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5 【君王｜罗喉×玉辞心】月落春荒（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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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my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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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4-05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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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君王｜罗喉×玉辞心】月落春荒（一发完）

踩尾蹭下清明节。
聊斋文学也算应景吧！
欧欧西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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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my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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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4-05 23: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林中长着一棵槐树。

　　其实这本就长着无数的树木，或高或矮或粗或细，形形色色的树木，但罗喉偏偏只注意到了那棵槐树。或许是因为它紧靠着一艘巨大船只的残骸，而与林中其他树木显得不同。旱地怎么会有这样大的一艘船呢？罗喉站在地面向上望，看见参天的桅杆与破烂不堪的船帆。

　　旅者离开了那棵槐树与巨船，继续他的行路。太阳逐渐西沉下去，余晖穿过层叠的树叶洒下来，那金子一样珍贵的光亮也越来越少，明月携着暗夜占据天空时，罗喉又回到了他曾短暂驻足的那个地方。

　　他在林中迷失了，又或者这片林子本身就存在着什么迷惑行人的妖异。月光下的废船像是一只死去的庞然巨兽，黑夜里有寒鸦时不时传来凄厉嘶哑的叫声，罗喉倚着槐树想了想，看来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

　　罗喉从坍塌朽坏的船身走了进去，船舱里漆黑一片，他右掌腾起一团火照明，左手提着刀分开蛛网与灰尘，越往深处走，四周反而越明亮起来。墙上悬挂着长明的油灯，它们在这艘巨船尚气势恢宏时点燃，至今仍未熄灭。罗喉收起掌中的火焰，只借着灯火的光亮前行，来到一处空旷的大殿。

　　大殿上有着灰色的王座，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铸成，王座的靠背也已分裂损毁，露出凹凸不平的粗糙断面。罗喉的手抚过那里，自袖袍中扬起猎猎大风，尽数卷走经年积累下的尘灰，他合衣卧倒在冰冷坚硬的座椅上，打算就在此将就睡下。

　　夜半时分，静默燃烧的烛火被一阵风吹动，那火苗舞蹈一般摇曳了片刻，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双素白的手叠上夜宿者闪光的盔甲，有什么轻软的东西垂在罗喉的脸上，引得他发痒而皱面，他闭着眼去抓，握了满手的发。

　　他睁开眼，瞧见压在他胸口的女人。女人瀑布般的长发直直地垂下，却又有一部分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两只美丽的眼睛。罗喉猜测她尚未显露的真容，是否与这双眼眸匹配，亦或是她自惭形秽，只好以发遮掩。她的裙衫像槐花一样白，衣稍又如朱槿一样红，她分明压住了罗喉的上身，却轻飘飘的似乎没有一点重量。

　　是来害人性命的精怪妖魅？或是酸腐文人笔下自荐枕席的多情女鬼？罗喉向来不信这些传言，却偏给他遇上了这样一遭。他悄然摸向身旁安放的计都刀，女人却察觉了他的意图，一手压住了罗喉的腕。

　　那手也凉得似冰，更胜他身下的王座几分。女人呵出一口寒凉的雾气，吹散了掩面的发，露出一张丽色惊人的芙蓉面。罗喉一时怔住了，被这高贵的容光所震慑，他从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女人。

　　罗喉愈发笃定了她非人的身份，这位非人的美女又来拆卸他的金甲，复杂的绳结在她指下轻而易举地解开，她将手探进罗喉的衣襟，冰一样的指尖点在他温热的肌肤上，激起一身疙瘩。

　　女人微微地偏过头，倾泻而下的长发搭在侧脸，平添一种媚态风情。罗喉不动声色地任凭她为自己解衣，纤细的指头按住他的喉结，一点冰凉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她像云、像雾，像一切虚无缥缈却又可见可感的东西，这东西覆在罗喉的躯体上盘桓不去，让人弄不清她的意图。

　　她从罗喉身体的一侧跨过来，分开双腿，将她一手挑起的欲望缓缓吞下。罗喉终于在一片虚无里找到一点实感，她尝起来像一个真正的有生命的女子，倘若不曾在意她缺少体温这一点。

　　她吞吐的节奏过于迟缓了，好像从中并不能得到快乐似的怠慢，连呼吸的频率也没有变化，对，她是有呼吸的。罗喉留意到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脸，或可以称之为观察，她在观察他，专注地观察。

　　罗喉猜想她其实并不擅长于取悦男人，无论她的目的是春宵一度还是谋财害命，很显然她表现得过分业余了。她既不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床上功夫又差劲透顶，罗喉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掉进她陷阱里的倒霉蛋。

　　他这样想着，几乎要笑出来，女人看他的眼神里便多出一些疑惑，不明白他如何这样的开心。罗喉托住她的臀，轻拍着催促她殷勤一些。女人大约是觉得冒犯，眉头略微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些细小的咕哝声，仍旧我行我素地保持着自己的频率，并不肯依罗喉的意。

　　罗喉便真的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三更半夜爬来他的身上，却反而自己闹起脾气。他隔着衣料压住女人的双腿，打定主意要给她个教训似的，快而猛烈地向上顶撞。女人悄寂的皮囊下传来回音，带有些许不知所措的惊慌，从她的眼底和舌尖泄出来。

　　她在罗喉反客为主的攻势下很快地软了腰，不堪重负地倾倒下来，勉强用手肘撑住上身，半伏在他胸膛上。她吐出的气也是冷的，扑在罗喉的心口上，冷却他因交欢而升温的身体。罗喉抓住她的手臂，感觉女人的皮肉在衣料之下滑动，他穿过那些纵横交错得像网一样的发丝，勾住她后颈的衣领，像是剥开果子的外皮般，顺畅地将女人的衣物剥离。

　　女人被向上的幅度带着抬起身体，暴露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她的肌肤在夜里也白得晃眼，在昏黄油灯下甚至泛出莹然的光，垂落的长发半遮半掩，更让人生出一探究竟的野心。罗喉无端地想到杨柳枝玉净瓶，他对神佛从无敬畏，却在此刻感觉到亵渎。

　　自亵渎的罪恶感中，他感受到隐秘的兴奋与快乐。饱满的胸乳与平滑的小腹看上去像是汉白玉的雕刻，连温度也如此相像，罗喉将掌心贴了上去，触手却是奇妙的柔软，柔软一直延伸到圆弧处，柔软到在罗喉的指掌间变了形状。

　　罗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明明对女色毫无兴趣，却怎么在这荒山野林的夜里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妖魅倾注了这么多的热情。他翻身压下那女人时在思考这个问题，埋入她双乳间时仍然没有想明白。

　　女人从善如流地接受了猎手与猎物身份的互换，她抬腿勾住罗喉的腰，双臂缠绕住他健硕的身躯，慷慨奉上自己可口的身体。罗喉舔舐并啃咬着她绵软的胸脯，女人身上有种熟悉的草木气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她与身下的残破王座有种浑然天成的相配感，罗喉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似乎这王座、这巨船与她原本就是一体。金色的发丝在灰色的平台上蜿蜒流淌，像是植物的根系，而每一次肉体的碰撞都颠簸出细微的震颤，根系看上去便仿佛是在生长。

　　女人宛转地呻吟着，罗喉则指挥着叫声的高低与分段。她的身体与声音都令他感到快活，罗喉决定收回对于她不擅取悦的评价，她的确很有这样的天分。

　　她攀着罗喉的后背，手指陷在他紧绷的肌肉里，女人紧紧地依附着罗喉，任由他进出得愈发莽撞和肆意。樱桃般诱人的双唇一张一合，罗喉忘了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吻下去，女人上下两张嘴都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尽情搅动出黏腻暧昧的水声。

　　罗喉出了汗，汗水将他虬结的肌肉镀上一层光泽，也沾上女人始终干爽的身体，连带着把她向人间拉近了一些。但她的唇是蜜糖的甜，金发里有春花的香，腰腹与四肢像是柔韧的草叶，一冬的冰雪尽数融进她的双眼，这又让罗喉觉得她不应身在人间。

　　他放开女人的唇舌，红艳的唇色将她自带的清冷涤尽了，她茫然地喘息着，吐气如兰麝。即便如此，她从上到下仍然是纯净的白，没有一丝一毫肮脏的情欲染上她无瑕的身体，罗喉细致地抚摩女人的脸颊，她敛眉低目时看上去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长睫眨动出懵懂的情态。

　　这夜格外长，罗喉将这如兰如玉的女人反复品尝，他记下她的眉与目、皮与骨，记下她眼角因欢愉而落的泪珠，唯独忘了问她的名字。

　　罗喉醒时仍然睡在那残破的王座上，坚硬的底座睡得他脊背发痛，他的盔甲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来时踩过的脚印而已。

　　大抵这只是春夜里一场荒唐梦，罗喉带着他的刀离开破败的巨船。上午的日光照进林中，罗喉乍从暗处走出时被刺得睁不开眼，他站在船边的槐树下适应这份光亮，恍惚间似有轻纱的衣角拂过他的脸。

　　罗喉抬起头，密密匝匝的绿叶将阳光切割成零碎的光点，他扶着树干，触感温凉似玉，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梢头的槐花晃动着，冷不防坠了一串在他脚边。

　　他想到古书里高唐的君王与神女，弇山的石刻与槐树，是真是幻，都不过是昨夜云雨，深究并没有意义。

　　他走出了树荫，将树与船都留在身后，继续未完成的旅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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