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8 [凤凄| 琅笑衣X禁世凄狂] 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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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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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2-08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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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凤凄| 琅笑衣X禁世凄狂] 缘

    凤忏X禁世凄狂

    八月份的旧文发一发

     背景梗和大纲都是朋友的，我只是打字机！

    有些时间操作，开头和结尾是同一时间段，中间的两段发生在此事之前。

    背景：在最后的隳梵之战中隳魔战败，但梵宇作为胜利方同样损失惨重，圣菩提重新进入枯期，无法再施行渡世三昧，灭度圣者与圣虔者外出寻求恢复之法，禁世龙嚣统合剩余的隳魔众，与梵宇订立和平盟约，隐匿于世。

    而作为主犯的禁世凄狂，身受重伤，被梵宇囚禁。由于无法进行渡世三昧，且其人的抗拒意志也很坚决，梵宇内部对其处置方式也分成两派，一部分人认为要杀之以绝后患，另一部分人认为还是渡化为先，需要将他囚禁到圣菩提恢复，又有人说，禁世凄狂这样危险，多留一刻，便多一刻的变数。

    众说纷纭之下，凤忏殊台终于站出，与众人定下十日之约，若不能在此期间渡化禁世凄狂，便也只能杀之。


————————

    哦，凤忏殊台今日怎又有空过来这里。是还要来劝诫我，你们梵宇那堆渡化的道理么？这么些天，你说不厌，吾可是已经听得厌了。

    凤忏通过文殊苑的走廊的时候，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最初的时候，最先来到这里的是禁世辉煌，然后他猝不及防在这里死去。接下来是禁世龙嚣，那时候应该叫他龙慈，少年应当是十分恨他的，纵然已得渡化，望向他的眼神犹然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无法压平的情绪。然后又到现在，是禁世凄狂留在这里——隳梵之战的发起者，隳魔众奉之为主的帝隳，他前身的情人。

    如果他的那个前身，真的是“他自己”的话。

    文殊苑一切如旧，禁世凄狂背对着门坐着，并没有看他。此时出言发声，大概只是因为听见他的脚步。他默不作声地走到他面前去，将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对方面前，打开，依然不过是些素斋之类。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他最后从中取出精致的玻璃瓶，瓶中盛放着嫣红色的，浓稠得仿佛鲜血一样的液体。注入同样精致的玻璃杯中，散发出一种奇异而又迷幻的香气。

    哦？禁世凄狂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这样大的阵仗，是终于决定要杀我了吗？

    是。凤忏在他对面坐下来，法珠在手，正襟危坐，敛裳垂眸，并没有看禁世凄狂的脸。十日已过，我无能渡你。因你行恶太多，无可挽救，梵宇的最终决议，仍是将你处死。明日一早便要行刑。

    哦。禁世凄狂闻言，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只是慢慢的伸出手去，捏住了面前盛着红色液体的酒杯。他先前重伤，隳元晶毁损近半，功体也几乎废得差不多，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呈现出一种平静又麻木的，沉沉的死气。他将那一杯酒向凤忏递过来，未及思索，凤忏手指微微一动，便要——他倏然惊醒过来，垂下了想要伸出去的手指。

    刚刚那瞬间，像是被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支配。脑中一片空白，忘记自己身处梵宇，忘记殊台的职责，甚至也忘记隳魔的前身，充满利用与欺瞒的过往。眼中所见，只得这一个人，只有他向他递来的一杯酒。

    禁世凄狂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略微勾了勾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不用这样紧张，吾只是想说，既然明日便死，那么今夜，慈悲为怀的凤忏殊台，可否满足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呢？他的眸光与他的语声一般冰冷，连眼角的晶石在烛光下亦摇曳着微冷的光芒。

    就在这一刻，当作你还是凤裳，还是我的笑依，陪我饮这一杯酒。

    你会答应的吧。他自顾自地说，你要成佛，你要渡我，众生应如是，不应有分别心。何况。他的声音顿了顿。你若是不愿，也不会多带一支酒杯过来。

    ————————

    凤忏在走廊上迎面拦住行色匆匆的心严。

    虽然战事已经结束，但梵宇亦是元气大伤，百废待兴，许多事情都需要人做。问菩提不在这里，所有事情便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各忙各的，偶尔打个照面说两句话，便也没太多交流。心严怀里抱着高高一摞笔记资料，连看清楚前面的路都有点困难，差点儿迎面撞上凤忏。被伸手扶了一下，瞧见对方的面容，便说，你那边清点人数和救治伤者，进行得怎么样？我这边又要去开会了，因隳魔众而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太多，梵宇中亦有一些人主张雷霆手段，这当口还有人来添乱，说不管怎样先选个主事出来……哎，不如我们趁菩提这会儿不在，直接把主事让他当算了，两票对一票，等他回来木已成舟。你觉得怎样？

    他说了这半天，却没听到凤忏的答复。费劲地从一堆书本后面探出头来，看着对方深邃如同琥珀晶石的眼睛。

    嗯……你是有什么事情，专程来找我吗？

    是这样。凤忏帮忙把那一堆笔记资料接过来，放到一边的窗台上，他们两个人转到窗台之后，交谈的声音甚小，便纵是有人从这里路过，也不一定会被注意到。与深阙和其他长老讨论如何处置禁世凄狂的事情，一直是你在弄，我除去那天立约之外，并未关注太多。所以想问一问，现在进度如何呢？

    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办。心严说。深阙诸佛和其他的长老们大概是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宗法不可废弃，渡化为先，但圣菩提何时能恢复还是未定；另一派则认为禁世凄狂作恶太多，难以清偿，为着对受害者的交待，也为了不再增加变数，直接处死便是了。两边现在还在吵，纷纷引经据典，又要查阅旧例……真是头疼。

    凤忏，你的意见是什么呢？你真的能确保在十日之内渡化他吗？

    我不知道。凤忏说。我并不能保证在这十日之内渡化他，也不能对他该如何处置发表任何意见……以我们从前的关系，我也确实不太适合在这件事情上讲话。我只是想问。

    琥珀晶石一样的眼睛直视着心严，在某个瞬间他觉得对方眼中的迷茫和惘然几乎要将他淹没。

    如果不能渡化他，就要杀他以偿罪。但我与他的区别，仅仅在于是否渡化，不能被渡化便要以命偿罪，能被渡化，就如同我一般可以免于惩罚。

    这样真的对吗？同样作恶的人，仅仅是因为接受了渡世三昧，便拥有了豁免权；而不能被渡世三昧的人，就要以死来结束。如今情况，圣菩提出事，渡世三昧无法施行，那与从前相比，如今的人直接失去一项选择，是否是不公平？

    你在质疑吗，凤忏？

    心严将自己的手覆在对方雪白的袖上，指下几乎能感应到由于讲话稍多而产生的不能自控的颤抖。这是不一样的，你接受渡世三昧，自你来梵宇修行至今，为了保护梵宇与人世，做的诸多事情，都是偿罪的一部分。

    你初时以凤忏为名，不也是为此吗？

    至于你说的公不公平的问题……心严指了指放在窗上的那一堆资料，这不就是他们最近在吵来吵去的问题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给禁世凄狂机会，但你也亲眼所见，他自己并不愿意拥有这样的机会。

    他确实不愿意拥有这样的机会。禁世凄狂……那个魔，从他来到文殊苑的第一天起就强烈表达出对于被渡化的抗拒，直言若是要被施行渡世三昧，宁愿直接就死。他身受重伤，整个人如浸血池，步履跌跌撞撞，但抬起眼睛，蓝紫色的，冰冷得如同晶石一般的眸中，依然有无法熄灭的焰光。

    魔原本就是不可渡的。如果你们非要渡，吾会在那之前自尽。你们这帮蠢佛，就抱着这根本毫无根据的渡世除恶的妄想继续做美梦吧。

    如果魔原本就是不可渡的，那眼下现今，站在这里的凤忏，又算是什么？

    是他修行不足，是他佛心不稳，才会因为他的言语而产生动摇,生出心魔。还是说，他目前所依附的一切理念和信仰，都不过是梦幻泡影，经不起半点质疑，只需要轻轻一戳，便会碎裂成无数不可触及的碎片。

    我只是想问。既然从前的凤裳，与现今的禁世凄狂同样，前愆无数，罄竹难书。那么，他是否应与禁世凄狂同罪？如果禁世凄狂需要以死偿罪，那么，从前的凤裳，又为何只是因为成为凤忏就可以得到豁免？他是我的前身，我是他的如今，他做的事情，我如今成为我，便不用负责吗？

    昔时之因，而成今日之果。凤忏要得圆满解脱，不该为此负责吗？

    心严望着他的眼睛，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抬起来，合掌于心口之前低诵佛偈。他眉目低垂，神情沉静，这样瞧着，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温和慈柔。仿佛他真的已经看破一切，得大自在，得大解脱。

    从前的相君也是如此吗？有那么一个瞬间，分神一瞬，思绪竟然落在这样不该想的地方。他没有见过凤裳，战场上不曾相遇，渡世三昧的施行也并非由他执行，他与他相识的时候，他已经是“凤忏”了。

    从前的凤裳也同今日凤忏一样，心中分明充满万般质疑，落满万般欲念，却拥有这样一副平静温和的面貌吗？

    凤忏，你着相了。他最后说。你如今已经是梵宇凤忏，所行所为，也已经与凤裳无关。凤忏所行之善，虽然可说是偿还凤裳所行之恶，但实际上，凤忏所行之善，亦是因凤忏本身而存在。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凤忏说。

    ————————

    定下十日之约以后，凤忏第一次往文殊苑，去见禁世凄狂。对方原本闭着眼睛，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略微掀开一线，瞧见是他，那冰冷得如同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神里，又似乎掺杂上一点温柔。但随着凤忏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这样的温柔也渐渐如花瓣枯萎，如火焰熄灭，如星芒黯淡。最终化成一片灰烬。

    笑依……哦，凤忏殊台，失礼了。但很抱歉，如果是凤忏殊台，本帝现在并不怎么想听你说话。

    凤忏便也没有说话。将拎过来的食盒中盘盏慢慢取出，放在禁世凄狂面前。梵宇一应供应之外，竟还有些禁世凄狂从前偏好。已经不再是帝隳的人将这些瞧在眼中，又发出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轻蔑的低笑。

    凤忏殊台真是有心。对待俘虏，也值得费这样多的心思吗？还是说，你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游说，显得不那么难看。

    其实也没有很费心思。凤忏心想。他只在心里转一下念头，禁世凄狂所喜所好，便都如调阅资料一般出现在脑中，有些记忆已然深入骨髓，不想时也不觉得怎样，但一旦生念，才骤然发觉它们的存在。

    凤忏还是没有说话。但大概是为着被这样的用心所动，禁世凄狂垂下头，随意动了几筷子，但也很快便放下了。他唇角微扬，神情冷漠，是十分骄傲的姿态。但这样的姿态于此地看来，便也只剩穷途末路。

    他稍稍抬起眼睛，眼神凝在凤忏身上，逡巡的眼光仿佛将全身上下尽皆穿透。所有未曾消失的记忆与若有的情意都无所遁形。他轻声叹息。

    笑依……笑依。吾的笑依，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他的眼神落在凤忏的眼底。执念的、疯狂的，如同某些矿物质燃烧而弥漫起毫无生气的冷焰。凤忏殊台，你能否回答吾，吾究竟还能不能寻回吾之所爱？

    凤忏为这双眼中的执意所慑，几乎有些不能相看。他闭上眼睛，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今日此时此地之所以有凤忏，我知晓皆是因为渡世三昧之故，若无凤裳，便无凤忏。但凤裳前愆甚重，恶贯满盈，若没有渡世三昧，又何来一心向佛的凤忏？但这样的结果，在凤忏看来，亦无不好。

    在我接受渡世三昧的那一瞬间。他闭着眼睛说。心中一片清明，再无挂碍，放下一切，对权欲的渴望，对人世的仇恨，对攀上顶峰的执著，全部在那瞬间烟消云散。也许这就是自在与解脱。是佛渡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佛能够渡你。

    但眼下圣菩提有损，渡世三昧无法施行，也许这一切，也都是注定的因果。

    凤忏睁开眼睛，望见禁世凄狂的脸。容貌修俊而昳丽，眼尾上挑，神情张扬，蓝紫色的眸中燃烧着冷焰。几近要将其中爱欲与疯狂都焚尽。

    你说烟消云散，是说曾经的情意，也都烟消云散了吗？他的眸光如剑如刃，刺进他瞳中，划开一潭无波古井。若你从前对我有情，渡世三昧之后便成无情，这样泯灭人之天性的手段，又如何能渡化众生？若你从前对我无情……

    禁世凄狂忽而倾身凑近过来，将自己的肩擦过凤忏肩侧，他的呼吸落在他耳畔，似邪魔低语，又似天降纶音。

    你当真对吾没半点情意吗，笑依？

    凤忏偏身躲开他的触碰，却无法躲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若渡世三昧不至如此泯灭人性，你从前对我有情，现今仍然有情，那你又为何不能是琅笑衣？你又为何不能继续爱我？凤忏殊台，你修行偌久，遍识典籍，通晓诸法。可能为我解惑？

    他可能为他解惑？他不能为他解惑。他心中被质疑与自忏充满，在禁世凄狂的质问面前，毫无招架之法。

    你说你的佛渡了你，你也想要他渡我。可我不信他，我也不见他，我心中更不存他。又要如何渡我？

    魔原本就是不可渡的。哪怕是你，凤忏殊台，你登明镜台，心无挂碍，又岂知不会再生百种贪嗔欲念？你不能控制，你只能压制。但如果需要压制，又如何能说渡世三昧能拯救世人，得大解脱？

    禁世凄狂的指尖落在他的面颊，自眼角一路缓慢的划到唇边。他靠他靠得极近，身后壁画中绘有菩提圣树，心中一念，映现镜影，恍惚窥见过往于青树下缠绵模样。你的佛有渡世慈悲，普度众生，那为何不能将我的爱人还给我？

    若你的佛当真慈悲为怀，连如此不驯的魔也妄想渡化，为何不能满足我的心愿，将我的爱人还给我？

    禁世凄狂的指尖又渐渐下移，刮蹭着他的下颌，将之稍稍抬起。他凑近他，唇间轻轻吐字。他此时的语气并不似先前张狂冷漠，甚至有一点儿温柔的怅然。令他刹那间觉得，眼前的这个魔，在真切地伤心。

    我只想要……将我的爱人还给我。

    凤忏望进禁世凄狂的眼睛。烛火摇曳的影子落进眼中，化成万千邪焰魔火，无一不在叫嚣着提醒他。他无从反驳。他无法面对。

    你能满足我的心愿吗，凤忏殊台？

    ————————

    数日来的迷障层层叠叠，文殊苑中烛影摇曳，却也无法将眼前之障驱散勘破。他是凤裳，他也是凤忏。他是隳魔相君，他也是梵宇殊台。他心机深沉，满手鲜血，他也温和沉静，慈悲渡世。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凤裳所行之恶为因，凤忏所行之善为果。而今日凤忏坐在这里，禅心不稳，心魔暗生，又为何不能是一种因。

    凤忏抬起眼睛，眼前是禁世凄狂递过来的，盛着浓稠的嫣红色液体的酒杯。他伸手相接，一饮而尽。

    耳边听见禁世凄狂的声音，分明是尖刻嘲讽的，他却从中听出一些想要隐藏，却又隐藏不住的，暗暗的欣喜。

    凤忏殊台，你破戒了。

    凤忏没有说话。放下酒杯，伸出手去，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触碰一座易碎的神像，将眼前人缓慢地拥在怀中。

    既然已经破戒，那再多一项，或再少一项，似乎也没什么分别。

    揉乱的白裟与红裳满地堆叠，他们在文殊苑，在画中的菩提树下，在法宗最清圣至高的忏罪之地，彼此拥抱与交媾。禁世凄狂低低地喘息，又不知餍足地需索，魔原是极尽纵情的生物，唯有欢愉与痛楚被真切感受，才是存活的证明一般。禁世凄狂用力抱紧凤忏，将他愈深地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急切地亲吻他，将自己的唇舌抵进他的唇齿之间，几近无法呼吸；他微闭着眼睛呼唤情人的名字。语声也虚幻如在梦中。笑依，笑依，笑依……

    你爱我吗，笑依？

    凤忏将禁世凄狂拢在怀中。与禁世凄狂交媾的过程也让他有种熟悉又奇特的感觉。他仿佛无师自通就能知悉对方身上所有敏感的位置，以及怎样的行径可以让他达到最极致的欢愉。他知晓他的喜好，他明白他的情绪。这些知识应是来自凤裳，可他是凤忏。他怀中抱着禁世凄狂，他与他亲吻，他与他紧密相连，密不可分。

    可他见他，他还是在渡他。

    他看他，是红颜白骨，他吻他，是诸相皆空，他进入他，是以身渡化。

    他在问他。你爱我吗。你是谁，我是谁，他自己又是谁呢。

    禁世凄狂的发冠先前被取下，长长黑发散了满身，像一朵蕴藏在暗夜的，在天亮之前最后一刻抓紧盛开的花朵。凤忏拈起一缕长发，遮在自己眼前。

    眼前无色无相，心中业障丛生。

    爱你。他低声说。琅笑衣爱你。

    禁世凄狂大笑起来。他额间汗水浸湿了鬓发，眼中亦含朦胧之意，在笑的时候，便有湿漉漉的液体自眼角渗出，又隐没入黑发之间。为满足吾之愿望，凤忏殊台当真牺牲极大。多谢你了，吾明日就死，会满心欢喜地去往地狱。

    听说你们与龙嚣订了约？这样很好。往后，隳魔不会再打扰梵宇，而吾也不会再打扰你了。凤忏殊台。

    凤忏殊台。他好似十分认真的，真心诚意的说。愿你功行圆满，愿你禅心稳固，愿你永得解脱。

    我的爱人的确已经死去，而我即将要去与他相见。临别之前，收下我的祝福吧。

    他将那一缕长发自他指间慢慢抽出，任其滑落，又凑过来，轻轻的亲吻了他的唇。

    ————————

    行刑之地在梵宇山后，万仞深渊之下设立无数长刃，凡不可渡者，皆受此刑，废除功体后坠入深渊，长刃穿身。犹刀山地狱。

    一切程序都进行得很顺利。禁世凄狂被废去功体，由凤忏殊台押解至崖边行刑。深渊危险，旁人也无能靠近。心严站在远处，遥遥望着那两道因为距离过近，而显得有些像是相偎的身影愈行愈远，心中却缓慢升起不安。

    一刻过，凤忏没有回来。两刻过，凤忏没有回来。三刻过，其他人也开始不安，派出一些人往崖边去找，又遣另一些人往渊底去搜寻。

    心严站在崖边往下望。渊中缭绕着雪白的云雾，无法望到底，自然也瞧不见那些不知沾过多少不可渡者鲜血的长刃。瞧着只觉得温和平静，一切心障，皆不复存在。他看了一会儿，转头又望向天际。轻云绵绵，碧落如洗，是十分漂亮的天色。

    他看着看着，无端端的，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在这个时刻，心里忽然有某个地方缺失了什么，仿佛某一些人会就此消失，再也无法相见。

    殊台、殊台——

    身后传来有人惶急的呼唤的声音，大概是搜寻已有结果，需要他去探看处理。心严叹了口气，转身归往来处。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无一切果，无一切因。

    派去搜寻的人已经归来，并也已经带回最后结果。梵宇慈悲渡世，在对犯人处以极刑后，还会对其尸身进行收殓，为之超度，助其往生。

    ——在这一日，他们收殓回来的，是两具尸体。

    【补个关于一起跳的片段】

    他们并肩站在无尽深渊之前。

    多谢凤忏殊台一路送我到这里，你是该回去了。禁世凄狂没有看他，回身低头望着渊底，其中有层层缭绕云雾，迷茫烟气，打着旋儿翻卷成各种不同的形状。耳畔有猎猎风声吹啸而过，似也能作为挽歌。这样的收场亦算不错。甚至觉得心中升起甜蜜的错觉。

    凤忏没有说话，凤忏没有与他告别。

    他侧过身来，往禁世凄狂这边走了两步，倏然执起对方的手，拉着他一起向身后无尽深渊坠落了下去。两人一起，坠落的速度极快，哪怕嘴唇开合，耳边也只能听见自身边团拥而落的风声。

    凤忏执着他的手。他看着凤忏。熟悉的眉目与容颜，熟悉的亲密无间，熟悉的情人。这就是死前迷乱的美梦吗。他知道他听不见，但已经情不自禁在呼唤他。笑依，笑依，你是笑依吗，是你回到我身边吗。

    凤忏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瞧见对方唇形微动。但他此刻拥着他，于万仞深渊不停下坠。如临地狱，如受诸苦。在坠落的过程中他的佛心崩解，他的修行尽毁，他的心中眼中不见众生，只见他一人。

    是我。他低声喃语。是我。我爱你，凄狂。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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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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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12-08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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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他低声喃语。是我。我爱你，凄狂。”
这个结局真好，渡世三昧永远没办法真正渡化一个人。只有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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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b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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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12-17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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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π_π我哭了，佛不渡我，但是你的爱可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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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云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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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12-17 02: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心觉得两个人一起上仙山也是一种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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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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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3-04-03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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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的忏真的好爱凄哦，能被笑依这么爱着，哪怕是一起死了也是圆满的！
凤忏对凄的爱，是一种被深深包裹着的情感，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反而在言行之中先一步显出苗头。比如在他和心严的对话里，心严就是很符合佛门领导者的思想，大战已过，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禁世凄狂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凤忏则是现在我没有心情和你开问菩提当主事的玩笑啦，我还是最关心这件事。
凤忏把自己分成一体两面，认为前身并不是自己的时候，这样的自我认知造成了他对于“法”的动摇。凄狂也把这两者分得清清楚楚，哪怕凤忏和他说“琅笑衣爱你”他也是并不信的。但我认为跳下去的时候虽然忏觉得自己修行尽毁，但也是一种圆融解脱。因为凤忏和凤裳这两个身份终于重归于一，得以自洽，并且对过去的业（包括罪孽和爱情）进行了清偿。是一种诸法皆空，因果不空。
不管我以哪个身份面对你，爱是永世不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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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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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3-04-03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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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篇心裡又虐又感動……
看到鳳懺跟他最後一次纏綿的時候已經很心痛了，看到最後鳳懺跟他一起跳下去的時候又更心痛了……
但卻又由衷替他們感到欣慰。
淒狂的愛人終究沒有從世上徹底消失，鳳懺也終於接受了完整的自己。
或許他背棄了他的修行，但世事總是難兩全的嘛。
至少對我而言我很欣慰鳳裳、那個淒狂的愛人，最後還是回到自己愛的人身邊了。

總之這篇超讚我好喜歡啊qq感謝樓主感謝樓主的朋朋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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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勝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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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3-04-04 00: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他愿佛渡他他愿情人归佛渡是渡己人归是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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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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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08 [凤凄| 琅笑衣X禁世凄狂] 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