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3 02.24 一片白茫茫裏面（吞雪，1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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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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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18-02-24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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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3 02.24 一片白茫茫裏面（吞雪，1l完）

一片白茫茫裏面

  北域只有冬天，粗糙的飛雪，凍死的動物屍體。沒有見過的東西，自然也不會被平白無故地想起，可是吞佛童子偏偏聽見了蟬聲。在更久以前銀鍠黥武隨他父親遊歷人間歸來曾說過，在人間的夏天有一種不停鳴叫的昆蟲，叫做蟬。蟬在泥土下蟄伏十八年，鳴叫一個夏天，然後迅速死去，留下曾經的軀殼。

  是在做夢嗎。吞佛童子聽見了蟬聲，聒噪刺耳的蟬聲，還有白晃晃的太陽，令人惱怒。遠處是湖泊，開敗了的荷花，畫舫破敗了，快要沉沒。北域沒有這樣的景色，魔界也不會有，這樣奢靡秀致的景色，明明是人間的南方。

  蟬叫得越發大聲，吞佛開始懷念北域，懷念冰風嶺了，至少那裡安靜，除了呼呼的風聲不會有別的聲音——或者說有過，只是不會再出現。

  搖搖欲墜的石頭與木料砌成的屋子，翠綠藤蔓纏繞著屋簷，不需要人伺候的野生植物，屋前的草瘋長，巨大的銀杏樹佔據了整個院子。水缸的蓋子被挪開一半，水面泛著漣漪，給人一種錯覺，好像還有主人久居在此。

  明明是這麼破敗的房子，明明是這麼久遠的故事，但總有一條，一條細細的蛛絲牽引著吞佛童子，叫他走進庭院，推開腐朽的門窗，從屋內看出去，那湖泊只剩下銀白色的閃光的一道。

  白蟻蛀空了這屋子，它們真是暴食，吃空了牆壁、家具和書籍，一頁散落的紙吹在吞佛童子腳邊，白蟻吞沒了紙上的一劍封禪四個字。真是暴食啊，他碰一碰桌角，桌子便化作齏粉，空蕩蕩的牆壁，像是什麼異獸的腹腔，裏面踢踢踏踏的，吞佛童子閉眼，連蟬聲都遠去，剩下的是北域的風雪，刀劍槍戟廝殺時碰撞出的火花。

  一劍封禪，一劍封禪。

  熱風捲起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隻蟬殼躺倒在石板路上，易碎的，空洞的蟬殼，只要踩上一腳就會粉碎的蟬殼。蟬殼。

  如果是夢的話一切似乎就能合理了。劍雪無名躺在床上，上身倚著牆睡著了，他的呼吸很平緩，就像真的只是在夏天小憩一下而已。

  吞佛童子站在他旁邊，這是夢嗎，為什麼要讓我見到你，劍雪無名睡著了，他理應是睡著的。劍雪無名非常安靜地躺在那裡，生前他也常常會這樣倚在梅花樹下睡著，嘴裏銜一片葉子。

為什麼偏生是你。萬物風流的夏天，他們誰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是他們二人都不曾見過的異鄉，沒見過的東西自然不會被想起，可是為什麼是在這裡。蟬叫得真大聲啊。是我想見你，還是你想見我了。

  銀鍠黥武還說，人間的蟬都是傻子，但更傻的是算錯時節的蟬，在冬天破土而出，冷風吹一吹就死了。

  暴食的白蟻一擁而上，它們吃掉床欄，吃掉劍雪無名的衣角，吃掉曖昧的口吻，吃掉所有含笑的騙局，那些被蟻酸浸濕的殘像變成風，變成雪，變成遙遠高聳的山脈，變成冰風嶺，變成九峰蓮脩。

  吞佛童子站在白茫茫一片裏，真是乾淨啊，褪去了虛偽的軀殼，剩下的，剩下的是潛藏在髮膚以下暗潮洶湧的河流。算錯時節的蟬誤打誤撞破土而出，尚未堅硬的殼被風擊碎。

  他想要出聲，卻發出了微弱的蟬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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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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