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7 [杏默]羽京蚍蜉志1-18【完结】（8.15更新17、18章于42、4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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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u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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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5)

樓主發表於: 2017-06-07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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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 [杏默]羽京蚍蜉志1-18【完结】（8.15更新17、18章于42、43f）

第一章

雁地高寒，却有一块温润的河谷草地，翄族先代的牧民在河谷繁衍生息，并把土地称为“明珠”。

王子的母亲便是翄族人。十四年前，她因生下额上有异状钿印的孩子被迁回雁地翄族。羽王对自己的骨肉避之不及，讳莫如深，她也不知道皇帝过度敏感的源头为何。只知道自己因此失宠。昔日万千宠爱，而今日是孤红飘伶，伴她的也只有几个老奴宫婢罢了。

今日是王子的生日，一大早他便带了侍从野猎去了，说是要为母亲猎到一头上好的鹿。她久缠病榻，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可看见儿子光彩的模样还是感到欣悦，若不是那该死的额印，凭借这样的资质，一定令他的父皇十分满意吧。

她这样想着，看着他离去，然后沉入了梦乡。梦里，她的孩子已是羽国未来的王。

母妃的长明灯是什么时候灭的？

他回到母亲的寝宫时，便只有一片沉默与黑暗了。宫仆们齐齐跪倒在地上，他急匆匆地往母亲躺着的床塌走去，但床上的母亲却安静得很。她青灰色的脸，和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还在等待她的幼子归来，叮嘱一两句贴心话语。

是要说什么呢？

是还要再说什么呢？

羽朝元凰二十四年，鸾妃薨逝，幼子上官鸿信时年十四岁，从雁地召回羽京。

讲习殿里空无一人，少傅在殿里呆了一会儿，泡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太子才姗姗来迟。

默苍离起身，慢悠悠地品了一口香茗，看着太子朝自己微微一拜然后入座。

“太子可以回去了。”

“啊？”太子的椅子还没做热，突然被默苍离这赶人的语气吓了一跳，几位老师中他最不喜欢这一位，面孔整日冷着，丝毫不把自己当做太子似的，且常常还——

“每到臣的课，太子总来的不那么准时，为什么？”

“这......少傅，冬日实在是太过寒冷，我......”

“哦，是太冷，起不来。我还以为是这讲习殿的路太过复杂，太子怎么记也记不住，在路上贻误了时间。看来太子也不适合上臣的课，臣的课，对于殿下来说，实在太过困难了。”

默苍离说完，也不给太子回嘴的时间，在他呆愣之时离开了讲习殿。

“岂有此理！那、那个默苍离！他竟敢羞辱我！”

太子回到东宫，气的把桌上笔洗墨砚通通摔在了地上，却还不解气，抓过一个小太监就是一脚，直把他当做了默苍离，踹得他连连求饶。

“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他？”

“我……太子饶命啊！奴才不知道！”小太监回过神来，急忙朝他磕了几个头，地板都咚咚作响。

“……滚！要你有何用！”

翌日上了朝，默苍离果不其然被参了一本。皇帝将信将疑，点名让他解释，那人似乎是刻意耿直得不愿转弯，不但不认错，竟当着满朝人的面上奏请皇帝废太子。

羽王又讶又气，作为臣子对主不敬，已是大罪，太子新立不久，作为老师不尽教导之责，反倒挑太子的毛病要废太子，默苍离也太傲了。

默老太师听儿子陈奏，也是冷汗连连，先前立太子时，也没见他有什么表示，这太子也算是自己扶持上位的，现在这样算什么？刻意专拆老子的台？于是默太师就要站出来站出来说话，可好死不死又遇上一个拦路虎，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槐穆先他一步站了出来，道：“臣附议。”

朝堂一时哗然。

羽王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只能急忙让默太师出来挽回场子，默太师一面想保住自己的儿子，另一面又不愿抽自己的脸，最后只罚了默苍离几个月俸禄，颇有些闹剧意味的朝会就这么草草收了场。

下了朝，太师便叫住了他，上前道：“你这是做什么？废太子？哼，若不是你姓默，这话说出去十个头都不够砍。”

“太子德学欠佳，既无向学之心，又缺乏天赋。父亲若为羽朝国祚着想，就不该推选他为太子。”

“哼，依你的眼光，恐怕众王中谁都不适合做太子吧！王室子孙缘薄，不是他，难道还是那位才四岁的小王爷不成？”

“孩儿听说，迁京离居的雁王殿下将要回京了。”

“他？你可别忘了……”

“父亲也说了，王子孙福薄，此次特召雁王殿下回京，我看除了弥补，恐怕也对现今的太子殿下不是那么满意。若他真是合适的继承人，过去那些因怪力乱神而开罪的事情，也许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回想到朝堂上羽王的反应略带些平淡，默太师顿时想到了什么，道：“……但愿遂你心意吧！”说完便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默苍离独居在与太师府隔了四五个坊的一处居所，宅子不大，只他一个人够用，雇了一名沉默寡言的管家和一个厨娘，家具都是上一任主人用剩的，所以略显得老旧了些。初来时，石阶上遍布的青苔甚至给老宅添了几分阴森。

清静的老宅正好配安静的主人，气氛虽不活泼，可也算是舒适的。

管家与他更下官服，厨房里已经备好了菜，只等他来传了。默苍离解下腰间系饰，蓦地一愣，有一样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于是他也顾不得吃饭，重新披上了衣服就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定是落在那儿了……

他把往来的御道寻了遍，也没能找到那一串东西，正当心焦之时，雁王的驾辇巧从皇帝书房出来经过御道，他只得让在一旁，朝雁王施礼。

“停下！”雁王朝抬架的人喊道。正当默苍离疑惑之时，少年人突然摆出了一串东西，上头的金珠颗颗圆润，与棱角分明的琉璃撞在一起，相互辉映出点点细金。

“这是……你的吧？我方才瞧见你似乎在找东西。”少年久离羽京，对朝中大臣并不熟络，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称呼。

“是，臣谢过殿下。”默苍离从他手中接过那串黄金琉璃宫绦，少年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立刻柔和起来，是因为那串宫绦吗？

“先生这样的人，不像是会佩戴这样的俗气之物，我听说羽京里流行带玉，怎么先生对这样的物件情有独钟？”

“殿下就当是臣敝帚自珍吧。”

少年识趣地没有再追问，王子的驾辇再次起步，笔直地往宫中行进去了。

默苍离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黄金琉璃坠子，再过些日子就是他的忌日了，若把这东西弄丢了，那人指不定要怎么托梦骂自己无情寡义呢……可话虽这么说，十几年间，杏花君却从未施恩入梦来。他独处的时候常常会想，那人大概是生他的气了吧，这才不肯见他，连梦里见见也不肯。

（2）

“大夫！你说什么？你说小仪她有喜了？！”年轻人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医生的肩膀，而另一旁的女主角更是喜极而泣，“夏大哥，我们有孩子了！”

“都行过房事了还叫他‘大哥’，喂姑娘，我看你这相好分明就是不想负责任。”

“不是的！夏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不想听不想听，走走走，你们这些大侠的世界太复杂了，下一位下一位！”

大夫的手法很高超，脾气倒是很暴躁，即便如此，临时搭建的小棚子前还是排了不少人。今天是四门五派围攻魔教总部椋山的的日子，师父让他起个早，在山腰下支个摊子，挂牌就写“掌生握死幽冥君，急诊二两银子起。”

大夫看看牌子，又看看师父，“你又不来！怎么还挂自己的名号啊！”

“别急嘛，你看这不有行小字。”

大夫眯着眼睛看了看，果然，“掌生握死幽冥君”下头的小字写道：“的亲传弟子。”

“老头，你又坑人了。”

幽冥君拿杖子杵了杵地，“什么叫坑人？坑人为救人，造业为救生你懂不懂？趁这时候魔教乱的很，我进去与他们做个交易。”

“交易？”

“当然是治你那破烂脑袋的交易！”

杏花君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那里那块长疤清晰可见。可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椋州来的了。

幽冥君说，他是他钓虾时候在河边捡到的，救醒以后问自己叫什么，答曰杏花君，可从哪儿来，是哪儿人，将要干什么去一律答不上来，只说记不得了。大约是水流湍急，漂浮途中撞上了什么东西导致脑部淤血，积压到了某个部位，便记不清事了。

用了一段时间的药物，勉勉强强记得了点事，知道自己是个医生，好像是犯了什么错……

“犯了什么错？”幽冥君问。

杏花君摸摸后脑勺，“不记得了。”

幽冥君见他有缘，自己正好也缺个使唤的，便收了他做入室弟子。出乎他意料的是，年轻人在医术上的悟性不错，自己百年后应不至于后继无人了。就这么一晃就过了十四年，断断续续得记起了些事情，只是还模糊得如同隔花观月，不大真切。

比如他总觉得自己有个什么人，在某处等着他，又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要到什么地方才能见着。

这四门五派围攻魔教的行动一下是没完了，山上陆续地有被打伤的正道武林人士被送到他这来，杏花君忙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双方人马休战之时才有一丝喘息机会，于是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一会儿，来了个女人，语气不善地把他喊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见着一对男女，男的大约这么高，拿着一把金色的剑。”

杏花君打了个呵欠，来来往往这么多男女，谁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对？但得罪这位面色不善的女侠定没有什么好事，于是随口道：“有啊，都怀了孩子还‘大哥大哥’地叫，男的拿把金色的剑，往椋山上去了。”

“什么？！他们孩子都有了？！他果然是被那妖女迷得神志不清，好一对狗男女！”

女侠越说越怒，兀地抽出剑来，杏花君猛见寒光一闪，赶紧闪退到一边去，只见寒光过后，自己面前的桌子已被劈裂成了两半。

他只觉得背后冷冷发凉，幸好那女侠也不再理会他，运起轻功就往林中飞去了。

江湖中人真是……至性至情啊。

=============
第一次用论坛发文，应该是一层一章吗？最后杏花君对话的这个夏大哥和小仪.....没错就是捏他金庸碧血剑里的夏雪宜和温仪！到底是为什么哦？为什么你们做过之后还叫人家大哥？
啊对本文是长篇~两到三日一更，会在LOF和36雨连载！我的LOF地址是：http://calendulaherbal.lofte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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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5)

1樓發表於: 2017-06-07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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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后宫瑾园里的锦鲤养得极好，有宫婢说，那是因为溺死的妃嫔宫女太多，这才有了如此富足的营养。

上官鸿信对这样的宫庭秘传感到一阵恶寒，连喂鲤鱼也没了兴致。

他想到雁地的鹰。

鹰是猛禽，也食腐肉，但为什么他却只觉得这池中活鱼恶心，却仰望蓝天之上翱翔的雄鹰呢？

早晨他被父皇叫到书房去，说是给他安排好了训导宫中规仪的老师，他应下了，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刚入城的乡下人，与王宫的一切格格不入。

瑾园的假山后边突然传来些女人的声音。

他朝那边望去，大约是宫娥们在嬉戏打闹。渐渐地，打闹声大了起来，他屏息静听，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打闹的声音，是女孩子的呼喊声，在反复重复着“不要”。

他想站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后宫中调戏女人。他向前踏了几步，只看到那女孩子猛地被推入了水中。

上官鸿信一惊，脚步就此滞住了，按理说溺水的人该扑腾着挣扎起来，可那个被推下水的女孩子就此没了声息。他赶忙跑过去，却见假山后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心生奇怪，转身便要找太监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假山的后边却突然来了人。

“就是他！二弟，我明白你刚回宫不懂规矩，可也不能草菅人命！”太子突然出现领着一众侍卫小太监，把他堵在了假山的通道里。

“什、什么？我没……！”

“二弟，认错吧！我亲眼看见的，你垂涎鹂嫔美色，竟要逼她就范……你好不知廉耻！她不愿意，你就将她推落下了泛波池！”

面前的太子神情严厉地指责着他，将那些莫须有的罪证描述得如同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

上官鸿信气得发抖，已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看来太子确实是亲身经历过了。“杀害父皇的妃子，好大的罪名！”他冷冷一笑，“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太子殿下该如何交待呢？”

“你！冥顽不灵，竟然还想嫁祸给我，来呀，把他给我拿下，押到父皇那里去，我看他还如何狡辩！”

默府里，父子两人难得有对坐闲谈的时候。默苍离看着父亲气定神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愉悦。

“今日可发生了一件大事，你押的那块宝，不稳了。”

“父亲就为了与我作对的事而高兴。”

“唉！你可知道，雁王刚回宫，就闹出杀害后宫妃嫔的事，皇上震怒，现在已经收押在宗人府了。我就说，那种蛮夷之地生养的孩子，能成什么大气候呢？”

默苍离嗤笑了一声，“杀害后宫妃嫔？”

“是鹂侍郎的女儿，鹂嫔。”

“依我看，不像是那孩子会做的事。”

“你了解他吗？怎么就不像了呢？”

“我不了解雁王殿下，但我比父亲要更了解太子殿下。不过，只要父亲说像，还有什么是不像的呢？父亲说两鹤郡的桥塌了，桥便是塌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么多年了，你还在怀疑我？”默太师沉声道。

话以至此，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默苍离起身拜了拜，“天色已晚，孩儿便不多叨扰了。”

羽京的一点残阳渐渐被黑云吞噬，这是个不寻常的夜晚，忽地狂风大作起来，风沙卷得行人都睁不开眼睛，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打屋瓦声大得像是要把房顶都穿透了，默苍离点了安神香，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了外袍坐到了书案前。

以前他在翰林院，曾接触过一些帝王起居录，总算是了解了羽王为什么如此忌讳那名红色额印的王子。

起居录中记载羽王幼年时与自己的孪生兄弟鹑打闹，伯鹑因生性顽皮，不甚掉入水中，救起后染了重病，不治而亡。而起居录中还记载，羽王自这之后频繁地做起了噩梦，梦到鹑托生邪神乌鸦，质问自己为什么夺去他的王位。

若真这么简单，这样幼稚的心病又怎么会一直持续到现在都久久还未褪去？怕不是天子家手足相戮的戏码吧？

羽王害死鹑，怕鹑前来索命而忌讳乌鸦额印的孩子，倒是很说得过去。可笑这世上并无鬼神，有的只是不存好心的人罢了，若这世上真有鬼神……

默苍离看向挂在衣架上的那串黄金琉璃坠子，因穿街走巷的风而惹得微微摆动，那随之而发的叮铃声，到像是他也回来了似的。

可这世上若真有鬼神，怎么他却总是见不得想见的那只鬼呢？

不过就是想亲耳听一句他的劝诫——放下罢，哪怕是假的，他也就真如愿放下了。

“阿嚏——！啊——嚏！”

幽冥君白了他一眼，“怎么？身体这么虚弱？”

“什么啊！柳絮！柳絮！你瞧！”杏花君伸手从空中捏下一簇，凑到他眼前来。幽冥君连忙挥了挥手，把那簇巨大的柳絮团拍走。

“师父，我现在觉得我两个鼻孔里全是柳絮了。啊——嚏！”

“行了行了，别废话，赶紧找个客栈咱们歇歇。”

山脚下的城镇里，客栈几乎全满了，唯有一间还没住满人的小破店。幽冥君拿筷子把碗中的死苍蝇夹走，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起了面。老头倒是百无禁忌，杏花君看看碗里那堆白白净净的面，突然就不想吃了。

客栈里无一不是四帮五派的人，竖耳细听，还可窥见山上已是个什么状况。

“我派掌门人结成北斗七星阵已将那魔教教主设法困在了阵中……！他们的教众一时群龙无首，我看这次围剿，很快就会结束了！”

“真有这么简单？魔教已为祸中原武林多年，我听闻那个教主还有一件法宝未出……”

“说起来，此次四帮五派一起行动，怎的不是武林盟主带头？魔教还咄我们名不正言不顺，哼！”

“喂。”杏花君回过神来，对自己的师父道：“你不是说去做个交易，怎么样？”

“失败了。”

“啥？听你描述，我还以为你和那魔教教主感情有多好。”

“我根本不认识他。虽失败了，但我偷到了。”

“偷……！”

“反正他是魔教教主，又不是武林盟主，我们这是为正道武林贡献自己绵薄之力，不必有什么道德负担。”幽冥君说的十分理直气壮，然后他摸出一个小罐子。

“里头装的是断缘蛊。据说中蛊的宿主会忘掉一切事情，听从施蛊人的一切安排。”

“所、所以你要把这个用在我身上？”

“你怕什么？我这不还没说完吗？毒可害人也可救人，端看你处理的手段如何。中了此蛊后，宿主会快速地溯洄到自己的记忆中，但只有一瞬，我想若配以其它药引延长这溯洄的时间，兴许有效。”

“所以我是你的试验品。”

“药不经过试验怎么知道疗效好不好呢？你可记住了，纸上得来终觉浅，你要想成为一代名医，就要不断地尝试新想法。”

杏花君将信将疑。这个时候，又有一对住店的男女走了进来，正是之前被人寻仇的那两位，男人拿着金色的剑。

“看什么？艳羡？跟我这老头子跟久了寂寞难耐？”

幽冥君一天不拿他开涮就浑身痒痒，杏花君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是，之前给那姑娘诊过脉，然后就来了个女的，说要杀他们。”

“嗯？！”幽冥君脸色微变，“徒弟，我再教你一则武林名医生存要诀——碰上情杀的要赶紧走！”

===============

十四岁的雁王，是不是有点少年老练了？按理说他自幼远离宫廷，应该没有那么会来事儿的。

说起来擦擦的官，可能有些BUG，现在他是太子詹事授少傅，少傅是正二品官，太子詹事是正三品，不知道这么授官是不是正确的。再查了一下公孤的资料，发现原来少傅并不教授太子知识，而是监管其品行而已。欢迎考据党捉虫斧正~

唉每每写起这种古代背景的文就觉得自己的文言文知识真的是不足，特别是几个文官说话的时候更觉得束手无策，难以从语言上塑造人物的形象，(・_・)。

[ 此帖被biludan在2017-06-07 12: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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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7-06-07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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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雁王上官鸿信正在宗人府受审。

说是受审，但太子殿下金口一开，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根本没有机会辩解。

没有母妃的背后靠山，异地归来的不得宠的皇子。上官鸿信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多强大的资本在羽宫里活下去。

自然这件事，也就没有多少翻盘的可能。

上朝时必经的南霄门常有贩卖早点的小摊，不少人常在小贩上吃了便上朝去。默苍离家里虽有厨娘，瞧见了南霄门白胖的米糕却也忍不住买上一块揣在兜里。

以往那人在太医院，便时常借着别人的厨房料理东西。做完了便拿给他尝，一开始形色味都惨不忍睹，到了后来才渐渐有些像样起来。问他学厨做什么，那人说：“等我们退隐归乡了，总得有个人会煮饭吃才是，瞧你这大少爷模样，怕是指望不来，当然只能我做饭啊。”自己那时候年纪尚轻，便真以为如此便能走到白首。哪里想到世途艰难山水万重，杏花君就此走丢了。

朝上嚷嚷吵作了一团，群臣都已听闻了雁王犯下大错已被收押宗人府的事情，纷纷出谋如何处置雁王才好。皇帝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最后鹂侍郎巍巍颤颤跪倒在地，哭嚎道：“皇上！老臣只有芳儿一个女儿啊！”

皇帝看起来已完全坐不住了，安慰了他几句，又责骂了雁王几句，让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默苍离立刻把奏章递了上去。

晚饭时候默父登门拜访，默苍离家的破落院子令他很是不满意，但儿子的表现更是刻薄——迟迟不叫厨娘备饭，分明是连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起来可是一点也不急。”

“父亲，急没有用。您可是太子派的人，现在是要套我的话吗？”

默太师呵呵笑，“什么太子派，你这聪明脑袋想得太复杂反是看不清了，太子是我一手扶持的不假，但那并不代表我会考虑其它的人选。”

“既是如此，我可以告诉父亲，雁王死不了，最多被圈禁个十几年。”

“本朝开国来，确实没有因王子杀人而偿命的先例，可看鹂侍郎在朝上那副样子，这事情也难以善了。”

“鹂侍郎痛失爱女，情难自禁，在朝上失态也情有可原。”

“罢了，今天找你也不是说这些。你也三十三了，究竟什么时候考虑亲事？”

“父亲已经许多年未再过问我的婚姻大事，我还以为您死心了。”

“你与他那些荒唐事，我可以当从未发生过。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我也老了……就算不为子嗣的问题，也得找个人照顾自己才是。”

上一次默太师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在五年前。

五年前，默苍离生了次大病，当即就倒在了朝上，皇帝特差了太医给他诊治，太医在默府往返了半个月，最后支支吾吾对太师道：

“令郎有不足之症，政务上操劳了些才流了鼻血。以后……以后房事方面恐有障碍，需得多加调养……说的不好听些，也就是……也就是……”

默太师瞪圆了双眼，他就这么一根独苗，初听之下恍如惊雷在耳边炸裂。“你说什么？我儿子是不能……不能人道？！”

太医在那边结结巴巴解释了半天，默苍离却在这厢置身事外似的，丝毫没有为自己的下半身大事感到紧张，待到太医满额大汗地推门进来，他道：“有劳太医了。”

“默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害的我也……唉真是吓死我了。”

“省下许多麻烦事，我也好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您写方子吧，我一定记得天天喝。”

就那么调理了两三年，身体已渐渐好了些，默太师却从来不敢提让他成亲的事情，毕竟儿子有难言之隐，原想瞒着儿子找个官家小姐提亲，可门登户对的女子早已出阁，更甚者，似是知道他儿子患有隐疾，还对他表示关怀。默太师几乎郁卒，便也不再逼迫儿子成婚了。

第二日，羽王说身体抱恙，休朝一日，倒是单独召见了默苍离。

“卿家的折子，朕看过了。满朝文武都说雁王不严惩难以服众，卿家折子里却说要交由大理寺再审，这是何解？”

“雁王殿下还未定罪，论惩罚尚早。陛下不想听他亲口交待吗？陛下，雁王是皇族子嗣，总不能草草断案吧。”

“有什么好听的，太子都说了……”羽王顿了良久，最后还是道：“罢了，就让大理寺再审吧，朝中众臣都碍着是朕的孩子不敢说重，朕倒是要看看大理寺如何定他的罪。”

宗人府的院门一向冷清，有了新住客，也不过多添了几个侍卫把守。

侍卫正在打瞌睡，冷不防被一个人拍了拍，见那人青袍带补，忙道：“大、大人，您怎么？”

“嘘——”默苍离示意他噤声，“陛下秘密吩咐我来看看，不可告与其他人。”

“是、是。”

关押着王子的门前还放着一些饭菜，饭已馊了，发出酸臭气味。侍卫眼疾手快地让人收了去。“雁王殿下他不吃东西，已经好几天了。”

“嗯。”

“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默苍离背着手，严肃道：“陛下吩咐我秘密前来，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

“吩咐御厨房重新备膳。”

山中炊烟袅袅，正是村里的晚饭时刻，幽冥君带着他的弟子回到医庐，一路上受到不少村民热情的招呼。

药庐后面植着些寻常草药，不起眼得很，上回有几个顽童来这附近打闹，竟将草药看成了箩卜头，通通都给拔了出来。杏花君回来见了，拧着小孩耳朵去问他们父母赔偿了一只鸡。

幽冥君把室内门窗都关上，拿出一个香炉。

断缘蛊的虫体已被他去除药性后炮制成粉末，用几味安神的草药做引，装在小壶里，患者闻了之后会肉体会逐渐沉入无意识状态……现阶段他只能知道这么多，接下来怎么作用，还要看杏花君实验后的结果。

杏花君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咬了咬牙躺到椅子上去，只当自己是为医学献身了。

老头看他既慌又怕的样子反到觉得好笑：“你别怕，若远在他乡有个什么妻儿，我替你照顾便是了。”，旋即点燃了香炉。

香炉还需要燃上半刻，幽冥君退到屋外去呷吧两口水烟，顺便给自己地里那几根苗苗浇水。其中有一些他从异域带回的种子，几经实验才在中原栽培成活，他自己都宝贝的很，从没对万济医会里的同行讲过，生怕别人觊觎他那几根宝贝苗。

烟抽了一筒后，便看见杏花君自己捂着脑袋推开了门，神色像受了极大的刺激。“师……师父，我……！”话未说完，他再也站不住似的，双膝咚地落了地。幽冥君一惊，赶快过去将他扶起，顺道摸了一把脉。

幽冥君眉间骤然陷出几道深壑，织命针已自腰间针袋摸出，扎进杏花君脖子后面的险穴，再辅以内力加催，才堪堪将毒性在经脉间的流动止住。

“我看见……”杏花君额头已沁出了汗，苍白着脸。“不……我什么也看不到……太、太快了，师父。我只看到一个人，一个……一个男人，他叫我……”

“嗯，不急，你慢些说。”

“我记不得了……师父，那回溯的过程实在又急又疼……我记不得了。”

到底还是失败了。

幽冥君让他把过程全都写在医书上做记录，然后围着他的脑袋看了看。

“依我看，还是以金梭开颅放血，消去病灶要好些。让你实验这么一场，指不定又积下了什么毒。”

杏花君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师父您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可是我怕！”

“哎，现在怕还早了些，还得等那个铁匠给我造出无影金梭，免怕啦。你说看到一个男人，他长什么样？”

“唔……柔绿的头发，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长得很漂亮。他叫我……杏花。”

“漂亮？那你叫他什么？弟弟？哥哥？叫你‘杏花’……这么亲近的昵称，恐怕不是一般人呐！”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啊呀啊呀！头疼死了，我要睡觉！”

“饭都没吃呢，睡觉？”幽冥君冲徒弟的背影喊道。

默少傅家的门宅一到雨天就漏起来，管家一边差人去补，一边想太子少傅住这样的宅邸，确实是略显寒酸了些。

默苍离今日回得晚了，大概是大雨倾盆，在路上不好走，而他又不爱坐轿，这么慢慢地回来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下了雨，水汽便会积蕴在羽京久久难离，为免着自家老爷又患上什么病，厨娘煮了滋补袪湿的一大锅红莲薏米排骨汤。端将上来，却见老爷没喝几口。管家眼见力好些，知道从吃食上摸清主人的脾性，吃得多，意味着心情好，吃得少了，也许是心情欠佳。于是赶忙让厨娘把汤收拾了，晚些时候再送过去。

厢房里传出断续的琴声，与雨打屋檐的节奏要慢上许多，默苍离随便拨弄了几下，弹不成曲调。都说筝娱人，琴娱己，如今他倒是连取悦自己的兴致也无了。

“少傅大人为什么指点我这些？我听说您是太子殿下的老师，理该……”

“雁王殿下，有戒备心是好事，可眼下你也无人可依，只得全然信赖我。我让你往东，你最好不要往西。”

那位默少傅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他说他是奉了父王的命令前来，莫非父王也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吗？莫非是父王想救他吗？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坐在王座上高高在上的父亲。

而这里的很多人都说自己要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和母妃在一起了。

翌日就是秘审了。

为着皇家的面子，秘审只请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公孤大臣。雁王跪在地上，抬头偷偷看了一眼他的父亲。

那是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与他想象中的父亲完全不一样，他与母亲的年龄看起来亦是差很多。

“雁王殿下那天在瑾园里做了什么？”

上官鸿信紧张的看了默苍离一眼，对方并不与他对视，只目视着前方。

“我在瑾园里玩，瞧见池子的锦鲤肥美，便喂着玩。”

“殿下那日在瑾园里可见了什么人？”

“我见到……见到一个女人，被人从假山后面推落了水，我跑过去看，她已经沉下去了。”

“你见到的可是鹂嫔娘娘？”

“我不知道她是谁。接着太子便来了，说我杀了她。”

“够了！”太子兀地站起来，“这蛮夷小子在扯谎！我全看见了！”

“哦？既然太子言之凿凿，诸位不妨先听听太子殿下在瑾园中看到了什么。”默苍离在一旁道。

“我从瑾园路过，便看到这小子和鹂嫔在拉扯，鹂嫔嘴里还高喊什么不要，鹂嫔正要喊救命，就被他捂住了嘴巴！许是鹂嫔挣扎得太厉害，竟被他搡得推落了水去！我看的生气，又想着人证物证具全正好把他拿下，就转身去把附近殿里的小太监找来了。”

上官鸿信气得站起身来，“我没有！”

“雁王殿下！现在是太子说话的时候，你应该学会尊重长兄。”默苍离走过去压着他的肩膀跪下来，面向太子道：“太子觉得雁王为什么杀害鹂嫔？”

“他垂涎鹂嫔娘娘美色，鹂嫔不从，他就起了杀心。”

“太子说雁王垂涎鹂嫔美色？”默苍离冷声反问。

默太师听见这话，反是笑了。“不知雁王殿下今年多少岁了。”

“十四。”

羽王的眼里锐光一闪，“鸿信，站起来与你的太子哥哥比比。”

上官鸿信顺从地站起来，只是他不知道比什么，只茫然无措地站着。太子嘲讽般地笑了笑，他今年已十九，上官鸿信只到他半腰的高度，不由得就起了些奚落之意。

“所以太子殿下说——还是个孩子的雁王垂涎鹂嫔娘娘的美色。”

太子一惊，立即道：“也许是别的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那日太子殿下因何从瑾园路过？”

“我下了课，想到瑾园赏花！”

“太子那日上了谁的课？赏什么花？”

“那日是……是臾太师的课，我赏桃花！”

默苍离叹了一声，“殿下，那日正是我的课。您没来，我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杀人去了。”

“我记错了！少傅大人，我不过是记错了，你怎么能说人是我杀的呢？”

羽王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他心中已有定夺，不禁握紧了拳头。

“太子殿下，你将细节回想，再讲一次。”

“那日，那日我上了您的课，后来跑到瑾园游玩，不想正撞上雁王垂涎鹂嫔娘娘的美色，几番推搡之下，鹂嫔便落了水。我、我立刻回转寻了太监和侍卫。”

“太子殿下，”默苍离的眼睛注视着他，似是参透了一切。“您到底上没上我的课？”

“我……”太子完全虚了下来，“我没上。”

“你可以细细回想，再讲一次，雁王杀没杀害鹂嫔娘娘？”

“杀……杀了。”

“雁王殿下，你又是如何认识鹂嫔娘娘的？嫔妃们深居后宫，你又没有母妃需要请安，你怎么见到的鹂嫔。”

“我当然不认识她！我才刚回宫，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未认全，又怎能认识鹂嫔娘娘？我看太子将行凶经过说得如此细致，杀人者怕不正是太子殿下吧？！”少年狠狠道。

“够了！”皇帝猛地拍响了案几，已全然明白太子是在撒谎。他心情正是勃然大怒，脸与脖子皆涨成了通红。“好……好一个太子！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谁敢动我？谁敢动我？！我是太子！我是太子！！”

这是太子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惜他并无傍身武艺，很快就被冲进来的侍卫一举拿下。

今日可谓是兵荒马乱，太子杀害鹂嫔一事刚结束，便有不少朝官也议论开来。

“太子德行失仪，杀害嫔妃，嫁祸手足。我以为不过是关个十年八年的宗人府，没想到皇上竟直接贬他为庶人，还发配边疆充军去了。”

“啊呀，还有件事呢，听说默少傅因失责被杖责三十，还是是看在默太师的面子上。杖责不说，还被贬了官。”

“少傅大人？！那……可是被谪出了京城？”

“那倒没有，只是又回那翰林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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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u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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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7-06-10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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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能更文

，回家以后会两章连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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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ks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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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7-06-10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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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擦擦挨打了？！惊恐万状惊恐万状

小紫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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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u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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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7-06-12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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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4樓(dntksora) 的帖子

是的他被廷杖了，因为他是监督太子德育的少傅，这样算很严重的失职

啊！擦擦不怕，痛痛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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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u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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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7-06-12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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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默苍离向来是这么爱折腾吗？默太师发现，他竟是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儿子。

在宫里受了三十大板后，他的身体便受不住地呕了血，看得叫人惊心。他押的那根苗子到底是有良心，向皇帝求了一根老参，又亲自地送过来。夜里，小宅的管家又说他发了高烧。

“少爷烧得糊涂，又喊了那人的名字。”管家如实道。

默太师也是一夜不敢睡，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虽然廷杖的宫人都颇有眼见力——默太师还是当朝首辅，谁也不敢真的对他儿子下重手。

“大夫……大夫来瞧过没？”默太师问。

“开了药，已经伺候少爷喝下了。”

“唉，真是痴儿。罢也……你且差人到两鹤郡的孤流找找，若能找回那人尸骨，便带回来好好安葬。”

默苍离向翰林院告了病假修养，风波渐平后，才慢慢入朝。太子废立后，原来那些扶持太子上位的官员受了不小的打击，其中就有默太师的几个门生，心里不定怎么看待这位师者的。有两个还专门上太师府拜访，只是默太师也无可奈何，直说废太子保不得。星夜寂寥，只有一颗孤星伴在月亮旁边。羽国的冬天总是来得很快，且总是伴着默苍离身体的一些小毛病来的。默苍离握着汤婆子写字，桌上的墨汁不一会儿便冻起冰渣子来，他只得让老管家进来，一边写一边磨。

羽王因太子的事情积郁万分，不少朝臣上奏再立太子，他却无心烦恼这事，只说再缓缓。但羽王的头风病越演越烈，岂是能缓得的？这状况大臣们不知道，羽王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为此，他一连几天秘密召见了默苍离，但两人谈了什么，恐怕只有殿中夜语的虫子得知了。

雪下得大极了，将御道的青石道铺了个严严实实。雁王方从侍读老师处归来，远远地看见红墙白道的地上，伏着一个人。

是那个默苍离。他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只见他呼吸急喘，哆哆嗦嗦地指向墙角的一堆书籍。

“让殿下见笑了……雪天路滑，臣不慎跌了一跤。”

书本已被雪水浸湿了许多，雁王拍去附着在书上的污雪，对默苍离道：“默大人要到哪里去？”

“回翰林院去。”

“我今天须得向父王汇报功课，默大人。万一我答不出来，父王会打我吗？”

“不会，因为殿下还是孩子，没有孩子会因为答错问题而被父亲打。”

可你昨天就用戒尺打我了。上官鸿信心里嘀咕，也不敢说出来。他跟在默苍离身边，替他拿翰林院的卷宗。到了门口，默苍离便停下了脚步。

“有劳殿下了，便送到这儿吧，臣自己可以……咳咳咳！”

“默大人没事吧？”

“……无妨。殿下不是说要找皇上？快去罢。”

“默大人，我还有些事想请教你……罢了，我改日再来！”

小子倒是很上道，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

默苍离心中评价道。

他原以为经此事后，皇上会把他谪到什么蛮荒之地，看来还是低估了父亲的神通广大。竟还是稳稳地留在了京中。

要说这京中，也像个牢笼似的，竟把他牢牢困了三十余年。不知道是有无窜脱的机会，自己倒也想去看看京外的风光——与那人一起。

幽冥君的药，连续失败了两次，尤以最后一次的副作用最为恐怖，杏花君呕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连喊救命。

“这回可又有看到什么？”

杏花君努力撑开眼睛，从椅子上摇晃着爬起来。“还是他……变成了个小的，我们去……去放风筝。”

“话都说不清楚了。”幽冥君摇摇头，递给他另一杯药水。“喝了就歇下，我明日要回你师娘那边去，这次一去怕是要很久，你替我去黑水城，找一个叫废苍生的。问他无影金梭造好了没。”

杏花君点点头。

幽冥君走后，医庐安静了许多。每日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一方小田，几株小草。他本来是个个性开朗的人，这么闷着不说话叫他浑身不舒爽。

十九日，他刚给镇上大婶家诊完脉回来，赫然看到医庐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大白天黑衣黑裤遮头遮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虽是这么说，但无论好人坏人都找过幽冥君看病，莫不是老主顾？

他正满心犹豫，一柄寒光已然架在了他脖子上。

“幽冥君去哪儿了？”来者问。

跟着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平均每个月都会被人架一次脖子威胁，杏花君嗽了嗽，试图把他那柄刀移开。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你也知道我师父幽冥君向来是云游无定的江湖郎中，他去哪儿了，我还真不知道。”

“你是他徒弟不知道？”说着，那柄刀又沉下了三分。

“慢着，慢着！你是找他看病还是什么？”

“当然是夺回我圣教的宝物——断缘蛊。”

糟！竟是魔教之人！

“就拿了一个断缘蛊，你们用得着……哎哎哎，停停停！疼！”

“一个？哼，我教的断缘蛊配方都被他偷去了，何止一个？断缘蛊和配方在哪儿？”

早被自己吃了不少，哪里还有得还！来者有十余人，就算五个杏花君一个打倆也双手难敌四拳，正是万般无奈的危急关头，杏花君只好道：“全被我师父拿走了！我是幽冥君的关门弟子，你们若敢伤我分毫，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关门弟子？哼……带走！那老头定不会不管你，到时候就让他拿蛊来换！”

杏花君就这么被关进了魔教的石囚室中。

“有必要吗？那断缘蛊也不见得有多好。”杏花君啐道。

他虽对那护法放了话，却不敢笃定幽冥君能从圣殿中将他救出。但幽冥君广交游侠剑客，武林高手的朋友总该有几个，给自己留一点希望总是好的。魔教倒是很人道，餐餐有人送饭，生怕他饿死。杏花君叫来狱卒护卫，说：“饭菜齁咸齁咸的，老弟，能不能给点水。”

不一会儿，狱卒照着他要求送来了一碗，他一饮而尽，随口道：“谢谢老弟啊！没想到魔教里还有你这么古道热肠的人，我听说之前四门五派围攻圣殿，是不是败退了？”

“四帮五派是低估了我教实力。”

“那……不知贵教是如何英勇神武地打败四帮五派的，可否也让我见识见识。”

“哼，告诉你也无妨。话说当时教主正困在北斗七星阵之中……”

小狱卒倒是挺有说书天分的。杏花君看着他从教主说到盘古，开天辟地说到魔教创立，杏花君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站姿累到变为坐姿，只听那小子才刚刚说到教主降世时带七彩异光，将婆子吓得高呼显灵……

“……说时迟那时快！”小狱卒突然提高的声音将他吓得弹起，“教主使出一招绝世武学飞瀑怒潮，四帮五派的人当场镇住！这是一招从未有人见过的武功，教主内力之深厚足足将七大掌门震退十尺！”

“啊？不是四帮五派？怎么只剩7个了？”

“有两个人畏惧我教实力，中途退出。哼哼，算他们识相。”

“那教主的飞瀑怒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武学？威力竟如此之大。”

小狱卒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嘿嘿道：“我看出来了，你想从我嘴里套出情报！”

“没呀！”杏花君摆摆手，“没那个意思，你误会啦！”

“我的嘴巴向来闭得很紧，你给我老实点！”

杏花君扁扁嘴，没趣地坐在了牢房之中的稻草堆上。监牢里的时间闷得慌，他不由得想起师父拿他做实验时出现在记忆回溯里的那个人。

大约是……小时候的玩伴？可为什么他这么重要，时时闯入自己的梦中？他真想找到那人，到他跟前问一问——你是谁？

宫里的钟楼已报了时，默苍离刚刚将手上的文书抄录完毕，抬眼便看见少年又来了。起初是站在门外，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默苍离可不敢怠慢他，忙道：“殿下在门口站着做什么？不冷么？”

“默大人，父王他说，鹴妃以后就是我的母妃了。可我……”原来是找自己出主意来了。

翰林院的小院比不得宫中的王府，要比王府更冷些。默侍读房间里的小火炉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似的。少年耐不住寒冷，只管把手往袖子里笼，怎么也离不了怀里那个手炉。

“殿下不喜欢贵妃娘娘吗？”

“我没见过她，且也不想要其它的人做我的母妃。”

“殿下这话，跟皇上说过么？”

“说了……父王看起来很不高兴。”

“那殿下便记着了，不该说。”

“嗯……”少年上官鸿信吸了吸鼻子。“默大人不冷么？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多配些炭。他们最近对我好得很，我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以前那铜炉烧破了一个洞也无人与我来换，太子走后，便马上换了给我。”

“殿下觉着不好么？”

“倒也不是，我觉着怪，无端端的，怎地对我好起来。”

“许是想从殿下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可我有什么好处好与的？我又不是太子，巴结我做什么呢？”

“殿下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臣这里事情太多，便不陪殿下聊天了。”

虽是皇族侍讲，但默苍离赶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他把少年人的斗篷随手一盖，便将他整个人兜住了。

“以后雁王殿下需得用脑袋来想事情，问题问得这么多，是只用了嘴巴想么？臣是殿下的讲师，不是殿下的学生。还有，殿下要是再逃骑射……”

“默大人别生气！实在是冬日猎场太滑我才……我这便回去找校尉师傅！”说完，小子撒腿就跑了。

少年人红色的小斗篷在白雪里抹出最后的光艳，就此不见了踪影。翰林院里没有太多声音，天地之间落着雪，将要把寂静蔓延到羽宫中的每一个角落。羽国的冬天既漫长又孤寂，太医院的杏树也沉默不发，秃枝没有了花与叶，便只剩下枯瘦的张牙舞爪。

而中原才秋风将起。

[ 此帖被biludan在2017-06-12 20: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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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roy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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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7-06-12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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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a来当魔教教主啦hhhhhhh
是说都这么多年了，还怎么找得到杏花的尸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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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ud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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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5)

8樓發表於: 2017-06-12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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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07 [杏默]羽京蚍蜉志1-5

第五章

第五日，幽冥君还是没出现。

杏花君就像待宰的羔羊，惴惴不安地等待出栏的时刻。

第六日，杏花君出栏了。

“真要杀我？”他挣扎问。

“谁说要杀你了！乱想什么！我们教主请你过去。”

“还说不是杀我？！你们教主莫不是要使出一招飞瀑怒潮将我当场处决……”杏花君一边呱叽呱叽地叨叨着一边被带到了圣殿。一个黑衣金面具的男子正坐在上面，想必就是他们所谓的“教主”。教主开口说话，自带回音：“你就是杏花君？”莫非这就是江湖中人所说的丹田运气自腹而出？而且武功越高之人，回音越响，想必是因为天生根骨奇佳才有此异能。

“对啊，我可警告你哦，杀了我幽冥君也不会来的，他就是个寡情寡义的师父，才不在意我的死活，所以我建议你放了我。”

“你既然说你的生死不重要，那我教有什么不杀你的理由吗？”

“有啊有啊，广积德，能飞升！”

“哼，”面具下的男人冷笑，“我这里有一个，你要不要听听？”

“听听听，我洗耳恭听！”杏花君喊道。

圣殿的内室，一名身穿白色僧衣的孩子被带了出来，额上红色法印给他添了三分神性，孩子正好奇地看着他。

“你帮我把圣婴，带到羽国的孔雀塬去。然后……他会在那里死去。”

“什么？！你们也太狠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杏花君立刻道，“我不能做！”

“不做？那你们现在都得死在这里！”

杏花君看了眼那名稚嫩的孩子，他似是有些紧张，不住地玩弄着纱衣上跳脱的小线头。杏花君转念一想，还是低下了头：“好……我去。”

“很好，现在你们便下山，此行就当是偿还那些偷走被你的蛊虫。”

就这么一脚被踹出了椋山，快得有些不太真实。杏花君和魔教圣婴坐在面摊里吃饭，他以为圣婴餐风饮露便好，但此时这孩子正抱着一块大饼啃得正香。可想而知魔教是如何虐待这孩子的。

杏花君只要了两碗茶，推给圣婴一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俏如来。”

“好呀，俏如来。”他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圣婴是白色的，一身孝。“你是怎么被拐到这里来的？”杏花君问。

“嘘——”小孩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现在还不能说，等我们出了椋州。前辈，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是幽冥君的徒弟，你可以叫我冥医，冥医杏花君。”

“嗯，冥医前辈。”

椋山已是层林染遍，满山斑驳的彩林贴在灰白的山壁上。金乌西落，收尽了圣殿里最后一点光。

教主摘下面具，一张清俊的面孔。使人怎么也无法将他和为祸武林多年的魔教联系起来。

左护法站在他的背后低着头，教主的禁忌之一便是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脸，身为左护法，他从不僭越。

“教主就这么放心让他把那孩子送到孔雀塬吗？还是属下继续暗中派人保护？”

“跑这一趟，他很适合。掌生握死幽冥君是武林有名的毒医，用毒和治病皆是一流掌生便是说他的医术，握死则是他的毒术。冥医这人却只选择学习他的医术，可见这人宅心仁厚。不会伤害俏如来。”

“他知道俏如来送到孔雀塬后便会死，就一定不会将他送到那里去。如此……也好。”

一名侍从匆匆进来，跪拜道：“教主，他醒了。他让您马上过去见他。”

这天气实在不适合画画。

桌上的春意图最后一笔总不知落在何处。他停笔许久，从窗牗里望出去。

雪方停住，管家雇了几个短工前来清理院子积雪，都是劳苦人家的，那些人袄子总不那么厚实，打了许多个补丁，因着天冷，都弓着背缩着腰，握住扫把的两手都冻成了紫红色。

西北鹔州的棉花因虫灾收成不好，今年的棉绒贵了些。穷人家便没有新棉纳新衣裳了。结算的时候，默苍离便吩咐管家给多了些钱，但实际上他自己都窘迫得很。

他再次回到房间，要把丹青纸笔都收起来，兀地瞧见未关好的窗牗上，停着一只蓝色的小文鸟，脖子间一圈白羽毛像是带了条围脖。它正展开翅膀，用喙整理羽毛。

哪儿来的傻鸟呢？羽国的冬天这么冷，也不赶着飞回南方去。

默苍离不着急赶它，那鸟大约是觉得自己房间里暖和，便在桌子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几步，停下了。默苍离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只见蓝鸟愉快地眯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按摩，过一会儿，又拿胖脸蛋蹭了蹭他的手指，灵性十足。小蓝鸟在梁上绕了几圈，最后停下不动了。

默苍离对这位天外来客充满熟悉好感，任由它在自己屋里留宿。管家进来时瞧见小鸟啾啾啾地在梁上叫，多问了句：“少爷想养文鸟么？”

“倒也不是，既是有缘，就收留他住几日，春天到了，总要走的。”

“您还真是有闲心。是了，宫中传来消息，贵妃娘娘诞下一位小皇子，眼下，百官们都去庆贺呢。”

“贵妃？哪位贵妃？鹴贵妃还是鹔贵妃？”

“有孕的不正只有一位么？便是鹔贵妃娘娘。”

“嗯……既是皇子，少不得也要贺上一贺的。现在便入宫吧。”

小孩刚生出来时，都这么丑吗？上官鸿信想。他只看了那个新弟弟一眼，婴儿便被乳妈抱走了。随后新弟弟被更多的人围上去，看起来更受欢迎。

“我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他试图从老太监嘴里获取信息。

“那是自然的。”可惜阉人们总是那么八面玲珑，“每一位王子出生时总是这样的。”

上官鸿信将信将疑，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印记，学着老太监的腔调在默苍离面前重复了一遍：“每一位王子出生时都是这样的。”

“殿下，学会质疑是好事，尤其是在宫中。”

“他们胆敢连我也骗？”

“当然，就算是您的父皇也会被骗，朝中有的人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会故意蒙蔽圣听。”

上官鸿信长长地嗯了一声，似是还有什么事要问。他瞥了眼默苍离，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表情，难以捉摸。若问了，不定又要挨骂，若不问，又时时纠结于心不得解。好在默苍离适时道：“殿下还想问什么？”看来今天默大人的心情是极好的。

“我想……我不喜欢鹴妃娘娘，我昨天去给她请安，看见她正大发脾气，还骂鹔妃娘娘不是个好东西。可她们不是姐妹么？”

“嗯？”

“我怕她，默大人，您可不可以在父皇面前替我说——我不要她做我的母妃。”

“嗯，我替殿下去说，顺道可以获赏廷杖六十。臣的身体可不太好，就托殿下替我送终了。”

“啊，”上官鸿信急道，“我没这个意思。”

“殿下想把风险转嫁给我，而不愿意自己承担，很难说是有责任的表现。”

“那……”小子脑筋一转，知道及时认错不多辩解是最好的：“我错了。”

“殿下可以说说错在什么地方了。”

上官鸿信直接道：“我该自己同父皇说。”

“你又错了，错在理解不够深刻。”谈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宫门前。马夫已在门后等候了许久，默苍离登上车，与雁王告别，却见他还在门口踟蹰。

“殿下不回去吗？”默苍离问。

王子对他说，“默大人，什么时候我能出宫看看？”

默苍离叹了口气，他心里便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是差强人意的，默苍离继续道：“殿下，您该学会如何运用权势，您是雁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别的小宫婢。”

刚进入羽国地界，天色就换了个模样，雨下得很大，夹着寒冷的风，斜线般泼洒的雨滴疯狂地乱打在路人身上。大雨天官道上已没几个路人，杏花君抱着圣婴，奔进一间驿馆。

俏如来连打了几个喷嚏，杏花君忙道：“快换干衣服，可别染了风寒。”。驿馆的店小二还算不错，给他们上了壶姜茶，招呼道：“客官要点什么？”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杏花君说：“住一晚吧，可还有空房？”

“有的有的，本店还余下最上等的天字号房。”

“天字号……”杏花君摸了摸自己的银袋，还是那么沉甸甸的，于是放心阔气道：“对！我就要那个！”

“前辈，这样的话，我们到了孔雀塬还有钱么？”俏如来问。

“什么？你还真想去孔雀塬？我们先前说好的，”杏花君压低了声音，“不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就走么？”

“我……”俏如来忽然低下了头，“可我非去不可，冥医前辈，魔教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中原武林的人所想的那样。”

杏花君皱眉，“那是哪样？俏如来啊，你们小孩儿说话真是神神秘秘的，叫大人听不懂。”

“前辈，总之你要快些送我到羽京才行。”俏如来道。

============
第一章的夏大哥！小仪！出自金庸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碧血剑》，借杏花君之口，私心吐槽。说起来我写的师徒对手戏很像青年问大师的故事。
“大师，什么是快乐的秘诀？”
“不要和愚者争论。”
“大师，我完全不认为这样就是快乐的秘诀。”
“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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