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31 【九風/微書素】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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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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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

樓主發表於: 2018-05-3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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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1 【九風/微書素】尋己

既然謎城播完了就寫一下當初入坑的初戀。
對我來說風蓮就是風蓮，他有清楚完整的自我意識，不是素還真。
這點是我過去和人聊天時從來不退讓的點XD!
就順勢紀念一下不眠不休看完謎城直播的我好了XDD

靛羽風蓮自認自己是一聲不響離開長生殿的。

離開前的那一晚，九章躺在他的腿上，就只是直直盯著他。
「你若有所思。」他這麼道。
「耶，風蓮只是在想……我有這麼好看，能讓你一直盯著不放嗎？」他伸手輕撫著男人的黑色長髮，一直以來在臉上的笑意卻顯然消失無蹤。
「你在騙吾。」九章捏了捏他的臉頰，「你的一舉一動吾都再清楚不過了，怎麼了？」
風蓮不住輕笑，接著便將視線移轉開來。
「我們過了這樣的日子多久了？」
他們皆是不老不死，因此遺忘了時間，同時也被時間遺忘。
「不記得了，可能數年、可能數十年，也可能過了百年。」九章伏藏從他身上坐了起來，看著對方，「吾的風蓮，你厭倦了嗎？」
風蓮輕搖搖頭。

他怎麼可能厭倦，只要能不回歸素還真本體，他……或者說他們三蓮，永遠也不厭倦。
他只是有願望。

「九章，我說如果，只是如果……」他微微垂下眼，欲言又止，不知道話該不該說出口。
「……沒事的，說吧，吾在聽。」
「若是有一日，我離開了長生殿，不知去往了何方，你會來找我嗎？」
你會找我、等我……或是捨棄我？
九章似乎聽懂他問題背後的含意，只是輕搖搖頭。
「吾會一直在這，哪兒也不去……不會去找你，也不會問你去哪。」
而風蓮臉上憂喜參半，最後一句累了，躺在床上裹起棉被便再無聲響。
九章看著人兒，隔著棉被輕拍打著對方安撫。「風蓮……長生殿從來沒有束縛過你，而吾不會拋棄長生殿，更不會拋棄你，不管你是不是在吾身邊，吾永遠都會愛你。」
「……九章，今晚讓我自己睡。」
九章伏藏從來不會拒絕這個人兒的要求，輕拍了拍他的頭。
「你好好睡吧，吾會在大殿裡。」
於是他就這麼緩步離開了，風蓮這才從被中出來，盯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
「……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

那一晚，靛羽風蓮沒有入睡，而九章伏藏也沒有入睡。
風蓮想等對方睡著再走，可九章卻想等對方真的離開再睡。
他本想要自由。
可現在，不想離開對方，卻成了他實現願望前最大的阻礙。

九章伏藏最後撤去了所有在寢宮外的守衛，清空大殿裡的所有人，自己自然也離開到別的地方去。
「匃皇，您這是做什麼？」祖祭司不禁皺起眉頭，讓大殿空無一人是多危險之事。
「很快就結束了。」他手一揮，不讓祖祭司多說話，而自己也隱去氣息後，無風的長生殿突然颳起了大風，九章伏藏嘆了口氣，手上卻是什麼也抓不住。
「你乃靛羽風蓮，是風……吾從一開始就明白，吾若越想抓住你，你就會逃的越快──」

這一天終要到來。

「……風蓮呀風蓮，這次放你離開後，吾要多久之後才能再看見你呢──」

離開長生殿後，靛羽風蓮在那隱密的入口佇立許久，隨後抬頭一看那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這才突然想起了這個世界有多麼遼闊。
而有素還真撐腰的中原武林使他的世界很安穩的在運轉著，於是風蓮得以走過許多地方。

早已空城一座的不老城。
曾經多次打擾的天波浩渺。
素還真居住的琉璃仙境。
一頁書前輩所在的雲渡山。

說來他其實沒有膽量敢踏進雲渡山去拜訪對方，因為梵天並不諒解他。
不諒解他竟把個人愛戀放在武林和平面前，不諒解他竟阻止九章被誅伐的命運，不諒解他……奪取素還真一部分的元神，為了一己之私不願讓素還真歸於完整。
這些沉重的包袱為何要因為他是素還真的化體而被迫背負？
而且如果一開始就打算要讓素還真復活，那麼為什麼還給予他如此完整的自我意識？
要是他能像水火兩蓮，不對這個世間有任何留戀、對於回歸本體毫無猶疑就好了。

而素還真對他卻如對待世人一般的大器，只是淡然告訴他，「本來就是素某有愧於你，與其強迫你回歸本體，不如放你自由。」
……顯得他就像是個任性不講理的小弟。

而他也明白的，梵天對素還真抱持的感情也非是那前輩後輩的關係……那應該是更堅固、更深沉的，和他之於九章伏藏相去不遠的愛慕與戀慕。
只是兩人從來不會在任何場合展露，只有在其中一方失去意識時，才會有所微弱的表示。
風蓮多少會受到素還真的思想浸染的，尤其在他有著強烈感情波動的時候。
終歸是同一人。

留心之地全看上了一看後，風蓮輕笑了笑，他邁開腳步往更南而去。

……現已是自由之身的我，究竟能走到多遠的地方去呢？

四季更迭，風蓮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看見花謝又花開，只知道這段漫長日子在他身邊的人類一直在長大、一直在老去，而自己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和九章度過的日子裡，他縱然知道時間流逝，可是長生殿沒有年輕之人，不老城則無蒼老之人，使他錯覺了對於人類的印象。
那很新鮮，也才讓他不禁問起自己……他離開長生殿多久時間了？
「風蓮哥哥～」
孩子自背後用力撞上，風蓮低鳴了一聲痛痛痛，隨後把人給抱了起來。
「你都長這麼大了，這樣用力撞我我可是會粉身碎骨的呀。」他捏了捏孩子的臉頰，惹的他呵呵笑，連忙反駁。
「才不會呢，風蓮哥哥自我有印象以來就一直都這麼年輕，哪會像老頭子一樣這麼脆弱。」
有印象……風蓮想了想，初來乍到此地，這孩子還是個被抱在懷裡餵養的嬰兒，他無處可去，也無他處想去，才好心被收留一直待在這裡。
「噫呀～誰說的、你瞧瞧你現在都幾歲了，我也是老骨頭一把了。」
「才七歲！」他吐吐舌頭，隨後掙脫了對方，跳回地面上自個兒跑去玩了。
風蓮若有所思，不住低聲喃喃。
「……七年，甚至要更多了。」
是該回去了，九章不知是否還安好。

於是風蓮很快和這戶人家辭了別，而又是趁著深夜眾人熟睡之時，悄然的離開，如同當時離開九章伏藏那樣。
若要為這段日子說個感想，那便是與他當時所想追求的自由不太一樣。
那時他想追求的自由在現在看來，說不定只是想逃離那被他人架設好的，名為「素還真」的框架而已。
如今他不再存活於框架之中，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後，卻猛然驚覺這世界如此廣闊，卻沒有一個地方是他真正想去的。

天地之大，竟無所可依。

「欸終於找到你啦，靛羽風蓮。」
風蓮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人喚起，這才連忙回神往聲音源頭看去，而對方不為誰，而是秦假仙。
「噫呀，秦假仙，好久不見。」
他拍了拍自己，不忘抱怨一句，「你去跑哪裡去了，還真是讓人好找啊，素還真頻頻向我問起你的行蹤，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啊。」風蓮一手輕撫著嘴唇，他都忘記了他和素還真偶爾受到對方情感影響，一定是難得的悶悶不樂讓他擔心了，「無事，風蓮不要緊的。」
「不要想太多啦，素還真是真的很關心你呢，要是有空就回去琉璃仙境看看他吧。」
「……嗯，我會的。」
隨後秦假仙說還有要事，便先離開了。
風蓮想著自己也沒要去哪，本來打算直接回長生殿，現在看來還可以多跑一趟琉璃仙境了。

前腳才剛踏進琉璃仙境，風蓮一聽見令他有點畏懼的聲音後，心忖著還是改天再來的好，但才一轉身，素還真的聲音便馬上傳了出來。
「風蓮？」
「……」風蓮覺得自己陷入兩難，這是要趕緊跑走的好，還是要轉身踏進重新面對他們的好？
「怎麼不進來？這麼長日子沒見，不讓吾好好看看你嗎？」
「他在顧慮吾。」
風蓮聽見這對他熟悉又冷漠的聲音，不由得僵起了身子，他不得已，感覺自己也逃不掉，只好轉身尷尬的看著兩人。
「風蓮。」素還真想也不想的抱住他，「怎麼離開長生殿了？九章伏藏待你不好？又或者欺負你了？」
「……耶，沒事，是我自己想去外頭晃晃，所以請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假。」他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該擺在哪裡，看一頁書也不是，望素還真也不對，最後只好盯著庭院池中的蓮花不放了。
素還真又哪會不知道他心裡的疙瘩，眼神飄向一頁書，期望他趕緊說話。
「九章伏藏不再為惡，吾自也不再追究。」一頁書走上前，輕拍了拍風蓮的頭，「那已是往事，吾不會再回頭怪罪你。」
隨後一頁書便步入屋內，不再干涉他們兩人對話。
「……？」風蓮一臉困惑的看著素還真，而後者只是輕輕一笑，也拍了拍他的頭。
「吾們的心識是相通的，你對前輩如此懼怕，吾又怎能不管？」他看對方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些，便又繼續道，「你是吾的化體，但既然有了自我意識又不肯回歸，那就像是吾的小弟了……雖然時間過這麼久了，但前輩心底對你也是有點後悔的，他只是怕你是受矇騙，並不是真正想阻止你與他──」
「素還真，多話。」
屋內傳來不耐的聲音，素還真輕輕一笑，「不說了，總之……你肯回來是好事，把吾當你的大哥，有空帶九章伏藏來琉璃仙境作客吧。」
「風蓮知道了，那我就先離開了，請。」

什麼大哥……你和一頁書前輩簡直像是嚴父慈母了。

風蓮在心底嘀咕，一邊加快回往長生殿的腳步。

『耶，小弟你可要小心了，前輩說下次見到你的話要好好訓你一頓。』

「……哎哎哎、還大哥呢，竟然就這樣出賣自己的小弟，一輩子也不想認你做大哥。」風蓮搖搖頭，還真是不能做壞事……連「想」都不行。

睽違多年重新回到了長生殿，而長生殿不愧為長生殿，和自己當初離開的模樣是一點也沒有變。
依然種植各項藥草、依然飼養各種詭譎的蟲。
……還有那依然未曾離開的，九章伏藏。
他不過在長生殿入口發呆一陣，九章伏藏卻早一步出來迎接他。
「你可終於回來了，風蓮。」他想也不想把人給摟進懷裡，「第兩千九百二十一天，吾的風蓮終於又出現在吾面前。」
風蓮話都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那上千的日子而楞的連話都說不好，「我……我不在、你、你還一天一天數？」
九章伏藏輕撫著他的頭髮，無比疼愛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吾早知道你想離開，你的眼中透露著你的願望……也知道你的潛意識還為自己出身而苦惱。」
人兒微勾著嘴角，微苦的笑中道不盡的是無奈與慚愧。

在他身邊人還真都是千年老妖，自己的心境總能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逃也逃不了。

「你離開那一晚走得太快，吾沒來得及說。」他執起風蓮的手，在手背上輕吻，「吾一次也沒把你當素還真，一次也沒有。」

「歡迎回來，風蓮。」

風蓮這才驚覺，他受世人言論混目，而追求自由。
殊不知，在九章伏藏身邊，他一直都是靛羽風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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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1 【九風/微書素】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