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1 【玉离经all】望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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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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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19-08-01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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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1 【玉离经all】望春风

內含玉法、玉敬、玉墨、玉邃、雲玉雲等等，以玉離經為中心的放射形，大多都有感情拉扯，不一定會娶進門就是。

章一
敬天懷被抬進玉家時正是晌午，六合相應，吉日良辰，玉離經親迎，是三媒六證明媒正娶的門面。沿途百姓抻長脖子看熱鬧，舉目見車軿絡繹，隨行百人，裝遣甚盛，便道不愧是儒門正統明宇仁盛，又言德風古道與仁宇明聖聯姻是玉離經高攀，想來一是要消弭反對之聲坐穩主事之位，二是要合縱連橫一統儒門五方，眾人附和只道玉離經心思昭然。也有人反對說未必如此，許是仁宇不如表面光鮮，不然方家宗室嫡子何故下嫁，聽來也似有其道理。閑言碎語嘈嘈切切，隨嫁而來的慎恒之忍不住想回嘴，被千朝雨扯了扯衣袖，只得恨恨瞪了好事者們幾眼。

當事者仿若未聞，玉離經掀開轎簾，牽下來一位白凈公子，著一身絳紅麒麟通袖袍，正是仁宇明聖之主敬天懷。看客此時一睹正主真容，又不免挑剔，說其雖稱得上謹肅端方，儀容偏少一分風采，墮其先祖之姿。

玉離經牽著敬天懷進了門。那一日是初春，柳絮滿城，飄飄揚揚的落雪一樣。敬天懷望著玉離經鬢發上霜雪似的柳絮，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他先前只在尊祖祭典上見過玉離經一面，彼時算是競爭意味，倆人甚至切磋較量過一番，若非對方身份不尷不尬，他是願與之交的。何曾料，竟會是如今這般意義的與之交，未免過深了些，他想。

玉離經原是孤兒，沒有什麽祠堂家廟，其義父君奉天、玉逍遙及義母玉簫盡皆亡故，如今只得拜拜儒門先祖並其義父義母的牌位。敬天懷念及此處，不免戚戚。

禮生育唱已畢，敬天懷正要行禮，見玉離經未有動作，便也遲疑停住。玉離經正楞楞望著前方，他望得過於入神，目光近乎有些繾綣了，周遭一切好似都隔絕在外，連同敬天懷一起。

敬天懷順著他視線看去，入目是君奉天的牌位。此前，玉離經身世風波時，他見過這位法儒尊駕，確如傳言那般剛正凜然、端肅威嚴，靜則淵渟嶽峙，怒則萬鈞雷霆。也是那時，他方知倆人有父子之誼。

玉離經看得過久了些，賓客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聲猶如浪潮，拍撞在倆人身上。撞得敬天懷心神不安，生出些尷尬和羞赧來。此刻，手裏喜綢輕輕動了下，敬天懷一驚，偷眼望去，玉離經正側目朝他示意，仿佛方才失神不過錯覺。

吉時已到，交拜合巹。受禮饗客後，自是該入洞房了。踏出廳堂時，玉離經去扶敬天懷，敬天懷還想著他方才神色，一時神思不屬，下意識避開了，玉離經望著從手裏滑過的衣袖，不動聲色地縮回手。

洞房自是要鬧的，尤其是慎恒之，想著從今往後自家掌門處處要屈與人下，就委屈得緊，恨不能把玉離經吊在後山一整夜，萬不許他碰敬天懷。繩索一類物什都備好了，卻見敬天懷橫身攔在玉離經身前搖著頭，“不可胡鬧。”見慎恒之要說些什麽，又道，“陋風詭俗不可為禮。”玉離經從後探身往桌前酒杯斟滿酒說，“武鬧不如文鬧，把吾灌趴下是不是也不錯？”他本就身形高敬天懷些許，這般動作像是把敬天懷圈在懷裏，慎恒之跺跺腳，勉強灌了兩壇就跑了。玉離經眨眨眼，聽千朝雨道，“大概是去哭了。”便又轉頭看向敬天懷，“吾欺負他了嗎？”“沒有”，敬天懷說著，也端過酒杯同他一起應付過來試圖灌醉主事們的同輩後輩們。掌門怎麽就嫁人了呢，千朝雨看著這頗為琴瑟和鳴的一幕想，我也好想哭啊。

玉離經喝酒慢條斯理，酒量卻似深不見底，喝到最後仁宇明聖竟無人再敢來灌。他朝敬天懷道，“未曾想若是從酒量算，敬掌門也是當之無愧。”敬天懷從來就難以應對玉離經，便說，“莫要消遣吾。”

德風古道這邊剩雲忘歸和邃無端尚能相陪。邃無端性格耿直，喝酒倒也耿直，別人碰個杯一撞半觴，他一壇下去都不見灑幾滴，喝得旁人心驚膽戰。直到玉離經按住他的手，還傻傻問，“足夠了嗎？”玉離經點點頭，“勞煩無端了”，又示意他看看周圍，仁宇明聖早沒有還能站得住的人了。邃無端這才放下酒壇。到底是喝了不少，邃無端眼睛被酒意熏得水霧蒙蒙，他看著玉離經，一臉認真懇摯，“恭賀主事大婚。”

而雲忘歸還在同他絮叨諸多如今雖是責任更重，但背後亦有支撐，凡事別再一個人悶在心裏，可同敬掌門多做商量。玉離經摩挲著冰涼杯身，笑道，“妳這一副嫁女兒的模樣是怎麽回事？”雲忘歸便說，“我若有女兒，可不要她像妳。”玉離經哎呀倆聲，“是嫌棄吾了。”“……這般操心。”雲忘歸接著說完。眾人早散得差不多了，倆人又喝了一壇，雲忘歸也要告辭。玉離經起身相送，結果酒氣上湧，一時發暈腳步踉蹌了下，被雲忘歸一把托住。倆人本就坐得近，這一歪一托，幾乎要撞進懷裏。玉離經聽得雲忘歸說，“離經，無論如何我們永遠都是妳的依憑。”

玉離經輕不可聞地“嗯”了聲，而後站直身子笑言，“妳這句說得好似敬掌門會欺負於吾一般。”

“妳莫要欺負人家便好。”

“知曉了，往日嫌吾操心，今日瞧來嘮叨功力倒是不輸於吾嘛。”

敬天懷早就有些不支，又勞累一整天，頭疼得很，先一步回屋休息了。他聽著外頭絮絮言語，闔眼倚在一邊，昏沈沈便要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被太陽穴微涼觸感驚醒，他睜開眼，就見玉離經站在他面前替他輕輕揉著，見他望過來便問，“可有好些？”“多謝，吾自己來吧。眾人都散了麽？”“都散了。”玉離經說著，擡手繞到他腦後。敬天懷不知何意，只感玉離經身形壓至，不由有些僵硬。

玉離經一笑，退後一步，不至於讓其不適，見敬天懷仍楞楞望向自己，就晃晃腦袋問，“不重嗎？吾可是覺得脖子都要斷了。”那羽毛狀的步搖隨他動作叮當相撞，敬天懷方反應過來玉離經是要替他取下禮冠頭飾。敬天懷往常冠飾簡單，又是假他人之手，如今禮冠復雜他還有些喝高，動作不免笨拙。玉離經坐在一旁，同他說些小話，“吾有時頗為羨慕天懷呢……”“嗯？”“不必每日頂著二十斤的腦袋出門。”敬天懷一時失語，良久方道，“吾接不上妳的話題。”都未曾註意到玉離經稱呼的轉換。

繁瑣飾物除盡後，敬天懷又不知要如何動作，就擡頭去看玉離經，掌心裏濕漉漉的，是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緊張。玉離經沖他寬慰一笑，而後站了起來，“敬掌門”。敬天懷見玉離經正色，不由也站起來以禮相待，便聽玉離經道，“離經知曉此番非敬掌門本心，亦感佩敬掌門高義，敬掌門權當是換個居所暫住，往後離經敬敬掌門如兄長，只是要委屈敬掌門些，若有逾越冒犯之處，且望寬待。”言罷，越過敬天懷抱了床被褥要往外間去。

敬天懷一時未反應過來，“玉主事……”
“離經。”
“什麽？”
“喚吾離經吧”，玉離經笑道，“日後總不能當著眾人面也要掌門來主事去的，豈不是昭告天下我們是異床異夢，權宜夫妻。”
敬天懷覺得是這個理，遂點點頭，“那也直呼吾名吧。”
玉離經應下，又說了些早日安歇的話，便去了外間。
敬天懷望著玉離經拉在屏風上的頎長身影，心神松懈之余又有些莫名失落，只道是疲累所致，也脫去外袍上床就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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