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06 史俏 | 一零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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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樓主發表於: 2021-02-06 22:3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6 史俏 | 一零八 (上)

史俏 | 一零八 (上)

去年年初廢案未修

俏如來在正氣山莊裡茫然走動，這個理應是他的住所，自己卻無任何印象；他的家人，父母兄弟，均無記憶。

正氣山莊，是大儒俠史艷文的居所，而他也應已在此生活多年。然而山莊到處都蒙有一層薄灰，眾多廂房裡，他甚至看不出哪一間是真有人住過，只能從正房裏尋找史艷文起居的痕跡。

他懷裡一沓信便是他在正房搜索的結果。

俏如來繞去後院，準備尋一樹蔭處避暑，院子裡的老樹是他最佳選擇，他走近一看，竟有一鞦韆。他神差鬼使地過去坐下，高度竟是剛好，適合他這成年人的身長。

這個位置能將後院一覽無餘，幾株細小的樹苗，看樣子是新栽的果樹；荒廢不久的菜圃，植株看起來還有救，雖然被雜草搶了不少地盤；甚至有一小荷塘，殘葉游魚，好不熱鬧。

他手裏的粗繩，明顯是新揉的，坐著打磨平整的木板，這是新造的鞦韆，可在俏如來回來之前，這山莊卻是無人。他輕蹬地面，身體自然地盪出弧線，不料懷裡的信散出，只得趕忙躍下身去撿。

他本不欲探人隱私，但這信開頭便是精忠，那麼他就是這信的主人了。這大約是史艷文寫給他的，只是未交付到他手裡。他隨手抽了數封瞥過，只是些生活瑣事，也未有什麼書面格式：

……

你此去，讓艷文唯一略感安心的，是修儒大夫與你同行。我還欲向溫皇先生求些傷藥，被他回絕，說是關心則亂，被他好生調侃一番。

尚同會復興，我也提拔不少人才，待你回歸，定能為你所用，精忠不必多費心。

山莊空地整理過數次，但幾經禍事，現下又是一片生機蓬勃。原有塊菜圃，現在早已雜草叢生。你四處奔走，我也未必能天天守著山莊，本不欲整理，但若是植些藥草，興許能為群俠盡棉薄之力。

後院老榕，艷文以前總想造鞦韆，讓你們在此戲耍。只是後來諸事繁多，一直未有機會。

……

在自己離開中原的時間，史艷文應是待在山莊裡，現下他回到中原，史艷文卻消失了。

他按順序拆了下一封信：

……

這諾大山莊裡竟尋不得一塊木料，只有零星枯枝，權當冬日儲備。最後還是從幾位熱心鄰居那裡得到幾塊不錯的料子，剩下莊裡有工具能處理。許久未做這些雜活，別有一番樂趣。

俏如來伸手去摸鞦韆座椅，照理說人坐的另一面不用打磨，但他手指一抹，十分光滑，沒有他預想的木刺渣子。

沒事拿青磚打磨，竟然也磨出一些趣味，大半天耗在上面也不膩。剩下木料本想刻些小物件，只是最後都不成模樣，或許精忠會比我有天賦。

即使是史艷文，也有不擅長的事，俏如來想。他很想看看那些壞掉的料子，究竟是什麼奇形怪狀，總歸是付出努力做出的，興許還藏在山莊一隅。

……

老榕數十年如一日，艷文向它告罪一聲，將麻繩綁牢，鞦韆終是大功告成。對著鞦韆拉扯，或坐或盪，牢固的很，無什麼問題。若是精忠在，肯定是第一位坐上這鞦韆的人，艷文在後邊推，看看能盪的多高，多快……

俏如來現在正坐在史艷文親手造的鞦韆上，可身後卻沒有人。他只得自己雙腿對地蹬，粗繩搖搖晃晃承載他的重量，將人向前帶。這是孩童的樂趣，被爹娘抱著，上拋，孩子身輕，鞦韆也能帶著觸及蒼穹。他加大力道，讓晃動幅度大些，有人推著的鞦韆可不是這麼慢悠悠地晃。他腿觸不到地了，又復返回。再蹬的力彷彿是史艷文溫熱的掌，推他的背，將他又帶往天近一些。他身後是白色的氤氳，是熾熱的人影，帶著他推向天，他想回頭，卻只能往天上望，雲裡沒有史君子的面容，只有模糊的輪廓，和無盡的白。

鞦韆，飛得高了，總也是要回來的。

那看不見的笑容，將他迎回地面。

-

藥圃想必就是那塊被雜草佔據的菜圃了。

俏如來雖然對藥草了解不深，常見的幾種倒也知悉，還有這中原常見的雜草也是。他試圖將地上好好打理一番，便直接蹲下檢視，這時他又想起史艷文的信，挑揀一番，找到一封關於整理植株的：

……

溫皇先生給了一些種子，都是些常見不值錢的普通藥草，他說艷文大概會種死一半，就不必浪費了。溫皇先生是個明白人，我到了園地，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兒時只採過藥草，種的是隨便都能長好的野菜，藥草嬌貴，一時無措。先把土翻了，雜草挑出來，又覺得就這樣剝奪雜草生長不好，只得告罪一聲，然後將藥材種子埋下，照吩咐根據每日日照落雨澆水。水要多的在一側，水少的在另一側。過了數日，終於是有小小綠芽，但也有雜草卷土重來。

……

不過十來日，這些草愈發茂盛，卻是奇形怪狀，莖葉紅紅紫紫。艷文在尚同會還是有些人不甚信任，怕壞了精忠你的名聲，只好找老友燕駝龍幫忙。老龍揣著一本藥草圖鑑，一拐一拐地，蹲下來認每一株草。烈日當頭，這樣曬著，著實對不起好友，然而他卻說有一些是毒草，有一些是魔世的植物，艷文只能說，溫皇先生真是個趣味的人。

俏如來往藥圃一看，哪裡有什麼信裡的毒草？只有一些常見的野草，有些還確實有藥效。他皺眉，直接用雙手刨沒那些沒有草生長的土壤，也未見到什麼蛛絲馬跡。

毒株和魔世植物也是生命，既然已經種下，精忠想必也不願傷害它們，於是我就繼續照吩咐，按時澆水。燕駝龍說他還要回去再查書，看看這些植物的詳細。

難道這些毒株把土壤污染了？俏如來檢查自己雙手，未察覺什麼異狀。他未用什麼工具就這麼與地面接觸，沙土在掌心，在指縫，這接觸到的，和史艷文所經手的，是同樣的土壤嗎？

他雙手拍掉土，拿了帕子把兩跟手指擦乾淨些，抽了下一封信，原來史艷文還是沒顧好，那些脆弱的植株終究沒活成。

他將能用上的藥草摘了，把自己剛才翻的土鋪回去。又按著信上方法給整個藥圃澆水，說不定又有一些蟄伏的種子能重獲生機。他蹲在那好一會兒，要站起來才發現腿已麻，而手和白衣也滿是土灰。

那人當時想必也是如此狼狽，土壤沾在白袍上特別顯眼，連燕駝龍前輩也會調侃的吧。

他看看自己，拍掉身上一身灰，舀了些水淨手，往屋內走去。他換了新一身素紗，在廊下信步遊走。

這本該熟悉的景致還是沒讓他憶起什麼，甚至連迴廊也是陌生的。他悠悠轉轉，也沒看出哪間房是自己的，也許該有佛經僧袍，但一間間巡卻是一無所獲，只有小佛堂也許自己較常踏足。他最終還是坐回史艷文房裡。

信又讀了幾封，倒是沒怎麼提史艷文自己的起居。他的生活似乎圍繞著尚同會轉，而整頓打理尚同會又是為了等待精忠歸來。尚同會是個為中原武林和百姓安居樂業努力的組織，他從信裡只得到這項訊息，寫到的人民他記不住，尚同會本部什麼樣子也全無印象。也許他遺忘的，都是些重要的事物。而既然他已經忘了，他對尚同會也就毫無興趣了。

史艷文房裡的茶具看著十分樸素，也不怎麼名貴的樣子，他起身找了小灶和水，火點上，給自己煮茶。在等水滾的時間，他又就著這房間走了一圈，最感興趣的還是書架上落了些許灰的書冊。一排排幾乎都是兵法，各家學說，他隨意翻閱，連續抽的兩本正好主張完全相反的佈局陣法，盡信書不如無書，他感到好笑，又抽了一本，這本和前兩冊針對方向不大相同，故就沒有衝不衝突。

他讀得入迷，那茶早已滾過頭幾乎燒乾。他忽然感覺背後有什麼動靜，未經思考便對身後出了一掌，將迸裂炸開的茶灶瓷壺打落房中另一側，連石桌都削下一角。

原來他是會武的。

也是，若要領導尚同會的群俠，他又怎麼可能不會武？他細看手上殘餘掌氣，有股熟悉感，更重要的是，他手裡缺了什麼。毀了人家的茶具，自是過意不去，更何況是自己父親的。他走去稍作收拾，也不知該拿這些殘片如何是好，也許有什麼寫壞的廢紙能將破片包好。這麼想著一回頭，那石桌似乎散發些許氣息，不是他打去殘留的掌氣，而是更為純粹的…陽氣？這石桌竟有機關，還必須以功法破之。

他試著對石桌輸功，一無所獲。他自身似乎是幼年習佛，自身的功法帶有佛力聖氣，和這氣息能互相包容，卻終究不是一路。那若是他能使出與這氣勁相同的路數呢？試著重新運走經脈，真有一點純陽之氣匯聚指尖。這點氣只讓機關鬆動了一點，他當下知道就算反覆累加這點功力，也是無用。

俏如來深提一口氣，他有股熟悉的感受，似乎他早就這麼反覆練習過多次—同時從氣海與印堂聚集陽氣，循環各氣府，陽氣刮過經絡，劇痛非常，非是純陽體難以習得，便是如此。他忍耐至極限，提起純陽之氣一掌打出。一匣從石桌飛出，他剛用完純陽章的手還在顫著，只能勉強開了匣子，裡面是一串佛珠，和三封信。

他急忙拆開信，卻發現這前兩封信語氣和平常並無不同，剩餘一封墨跡只到一半便停。

……

天熱了，精忠乍回中原，似乎還不適應毒辣的日頭，總趁著四下無人，脫了僧鞋便去荷塘踩水。人坐在岸邊，小腿泡在水中，踢踢新長得荷葉，水珠偶爾打落在身上。白日無妨，但晚間還是有些涼意，就怕精忠著涼。精忠總是邀艷文一同下荷塘踩水，但我只是在旁邊看著，也很好。

……

精忠手上是新的佛珠，琉璃與檀木珠排列交錯，你說這串佛珠別有意義，每一顆都不盡相同，尤其是收尾的這大紅寶珠，有著精忠最重要的東西。佛理艷文尚且還能一論，這功法我無從得知其奧妙，只得記在心中。

俏如來拾起珠串，當下便知有什麼問題，這佛珠只有107顆，更是沒有紅色的琉璃珠。

這兩封信似乎都在講述史精忠歸來後，與史艷文的相處，兩人將尚同會管理得極好，中原秩序井井有條，似乎不再那麼忙碌。這已經不是信，而是史艷文自己的日記，只是還遵循著以往信件的形式。

他倆一起打理前庭後院，藥圃重獲生機，塘中荷花含苞待放。但他們似乎對山莊內不怎麼有興趣，俏如來甚至沒收拾自己房間，而是在史艷文房裡打一地舖。

為什麼不收拾其他廂房？

他終究還是要面對那尚未寫完的最後一封。

精忠，這串佛珠對你意義重大，艷文不該收下，最終你給我那顆紅色寶珠。艷文將其揣在暗袋，不曾離身。一串佛珠，怎能不完整，況且是這麼特別功法加持的。精忠卻道，只要還在艷文身上，這串珠便是完整。

至此墨跡停頓，空了兩行

精忠，是艷文對不起你。

荷塘池底什麼也沒有。

為什麼這三封信史艷文特別藏於機關中？還有這串佛珠。但這純陽功法，應該是史艷文所教導，他是能開啟的。

鮮紅的琉璃珠，定是落在荷塘中。

他拾起那串佛珠，將其纏繞於手上，感覺自己似乎完整了些。

史艷文會在荷塘尋找他遺落的佛珠嗎？

那麼史精忠，也要在塘底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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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淮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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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樓發表於: 2021-02-07 22: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可爱，好可爱，还有吗qwqqqqqqqq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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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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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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