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癒藐/挹藐】面紗 (2023情人節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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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歪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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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樓主發表於: 2023-02-14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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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癒藐/挹藐】面紗 (2023情人節賀文)

【癒藐/挹藐】面紗

2023.02.14 情人節賀文
⚠️ 有一點藐女裝描寫，請自行斟酌是否閱讀 ⚠️

「你縱能救她一時，又何能保她一世？」

癒者眉頭深蹙，齒間緊鎖。然而他全然明白治者所言非虛，動武不僅是下下之策，更是必輸之策。

「──煩。」

被黑色絲帶遮住的雙目看不見治者神色，雖然癒者遲遲等不到治者回話，亦不聞治者任何動作，依相交數十載的瞭解，癒者知道治者必是沉吟不語，尚在思考。

「治者，你有辦法。」

「……是。」終於，治者回道。

終年塵土飛揚的小鎮，日落時分，遠處有兩條身影急急而來。

正在入口處巡守的幾個男人遠遠就望見了那一抹藍色的身影，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刀，迎上前去。

他們正想大聲喝斥第三度前來的藍髮醫者，卻見醫者指了指身邊蒙著深色面紗的另一人。

即使罩在墨色長袍之下，仍可見得那人身形細瘦婀娜，略有卷曲的墨色長髮披散，露出的雙手白皙細膩。其中最勾人魂魄的便屬那雙清澈美麗、卻不斷迴避他人目光的細長綠眼，教人浮想聯翩那紗下真容，究竟是何等絕世風采。

「吾將西城神針找來了。如此，你們尚要攔阻嗎？」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終於讓出一條路來。

「你母親會沒事的。耐心等。」

簡陋的木屋之外，強風不斷侵襲那看來不甚穩當的茅草屋頂。冷靜靠在木柵矮牆上的藍髮醫者與來回跺步心急如焚的少年，一靜一動。

戰神耳力百里，數尺屋內的任何聲響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先是窸窸窣窣解衣之聲，屋內蒙面醫者依序脫去了女子的外衣與裡衣。

大敦、檀中、行間、太衝、中封、曲泉。

再來，醫者有條不紊、專注而冷靜地入針出針。

針炙聲暫止。那拔得細尖的聲音與女子對了幾句話，便在紙上寫起字來。

麻黃、葛根、桂枝、防風、荊芥等等。若由他配藥，也相差無幾。

看來是差不多了。

癒者將目光移向改坐在地上抱頭不語的少年。

三天前，就是這少年一路尋訪名醫，最後找到正在異域遊歷、探尋珍稀藥草的他下榻的客棧。

他與少年動身進入小鎮。他的前腳方踏進屋內，少年的父親便緊跟著他，隨他一同進入病者所在的臥房，一雙大眼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癒者便懸絲診脈，望聞問切──他當然也不是全然不知此處的風俗。

只是，當他說必須做進一步的診視時，患者的丈夫便將他請了出去。

癒者先回附近的城市採購了一些必要藥草與器具。那運河發達的大城市裡藥品貨物齊備，路上男男女女形形色色，摩肩擦踵，有些女子衣著華麗、濃妝豔抹，有些雖戴面紗，但鑲了珠的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的姣好面孔更勾人遐思，與其是說是遮蓋，不如說是另類飾品。他重回十里之外的小鎮，路上罩著長袍、圍著純色面紗的女人低著頭，閃避他這個顯眼的異國陌生男子。

他再次來到木屋前。即使他反覆強調他會蒙眼進行、也無須觸碰病人，那一家之主仍大聲喝斥要求他離開。聽聞爭執聲，其他鄉民也圍了過來叫囂，幾乎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就在一片混亂之中，那少年突然從屋內衝出，雙目含淚，顫聲說著母親病況又加重了。

少年奔到父親身邊，想說的話到了喉邊，卻終究不敢出口。

癒者再次望向少年的父親，那男人沉默了一瞬後，再次厲聲要求癒者立刻離開。

當晚，早與癒者相約在異域會合一同遊歷的治者，一如往常地優雅從容，撐著黑傘緩步走進客棧。治者卻見癒者正坐在大廳的一張小桌桌邊，悶聲將熱茶一口吞落。

挹天癒猛地將治者按倒在床舖上，一把扯下治者的面紗，露出其下掩藏的真實面容──雖然癒者亦不曾完整看過。

挹天癒狂熱吻著那塗上些唇蜜、卻仍是缺乏血色的乾燥雙唇，面上黑絲眼罩滑過治者高挺的鼻梁。

治者，他的治者。這般的聰明才智，這般的犧牲付出，醫者仁心。

客房中火燭搖曳，燭淚緩緩滑落，昏黃火光襯托一室蕩然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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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輕喘的癒者忽感眼前一亮。還沒等他眨眼適應房裡的微光，乾燥而依然柔軟的唇瓣主動迎上，那抹了脂粉而更顯軟嫰的手隨之托住他汗漓的紅潤雙頰。他眨了眨眼，在治者喘不過氣來放開他之後，第一次將治者俊麗的面容盡收眼底。

隨即，治者又閃避了他火熱的目光，別過頭去。

這是治者予他的厚重回禮。癒者一聲輕笑，摸索重新繫上了絲綢眼罩。

他往下游移至治者那安在男人身上顯得過細的腰身，為治者繫上腰帶。半天前，即使知道不該，仍有那麼幾個瞬間，他失神於治者那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攝人魅惑。然而他的思緒很快回到正事之上，治者並非為了勾引自己，並非為了特殊情趣。

西城神針是此異域著名女神醫，邊陲小鎮的鄉民亦略有耳聞。精於醫學理論的治者雖非以針學見長，他之針術也早已遠超此次病患所需，冒名頂替綽綽有餘。

只是，治者終究是個男人。若不是鎮裡嚴格規定女子衣著，僅能穿著傳統寬鬆長袍、必須蒙面，計畫也不可能行得通。

無論如何，本就不該讓醫者受此委屈，方能一行救人天職。癒者想起，「西城神針」在離開之前，直接打斷少年的不斷道謝。癒者醫術尚在吾之上，事情本不該如此。若吾恰好不在附近，你有勇氣與決心嗎？治者如此說道。

「委屈你了。吾欠你一個人情。」

「無事，不欠。」治者幾乎是瞬間回答。「若非鄉民已見過你，以癒者之仁心，吾知你亦會為了救人如此付出。」

「吾武學之中有一水霧之法，應能更易面容，只是吾從未有此需要，自然不曾練習過，而人命關天，迫在眉睫……無論如何，你吾皆知事情本不該如此。」

「吾只希望沒有用上的機會。」治者輕笑之後，話鋒一轉：「沉痾痼疾，積重難返，醫者救得一個只是一個，全族要向光明未來，需有能人明君挺身而出，大破大立。古有明訓，上醫非醫，上醫醫國。」

癒者總覺得治者話中有話。停頓了一會，暫時理不出什麼思緒的他只是淡淡回道：

「也許吧。」

他見不到治者表情，只覺治者正在他身上為他合衣的手有些涼冷。他讓治者躺下後吹熄燭火，輕握治者的手將之烘暖，漸漸進入夢鄉。

夢中，一身錦袍戰甲的他讀著案前本本醫書，而治者正向他走來。於是他道，治者，你會助吾的吧？治者摘下面紗，精緻秀麗的面龐掛著淡淡微笑，碧綠眼瞳裡倒映的他，漸漸變成了一襲藍袍的醫者。

<完>

[ 此帖被2歪楊在2023-02-14 16:33重新編輯 ]

謝謝各位的小花與回覆，是我寫作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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