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2 【禘和/明狴荒禘x和凤翥】代嫁梗，1p完，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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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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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樓主發表於: 2022-06-03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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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2 【禘和/明狴荒禘x和凤翥】代嫁梗，1p完，甜甜

代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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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正在一分一分的逝去，桌上燃着红烛的火光将将熄灭，又忽然跳动了一下，映在坐在榻边的人眼里，便如一簇火苗落进他眼中。猂族嫁娶，从前向来是没有这么多繁复的规矩，若是彼此相中，就可以商量着住到一起。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劫脉的一些先锋去到苦境上面，传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上至领袖情报下至生活习俗，便逐渐被效仿，愈演愈变，走在街上常常能瞧见平民歪歪扭扭的抬着花轿，轿帘掀开，内中的新嫁娘头上戴着花冠，摆动纤纤手指，作出一些娇羞的模样来。新郎或许尚未形貌更迭，面目瞧着还是狰狞的，却因为被名为幸福的情绪充溢，而显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好笑的憨气。

姤儿喜欢看这些，每每在街上瞧见，总要跟上去，一路走许久，渐渐偏离一开始要往的方向。最后被拉回来的时候还要说，哎呀，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经历这样的仪式，兄长要从现在开始，帮我相看好郎君。她手上捏着一支糖葫芦，也是从上面传下来的稀罕东西，外侧的糖霜化掉了，渐渐滴落在手上，捏上去黏黏糊糊的，与她指上涂染的鲜艳的嫣红色花汁一起，粘稠的，一滴一滴的，缓慢的，落下去——

是鲜血在滴落，是红烛在落泪。

原君长长缓过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桌边去，将其中一支不太亮的烛焰拨了拨。他背对着门的方向，一把极长的黑头发披落在肩，兼之身量和身形都有些相似，从后面看起来，一时也难以分辨是他还是姤儿站在这里。荒禘恰在这个时候推门走进来，指掌沉沉的落在他肩上。肩背被触及，压得膝弯有些颤抖，但身后的人气息是安静的，没有酒气，也没有一些让他觉得危险的东西。

他转头回身，对上一双青金石一般的眼睛。眸中仿佛燃着冷火，没有温度，却能将望向他的人焚烧殆尽。明脉出身，猂宇君临。他早就认识对方。但荒禘看起来并不像认识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没有惊异，也没有发怒。

荒禘说，禘方才还在想，明脉之主的小女儿该是什么模样，却原来不是女儿。你们这样，是要一家上下合起来欺瞒我吗？

他讲话的时候分明是含笑的意思，眼底却没有笑意，散着冷火的眸光落在原君的衣上。这样的目光之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原君看着他的眼睛掀开衣摆跪下去。低头顺颈，以一个十分谦恭顺服的姿势。不敢欺瞒猂界守。只是舍妹自幼体弱，近日更罹患重症，不能侍奉。父亲实在无法可想，也只能出此下策。
他没有抬头，依旧谨守着顺从的姿势，语调放得更轻。眼前有摇晃的烛影，落在荒禘的靴面上，渐渐与姤儿房间中昏暗的光影重叠起来。她病重的时日，房间里遮着厚厚的帘，无法判断外间是白日还是黑夜，她也时睡时醒。偶有他去瞧她的时候赶上她醒着，靠坐在床头，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凌乱的散发落在侧边。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隔着一层什么，又好像无处不在。兄长事务繁忙，可还有时间帮我相看郎君吗。细弱的手指将落在眼前的头发拨开一点，她自发缝中看他。我可能是等不到嫁人的那一天了，若是兄长看好了，你替我去，那也是一样的。反正……

反正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你的情意，就是我的情意，你喜欢的人，我也一定会很喜欢吧。

房间中沉默着，轻轻落下的声音也显得如同烛影一般摇摇晃晃。

您与我们同样明白，您娶的是谁，是男是女是不是存在，都不要紧。您贵为猂界守，出身明脉，又与现任明脉主事者联姻，相扶相携。这才是最要紧的。

他俯下身去，前额与地面相触，眼前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父亲要我向您转达，我们的家族，我们的封属，乃至整个明脉，都将一意忠于猂界守，矢志不渝，永不背叛。

哦？

荒禘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对方似乎稍稍附身，又似乎坐了下来，总之是离他近了一些——有一点儿温热的感觉落在发顶，又顺着后脑与后颈慢慢抚落。他能感觉到对方缓慢的，带着思索的节奏。矢志不渝、永不背叛，是对猂界守而言吗？那么，若是今日在这里的猂界守不是禘，你也会是同样的说辞吗？

对方的手抚在他的肩背上，动作几乎是温柔的，语气也只像是寻常发问，没有半点儿施压或是怀疑的意思。但他就是觉得，整个人的心跳都不受控制，跳动得比方才更加剧烈，身上一阵阵的发烫又发热，甚至隐约觉得后背上沁出薄汗来。手指掐进掌心。这是难题，难就难在许多事情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却也不可言说。

他跪伏在荒禘的脚边，在荒禘的手已经抚过一轮，将将收回的时候抬起头。语气轻缓，神情真挚。

不，不是这样。您是猂界守，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明脉的选择，从来也只有您，从来不会有别人。

矢志不渝，永不背叛，是明脉上下对您的誓言。现今如此，以后……若是属下能继承明脉，也是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将在您身后，以您的方向为方向，不畏艰险，不惜性命，直至最后一刻。

您是否愿意相信我呢？他使用了更加预示着服从的称呼，一边这样说，琥珀色的瞳中有些期盼希冀的神色，望进对方的眼睛里。无所遁形，无法隐藏，因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说得这样诚恳，实在是让禘很想相信你啊。

灯花又跳动了一下，恍然惊觉，对方已经沉默半晌，却又觉得仿佛只有一瞬。荒禘的手指落在他的下颌，又慢慢收紧，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到他的承受能力，只是愈捏愈紧，痛感和恍惚感混在一起，竟然有些奇异的快意。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耳边的声音也离他远去，所听见的语调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遥遥的不太真切。

那么你现在，能给我什么呢？禘能得到什么呢？

对方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松动的意思，被他微妙地捕捉到。因为下颌被卡住，呼吸不畅，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您会得到……属下的一切。

他慢慢的说，字句自舌尖吐出，又挨上对方的手指。于外面上，您与明脉的联姻，拥有亲缘的联结，愈加牢不可破；在内里，如果您希望，属下也可以为您办任何事情，予取予求，绝不有失。

这样吗？

荒禘看着他笑了一下，捏着他下颌的手指稍微动了动，按在唇角。亲缘的联结，确实会使彼此之间关系更为紧密，你之家族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坚不可摧。但……这样的联结，一旦没有利益可供驱使，便会十分脆弱，不堪一击。

贴着唇角的手指缓慢的移到唇上，轻轻摩挲。原君舌尖舔过对方有些坚硬的指腹，又将对方抵进唇间的半根手指轻轻含住。对方忽而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耳侧，整个人倏然被强大又弥漫的压力包裹在其中。

禘还想要更深切、更无法分割的联结，坦诚相对，无所保留，建立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既然今夜是你在这里……

那就是你了。

层叠的衣裳花瓣一样铺开在满目正红色的婚床上，腰侧被炽热的掌心按住缓慢地抚弄。恍惚之间仿佛置身鲜血的温床，整个人都要被吸入而蚕食殆尽。荒禘侧头吻他的肩颈与锁骨，并不温柔，吮出一点又一点青痕。谈判完毕，合该是缔约的时候，用什么样的态度缔约，都无关紧要。

原君自荒禘肩侧的空隙望过去，桌上的两支有一支已经燃尽，便是他刚刚拨弄过的那一支，剩余的底部粘着之前流下去的烛泪，十分冗余又碍眼。他向来不在意那些苦境传下来的说辞，但此时恍惚之间，又好像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

兄长，你知道吗？今天听她们给我讲苦境的婚俗，两支红烛一定要一起燃尽，若是分了先后，便是两人将来必会半途分离，不是好的预兆呢。
你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因为房中暗了？

少了一支蜡烛，相比之前确实更加昏暗一些。原君未及答话，荒禘却起身离开，走到桌边去，将那一支剩余的蜡烛也吹熄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骤盲效应导致什么都瞧不见。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唯有荒禘低沉的声音，成为唯一的温度来源。

良夜深长，只剩这一支烛火，也撑不了多久。重新点一双新的吧。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