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0 【月无缺X剑谪仙】云雨殢（中秋贺文，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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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戟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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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9-1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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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0 【月无缺X剑谪仙】云雨殢（中秋贺文，ABO）

　　「月谪」云雨殢
　　-中秋节贺文
　　-ABO生子，狗血但HE，比较雷（轻轻
　　-所以感觉雷的话千万不要点！及时止损啊！！一定要及时止损！！！
　　——
　　
　　离开恒山之后，月无缺途径一处城镇。
　　城镇人烟稠密，酒楼错落，酒旗招摇在初冬细雪之中，雾蒙蒙的，看不太分明。他驻足片刻，迈步进入酒楼。
　　前脚踏进，后脚还未动，就有殷勤的堂倌上前，一路迎他进二楼雅间。
　　雅间内临街的一面，仿照江南风格砌出一栏美人靠。屋檐伸出尺许，垂挂下半扇绘着花枝的细竹帘，不妨碍赏景，又可遮挡风雪。
　　堂倌上完一桌招牌菜，月无缺动了寥寥几筷就撒了手，拎着酒壶走到栏杆边，屈起一腿，侧身靠坐在美人靠上，垂眸望着朦胧的街巷。
　　落雪不断，行人稀少，他兀自无言，似乎神游天外。
　　
　　漫天轻雪中，有人擎一柄油纸伞从远处走来。
　　行至酒楼下时，来者抬高伞缘，伞上积着的雪和肩后垂落的白色薄纱一起落到地上。他抬起头，静静和月无缺对视片刻，启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垂下眼睫后，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
　　微寒白雾浮动在他的面容之前，模糊了那幽紫眼底的神色。
　　
　　一息，十息，百息。
　　月无缺仰起头，大口大口将整整一壶酒喝了个干净。
　　半刻钟。
　　月无缺扶在栏杆上的手指捏紧，留下五个深深的指印。
　　又是半刻钟。
　　啪！
　　月无缺将酒壶狠狠砸到长案上。
　　他面如寒霜，睨一眼立于雪中的那个人，压着嗓子道：“怎么，难道还要玉人请你上来吗？”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内室。
　　
　　剑谪仙走进雅间时，狼藉的桌面已被收拾干净，倒流香炉内点着名贵香料，细腻烟雾如水般淌下，一路流至盛着荔枝的琉璃盘内，檀香叠加在果香之上，显出别样的清甜馥郁。
　　按理说，这应当是一种不论何人闻了都会心情舒畅的味道。
　　毕竟苦境不仅男女有别，还存在乾坤交泰一说，儿郎有乾君坤君之分，女郎亦有乾姬坤姬之别，不论乾坤，皆身带信香，譬如酒楼之地，就会点上一炉自家精心调制的熏香，用以取悦往来酒客。
　　今日这一炉熏香，月无缺无心赏玩，剑谪仙倒是多看了一眼，而后于月无缺对面落座。暖炉烘出一室温暖如春，仙羽宿一置于长案上，他袖口处沾着的雪悄悄化成了水，一滴滴洇湿地毯。
　　
　　“无缺。”剑谪仙开口，语气平缓。
　　“别叫我。”月无缺压住满腔烧心的灼痛，语气也平得很。
　　“你已在外游荡一旬有余，还不回恒山吗？”
　　“玉人又不是三岁小儿，想去何处游玩，便去何处游玩，用得着向你报备？”月无缺偏过头去，掌中把玩着烟斗神醉，转了两下，复又放下，收进了袖中。
　　剑谪仙抬眼看他，道：“既不愿回恒山，那便随吾去一趟天屿剑族。”
　　“天屿剑族？你去那里作甚？”
　　“天屿剑尊递来拜帖，邀吾共论剑道。”
　　月无缺手指乍然收紧，每个字好像都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有闲心论剑？你去和人比武？！”
　　“天屿剑族召开论剑会，剑族各脉，道真一系，众多先天修者皆前往赴会，也不一定需要与人比斗。吾应邀而去，有何不可？”
　　“不准去。”
　　“剑族少尊亲自呈送拜帖。”
　　“我说不准。”
　　“吾已经应下了。”
　　“玉人说了，不·准·去！”月无缺倏地站起，转身一掌拍在栏杆上，“剑谪仙，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吱呀。
　　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门扉开启的响动，打断了两人——或者说单方面——即将爆发的争吵。
　　端着托盘前来送酒的堂倌站在门边，顿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他低着头没敢看雅间内凝滞得可怕的气氛，也没敢看两位贵客面上的神色，只听到其中一人冷笑一声。
　　端上酒壶倒完两杯酒后，堂倌立刻退下了。
　　
　　室内倒流香炉汩汩流淌烟雾，名贵香料熏出浅淡的馥郁甜香；室外微风扬起轻雪，几片雪沾在细竹帘上，带来令人神清气爽的薄寒；再往外，朱漆酒楼之下，长街上行人如织，红尘间有千百种烟火气，喧嚣繁杂，构成世情百态。
　　理应是如此的。
　　可剑谪仙什么也没闻到。
　　他拿起仙羽宿一轻摇一下，仙羽宿一上好似也落满了金粟似的桂粒，白羽晃动之间，尽是幽幽的丹桂香。
　　自从三个月前起，除了这个，他就什么也闻不到了。
　　握住扇柄的手指缓缓捏紧。
　　
　　良久，月无缺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
　　“好。”
　　
　　月无缺回到酒案边坐下，深吸一口气。乾君敏锐的嗅觉嗅到自己身上随着怒气不自觉升腾的信香——但所幸不浓，应当也不会对坤君造成什么妨碍。
　　何况他与兄长朝夕相处数百年，早就对彼此的信香熟悉至极，丹桂与雪松好似两株并肩而生的树木，枝叶交错层叠，早已经自然而然相融无间，也不会似寻常乾君坤君那样，只闻到一丝信香，便无端心潮澎湃。
　　
　　剑谪仙羽扇一摇，一张拜帖出现在长案上。
　　他眉目容色皆是淡淡，道：“既然吾要失约了，无缺，那你代吾前去。”
　　
　　看着这张拜帖，月无缺忽然觉得很荒谬。
　　从十几日之前，剑谪仙云游归来开始，一切都变得很荒谬。
　　可剑谪仙不觉得荒谬，他在某个很普通的日子里结束云游回到恒山，面色平淡地告知月无缺一个消息，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便一如既往地度日，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
　　可怎么可能呢？
　　可剑谪仙怎么能这样做呢？
　　将人震得神魂欲碎的惊雷从他的指间落下，端坐云端的谪仙人岿然不动，垂眼望着世人宛如困兽那样，在囹圄中横冲直撞，头破血流。
　　
　　酒意上涌，火烧火燎的灼烫从胃部升腾而起，心中却不知怎的愈来愈冷，五脏冰炭交煎，一阵尖锐的酸楚冲破胸口。
　　月无缺脱口而出道：“好啊，行，可以！我可以去！只要你告诉我，你腹中胎儿的乾君父亲到底是谁！”
　　
　　他好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眼神直刺向剑谪仙，牙齿咬破舌头，尝到口中浓厚的血腥味。
　　但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月无缺就后悔了。
　　——不，他完全、完全不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不想听到哪怕一丝一毫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月无缺知道他的兄长是坤君。
　　可是那又怎样呢？是坤君又如何？
　　于先天修者来说，他们早就脱离了世俗的羁绊和肉体的束缚，乾坤一道，虽有影响，但并不会有太多妨碍。何况恒山之道在于不动念，一念不动，他的兄长便永远都是神清骨冷，断绝尘俗的仙人。
　　他曾见过仙人低眉垂眸，面对尘世疮痍露出哀戚神色；也见过仙人月下饮酒，在他面前笑得肩膀抖动；那人在万万人面前无动于衷，唯独会对着他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他得到过理所当然的偏爱，千年万岁，他们就应当这样一起生活下去的。
　　难道不是吗？
　　
　　可那一天，初冬的日光晃得月无缺头痛欲裂，剑谪仙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他动了念，破了戒，还……
　　有了别人的骨肉。
　　
　　月无缺从来都知道他的兄长是坤君。
　　可他从没想过，他的兄长有朝一日会与他人，结契、生子。
　　
　　所以月无缺逃了，在从剑谪仙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还没听完，就仓皇失措、狼狈不已地逃了。而今还要撑着一张傲岸冷淡的皮，忍耐着内心不断疯长、不知何时就要刺破他这具皮囊的尖刺，坐在剑谪仙面前。
　　光是坐在剑谪仙面前，他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气氛一时间凝滞下来。
　　月无缺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死死压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道：“所以那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何方人士，你何时带他来见我，你们成亲……”说到这里时，他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声音，顿了好久才继续，“……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而坐于他对面的剑谪仙，竟也顿了一会儿，才道：“不会成亲。”
　　月无缺抬头，一下子没懂剑谪仙是什么意思：“什么？”
　　“姓甚名谁，是何身份，何方人士，不必深究了。”
　　“什——什么？”月无缺怀疑自己是否突然罹患耳疾，不然怎么会听不懂剑谪仙究竟在说什么。
　　“无缺，在恒山上，吾已经同你讲过了，不过是……”剑谪仙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眼眸中倒映着漫天渐渐止息的飞雪，“一时动念，一夜荒唐，不提也罢。”
　　“……什么？”月无缺愣愣地说了第三遍同样的一句话，怔怔看着剑谪仙的侧脸。
　　
　　时值暮晚，云层落了一天的细雪，终于薄到几欲散去，透出了身后的冰镜一般的玉轮。
　　水昏云淡之间，月无缺瞧见一缕月光落到他们面前的长案上，变成了两轮晃晃悠悠的小月亮，在两盏放在一处的酒杯中，清清亮亮地荡漾。
　　
　　剑谪仙一手挽袖，将其中一只酒杯推到月无缺面前，道：“吾既已走上靖玄之路，便不会沉溺于凡俗羁绊，一时之念，便只是一时之念，过去了，便过去了。”
　　月无缺喃喃地问：“所以？”
　　“所以，一切都不会改变。”剑谪仙望进那双倏然睁大的蓝眸里，“小弟，吾和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可好？”
　　月无缺彻底怔住了。
　　
　　剑谪仙的动作从容不迫，语气平缓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后颈处有一块皮肉烫得灼人，而显出哪怕一丝的异样。他运转仙元，将其压下。
　　但自从走进雅间的那一刻起，萦绕在他鼻端的便只有一种味道。
　　肃杀凛冽，寒意迫人，夹带着煞然的怒意，那时他抬眼从此处望到彼处，目之所及看似空旷，但他的感知却告诉他，那有如实质般充斥着整个房间，又沉甸甸压在他身上的……是他小弟的信香。
　　此时，丹桂香之中的沉痛怒意渐渐散去，变成了似有若无的茫然，轻飘飘的喜悦和不知从而何来的忐忑。
　　
　　托盘中还剩下一杯酒。
　　剑谪仙举起酒杯，递至唇边，但尚未沾到酒液，就被人一把拦住。
　　
　　月无缺抓住剑谪仙的手。
　　“……饮酒伤身。”他干巴巴地说。
　　
　　两人对视之时，屏风后忽又传来乒铃乓啷一阵响。
　　月无缺只觉一阵恼怒涌上心头，心想这家酒楼怎么回事，怎么净在关键时刻打扰客人，信不信他怒而投诉啊？
　　他回头去看，却见屏风后钻出了一个拥着白狐裘衣的白发少年，手里抱着一大只黑漆木盒，跌跌撞撞朝他们走来，一路左摇右摆，最终险而又险地趴到他们案边，砰一声将黑漆木盒放在桌面上。
　　“就是就是！无缺说得对，师尊现在不可以喝酒的！”
　　舒龙琴心从黑漆木盒——准确来说应该是食盒——后面探出头来，大声附和月无缺所说的话。
　　
　　月无缺冷着脸，对着舒龙琴心挑起眉。
　　琴心看懂了这个眼神，便道：“师尊来此处寻你，我本来在恒山上守山，但剑族少尊和其友人上山拜见师尊，我只好出门找师尊了咯！所幸半路上遇到了，剑族少尊还给师尊呈上了论剑会请帖——哎哎，你瞪我干什么？”
　　他皱着鼻子哼一声，转脸就对剑谪仙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明媚笑容，打开食盒，先从里面端出一碟酸枣糕，道：“师尊，您现在不能喝酒。”
　　又拿出一碟山楂软糕。
　　“浓茶也不行，淡茶最好也不要。”
　　一碟银丝桃花卷。
　　“琴心等等给师尊调一壶蜜水润喉。”
　　再一碟芝麻红豆双酿团。
　　“现在师尊先来尝尝糕点吧！”
　　摆满一桌子后，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剑谪仙。
　　
　　月无缺怒斥：“狗腿谄媚！”
　　端详完满桌糕点后，他忽然补了一句：“桂花糕呢，怎么没有桂花糕？”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琴心敷衍地朝月无缺摆摆手，而后指着最先拿出来的酸枣糕和山楂软酥道，“师尊可以先尝尝这个，保证酸甜可口。”
　　剑谪仙问道：“琴心，你既然在此处，那剑族少尊和南道真的道子……”
　　“我把我大哥叫来了，让他去招待作陪。毕竟我要先给师尊准备晚上的膳食呀，实在太忙了顾不得其他，我刚刚才和酒楼掌柜说好了借厨房的事情呢！”
　　剑谪仙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这些糕点都是刚才那短短一段时间做好的？他的小徒弟……着实也天赋异禀。
　　
　　其实先天修者早已辟谷，并不需要进食，但看到琴心殷殷切切的目光，剑谪仙便道：“那便放着，吾待会儿品尝。”
　　他又转头对月无缺道，“无缺，你去见见少尊和道子。”
　　“哈？我为何要去？什么无名小卒也要玉人去见？”月无缺夹起一块酸枣糕，咬了一口之后，脸上露出酸倒牙的表情，“玉人才不去。”
　　“天屿剑族论剑会的帖子，你不是替吾接了？”
　　听到这话，月无缺一时间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只好愤愤然地走了。
　　但究根到底，虽然剑谪仙又在让他干这干那，但他好像其实……也没有生气。那此刻他心底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既然剑谪仙说了，以后他们还是同以前一样，那他为什么会在欣喜之余，还无端端生出一阵怅惘呢？
　　他皱着眉甩着袖子，疑惑地走下了酒楼。
　　
　　雅间内。
　　琴心搬了张椅子坐在剑谪仙身边，叽叽喳喳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刚才和酒楼掌柜商量暂借厨房之时，他说这城中夜里比白日还热闹有趣，许多游人喜欢泛舟河上，品茶点，赏花灯，刚好雪已经停了，又是月半，月色一定特别美。师尊，你可有兴致？”
　　剑谪仙摇头，牙著夹起一块酸枣糕。
　　琴心哦了一声，道：“也是，是我想岔了，师尊现在得好好休息，那我这就去替师尊开间上房！师尊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来去如风，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夹起的酸枣糕，又放回了瓷碗中。
　　剑谪仙往外走了几步，凭栏而坐，望向酒楼之下。
　　
　　人流如织的长街上，天屿剑族的少尊、南道真的道子、汤问梦泽的得意门生，三人正并排而立，弯着腰看路边老伯用锅铲翻动圆砂和板栗，等待第一锅出炉的甜蜜蜜热腾腾的糖炒栗子。
　　片刻后，有一名面色十分不善的金发青年，挤到了他们身边。
　　
　　剑族少尊和道真道子一下子被挤到了角落里。
　　他们二人：“……？”
　　两道疑惑的目光投向一同玩耍半天，已经十分熟稔的汤问梦泽的学子。
　　“哦哦，不用管他，他家里家长要生二胎，在闹变扭呢。”舒龙琴狐憋着笑，极小声极含糊地吐槽了一句。
　　“玉人听得见。”月无缺冷冰冰地睨一眼舒龙琴狐，“再敢胡言乱语，小心玉人拨光你的狐狸毛。”
　　“啊对对对，没错没错，无缺公子说得好——哦！糖炒栗子起锅啦！”
　　
　　酒楼二层，剑谪仙将一切尽收眼底，仙羽宿一执于手中，偶尔轻摇一下。
　　待到琴心回到雅间，他便道：“琴心。”
　　“师尊？”
　　“机会难得，不必待在此处，去同无缺等人一同游玩吧。”
　　“可是我想陪师尊。”
　　“不必。”
　　“不嘛，师尊——”
　　“去吧。”
　　
　　转眼入夜。
　　街巷中挂出盏盏花灯，烛火通明，流光溢彩，照得往来人言笑晏晏，衣香鬓影，撒了满地的茉莉手串丁香结。
　　四个人合力拖着一个臭着脸的，边赏景边谈天，一路走到波心桥，租下了一条乌蓬船。
　　乌篷船荡在潋滟的河波上，载着五张年轻的面庞，一同去看那长街上沿河悬挂的无数花灯。
　　船划出桥洞时，船桨往前一抻，碰碎了水中的那轮月亮。
　　水中的碎得不成样子，不是还有天边的吗？
　　
　　“现在感觉如何？”琴狐用手肘捅捅月无缺，而后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神情惬意，好似枕着一阵温软的夜风。
　　月无缺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无趣。”
　　
　　其实很有趣。
　　他很少有与旁人一同玩耍游乐的机会，所以这样难得一次的经历，即便说出来平平无奇，对他来说，也显得格外新奇有趣——其实不过是吃了糖炒栗子，玩了关扑，猜了灯谜，将关扑铺子和花灯铺子的老板赢到无语泪流，现在又在泛舟夜游而已。
　　天屿剑族的少尊倦收天剑术精妙，与他谈论剑谱之时可谓字字珠玑；南道真的道子原无乡风趣洒脱，在阵法领域拥有无数巧思；舒龙氏兄弟更不用说，早在剑谪仙将这俩捡回恒山之时他就和他们熟识了。
　　四人皆是可堪为友之人。
　　
　　可月无缺想，他在谈论剑术时会想到一个人，看到拿扇之人时会想到一个人，见人热衷于寻找神秘之时还是会想到一个人。
　　别人于红尘中见众生，他却从来……
　　只见那独独一个人。
　　
　　“靠岸。”月无缺忽然说。
　　“嗯？无缺，怎么了？”众人问。
　　“玉人说快靠岸——哎，算了！要等你们反应过来，天都要亮了！”他一甩衣袖，脚踩在乌篷船沿，用力往下一蹬，整个人飞身而出，轻飘飘好似一只渡河的大鸟，飞掠过荡漾在河中的数条小船，踩到对岸的青石板路上。
　　月无缺从河岸边的花灯铺子前，摘下一盏灯。
　　他提着灯走到河边，问乌篷船上的诸位友人：“这盏灯如何？”
　　
　　倦收天不解地问：“什么怎么样？”
　　原无乡中肯地道：“旁边那盏像个银元宝的不错。”
　　琴狐起哄：“换那盏，换你身后那盏半人高的超华丽走马灯！”
　　琴心皱眉：“这盏只有七岁稚儿才会喜欢吧？”
　　
　　月无缺：“……”
　　所以说，他才不要和这四个品味低俗的人做朋友！
　　月无缺抛了个银瓜子给灯铺老板，拎着他看中的玉兔桂花灯转身就走。
　　
　　是夜。
　　酒楼上房中。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人绕过立在床榻前的屏风，背对剑谪仙，将手中那盏精巧可爱的玉兔桂花灯挂到了房内。
　　“此方城镇不甚繁华，但花灯倒还做得倒还不差。”
　　又将一串茉莉手串挂在帐幔帘钩上，手串末端的烟紫色丁香结垂下长长流苏，轻微摇晃。
　　“路上遇到一名花匠，养护花木有一手，近十一月了，尚有茉莉花开，沿街叫卖茉莉手串丁香结。”
　　执起茶壶倒出一杯水，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瓶中蜂蜜色泽金黄，瓶底沉着几朵小小的桂花。
　　“……路边的花露铺子，深夜还开着，倒是稀奇。”
　　月无缺将桂花蜜点进瓷杯中，一手握杯，一边走至床榻边坐下，对着散发披衣、靠坐在床榻上，手中持着一卷道书细看的剑谪仙，干巴巴硬生生地说：“给你。”
　　递出了一杯温热的桂花蜜水。
　　
　　剑谪仙未束高冠，雪发垂在肩后，额发散落下来搭在眉心印前，又披着外衣坐起，只着中衣，领口半散露出锁骨，平日里淡然严肃的眉眼，通身不可接近的凛然气势，便无端端在朦胧的光下柔和了几分，乃至于渐渐消解了。
　　他望一眼玉兔桂花灯，再看一眼月无缺，接过瓷杯，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喂喂，剑谪仙，你笑什么？”某人没好气地说。
　　“并未。”
　　“喝你的水去！”
　　“好。”
　　
　　一片气氛缓和的静谧中，丹桂香浅浅流淌。
　　“……你，几个月了？”月无缺忽然低声地问。
　　
　　剑谪仙端着泛出暖意的茶杯，眉眼纹丝不动：“怎么问这个？”
　　月无缺沉默片刻，道：“三个月前中秋那日，你在外云游久久未回，我便发信询问你中秋夜可会回来。我欢欢喜喜准备了好酒，等你在中秋夜与我团聚，结果你却失约了。”
　　剑谪仙听着，并未说些什么。
　　
　　“那夜我大醉一场，第二日醒来时的那份茫然怅惘，如一块大石梗在胸口，教我这几个月来惴惴不安，隐痛难言。所以，我只想问一句，兄长，你是因为……那个‘他人’，才对我失约吗？”
　　月无缺吐出一口沉积多日的积郁之气，胸中既有难言的酸楚，但想到剑谪仙一副已经与那人断绝关系的模样，又答应了他，往后兄弟二人还像从前那样相依为命，便又无法抑制地冒出万分的欣喜。
　　他取走剑谪仙手中饮了一半的瓷杯，起身将瓷杯放到茶桌上，背对着他的兄长，没敢回头看，只是说：“我只问这一句，得到准确答案后，其余的一切，我都不再问了。”
　　
　　剑谪仙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手指抵在额头上，微微垂着眼，眉眼间泛起倦意。
　　过了一会儿才道：“无缺，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当真？你不可骗我！”月无缺身型一闪，转身坐到床榻边缘，看着剑谪仙，整张脸瞬间亮了起来。
　　剑谪仙道：“当真。”
　　“那……”月无缺算了算日子，目光不自觉地往下飘，“那就是两个月多一些？”
　　
　　三个月，也算是两个月多吧。
　　剑谪仙点点头，嗯了一声。
　　
　　“兄长。”
　　“嗯？”
　　“我要做舅舅了？！”
　　“嗯。”
　　“那我可以，摸摸它吗？”月无缺嗓子干哑，心里咕嘟咕嘟烧着热气。
　　“……嗯。”
　　剑谪仙带着月无缺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仿佛覆压着新雪的松枝拂过面颊，月无缺鼻端嗅到一阵清淡温凉的气息，他循着本能，俯身向前，侧脸埋在兄长肩侧雪白的发丝间。
　　“兄长，坤君结契后，需要乾君长伴身侧。我也是乾君，后面这段日子里，便由我陪着兄长。”
　　
　　剑谪仙睫毛轻颤一下。
　　他最后说：“……好。”
　　
　　在抱住兄长的那一刻，月无缺朦朦胧胧地想：是我的。
　　——不论是兄长还是兄长腹中的孩子，都是我的。
　　——永远都是我的。
　　
　　
　　END.
　　
　　——
　　啊这种梗，这是能写的吗（。
　　↓
　　真的还没开窍喝完酒第二天把什么都忘了的青年月无缺X率先心动了一次结果不幸（幸运？）中奖的剑谪仙。
　　总之……大剑老师，对不起！无缺，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PS：云尤雨殢，形容情思缠绵。
　　本来后面还构思了一段，但今天一天写了9k,又删改到7k4，累了，歇两天再说，如果到时候感觉可以再加的话，就写个后记（。
　　
　　祝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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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夜惑影

分手不是結束，而是成全那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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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9-10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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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中秋節快樂！！！！！；
可是孩子一旦出生之後，無缺應該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吧？

放開了原先緊握的手,讓對方去了自己永遠
無法觸及的地方.....
那.....自己呢?
自己又何嘗不曾後悔過.....
但...或許也只有如此.....
才能夠把彼此邁向未來的腳步,更加
更加的堅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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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t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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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9-10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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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一定要有后续，求求了

高山流水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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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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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09-11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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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猫崽诶！太太，后续，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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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戟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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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不敢动>
　　
　　月无缺在伸出手指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一年，那一日，他初学琴艺，是兄长为他开的蒙。
　　
　　彼时，墨发蓝衫的青年终于反应了过来，生平头一遭生出一种极为朴素的智慧，与其阻拦活泼好动的孩童，不准去这不准去那的，不如还是——
　　多布置点功课吧。
　　青年便搬出自己幼时曾用过的琴，抬手唤来正在宣纸上画花画草画小人的小弟，带着孩童一道落座琴桌边，握住那双小小的手，一根琴弦一根琴弦地抚过去。
　　琴弦拨动，从指尖直抵心房的轻颤和共鸣让金发孩童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无师自通拨出几下灵动悦耳的音调，再一试，很轻松便将他兄长刚刚弹奏的一支短曲重复了出来。孩童兴致勃勃，还想继续‘游戏’，青年却握住他的手，翻转过来，看到了孩童稚嫩指腹上的划痕。
　　孩童歪歪头：“阿兄？”
　　“指甲该剪了。”
　　“哎哎？哦，那阿兄给我剪啦！”
　　“哈，好。”
　　
　　古琴摆在长案上，兄弟二人坐于金叶葳蕤的树下，年长了三百岁的那个低下头，一点点为小弟修剪指甲。
　　“阿兄，为什么两只手的指甲要剪成不一样的？”孩童浑身上下暖融融又懒洋洋，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语调含糊地问。
　　青年便告诉他，习琴者左手按弦，四指指甲得平，右手拨弦，四指指甲则要略长，如此，才更容易习好指法，而不至于伤了自己。青年边说，边将小弟的指甲修出合适长度，再磨圆棱角。
　　“那阿兄下次也要给我这样剪。”
　　“嗯。”
　　“下下次，下下下次，也一样哦！”
　　“不差，已经学会事不过三了。”
　　“……哎？哇，阿兄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第四次就不给我剪啦？好狡猾！”
　　青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轻笑一下，疏淡日光透过叶片间隙，落在他的面颊上，无端生出一种朦胧的晕光。
　　
　　回忆浮光掠影，悄然散去，月无缺心里不知怎么忽然一动，忽然咕哝了一句：“下下下下次。”
　　数百年过去了，依旧是这颗金叶葳蕤的丹桂树，依旧是坐在树下的两个人。
　　如同之前的数百年那样，他们一同度过了漫长的寒冬和花叶繁茂的春天，在潺潺流淌的玉川之畔，不期然触碰到初夏的气息。
　　
　　“嗯？”剑谪仙没有抬头，从鼻腔中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
　　他微微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月无缺的双手。十指修长有力，关节处是积年累月练剑、习琴、临贴留下的薄茧，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沾着一丝还未擦干的水汽，干净圆润。
　　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继续修剪的地方了，他放下燕尾剪。
　　
　　月无缺精神一振，蓝眸一亮，问道：“好了？”
　　剑谪仙点头：“好了。”
　　“不错，很好，万事俱备！这一次，玉人一定成功！”
　　月无缺腾一声站起来，他跃跃欲试，眼眸中含有激动又忐忑的神色，解下双臂护腕，捋起袖子，双掌朝上，对剑谪仙做了个‘来来来，交给我’的动作。
　　剑谪仙失笑，侧过身去，从身边的一架摇床里，抱出了一个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团子，而后将其放到了双手平举着、一脸严阵以待的月无缺手里。
　　
　　抱个孩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丁点小的一只，又不重，直接抱起来不就行了？
　　——在第一次真的将那个初生的婴孩抱起来之前，月无缺是这么想的。
　　十分之想当然，十分之有自信。
　　结果那个时候，抱着襁褓还不到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就浑身僵硬，直挺着打不了弯的手臂，好险没喊出一句‘兄长救我’。
　　
　　好小，好软，好像两只手就能捧起来。
　　这是当时他混乱的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月无缺果真只用两只手就从医者手中将襁褓‘捧’了起来，听着那位坤君医者的指导一点点调整姿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胆战心惊。襁褓中的婴孩咿呀呢喃了几声，他咽一口唾沫，额头沁出汗珠，顿觉抱孩子这种事，比打一百个反派还要吃力。
　　
　　既然比打一百个反派还要吃力，那时至几日后的今日，某人依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也是可以理解的。
　　某人思前想后一番，心想他堂堂无缺公子怎么会紧张到连个牙都没长齐，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婴儿都不敢抱呢？
　　肯定是准备工作没有做到位！
　　于是今日，自认为准备万全的某人再度迎难而上，势必要向每次看到他抱小孩都失笑的剑谪仙证明，他玉枢丹桂月无缺，必定可以一雪前耻！
　　
　　他信心满满，净手修甲，用标准姿势将婴孩抱了起来！
　　前几次打不了弯的手臂也不僵硬了！
　　成功近在眼前！
　　结果竟然不敢动！
　　
　　抱起来之后呢？没人告诉他把这种弱不拉几丁点大一团的东西抱起来之后要干嘛呀？呃，难道要哄睡？可是这个崽好像、大概、似乎、本来就在睡觉？啊剑谪仙这人怎么回事，这一团小东西好好地在睡觉还由着他胡闹，让他抱来抱去的，闹醒了怎么办……
　　云气氤氲、花叶繁茂的玉川仙境中，月无缺思绪一团乱麻，不出意外发现自己再次一败涂地。
　　可恶啊，堂堂玉枢丹桂，竟然被一个‘糯米圆子’给难倒了！
　　
　　月无缺：“……”不是，等等，这么说他外甥是不是不太好？
　　月无缺赶紧把到了嘴边的一句‘糯米圆子’给咽了回去，觑一眼剑谪仙的脸色。
　　
　　剑谪仙还是那副表情，视线清淡渺远，眉目不染烟尘，笑完之后，舒展开的眉眼又淡了下来，雪发披散垂在颈边，在初夏疏落的日光下，整个人的轮廓都朦胧起来。
　　他从月无缺怀里接过那个孩子。
　　孩子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打了个哈欠，双眸睁开一瞬，又困意浓厚地呢喃着闭上了眼。
　　睫毛卷长，眼珠雪青，紫中泛着浅浅的蓝。
　　
　　剑谪仙将婴孩抱在怀里，一手托着婴孩稚嫩的脖颈，指腹触到毛茸茸的胎发，虽然现在颜色还淡，看不大出来，但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明白，这个孩子……有一头淡金色的头发。
　　与他小弟的发色，别无二致的淡金色。
　　他看着月无缺坐到他身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婴孩的发心，再抬起头来看他，用手摸摸自己的鼻尖，眸光好奇又欣喜，好似带着几分眩晕地咬一下舌头。
　　“兄、兄长。”
　　“嗯。”
　　“你看，他和我一样。眼睛颜色很像，头发颜色竟然也一样！”
　　“嗯。”
　　“他和我长得好像！血缘真是奇妙，明明兄长和我长得并不像！”
　　“……”
　　
　　“是啊，和你……真像。”
　　剑谪仙侧过头去，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声。
　　
　　月无缺看着剑谪仙的侧脸，忽然愣了一下。
　　当然，他只愣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下一刻，他又笑着伸出手，摸了两下婴孩的发尾，在婴孩软嫩的脸蛋上戳来戳去，玩得不亦乐乎。
　　把熟睡的婴孩吵醒闹哭了，月无缺才心虚地抬起手，眼神游移着化出龙琴，奏起一阙新谱的安眠曲。将外甥哄睡完毕，转身一看，剑谪仙也在和煦的日光下闭目养神，他便什么也没说，静静看了一会儿面前这人长睫下的一片浅淡阴影，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去。
　　出了玉川仙境，去打一壶酒。
　　
　　月无缺在酒肆里揣摩了半天的酒牌，最后点了一壶最淡的青梅酿。
　　他浅尝一杯，心想不出所料，米酒浸了青梅，浅白里起伏几枚翠青，入口时淡得跟甜水儿似的，抵达舌根时泛起清爽怡人的梅子酸香，酒味不见多少，喝着解闷倒是不错。于是只喝了一杯便罢，唤来小二打包一壶。
　　月无缺吐出一口凝滞在心口的潮气，拎着酒壶和一油纸包的桂花糕，慢慢走回玉川仙境。
　　长路漫漫，他的一颗心也如起伏在米酒中的青梅果那样，晃荡出一片酸涩的回甘。
　　
　　有些事，既然说过不再问了，他就真的不再问了。
　　哪怕好像模模糊糊地发现了点什么，也不能再问。就如同他抱起那个婴孩时，满腔喜悦中掺杂惶恐，生怕自己一个最微小的动作，就会打破幻梦。
　　所以……
　　不敢动。
　　
　　日子便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直到十几年后，淡金长发雪青双眸，扎高一头马尾辫，会弹琴会耍双手剑，稳步迈入中二叛逆期的少年人大喊一声‘小爷要去闯荡江湖啦！’，怀里揣着他爹亲给的一沓帖子踏门而出，欢快地如同每一个感觉自己肩负使命的少年侠客一样，从此踏上了拯救世界的道路。
　　——虽然碍于年纪和武力值，现在可能只能拯救拯救被卡在树上的猫。
　　
　　月无缺冷笑一声：“反了天了臭猫崽！不知天高地厚，闯荡江湖？没在门口的浅水洼里淹死就不错了，还闯荡江湖？”
　　面前那个浑身洋溢着撒欢热情的背影把月无缺气了个仰倒，脑瓜子嗡嗡响，什么酸涩难言的心底事顿时全给抛在了脑后。
　　
　　早就给自己改了个又飒又响当当的名号的猫崽：“！！！”
　　他立刻回头，崩溃道：“不要叫小爷我的小名！！！”
　　很影响他的少侠形象的啊！
　　
　　月无缺抽一口烟，呵呵一笑：“当年你满地乱爬，一个没看住就钻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吃灰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一天。”
　　猫崽：“……舅父，我不要面子的吗？”
　　月无缺：“玉人看你面皮够多，丢一张也不要紧。”
　　猫崽：“反正爹亲首肯的！说我可以出门玩——咳，不对，是去闯荡江湖了！”
　　月无缺：“那是他没空管你。吾二人要前往星域外的异界探查神秘危机，这才将你托付给了攀玉趾和琴狐那几个，可不是让你去闯荡江湖的，懂？”
　　猫崽：“……哦。”
　　月无缺又说：“帖子带齐了没？有事就找你几个师兄，师兄指望不上就往南北道真去，再不济还有一二三四五个你爹亲交好过的名门大派六七八九十个你爹亲来往过的先天隐者，遇事机灵点，打不过别跟你爹亲的死心眼作风学，这么多人脉干嘛用的？摇人，懂？”
　　猫崽：“……哦。”
　　
　　月无缺思忖片刻，感觉没什么遗漏的了，于是手一挥：“行了，滚吧，臭小子。”
　　随即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回了玉川仙境。
　　——反正剑谪仙的仨徒弟都在前面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带小师弟，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猫崽缓缓抱住头，心想爹亲送他出玉川时只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寻道之路，万自珍重’就很放心地让他出门了，怎么到舅父这里，一路盯着他走了数十里犹自不够，最后还要骂他两句哇？
　　猫崽转过身去，萧瑟地投进师兄们的怀抱……啊，不是，是旁边桌子上小师兄带来的银丝桃花卷，糯米杏花糕和春水煎花茶的怀抱之中。
　　再见了！让年仅十八的他早早辟谷的爹亲！
　　再见了！天天盯他写作业检查作业的舅父！
　　
　　不过猫崽也明白，舅父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却很有道理。
　　就算是他爹亲，堂堂恒山上的谪仙人，遇到世界级反派时，也是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要找正道的大佬好友们一起开团推图的。
　　比如说就在十几年前他还年幼时，据说苦境遭逢什么猂族加天地主宰的入侵，原本他爹亲一时死心眼准备舍生取义，结果一个转身看到了还在满地乱爬（舅父宣称，当然小爷他并不承认！）的他，叹了口气，又多去邀请了几方正道势力，共同封印了这些苦境大敌。
　　不过彼时的他，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也仅仅限于知晓，并未有多少深刻的切身体会。
　　
　　又是数百年后。
　　当早已踏入先天行列成了别人口中的‘前辈’、但面容依旧与初出玉川时一模一样的猫崽再次回忆起他离开玉川仙境的那一天时……
　　得益于他新认识的某位素姓朋友和某位谈姓朋友，深陷敌阵的猫崽不由长吁短叹一声，心想大意了，好奇心害死猫啊，早知道这一次也谨守‘打不过先摇人，我们苦境正道就是爱组团怎么了’这一原则，不单枪匹马来中原看热闹了。
　　好死不死也继承了一些（或许很多）舍己为人精神的猫崽，看看身后的同志，一撩额前的刘海，嘟囔了句“小爷这回可真是拯救世界了”，没管耳边挽留的声音。
　　他骈指抚过清冽如水的剑锋，淡金长发飞扬，迎着几乎必死的困阵走了过去。
　　
　　可当心头血染上那两柄长辈亲自为他铸造的双剑时，神志恍惚之际，他好像先是听见了一句‘齐天诗酒，自有谪仙丰神’，再听见了一句‘玉川之水流潺潺——啧，这脏兮兮的猫崽子是哪家的？败坏了玉人说诗号的兴致’。
　　
　　嗯？
　　嗯？？？！！！
　　啊，不是，在外双人旅游几百年乐不思蜀把他这个崽完全给忘在脑后的那两个终于回来了啊？？？
　　
　　陷入昏迷之前，猫崽挣扎着说出一句——
　　“都说了……不、不要喊小名……！”
　　
　　他的高人形象啊啊啊啊啊啊啊！
　　

　　END.
　　
　　总之把后记补完之后，这个脑洞也就结束嘞。
　　月谪两个人并没有踏出最后的那一步，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但这一生也不会再分开了。
　　大概就是这样啦。
　　（好坏的同人女XD
　　
　　以及猫崽并没有纠结过他另一个爹是谁。
　　猫崽：噶？舅父告诉我，说爹亲是在树下睡了一觉有的我啊。
　　猫崽：拜托，这里可是苦境，发生这种事很正常吧。
　　猫崽：至于我为什么长得像舅父而不像爹亲……更正常了，爹亲和舅父是同胞兄弟啊（震声！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