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23 昭尹《桔梗夜‧結哽咽》～贈‧似水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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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湘雨

坑坑相爆何時了TwT(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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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2-24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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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3 昭尹《桔梗夜‧結哽咽》～贈‧似水絕跡

昭尹《桔梗夜‧結哽咽》～贈‧似水絕跡

＊＊＊＊

『鎏影，這個人就是你未來的師弟，紫荊衣。』

一雙有著傲然的眼瞳打量似的凝視著前方一身淡藍的影子，有著一樣倨傲的湛藍眸子。

『哼。』那時別開視線的一聲冷哼，令他第一次，對眼前人感到興趣。

這樣與自己相似的人。

『紫荊衣？』輕悄的步履踏入，金鎏影緩步進入了口中所喚之人所居。

該是時候聚習五極移化之陣了，卻遲遲未見那抹靛藍來至，無須料想他便知這傢伙一定又耍脾氣了。嘴角不由自主牽起一抹無奈的笑，每次也得由自己親自出馬才請得動這傢伙吧……

轉過經歷無數次的長廊轉角，金鎏影頓時卻為眼前之像而怔然不語。

『哦，你來啦。』背對的靛藍身影回首，被風撩起的藍髮迷離，而握著的手一鬆，潔白似雪的柳絮迎風而來，柔軟的輕吻上金鎏影臉頰。

『這是……』不解地摸上顏，落眼是取下掌心的細細棉絮，金鎏影抬眼望向柳下之人，忽爾一笑。『想不到……你也是如此可愛之人，荊衣。』

無意之語，卻令柳下之人微紅了顏，旋即，走向前拉住了他的手。

『喂，不是要練陣了嗎？走啦。』

『呵，走吧。』

──但，如果能夠，他願意在他們都還不懂爭權奪利的此時，多停留一剎那。

＊＊＊＊

下弦月，昏暗的子夜裡光線昏弱。

沉默的門扉無聲的被推了開，單衣之外僅披了件藍紫色的外褂，紫荊衣緩步走入夜色之間。

今日的決鬥，已正式決定玄宗未來掌門的宗主是誰了，六弦之首‧蒼。

六弦四奇之間本已不睦，而今日一場激烈萬分的決鬥之果，更加深了彼此之間的嫌隙，而眼見以一招之差落敗的金鎏影，已是一日不見其蹤，必是洩恨去了。

六弦之首嗎……「哼。」不屑的冷哼逸出唇瓣之間，紫荊衣揚眸望天。

他進入玄宗已有百年，而這百年之間，他唯一願意認同的人，只有金鎏影。

而若要他服膺於他人之下，不可能。

「尤其是你，六弦之首。」

諷刺的冷笑道出之間，紫荊衣停下腳步，卻沒想到與自己視線相接的人，竟是那雙金色瞳眸。

「金鎏影？你站在此地多久了？」紫荊衣訝異的走向前問道，熟悉的面容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卻已無絲毫憤恨之態，而是用一雙淡得看不清的眼神，凝視著他。

「你未入睡？」沒有回答，金鎏影反問了句。

「了無睡意才出來走走。」對眼前人恍若未聞的反應有些不悅，紫荊衣偏過頭攏了攏一頭未束起而顯雜亂的深藍色長髮。

「既然如此，那就隨我到一個地方吧。」

金鎏影語畢便拉了紫荊衣往林間而行，而紫荊衣則不語，只是默默望著被牽住的手。

是心情異常的緣故嗎……敏銳的察覺握在掌心的手多用了幾分力，而那眼神，卻像是多了什麼。

「荊衣，你可看過桔梗花？」前方的金鎏影邊走邊問著。

而有些莫名奇妙的皺了皺兩道細緻柳眉，紫荊衣答道：「當然見過。」

「那……你喜歡桔梗花嗎？」聲音裡多了些遲疑，但腳步卻依舊穩穩向前。

眉峰之間的刻痕不覺加深。「你明明知道吾除了柳以外對任何景物皆無偏愛，又何作此問？」

「哈，吾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不過……」驀地回頭朝紫荊衣一笑，可對方卻毫不領情的偏過臉，十足因為他的明知故問耍脾氣。「不過──」

「你會這樣說，是因為你不曾看過這種桔梗花吧。」

微笑之間，眼前的花田裡，一株株藍紫色的桔梗花優雅的在月下款款搖曳。

紫荊衣不禁傻傻的望住眼前一片優雅紫藍半晌無語，而金鎏影則得意的彎唇一笑，旋即低下身輕輕折枝取下一朵盛綻的桔梗，遞至紫荊衣手心。

「呵，吾就知道你會喜歡……先前吾也只見過白色的桔梗，但看過這片花田後，吾便覺得再無任何事物能與你如此相配了，荊衣。」

心思一顫，他低頭道。「你……多謝你，鎏影。」

「呵，不算什麼。」能讓如此高傲的他說出這話，金鎏影心知紫荊衣的感動，但溫柔的金眸卻倏地染上一抹灰淺。「不必說謝……就當做這是賠禮吧。」

「賠禮？」注意到那眸裡的異樣，紫荊衣不解的走至金鎏影身前問著。

「吾知你才智匪淺，絕不甘於人下，所以吾曾同你說過，若成玄宗之主，吾必與你共同領導……哼，只是如今已無機會了。」

不甘心的影子籠上眉心，入了紫荊衣眼中，更落入紫荊衣早已成形的決定。

「金鎏影，我們離開玄宗吧。」

驀然出口的話語，瞬間打動了顫抖的心。

「吾早已厭倦了那群老頭處處偏護六弦，既無立身之地，何不離開這個籠子展翅高飛？吾相信以你吾之能，怎不能打出一片天？金鎏影，既有此志，吾便願同你離開這個地方。」

靠得極近的臉龐上有著不可忽視的堅決，不曉得究竟是被那認真的話語給打動，抑或是昏月裡若有似無的薄香，還是那魅惑人心的容顏，驀然印上的唇，無聲應許。

「金…鎏影……嗯唔……」

「明天以後，你吾便不再分開……荊衣……」

掌心裡的桔梗隨著激烈的糾纏繾綣，一瓣瓣紫藍，散落一地。

一夜，沉淪。

＊＊＊＊

是什麼，可以讓千百年間的信任一夕破滅毀去？

「荊衣，你還要留在此地嗎？」望著墓前遲遲未動的靛藍影子，金色的眸一沉，低問。

「你就這麼急著回去嗎？」凝視著墓上臥龍行三字，一陣痛心縛住了聲音，有些冷硬又漠然的。

「死者已矣。」金鎏影冷淡的攫住了依然不動的紫荊衣，一個扯動便將人拉入自己懷中，金鎏影低首，直直盯住紫荊衣掩下的眸光。「好了，臥龍行死前封印的五大神器在哪裡？」

入耳的問語瞬間令藍色的瞳子一暗，紫荊衣僅是抿唇不語。

…好友……難道真如你所說嗎……

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會變的。

「五大神器是我們三人一起發現的，臥龍行憑什麼一個人獨吞？連你也要幫他？！」金鎏影不耐的低問，扣在手腕上的力道愈加變強。

「金鎏影，夠了。」不悅的皺起了眉，紫荊衣不悅的將手扯了開。「他並沒有獨吞，那個東西力量太過強大，現世只會引起爭奪，於我們毫無益處。」

在他們叛逃玄宗之後便遭到追殺，來到中原卻巧遇臥龍行搭救，而三人更因理念相符結為好友，但自從三人無意間發現傳說中的五大神器之後，卻不斷產生歧異，如今臥龍行更為了五大神器的封印而亡……

他答應過臥龍行絕不讓五大神器的下落予人知曉，他更不希望這災厄之始牽扯到金鎏影身上，但──

「哈，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冷笑一聲，金鎏影不以為然。「這不過是臥龍行欺騙你的藉口！」

而深望的眼瞳一冷，紫荊衣掩眸，心卻一揪。「你不再冷靜了，金鎏影。」

漠然的淡淡一句，卻像引燃炸藥的導火線，金鎏影怒極的一笑。「冷靜？哈，你忘卻了我們當初的理想了嗎？只有五大神器的力量能助我們！紫荊衣、你……」

莫名的心慌著，金鎏影強抑著心中幾欲出口的質問，雙手卻已緊握成拳。

『紫荊衣……你，已不再愛吾了嗎？』

你心中只剩下他了嗎……

「臥龍行不是警告過你了嗎？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會招來災厄，五大神器終有一日會現世，但此時仍不是時機──利益會矇蔽人的雙眼，昭穆尊！」

冷漠的喝斥之下，用了最陌生的名字，裝作不曾心痛過。

眼前沉默的人，難道已經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金鎏影了嗎？而是，追求權貴利益虛假的昭穆尊嗎？

一句話就梗在心間說不出口，但在後來的一輩子裡，他依然都倨傲的不肯問出害怕。

害怕，這樣的夢都碎了。

「你自己想清楚吧，但吾是不會說的。」淡然再道，驀地像是多了什麼決心一般，他望向仍舊不語的人，不再猶疑的開口：「從此以後，吾不會再留於六極天橋，吾已另闢一地，斷極懸橋。」

這個地方是許久前，他為了兩人將入江湖時所準備的地方，但卻沒想到這麼快它便能用上了。

其實，他在等。

等著他的挽留，一個眼神，也夠了。

但是卻好像等了很久很久，沒有人出聲，他只有轉身，用離開踩破如此心碎的沉默。

但其實，不語的人也在等，卻等到一個破裂的結局。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切都不復從前。

＊＊＊＊

是什麼，可以讓千百年間的信任一夕破滅毀去？

『尹秋君，你願意回歸六極天橋了嗎？』

『……再說吧。』

他盼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日子，終究才等到心裡期待了好久的問語。

心裡的答案，很清楚了，不是嗎？

可他，卻不敢說，卻不敢轉身，而是用了輕描淡寫的一句再說，許下了一個未知的答案。

曾經，他想要的是一個永恆，但是如今他卻連那近在咫呎的瞬間也戰戰兢兢的不敢輕易碰觸，只是怕還沒築好的牆會再次坍塌，甚至，永遠回不來了。

但就因為他沒有轉身，所以看不見，一雙黯淡的傲然。

『吾尹秋君若真要死，也是死在昭穆尊手下。』

當時對擔心自己傷勢的莎羅曼故作無事的一句笑語，如今卻是成真。

何其諷刺呢？竟是一語成讖。

口口聲聲的指責，劃出一身斑駁血痕，可是他就偏偏是這麼副高傲性子的，就算知道是誤會是謊言，他也倨傲的不肯用一句話解釋，最終，卻成說不出口的傷痛。

究竟是什麼蒙蔽了你呢？金…鎏影……

『太極金鎏影！！！』

曾經如此熟悉的招式啊，也讓他看清楚了，他真的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決心，還有，自己的絕望。

依舊翩然瀟灑的雲刃流轉，交擊，血濺。

穿體而過的痛，早已預知，可那未被料想到的心痛，卻是明白了，原來自己不再能偽裝堅強。

金鎏影，你知道嗎？

吾紫荊衣一生無淚，但吾現在才明白……

原來，流淚，能苦澀至此……

耗盡最後一絲氣力真元，抬顏望天，雲端裡忽現的那座透明懸橋，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碎去了，傻傻的微微笑了，那好像那一年手裡飄去的柳絮，又好像……

許了心的那個下弦月夜裡，在手中碎成片片的桔梗花淚──

『尹秋君，你願意回歸六極天橋了嗎？』

他等了好久好久，終於才敢提起勇氣說出許久前就想說的話。

你願意，回來吾身邊嗎？荊衣……

『……再說吧。』

轉身的背影冷漠的好似拒絕，而令人猜不透的語意裡淡得使眼裡的希望，全熄滅了。

為什麼曾經以為的一切，都變了呢？再說，是在什麼時候？他想問，但強烈的自尊心卻不允許句句失落出口，只是用簡短的道別，逃開了無以言喻的痛。

他還以為，他們真的能到永恆──但，永恆，是否太遙遠了呢？

找不回當初的金鎏影，更尋不著初時的紫荊衣，可掌握不住的，原來太多了……

信任，眷戀，和曾擁有的一切。

『昭穆尊，尹秋君早就已經背叛你了。』

冰冷的字句入耳，不由自主地心一顫，他一瞬怔然。

何時，他已不再如以往的掌握那人的心思；

幾時，他再不能像過去的明白那人的一切；

曾幾何時，他竟然會這麼害怕，真實的世界和自己所想的都不一樣？

縱然只是眼前之人的片面之詞，他卻選擇相信了。

如果不能永遠，就毀滅吧。

他轉過身，在答應合夥計殺尹秋君的同時，忽視了心中隱隱約約的一點痛覺。就這樣吧，在自己眼前，用自己的手，親自把所有的夢都給毀滅……

究竟是什麼抹煞了愛呢？紫…荊衣……

『紫荊東逝！！！』

眼前如此熟悉的招式啊，他卻怎麼也想不到終有一日必須由自己來面對。

不改沉穩冷厲的金刀揮舞，交擊，血濺。

身負重傷的果，早已想見，但那沒被計算到的心傷，卻是了解了，原來自己不再能裝作捨得。

紫荊衣，你曉得嗎？

吾金鎏影一生殺戮，但吾如今才嘗過……

原來，殺人，能不捨如斯……

那總是整齊束好的細緻長髮，卻散亂的飛揚在漫天塵沙之間；而豔麗的血色，只是悄悄流洩在滿目湛藍，那卻好像漫飛在初春的款款柳條，又好像……

墜了情的那個下弦月夜裡，在眼裡盛放成絕美的桔梗花顏──

『好友，你…從來未曾了解吾……』

倒落塵埃前的一聲輕語，無聲隱沒，如那離去的幽魂。

默然的輕輕走至他身畔，低下身緩緩抱起了那不再醒來的人，相同的卻是不能出口的，一聲哽咽。

眼下深深的淵谷，薄霧繚繞，哀傷的眸光遲遲不能移轉，那曾如此眷戀的容顏；手輕輕拂過，一層薄薄雲氣輕覆住了傷痕累累的殘身，旋即放手的溫柔，痛已不能說。

『你又何嘗了解過吾呢……好友……』

是什麼，可以讓千百年間的信任一夕破滅毀去？

不肯出口的心，成了一生追不回的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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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份自創......深深的怨念啊(茶)

希望各位喜歡ˇ

♥洛白《所謂相戀》出書調查中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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