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9 【刀龙群像】霹雳公社二三事（更新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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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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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刀龙群像】霹雳公社二三事（更新3f）

乡村爱情故事，主要是天启到枭皇的角色，cp很杂

一

今天天气正好，大太阳还有些晒人，啸日猋在地里干一会儿歇一会儿，时不时望望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吃饭。这会儿又不是农忙的日子，光干活实在是闲得慌，他想找人唠嗑，无奈身边是不爱讲话的四哥，只顾埋头干活，自己就算和他说破嘴皮子最后估计也只能得一个嗯字。

啸日猋那个愁啊，就忍不住想欢欢，欢欢现在在干啥呢？呃，估计是在和大嫂唠嗑，两个人要是聊欢了那午饭又得是大哥做，可大哥做饭吧……只能说能吃，他以前吃了十几年没感觉，结了婚后第一次尝过欢欢做的菜就再也不想吃了，无奈天不遂人愿，他们家做饭轮流制，大嫂又三天两头把这活儿推给大哥做，他就算不想吃也得吃。

啸日猋正搁哪儿想着呢，突然听见他大哥在田边叫他，转身和漠刀绝尘知会一声后就跑了过去。醉饮黄龙看见他来，从兜里掏出几张粮票塞给他，交代说：“公社那边说今天来知青，你和剑之初带辆牛车过去接人，晌午饭就搁外边吃好了，回头我和赤睛说一句，给你俩一人记上五个公分。”他说完，看了看自己小弟，忍不住又想嘱咐两句，啸日猋最怕他大哥叨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该干啥都知道，连忙应下来，拿着粮票撒丫子跑了。醉饮黄龙看着对方的背影，叹口气转身就用一腔兄弟情去温暖地里正干活的另一个弟弟去了。

“初哥！初哥！”啸日猋攥着票子就往南边的农田跑过去，人没到就开始吆喝，等他看见地里慢吞吞拔草的剑之初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就是说一看对方干活连他都忍不住着急。他大哥给人找补，说这叫稳重，正好他性子跳脱两个人能中和一下，每次叫啸日猋进城干活都让剑之初陪着。不过大哥刚说完他就听见大嫂和欢欢嘀咕，说还不是怕他干活赚的几个可怜巴巴的工分给自己饿死，好歹是小啸的救命恩人，照顾一下也不打紧，再说了村里其他人还看不上跑腿那点工分呢。

说起这个救命恩人，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醉饮黄龙去当兵，家里就留下笑剑钝照看漠刀绝尘和啸日猋两个弟弟，而那谁……不提也罢。总之啸日猋打小就是个皮猴，天天闲的没事就爱往山上窜，结果有天让躲山里的拐子被迷晕带走了，醒了后太闹腾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从此就有了点疯病，还是这些年才好全了的。所幸当时剑之初上山挖野菜，正好看见啸日猋被两个不认识的人抱走，于是猫着偷偷跟在后头，趁着另一个人下山去打探情况把留下看啸日猋的拐子一闷棍敲晕，抱起啸日猋撒腿就跑。因为这事他们家对剑之初是千恩万谢，又过了几年醉饮黄龙转业回来了又是特意上门一顿谢，尽管剑之初和村里其他人相处都是不咸不淡的，人也有点没意思，可啸日猋还是心甘情愿喊他一声哥的。

“初哥，我大哥喊你和我去公社接知青。”剑之初听见后点点头，起身跟着啸日猋去了牛棚赶牛车，他们村离公社不远，走慢点也不打紧。到镇子上啸日猋就下了车让剑之初先走，自己去国营饭店蹲着买了俩刚出锅的包子，揣在怀里一路跑去知青办和对方分了。啸日猋美美吃了半个，剩下的用油纸包了起来，打算回家给欢欢吃。剑之初家里就他一个人，没有省不省一说，细嚼慢咽把那包子吃完了。啸日猋忍不住感慨，他干活慢吞吞的，吃饭也慢吞吞的，这世上到底有啥事儿能让这人着急啊？

等剑之初包子吃完，其他大队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啸日猋和死国灭境那几个大队的人不太熟，看见秦假仙和卸羽凤凰来了才凑上去和人说话。

秦假仙不咋高兴地抱怨：“又来一群吃干饭的。”

卸羽凤凰幽幽地说：“吃干饭还好，我真是怕是再来一个香独秀这样儿的啊。”

这话把秦假仙都干沉默了，他也是领教过香独秀能耐的人，别说是他，香独秀的威名就算是放在整个霹雳公社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止小儿夜啼。

啸日猋说：“烨世兵权还撑得住不，哎你别说，香独秀要是把他也气中风了也是功德一件啊。”

卸羽凤凰呵呵一笑：“老军头这些天正琢磨怎么把他送进公社小学当老师呢。”

秦假仙笑喷了：“就他？还去教书？他是去教小孩夏虫不可语冰还是土逼呕闹特土逼。”

啸日猋啧啧称奇：“就算他确实有点子文化，傲伯估计也不会收这人，他屁事是真多啊。”

卸羽凤凰说：“保不齐老军头还要低头去求傲笑校长呢，说真的，能把他送走可是我们全大队的梦想。”

他们正在这儿嘀嘀咕咕，那边知青就带着大包小包到了，啸日猋立马退回牛车旁边吆喝起来：“四魌大队，四魌大队的在这边！”闹闹腾腾好一会儿人才到齐，啸日猋扫了一眼，这次来了三男三女，女知青看着都比较老实，就是初来乍到有些不安，男知青一个笑眯眯的应该挺好相处，一个没啥表情看不出深浅，最后一个……啸日猋嘶了一声，这又冷又傲的，绝对是个刺头，但他总不能说给人退回去，摸摸鼻子想着怎么和大哥报告。

剑之初帮男知青搬行李，啸日猋帮女知青搬行李，牛车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剩下的位子只够剑之初这个赶车的坐，啸日猋瞅了一眼，一大半的东西都是那个臭脸男知青的。知青们本来以为自己还能坐车去，现在一看这也没空下脚，脸色多多少少有点不好看了，但也没人吭声抗议。啸日猋跟着他们一起走，说：“我们村离公社还是蛮近的，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你们以后要是想来供销社买个什么东西的也方便。”

笑眯眯的男知青立马出来打着哈哈缓和气氛：“是呀，我之前听家里亲戚那边去下乡的写信回来，说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农忙，自己扛着行李走了好几个小时呢。”

啸日猋立马对眼前这个人生出了几分好感，和他唠嗑起来：“你是哪里人啊，这口音我都没听过。”

“我是苏州那边的，那个什么吴侬软语说的就是我家乡话。小哥要不和我们讲讲大队上的情况？这人生地不熟的，让我们心里有个底也好。”

正好啸日猋本来也打算和他们说说，就顺势聊了一路，主要都是这个叫御不凡的男知青应和他，三个女知青偶尔问几句，另两个男知青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

等他们到了村里，剑之初去还牛车，啸日猋直接带他们去了知青点，醉饮黄龙这个大队长早就在这儿等着人了。

“都来了？简单说两句啊，我是这儿的大队长醉饮黄龙，你们先放好行李等会儿去大队上领粮食，这个粮食是你们先欠在大队上的，到时候用工分还。你们平常要是有个什么事可以去大队那边找我解决，我要是不在就找村支书尚风悦。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农村条件肯定是比不上城里的，但大家既然来了就好好干，为建设农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醉饮黄龙当过兵，场面话还是说的不错的，之前几茬儿知青都挺吃这一套，但这次显然不是一样的情况，臭脸哥就差翻白眼了。醉饮黄龙看向啸日猋，后者回了个回家再说的眼神，他只好带着人先去大队上拿行李，顺便带上啸日猋一起帮忙。

等这些事都办完差不多天黑了，醉饮黄龙和啸日猋回家路上遇见下山回来的漠刀绝尘，他今天上山没啥收获，就陪小孩们捡了点蘑菇。等他们到家时正好赶上饭点，尚风悦和笑剑钝刚把饭菜摆桌子上。啸日猋刚一落座，拿起个窝窝头就啃，一边吃一边说那几个知青。

“特别是那个臭脸的，大哥你小心点，保不齐又是一个香独秀。”他们公社是真的让香独秀给整怕了啊。

“应该不至于吧，他那样儿的人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吗。”醉饮黄龙心有戚戚焉，想起每次上公社开大会时隔壁集境大队长的脸色，真有点怂。

“香独秀遇见正事的时候还是蛮靠谱的，之前城里的混混去集境大队找事还是他帮忙赶走的。”笑剑钝勉强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尚风悦呵呵：“那可不，硬生生把人给烦走了，我要是那群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一顿饭从讨论新知青歪到香独秀，只能说这个神人人虽不在四魌大队，但依旧频繁出现在四魌大队的饭桌上。

吃完饭回房，玉倾欢点了灯织毛衣，这毛线是她托县城的干爹寄过来的，打算给啸日猋织一件留着秋天穿。啸日猋看着烛光照耀下玉倾欢朦朦胧胧的脸，有些心猿意马，凑过去想搂着人家，被对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干嘛呀。”玉倾欢小声骂了他一句，啸日猋看着对方泛红的耳廓心里暖洋洋的，刚想更进一步再做点什么，立马被哐哐哐的敲门声打断。

“不好啦大队长，知青们打起来了！”

[ 此帖被anstice在2023-04-24 10: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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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4-21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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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内含一毛钱悦皇

二

啸日猋泪奔，眼看着气氛正好偏偏给这群知青搅黄了，他憋着一肚子火气出门，刚推门就看见大哥一边穿衣服一边踉踉跄跄从自己房里跑出来，脸还红红的，一看就是办事办到一半被硬生生揪起来的。呃，这刚吃完饭才多久啊，大嫂动作够快的，就是他哥怎么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不是很懂。

醉饮黄龙前脚刚跟着上门找人的老知青出门，后脚尚风悦就满脸不高兴地换好衣服出来了，没好气地催漠刀绝尘和啸日猋赶紧跟上。啸日猋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大嫂的霉头，摸摸鼻子跟着走了。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好家伙，六个男知青叠罗汉一样趴在地上哎呦呦叫唤，臭脸男翘着二郎腿坐在这尸山血海之上，冷冷地看着来人，沉声就是一句：“驰来北马多骄气，歌到南风尽死声。”

啥玩意儿啊这是？啸日猋正懵逼，就见他大哥上前一步站定，气沉丹田说：“单刀残躯饮寒风，今朝有酒醉黄龙。”

懵懵的啸日猋一时间被这肃穆的气氛镇住不敢吱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卧槽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怎么这两人还对上诗了？更恐怖的是大家伙好像都习以为常一样，只有他像个二傻子。啸日猋不想暴露自己没见识，偷偷摸摸问尚风悦：“不是嫂子，大哥他俩这是在干啥呀。”尚风悦家自祖上八辈起就在本地扎根，又和醉饮黄龙从小一块儿长大，自己不知道的事他肯定知道。

“就是咱这儿道上规矩，干架前先念个诗装逼，别说你大哥，你三哥四哥都有。不过笑剑钝诗贼长，一般没念完对方就等不及开打了。”

有这事？我在这儿土生土长二十来年怎么不知道？不过比起这个，啸日猋更震惊于另一件事。“啊，我三哥还会打架呢？”

尚风悦翻了个白眼：“当我和你开玩笑呢，你三哥当初人称天刀笑剑钝，你大哥去当兵头几年在村里那几个碎嘴子家里那是杀了个七进七出，也就是你小时候得了病浑浑噩噩不记事，不信你去问问村里人和他差不多大的，谁不知道天刀大名？就连那谁他都揍过，你出事那会儿他听说后回村来看了一眼，笑剑钝直接撸袖子和他干了一仗。”

啸日猋瞬间耷拉下脸：“谁稀罕他来，让他滚嘛，三哥打得好，最后肯定是三哥赢了。”

尚风悦说：“谁赢了不知道，反正那谁走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黑如锅底。呵呵，这死白眼狼要我说也是活该，就你大哥个糊涂蛋把他当个宝。”

尚风悦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办事被搅黄的火气顺带也被勾起，啸日猋虽然也很想和大嫂一起骂那谁，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好场合，立马岔开话题。“哎哎哎，这是干啥，这人不会还想揍我哥吧。”

揍那当然是没揍上，醉饮黄龙好声好气想和人说道说道，起码先从人肉板凳身上下来吧。无奈对方拿鼻孔看人，顺带还踹了屁股底下的人一脚，这就有点不给人面子了，饶是老好人醉饮黄龙也有点生气，最后还是之前和啸日猋唠嗑了一路的那个新知青御不凡出来当和事佬把事给说清楚了。

这事还要从他们搬完粮食回知青点开始说起，他们走之前就是一股脑先把行李堆在院子里，想着回来再回房间收拾。女知青那边还好，男知青这边三个人一开门我的妈，那味儿啊，村里沤肥也不过如此，汗味和臭脚丫子味儿霸道地占据了每个人的鼻腔。御不凡当即一个踉跄，差点吐出来。他扭头一看，另外两个人脸色也是铁青铁青，叫慕容情的那个扭头就走，估计是打算先不管收拾东西了，出去透透气才是要紧。而南风不竞，就是打架的这位哥，搬来了一个凳子大马金刀坐在院子中央，看样子是想等老知青回来算账。御不凡叹了口气，他也不是很想现在干活，总之先把门打开散散味儿吧。

到了下工的时候，老知青们结伴回来了，看见院子里坐着的新知青还没打个招呼，南风不竞毫不客气，上来就说：“都滚去洗澡。”

老知青，主要是男知青们立马就不高兴了，这新来的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啊。一个脾气爆的跳出来大声嚷嚷：“你算老几啊，管天管地管别人拉屎放屁，我今天就是不洗，你能拿我咋滴？”

南风不竞懒得和人废话，直接上去哐哐就是两拳，他打人冲脸去，劲儿还大，这男知青被他打得脑瓜子嗡嗡的，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扯着衣领子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其他人都看懵了呀，剩下几个男的愣了一会儿，嗷嗷冲上去围攻南风不竞。这打的是躺地上的那一个人吗？这是打他们全体老知青的脸！不能认怂，坚决不能认怂！

这个南风不竞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一挑五丝毫不落下风，没一会儿上来的这几个就全倒了，和一开始躺下的那个作伴，一起充当起南风不竞的人肉板凳。

御不凡倒是想拉架，就是无从下手，看着南风不竞那架势生怕被波及到，而且初来乍到和老知青也不熟加上他也嫌弃这味儿呀。于是就站地远远地光出一张嘴，和女知青们一起喊着别打啦，你们不要再打啦。然后就看见醉饮黄龙火急火燎地带人来了。

了解来龙去脉后醉饮黄龙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于这个味儿吧，他来的时候就闻见了。说实话连他都有点受不了，就这还是开门散了半天后的味儿呢，真不怪南风不竞挑事儿。小伙子嘛，血气方刚的打个架也正常，他能理解。于是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教育了南风不竞两句就完事了，回头冲着来看热闹的村里人说：“都散了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大家伙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回去路上都在讨论新来的这个知青真牛逼，一打六呢，关键人还打赢了。虽然知青都是群弱鸡，但好歹也算半大小伙子，还是有点力气的，这人实力感觉都不输村里的漠刀绝尘和迦陵了。

啸日猋对他大哥说：“你看，我就说这肯定是个事儿多的。”

醉饮黄龙对此的回应是，再看看，再看看。结果这一看，醉饮黄龙身为大队长还真不舍得南风不竞走了，虽然他刚来两天就在知青点和人打了三次架，但他干活是真能啊！要不是亲眼看见南风不竞上午刚上手农活时还不熟练，说他是村里从小干了十几年的老把式醉饮黄龙都信，现在他一想到秋收就美滋滋的，终于来了个不吃白饭的知青了，这一个能顶俩呢！

至于剩下几个……都来了好几茬知青了，对于他们的弱鸡醉饮黄龙也习惯了，琢磨着要不回头学隔壁集境大队的烨世兵权，挑几个学历好的也给塞到公社小学去。听说烨世兵权还真给香独秀送进去了，俩村子隔老远他都听见鞭炮声了，整个集境大队和过年一样。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傲笑红尘同意这件事，主要吧香独秀烦人归烦人，也是真有文化啊，就说说这整个公社能找出几个会拽英文的人？别说英文了，还有法语、俄语、意大利语他都能给你说上几句，而且还是从沪城来的见多识广，否则就算是烨世兵权低头求人傲笑红尘也不会给他这个脸。醉饮黄龙偶尔也纳闷，你说这种人怎么就被送来下乡了呢？然后一想到这人干出的事，比如之前说什么学文人雅士饮露水结果把自己喝拉肚子了，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算了算了，不想这个了。醉饮黄龙和尚风悦知会了一声，背着手溜达到隔壁苦境大队，找老罗唠嗑去了。

[ 此帖被anstice在2023-04-21 01: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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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04-22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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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内含黄罗

三

说到这苦境大队，可是他们霹雳公社人最多地方也最大的一个大队，基本上公社里每年评比都是第一，而他们大队长一页书也是个传奇人物。这就要说回解放前，那时后山上有座十里八乡最气派的寺庙，据说盖了得有一百多年，香火从没断过，醉饮黄龙小时候路过山下还能远远听见和尚念经的声音。后来开始打仗那些和尚也不搁山上窝着了，分好几路去附件村子给村民送粮食，多亏了这他们才勉勉强强捱过了那段日子。而苦境村离大路最近，有一次直接被敌人打上门，当时正是一页书领头带着一村的人和对方干了起来，硬是把这些人给拿下了。也是因为这个，解放后破四旧的时候虽然把寺庙给砸了，上头对这些和尚却没有多做刁难，意思意思让他们去改造了两天后就给人放回来了。这之后佛是不能信了，但当地人对他们的尊重却一点不少，据说苦境村有的人还私底下偷偷拜一页书呢，选大队长的时候他更是全票当选，算算至今也有小二十年了。

因为四魌村离苦境村近再加上都是大队长，醉饮黄龙和一页书算是熟悉，也就知道对方表面上稳重成熟，其实根本就是个一言不合开干的暴脾气。他还记得去年上镇里开大会，一页书直接冲弃天帝拍桌子，要不是他们村支书素还真拦着，这报告大会眼瞅着就要变成火拼现场，现在想想醉饮黄龙都要捏一把汗。

不过他今天不是去找一页书的，是去找自己老战友老罗唠嗑。老罗大名罗喉，当初和他一起去当兵，还幸运地分到了一起，不过也是跟着上前线打了几年仗后才阴差阳错发现是老乡。那时罗喉结拜的四个弟弟都被分配到不同战场，醉饮黄龙则是在想着家里那四个弟弟，两个当大哥的顺理成章聊到了一起，关系突飞猛进。

罗喉家祖上都是猎户，住的地方离山进，基本算是在村子边边上。醉饮黄龙走之前悄摸悄顺了瓶二锅头，打算存老罗这儿时不时来喝两口，尚风悦管得太严，他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醉饮黄龙还没进门就开始吆喝，结果推门一看，罗喉不在，只有君曼睩在扫地，看见他来笑着打招呼：“黄伯来啦。”

“哟，曼睩在家呀。”醉饮黄龙乐呵呵地说，“怪我，忘了你今天休假不上课，早知道捎点你婶子刚腌的腊肉来了。”

君曼睩抿着嘴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黄伯你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婶子那是把你当半个亲女儿呀。”这话可不是醉饮黄龙胡咧咧，当时罗喉一个单身汉拉扯君曼睩长大，他和尚风悦可没少帮忙，真是和养女儿没差了。“你罗伯呢？又上山去了？”

“吃完晌午饭就去了，估计得天黑才回来。”

醉饮黄龙砸砸嘴，来得不巧了，于是把手里的二锅头递给君曼睩说：“那曼睩你帮我收好这个，和老罗说一句回头我再来找他，叫他别自己喝完了。”

君曼睩接过来说：“黄伯你这样婶子又要生气了。”

醉饮黄龙打了个哆嗦：“我不多喝，就这一瓶还掺了得有一半水呢，曼睩你可别让他知道啊。”

两人正搁这儿聊着呢，西边屋子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个年轻小伙边打哈欠边走出来。醉饮黄龙打眼一看，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小眯缝眼儿，走路能看清吗。

小年轻看见君曼睩手里的扫帚，问了句要不要帮忙，看见人家摇摇头就懒懒散散地说自己上山瞅瞅，然后丝毫没管醉饮黄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走了。醉饮黄龙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和君曼睩说起了小话：“这是你们大队新来的知青？”

“是呀，听说是沪城来的。昨天上大队领粮食，他说不想欠别人的，没用工分换直接花钱买的。”

“这小伙子看着有点混，没想到还挺有骨气的嘛，他干活咋样？”

“这就不清楚了。”

俩人又扯了会儿家常话，醉饮黄龙才说：“行，那我先走了，曼睩下次休假来黄伯家吃饭啊。”

黄泉感觉自己最近有些点儿背，先是偷着替小弟下乡被发现，在火车站上叫嗷嗷大哭的幽溟和一脸愧疚的苍月银血闹了个大红脸，现在到了这村子里，刚上山就一脚踩进陷阱，要不是他闪得快那坑里削尖的竹片就扎肉里去了，不过就算这样自己小腿上也还是被划拉出一个大口子，直往外渗血珠子。黄泉皱了皱眉头，疼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掉下来时还崴到脚了，动起来实在不方便，这坑又有点深，他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上去。可黄泉一想到要让自己等人来救就受不了，太丢人了！他黄泉一世英名怎么能栽在这个坑里！

最后黄泉使出浑身解数，忍着痛愣是从这个坑里给爬上来了，但他刚把头探出来，就看见眼前一双破布鞋。黄泉缓缓抬头，和一张眼熟的娃娃脸对上眼了，他内心尴尬无比，一时没使上力，手一松，伴随着脱口而出的一句卧槽啪叽掉回了坑里。

黄泉正揉着摔成八瓣的屁股，一只手就伸了过来，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都丢过人了，也不矫情，借着力从坑里出来了。黄泉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人，正是他下乡借住那户人家的主人，他费劲从脑海里扒拉出昨天大队长的话，想起这人好像是叫罗喉。

“还以为你会笑话我呢。”黄泉坐在树底下歇口气，看着蹲在旁边溜溜达达拔草的罗喉感叹一句。

罗喉背对他不知道在忙活些啥，顺便回了一句：“你自己凭本事上来，我干啥笑话你？”他说话声音有点含含糊糊的，好像在嚼着什么东西。不过这话听着舒坦，黄泉顿时觉得这人对自己胃口，就和他唠嗑起来。

“我说你们这山上怎么回事，走两步就一个陷阱啊。”

“这里陷阱都会在附件做标识提醒人，也就你们刚来的知青不认识。你也是胆大，刚来第二天就敢上山。”

黄泉呵呵：“当你夸我了。”他又问：“这陷阱你挖的？”

“我陷阱都搁旁边树上绑个黄布条，这蓝布条的是冷吹血的。”

冷吹血……黄泉在心里念了几遍，算是记住这名字了。瞧好了吧，害他黄泉爷爷当着别人面丢脸，回头找个机会整不死他。他正在心里默默思考对冷吹血的一百零八种整法，就看见罗喉转过身，当着他的面把嘴里嚼的东西呸地一口吐手里朝自己走过来。黄泉内心大喊卧槽，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不是，你干啥！”

“给你上药，好得快。”

罗喉眼疾手快，趁着黄泉腿还没缩回去啪地把药糊在他小腿上，黄泉看见后脸都绿了，他到底是在城里长大的，没经历过这么粗狂的上药手法。

“你敷一天明天洗掉就好了。”罗喉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留疤。”

黄泉听见后半句话顿感屈辱，这人甚至还想来扶自己，他立马窜起来，昂首挺胸地大迈步走了。罗喉见状也不生气，不声不吭慢悠悠跟在他后头，路上看见有蘑菇还顺手摘了几个扔筐里。自己今天抓到只野鸡，回家让曼睩做小鸡炖蘑菇吃好了，就是曼睩一回家就不让他做饭，侄女太孝顺有时也是种甜蜜的烦恼，罗喉心想。

背后的人一声不吭，到让黄泉有点不自在，完全没想到对方其实是在琢磨晚上吃什么，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气氛微妙地下了山。君曼睩看见他俩一起回来还有点惊讶，罗喉把筐放下拎着鸡就去了后院，君曼睩看见黄泉脸色有点不好看也就没问，转身洗蘑菇去了，只留下黄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天人交战。

到了饭点，黄泉本来是想等他们做完饭自己再去整点窝窝头，没想到君曼睩直接来招呼自己一起吃饭。他本来犹犹豫豫想拒绝，无奈这小鸡炖蘑菇实在太香了，他没忍住，还是屈服了，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结果越吃越香，直夸君曼睩厨艺好。

直到晚上睡觉他躺在床上才猛地反应过来，黄泉呀黄泉，你在干什么，你太堕落了！怎么能吃人家老头和女人的白饭，要是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你和那倒插门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黄泉迅速抹了把脸，琢磨着自己得干点什么，要不也偷摸去山上打点野味下来？他一边想，一边迷迷瞪瞪睡着了。三

说到这苦境大队，可是他们霹雳公社人最多地方也最大的一个大队，基本上公社里每年评比都是第一，而他们大队长一页书也是个传奇人物。这就要说回解放前，那时后山上有座十里八乡最气派的寺庙，据说盖了得有一百多年，香火从没断过，醉饮黄龙小时候路过山下还能远远听见和尚念经的声音。后来开始打仗那些和尚也不搁山上窝着了，分好几路去附件村子给村民送粮食，多亏了这他们才勉勉强强捱过了那段日子。而苦境村离大路最近，有一次直接被敌人打上门，当时正是一页书领头带着一村的人和对方干了起来，硬是把这些人给拿下了。也是因为这个，解放后破四旧的时候虽然把寺庙给砸了，上头对这些和尚却没有多做刁难，意思意思让他们去改造了两天后就给人放回来了。这之后佛是不能信了，但当地人对他们的尊重却一点不少，据说苦境村有的人还私底下偷偷拜一页书呢，选大队长的时候他更是全票当选，算算至今也有小二十年了。

因为四魌村离苦境村近再加上都是大队长，醉饮黄龙和一页书算是熟悉，也就知道对方表面上稳重成熟，其实根本就是个一言不合开干的暴脾气。他还记得去年上镇里开大会，一页书直接冲弃天帝拍桌子，要不是他们村支书素还真拦着，这报告大会眼瞅着就要变成火拼现场，现在想想醉饮黄龙都要捏一把汗。

不过他今天不是去找一页书的，是去找自己老战友老罗唠嗑。老罗大名罗喉，当初和他一起去当兵，还幸运地分到了一起，不过也是跟着上前线打了几年仗后才阴差阳错发现是老乡。那时罗喉结拜的四个弟弟都被分配到不同战场，醉饮黄龙则是在想着家里那四个弟弟，两个当大哥的顺理成章聊到了一起，关系突飞猛进。

罗喉家祖上都是猎户，住的地方离山进，基本算是在村子边边上。醉饮黄龙走之前悄摸悄顺了瓶二锅头，打算存老罗这儿时不时来喝两口，尚风悦管得太严，他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醉饮黄龙还没进门就开始吆喝，结果推门一看，罗喉不在，只有君曼睩在扫地，看见他来笑着打招呼：“黄伯来啦。”

“哟，曼睩在家呀。”醉饮黄龙乐呵呵地说，“怪我，忘了你今天休假不上课，早知道捎点你婶子刚腌的腊肉来了。”

君曼睩抿着嘴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黄伯你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婶子那是把你当半个亲女儿呀。”这话可不是醉饮黄龙胡咧咧，当时罗喉一个单身汉拉扯君曼睩长大，他和尚风悦可没少帮忙，真是和养女儿没差了。“你罗伯呢？又上山去了？”

“吃完晌午饭就去了，估计得天黑才回来。”

醉饮黄龙砸砸嘴，来得不巧了，于是把手里的二锅头递给君曼睩说：“那曼睩你帮我收好这个，和老罗说一句回头我再来找他，叫他别自己喝完了。”

君曼睩接过来说：“黄伯你这样婶子又要生气了。”

醉饮黄龙打了个哆嗦：“我不多喝，就这一瓶还掺了得有一半水呢，曼睩你可别让他知道啊。”

两人正搁这儿聊着呢，西边屋子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个年轻小伙边打哈欠边走出来。醉饮黄龙打眼一看，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小眯缝眼儿，走路能看清吗。

小年轻看见君曼睩手里的扫帚，问了句要不要帮忙，看见人家摇摇头就懒懒散散地说自己上山瞅瞅，然后丝毫没管醉饮黄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走了。醉饮黄龙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和君曼睩说起了小话：“这是你们大队新来的知青？”

“是呀，听说是沪城来的。昨天上大队领粮食，他说不想欠别人的，没用工分换直接花钱买的。”

“这小伙子看着有点混，没想到还挺有骨气的嘛，他干活咋样？”

“这就不清楚了。”

俩人又扯了会儿家常话，醉饮黄龙才说：“行，那我先走了，曼睩下次休假来黄伯家吃饭啊。”

黄泉感觉自己最近有些点儿背，先是偷着替小弟下乡被发现，在火车站上叫嗷嗷大哭的幽溟和一脸愧疚的苍月银血闹了个大红脸，现在到了这村子里，刚上山就一脚踩进陷阱，要不是他闪得快那坑里削尖的竹片就扎肉里去了，不过就算这样自己小腿上也还是被划拉出一个大口子，直往外渗血珠子。黄泉皱了皱眉头，疼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掉下来时还崴到脚了，动起来实在不方便，这坑又有点深，他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上去。可黄泉一想到要让自己等人来救就受不了，太丢人了！他黄泉一世英名怎么能栽在这个坑里！

最后黄泉使出浑身解数，忍着痛愣是从这个坑里给爬上来了，但他刚把头探出来，就看见眼前一双破布鞋。黄泉缓缓抬头，和一张眼熟的娃娃脸对上眼了，他内心尴尬无比，一时没使上力，手一松，伴随着脱口而出的一句卧槽啪叽掉回了坑里。

黄泉正揉着摔成八瓣的屁股，一只手就伸了过来，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都丢过人了，也不矫情，借着力从坑里出来了。黄泉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人，正是他下乡借住那户人家的主人，他费劲从脑海里扒拉出昨天大队长的话，想起这人好像是叫罗喉。

“还以为你会笑话我呢。”黄泉坐在树底下歇口气，看着蹲在旁边溜溜达达拔草的罗喉感叹一句。

罗喉背对他不知道在忙活些啥，顺便回了一句：“你自己凭本事上来，我干啥笑话你？”他说话声音有点含含糊糊的，好像在嚼着什么东西。不过这话听着舒坦，黄泉顿时觉得这人对自己胃口，就和他唠嗑起来。

“我说你们这山上怎么回事，走两步就一个陷阱啊。”

“这里陷阱都会在附件做标识提醒人，也就你们刚来的知青不认识。你也是胆大，刚来第二天就敢上山。”

黄泉呵呵：“当你夸我了。”他又问：“这陷阱你挖的？”

“我陷阱都搁旁边树上绑个黄布条，这蓝布条的是冷吹血的。”

冷吹血……黄泉在心里念了几遍，算是记住这名字了。瞧好了吧，害他黄泉爷爷当着别人面丢脸，回头找个机会整不死他。他正在心里默默思考对冷吹血的一百零八种整法，就看见罗喉转过身，当着他的面把嘴里嚼的东西呸地一口吐手里朝自己走过来。黄泉内心大喊卧槽，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不是，你干啥！”

“给你上药，好得快。”

罗喉眼疾手快，趁着黄泉腿还没缩回去啪地把药糊在他小腿上，黄泉看见后脸都绿了，他到底是在城里长大的，没经历过这么粗狂的上药手法。

“你敷一天明天洗掉就好了。”罗喉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留疤。”

黄泉听见后半句话顿感屈辱，这人甚至还想来扶自己，他立马窜起来，昂首挺胸地大迈步走了。罗喉见状也不生气，不声不吭慢悠悠跟在他后头，路上看见有蘑菇还顺手摘了几个扔筐里。自己今天抓到只野鸡，回家让曼睩做小鸡炖蘑菇吃好了，就是曼睩一回家就不让他做饭，侄女太孝顺有时也是种甜蜜的烦恼，罗喉心想。

背后的人一声不吭，到让黄泉有点不自在，完全没想到对方其实是在琢磨晚上吃什么，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气氛微妙地下了山。君曼睩看见他俩一起回来还有点惊讶，罗喉把筐放下拎着鸡就去了后院，君曼睩看见黄泉脸色有点不好看也就没问，转身洗蘑菇去了，只留下黄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天人交战。

到了饭点，黄泉本来是想等他们做完饭自己再去整点窝窝头，没想到君曼睩直接来招呼自己一起吃饭。他本来犹犹豫豫想拒绝，无奈这小鸡炖蘑菇实在太香了，他没忍住，还是屈服了，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结果越吃越香，直夸君曼睩厨艺好。

直到晚上睡觉他躺在床上才猛地反应过来，黄泉呀黄泉，你在干什么，你太堕落了！怎么能吃人家老头和女人的白饭，要是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你和那倒插门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黄泉迅速抹了把脸，琢磨着自己得干点什么，要不也偷摸去山上打点野味下来？他一边想，一边迷迷瞪瞪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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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3樓發表於: 2023-04-24 1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本节是素all主素钗

四

“你，罪无可赦！”

“干爹我错啦！”金小侠一个鲤鱼打挺，嗷地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可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哪是傲笑红尘，只有个原地哈哈大笑的秦假仙。

“好哇姑父，你居然骗我！”金小侠瞪大了眼睛，挥着小拳头作势要去打秦假仙，对方留下句快换衣服来吃早饭啦立马撒丫子溜了。

金小侠学着大人忧愁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是全村唯一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的小孩，但时不时被姑父捉弄醒实在太讨厌了！他一边琢磨怎么报复回来一边穿衣服，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叶小钗，奇怪，今天爷爷怎么起这么晚？金小侠刚想张嘴，就看见爷爷身后紧跟着冒出一朵白莲花，立马又把嘴闭上了。他掐指一算，一三五一页书，二四六叶小钗，星期天谈无欲，咦，怎么今天素叔跑自家来了？他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明白过来，谈叔这几天忙着改试卷累得要死，估计是把人赶出来了。

“小侠醒啦。”素还真乐呵呵地和金小侠打招呼，又对身边人说：“正好，今天我骑车去送他吧。”叶小钗啊了一声，点头算是同意了。金小侠在心里欢呼，素叔来他家就是这点好，自己又可以偷懒少走路了。

等他们大小三个都到齐后，花非花已经把饭都盛好了，还特意多剥了个鸡蛋放金小侠碗里，“来，小侠多吃点，以后长得高高壮壮的。”金小侠看了眼馋巴巴的姑父，冲他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说了声谢谢姑姑就在秦假仙怨念的目光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嘿嘿，今天的鸡蛋真是倍儿香！

吃完饭后秦假仙被花非花押去收拾碗筷，叶小钗本来打算直接去地里上工，却在家门口被素还真拦下，对方笑眯眯的脸让他颇有些不自在。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金小侠看看爷爷又看看素叔，不明白他俩门神一样杵在这儿是想干嘛，正在纳闷呢，眼前突然一黑，素还真从身后把自己眼睛蒙上了。金小侠在对方手掌后面偷偷翻白眼，当他什么都不懂啊，但还是老老实实配合对方不闹夭，等两个人完事后他坐上车了才戳戳素还真后背说：“我要吃冰棍儿。”

素还真蹬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话：“早上吃容易拉肚子。”

金小侠哼哼唧唧：“那就换成大白兔。”

素还真说：“右边裤兜里，都给你了。”

金小侠伸手去掏，一二三，一共三块奶糖。他疑心这是对方有预谋的贿赂，但转念一想，算了，看在糖的份上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金小侠吃着糖，含含糊糊地问素还真：“你能让爷爷生小孩陪我玩吗。”沙罗几个月前陪她妈妈和哥哥搬家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上学没了小伙伴和自己玩他最近真的好孤单啊。

素还真蹬自行车动作一顿，金小侠嘴还在不停地叭叭：“前天香老师和我们上课说孔雀都是公的才好看，还会对喜欢的孔雀开屏，素叔你这样的肯定就是公孔雀啦。你要是不能让爷爷生小孩，大队长还有谈老师也行啊，如果三个人一起那就更好了，我们苦境村游击队队伍人多起来，下次和别的大队对上就不输阵了！”

素还真呵呵，这臭小子：“那你知道如果你爷爷生了小孩你应该管人家叫啥吗。”

金小侠一愣，顿时陷入沉默，他好像还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爷爷的小孩，呃，自己喊爷爷的女儿叫姑姑，喊爷爷的儿子叫爸爸，呸呸呸，叫叔叔，那……金小侠一想到自己要喊一个小屁孩叫姑或是叔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凝重地正视起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多久就到了学校门口。他下车后看着素还真笑眯眯的脸，突然感觉不对劲，不对啊，自己怎么被他绕进去了！怪不得之前听别的大人骂他黑心肝，果然没错，明明是大人了还捉弄小孩，根本和姑父一样坏！金小侠本来还想和对方说再见，现在干脆噘着嘴一扭头跑去教室了。

第一节是谈老师的算数课，金小侠屁股长牙一样在板凳上扭来扭去，他好想出去玩啊一点也不想上课，但是干爹会来查班，他真的不敢逃课呜呜。正在金小侠忧虑的时候，谈无欲带着俩小萝卜头来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那一男一女两个不认识的小孩吸引走了。谈无欲敲敲黑板，和全班同学介绍：“这是易春寒，这是易秋颜，今天刚转来我们学校念书，大家欢迎一下新同学。”对于新同学大家还是蛮热情的，谈无欲扫视全班，让新来的同学一个坐在金小侠前面，一个坐他旁边。

那个叫易秋颜的男孩坐在自己左手边，看着对方从前门到自己这儿短短几步路就咳了四五次，金小侠忍不住咂舌。他本来想和人家上课时唠嗑，结果不知道是他姐姐还是妹妹的易春寒刚一坐下，金小侠就盯上了人家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看得他手痒痒，但姑姑说过不能随便拽女孩子的头发，不仅不礼貌还会挨揍，所以他也就只是看看，结果这一堂课基本上就在发呆了。中途傲笑红尘背着手溜达过来查班，看着金小侠难得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听课也不捣蛋还欣慰地点了点头。易秋颜注意到窗外老师的视线，也没提醒金小侠，等对方走了后才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的人。真难得这种被人重点关注的皮猴能忍住不揪他姐的辫子，要知道自己之前学校的男孩因为手欠，被易春寒揍过不知道多少次，易秋颜不懂女孩的辫子究竟有什么吸引力，他只觉得这些人无聊。

素还真送金小侠上学时没遇上什么人，回去路上倒碰上不少熟人。看见无衣师尹了两人哥哥长弟弟短好生联络了一番感情，没过一会儿又远远瞅见王戟武，他脸上不显实际脚下自行车蹬出火一样哧溜一下跑了，路过集境大队和千叶传奇本想装作没看见彼此无奈对上眼了，只好停车虚情假意打了会儿太极。紧赶慢赶回了村他真是暗自舒了一口气，自己这一路真是，唐三藏取经也不过如此呀。

不过到大队后他倒遇见了货真价实的唐三藏，一页书扫了眼素还真，也没追究他迟到的事，左右最近这段时间不忙，大队上也没啥重要的活儿要干，他自己还扛着锄头打算下地去，素还真也是来知会一声就溜达回家伺候自己那片自留地去了。

他们大队上知青点建得比较小，最近几年的知青都被安排在别人家里了，一开始反对的可多了，直到素还真出头当表率贡献了自己家才算消停。那一次来他家住的知青叫曲怀觞，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和素还真很聊得来，不过他下乡没几年就回城了，之后大队也没再安排知青到他家，再加上续缘去县城念书，他家也是越发冷清了。

所以说，他这个孤寡老人去别人家过夜凑个热闹也是很正常的事嘛，身为村支书当然要深入人民群众加入每个大家庭，至于和人家睡觉……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耍流氓呢，被师弟赶出来那更是意外啦。素还真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欢快地浇着菜地，美美想今晚该去大队长家里感受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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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9 【刀龙群像】霹雳公社二三事（更新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