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孝子賢孫們 JEeXoG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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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鉅子死了。早上十點四十分,在萬濟醫院宣告死亡,享年八十七歲。 TFXK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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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終時,默蒼離正好在身邊,所以老人家把據說可以叫出墨狂的古鏡,可是他研究了一輩子,除了看到自己越來越老的模樣以外,它依然還是鏡子一枚,交給默蒼離之後交代後事的遺言,連冥醫聽了都覺得他老人家臨死都要坑默蒼離一把。 C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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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遲早會來的這一天,默蒼離沒有什麼哀傷的神色,無言地替他蓋上白布之後,目送醫護人員和葬儀社的人將老人家送到殯儀館去。 A^\g]r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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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妳了,妳先回去休息。」默蒼離讓陪了老師一整夜的外籍看護先離開。 n3\~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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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病危通知時,杏花君第一個通知他來,他也一整晚沒闔眼:「蒼離啊!你也先回家睡一下,這邊會讓禮儀公司按照老人家的生前契約處理,而且你還要通知大家回來奔喪。」 @oD2_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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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通知不難,發群組訊息即可,倒是老師這次挖的坑,叫他不跳都不行。還好,他有錄音。 ?*~sx=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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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照顧老師。」 qsY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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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謝謝,他是我的病人,」也算是丈人了:「應該的。」一日為師 終身為父嘛!況且老人家對默蒼離也視如己出,雖然關心跟教育的方式與眾不同了⋯很多。 MG^Y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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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回家洗了個澡,簡單弄了個三明治填了下肚子,葬儀社的人來電說靈堂已經依老人家的生前的交代佈置得差不多了,要他過去看看,還有今晚需要有人守靈。 KppY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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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點兒我再過去。」 *bzqH2h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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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後,整個人放空,回想著老人家的一生,似乎除了固執地傳承以及灌輸他們那早已不符時代潮流的老觀念以外,就是研究怎麼召喚出這破鏡子裏的墨狂了。 &_\;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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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把鏡子給他,是要他也設法召喚出墨狂嗎?叫出來做什麼?如今這時代,諸魔之利還不如一顆核彈! $s"-r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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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不如趁此機會解散了。 #@E:|^$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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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之後,默蒼離睡了一會,沒有夢境睡得黑甜,直到聽到杏花君的動靜。 Rt@O@o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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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 4hky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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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來看到你睡得安穩,就沒想吵你。」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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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多久了?」 i\x@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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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四個小時。還累嗎?要不再睡一會兒?我已經叫俏如來先過去靈堂那邊幫忙看著,可以晚點兒過去。」 _\{/#J;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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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wZ=@0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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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起身去淋浴,出來後換了身素淨的衣服,杏花君已備好晚餐,幾道簡單無肉的料理。 j' b0s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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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剛走,吃幾天素,算是盡點心意。」 #8y"1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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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默蒼離對於吃食並不挑惕,也不是無肉不歡的人。 Qkc9X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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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雙雙去到殯儀館,看到靈堂中,俏如來正招呼著欲星移,果不其然他是第一個到的人。 Tt,T6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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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倒是乖覺,看到他手中的古鏡,改口稱他為:「鉅子。」 1-D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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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海境師相,難為你還可以這麼快趕來,上過香了?」 K>n@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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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師可有什麼遺言?」 >;%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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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都到齊了,我會公布錄音檔。」 RMd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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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先回飯店,明天再過來接替你。」 8~g~X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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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_,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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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計程車的欲星移一邊發訊息告知眾人古鏡已由默蒼離接手,一邊想著:終於有一個正式的稱呼來取代那個“他”了。 ;Zn&Nc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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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十傑、一枝獨秀,他們九算可沒默蒼離的排行,從來他們只稱他為“那個人”或者“他”,就算他曾經喊過他一次“蒼離”,也被他一眼瞪得再不敢說出口。 p\Iy)Y2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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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老師,有資格那麼叫他的只有杏花君了吧!真是難相處的人啊! c5pK%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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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一堆的“憑什麼?!”就叮叮咚咚的傳來。 qOa*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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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真被氣笑了,老師從住院開始到現在,他們幾個又來看過幾次?就連他也是,除了依照份例支付看護的費用之外,每一個都是忙於工作、忙於應付生活中所有的突發事件。 V}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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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便回覆“就憑他是隨侍在側的那一個!”然後就安靜了。但是、真的就這樣認了? q;_?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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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來上香的是鐵鏽求衣,不知是軍人性個所致還是不服新鉅子,上完香後留下一句『等到齊了,我會再來。』就走了。 xn)F(P 0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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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說好了似的,該到的都到了,那些未到的也不會來了。 "#iO{uM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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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上完香,陸陸續續也有其他老師的舊識前來致哀,新鉅子帶領著五人代表家屬回禮。 qoW$Iw*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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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豔文也帶著俏如來前來捻香致意:「請節哀。」 lLK||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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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請史豔文留下做遺言見證人,拿出稿紙叫欲星移做聽寫,然後在眾人面前播放了老鉅子的遺言。 #G\-f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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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沒提古鏡的事,倒是把訃聞的子孫角色安排得清清楚楚,在默蒼離一臉淡定之中,眾人邊聽邊抗議。 [FBc&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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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男:默蒼離、忘今焉、鐵鏽求衣、欲星移。 3[~L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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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今焉最錯愕,他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是孝男? !'>#!S~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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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忍不住吐槽:「以老師的年紀,生得過你。你有意見,可以擲杯跟老師溝通,不然叫人來牽亡也可。」 XW{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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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史豔文跟杏花君忍得直掐手心,就是不敢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中笑出來。 ![Vrb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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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媳:杏花君 4X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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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夭,為什麼我是孝媳?」馬上報應就來了。 MOIVt) 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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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君嘴角直抽,雖然他跟默蒼離已經確定了關係,但這訃聞可是要公諸於眾的啊!以往他向來低調,連去登記的時候,也是請區公所的人以及義務律師做見證人。 \/r]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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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意嗎?」默蒼離盯著他左手無名指上跟自己同款的對戒。回想起當時,是他突然拉著杏花君去登記的,也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 ^9|&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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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反正戒指都戴上了,又是唯一也是最後的一次:「啊好啦好啦!」 ?Y9Vv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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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老鉅子的子弟,當不了兒子,就只能當兒媳婦了。總不能讓他當孝媳,名字寫在忘老頭旁邊吧?不行不行、光想就覺得不爽! b+71`a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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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女:凰后 o* QZ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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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沒意見,但我可沒有孝女婿可以寫。」 S'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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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反正就算妳現在去街上撿,也沒得撿。」 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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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夭、這張嘴實在是⋯有夠毒,難怪他會被討厭。(史豔文表示理解) X-%91z:o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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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后吸氣吐氣,又吸氣吐氣:「我當你這是誇我眼光高。」 CO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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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剩女總是這麼自我安慰。」 77G4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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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蒼離!」氣得她妝都開始掉屑了。 83{v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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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孫:玄之玄 A2B]E,J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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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之玄也怒了:「為什麼我是孝孫?」 ?&.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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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老師說他沒有孫子,而你的年紀正好。」 %#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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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輩份,不是還有你們的學生,比如俏如來、上官鴻信還有墨雪,老三你家硯寒清呢?」 <*$IZl6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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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的欲星移往稿紙另一頁指去,那裡寫的是:徒孫。 |C\X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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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有自己的祖父母,就算你想,也要問過人家父母肯不肯!」 ~"v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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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看了眼坐在另一邊的史豔文,史豔文擇靜靜的看著玄之玄,看得他背脊發毛。 K.6xN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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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地:「哼!」乖乖坐了回去。 luO4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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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嗚嗚嗚嗚、他明明是徒子,結果因為年紀小而被降了輩份,太欺負人了!還有、要不是老九早早就飆車出車禍死了,至少還有一個陪他當孫子。 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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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跟老六叛離,被開除黨籍⋯不是,是被逐出師門之後,也不知死哪兒去了,老八在魔世也不知死活,這幾個八成是不會回來的。 ZRoOdo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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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來算去,好像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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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臉的不情願,默蒼離就要按下錄音檔的重播鍵⋯ `z`"0;,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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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之玄立刻阻止:「不用再播一次,我聽清楚了!」 n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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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刷刷刷地寫完之後,將名單交給葬儀社的去印。 /;r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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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分定了,接下來就是行禮如儀的事了。 -8,lX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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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告別式當天,家祭之後公祭之時,默蒼離拋出了重磅炸彈。 /'>#1J|T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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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新鉅子的身份正式宣佈,墨家到此,全部解散!」 [ncOt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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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震驚:⋯⋯納尼? (]p,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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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如今世代,已不需要墨家,鉅子之位傳承至今,只剩空有名頭的虛位,和一面的古鏡。主要是大家都各有前程,實在沒有必要被虛名所約制,所以我決定解散。」 %wS5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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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在這個場合,墨家到此為止;至於眾人各自心思,不是默蒼離想管、想知道的,他只想回家好好的跟杏花過日子。 hKY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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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錯愕:喵的,那我們以前爭得頭破血流,圖的是什麼啊啊啊??? Ue)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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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G(Gj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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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電影“孤味”後,開腦洞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