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9 【墨倾池&应无骞&叹希奇&远沧溟】坟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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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6-19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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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9 【墨倾池&应无骞&叹希奇&远沧溟】坟前杀

原剧向。连作者都不知道如何正确地标CP，似乎是墨远墨应墨叹，但是所有的CP关系都被逼杀了；按作者的私心构想，其实应叹应也有份儿。这篇是可以和《君子协议》的正文连在一起看的，酸爽感加倍，可以看到应无骞是怎么报复叹希奇的。但作为单独的一篇也未尝不可。

如果和《君子协议》连在一起，那么这几个人的关系大概是，应叹应残酷地互相强睡过，墨应曾经彼此利用地睡过，墨叹在互撩的阶段，算是墨应叹三角中箭头最粗（相对而言）的，但是反而没睡过。至于远沧溟，墨倾池最粗的箭头是给他的，叹希奇大概也有对他的箭头，然而还是那句话，并没有什么用处。

基于一个设想。如果叹希奇在原剧中醒得稍微早了那么几个星期？

——————

远沧溟的坟前，伫立着一个静默身影。

白貂绒绒可爱，身影迅捷，流连墓碑之前。墨倾池取药回来，聪慧的少年已入了土，碑上刻着忘霄冥的本名。远沧溟此人，不复存于世上，以后这个墨倾池为他所取的名字，或许也只会有墨倾池本人还会在漫长的时光里反复提起。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逝去的少年与他人生中几乎全部的美好时光，便已封存在了墨倾池的记忆里。时间如水之逝，而他的音容笑貌却是波心月影，无从消磨，永不褪去。

远沧溟死时，犹然惦记着对他有恩的缥缈月，求她能安稳长眠，能与亡夫安葬一处。又在忍着满口的鲜血腥味和透心的致命伤痛，断断续续地安慰着相认不久便一连失去了两个儿子，蒙冤百年的亲生父亲。

血泪合流。

人世虚幻百态，行走其间，便不可避免地沾染红尘，会被感情羁绊。亲情，挚友，心恋，仇敌，冤孽。圣司或许冷而坚，但毕竟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曾经他不问俗事，自在安稳，又想让这孩子得一世安乐，在文诣经纬好好的做他的二主事，永远无忧无虑地笑着。可困守一处，并非少年志向，而墨倾池最终还是出世，那过往的情仇因果便纷扰而至，尚未能伤他，便让远沧溟踏入了幽冥。他连这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是被文载龙渊的那个人所害。

墨倾池抚了抚石碑，似乎其上还留有少年的温度。

“杀你者，吾心里有数。但你希望吾如何做？是即刻寻仇，还是……”

一言尚未落尽，暗处忽闻冷冷一声：“自然是寻仇！”

草木沙沙作响，从中走出的人影风采艳绝，一双非金非木玄黑手掌现在洁白如玉，正是重伤初起，康复如昔的封剑主叹希奇。此刻但见他丝毫不看墓碑，一双紫色眼眸逼视着墨倾池，如被一层薄冰封住的火焰，既冷且厉，道：“先是付清商，又是远沧溟。墨倾池，你未免太过好性，竟能饶得了他！”

叹希奇此时心境如若汤沸。忘潇然为他与远沧溟之选择，两头为难，他知道这侄子乖巧聪慧，必然是刚失去鬼刃不久的大哥心中的安慰，便是忘潇然选他不选自己也不觉委屈，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未料这第二次选择，远沧溟让出生机，儒门追杀尾缀不休，叹希奇重伤难起，沉沉昏迷，待他康复时，竟然便已得知了远沧溟之死讯。

封剑主叹希奇向来心高气傲，又以自我为中心，除了剑道相关，当真放在心上之人并不算多。或许眼前儒门圣司算作一个，但多年不见，其人如何？相见时似乎依然如昔，让他既慰且喜。远沧溟被他养得聪明伶俐，又让他更加放心。墨倾池早被他提醒过儒门恶质，却说他能保远沧溟平安。他那时信任墨倾池，便也只是一提便罢。他深恶应无骞，欲要复仇，便提示墨倾池当日之事，等着墨倾池拆解文载龙渊，却未曾料到，墨倾池居然连从小养大的远沧溟都保不住，此刻竟然尚在为复仇之事犹疑！

远沧溟泉下有知，或许会劝他的好大哥谨慎动作，勿要为他贸然对上应无骞，白担风险。叹希奇还未入泉壤，却替侄子觉得心寒不甘，盯住墨倾池的眼神此时如烈焰融冰，道：“你是想忍到何时？昔日退让可有丝毫用处？吾早说过你择善固执，如今你可看清了这世道如何？”

世道如何？黑暗浊世，善者早逝，恶者长庚！

墨倾池被他问得面如静水，不起波澜，道：“沧溟之仇，吾必报之，只是幽都之事，尚需他们效力。”

叹希奇知道墨倾池此刻心中伤痛，必不亚于他，但他居然还是这般迂腐，则令他在哀痛之余，生出了另一种痛恨，恨不得把眼前这位儒门圣司说到支撑不住，言语作刀在他心窝上捅几个窟窿，让他从此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污浊肮脏的人世，彻底扔开他作为君子的可笑的矜持与操守。他一声嗤笑，道：“墨倾池，你欲找理由，也不该这么拙劣。远沧溟获擒幽都，之前可是被关在你们文载龙渊！你为了幽都而纵容儒门，是不是要亲眼看着你的那位同僚投靠幽都，才肯相信？只怕那时你想除恶都为之晚矣！”

远沧溟自己失去了如何被擒的那段记忆，但墨倾池可是亲自与却尘思去幽都救过他。文载龙渊何时成了幽都之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处？只怕暗地早有勾结。这思虑两人都有，被叹希奇直白讲出，直戳得墨倾池闭上双目，手掌却紧握成拳，叹希奇见状，心生快意，又冷又毒，步步紧逼，继续道：“墨倾池，你今日能出现此处，沧溟想必高兴。可你空谈复仇，不过是抚慰你可笑的自尊心。几句好话，人人都会说，你便能良心有安？当日放他在儒门的人又是谁？墨倾池，你亦是共犯，就不要惺惺作态，白白让吾耻笑！”

墨倾池不再说话。叹希奇又道：“你若是真心待他，为何不带着应无骞的人头做祭品？若吾是圣司，不报此仇，吾无颜面再见远沧溟！”

言语及此，他忽然想到他当日竟然也白失机会，轻纵应无骞，叹希奇脸色骤然变白。早知那人蛇蝎心肠，却图一时之气，甚至放言要留他的命给墨倾池。若说墨倾池是共犯，他又何尝不是？

一时安静，坟前只余萧萧风声。

雪儿伶俐，见气氛剑拔弩张，早窜回了墨倾池肩上，露出一双黑豆小眼警惕地盯着叹希奇看。叹希奇心中渐生凉意，忽的一挥手，疲倦道：“圣司。”

他之前怒火冲盈，直呼了墨倾池的名字，毫无往日之情。此刻却忽然改唤了圣司，听起来不见亲密，像是火焰烧完了的灰，只留冷冰冰的果断。

叹希奇平静道：“圣司毕竟是儒门中人，心慈手软，杀不了同门。既然如此，忘霄冥之仇，吾来报。”

竟是连远沧溟之名都不愿再叫。

他的背影如来时一般隐入暗中，最后一语隐约飘来：“圣司可真是个好大哥，吾替霄冥谢过了。”

——————

应无骞正在文载龙渊批阅公文，忽然便听得风中冷冷一声：“应掌教，久别无恙。”

他抬起头，正见叹希奇诡妙身影倏然而至，竟是欲一招取命！

然而应无骞此回早有防备，单锋出鞘，直迎而上，出手便是见杀的招数。

白绿身影如风，剑光一闪。应无骞格住叹希奇一招，微微笑道：“故人久见，何不闲谈片刻？”

两人身影皆如电光，转眼已是生死边缘数十招。叹希奇手指虽如玉白，点在剑上却毫不见血，几如金石之坚；应无骞单锋看似单薄，却是精玄幻妙，亦是神兵利器。叹希奇与他交手数回，不占下风，知他实力不过尔尔，方道：“闲谈需与人言，吾只借掌教头颅一用！”

应无骞实力不足，很快便是勉强支撑，幸他身形轻灵，更兼熟悉地形，只与叹希奇缠斗不休，叹希奇短时间也杀不了他，只能步步削他气势，逼他进骰。然而，时间一长，叹希奇心中忽觉不对，以应无骞之性格，审时度势，手腕柔软，并无对武格的执着，如何苦苦支撑到现在，竟然不思退让躲避，也不想认输逃跑？

这一念头转瞬即逝，叹希奇聪明惯了，脑中自然浮现出无数可能。或有后手，或则示弱。可是，后手是何，示弱又为什么？他有心试探，忽地便卖了个破绽，胸前门户微开。

应无骞见他破绽，却未趁虚而入，剑光又是一闪，竟作出一副被他逼退的模样，踉跄退开几步。叹希奇确定了他竟然无意杀自己，心里忽的一寒。

两人早结下生死之仇，远沧溟之事，易教之事皆是如此。他当年被逐出儒门，如今又能回来，此回更是动了杀机，为取应无骞性命而至，按儒门正御的性格，不斩草除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么……他作此示弱之态，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非他有帮手，除非他处于下风，不然不会帮忙？

而应无骞非逼此人在他面前现身，莫非这个人他也认识……

某个猜想骤然跃入他的脑海，好像一道闪电，照亮了黑沉沉的海面。叹希奇心神顿时一乱，无数记忆碎片连同曾觉得可疑的蛛丝马迹，均在此刻涌上心头，串成了逻辑完备的一条线，又如一把钢刀，搅得他心口剧痛，剧痛中又是雪亮的冰冷。

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应无骞见他步履忽乱，知他已明了事实真相，方骤然发难，玄单锋剑光如星，堂堂儒门掌教实力岂有方才他表现出的弱态？叹希奇被这剑光当目一刺，回过神来，以手格架，应无骞唇角微露冷笑，剑花一挽，一招直往他肩膀上刺去，却是笃定了想卸他一条胳膊，还当日之仇！

然而，叹希奇身为封剑主，自然无这么容易束手。他既然知道在场还有谁，知晓以他两人合力，自己必无可能再杀应无骞，心中痛恨之下，招式却反而转为更凌厉的攻势，想撕开应无骞攻击再谋后策。可惜心神不定，再难抗争，单锋在他肩膀上一挑，一道血迹瞬间染红衣裳。应无骞好整以暇，见叹希奇吃痛，手下招式丝毫不慢，口中却悠悠道：“圣司，你再不出来，是想吾再取意轩邈一命？”

一字一句清晰至极。两个“再”字，吐得十分干脆利落，又加了重音。

叹希奇亦在同时冷冷道：“圣司，你骗吾许久，此刻竟怕了吗？”

两人同唤圣司，语气却大相径庭。目光一对，竟能撞出火星一般，下一刻居然不约而同使了极招！

文载龙渊，清净肃穆之地，儒生衣冠往来，谈笑之间无白丁。此刻极招对峙，狂风骤起！

顷刻之间，又一切平息。

暗中走出的儒门圣司面容平静，而他的剑，亦是出鞘了。

明意徽圣。

叹希奇退开几步，面上再无半分血色，惨笑道：“圣司尝言剑不轻出，竟是留待此时？”

他唇角流出一道血迹，道：“霄冥泉下有知，见你与他联手，又当如何！”

应无骞眼神一瞥，见叹希奇势弱，也不言语，直前而出，这回便是想要了他的命了。墨倾池剑既出鞘，不会轻易收回，却不是为了协助应无骞。不过顷刻，叹希奇踉跄而出，眼神已如封冻了的火焰。

他缓缓道：“儒门再无吾认识之人，墨倾池你好自为之！”

身影如惊鸿一过，转瞬就不见行迹了。

——————

应无骞将单锋收回，温声道：“多谢圣司出手。”

他特召墨倾池回文载龙渊，又故意在叹希奇杀他时做出示弱姿态，便是逼着墨倾池出手相救。而以叹希奇——或者说，是意轩邈的心性，墨倾池只要出手护着儒门正御，与叹希奇对上，那他与叹希奇的交情便已化灰了。

墨倾池道：“哈，吾竟不知，正御也有以身涉险之决断勇气。”

他毕竟熟悉这位合作对象，对他的实力有个基本的估量，一眼看出应无骞故意示弱，便知道了他心中谋算着什么。他不会落入此骰，心知应无骞爱惜自己，便是示弱也绝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便暗中袖手，冷眼做起了壁上观。

可惜叹希奇太聪明，墨倾池虽不出手，他的存在却也被叹希奇推断了个正准。而一旦逼他现身，很多事情便不必多说了。叹希奇逃得一命，若他细细推测一遍，前因后果一切大白，效果依然是一样的。

当年易教，现在沧溟。墨倾池究竟参与了多少？叹希奇是不会再有坦诚问一问墨倾池的心情与机会了。

只是应无骞心中依然微恨，未能趁此机会杀了叹希奇，一雪当日之耻。他看向墨倾池时，眼神是冷的，心知他最后出剑，对准的并非叹希奇。正御道：“意轩邈需得感谢圣司救命之恩。只是，吾怕他会恩将仇报，反来取了圣司的性命。”

墨倾池已不想与他再说什么，擦身而过，道：“正御还是担心自身吧。涉险如此，迟早枉断性命。”

应无骞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忽然道：“明日之后，吾会告诉你单锋之事。”

墨倾池顿了顿，身影隐没在了绿荫深处。

文载龙渊重新安静下来。

应无骞心中清楚，他和墨倾池之间最后的一层面纱也已落下，彼此再不值得对方任何温言温语，即使是虚情伪装。

他与墨倾池本来便是互利合作，单锋剑是他保证墨倾池不会轻易杀他的保命符。而叹希奇身为封剑主，与他对过招，应无骞知道他知晓单锋之事。幸亏叹希奇为人骄傲，与墨倾池总是若即若离无法彻底交心，墨倾池不知叹希奇有，而叹希奇不知墨倾池要。若放任叹希奇与墨倾池维持交往，或许有一天，那两人的交情够了，利益交换达成了，墨倾池便会为了远沧溟杀了他的同盟，彻底报了仇。

便是为此，他也要让墨倾池与叹希奇两人彻底决裂，让墨倾池与他互相憎恨着，又与他合作着，手上沾着同样的血腥，默契无间地走入地狱。

墨倾池此时恨极了他吧？叹希奇临走前的两句话，提到了远沧溟，那一瞬间，他看到墨倾池眼神变得实在可怕。那一瞬间，他手中的明意徽圣，是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毕竟还是没有刺下去。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聪慧乖巧的远沧溟化为尘土，意气风发的封剑主重伤远遁，彻底决裂。应无骞与墨倾池也再无半点转圜机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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