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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1-06-14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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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4 【香情】倾城姬(8,11F)【完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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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GZ+
wSzv|\ G
这是一篇旧文,十分粗制滥造,人物性格和设定也都是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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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是说一个阿香给花魁小鸟赎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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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文的冲动,一个是因为很久以前就一直很萌梯碧子的这个MAD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jQwMDgxMzU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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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只是一个设定,只是大纲和主要对话,简直不能作为一篇可以发的文,所以,也从没想过要发到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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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近因为馆主要官会招募,我又正好很忙,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差,只能拿这个凑数。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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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先做广告,馆主招募论坛和相关事宜请点下面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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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murongqing.com/read.php?tid=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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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p^bD}lN7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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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遥远前时事……」如往常的语调说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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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做阿多霓的圣主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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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出一曲艳丽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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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
不知从何时开始,路边卖唱的乞儿们便开始传唱起这首歌谣。
`YFtL
自集境初入中原的香独秀却是第一次听到,他那时还不知道这首曲子所唱的确有其人,只当时一个传说罢了,但是出于风流的本性,对美丽的事物难免要起好奇。
2 Wt>Mi
于是他投了一个小钱在小乞儿的空碗里,好让她继续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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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女孩儿歌声也是清甜天真,用这样的嗓音唱着那样的风情之事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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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儿啊!」圣主走过的路上谁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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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蜂拥,皆为一闻阿多霓华服摇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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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于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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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缘一段千两,「成为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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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了互望幻梦时,「再靠近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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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在思念着谁,「我将为你献上华服」
09X01X[
被当做玩偶耍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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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馆中,倾城圣主艳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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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谁又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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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佛陀也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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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ht3
其实歌还有下阕,小乞儿得了赏便偷懒,没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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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自是毫不知情,只觉得在休闲的午后,点上些清酒小菜,听一曲美丽的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满足。他又给了一个角子向小乞儿致谢。
Gy9$wH@8
他相貌俊朗,心肠似乎又很好,这么一来倒让那小女孩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公子,你来这里也是来看阿多霓的吗?”
K{x\4
“阿多霓?”香独秀疑惑地问,“是歌里唱的阿多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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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原来公子你不知道吗?”小女孩顿时开始叽叽喳喳地介绍起来,“她正是薄情馆中的名妓,好多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一睹阿多霓之风情。你看着,再过一个时辰,这人就乌泱乌泱地涌过来!道儿都没办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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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WDb
在这世上,能在活着的时候成为传奇的美人是很难得的。只有当人死了,亲眼见过的人也都死绝了,死无对证了,那么无论唱得多夸张都不会有人出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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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些艳名远播的女神,实际见了都难免令人失望,香独秀不是没吃过这个亏。
9i'jjN
于是他很不放心地问,“阿多霓,你见过她吗?真的如此美丽?不过这名字可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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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霓不是中原的人……不对,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人呐。”小乞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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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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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人,她是鸟。这事情可不是谁都知道的。”小乞儿得意地说,“她虽然有人形,可是魂魄却是仙禽。所以她舞姿轻盈,歌声能令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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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香独秀已然听得有些动心,小乞儿从破衣里又摸出一把枯死的烂花,“来,公子你买一支吧,我是看你人好,才带你去弄个近些的位置,到时候阿多霓唱起歌来,你就能亲眼看着这花儿活过来,可神奇了!不过,就怕你到时候光盯着阿多霓看,什么都忘了。”
`Bo*{}E
香独秀其实也挺好拐的,被那伶牙俐齿的小女孩儿这么一顿忽悠,便给了钱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大把破花,让她带路去薄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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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那小女孩儿又跟他讲了好多“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秘辛,比如阿多霓一曲千金,但是除了唱歌之外,从不作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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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问,难道没有人跟她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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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说,薄情馆主对阿多霓保护甚严,外人怎可轻易见到。虽然是有着一曲千金的牌价,然而这钱只是去帮客人问问而已,唱不唱还得看她心情,若是她不愿,那么就是谁也勉强不得,连面都见不上,而且,钱还不退!所以公子你千万别去点她,薄情馆就靠这个骗了不知多少钱。她从来就没愿意过,钱都是打水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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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奇道,“哎?烟花地也是鱼龙混杂,这些人竟然就都肯老老实实地吃这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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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咋舌,“要在薄情馆里动武,那真是不想活了呀。馆主会用天雷打死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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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哦了一声,“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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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说,“那当然,听说薄情馆主的脾气可坏了。而且,别看是一间青楼,其实里面一点也不简单,暗地里豢养着死士数千,也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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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香独秀点点头,心想也不知这个脾气很坏的馆主对阿多霓究竟好不好,仙禽一般纤细的美人,若是被逼迫而卖艺也还是很可怜的,“既然她不愿唱,那我们现在去听的又是怎样?她也不愿吗?还是说人一多,有钱能使鬼推磨?”
I, -hf=-
小女孩嘿嘿笑着,“没没,正是因为她愿意,大家才有的听。一文钱都不要,只要站在街上就能看到,听得可清楚了,所以,公子你真是来对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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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千两也不肯唱,却愿意不用钱地献艺。”香独秀笑,“那还真是好奇怪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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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儿说,“都说了她不是人,是鸟儿嘛,什么都不图,站在高处,心情好了,本也就爱唱个歌什么的。但是,有人刻意让她唱,那就不是一回事了。再说了,真有人会愿意花上千金只为听她一曲吗?还不就是想能有独处的机会,凑近些能干点那什么……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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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微笑,“那她自然更是不肯了。”
AuUde$l_
)'Oh`$M
接近了薄情馆,香独秀真是被吓了一跳,人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有小乞丐领路,从一条小巷子穿过去,七拐八拐,到头了竟然是薄情馆的后墙。
~Fe${2
“公子看你也是个江湖人士,你就从这里翻进去,应该从能找到前门的高台吧。若是被人看见,过路买杯酒水也就是了,千万别与人争执,在薄情馆里动武的话,会糟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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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一溜烟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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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轻功卓绝,身形几乎不动,绚丽的丝衣无风自动,他人就如一只纸鸢般,几乎是慢慢悠悠掠过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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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也没觉得翻个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擅入者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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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飘飘然地落到地上,本以为是亭台楼阁而已,没想到抬眼只见水雾氤氲,轻烟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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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雪花枝若隐若现,呼吸之间,温湿的清香沁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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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到了哪里呢?误入仙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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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循着那香气走过去,只听一声水响,惊鸿一瞥之间,依稀是见了一道身影披衣而去。虽是看不真切,却不知为何头脑中杂念俱消,香独秀几乎没经考虑便向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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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听劈啪一声,一道闪电在他脚前打出一个小坑,冒出一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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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略一顿步,那个身影已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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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动武,所以这雷电只是一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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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叹了口气想,薄情馆主的脾气果然是很坏,真的会用天雷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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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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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虽然也猜到,方才离去的那个身影也许就是那个被传唱得不似人间的阿多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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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早知道,此后会这般深陷于一场几乎要了命的苦恋之中,当时应该如何?是该不管天打雷劈还是千军万马也追下去,还是立即逃也似地抽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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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切都是假设,那时香独秀只是迁就了薄情馆的规矩,不再追逐。他闲闲走在去观赏倾城姬歌舞的路上,心里其实却并不比在山野间偶尔遇见了一支幽兰更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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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闲庭信步,一路向着前门寻去,入眼薄情馆各处景色雅致,果然是人间仙境,深得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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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路之上,那缕清幽香气也总是若即若离。待香独秀行至正门外,正见一道动人身影,华服迤逦,跃上高台,轻歌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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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霓倾城之姿,自是令香独秀一见钟情,魂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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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把小乞儿的忠告丢到脑后,每日在薄情馆散尽千金,四下探访,以期能再见阿多霓一面,然而,却始终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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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末,薄情馆主看帐的时候,嫌营业额太多,责问缘由,富长贵便向他禀告了香独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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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主轻哂,到现在,还有人不知道阿多霓牌价虽在,却从无应承吗?富长贵说,就算他先前不知道,属下自然是早就遣人多次提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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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主冷然道,那便任他去吧,多的钱便拿去赈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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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起雨来,天气不好的时候,生意也总是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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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馆主坐在小楼窗边品茶听雨,无意间见到院中徜徉徘徊的身影。雨丝落衣沾发,那人也不急不缓,果然人生到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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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却仿佛相信着缘分会如蔓藤一般在细雨润物中默默生长,总有一天可以安心地等着他们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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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GtC)mG8)
薄情馆主招来富长贵,“那位香公子又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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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称是,每天都来,现在馆里人人都认识他了。待了一下,见馆主不吭气,便斗胆进言,“要不……就让他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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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见就是一概不见,此例不可破!”薄情馆主将茶杯拍在桌上,有些轻愠,“不过就是一个月,三万两罢了,缺这些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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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不敢再说,诺诺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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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到庭院里找到香独秀,告诉他,馆主说了,阿多霓今天也不会见他。然后又多劝了两句,说阿多霓从不见私客,这也不是针对你一人,也不会为你一人而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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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无妨,反正我付了钱便可算馆中贵客,我四处随意转转你们总不至于为难我。阿多霓既然人在馆内,也难说不会偶然见了我英俊的容貌而与我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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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拿他没辙,只得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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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z:nC*
香独秀依然在馆内走马观花,此时雨势渐大,他忽然听见雨滴落在纸伞上的声响,同时也闻见一丝被雨水打薄了的香气,不知是路过了哪棵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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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目看去,有个黄衫男子执伞,隔着几排修竹,与他同向而行,伞沿遮住了那人的相貌,不得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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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心内莫名在意了这个同路人,不住望向那头,想要从竹林之间穿行过去与他近些。那人并未停步,却也出声叫他,“阁下,必是集境名士香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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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哦?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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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现在薄情馆中,无人不识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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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自也请教他的姓名,那人答道,“慕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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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hoRX
香独秀将这名在口中念了两遍,就此发表了一通感叹,无意间说中慕容情苦恋不得的心事,而“情在不能醒,痴又何妨”之言,却是深得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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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转回阿多霓的身上,慕容情说,香公子这些话说得明确,付出却无索求与期待,难怪明知阿多霓从不见客,公子也是不会放弃了。然而阿多霓虽然艳名远播,然而她心里却是凉薄,再好的人也都不见她不上心的。公子一片痴心,错付这无情之人,却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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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毫不在意地轻笑,无情何必生斯世,有好终须累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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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他对着慕容情说,不过听方才的话,似乎你和阿多霓是相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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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淡然说,倒也不是相熟,只不过,我正是薄情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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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自然就激动了,慕容情有些不悦,香公子这么想见阿多霓,但她不作人言,也不爱为专人献声,我想香公子该也不是不识风雅的俗人,有什么别的企图吧。所以见了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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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不如何,既然是倾心了,自然就是想着见面,不说话也是好的,安安静静的看看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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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隔着伞和竹子,默默地走了一小段,慕容情终究无声地叹了口气,说,好罢,今日一会,我对于香公子总算是有些了解。我便为你美言几句,我的话,她总是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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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大喜,慕容情提醒他说,千两约见不可免,时间也不会太长,香公子到时候切莫觉得吃亏。
|AcRIq
打水漂都不在乎了,香独秀哪还在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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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最后提醒他,你也别告诉旁人,毕竟这没有先例,如果闹起来,人人都要见,我这里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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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此时自然是说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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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个转角,慕容情便向他致意,要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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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绕不过竹林,一直都不得见他的面貌,只能叫他馆主,听说薄情馆除了醉太平还有一种茶品云上清露,不知何时能否叨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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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轻笑,“好啊,等我闲下来,会让人去找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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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慕容情本以为,这个随口应的话是没有兑现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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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R13m
香独秀得了慕容馆主的允诺,喜不自胜,当晚就在薄情馆住下了,好酒好菜享受一番。谁知乐极生悲,半夜就发起烧来,到了早上病情加重,竟是连神智也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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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向馆主禀告此事,慕容情叹了一句,看来终究是无缘的。富长贵不明就里,慕容情让他无须多问,派个人留在香独秀房里,喝水吃药照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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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富长贵又来报告,香独秀高烧不退,人还不老实养病,依然闹腾着要见阿多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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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皱了眉,思索片刻,说,给他碗宁神汤,让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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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心有戚戚地走了,慕容情也觉得心中烦闷,喝了一杯茶之后,便在馆内人迹罕至的地方散心,路上正听到薄情馆的其他寻芳客们在拿香独秀的事情耻笑。
Lb;zBmwB
他们都讨厌香独秀,说此人无礼又自负,不过就是仗着剑法高些,腰包鼓一些,就成天作出那样舍我其谁的派头。哈,结果呢?阿多霓天仙一般的人,怎可能垂青于他,都屡次三番说了不见他了,他还那样不识趣,还那样厚颜地纠缠不休,当真是有些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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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听了这话,心里就恼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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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虽然不怎么搭理香独秀,但所见所闻,心里毕竟也是有了些好感;二来,慕容情本也是“不识趣”的人,虽然话说的不是他,他却忍不住往自己身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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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怒之下,拂袖回房,招富长贵来问,香公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8r
富长贵说已经诳他喝了药,应该不多时就会睡去。
h~(G$':^
慕容情吩咐道,带他去天之间睡,把左右的房都空出来,跟外面说,任何人不准靠近。再跟那些人说,今夜,阿多霓便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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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期待“今夜”啊,不胜美好的两人之“初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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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夜
緣起緣滅~緣份若盡~就散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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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館主就是傳說那位阿多霓吧~~~~~~
@^;j)%F}
香香他一定萬萬也沒想到過~~~他因病而獲福~~~~~~~獲得見阿多霓滴機會~~~~~~
道不同不相為謀~~ 合則來~~不合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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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才是重点的槽(每回都要贴一下
):
<i7agEdZD
j`Nh7+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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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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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H.9yT\f.
Mb~~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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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烧得迷迷瞪瞪,又喝了宁神汤药,脑子里糊成一片。被带到天之间后,其他人都走了,他便躺在床上扶着额头上的冰袋昏昏欲睡。
>*{:l,LH
他自然是没听见,在外面大堂里当阿多霓的华服缓缓经过时众人一片艳羡之声。那锦缎摩挲,以及步摇佩环的声响,泠泠淙淙,缠着一丝幽香,从外面渐行渐近,停在他的床边。
)5'rw<:="
香独秀勉强睁眼去看站在他床前微微向他俯下身来的人影,视线虽然烧得模糊,依稀却是朝思暮想的倾城姬。
{9Xm<}%u]]
他顿时有如回光返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跳起来,将人拥了个满怀。他起得太急,眼前一暗,又栽倒下去,偏偏他倒还知道此次见面得来不易,硬是不肯撒手,竟将怀中的人也一并带着倒回床上。
n{z8Ao%
i#tbdx#
这可就太逾越了!阿多霓便也抗拒起来,那身繁复的华服此时却是累赘非常。
$)l2G;&
香独秀平素风度翩翩,绝不至于如此唐突佳人,然而此时脑子仿佛是煮沸了的豆腐花,只想着不能让她走了,一边抱得更紧,一边迫切地语无伦次,“自从那日一见钟情,对你的相思便无法自拔,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niQ+EAD
阿多霓似乎真是不能言语的,在这种情况下既不回应,也不出声呼救,只是默不作声地奋力与这个登徒子以及自己的华服搏斗。
wn{]#n=|l
Jxf}b}^T
香独秀纵然抱病,然其身负剑葩之名,修为不凡,见招拆招的动作已是动在意先,完全不需过脑子,行云流水一般化了她挣扎的招式,本能地一翻将人压在身下,扣住了。
rI *!"PL
他体温烧得极高,呼吸急促,此时鼻息间尽是令人心醉的异香,香独秀忍不住埋首在阿多霓颊边发间,深深地吸着气,仿佛是细碎地吻着她的耳际一般,“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xg{VP7
香独秀虽是优势占尽,但实则对心上之人十分珍惜,只想着留人,绝无强行冒犯之意。
7^&lbzVbm(
他的嘴唇触到她的耳骨上的一弯镂金饰链,只是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恋慕之苦,直到三十三离恨天,四百四相思病……
Yu1QcFuy
),MU+*`
感念他如此痴心,一只微凉的手虚掩在他的额头上,在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后,忽然一缕轻柔的歌声如焚香上萦绕的细烟一般蜿蜒而起……
gh'kUZG a
千金一曲,唱得与在高台之上的祝祷全无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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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词之歌,只在香独秀的耳畔为他一人低声吟唱,然而那音色如月夜吹箫,虽然极细,却传得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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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者停杯,饕客止箸,整座薄情馆舍,皆为捕捉这一丝渺茫的歌声而渐渐静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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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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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香独秀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日头已高,昨夜种种恍如一梦,只当是日有所思,竟连是真是幻也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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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下床,发现头不疼眼不花,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只是身上可能是昨晚吃药发了一身汗,黏糊糊地让他受不了,于是推开房门直奔雪非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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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与阿多霓独处过一夜的人,旁人看他的眼神自然多了几分暧昧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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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了别人,有如此艳福,早就该洋洋得意提诗写赋四处吹嘘了吧,不过香独秀向来目中无人(倒不是说有多傲慢,而是天然地看不到旁人),自然是察觉不到,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泡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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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围,却撞见富长贵拦路,说今日雪非烟不开放,香公子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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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对雪非烟的执着绝不下对阿多霓,追问理由,富长贵缠不过,只好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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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给了一个完全迷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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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十分受不了,只好把话挑明了,你自己早上起来知道要沐浴,昨夜陪你的人就不用沐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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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可说是震惊非常,原来竟不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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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见他目光上下飘忽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一些事,接下来竟是抬脚仍打算进雪非烟,急忙又拦住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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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昨夜烧得头昏,太过失礼,我要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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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心说,你现在进去不是更失礼嘛,这人真的不是故意装疯卖傻耍流氓吗……于是只好不断强调,总之不准进入,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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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正要理论,却见到一袭暖黄的身影从烟水间朦朦胧胧地走出来,墨蓝长发解散了,依然滴着水,洇湿了浴衣,身形清癯,分明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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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那个方向,说,“为什么他就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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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长贵支支吾吾说,“那个……那自然不一样,他是慕容馆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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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公子真要去哪里的时候,岂是富长贵能拦得住的,只觉得那人跟鬼影似的在眼前一晃,就不见了,猛然又听身后电光轻呲,心知事情大条,回头果然,香独秀和慕容情已是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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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手指上仍浮出一道道蜿蜒紫电,嘴角虽仍带着笑,笑意却是凉薄,眼中的怒意已是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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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慕容馆主,你身上还湿着,当心导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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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不劳公子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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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一时忘了主题,说,“上次未得照面,倒不知慕容馆主生得这副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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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遗憾呢,”慕容情讥笑,“上次相谈,我虽是看清了公子相貌堂堂,却仍是看错了公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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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想他是在说昨夜对阿多霓冒犯之事,道,“我正要去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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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不用,风尘中人,本也无甚名节可言,公子无需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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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不可,就算你不在乎,我却惜她如珍宝一般,那夜冒犯绝非本意,我必要当面致歉,此外,我也愿意负责。请馆主让我再见她一面,我愿为她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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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公子,”慕容情皱眉,“我让你一寸,你敬我一尺。让你见上一次已是我破例,你若还想留在馆内,以后此事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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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非是我得寸进尺,是馆主你不近人情。自见过她之后,我知她绝非如你所说是薄情寡义的女子,其心思乃世间难得之温柔良善,应有山水可逍遥,应有静庐可栖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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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似是气极反笑,“你怎知她就愿意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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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理所应当地说,“我自是不知。但唯独,我知她过得并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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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良久无语,说,“你又知如何让她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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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我不知,但可以慢慢尝试,先离开此地,带她看不同的山水,尝各地的珍馐,这世间精彩绝伦,花木温泉书香音律,总有她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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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轻笑几声,“她要的,你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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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给不了的,便拿更好的跟她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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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然而,看不出公子身上有什么可以与她交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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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把人带走了之后,我自己的问题。”香独秀说,“其实我知道馆主你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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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作了个愿闻其详的眼神,香独秀说,“因为你跟她一样不开心,一样得不到心心念念的东西,你便拖着她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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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闭了眼,说,“这话就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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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那你愿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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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天价的人,你赎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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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追问,天价也总有个价。慕容情看着他的眼,一字一词地说,“九千,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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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仍不为所动的双眼,于是他继续说,“两,黄金。不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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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加无可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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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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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想,这真是胡言乱语,要真有这么多黄金运来给整个薄情馆包括庭院当地砖都能铺个两三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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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馆主见多识广,一定听过殇地椽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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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当他开玩笑说,传说中一夜地陷的富庶国度,不可估量的宝藏,莫非香公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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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嗯,在殇地游览时,无意之间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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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近乎无语,如果真如他所言,那自己的价还真是开得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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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地路途遥远,而且宝物数量庞大,都运来反而不便,如果需要时再行取用。路观图在我会画给馆主。”香独秀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玦,迎光一照,通透如水,慕容情是识货的人,单这个也值数万,“这是钥匙,扣在石壁上才可开启,应无失窃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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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完,便轻巧地将钥匙交到了慕容情的手中,清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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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主不放心,可去殇地验看,香独秀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望馆主也莫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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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深吸了一口气,“香公子果然非凡人,总有奇遇……宝藏来得便宜,也弃得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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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一切都是虚名,浮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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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我不食言,但香公子之福气闻所未闻,我不得不加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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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那不还是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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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我知公子本就视功名利禄如浮云,难得的潇洒之人。然而无有付出和忍耐,得到之后难免有轻慢之心,我不放心将人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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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好吧,那还需如何,馆主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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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我的条件也很简单,烦请公子安心等待一个月。一个月后,若公子心意不改,我便不再阻拦;若不然,我自也原物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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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这又是为何呢,一个月后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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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道,一个月之限,我意在考验公子对她是否只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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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阿多霓艳绝凡尘,就算只是一时兴起,也断然不下一个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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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香公子,你说话真是不讨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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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说,实话实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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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说,所以在此期间,公子不可与她单独见面,留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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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不能见面虽是煎熬,然而想到日后种种,香独秀并不觉得这是多难的条件,也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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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道,那便从此时开始了,香公子请回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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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点头应允,稍一踯躅,忽而朗声向着应是仍在雪非烟中的阿多霓呼唤,说道,暂且等待我一个月,期限到了我便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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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被诳走了之后,富长贵打量着慕容情的脸色,“馆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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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看着掌中玉玦,映在他幽蓝眼眸中盈盈如月,他兀自说,“无妨,这样的人能有几分真心,不多时便化了浮云罢了,无需对这事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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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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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香獨秀雖然終日徘徊薄情館內,但是卻也很安分地依約不再求見阿多霓。然而畢竟是心心念念之人,看見富長貴總是忍不住要纏問,阿多霓她今天好不好,做了些什麽事情?心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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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說,館主不是有言在先,讓你靜一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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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辯道,我與館主的約定只是一個月內不與她單獨見面,并未說不可以打聽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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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說,阿多霓深居簡出,就算是我,也同樣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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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不死心,富掌櫃總管館內大小事宜,就算見不得面,那誰為她準備飲水膳食?每日胃口好不好,喜歡吃些什麽,玩些什麽,總該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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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撓頭,這……她的膳食都是與館主的一起特製了,送到館主房中而已,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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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問,等等,這麼說慕容館主是每天都與她在一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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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不勝其煩,只想趕快擺脫,是啊是啊,所以我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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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追著他,不停地說,那我要見慕容館主,這應該不算違背約定吧,我要見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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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香獨秀爲了阿多霓日日散盡千金終於得償所願的事情早已傳為奇談,眾人只當此事告一段落,誰知又有了出乎意料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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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香獨秀自從與阿多霓一夜春宵之後,竟然從此決口不提傾城姬,整日只追著富長貴要見慕容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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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跑到哪兒,他就追到哪兒,搞得薄情館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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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館主雖然不似阿多霓那樣神秘,卻也是深居簡出的人物,就算是薄情館中的常客也幾乎沒有與之照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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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其性情暴烈肆意妄為之名在外,在薄情館初開之時,每隔數月便要抬出焦屍,坊間傳聞之中,慕容情真是非常恐怖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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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知爲什麽香獨秀會忽然對慕容情那麼執著,當事人口風甚嚴,所以各種說法喧囂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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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實在受不了,趁著香獨秀泡溫泉的時候,趕緊跑去向慕容情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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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皺著眉說,你就不能隨便編些話去騙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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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說,屬下只是不知道該騙他說一切都好,還是一切都不好。館主,你究竟是希望他留,還是希望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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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似是被觸了逆鱗,語氣嚴厲起來,說,當然是希望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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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戰戰兢兢地說,館主息怒,屬下自然知道館主希望此人知難而退,但是香獨秀的想法异於常人,如果說一切都好,就怕他聽著安心,結果就等下來了;若說一切都不好,又怕他真以為阿多霓為他憂愁,結果反而也等下來了。所以……所以……屬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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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彆扭地說,這是我需要擔心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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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話雖這麼說了,他也知道富長貴說的是實情。其實無論說什麼,香獨秀這種人也必然照著自己的想法肆意解讀,“知難而退”這四個字,那個人恐怕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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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想了一下,吩咐道,去安排一下,今日阿多霓表演,讓他迴避到薄情館方圓十里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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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館主,你這就與約定不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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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嚇了一跳,轉頭卻見香獨秀已經如鬼影一般從門外踱了進來,急忙撇清,“館主,我沒有……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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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也只得向著富長貴輕揮了下手,說“退下吧,我來處理。”反正,自己不可能永遠躲著他,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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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推開了房門,一陣幽香味撲面而來,沁人心脾的同時又覺莫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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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離開之後,房中只剩慕容情一人,此時身著他們頭一回在雨中同行時的那身翠黃錦緞,裁剪簡潔,貴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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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容貌也如此,眼眉清麗、華貴,十分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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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不緊不慢地在桌上備上茶具,一邊開口道,公子不負劍葩盛名,在我這小小的薄情館里果然是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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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聽不懂旁人的諷刺,也不知道怎麼與人客氣,大大方方地入座之後,慕容情為他斟上了一杯,這一切倒像是多年舊友一般自然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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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端起來品了下茶香,與房中香氣並不相同,小啜一口之後,倒是十分幸福地長舒了一口氣,“這必是薄情館中與醉太平齊名的雲上清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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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稱是,故作淡定地說,“公子所求的,我一直記在心上,簡直是有求必應,仁至義盡了吧,不知公子還要得寸進尺到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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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仍沉浸在茶香之中,說,“雲上清露果然絕品,但若非館主手藝加之雪非煙之源頭泉水,只怕也無法全然發揮出此茶的妙處。此後,我可否每日前來叨擾一番,湊一局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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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慕容情咬著牙,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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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視而不見,將方才的話題又接上了,“今日館主安排阿多霓表演,說要我迴避。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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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你我有言在先,這一個月內,你們不可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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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搖搖手指,“非也,當時你我約定的是,我和她不可單獨見面,她若是高臺獻藝,人山人海的,我在下面如滄海一粟,怎可算是單獨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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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的脾氣也被他激起來了,我說不行便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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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館主你當真是如此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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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是,我既是此地主人,規矩便是視我心情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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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所以說,阿多霓是否要表演也是視你心情而定,但是我曾聽說,無人能勉強阿多霓的心意,她若不願,是不會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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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賭氣說,那又如何?我既是薄情館主,一草一木皆為我所有,人亦奉我為主。我既能令她破例與你私會,自然就能逼她就範。你又能奈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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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劍拔弩張的氣氛,香獨秀倒是退了一步,說,我不能如何,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一個月並不長,之后,我便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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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冷冷地說,但是這一個月中,她依然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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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不以為意,說,館主如此暴躁,莫非是真捨不得她,屆時不妨與我們同行?薄情館雖是人間勝景,然而天地遼闊,一番遊歷總有不同的心胸。何苦在此處固步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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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冷笑一聲,公子只怕是對我這雲上清露中了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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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館主對人的心思過於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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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不肯示弱,反唇相譏,那香公子對人的心思則是太不留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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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反笑,我有時確實有些粗心大意。說到這個,館主房中香氣聞起來總有種莫名熟悉之感,焚的是什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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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問,答道,贊羽優曇——與我在阿多霓房裡焚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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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一笑,好吧,那時候也不早了,謝過館主款待,我便早些去占個好位置,欣賞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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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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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霓貴為薄情館花魁,艷絕塵世,香獨秀上次是趕了巧,其實要見她親身獻藝甚為難得,一年也不過一兩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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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距離上次表演不過月餘,薄情館竟然又放出消息,阿多霓將在今日再次登臺,加之之前香獨秀生出的種種事端,頓時輿論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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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個小乞兒將這段內情說得煞有其事,誰給她一個角子,她便說上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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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那阿多霓自幼落在慕容館主的掌中,淪為優伶,本已是生無可戀,但是近來卻為香公子一片癡心所動,那日假傳館主命令,從膳房調了寧神湯騙館主服下,在其入睡之後與香獨秀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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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慕容館主知道后,自然是怒不可遏,一大早在雪非煙便於香公子對上了,差點就又要動用那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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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集境劍葩香獨秀卻也不是好惹的,兩人頃刻之間就拆了百餘招,一時難分高下。那阿多霓心地善良,終究不忍看他們任何一方有失,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脅,雙方才暫且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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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眾人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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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嘛,那小乞兒晃著腿說,然後再給一個角子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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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你繼續。”有人丟了一塊碎銀到她的破碗里,繞著碗沿打轉,叮噹作響,小乞兒抬頭看了一眼這位出手闊綽的華衣公子,忽然撓起了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碗揣進懷裡,撒腿就跑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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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不明就裡,說那小乞兒真是不地道,這樣騙人錢,回頭卻看到那位那位公子倒是無意追究,有的人認出了他,說,這不就是當事人之一的香公子嗎?連忙打聽起來,那小乞兒見著正主就跑,肯定是信口雌黃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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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說的也無大錯,只不過,我與慕容館主並無紛爭,也是一見如故的。”香公子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趕著去占位,也就飄飄然地走了,弄得大家更是雲裡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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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他一臉春風得意,而阿多霓也素來只在心情愉悅時獻藝,可見兩人應是情投意合,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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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薄情館串串紅燈高懸,照得高臺如一團遲遲不散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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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自又是堵得水泄不通。香公子這次來的早,且是花了銀子的貴賓席,位置極好,手邊還置了小案,有鮮果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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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樂一響,是阿多霓出場了,眾人頓時被奪去了所有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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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亦是癡癡望著臺上,他記得上回她唱歌時不用鼓樂,只是清唱,舞姿如仙禱一般聖潔無瑕;他還記得上回她的妝容亦沒有今日這般濃豔,在眼尾勾了一筆鮮紅,煙視媚行,舉手投足都多了一絲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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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還有這樣一番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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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自詡溫文爾雅,傾心便只是傾心,如遇見喜愛的幽蘭,不動攀折之心,只是想移到自己的院中好生養著,一切發乎情止乎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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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見阿多霓後仰時柔韌的腰肢,他忍不住屏息凝神地看著,往她舞動時飛旋的衣衫里看,雖然是沒看見什麽,心中卻動了念。他想著,這是我的人,好吧,一個月……一個月后,便是我的,不,她還是已是我的,只是能看不能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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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不是唯一被此情此境給迷住的人,他幾乎能感覺到身邊其他尋芳客呼吸的變化,他也是男人,他知道這也是極自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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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計較得失,這種如同自己的愛物被他人染指的不悅感實在是非常陌生,他自我調整,一切都是浮雲而已,當然有些情緒也是極自然的事情,不會太長久,一會兒便會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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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在他一時走神的時候,臺下忽然炸了鍋似的,待他再回神,只見阿多霓已翩然飛身台下,霓羽華衣掠過帶起一陣香風,觀眾被誘得不管不顧了,紛紛向那人伸出手去,摸著一片衣角,甚至握到一根指尖,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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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坐在原處,倒是不動如山,他心想我萬萬不能跟他們一樣了,這人是我的,我不急於一時。他喝了一口手邊的酒,他知道阿多霓其實是厭惡被別人觸碰的,他才不會被一激就招她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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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在一邊看著那些,默默地想著,無所謂,摸一下也不會少塊肉,唉……別摸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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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確實太多瘋狂了,阿多霓旋身躍回高臺,又跳了幾段,終於謝幕。人潮意猶未盡,總也就慢慢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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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喝完了手邊的酒,站起身來,拍拍自己身上,他本就是有潔癖的人,雖然是有坐席,然而方才鬧哄哄,攪得塵土喧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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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離去,地上一點璀璨的東西,吸引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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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端詳,那是一小片雀尾的翎毛,應是方才被那些人在狂熱之時從衣角袖邊上拽下來,飄到地上,被人踏在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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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將它拾起來,拿手指輕輕拂了灰塵,又拿汗巾出來把手指細細擦凈,將那片翎毛收進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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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沒有用的東西,那件羽衣失了這一小片根本感覺不到,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香獨秀自嘲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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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然,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總是覺得珍貴,不可這麼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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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麼多人為她狂熱,向她伸出手去,香獨秀卻毫無道理地相信著,唯有自己對她的感情才是最為深刻,與那些人都不同。哪怕她一夕風華褪盡,淪落泥淖,如這片被棄于塵土的翎羽,他亦會覺得她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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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怨念地想,慕容情又明白什麽,這絕非一時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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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也明白令他嘗到些許痛苦滋味的並非是來自于慕容情的阻擾,卻是阿多霓從頭至尾並未向他多投一分的在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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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歎了一口氣,反正回了薄情館也見不到心上人,他心下也確實有些煩悶,也就信馬由韁向著別處逛開了。
*RM'0[1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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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啜著一杯雲上清露,有人敲他的門,他應了一聲,是富長貴向他稟報大小事務,順帶提了一句香獨秀似乎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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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不回來不就對了,也許,他便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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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諾諾告退,到了門口,慕容情忽然又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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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了明早,便打探香獨秀的下落,把他留在房裡的行李收拾了還給他,當然還有那個,到時候你來問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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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殤地椽棺的玉玦,因為極為珍貴,賣了薄情館都賠不起,所以是他親自收著的。
VV0$L=mo
l"8YIsir
毫無意外,慕容情喝完了這杯,想著睡前實在不應喝這濃茶了。忽而聽到叩門的聲音,他以為又是富長貴,便不怎麼客氣地說,“我已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sxtGl^,mU:
這門卻也毫不客氣地就開了,慕容情剛要發火,卻見是香獨秀回來了,他皺眉道,“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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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特來叨擾一杯雲上清露。哦,館主早已為我備好了嗎,果真體人。”
D$;/l}s?
慕容情道,這不是給你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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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卻也是徐徐地為他傾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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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館近來夜夜笙歌,最大的原因是一曲千金的傾城姬竟連日親身登臺,一演就是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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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人潮洶湧,往來的客人不僅把薄情館包滿了,周邊的旅店館舍也都沾了光,做什麼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整座城張燈結綵,一片歡聲笑語,仿佛是平白無故過著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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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客們晝夜顛倒,白日飲酒尋歡,入夜了見高臺燃燈,便穿戴齊整,守在下面等著開場。其中有一位藍衫華冠的公子自是前排雅座,從不缺席。
)3
+L6d$+
總有傳言,阿多霓是鳥非人,仙禽的心性。而世人也都知道,禽鳥鳴唱得最歡的時候乃是入了求偶佳季,孔雀展屏,鶯歌燕舞。而此前薄情館的說法也是阿多霓心情好便唱,不高興便不唱,誰也勉強不得,恰與這種常識相互應證。
$P_Y8:
這麼一來,最合理的解釋當然便是,傾城姬是真的與香公子墜入情網,只是礙著薄情館主棒打鴛鴦。
da@ .J9
此事若是有一個美滿結局,當真是一段佳話傳奇。
QR4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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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如今,無人不識香獨秀。他散步過斜橋,當真是滿樓紅袖招,變著法引著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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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子倒也未必是真為香獨秀的風采所迷,只是有著些現實的考量。香獨秀是什麽人,本身眼界就高,又是唯一與傾城姬有著些故事的男子,若是能被他多看上一眼,甚至能有些交往的話,那從此之後也是身價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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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上到珍玩店下到小地攤,都會向著他打招呼,香公子,來看看嘛,這支釵子手工很好,買去討傾城姬的喜歡啊。
0'uj*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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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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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傾心于阿多霓,對於那些女子自然是沒有入眼的,對於那些珠寶首飾也興趣缺乏,殤地椽棺遍地異寶,他眼都不眨就送了慕容情。他確實惹人討厭,是個極難伺候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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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某一天走在路上,有個小老太太坐在路邊,拐棍上停著一隻花花綠綠的大鸚鵡手邊籠子里關著一隻小白文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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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鸚鵡用非常大的嗓門呱呱地叫著,“賣鳥啦!賣鳥啦!公子你一看就是愛鳥之人,買個鳥吧!”
[Wc 73-
:nI.Qa'"H
香獨秀也不知怎麼就跟這隻吵鳥看對眼了,一下把兩隻鳥都買了,一手拄著拐棍,一手提著鳥籠子,遛噠回薄情館,現在已是熟門熟路就拐進了慕容情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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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在一時間確實是向著他手上的鳥兒多看了一眼,這兩隻鳥兒羽翼豐滿,繡眼利喙,喜歡鳥的人一看,心裡就知道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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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未表示什麽,只是問,“這是什麽?”
x/~M=][tN
香獨秀美滋滋地說,這是我要送給阿多霓的。這隻小白鳥叫聲清脆可愛,陪她聊聊給她解悶。她不能說話,說不定能聽得了鳥語,而這隻鸚鵡能說會道,說不定能給我翻譯。啊對了,路上還買了新折的木瓜花,只是我受不了那花粉,讓店家一會兒送到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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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D+x
慕容情提醒他,你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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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我沒忘,不能單獨見面嘛,可是沒有說不能送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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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我本意是讓你冷靜理智一些,現在你見天膩在我這裡問東問西,現在又送鳥送花,倒是比往日還殷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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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向來冷靜理智,循序漸進,何嘗失過分寸。倒是館主你,初次見面之時,言辭多有保留卻往往意味頗深,怎麼到如今,變得話裏面都是刺了?
Zh@\+1]
慕容情哼了一聲,我向來就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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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k_Bo~.
香獨秀繞到他面前,“又生氣了?我又沒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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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豈敢呢,公子是客,怠慢之處還請海涵。但是,我的房間並非開放給人隨意進出的館舍,以後請公子以後非請莫入。”
0Ko,S(M_
香獨秀仿佛有些驚訝,話說到這個份上,“館主,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4.8,&{w<m
慕容情簡直差點脫口而出誰跟你是朋友,香獨秀卻已經很自覺地緊挨著他坐下向他貼過來,他不由向后一僵,把要說的話給忘了。
`Oi@7/oT
香獨秀擺出一副與之促膝長談的體貼樣子,“像你這么總是悶在房中心情自然好不了,邀你出去玩兒你又不肯。我整日泡在館里,不過月餘,都感覺有些膩了,其實我蕪園的溫泉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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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ZB.4
慕容情拿逗鳥棒點著香獨秀的胸口,想把他戳遠一些,沒想到香獨秀卻硬是紋絲不動,他只好先把話縮了,“覺得膩了,薄情館不強留公子。我早知你對物對人不過也就是這三分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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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不能這麼說,出去晃一圈回來,又更覺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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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冷笑,也就是得不到的,你就特別放不下,我若讓阿多霓跟你去了,縱然初時日日如膠似漆,怕是不出三個月你也膩了。
Xp'KQ1w)
香獨秀眨眨眼,館主要賭嗎?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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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說,“你把我看得這麼傻嗎?”他又狠狠地捅了捅香獨秀,“你,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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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不退反進,說,“那麼,館主你是真把我看得那麼薄情?你與我相處了也有這些日子了,真的沒覺得開心了一些嗎?”
tc[PJH&P
f: Rh9
可能是因為靠得太近,慕容情覺得有些恍惚,這段日子哪有什麽開心,不過是時不時要為香獨秀這個愛生事的傢伙而犯愁,想別的事情的時候就少了。
U+KbvkX wj
阿多霓故意連日獻藝,雖然場面看著熱鬧非常,其實身價卻是無形中掉了不少,什麽東西都是這樣,多了便不稀罕了。
#r1x0s40D
當然慕容情本也不指著這個,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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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o
本來如傳說般的人物,現在蹺足可待,甚至摸上一下都不是什麽太大的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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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價的人又捲土重來,一曲千金本來只是虛價,現在有了香獨秀這個例外,果然弄得人人都覺得,虛價也是可以坐實的,甚至連人都未嘗不可以坐實。
-I -wdyDr
歷代名妓又有哪個出過這個輪回,開始時總是風光無限,怎麼拿腔拿調都可以,到了最後還不是殊途同歸,得了善終的也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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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把這些心思的人擋了一波又一波,自然沒敢向館主報告,然而慕容情早已料到會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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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東西才是心頭好,這個道理慕容情自己便最清楚不過。阿多霓之於眾人是如此,對香獨秀也不外如是。若真能簡單一些,便讓他得了,這事情不多時大約也就隨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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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一個月之約,已過了大半……慕容情忽然想起這個,便愈發覺得犯愁。
]SQ_*$`
“看來館主竟是真的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嗎,”香獨秀語氣中難免一絲失意,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這對鳥,我便送給慕容館主了,反正你時常與阿多霓見面,你不玩的時候便給她,你玩膩了便送她,用不到告訴她是我買的就是了。不是出自我這裡,也不算破壞約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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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現在心思不在上面,說了句,那就謝過香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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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起身向外,時候不早,就要去占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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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道,公子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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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卻忽然回頭,笑得有些得意道,“還有十日。”
H:|yu
慕容情知道他算著日子的,香獨秀說,“館主也該做些準備,時候到了人便是我的。”
2uB.0
慕容情陰鬱地看著他,香公子,再不去,你的坐席可就遠了,別指望我給你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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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獨秀說好,於是像一團華麗的雲彩一般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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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VM>_nHk
富長貴已經等了一些時候,見香獨秀走了,便敲門進來。
`q F:rQ
慕容情指著那兩隻鳥說,“收起來,這是香獨秀送給阿多霓的,不能總養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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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長貴為難道,“那……也不能養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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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情想了想,忽然悠悠地說,“放到廢之間去吧……”
Cnn,$R=/s
富長貴聞言有些驚異,廢之間如其名,自那人走後,已經長年沒有人住,然而慕容情卻是對這個房間極為留戀,不准任何人擅入,更不准移動裏面的物件。
YXmLd'F^3
如今,要放這兩個活物進去,必然得有人進出打掃餵養,而且鳥獸無知,弄臟了弄壞了什麽都攔不住。
rP*?a~<
這道命令倒是真令富長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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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ycz%
他抖著膽子問了句,館主,若是一個月期將滿,究竟怎麼辦才好?
KVK@Snn
他當慕容情會發火,已經準備好了做出唯唯諾諾的樣子,誰知沒有。
77)C`]0(
怎麼辦,慕容情也在想怎麼辦才好,“我到哪儿去弄一个倾城姬来赎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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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tis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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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香公子又深情又旷达,简直就是从戏里爬出来的一样!
N8:vn0ww
情儿也别扭得相当可爱。倾城姬什么的不是必需品,香香说不定已经了解,有倾城的慕容情就可以啦~
殢師殢專屬論壇·雙無·俠情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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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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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等更新丫~楼主乃去哪里了~~~~~~~~~~~~~~~~
vX&Nh"0H&
喜欢这里的香香和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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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8-29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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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可爱的文章居然不更了
q0$}MB6
香香果然是最治愈的
_bu, 1EM
一个月到期就把自己卖给香香吧 慕容小鸟儿~
*uNa(yd
魔情里的小鸟总是被虐 还是在香香这里最受疼惜啊~
LC/6'4}_
空空 赶快把这个也更一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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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影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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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啊啊啊啊啊~~~~~~~~
pGzzv{H
傾城姬如此美好又萌的文怎能坑了!!
fC52nK&T8
慢慢更不要緊~~重點是別坑啊~~~~趴
^ola5wD
香情萬歲!!傾城姬萬歲!!館主的掙扎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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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ianth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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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傾城姬也蠻好看的,
FTsvPLIv"
原來這裡也有發,現在才看到,
JT#jJ/^
不過這文章網路版的不是已經完結了,
C0Z mv
有空的話,這邊應該也可以順便更新一下。
[ 此帖被lisianthus在2012-01-16 10: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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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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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忘了更新这里,抱歉啊
o0ky]9 P
更完它XD,长久以来,36是最稳定的服务器,只有留在这里的文,我这种没脑子乱丢稿的蠢作者,才能找得回来,所以一定要存一份!
x Zp`
&FrUj>i
——
*'&]DJj
p.@kv
【六】
{0L.,T~g+[
(E(J}r~E
香独秀按照惯例去找自己的贵宾席——他总是坐在一个视角最好的位置上,现在大家基本已经默认了那是他的专属位置,没什么人会来和他抢了。
_\&vA5-
不过今天却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香独秀也只能自认倒霉。慕容情的话说的很明白,坐席得靠自己去占,不会特意给他留,所以他也只好换坐那人旁边的位置。
Z=R 6?jU*n
而那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见他入座,便转过头来,向他微微一笑,“香楼主,好久不见。”
Z-%zR'-?*
香独秀闻声看去,很难得地认出了那人的脸,竟是久别的太君治,“院主,见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cr##Ff5
“我早已不是院主了,”太君治向他微微颔首,“香楼主,其实这次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有事相托。”
kB[l6`
香独秀虽然眼高于顶,对于太君治却是十分敬重,更是懒得改口换称呼,所以仍是说道,“院主请说。”
okm }%#|
ibP IT!5c
太君治于是便将他离开集境之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从血鸦山之败到与苦境的秘密结盟共抗火宅佛狱之祸,最后终于进入了主题——总而言之,香楼主,现在集境敢死小分队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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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独秀倒也不是故意推辞,只是每次太君治找他帮忙怎么都这么不凑巧,“院主,可否等十日之后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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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自然知道他为何拖延,说,“我一路打听香楼主行踪,上到耄耋翁媪下到三尺小童皆知你必然在此为阿多霓捧场,所以我明白你对倾城姬之真心。然而,恕我言出不祥,战事如火,佛狱之祸若不能及时消弭,延烧整个苦境,薄情馆亦无法飘然世外。这绝非香楼主不加理会,便可守住一方净土。当日雅谷幽兰凋零之前事,还不足以令香楼主改变作风吗?”
CH9Psr78
香独秀闻言不能说毫无触动,然而略微思索之后,还是说,“人不比花,花期过了还有来年,人错过了,却是一生遗憾。”
)B*D\9\Z
B)/L[ )S
太君治心中自有些失望,但他深知与香独秀沟通需要极大的耐心,当初圣王若不是比雄王多了那么一个时辰的耐心,集境的历史便该改写。
h;[<4zw
他又建议说,“香楼主说的有理,同样,约期不比花期无法更改,据说香楼主与薄情馆主的交情亦不差,何不与他商量?以求谅解?”
(zr2b
香独秀却皱了眉,十分为难地说,“他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PQj'D<G
太君治见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终是有一种隐约的快感,终于,也有人能治得了这气煞众人的集境奇葩了吗。
3QI.|;X
-#Bk
此时高台上的乐声响起,太君治知道香独秀是不会再分心与自己谈话,且他是真正身系重任的人,无法如香独秀这样悠闲,便向他告辞。
JIc(hRf9>
香独秀自认为是妥协了一步,院主,你看这样可好,我此时随你们去,但是十日后,我必须回转,你可否接受?
=O%Hf bx
战事一开,越是往后便越是艰难,时间人力分毫都差不得。香独秀的脑中没有这跟弦,若是在关键时刻执意脱队反而更是麻烦,那倒不如找一个妥帖一些的人为好。不过以香独秀之能,能用一日便也是一日的依凭。
x$hT+z6DUC
于是太君治说,香楼主有这份心自然是好,不妨等歌舞结束,我们借一步说话。
s3-TBhAv
O2qy[]km
太君治便起身离席,香独秀确实不甘在此时离开薄情馆,但对于正道之事他本也是十分愿意支持的,于是临行前又扯了他的衣袖,说,“院主不妨也先在薄情馆中住下,散场之后我去找你。”
T{So2@_&
太君治被他这么一提醒,倒也想起一个方法来,香独秀此人油盐不进,然而若是能求得薄情馆主出面,甚至能求得倾城姬出面,能搬动香独秀这座金佛也未可知,于是点头说好。
V1#:[o63+
k3+LP7|*
此时表演已开,他们两个身处前排,起身走了便也罢了,偏还要磨磨唧唧拉拉扯扯,加之太君治的帽子又非常庞大,自然就惹了后面的人的怨声载道。
{h*)|J
阿多霓本是已经已缓缓舞起散序,听到台前喧闹,低头看了看,动作竟然就停了下来。奏乐只是她的陪衬,见舞一停,自然也跟着一个一个慢慢地息了。
I:6H65(&
而看客本来的怨声自也是跟着安静下来。
Y{d-k1?s5
cY^'Cj
香独秀对周遭气氛异常迟钝,在太君治低头窘迫地离席之后,他便重新坐下来。周遭寂静无声,表演刚才似是已经开始了,怎么又停了呢?他疑惑地望上。
?WP*At0
阿多霓在高台上也望着下面的香独秀,不动,也不做声。她从不说话,眼中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这确实是她在这大半个月中第一次久久地凝视着香独秀。
u|"y&>!R-
在香独秀茫然无辜地与之回望的时候,她眼中似是被惹起了一丝淡然的怨气,竟然就一回身,丢下满场的人客,拂袖而去。
CzDV^Iv;Q{
她不高兴了,便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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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未得反应,对着那空空如也的台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之后,自是一片哗然。
"c.@4#/_
T' =6_?7K4
然而,即使众人几乎是冲着他侧目、摇头、叹息、议论纷纷,香独秀依然是毫无自觉,只是疑惑,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吗?也好,他站起身,亦离席而去。
%At.nlss
对于香独秀来说,阿多霓粉墨登场本就是将独属于自己的宝贝交出去凭白给旁人占到便宜。不过,因为一是与慕容情有约在先,同时,他确实不是专横霸道的人,丝毫不愿意限制了对方的自由,心里那一点点微酸的感觉也不过是浮云而已。她爱演那便由她,若不爱演了则正中他下怀。
D"msD"
香独秀起身抖抖衣袍,无事一身轻,沿着熟稔的路径向着馆主的房间慢悠悠地踱去——自然是把答应与太君治约谈的事情完全给忘了。
[*J?TNk
Q{|_"sfJ
再说太君治入薄情馆要了间普通的单人客房,又吩咐了一些清粥小菜一会儿送到房里。
esM r@Oc
他进了房刚洗了个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说了声请进,不是送饭食的小二,却是富掌柜亲自来请,说馆主知道集境天机院主大驾光临,特意免了他的房费,擅自为他调到上房,并已吩咐设下酒菜。
|LRAb#F\
集境的天机院前院主于苦境又有什么相干,太君治明白自己受这般礼遇,必是沾了香独秀的光。
k:F{U^!p|
%Yt;)q3U
他心下暗叹,香独秀将慕容馆主说得那么不好相与,人家却分明是连香独秀的友人都照顾得及时周到。就算他真的态度恶劣,那八成也是被香独秀气到在先,集境全体人员对此都有切肤之痛。而如今,慕容馆主能不株连无辜,甚至对于同出集境的人还多有照顾,更是足见通情达理、人品卓越。
Pcjrv:0$
太君治这样想着,更是打定了与慕容馆主一谈之心,他向富长贵表达了这个意思。富长贵猜想慕容情对太君治应也是有相约的意思,便引他去见,只是说馆主此时可能在休憩梳洗,可能怠慢院主片刻。
l(9AwVoAR|
太君治自是说无妨,来得唐突`,慕容馆主拨冗相见已是感激。
GG`j9"t4
v|MT^.
富长贵的脚步有些匆忙,今日馆主心情不佳,皮一定得绷紧一点。谁知意外早在前头等着他,刚走近馆主房间,只听得一声尖啸。
i}e/!IVR3
一条人影从馆主的房门急退而出,一个物件也流星似的追着他的脑袋被掷出来,幸而那人身形敏捷,偏头一闪,那样东西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6p9 {z42
富长贵定睛一看,人正是香独秀,而在地上粉身碎骨的是慕容情惯用茶杯,称得上是馆主的爱物之一。
?AO22N|j
富长贵一个激灵,“这是怎么了?”
u9m ~1\R*
3a|pk4M
香独秀人生到处从容,脸不红气不喘,指尖一挑额前碎发,仍旧是风采卓然。
@\r2%M-
对于富长贵的疑问,他用一种仿佛是在说“借过”的语气说道,“真抱歉,我没料到阿多霓竟会在慕容馆主的房里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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