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04 【俏默】一人巷（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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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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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16-05-04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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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 【俏默】一人巷（短篇完結）

一個月前寫的一個短篇，突然找回了36雨賬號，所以貼過來……
因為是直接網頁簡轉繁轉換的，如果有轉換錯的字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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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史精忠童年的記憶裡，有一條百步來長的窄巷。

　　他那時候四五歲，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母親帶著他住在杭州的老宅裡。兩個弟弟還未出生，父親長年在雲南工作，極少回家同他們團聚。他每天跟著左鄰右舍幾個十歲左右的半大毛孩玩耍，時常在這窄巷前跑過。

　　這一天，這群孩子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皮球，你追我趕，各個滿頭大汗，玩得正起勁。他人小腿短，跑得急了，便一個踉跄跌在地上。

　　他趕緊爬起來，正想追上去，忽然瞥到那巷子盡頭，似乎有個人影。

　　

　　巷子極窄，巷內又黑，他背著光望過去，覺得那人影十分顯眼。那影子既不像成人一樣高大，又不像普通小孩的身形，一動不動地靠在那裡。

　　他心生好奇，抬頭見那幾個孩子追著球已經跑出了好遠，誰也沒注意到拉下了一個人，便壯著膽子，向那個身影走過去。

　　那巷子只能走一個人，街坊四鄰在巷內迎面遇上了，兩個人便都要側過身，方得各自經過；若有一方蹬了輛時髦的“鳳凰”自行車，就只能其中一方退出窄巷才行。巷子頂高兩三米，頂棚是天長日久腐壞成了深黑色的木質頂板，時不時還有腳步“啪嗒啪嗒”走過的聲音：大約是哪家人的閣樓。史精忠那時身形還小，兩只手張開，勉強才能夠到兩邊的牆壁。他忽然記起來孩子們之間流傳著的這窄巷裡的故事：黑衣的男子、長發的年輕女人或是枯槁的老婦。但他是一個奇怪的孩子，想到這些傳說，也不覺得害怕，心裡還莫名地多了幾分期待。

　　他快步走上前，終于漸漸看清那身影。

　　不是黑衣、也不是年輕女人，更不是老婦人。是一個穿著樣式奇怪的青衣、長發的青年男人。他一動不動地靠坐在一扇木門前，低著頭，正凝神望著手裡的什麽東西。

　　史精忠在他身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探出頭去偷偷地看。他看到那人左手裡捧了一個圓圓的東西，但巷子裏光線太暗，瞧不清那是個什麽。

　　他等了一會，那人始終沒抬頭，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叔叔，你坐在這裡幹什麽呀？”

　　那人聽到他的聲音，慢慢地把頭轉了過來，直瞪瞪地望著他。

　　兩個人在這條昏暗的窄巷裏，四目相對。

　　周圍一時間寂靜無聲。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巷口遠遠地傳來小夥伴們呼喊他的聲音。

　　“精忠——你在那裡幹嘛——快出來——”

　　他如夢初醒。

　　“叔叔……我，我要走了，再、再見……”

　　他像是落荒而逃。跑出好遠，匆匆忙忙地回頭看了一眼，那人還坐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

　　

　　那之後他兩個弟弟出世，母親搬回上海居住，便將他送到相熟的寺院裡念經修行，直到十歲上才接回來讀了中學。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杭州的老宅也再沒回去過。那天他在窄巷裡是不是曾經遇到過這麽一個青衣人，也早已記不太清了，他甚至覺得，那是他童年的夏日趴在家門口的石凳上，恍惚間做的一個夢。

　　兩個弟弟已經長大成人，生得都是一表人才。只是雙胞胎裏大的那個不大省心，他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母親便不由得對他溺愛一些，結果高中時他便和一些社會青年混迹在一處，大學也沒考上，和家裡大吵了一架，獨自去了西北地區闖蕩。母親整日在家吃齋念佛，只希望這二兒子別走了歪路。小的那個乖巧一些，上了上海本地的一所大學，聽說還交了一個女朋友。

　　這些事情他大多是從母親那兒聽說來的，他在海外留學，一年只回國個一兩趟，同兩個弟弟的感情便總有些生疏。

　　兩年前，他父親在雲南一處山區裏考察南诏古國遺迹時，帶著兩個學生，臨走時和同事說是要領學生去熟悉一下附近山林裡的水脈，結果一走便音訊全無。三個大活人說沒就沒，研究所裡亂了陣腳，聯系了當地政府，找了整整一個禮拜，最後也沒找到人。

　　他在國外得知這個消息，原本已經定好了實習的公司，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放棄工作機會立刻回國。他這麽做，不單爲了安慰母親，而且，他心裡深處總是覺得，父親不可能就這麽死了。他先回了上海，又和小弟一起去了一趟雲南，在處理父親的事情時，他聽父親的同事提起，所裡正好要招一名研究員，他在國外學的專業也在考古大類裡，便提出想來研究所工作。

　　所裡領導聽說史豔文的大兒子有意接過他的衣缽，喜出望外，立時拍板。反而是母親知道了這事之後絮絮叨叨個不停，她似乎是怕兒子步上父親的後塵。史精忠雖然性子溫和，但自小主見就很強，他認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他說服了母親，便一門心思投入到父親失蹤前一直進行的南诏遺迹考古工作中了。

　　

　　這一日，杭州那邊有人打電話來，老宅過陣子要拆遷，有些手續得親自去辦，他便請了幾天假，跑了一趟杭州。事情辦完後，宅子裡還有些零碎的舊物事，就一律托付給杭州本地的一位遠房親戚了。那人工作也忙，講好下午三點來宅子碰面拿鑰匙，忽然來了個電話，說是要晚兩個小時才能到。

　　他在老宅裡一切收拾妥當，無處可去，便沿著附近的小街小巷隨意走了走。他五歲離開杭州，之後從沒回來過，這些街巷對他來說顯得既陌生又熟悉。昔日一同嬉戲打鬧的朋友，此刻若面對面遇上，恐怕也未必認得出了。老宅拆遷在即，想來以後也很少有機會再回來此地了。

　　但他不是那種容易傷春悲秋的人。他走了一會，覺得有些冷。雲南的溫度比杭州高出不少，他這次來得匆忙，衣服帶得少了。他便打定主意回宅子裡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輕聲喊他：“俏如來。”那聲音沙啞低沈，極是特別。

　　他心生疑惑，“俏如來”這個名字是他在寺院修行時的法號，離開之後便沒人再提起過，除了寺院裡的那些師傅同修，便只有最親近之人才知道。他回過頭去看，身後的街巷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工作日的下午，行人原本就少，只有更遠的地方隱約傳來電動車開過的聲音。

　　是幻覺？他滿腹狐疑地轉過身，猛然察覺自己正站在那條窄巷的巷口。

　　巷子裡黑黢黢的，他背著光看過去，在巷子的另外一頭，似乎有個人影。

　　那身影不像成人一樣高大，又不是小孩兒的樣子。

　　他忽然覺得喉嚨發緊，心跳漸漸加快，不由得朝著巷子裡走了進去。一步、兩步……

　　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孩童，身量在成人中也屬高大，步子自然大出不少，然而這一人寬的百步窄巷卻仍顯得莫名的漫長。那個身影慢慢靠近，終于，他可以看清楚——

　　那個青衣長發的青年男人，靠坐在木門前，凝神望著手中的東西。

　　他惶惶然停住腳步，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那個下午。

　　“……先生，請問……是你在喚我嗎？”良久，他終于開口。

　　那人毫無反應，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神情認真地望著手裡的那物事。

　　“……先生？”

　　他又站了一會，心下無奈，便鞠了一躬以示道別，轉身想走。

　　剛走出幾步，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俏如來。”

　　他即刻轉回身，望著那青衣人。

　　那人慢慢地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只見那人嘴唇輕輕張開，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俏如來。”

　　他聽得真切，也看得清楚。那人的聲音低沈沙啞，他以前從未聽過這樣特殊的聲音。

　　他站在幾步之外，居高臨下地望著那青衣人，氣勢上卻覺得自己矮了一截，被那人這麽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死死盯著，後背幾乎滲出汗來。

　　“……先生，你……”

　　那人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將手上的東西舉到他跟前。

　　他低頭一看，那東西上影影綽綽地映出一張年輕的臉。

　　“……銅鏡？”他吃了一驚，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一件東西。

　　那人也不說話，卻也不將手收回去，就這麽一直伸著，兩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兩人僵持了一會，他終于伸出手，將那面銅鏡接過來。

　　交錯間，他觸到那人的手背，冷得刺骨。

　　那人將銅鏡交到他手裡後，便收回手，仍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他拿著那面銅鏡，細細端詳了半晌，無奈巷子裡太暗，只能依稀看出是個鳳紋的圓形銅鏡。他看完一遍，便想將銅鏡還給那青衣人。可那人坐在那兒，遲遲不伸手。

　　他左右不是，揣摩了半天，不得不開口問道：“先生，這銅鏡……是要給我嗎？”

　　巷子裡又安靜了下來。忽然，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精忠嗎？我到舊房子這裏啦，你人在哪裏？”

　　他驚異地抬起手：手腕上的手表時針將將指向了五點。

　　他朝那青衣人深深鞠了一躬。

　　“先生，我的名字叫史精忠。……再見！”

　　走出十幾步，他仍是忍不住回頭去看。那人還是那樣靠坐在木門前，遠遠地看著他。

　　

　　當天晚上，他坐火車回了上海。在火車上，他把那面銅鏡翻來覆去看了個仔細，由于職業的敏感性，他察覺這銅鏡上的花紋古樸雄渾，顯然是件古物，一回上海便聯系了一位家裡做古董生意的大學同學。

　　那人拿了一塊放大鏡，看了半天，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銅鏡你哪弄來的？”

　　他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就說是在杭州的路邊上花了三百塊錢和小販買的。

　　那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去趟杭州，就撿了這麽大一個漏子？”

　　他說看花紋的設計風格和整體制作工藝，他認爲這大約是個唐朝的東西；而由背面的鏽迹和正面鏡面的光滑程度來判斷，這銅鏡應該出土有些年頭，保存得還算不錯，而且已經經人把玩過不少時日了。

　　臨走時，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語氣頗是豔羨：“你這運氣也太好了，我怎麽撿不著這樣的漏？”

　　

　　假期結束後，他從上海飛到大理機場，轉了兩次大巴，最後又在路邊找了輛破舊的面包車。他這陣子工作的地點極爲偏遠，山路又難開，一般的出租車壓根不到那地方。那輛面包車開起來，整個車身到處都在響，坐得時間久了，簡直讓人覺得渾身骨頭都要震碎了。他在路上奔波了大半天，蜷在車廂裡，仍是很快打起了盹。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感覺到車似乎停了下來，就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司機從車門外把頭探進來，對著他不好意思地笑：“小哥，對不住，車壞了。”

　　車子抛錨的地方還不算太荒，不遠處有幾間平房，還有個小吃店。他幫著司機把車推到路邊，那司機從車廂裡拿了些工具出來，打開了車蓋，一本正經地修起車來。

　　他見汽車一時半會也修不好，之前忙著趕路，錯過了飯點，就到前頭的小店裡點了碗挂面。剛坐下吃了沒兩口，門外有個小孩跑了進來，大哭著對店老板說他哥哥摔到洞裡去了。

　　原來這小孩是店老板的孫子，吃過了午飯就和哥哥一起去後山玩，一來二去找到了一個以前沒發現過的山洞。那哥哥膽大，便直接往裡走，一不小心踩塌了一大塊，摔進了一個洞裡。

　　店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漢，聽說自己孫子出了這事，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史精忠見周圍鄰居也大多是老人，一個年輕人也沒有，就讓店老板找了幾支手電筒和幾根結實的麻繩，集結了幾個人，讓店老板的孫子領著去找那山洞。

　　到了山洞外，遠遠地就聽見那小孩的哥哥嘹亮的哭聲，衆人聽那孩子哭得那麽有底氣，反而放心了不少。進了山洞，他們拿手電筒照著，見那被踩塌的洞口不算太深，大約三米左右，孩子跪坐在下面哭，店老板問他咋樣了，他就抬頭喊自己腳疼。

　　史精忠見洞口不深，就用麻繩打了幾個繩結，纏在腰上讓幾人把自己慢慢地放下去。他到了洞底，用手電筒四下照了照，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那孩子抽抽搭搭地念叨著腳疼，他檢查了一下，孩子的腳沒有明顯的變形，卻也沒法判斷有沒有骨折，就用繩套把孩子系結實了，在上頭的幾個人一齊用力，將那孩子慢慢拉了上去。

　　那面包車司機已經修好了車，正站在馬路邊上抽煙。孩子哭鬧得厲害，店老板也放不下心，他便讓司機趕緊把那孩子送去附近的醫院。

　　面包車走後，他帶著兩個人又返回了那山洞。他們順著山洞往下走了大約五六分鍾，山洞忽然寬闊起來，走勢急轉直下，他們蹲在洞口，把帶的三個手電往下照。手電筒的亮度不夠，只依稀看到幾個獸形的雕塑。

　　他身後那人忍不住開口道：“這，這是個古墓哇！”

　　他們爬出山洞，史精忠用手機給所裡的領導打了個電話：“李隊，我是精忠。是，我在橫山附近發現了一個盜洞……”

　　

　　一個多禮拜的發掘工作後，這座古墓逐漸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它正是唐朝時期的一座南诏國古墓。看墓中留下的痕迹，他們發現的盜洞起碼是十幾年前留下的了。萬幸的是，盜賊光顧的只是其中一間耳室，通向主室的通道被石磚徹底封死，不容易發覺，逃過了一劫。而奇怪的是，這間耳室之內恰好也有一具棺椁，這才被盜墓賊們當成了主室，想必他們已經打開過棺板，將裡面的陪葬品一掃而空了。

　　雖然如此，發掘的進程還是有條不紊地推進著。這一日，耳室中這具棺椁終于要被打開了，他站在墓室一邊，看著工人們將棺板緩緩擡起，移到一邊。

　　棺椁被打開，卻沒有意料中的腐臭氣味，在場的工作人員大多心裏明白，即使棺內有什麽味道，也早在之前那次盜墓過程中散盡了。

　　等看清楚了棺內的情形，所有人的心裡都一沈：棺內原本鋪著的綢緞布料早已經腐朽成了灰燼，灰燼之上，橫臥著一具白森森的骨架。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奇怪的是，那骨架其余各部分皆保存完好，按照人體結構排列得相當整齊，卻獨獨缺了頭骨。

　　一個老研究員見已經沒剩下什麽能證明棺內屍骨身份的器物，歎了口氣，摘下眼鏡走到一邊去了。

　　“這盜墓的不會這麽缺德吧？連頭骨都要拿走？”所裡一個年輕的研究員一邊拍照，一邊說道。

　　“倒是沒見過這種拿走頭骨的情況……而且，這夥人相當專業，取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卻沒有破壞棺椁，其余骨架形狀也保存良好……”開口的是這次發掘的領隊，他說到這裡，和身邊的另一名專家交換了一下眼神。　　

　　而史精忠疑惑的卻是另一件事。他皺了皺眉頭，低聲對著身邊一位同事說道：“你看，這具骨架是不是太幹淨了一些？屍體在棺內，有可能腐敗得這樣徹底，只剩下灰燼嗎？”

　　那人同意地點了點頭：“有可能這具屍骨在下葬前，已經腐爛成了白骨了。”

　　這些疑問的結果究竟如何，他們在開棺的當下是無從得知了，只有等待回到實驗室進一步檢驗的結果。

　　工人們將棺板抬起來，正准備將棺椁整個打包送走。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麽，快步走上前。

　　“請等一下！”

　　他從懷中取出那面銅鏡，將背面的花紋顯出，與棺內的痕迹反複地對比著。

　　盜墓者雖然取走了棺內所有的陪葬品，但棺內腐朽的織物灰燼上，仍留下了陪葬品的痕迹：棺內底部是幾個深深的圓形印記，每個圓形上又有三個細細的坑，看形狀，這裡曾經放置了三足的鼎具；棺材的右上部則是一個方形的淺坑，可能之前放的是存著貴重物品的匣子。

　　而那白骨的左手旁，是個圓形的印子，大小形狀與他手上的那面銅鏡絲毫不差。

　　老研究員見到這情形，激動得眼鏡都差點從手裡摔下去。他顫抖著戴上眼鏡，將銅鏡接了過來，捧在手裡看個沒完：“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後來，警方在杭州的那間宅子裡查獲了不少被盜的陪葬品。根據調查走訪，這家的住戶是個中年男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房子一直空關至今，調查人員進入屋內時，桌上的積灰已經落了厚厚一層。而那些陪葬品似乎不僅出自雲南這一座唐代古墓，還有其他一些器物，分別出自明朝、宋朝，甚至更早之前。遺憾的是，由于保存環境不算太好，除了金玉一類，其它的一些銅器、漆器均不同程度地鏽蝕腐爛了。

　　然而，他得到的那面銅鏡，爲什麽能保存得這樣完好，這二十多年來又是誰在時時擦拭著鏡面，恐怕就沒人能知曉了。

　　好在，他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

　　

　　幾個月後，他站在博物館的展台前，隔著玻璃凝望著那面銅鏡。他想起那天下午的窄巷，想起那個青衣人，一時有些恍惚。

　　突然，他看到銅鏡裏映出了一張冷毅清俊的臉，一雙眼睛神情淡漠，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發覺那張臉實際是映在櫥窗玻璃上的。

　　“請問你是考古研究所的史精忠嗎？”

　　那人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亂。他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史精忠將名片接過來，只見名片上寫著默蒼離三個大字，工作單位是北方的一所大學。

　　“聽說這座唐墓最早的發現人是你，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那人的嗓音低沈沙啞，極爲特別。

　　他以前從沒聽過這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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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這裡的話非常感謝！俏默是個超冷的cp，希望能有更多同好一起來萌哦！

[ 此帖被寶寶醬在2016-05-06 11: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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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樓發表於: 2016-05-04 22: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啊天啊後續後續！！感覺好棒棒，很有感覺，想看俏俏和擦擦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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