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5 【吞雪】七日信（一）劍雪無名出場生日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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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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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2-25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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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5 【吞雪】七日信（一）劍雪無名出場生日賀

霹靂Q俠傳的部分梗

（一）

北域之北的冰風嶺一如其名，冰雪覆蓋寒風回繞，山嶺背面更是冰岩陡峭鳥獸絕跡之地，冰層邊緣滴落下來的凍水慢慢彙聚，時斷時流，逐漸形成清淺寒溪，向著東南面而去。

說起這一日，嶺上並無異常，但此時在嶺下的溪流之中，卻有一隻輕巧的酒壇反向而來，在水與石之間浮浮沉沉，似乎不受水流方向影響。這壇不大，倒更像是瓶，開口處被木塞封住，一圈淺淡紅光閃爍在其周圍。寒溪越行越淺，最後罎子碰在冰石上，隨著那圈加深的紅光，停住不動了。

片刻後，山嶺頂上突見一道火光倏然落下，一隻孩童的手拾起了酒壇。他仔細看了看封印是否完好，冰雪反射的冬日照在他高束的紅髪之上。他用手指順了順髪飾上的紅珠串，開口卻是與他眼睛大大稚氣未脫的樣子不相符的深沉：“終於來了。”

火光從原路返回，眨眼間隱匿在嶺上峰頂，冬日照在崖下，冰水溪流繼續流淌。

朱厭劍靈將那空置的小酒壇悄悄攏在袖間，放輕腳步走近山嶺頂端那座四處漏風原本是破廟的屋子，仔細聽。

他的劍主，吞佛童子，此時外出採買未回，於是朱厭放下心來，拿穩了手中物事，閃身進了屋。

莫誤會，吞佛自然不會干涉他修為幾百年的劍靈喝酒，因此，這罎子現下確實並非飲酒之用。只見朱厭將這只小酒壇放在桌上，著手去除封印，而後將酒壇倒置，兩枚折起的紙卷掉落在方才他看的書上。書頁上字大如鬥，鐵畫銀鉤，顯而易見那是一本字帖。

這紙卷顯然也不是用來練字的，朱厭挪開字帖，把他的劍主出門前下令他練的字丟在腦後，動手展開了其中一枚折痕較新的紙卷。

那是一封信，由小酒壇漂流而來。

朱厭看完了信，從字帖下抽出一張空白的紙，挽起袖子開始回信。可是他雖然識字很久，修成人形卻是時日尚淺，逐漸能化實體能握筆寫字更是近期才開始，因而字跡相當“性格”，字速與他在山嶺上下來去的速度相差十萬八千里。朱厭再看看放在桌子左上角對方的來信，字跡清雋平和，傲骨內蘊。不過朱厭卻不以為愧，回信落筆很是隨心，他自己也沒想過為什麼，總覺得對方不會介意他初學的筆跡。

事情要從幾日前說起，自從朱厭隨其主吞佛自東瀛回到北域後，他們便住在冰風嶺。苦寒之地不免讓火屬性的朱厭不快樂，因為現在他的原身已經沒有人用劍鞘和布料幫他禦寒了。然而站在冰天雪地曾經的篝火灰燼前，往事紛亂，寒風呼嘯，朱厭也不知該如何向其主開口。

情感壓抑過頭就會精分，精分過頭就會連自己也無法控制，這是前車之鑒，朱厭決定，他絕對不能變成這樣。

他想起在東瀛之時，他的玩伴——伊達家的長子小伊達，曾經告訴他漂流瓶的事，把自己想說的話，想許的願寫下來，裝在瓶子裏封好，讓瓶子順水漂走，說不定有人會來回應，說不定願望就會實現。當時他對小伊達說那是小孩子才會玩的，而他已經幾百歲了，是大孩子了，所以不感興趣，當時小伊達回說什麼來著，朱厭忘記了，但漂流瓶的故事他卻一直記得。

朱厭悄悄拿走了屋子裏一隻空置很久的小酒壇，那是從前在北域的時候，他失憶著的主人自己燒制的陶制酒壇，和那支笛子一樣做工很精緻。朱厭曾經見過他主人拿了一隻這樣的酒壇飲酒，與摯交也就是他的另一位主人聊天。雖然兩位主人失憶到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但是篝火熱烈燃燒中的自由快意，即使身處荒原冰嶺也覺溫暖如熏。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麼理由去打擾他們呢，火焰的熱氣讓火屬性的他感覺安穩想睡，睡著前他只想，如果這個好看的瓶子裏放進幾枝盛開的梅花，一定更好看。

不過現在朱厭打算用其中一隻來做漂流瓶，他在瓶口設下封印，除了防水以外，還能讓罎子順利返回。朱厭往罎子裏投了一枚折起來的紙卷，說自己滯留在一個很冷很冷的地方，十分想念從前的住處，住處開滿很香的花，他希望能夠住在那裏。

讓罎子順著冰層融化形成的淺溪漂走之後，朱厭其實並沒放太多希望，直到他被自己設下的封印提醒。

他之前的紙卷上沒有落款，只是畫了一個他主人持兵器的挑戰的表情，回來的罎子裏有一枚新的紙卷，回信的人竟也畫了一個相似的，是他主人未持兵器的表情，有點不高興——不對，那不能說是“有點不高興”，其實只是他主人一貫的表情而已。朱厭再看此信，回信之人語氣平和，雖然基本上都是四字短句，卻大有安慰之意，說想住哪里，就住哪里，生命意義，面對自己，活在當下。朱厭盯著信紙，這話語讓他想起了……只是怎麼可能？莫說天意渺茫命數無常，單是他與主人剛回北域之時尋遍故地，故地皆人跡杳然便可知，自此而後，那一點念想壓抑徘徊在他主人心裏，舊地卻不再踏足。

活在當下，可是當下多難？如今在天寒地凍中冬練三九方知，竟是練字沒完。

朱厭是在吞佛佈置他每日練字的時間裏摸魚的，因此他暫時不敢讓吞佛知道漂流瓶的事。他回信吐槽完畢，落款仍舊是畫他主人持兵器的表情，只是壓低了斜飛的眉，眉頭更皺了。朱厭覺得，那是一個冷酷的表情，表示他現在非常之冷。

他突然有些期待和好奇，對方下次來信會回畫他一個怎樣的表情。

等待回信的時日特別漫長，卻也湊巧剛好在他主人出門採買的當口，“終於來了”朱厭開心而急切。這次他選擇畫了有星星眼的表情，為他對這不知名者日漸滋長的崇拜與好感，除了自己的兩位主人，還不曾有別人讓他感覺這樣。回完這次信，他將信紙拿起來扇風，希望墨蹟快點幹，好快些封裝，手臂下信紙上顯露出對方這次畫的表情，嗯……朱厭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小伊達說過類似這樣的表情叫呆萌。朱厭想像，他主人用這種表情說出信上的“適宜之地，為何不住”的樣子，感覺奇怪嗎？也不是，很久以前，他主人被摯交的哲學為什麼問到發愁，被勸導思考自我的意義，換他主人想問為什麼的時候，似乎正是這樣的表情，只是……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朱厭稍稍陷入回憶之中，等他將這些摸魚的證據掩藏的掩藏，漂走的漂走，半個時辰已悄然流逝，他不得不加快了練字的進度。只是這本字帖是楷書，朱厭註定不能像他主人偏好草書那樣揮毫落紙如雲煙，即使他全力以赴到額頭微見汗意，可是什麼叫天命所歸，天命所歸就是對不夠堅決練字之心的人是一定會失敗的注解。

正當朱厭奮力拖著筆桿向最後一張目標進發，遠處焚風突至，吹動桌上沒擺好鎮紙的紙頁紛落。來人見狀，袍袖微拂將紙頁撿起收攏，沉聲開口：“二十張字帖任務並不繁重，為何汝至今尚未寫完，朱厭。”

朱厭正在和字較勁，冷不防他主人進屋的速度太快，微驚之下手腕一斜，筆劃歪了，朱厭方回過神。在吞佛面前，被盯住的人很難想到藉口與謊話，因為那實在是個探視與直刺人心的高手，即使朱厭是劍靈。

一時之間，朱厭不敢對視那鋒銳森寒的眼神，他低頭不答。

沉默中，吞佛踏進兩步：“吾再問一次，為何汝至今尚未寫完？”

朱厭正無計可施，驀然想起漂流瓶回信那不知名者說的，面對自己，活在當下。為什麼他不能像主人那樣快意自我呢？他想著便抬起頭直白道：“因為天冷。”

“嗯？”

看吞佛未多做表示，朱厭橫下心來：“我冷死了啦！”

情感壓抑過頭就會精分，精分過頭就會連自己也無法控制，朱厭現在覺得說出心裏話的感覺真好。他很久沒有跟主人唱反調了，也很久沒有跟主人抱怨要求帶點撒嬌的表達我想這樣做不想那樣做了，想到後者，那另一位主人，他有點難過起來，目光垂落，看練的字上墨蹟洇開的地方。

吞佛眉頭緊皺，他面無表情盯著朱厭，眼睛裏有一種考量的神情，等了一刻，見朱厭面上神色由固執轉而微愧，便繼續道：“朱厭劍靈？”

“在。”朱厭並無頭緒，只好應聲。

“今日清晨吾下山之前，交給汝練字任務為二十張字帖，汝一口答應，並未質疑，也無躊躇為難，是也不是。”吞佛說著，拿起了朱厭這一個上午寫的十九張字帖，慢慢翻看。

“是。”見吞佛的語氣和言辭，似乎都很講道理，朱厭無可辯駁。

“若汝並不情願，自可事先提出，任務一旦承接，便無推卸，承諾之事必須做到，這是吾早就教汝的道理，汝忘記了嗎？”吞佛一邊教誨，一邊看朱厭練的字，開始的筆跡確實練習認真，到第六張紙上開始鬆懈，這倒也是尋常心理，司空見慣。然而到了第十五張，字突然地動山搖，作小樹林急急奔狀，練字的人趕時間之態躍然紙上，嗯？

“沒有忘記。”這時只聽朱厭無可奈何之聲。

“汝可有理由。”吞佛不動聲色，繼續引導。

“無。”朱厭倒是答得乾脆，不再找理由。

“很好，錯無推諉，該是汝所學之道，不過，錯了就需罰，念汝所犯初次，再加十張字帖，汝可有異議，朱厭。”吞佛再仔細看那最後五張狂狷不羈墨蹟淋漓的字，發現其中一張紙的背面，沾著細微的墨點，似乎是另一張紙曾墊在此紙之上書寫過的痕跡，卻又似是而非。吞佛眉間皺起，心中疑慮。

朱厭搖頭，罰練字總好過罰他這神兵利器去劈柴叉魚處理食材。朱厭暗歎劍生之多艱，想當年他嘲笑殺誡堂堂佛門聖劍卻做庖廚之刀，卻未料今日不但蹈其覆轍，另外還要當人練字。

“汝寫完之後，外間餐桌上之物，才是汝之午餐。”吞佛目光探究，“朱厭，你沒有事情要告知吾嗎？”

聽到午餐兩字，朱厭向門口投去充滿希望的一瞥，也因此他沒有注意到主人眼神中的揣測和審視：“餐桌上有糖葫蘆嗎？”

吞佛將那十九張字帖放回桌角，負手言道：“按時完成任務之朱厭，有，懶惰懈怠之朱厭，無。”

同一個朱厭，怎麼能拆開糖葫蘆有無的分壘呢，朱厭腹誹。他左右看看，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他明明已經把漂流瓶的來信藏好了，回信下墊著的那張沾著墨蹟的紙也付之一炬了。他想了想，大著膽子把之前的內心話重複了一遍：“還有，我冷死了。”

吞佛收回測度思考的目光，似乎已然心內有數：“哦？你有何建議。”

朱厭雀躍道：“我想去——”話到嘴邊又瞄了一下他主人。

吞佛自然知曉朱厭想說什麼：“梅花塢。”

（朱厭用來做漂流瓶的小酒壇就是劍蹤15他兩位主人“陪我飲酒。”“ 吾不飲酒。”的那只酒壇，所以當然劍雪認出來啦。）

（TBC）

夜寒寄盧給事二首
刻羽流商否,霜風動地吹.邇來唯自惜,知合是誰知.塹雪消難盡,鄰僧睡太奇.知音不可得,始爲一吟之.
心苦味不苦,世衰吾道微.清如吞雪雹,誰把比珠璣.作者相收拾,常人任是非.舊居滄海上,歸去即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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