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3 【玉鬼（玉離經×鬼麒主）】就敬這虛僞的父子親情（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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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12-13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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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玉鬼（玉離經×鬼麒主）】就敬這虛僞的父子親情（連載中）

1

雲忘歸看著前面穿著便服的玉離經，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角：“這樣真正好嗎，白天去酒吧，也太過引人註目了……”

玉離經看了他壹眼。雲忘歸臉上是猶豫的神情，不停地左右打量，好像正被什麽人盯著壹樣。

在心裏嘆了口氣的玉離經作勢往回轉：“那我們不如轉回局裏處理文書。藺局壹定會很高興。”

聽了文書，雲忘歸頓時就不嘀咕了，步子也邁大，且不再左右亂瞟，頗為堅定的走在玉離經的身邊：“我支持妳的決定。”

所謂決定是——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探查名為“玄黃”的酒吧，確認其有無售賣違禁品的行為。

雲忘歸低頭拿著導航找路。

這附近的商鋪啊，巷子啊真正是太多，煩啊。

在他還在為怎麽走到那邊而撓頭的時候，旁邊的玉離經突然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玉離經也沒想到會有人撞到他。這條路很寬，按理說應該不會這樣才對。而那個撞了人的男人揉了揉肩膀，便準備繼續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雲忘歸伸手壹攔：“撞到人還不道歉，妳是真的沒禮貌。”

被攔下的男子身量較他們高些，深藍色的長發紮壹個高馬尾在腦後，長得很年輕，目測三十多歲。

玉離經拉了拉雲忘歸的胳膊，示意他不要這樣。而男子直到被攔下好像才回過神來，剛才壹直沈著的臉上掛了個笑容：“嗯……那我給妳們買酒喝當做賠罪吧。”

“誰要喝……”雲忘歸嘴快說了三個字，但他轉念壹想毫無作用的導航，話鋒壹轉：“去哪？”

“玄黃如何？剛好順路。”

我們也順路。雲忘歸心說。
　　
玉離經和雲忘歸就這樣陰差陽錯地進了那家叫玄黃的酒吧。路上男人解釋，自己身上的舊傷還沒好全，所以精神有些差，才會不小心撞到玉離經。三人順便認識了壹下，男人說自己叫伏字羲。

在玉離經客氣的表示要不要扶著他之後，男人立刻很不客氣的答應了，等走到酒吧，他幾乎半個人都掛在玉離經身上了。

玉離經強壓著心裏莫名的抵觸感，壹路走，壹路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為什麽對壹個陌生人會有這樣大的敵意。

“我說，妳是怎麽回事，做調酒師竟然還會受傷。”

伏字羲的順路，是說他要來這上班。看著換上壹身工作裝的伏字羲，雲忘歸的註意力不在他端莊優雅的調酒動作上，壹邊搭著沒營養的話，壹邊不斷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家清吧的氛圍很好，看角落裏的樓梯，似乎樓上壹層也是它的營業範圍。

“上層壹部分是進行花式調酒表演的地方，附近的花調師經常選在那邊比賽。另壹部分是包廂，有牛郎服務。”

伏字羲將兩杯酒分別放在了他們倆面前，看似好心地給雲忘歸介紹。雲忘歸聽得點頭，玉離經卻還是覺得伏字羲這個人不對勁。
而且，他總感覺伏字羲這個名字，自己在哪裏聽到過。

“妳們這的牛郎有沒有……那種服務？”

雲忘歸擠眉弄眼地朝伏字羲暗示，好像要從他這裏釣出違法犯罪的證據，不由得讓人感嘆釣魚執法不過如此。

“前面左轉第三家店，男女都有，我們只賣酒。”

盡職盡責的雲警官在心裏記下他說的那家店，下次掃打第壹個去。旁邊的玉離經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伏字羲，也出聲提問：“衛生間在哪裏？”
“壹層衛生間設置在樓梯下，到那邊很輕松可以看到。”
雲忘歸會意，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往樓梯邊去了。

玉離經則是看著伏字羲的動作。
但和他料想的不壹樣，伏字羲只是對著酒杯，也正對著他，眼神不知是在看他，還是在看酒液。

沈默的氣氛直到壹個侍應生走到伏字羲的身邊，被他對伏字羲的壹番耳語打破。
玉離經隱約聽到幾個詞，但拼不成意思通順的句子，心裏警惕倍增。在侍應生與伏字羲講完離開之後，伏字羲看向了玉離經。

玉離經這時才註意到，伏字羲的瞳色壹深壹淺，而且內中神情深邃，讓人看不透。
“妳那位朋友怎還沒回來？”

墻上掛著的鐘走了三個格子，雲忘歸離開了十五分鐘。這超過他們商量的時間。玉離經心中微動，直覺伏字羲此言絕不是單純的關心。於是他也看向伏字羲，這又是心理博弈。

沒想到伏字羲面色如常，完全沒玉離經的眼神震懾。

“妳到底是誰？”
先聲奪人總比被先發制人好得多，況且，玉離經總覺得自己應該見過伏字羲。雖然對這張臉完全沒有印象，玉離經依然這樣覺得。

“我們不是第壹次見面，這個提示總足夠了。或者，妳想聽這句？”

伏字羲仰頭將整杯酒液飲下，用另壹種腔調發聲：

“這上面的風真冷啊，讓她下去暖和壹下吧。”

壹霎時，過去的記憶全湧到玉離經眼前。

在三省交界處的叢林中，三個大人正對著壹個孩子。孩子不大，是還不懂事的年紀。大人則是兩男壹女，女子抱起孩子，對其他兩個人點頭。

“不知是誰家的孩子，竟然被丟在這種地方。是因為血河事件吧…鬼麒主實在罪大惡極。”

女子聲音溫柔，形貌姣好。即使沒有經驗，她也努力地照顧著孩子，教他認字、說話，給他取名，叫做玉離經。

安穩平和的生活破碎的那壹天，女子還對孩子說，等妳的亞父與義父回來，我們今天壹起出門慶祝。

那天是他們撿到這孩子，也被定為這個孩子生日的壹天。

後來，那天也是女子的祭日。

罪魁禍首，便是血河事件的幕後推手——壹個遮住面容，化名鬼麒主的人。

呼嘯而過的風好像又來到了玉離經耳邊。

“我們壹定要殺了他，鬼麒主……。但離經不能像玉簫壹樣，再被我們牽扯……”

“先送他到這裏住壹陣吧。”

玉離經想起，那時候義父所說的鬼麒主三個字後面，應該是跟了壹個他沒聽清楚的姓名。

“鬼麒主……”

玉離經低聲地念道。徹入骨髓的仇恨在此刻卻不知如何發泄，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從沒想過，找到鬼麒主之後，要做什麽。

繩之以法嗎？可舊年之事早隨著亞父與義父的死而煙消雲散，不得線索了。

以血還血嗎？可那終究不夠公正，義母壹定也不需要這樣的賠償。

而且，鬼麒主又是他的……

“在想什麽呢？”

伏字羲從玉離經的衣服上摘下壹根頭發，還順手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

玉離經下意識地用手掃了掃他撫過的位置，好像是在檢查伏字羲有沒有動什麽手腳。

“唉，孩子的警惕心不要總是這麽強，妳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就這樣不尊重嗎？”

玉離經握了握拳，別過頭不去面對伏字羲。

但鬼麒主是他的親生父親，終究是無法回避的事。

“那時嚇到妳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伏字羲的手指點著他自己的臉頰，神情裏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時隔多年，舊事已逝。如果妳是來找亞父，那也已經不必。”

那根手指變成了敲著桌子，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擊聲讓玉離經覺得自己是不是在被他耍。直到玉離經想幹脆拍桌子走人的前壹秒，伏字羲才慢悠悠的開口。

“君奉天已死，為父不會與壹個死人計較。比起他們，為父更擔心我兒過的如何啊。”

“不勞掛心。我過的很好。”

伏字羲眼裏閃過壹點失望，很快又是壹點笑意取代了它。那微妙的情緒壹閃而過，快的讓人捉摸不透。

“我兒免這樣抗拒，為父又不會把妳怎樣。既然這我兒也不想談，那……我兒不關心壹下妳那位朋友嗎？”

寻乐境乃学仙，避苦趣乃学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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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12-13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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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經從沒覺著自己這樣被動過，即使是面對高強度的工作或者窮兇極惡的罪犯的時候都沒有過。

可伏字羲只用了幾句話便使他動搖。

現在他開始理解那些被鬼麒主煽動的黑道了。這個人的確很擅長操弄人心，只需要三言兩語便能抓住人最擔憂的部分。玉離經壓著臉上的表情，可開口的語氣不可避免地變得急切了壹些。

“妳把雲忘歸怎樣了？”

伏字羲臉上笑意更深，看上去有些微蹙的眉挑起來，眼底充滿了愉快的神情。

我兒真是可愛啊。他想著，又細細品味了壹下剛才那句的語氣。關心有余，耐性不足，那個小朋友果然很讓我兒擔憂啊。

想到這，他臉上的笑意又收斂起來。玉離經雖然壹直關註他的神情變化，但壹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或者說，連那壹點露出來的表情，都是伏字羲想被人看到的。

他真正的想法永遠隱於那張多變的假面後，如同鬼麒主的面容，壹直被壹張古怪的面具遮擋壹樣。

把他當作大敵的玉離經下意識地用復雜的方法解讀了伏字羲，事實上，對方只是很單純的想到玉離經這樣擔憂壹個外人，對他卻毫不留情而感到吃味而已。

“別這樣緊張，我兒。為父是很溫柔的人，不會對小朋友做什麽的，對吧，小麟？”

隨著他的話，包廂門被人踢開。壹個比伏字羲還高出半頭的男人制著雲忘歸走進來。

好消息是雲忘歸還很有精神地在反抗，壞消息是，這反抗全沒半點用處。

“伏字羲，清醒壹點對妳來說這麽難嗎。”

被拆臺的伏字羲沒半點被人懟了的自覺，只是眨眨眼，站起身走到男人身邊。

“嗯，我壹直很清醒，妳怎會這樣講？我兒，介紹壹下，這是鬼麒麟，妳應該沒聽過他吧——壹直以來比較出名的都是鬼麒主啊。”

說著，伏字羲走過去從男人手中接過雲忘歸，看他隨意的樣子，雲忘歸猛地用力，想要掙脫鉗制。

就站在伏字羲身側的男人看出他的意思，心裏感嘆怎會有比伏字羲還不知死活的人。

對著他們的玉離經壹直盯著伏字羲，在對方那雙原本帶著笑意的眼裏閃過壹抹不愉時心中壹凜，正想要攔阻，伏字羲已經先壹步動作。

手槍上膛的金屬碰撞聲在這個封閉的包廂裏無比清晰，伏字羲的左手上正握著壹把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手槍，而槍口，準確地抵在雲忘歸的腦側。

他的右手則是用好像密友之間摟著脖頸的動作，用臂彎卡著雲忘歸的喉嚨。

“我不想動手，所以麻煩妳小心，別輕舉妄動。”

這句話是伏字羲側頭在雲忘歸耳邊，用溫和且輕柔的聲說出的。

這種威脅別人時卻表現得好像是很親近地對待的做派讓雲忘歸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壹個像這樣的人。

他咽了口唾沫，在喉嚨被鉗制著的情況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於是那把槍就在伏字羲手裏轉了個圈，這次玉離經看到這把槍固定的位置：厚厚的大理石桌面下。

好像剛才的沖突並沒發生壹樣，伏字羲松開雲忘歸，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形象在雲忘歸心裏徹底混亂，讓從沒見過這種人的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好，只能有點呆地走向玉離經。

然後伏字羲又轉過頭對著身後的男人開口：“接下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已經點點頭出去了。看著他的背影，伏字羲輕輕嘆了壹口氣，然後才認真地對上玉離經與雲忘歸。

“嗯，要搜查這，去申請儒門司法的搜查令再來吧，只有妳們兩人，也找不出什麽東西。至於剛才的話題，我兒，為父是真心在擔憂妳的……”

雲忘歸看了玉離經壹眼，眼裏顯然有很疑惑，但他又看了看那邊的伏字羲，還是選擇將疑惑咽下。從伏字羲能夠命令那個人開始，他便明白，路上的相遇非是巧合，伏字羲顯然有他自己的目的。

玉離經皺了皺眉，雖然他不想與伏字羲再多待哪怕壹會兒，但仍然顧及到那把隨時可能開火的槍。伏字羲的動作快的讓他看不清楚，如果動起手，他和雲忘歸誰也沒辦法保證能制住伏字羲。於是他伸出手向下摸索，根據伏字羲方才收槍的動作，那把槍固定的位置應該靠近桌子中央，也就是說，他也能拿到……

但他摸到的，是伏字羲略冷壹些的手。玉離經立刻收手，在互相觸碰時，他感覺到那只手上，好像是戴著戒指。

耳邊是伏字羲輕笑的聲，雲忘歸還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麽時，伏字羲就擡了擡左手，示意他們可以自便：“我兒的心意，為父明白，歡迎我兒隨時來玄黃坐坐，但是，下次別讓其他人打擾我們父子交談了。”

閃爍的燈光剛好打在伏字羲的手上，玉離經起身的壹瞬間，被那枚在燈光下很閃亮的戒指晃到了眼。路過伏字羲身邊時，玉離經還仔細看了看。

不知是銀還是白金材質的戒圈套在無名指上，是很樸素的款式，看上去與他的格調很不相符：伏字羲壹看上去，就是那種喜歡華麗裝飾的人。

但這時不是探究的好機會，玉離經只能帶著疑惑，走出這家酒吧。

回局裏的壹路，他都在思考：那枚戒指，是誰戴著另壹枚？或者說，伏字羲心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伏字羲自然註意到了玉離經的眼神，在玉離經看不到的地方，他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戒指，借著光線，再看壹過這戒面上的每壹道痕跡。

這時的他，眼裏沒了算計與假意，異色的眼中充斥著的，只余愁緒。

留給他回憶的時間並不多，很快，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高跟鞋踩在地面的清脆聲音有些沈重，也透出急切，來者以這種的方式告知他：當心。

伏字羲在心裏嘆了口氣，仍然背對著門口。很快，門被用力推開，冰冷的槍口隨著門風掃過，抵在了他的後頸。冰涼的觸感讓他小小地顫抖了壹下，面上卻仍然是波瀾不驚，連去摸槍的動作也無。

“伏字羲，妳還敢回來？”

做出這種判斷根本不需要猜測，如果真是他的仇人，哪能這樣明目張膽的進入——而且，伏字羲從不和美人結仇。

見他沒回應，來人又用了幾分力，把槍口緊緊抵在他後頸上：“妳真以為我不會殺了妳？”

伏字羲向後仰了下頭，稍微緩和壹下被壓逼的緊張感：“好啊，開槍吧。”

在壹陣沈默之後，那把槍被來人扔到伏字羲身上，砸了他的肩膀壹下。伏字羲故意喊了聲痛，不出所料，剛才還威脅要殺的人靠近來，伸手按在他肩上，要檢查情況。

這時伏字羲將那只手握在手中，轉身，風度翩翩地向對方行了壹個紳士禮。

“久違了，聖母。”

黑道勢力幽界，除了魔君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聖母九嬰。伏字羲與她已經十幾年沒見過了。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的美貌依然與昔日壹般無二。

同樣，手段也是沒半分變化。

這是伏字羲閱讀了這些年的大小情報之後得出的結論，比起儒門的高層或是仙門的人，壹成不變總是差了壹點趣味。

但能因此面對壹個熟悉的人，倒也不差。伏字羲帶著九嬰坐下，又問她想喝什麽酒。九嬰表示不需要，卻拿過了伏字羲面前那杯。

牡丹紅色的酒液的味道是甜與辛的平衡，入喉順滑，不錯的味道讓她忍不住多喝了幾口。等她註意到時，杯子已經空了。玻璃杯壁上沒有多少顏色留存，說明這杯酒調配時用的材料都是好貨。

她的視線和伏字羲的在酒杯上交匯，九嬰輕哼壹聲扭過頭去，把空杯子推給了伏字羲。

伏字羲的笑意根本沒有掩飾：“聖母喜歡，我再讓他們拿壹杯來。”

九嬰臉上有點發紅，不知是因為飲了酒還是不好意思，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兩眼半閉著，以壹個十分放松的姿態靠在沙發上。

也只有在伏字羲的面前，她才會展露如此作態。比起眾人熟知的狠辣，對上伏字羲的九嬰更像是壹個嬌羞的少女。

“不必，妳應該知曉我更喜歡什麽，對吧，伏字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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