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箫中剑X宵，微弃朱]剑灵，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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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好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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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2-14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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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箫中剑X宵，微弃朱]剑灵，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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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

“传说中雪山第十三个山巅上有一把宝剑，在下立志看遍天下名剑，希望能一睹其锋，特此来打扰，请不要见怪。”

宵站在屋舍前，摸着肩上雪枭的毛，对着朝自己施礼的红衣红发书生发了阵呆。傲峰很冷，宵虽不觉得，可是听别人这样说过，他也就懂得了。十三巅上的剑名为涅槃，慕名而来的寻常人到了傲峰大多都被寒冷逼退，这么多年来能登上十三巅的人屈指可数。宵有过几次经验，也不怕眼前的人存了歹心，回过神就让开了位子，带那书生进了屋。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宵需要用的东西不多，一眼就能望尽那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有些惹眼的便是墙边案台上的剑架以及剑架旁边插了几只棒棒糖的草把。没燃火取暖，屋子里外温度差不多，只是少了那风刮雪落而已。红发的华服书生大冷天的还拿着把扇子时不时摇着，跟在宵的身后也不出声，直到宵将剑架上的剑指给他看，才走过去，收了扇子，双手捧起了那柄剑。

被书生拿在手中的涅槃剑比普通的剑稍长些，透明的剑把中隐约能看到流转的微光，剑鞘上饰以金纹，古朴又不失精巧。待剑刃被慢慢拔出，一道清脆剑鸣响起，剑意凛然而出，带着森森凉意，可却半分不给人刺痛之感。雪枭敏感地站在宵的肩上跳动了一下，扑扇了几下翅膀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宵又伸手到它头上挠了挠。

书生拔出剑，细细看过后忽地翻手挽了一个剑花，接着又将剑插回剑鞘之中，放回到剑架上。等到他又一次拿出扇子“唰”地一下打开，品剑时那副正经神情一下又变回了之前懒洋洋模样。叹着“好剑，果真好剑”，他朝宵又施一礼以表谢意，稍作告辞之后便踏出屋门，红色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漫天的风雪之中。

宵在门口看了很久，雪枭啄了啄他垂在脸旁的黑发他才转身走到剑架旁，伸手握住了剑却没有取下，用没有起伏稍显呆板的声音说道：“那个人是个用剑高手。”

他说完低下了头，注视着剑架上的涅槃，等了一会儿，说：“我使的是刀，就算学了天之剑式也是刀走剑势……”

剑身轻震，宵收回了手，歪头不解：“可是书上都说宝剑蒙尘不好。”

“书？傲峰下的村子买东西送的。里面还有说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人约黄昏后，温香软……”

“为什么别看这书？”

这次没有得到回音，宵不明白，又要伸手去碰涅槃，然而他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宵回头，就见自己书柜里的几本书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手挑了出来，那手的主人正看向他。

“箫中剑。”宵唤道，肩上的雪枭同时“咕”了一声。

“这几本，留你以后再看。”清冷的声音响起，箫中剑将那几本书移到了柜底，宵看着他的动作，没阻止。虽然他依然能轻易地拿到书，可是箫中剑让他不看，他便不会去看，只是不禁又问道：“为什么？”

箫中剑反问：“你说呢？”

宵摇头，表示自己不懂。

“等你能说出为什么你现在不能看的时候，你就能看了。”箫中剑留下话，话音未完全落下，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涅槃透明的剑柄中微光一闪，屋内又只剩下一人一鸟，只是这回不管雪枭再怎么啄宵的头发，被箫中剑的话绕晕了的人始终没有回应它。

# # #

红衣红发的书生又来了，这回就没那么客气矜持，和宵说起话的时候东拉西扯了一大堆，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听懂。

宵也就那样听着，遇到什么不懂便问出来，等到那书生发觉自己本来就无逻辑的对话不知怎么被扯到了更加混乱地步时，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以免宵又问出个为什么。书生用扇子碰了碰鼻尖，迟疑了会，又开了口，却是问：“若在下想要涅槃，想用其他任何珍宝来交换，或者让阁下开出条件，阁下是否愿意？”

宵抱着雪枭，抬眼刚好望见窗外在雪中盛开的凝晶花，他将视线转向了那书生，开口说道：“你该问涅槃愿不愿意。”

书生一愣，明白这并非刁难的话之后忽然那志在必得的心思就淡了。照宵的意思推敲，涅磐剑不仅仅是有灵性会认主，而是其中已生有剑灵。书生见多识广自然也没多少大惊小怪，只是他求取涅槃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涅槃乃一柄天下无双的宝剑这么单纯的原因。

剑无论如何有灵，也都只是人手中之器罢了。然而他善用剑，就更加地爱剑惜剑，不想因自己的原因亵渎了宝剑。

书生走到剑架之前，也不在意宵是否听见，开口道：“我父皇……父亲与我交换条件，只要我找到能胜过狼叔所铸武器的剑，就放我离家，在我必须接过自己的责任之前任我游历外面的世界。涅槃，你是否愿意助我？”

等了许久，涅槃都没有动静。红发的书生无奈地叹气，道：“涅槃啊涅槃，连个机会和余地都不给么？”他虽这样说，面上却也不见多少失望，打开了扇子摇着头便要离去，走之前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宵，说：“这是在下家乡的一个朋友做的，作为之前以及未来的打扰的歉意之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收下。”

宵接过，打开纸皮，发觉是一包棒棒糖，不像是市面上卖的那种，颜色与香味都诱人了许多。那书生在扇后一笑，推开了屋门慢悠悠地离开了。而这时宵才反应过来，似乎对方刚刚说的打扰是包括了之前的两次以及……未来？

# # #

红衣红发的书生后来果真经常过来，大约一月一次的时间，每次来都带点糖，然后就独角戏一样对着剑架上的涅槃不断地说话。宵有时候会在屋里和雪枭玩，有时候也会去雪地里照看那朵唯一长出来的花，他也听了一些那书生说的关于自身的事情，越发地不明白起来。

可是看那书生那时的神情，他又不想去弄明白。

涅槃一直都没有反应，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剑架上。直到某一天，许久没有出现的书生又一次来到了傲峰。宵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有些什么不同了，仔细对比了会，才发觉是那书生眉目间多了几条纹路，就像是皱眉皱久了留下来的那种，而眼神之中又多了些什么，宵看不懂。

“在下以前说的事情就算了吧。”书生嘴角依然带着笑，可那笑却让宵觉得有些不好看。他走到了剑架前，轻声说道：“我果然还是不喜欢那些责任，本以为有勤劳善良的子民，有富饶的土地，有能干的大臣，还有父皇……父皇那样无所不能地挡在我前方，我本以为可以什么都不用担负，自由才是让我最快乐的东西，但是到了必须背负起那么多人的性命安全时，我却庆幸自己还有能力保护他们。”

书生垂眸，看向宝剑，问道：“涅槃，我的力量还不够，你愿意助我么？”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微光闪过，涅槃剑身震动，直到被书生从架上拿起，那震动才止息。书生配好剑，走过门边站着的宵身前时，微微点头作为示意。待他出了门，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道平板得呆滞的声音：“有人跟我说过，剑是兵器，无论是以什么理由来使用都可以，关键的只是使用的人是否真心想去做而已。”

寒风刮起了书生艳色的长发，他的背影越来越远。风雪中，一道灰色的身影站在屋外不远处，面对着宵，告诉他要保重。

宵默默地对着那道灰色的身影念着“箫中剑”三个字，等到声音从他心中滑过，那道身影却始终渐渐淡去了，最后完全消失。高空中，雪枭“咕，咕”地叫了几声，扑着翅膀降落到了宵的肩上，那叫声在空旷的山谷中传荡了一会，就被风雪的声音盖过去了。

# # #

宵含着最后的一支糖，转头的时候，就看见案台上空空的剑架，还有一旁空空的草把。

箫中剑说他每天最多只能吃一根，他在糖快要没有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将吃糖的时间越延越长，可是最后这次与上次就算隔了一个月，糖终于还是没了。

宵尝过的东西不算多，甜滋滋的糖虽然补充不了什么能量，可是味道让他十分喜欢。然而，他开始觉得那书生送的糖竟没有一开始好吃了。

明明是同样的一批，味道也没有变，可是吃糖的时候他竟不再有原来的感觉。他想起了被箫中剑收起的几本书中他曾翻完过的一本，里头是些故事，也有些诗词。有一段里面描写的母亲思念儿子连饭菜都吃不出味道，宵借来对比了一下，心想或许自己又懂得了一些普通人的情感。

屋外没有下雪，可是风依然很大，呼啸出声。在这声音中，忽然夹杂了几声雪枭的鸣叫。宵拿着糖棍，打开了门，看到空中白色的鸟儿在远处盘旋。他走到山崖边，高高地看到山下出现了一批人马，似乎由于寒冷，被阻隔在了第九峰之外，只是离得太远，他看不清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宵看了一会，也不走大道，运起轻功就顺着山石抄着最近的路朝那批人马而去，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那些人前方。看到远处疾奔而来的人影，侍卫打扮的人围拢了马车，纷纷将武器抽出，可是马车上落下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华服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挥手让侍卫退开。那人一头红发不再束成书生的样式，布巾换成了精致的银冠，宵走近了，看到了他腰间的涅槃，终于认出来人是谁。

涅槃被放到了宵的手上，那人歉疚地说涅槃因损耗灵力过多，剑灵似乎陷入了沉眠。宵摩挲着剑柄，还能嗅得到鲜血的味道，是红发的人身上传来的。剑柄中的微光十分黯淡，在反射着日光白芒的雪地里不仔细看就根本看不出来，宵紧紧地抓住了剑，直到终于感觉到一阵微微的灵力波动，手中力气才渐渐泄去。

还了剑后，红发的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马车上的帘子又被掀开了些，他回头看了眼，只得无奈地和宵告别。上车的时候，风忽然大了起来，他未好全的伤口竟又痛了起来，脚上一滑便要摔倒，幸好车中人伸手及时，将他扶住了，拉进马车里。

车中的人只露了一只手在帘外，黑色的衣袖在袖口处滚了一圈华丽的金纹边。

宵抱着涅槃，看侍卫牵着马让马车启动，便转身往十三巅回去。

风将屋外在冰雪中盛开的花吹得摇晃起来，宵走进屋子的时候，雪枭恰好落在他的肩上。

宵将涅槃放回剑架上，忽然才发现，自己出门时拿着的糖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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