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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偷偷养了只不太常见的宠物。 )m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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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鲜红的、水陆两栖的、长着四只脚的小蛇。 qx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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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是在海边捡到它的。少年穿着短裤,光着脚丫踩浪花玩儿,不知不觉就跑出了大人的视线范围。 T c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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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礁石零星散落在偏僻的海湾,少年弯着腰一一掀开碎石,抓藏在下面的小鱼小虾,然后就看见了它。 #!y|c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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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美丽的生物啊,鳞片折射出比最名贵的红宝石还要漂亮的色彩,薄薄的尾鳍流散在水波里,像是一片瑰丽的晚霞,小小的少年不由惊叹,立即被它迷住了。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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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好像被卡在了礁石缝里,周围有挣扎的痕迹,但它现在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一动不动飘在水中,像是快要死了。 W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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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搬开压住它的大石头,小心把它托在手心。小家伙总算有了反应,扒着他的手掌往上爬了爬,把脑袋露出了水面。 35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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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这才看清它的模样,虽然身体细细长长的,但并不是他以为的海蛇之类的生物,手心传来的触感清晰地告诉他,小家伙还长着四只小爪子;而露出水面的头上,还生着一对类似角的凸起。 h.~S^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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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想不出来这是什么生物,但小家伙紧紧缠着他的手,晶莹水润的眼睛从下面望上来,极度虚弱而信任的模样,瞬间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疑惑。 <h7C_^L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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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吗?”存孝从他的小桶里抓出一条小鱼,试探着递到小家伙嘴边。 /1tq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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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还奄奄一息的小蛇闪电般衔住了鱼头,两口就把那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粗的鱼给吞了下去。 {M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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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咯咯笑起来,把自己抓到的连同叔父钓到的海鱼全部喂给了它。 Dw6Q2G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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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饱餐一顿,恢复了些力气,滑进水里,却没有游走,而是绕着少年的脚边转圈,像是在向他表示感谢。 Z: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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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被它碰得有些发痒,哈哈笑着和它玩闹起来,直到叔父大喊着他的名字走过来,小蛇咻地一下就躲进了石缝的阴影里。 &Cdk%@T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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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看起来不太喜欢人类,存孝想着,遗憾没法给叔父介绍自己的动物朋友。小声地跟躲起来的小蛇道别,他该回家去了。 ](-:l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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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呀!”少年天真地说道,完全没有考虑对方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v*l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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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藏在礁石下,沉默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有些不太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s'fHhG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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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条烛龙,一种快要灭绝的神秘生物——至少他出生以来,从没遇到过一个同类。 PS!f&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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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生来凶悍,海里的生物大部分都绕着他走,他只觉得没意思,今天心血来潮,想要看看陆地上有什么好玩的生物。 -5d8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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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非常倒霉地险些在礁石滩搁了浅。 I`E9]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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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把这归咎于第一次上岸业务还不熟练。 =R?NOWr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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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觉到有人靠近时,烛九阴是紧张的,可是一时半会儿没法从当前的困境挣脱,只好僵着身体装死,以不变应万变。 +!dIE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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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对方不但帮他摆脱了困境,还送给他食物,烛九阴好奇地观察传说中人类的模样,感觉很奇怪,没有尾巴,也没有角,四只爪子过于长了,看着很不协调。 x(5>f9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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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烛九阴绕着少年游来游去,摸起来是软软弹弹的,而且闻起来很暖和。烛九阴轻易地接受了人类的设定,盘算着怎么把他带回自己的巢穴珍藏起来。 |AuN5|o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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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计划被另一个靠近的人类打断了,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与那人接触,烛九阴只能放弃计划,先藏匿起来。 EM;]d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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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天生能够听懂所有生物的语言,在听到少年约好第二天见面时,烛九阴情不自禁吐了个泡泡。 xv9S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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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般的小水泡晃晃悠悠升起来,黏在他长长的胡须上,烛九阴恼羞成怒把它戳破——小孩子才会吐泡泡! GmPNzH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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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另一个高大的人类拉走了,他听到对方对着空掉的水桶怒吼“我的鱼呢!”,不由咂了咂嘴,尾巴一甩,朝深海游去。 Pfe&w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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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小鱼苗算什么,明天还给他一只,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鱼! )#9/v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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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片珊瑚丛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条珊瑚色的海蛇。 ~z^V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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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属下等您许久了!”吊魂罪长长的躯体随着水波轻轻摆动,很快变成了与海水相近的颜色。 8 POrD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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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烛九阴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游,或许是混杂了非常稀少的烛龙血脉的缘故,吊魂罪与其他海蛇格格不入,很小就被族群赶了出来。 ~: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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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同样还是一小条的烛九阴收留了他,小烛龙悍勇无敌的模样深深折服了不会打架的小海蛇,发誓要永远追随他认定的大人。 mfIY7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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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虎鲨又来闹事,睛儿受伤了。”吊魂罪紧紧跟上,一边说一边气愤地拍着水,陷入深深的自责,“是属下太没用了……” {Fta4D_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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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身形一顿,鳞片都要炸起来,随即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你先回去照顾幼崽,吾去去就回。”他要把那群肥头肥脑的傻鱼牙齿全部拔光! 5qGR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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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魂罪将幼崽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些都是因为长出了怪异的特征、而被族群当做异类抛弃的可怜孩子,邪皇大人说这是他们身上返祖了烛龙血脉的缘故,便自己划出一片地盘收养了他们。 b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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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偶尔还是会有性格恶劣的,趁着大人不在就来偷袭,今天那群虎鲸数量比上次更多,吊魂罪那点儿毒液攻击根本不够看,要不是突然出现一条蓝色的独角鲸帮了他们,恐怕他无法护住幼崽们。 KCGs*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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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魂罪忙着安慰受惊的幼崽,突然那只独角鲸大叫一声“看到鬼!”,一副准备随时干架的样子——黑色阴影压上众人头顶,看形状正是刚才的虎鲸! P)XkqOGpT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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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魂罪大惊,但随后被他圈在怀里的小海马冲了出去,“爹亲!” #9,!I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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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才看清那只虎鲸的肚皮下面有一条小小的红色身影,是烛九阴回来了。 FZ6.<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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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头死得只剩半口气的虎鲸头领丢在一旁,烛九阴接住冲过来的睛儿,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慢点儿。” MGCw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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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儿长得也不像正常的海马,多了两只脚,被烛九阴从一团海葵的纠缠中救出来,和他一直特别亲近,烛九阴也很喜欢这个机灵懂事的小家伙。 6+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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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幼崽也很高兴邪皇大人的归来,看起来都没什么大碍。烛九阴注意到旁边多出一只蓝色的独角鲸,看起来也还是一只幼崽。 S)p{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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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儿立刻给他介绍,“爹亲,今天多亏了梦虬孙大哥哥救了我们!大哥哥也被他的家里人赶走了,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zU:zzT}|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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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鬼!你一只海马为什么叫海蛇爹亲!”梦虬孙显然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他还以为烛九阴和这些幼崽一样,是多长了一些身体部件的海蛇。 L%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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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才不是被赶出来的!是我不想要他们的,我这叫离家出走!”梦虬孙气哼哼地晃晃头上的角。 @#c(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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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记错了,大哥哥离家出走了,我们可不可以收留他?”睛儿从容地改口道。 0|nvi=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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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看了看这只胖乎乎的小“独角鲸”,这好像是……虬龙的幼崽?烛九阴点点头,好歹也算是和烛龙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龙族,照顾同类的幼崽也是应该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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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们都很喜欢你。”烛九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yb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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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才不是因为一个人觉得太孤独,我也是有两三个朋友的……我只是留下来保护你们,谁让你们都这么弱……”梦虬孙碎碎念,到底还是选择留下了。 (pm]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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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海域还是太危险了,烛九阴考虑片刻,决定带着幼崽们搬家。 u|<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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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认识了一只海妖,是一名温和的女性,而且很喜欢照顾幼崽,烛九阴决定把幼崽们安顿在她所属的领域下,相信她不会拒绝的。 0I* ^V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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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无焰确实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这位看不出年龄的海妖有一种属于长者的平静气质,她穿着一身浅灰的纱衣,脸上也戴着面纱,下身是深灰色的鱼尾,烟雾一样的尾鳍随着水波飘荡。 6Ii2rE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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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玩耍,不用担心被欺负。”海妖用她的琴为众人弹了一首安神曲,她的声音也带着安抚心灵的力量,幼崽们听着琴音,很快陷入安眠。 lb2mW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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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长琴无焰看向唯一还保持清醒的烛九阴,沉静的眼中尽是了然,“您接触了人类。” d 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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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便告诉她关于那位人类少年的事,并说出自己打算把人带回来养。 "tBd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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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无法在深海里生存,他们会被淹死的。” =\e}fy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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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尾巴一僵,随后装作不经意地继续摆动,“那我可以把他养在岸上,我知道有几座风景很好的小岛。” + 1\1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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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轻轻叹气,“人类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他们贪婪、狡诈、无知,您不该和他们走得太近。” (P~Jzp9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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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是天空和大海的主人,您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在您成年之前,无法承受人类的恶意。” daE/v.a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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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不高兴地甩甩尾巴,“我自有分寸。”将幼崽们交予海妖照料,转身离开。 {J%N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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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无焰看着小烛龙离开的身影,摇摇头,她打开琴身底部的木盒,里面藏着一把黑色的宝剑,即使在海水里这样久,也没有任何生锈的迹象。 d%Jl9!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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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轻轻抚摸剑身,陷入遥远的回忆,良久,说出未尽的后半句,“……但是偶尔,也会有例外。” Nt,)5_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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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回去拖走了那只虎鲸的尸体,飞速朝海岸游去。 J5)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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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许久,已经是第二天的白日了,他还记着与少年的约定,而且还带了伴手礼。 g4<%t,(8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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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从海面探出头,远远看见少年家建在海岸附近的房子,心里估算了下距离。 7Gnsl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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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大,烛九阴自信满满地潜回海下,活动了下尾巴,然后对着虎鲸的尸体,猛地甩上去——虎鲸刷地一下冲出海面,飞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带着一大团浪花,哗啦啦地降落在那栋房子面前。 q@F"fjW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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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正在给女儿和侄子们做早餐的罗碧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一跳,抄着锅铲就跑出来,然后看着院子里小山似的虎鲸尸体陷入呆滞。 \Nh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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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啊——” Y'i0=w6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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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个带着才十岁的堂妹趴在窗前看热闹,被闻声赶来的史艳文赶回餐厅乖乖吃饭。 0aQtJ0e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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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四个都很兴奋,猜测着为什么会有大鲸鱼从天而降,各种想法天马行空。史存孝隐约生出一个猜想,但他按捺住了,小家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IO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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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大人们在院里忙着将虎鲸尸体推回海里去。史家兄弟不希望外界打扰他们的私人时间,便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想悄悄将这糟糕的意外处理掉。 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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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有些等不及,说了句“出去玩”,便迫不及待跑去了昨天的礁石滩。那条奇怪的小蛇果然在那里等着他了。 DBAJk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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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兴奋地爬上那块最大的礁石,戳了戳躺在上面晒太阳的小蛇,“是不是你做的呀?”他问得没头没脑,仿佛笃定他的新朋友能听懂似的。 OHss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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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懒洋洋地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非常直接地承认了,昨天那个人不是说想要鱼吗?他这样看着人类少年。 E"!9WF(2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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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便哈哈地笑起来,“你好厉害啊!” )wP0U{7?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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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有些得意,跳下水里,很快拖出一条鲜活的金枪鱼,这才是他给少年准备的伴手礼。 B, xr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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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看着那条肥美的大鱼,有些吃惊,“这是送给我的吗?” 9<kK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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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点点头。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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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却犯了难,“可是,我刚吃完早饭……要是带回去的话,肯定会被父亲和叔父追问的……” '&Q_5\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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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烛九阴只好自己享用这条鱼了,不过他首先剖出了鱼腹处最柔软鲜甜的肉,递给人类品尝,看到少年吃下那条鱼肉之后,才满意地将剩下的鱼吃掉。 -kZz,p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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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顺着少年的脚腕爬上他的身体,最后选择盘在他的脖颈处,抬头碰了碰少年的耳垂,十分霸道地染上自己的味道——吃了他的鱼,就是他的人了。 G\Hck=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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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几乎每天都会跑去那处礁石滩和他的海洋朋友“私会”。 $^IuE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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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带一些人类的美食去给小蛇品尝,试过几次后,他总结出对方最喜欢那些香甜的水果,其次是一些面制的素点心,对陆地上的肉类尤其是煮熟的肉类完全不感兴趣。 _8\Uu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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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每次都会捉一些鱼带来,照例是给少年吃一点鲜嫩的鱼腹,再由他把剩下的全部干掉。 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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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非常喜欢与少年在一起的时间,这个人类对他完全没有恶意,虽然会好奇他到底是什么生物,但探究的方式十分温和,而且还会用各种新奇的工具替他刷鳞片还有鬃毛。 TMKem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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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往来一段时日后,海妖也认可了史存孝的纯善品格,不再担心年幼的烛龙被人类骗走。连烛九阴养的幼崽们都知道岸上有一位心肠很好的人类大哥哥,只可惜他们无法适应浅水区甚至陆地上的环境,不能去见一见。 MgHyKn'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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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正进入生长期,几乎每天都比前一天要大上一圈,很快就长得人类双手环抱不下那般粗细,因此他们也换了更加隐蔽的约会地点。 (loU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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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烛九阴让少年骑在自己背上,然后带着人跳下了水。他记得人类淹进水里会窒息,于是一路浮在很浅的深度,飞快地往大海中间游去。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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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抱着烛龙变得粗壮的角,迎面吹来腥咸的海风,雪白的浪花从两边飞去身后,少年大笑着去抓那些小水花,弄得一身湿淋淋的。 :e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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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把他带到了一座小岛,这里有一汪清甜的泉水,还有好吃的野果,于是他们在海滩上架起篝火,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b$PNZC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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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烛九阴将少年送回礁石滩,目送着少年回到自己家中,然后回到深海,和幼崽们讲述今天遇到的好玩儿的事。 H\8i9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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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快两个月,然后某天少年向他道别,他的假期结束了,他要回去内陆上学。 ]!Yzbv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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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很想将人拖回海底,不让他离开,但他也知道人类必须回到他们的群体之中生活,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独自回到海里。 dA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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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我还会再来的!”少年在身后大声喊着。 zZDG5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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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二年他没有来,第三年、第四年也是。 <F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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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了蜕变期,他是一只成年的烛龙了,他的原身变得比最大的鲸鱼还要庞大,还学会了随心所欲变换成人类的形态。 }xLw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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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仍然没能等来约定中的那个人类少年。 En5B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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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烛九阴会想去岸上,去人类的世界里找他,问他是否背叛了他们的约定。但他也有着自己的责任,烛龙一族的传承记忆告诉他,他是世界上唯一的烛龙,他要守护这片大海的安宁,他还要照顾他收养的那群幼崽。 (4M#(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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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多的时候,烛九阴相信少年并不是忘记了那个夏天的约定,只是被俗事绊住了脚步。于是他选择继续等待下去,烛龙的生命很长,他们总是擅长等待。 LE1&a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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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有时候会化作人形来到他们相遇的那片海岸,他用海里的财物换了一座房产,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在意住在他们旁边的是人类还是什么别的生物。 )/s9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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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八个夏季的某一天,这晚的月亮特别圆,烛九阴化作人身,在当初那片礁石滩架起火堆,一边烤鱼一边赏月。 nn#A-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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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很凉爽,月亮也偏去了西边,烛九阴灭掉火堆,走向海岸准备回去海里,这时他突然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等等!这位先生,你别……” E'MMh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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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个误以为他要跳海轻生的人类拉住了,然后那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在看到他转过来的脸的时候。 -u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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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吗……” ,Oxdqx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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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静静看着眼前已是青年的人类,他比以前高了,五官长开了些,但还能看见少时的影子。 @q^WD_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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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是回来了,烛九阴笑,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ANT^&Nj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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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烛九阴。” k9}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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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恍惚了一下,他正为自己将一个陌生男人认作那条小蛇感到荒谬,但下一秒听到他的声音,他就确认了,烛九阴就是他要找到的朋友。 BAm{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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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轻易接受了他的海洋生物朋友可以变作人的设定,就像少时那样自然而然地笑了。 zK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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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烛九阴,我回来了。” m{b(^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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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兴奋地拉着烛九阴说了许久的话,他解释自己当年不是故意爽约,但学业太重了,父亲给他所有的假期都报了补习班,后来毕业了,也故意带着他去其他地方度假。 Bljh'Q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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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疑他们知道了些什么,但家长们不说,被问起也避而不谈,史存孝不想叛逆违背他们,但他也做了自己的抗争。 g@nE7H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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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了一个很少见的专业,与海洋相关的,他计划着毕业后就来这片大海,这样父亲他们就没有理由阻止自己来这里了。 4{fi=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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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我终于回来了!”史存孝脸上是满足的笑,还有长途奔波的疲惫,他连夜抵达了这里,便迫不及待来到这个海滩。 {`J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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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会再离开了……”人类青年咕哝着,倒在烛九阴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t`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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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存孝把自己的工作地点设在烛九阴那栋房子的旁边,他有时做着自己的研究,有时陪上岸的烛九阴度过悠闲的休息时间。 .bpxS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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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买了一套潜水设备,他这些年专门学了这个,因为他想看烛九阴在海里更加自由的模样。 -sc@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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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很高兴地带他去了一处适合深潜的水域,他把龙身控制在合适的大小,绕在青年身边,和他一起往更深处下潜。 >@rp]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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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被海水过滤了大半,但仍旧能看见烛龙在水中飘逸的须发。 8dL(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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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烛九阴停了下来,他让史存孝待在这里,开始用一种奇异韵律的姿势环绕着他游动。 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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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飘过一些丝绸般的红,还有被鳞片折射的更加华丽璀璨的阳光。像一团在水里安静燃烧的火焰。 ["@K~m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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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支舞蹈。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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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烛龙特有的,必定代表了某种特定含义的舞蹈。 L#NPt4Sz+
N2~DxVJ5cT
史存孝不确定那是什么,但他被烛龙的舞蹈吸引了,他心跳渐快,翻涌着许多浪漫的冲动。 b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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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烛九阴停下来,在水中化作了人形,然后他游过来,揽着疑惑的史存孝,倾身吻在他的面罩上。 #]: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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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史存孝明白那支舞的意义了,他伸出手,和烛九阴的十指相扣,他们紧紧相拥着。 \id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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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阴揭下他的面罩,但他没有感受到窒息,因为烛九阴很快吻住了他,他赋予这个人类在深海生存的权利,他们赋予对方与自己相伴一生的权利。 Jh }3A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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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完成了这支舞剩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