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5【玉離經中心】大紅燈籠(男妻設定)~更新番外(下之1)-66+6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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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鳳棲

不撞南牆不回頭，撞到南牆把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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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94)

10樓發表於: 2018-04-0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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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玉離經中心】第二回‧曲終緣盡

承上一篇大紅燈籠，內有強迫情節，請慎入。

【玉離經中心】第二回‧曲終緣盡

這夜掌燈時分。
玉離經自商舖歸宅，便在自個房內簡單喫了飯罷又入耳室櫛沐，此刻坐在鏡台邊讓雲嬤嬤幫忙擰髮。
嘴裡問：「今個宅中可有事情？」
雲嬤嬤回：「能有啥要緊事？也不過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才說的呢！
登時就有兩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來，在門外窮嚷嚷：「雲嬤嬤快！二…二爺來咧！」
房中兩人聽得唬個驚！
雲嬤嬤趕忙湊到門邊，翹首觀望，果見墨傾池披衣趿鞋，人已到院中。
拂照二爺一頭散髮，衣著橫看豎看都是就寢前的模樣，又面露浮色，雲嬤嬤心頭咯噔下，匆匆轉回屋內，拉著玉主事手，扔句：「小祖宗，等會可要服貼點。」
墨傾池就跨檻入室。

玉離經固坐鏡畔，兩人對上眼。
玉離經老實問：「二爺這個時晨來做什麼？」
雲嬤嬤在邊上直搖首。
墨傾池止步，愷在門口說：「整天沒踫著面，怪不自在的，你怎反而攆吾？」
玉離經微哂：「既這麼說，難道二爺想吾了？」
墨傾池回：「怎不想。」人就堂堂皇皇湊攏來，牽起玉離經的手、盯著他雙眼看，明白道：「今宵還往你這兒睡。」

玉離經一聽，慒住了。
墨傾池見他這般，面孔些些扭怩：「吾們可是夫妻。」即探掌，托捧玉離經臉蛋逕刷下自個之唇。
甫沾黏上，玉離經下意識閃躲，墨傾池只把他扳正，猛噙住他嘴。
齒關撞到一塊，還沒真吻上心，就先給磕朣磕痛了。
玉離經是給氣到，笑推他曰：「二爺恁粗魯。」
墨傾池道：「踫上你這秀麗人物也須孟浪。」
二話不說，彎腰硬把玉離經抬離杌凳，抱個滿懷，不知是否青絲未乾，玉離經額角滑下水，墨傾池便一路追隨那水珠子，滿口甜言蜜語：「這對丹鳳眼可俊，鼻樑可俏，小口兒綾角分明的…」隨招惹上去，用溫熱的嘴輕叼他。

裡外還有人吶，二爺是沒羞沒臊地親熱起來。
雲嬤嬤杵在邊上，本當替主子欣喜，卻怎麼瞧怎麼怪？
一時竟忘記退下，連帶門外那兩個小丫頭也看得不瞬一眼，青澀的眸子睜得似牛鈴大，癡癡疊聲笑道：「二爺這等猴急，咱們這頭都瞧見他伸了舌頭。」
雲嬤嬤這纔醒神！
待要訓叱，墨傾池笑容妟妟說：「都出去罷。」

忙不迭應聲喏，帶上門，全攝腳兒走掉。
回過頭，墨傾池握住玉離經胳膞：「吹燈，原該歇了。」
玉離經暗暗的敪敪：八成是在無端那討不了痛快，遂跑吾這裡要氣無端的。
見玉離經文風不動，墨傾池放掉他，逕朝榻沿坐下，維持一臉和氣地數落起玉離經來：「哦，眼下是個怎麼形景兒，竟報起素日私仇不成？莫非吾上哪兒睡得輪流看你們臉色？倒與你們周旋才行？」

果見他按捺不住露出馬腳，玉離經笑道：「好，要睡你睡。」
便走去伏侍他躺好，墨傾池兀瞧著他身瘦衣寛的，然四肢舉態渾然雅致，丁點滋味萌生心底，就哄他：「離經，一塊來。」
玉離經應：「也是了。」並不作態，隨解衣登榻偃臥。
少時，墨傾池打後頭摟上他的腰說：「忘記吹燈。」
玉離經道：「不相干，二爺馬上要走的。」
墨傾池駁斥：「為夫卻上哪兒去？」

說著，手掌從衣襟交疊處摸向裡邊，拇指腹搓揉他到手之茱萸。
玉離經噙噙唇：「二爺把手拿開。」
可又不好拍打他，只『嗤』的一聲繼續說：「無端如今身懷六甲，二爺將是做爹爹的人，好歹多體諒無端，處處禮讓他便是，夫妻嘛，床頭吵床尾和的，賭氣何必。」
墨傾池收斂手，坐起身長吁短嘆：「吾這不是沒臉皮麼？此番無端跟吾可不是拌拌嘴而已。」

問怎麼回事？
墨傾池告：「無端自打懷上，吾也無處發泄，或想禁慾過久，今日長錯筋，卻教丫鬟伏侍淨身時調戲了一下，竟給無端撞見，便與吾鬧，說吾只當踫你，他纔依，換作別人，就與吾離了。」
玉離經聞言，立馬磣淡臉色：「二爺忒糊塗，愈是聽這話，愈不能上吾這來。」
墨傾池笑著，又去拉玉離經的手：「離經今日怎麼了，你吾這日子甚是延遟，究竟夫妻圓房天經地義，況你素日極好，又肯接納無端，對上待下皆和和氣氣的，再沒人像你一般，吾才知道過去乃為夫自誤，更不該輕易冷淡你，只當多疼惜你，且有一種感情是細水長流，慢慢培養也行。」

玉離經道：「二爺—」
話方未盡，人即被按在衾褥上，墨傾池兩手抓著他裏衣襟子，一下子扯落開來！露出他潔淨的胸臆！
說：「離經，莫慌，頭一回自然緊張，忍過就過了。」
於是乎墨傾池撩起自個袷衣，支手解掉褲帶，褪下腿去，抬睛注，這裏玉離經歪綴榻上，唇驚掉色，面似白蠟，渾然勉強的模樣。
墨傾池小語安慰他說：「真別怕。」
即拿陽根先朝他胸膛磨蹭，頻以龜首刺激他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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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闖關，就聽嚷嚷聲：「不好啦！」
榻上兩人不防，都吃了一大跳！
竟是雲嬤嬤在房門口喊：「邃姨娘跌跤啦！」
墨傾池立刻離榻，穿起褲子，草草繫個結便匆匆打開門問：「要不要緊？！怎麼跌了！？」
雲嬤嬤說：「也不清楚怎生回事，竟發現跌在咱們這院牆外頭，正下雨卻不見打傘、身邊也無人扶持，疼地咱們都不敢妄動他，就擔心傷到胎氣。」

墨傾池一聽，急白臉色道：「快走。」率先奔出門去。
玉離經喚來一丫頭告：「速請君大爺來。」
小丫頭回：「早去喊了。」
遂順著超手遊廊，繞過紗櫥，到院門外頭，則見一群人打傘提燈圍成一圈，後方小丫頭也跑來要替玉主事撐傘，玉離經沒等她，趕忙上前，對墨傾池道：「不如謹慎帶吾房裡？」

墨傾池卻牽怒說：「你非要他難受才甘心麼！」
抱起邃無端提腳一下子走遠，雲嬤嬤在旁邊嘟噥：「二爺這話堵噎人，也犯不著。」
玉離經告：「你還不帶人跟上，幫活些。」
不捨主子受氣，雲嬤嬤埋怨：「二爺苑子裏哪裡缺咱們人手？」
玉離經道：「還說。」

趕走雲嬤嬤，不想大爺撲空，便站在院外等候，等大半天，卻等到一小廝冒雨跑來，識出乃二爺苑子中人，一顆心瞬間提了上來。
那小廝打揖道：「主事，君大爺請你上二爺苑子裏去。」
原是大爺半途便被叫去二爺房裡頭，他卻是白等了。

***

一時便至。
遙遙望見君奉天於捲棚下，正由小廝侍候著盥手，面容嚴竣。
君奉天也瞧見他，待他至捲棚外拱手，君奉天投來一注。
曰：「主事怎這副模樣？」
玉離經前一刻才與墨傾池在榻上，事發突然，顧不及儀表，只順手抓件起夜短襖披肩上，青絲未綰的，又匆匆趕路，垂睛下盼，身子皆濕透矣。
便走入捲棚內，把衣裳紮一紮，將長髮擰了擰。

小廝湊近欲扶侍，玉離經擺手打發。
關懷問：「無端可好？究竟怎麼跌的？」
事情原委，肇因乃墨傾池去玉主事房中睡，邃無端心煎如焦蟻，雖二爺是自己趕跑的，且主事待他和氣恩重，自不該老起霸佔之心，然今氣走二爺，其中卻不乏試探之意，哪裏更坐得住？暗中冒著雨，提心吊膽的悄悄來張望，把紙窗搓破，竟捉兩人滾在榻上，又聽二爺提及過繼孩子之事，五臟早揉碎了，蒼惶欲離，卻不慎天黑路滑摔在院外，惹出這場風波！

君奉天細審他神色答：「出點血，慶幸均安，吾開副藥按時晨吃，養養即無大礙，你—」竟沒講下去。
玉離經遂道：「吾去探望無端。」
轉身就入暖閣。
暖閣外室只留下兩個老婆子，未見雲嬤嬤等人，君奉天後腳跟進來，隔著氈簾即聞內室傳出邃無端那少年郎抽抽搭搭的泣音曰：「二爺找主事生孩子去，回頭來管吾肚子裏的孩子作啥呢？」
墨傾池道：「何苦來哉！吾的乖乖，吾心裏頭僅容你一個而己。」

君奉天鎖眉，作樣子大聲咳。
內室果不其然騷動，話音煞止，君奉天支出兩老婆子，對玉離經道：「無端他們是不懂事。」
玉離經勉強笑應：「吾尚未擺出主母的款兒，大爺何必窮緊張？」
反朝他擠眉弄眼說：「大爺瞧仔細。」
歇起氈簾同時，恰恰與墨傾池面對面踫個正著。

墨傾池怔怔才道：「離經。」又喊句：「大爺。」
玉離經提步踰過他，擅自走向床尾曰：「無端，吾來向你賠罪了。」
哈腰賠上重禮，心知適才口無遮掩的話給聽去，無端登時臉紅，羞臊地怯怯喏喏：「吾自個跌的，主事莫要如此。」
揉揉眼眶，忙也後悔想對玉離經道歉，甫支起笨重之身子，玉離經來按住他兩肩說：「吾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

聽得無端竟感激起來。
墨傾池道：「夫人，吾對不住你，今個事充當沒發生過罷。」
玉離經道：「這可是混帳話了。」
繼牽住邃無端及墨傾池的手，幫兩人搭在一塊道：「也好，吾趁今日把話挑明白講，無端，吾本是個虛的，究竟二爺是你的，孩兒也是你的，誰敢搶，吾先不饒他，大家都別多心矣。」

***

玉離經同君奉天雙雙告辭。
小廝打燈前方照路，雨業歇，夜露微涼。
玉離經刻意鬆弛腳步：「君大爺趕著回屋就寢？還是能說點兒話？」
君奉天頓趾道：「主事方才實在有失分寸。」
知他指責暖閣裡那一席話，畢竟夫妻綱常、妻妾規矩，是他把著手教他的。
緃然惹他惱，玉離經仍促狹道：「說話不行麼？」愈轉到黃泥牆前成排的瓜藤架下，撿長板蹬坐。
君奉天揹手踱到他面前。

玉離經迎著他笑，儀容散漫，說有幾分不端莊，竟也藏有幾分溫情蜜意。
他說：「大爺，吾可生氣了，今日大爺惹出這枝枝葉葉豈是幫吾，倒像編派二爺來治吾了。」
君奉天道：「他傷了你麼？」
鳳眼微瞇，免不了尷尬地臊了臉，說：「罷，不提這事。」
君奉天擔憂地在同張長板蹬坐下，小廝見狀，提燈站到邊上。

瓜藤下，鴉雀無聲。
各想各的心事。
玉離經突然道：「二爺待無端可是夠真心的了，哪日吾也能遇上一個這般真心的？」
君奉天說：「主事可是怨吾？」
玉離經驟離開板蹬道：「反正吾不做棒打鴛鴦的事，大爺你也撂開手。」
吾既沒委屈，也不覺苦。
撣撣衣服思走，君奉天捉住他說：「主事難道不心悅墨傾池？」
玉離經旦覺被他抓著的腕關節燙，低頭說：「不喜歡他吾喜歡誰去？」

倉惶抽手，竟跑起來。
君奉天趕緊擒住他胳膞道：「跑什麼？地仍溼，好好走別也跌跤了。」
更告誡他：「下回，話也不可亂說。」
小廝提燈在看。
玉離經應：「知道。」
則又退回來，與君奉天一併安安靜靜的走著。

***

事情過去一段日子。
雲嬤嬤正在邊屋裏教丫頭們打絡子，有象眼塊的、梅花的、連環的。
玉離經上帳房算帳，此時不在屋中，滿屋子丫頭吱吱喳喳。
一丫頭說道：「聽說了邃姨娘搬到郊外莊園去養胎的事，卻是君大爺跟去，二爺沒跟。」
另丫頭說：「可沒有的事，二爺也想去的，只不過大爺說宅子裏不能單留主事一個。」
再個丫頭咂嘴：「妳們懂什麼呢！這是大爺給主事製造機會。」

正值二爺苑中的小廝走進來問：「二爺送藕粉蓮子羹，指給玉主事的。」
丫頭們搶來拉他道：「先賞咱們嚐一口。」
雲嬤嬤接下道：「平日慣壞妳們這群小蹄子。」就端著走出去。
丫頭們留小廝道：「既來了，快與咱們說說主事與二爺這下可有苗頭了？」
小廝討好道：「近日倒聽二爺常提起玉主事。」
丫頭問：「都說什麼？」
小廝答：「都誇主事心寬大、人好。」

丫頭們說：「那幾時再上咱們屋子來？」
小廝答：「二爺最近便來。」
雲嬤嬤外頭聞言，到帳房見到玉離經便說：「主事近日都早點歇息，天黑了就回屋子，今晚還伏侍你洗頭。」
玉離經惑：「卻為什麼？」
雲嬤嬤不肯說，只偷笑。
忖摸著送蓮子羮不暗示妥當當是今晚。

可等上好多日也未見二爺的影兒？饒是雲嬤嬤也耐不住，派了個小廝去打聽。
竟回來道：「二爺偷偷上郊外莊園去，早走了兩天光景。」
雲嬤嬤急黃臉道：「苦咱們一頭熱！」
玉離經因雲嬤嬤上次耳提面命，都提早回府，此時恰提腳進邊房裏笑道：「原是打這歪主意，瞎操心。」

玉離經曰：「二爺去莊園吾事先曉得的，只先瞞著你們及大爺他們，打算個驚喜。」
雲嬤嬤沏茶來，嘴裡不斷碎碎唸，左右責怪主事不爭氣。
玉離經茶吃了半盞，正想哄雲嬤嬤去催水洗漱，偏一個小廝到外邊喊：「主事、雲嬤嬤，二爺回府啦！」
玉離經擱下茶，詑曰：「未免太早？」
即聞院中墨傾池道：「你們主事哪兒？」
丫頭應：「與雲嬤嬤在邊屋裏頭。」
人就跨步到矣。

雲嬤嬤上前打禮，墨傾池一身風塵僕僕，喝令：「都退出院子。」
二爺神色不對勁，雲嬤嬤心坎惶悚，腳板像紮了根似不想走，二爺底下的眾小廝只得架著他併院子中一干丫頭們盡逐出去。
玉離經說：「二爺是幹什麼？」
拿腳也跟著往院外避，墨傾池揪住他，惡聲惡氣地道：「吾你的爺，沒啥事想幹不能幹的。」
逼著他退至炕床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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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玉宇鳳棲在2019-02-09 14:17重新編輯 ]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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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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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1樓發表於: 2018-04-07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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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的文章，我更喜欢君玉
逻辑很清楚只是结束的太快。
本来很期待还有后文的比较甜的

此生入布袋戏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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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toerosa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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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2樓發表於: 2018-04-07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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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段~還有最後那個嫁吾~好感動!!
離經總算求而得之了!!從頭到尾一直好心疼離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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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94)

13樓發表於: 2018-04-08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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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07【玉離經中心】回文

引用
引用第11樓赤羽封宇于2018-04-07 14:21發表的 : #{6VdWZ
很不错的文章，我更喜欢君玉 A;co1,]gR
逻辑很清楚只是结束的太快。 K)'[^V Xh
本来很期待还有后文的比较甜的 V IzIl\<aM

謝謝赤羽封宇回文~其實我也是比較喜歡君玉的,但還是這麼寫了
謝謝道友對此文的評價,見道友的回文,讓鳳棲對自己文章的舖排方式也增添了信心,十分受用
而想用墨玉來烘托君玉的情感,其中苦的成份便蓋過了甜了,閃閃的甜文對鳳棲是棘手的,所以就這麼戛然而止,希望把餘韻留給讀者們吧~
若有靈感或許再續甜緣囉~
感謝道友第一時間的支持,鳳棲激動又感動,謝謝

引用
引用第12樓mirtoerosa98于2018-04-07 16:26發表的 : D[>:az`
最後那段~還有最後那個嫁吾~好感動!! qsj$u-xhX
離經總算求而得之了!!從頭到尾一直好心疼離經啊~ C6>_wl]

感謝mirtoerosa98的回文~謝謝
一句感動,讓鳳棲對此篇的忐忑都獲得了舒解,道友的回覆像甘泉一樣呢~
雖然君玉的戲份在整篇文章中比例不高,兩人也沒有太多親熱的舉動,但仍能打動道友的心,鳳棲非常開心
讀者的細膩及對文的投入是作者最希望得到的獎勵
謝謝道友的支持及感動
離經不委屈的,因為他知道還是有人會心疼他的
謝謝道友

也感謝inake24 及 1234567 道友的花
謝謝賞文的諸位,謝謝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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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鳳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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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94)

14樓發表於: 2018-05-20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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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經中心】第三回‧放妻書

【玉離經中心】第三回‧放妻書

這日一大早上，玉離經盥洗換了衣裳，雲嬤嬤拿鎖鑰去開了院門，把管家迎入院中。
管家捧著本冊子作揖跟前，道：「大爺在商行那條胡同裏置辦了一間屋子，要待派人手去打點，這是名冊，請主事過過目。」
玉離經接下，看曰：「吾聽大爺提起過，只不曉得他急買它做什麼？而調派人之事，你是個精細人，便拿捏著順大爺的意思辦罷，毋用支會吾了。」

管家回話：「可不成。」語氣熱情得很。
玉離經紅了臉笑笑，又提道：「大爺園子裏支出這些人力，回頭也該補上，你會同雲嬤嬤與二爺苑子的嬤嬤們商量，就說咱們各撿丫頭小廝一對，再挑兩個懂事的婆子，送往大爺園子裡使喚。」
玉離經吩咐畢，見了像要走。
雲嬤嬤喊住他問：「早飯吶，吃是不吃？」
玉離經告訴他：「吾這二三日都到商舖蹭飯。」
雲嬤嬤應知道啦，清楚主事躲誰，倒也十分樂意。

為了閃避墨傾池，玉離經遂向背面穿堂走，卯時三刻，馬已按吩咐備妥在後門口，玉離經執過馬韁繩、翻身上馬，夾了馬腹，橫豎就往街上跑去矣。
只見過了五六條街，從旁側路上亦有一人騎在馬背頂，徐徐於玉離經面前勒住馬，拘謹地頜首道：「給主事請安。」
玉離經說：「難為鈞衡早起，給你添麻煩了，可用過飯？」
御鈞衡正乃商舖二管事的，年紀輕輕，卻是克職本份又禮貎周全的人物。
緊跟著玉離經的馬，兩人緩轡以行，即聽御鈞衡靦腆回道：「家裡做了幾樣素菜和白粥，便提過來，不知合不合主事味口，還是主事想吃旁的，吾去買來。」
果瞧他單手提著個食盒，故一直慢慢地騎。
玉離經道：「竟吾糊塗了，你卻大好的，今個便嚐嚐你家味道，明日換吾提食盒來，改你嚐嚐吾家的。」
御鈞衡忙赧顏說：「豈敢。」又羞怯曰：「多、多謝。」
玉離經笑他：「一口還沒吃到，急謝什麼？」

兩人於是並轡至商舖，皆跨下馬。
舖裏有留夜的伙計，聞響動出來牽馬，正待入行，突然一名小么兒也不知打何處鑽出來，攔住玉離經，告訴他道：「玉主事，且快快隨吾來，君大爺相找。」
玉離經見這小么兒不是君奉天近身使用之人，可也有點面善，便問他：「可說什麼事來？」
只聽小么兒答：「關於那胡同新置屋子之事，求主事走一遭。」
玉離經便應下，回頭與御鈞衡交待兩句，隨即跟小么兒轉進了胡同裏，小么兒在前面跑，卻非直通通走，反而一進胡同驟然拐彎，接連拐上兩三次，愈走愈闃寥，直至帶到一死胡同處。

小么兒說了：「主事這邊稍候，人就來。」
講罷，一溜煙跑了。
玉離經歆敪：看來非是亞父相找，卻是那人為堵吾，竟使出這類花花心思來。
正思量著要等不等？猛然打背後有誰一聲不響就抱住他！還拿手矇他一對鳳眼兒。
玉離經斥責句：「胡鬧。」
後面那誰就捏著嗓子說：「你猜猜吾誰？猜中打賞。」
玉離經哧笑聲：「除二爺，誰有這膽量？」
那誰道：「你就沒其他人好相與的？」
玉離經肅色說：「不鬆手，吾咬人了。」

那誰笑音朗朗，告訴玉離經：「不怕你，等會。」
也不遮他的眼了，反倒連同他兩胳膞摟得死緊，更用手中之摺扇頂住他下頜朝上抬，直至玉離經看清楚他方曰：「咬這兒。」
他兩片扁薄的嘴唇就熨貼上玉離經的，輕聲軟語曰：「張大口，使勁咬來。」
玉離經掙二三下，無果，奈何言：「二爺，你甭尋吾解悶兒，沒什麼意思。」
話全噴在墨傾池唇邊，墨傾池仍舊笑道：「不就是你避著吾，頭一日想見你，你即打發旁人旁事敷衍吾，入夜院子還上鑰、一大清早又躲商行，兩天過去，你不理吾，連吾向你道歉也不允許？那放妻書你還要是不要？」
聽此言，玉離經發憁，有些悶。
墨傾池逮住機會，迅速把嘴封上去，舌尖緊鑽入他口中，勾纏他好些遍，玉離經纔回神，推舌拒絕他，墨傾池只攬著他一塊抵在胡同牆上，一面去撩他衣襬，抓住他褲襠。

玉離經擺脫口舌，驚惶道：「做什麼！」
墨傾池揉捏起他說：「離經，你莫慌張，為夫摸摸你罷了，你僅管放鬆身子，休懼，定不像先前那次蠻橫。」
玉離經勉強按住他手腕說：「不要二爺，放開。」
短短一句話，墨傾池原先只打算鬧鬧他，反倒兀自勾出火來，記憶起玉離經那緊緻之所，與他細膩滾燙之肌膚和齧齒之呻吟。
由不得身癢難撓地，下根微微朣漲。
於湊近他耳邊哄他：「和離之事吾不當認真，離經，其實夫妻間親密之事也有他的趣味，你別排斥。」

說完即不客氣，扇子往他衣襟裏一塞，硬扯掉他繫腰的汗巾子、挑開他褲頭，把手摸進褲襠裏。
被墨傾池捉住要害，玉離經忙提褲、貓下腰、夾腿皆沒用處，墨傾池的手依固放肆，罵他幾回＂墨傾池＂，竟愈發變換法子弄他，拿指腹搓他馬眼又擰他囊袋，還變本加厲地擼他撚他磨他，甚至舔著他耳廓說：「夫人逐步溼矣。」
玉離經面紅耳赤，帶喘息曰：「難道吾自作孽不成，偏一生凭你糟蹋解悶兒？吾欠你什麼了二爺？你心底有沒有吾，誰不知道？頻來煩吾。」
聽玉離經如此說，墨傾池忽悲從中來。
一開頭想：好個誅心之言，你吾打朋友做起，進而成知己、結縭為夫妻，期間點滴情份都不算數麼？拿這話噎吾，吾就沒有待你好的時候？
二來想：吾眷顧誰，吾會不明白？可吾心中若無半分喜歡你，怪道你提和離反是吾犯難受，可夫妻名份還沒散，你如今著急什麼？
末了想：離經，素日你吾周旋，便是吾近你，你即迎，吾遠了，你也等在原地，故吾總以為你愛吾極多，一直對吾含情脈脈，莫非吾全搞錯了…你心裏始終無吾了！！

墨傾池說：「你別口是心非，吾不信你對吾沒留戀的意思。」
講訖，猛一記想起，強迫他之後，玉離經可是立馬飲下去子湯的！
胸腔忽冒三分大火，竟落重手狠狠捏他一把，玉離經給疼得跪倒地上，墨傾池趁他沒緩過前，拽他靠牆坐，玉離經裏褲堪堪掛得髋骨，墨傾池即制肘他，攥高他雙腕，只容許他垂首瞧清自己下身之反應，一面對他說：「夫人差一步即射矣。」
玉離經啞嗓道：「誰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既選擇無端，放開吾，什麼難的？」
墨傾池傾身迅速捕獲他嘴，玉離經咽口氣，墨傾池頂開他牙關就吻他！

斷斷續續地說：「要論為夫心中有無你，硬是有，縱不行掏心剖肺來予你驗証，可你倒給吾時間證明，往後日子，你與無端，為夫皆疼皆竉，不冷落誰，好否？」
玉離經嗐笑一聲，不回應。
墨傾池見他如此，又說：「吾自然向大爺表白過，大爺只道你應承下來，他便撒手不管，所以你回答吾，你吾夫妻還當不當？畢竟吾委實捨不得你。」
聞言，玉離經一臉愣忪：「你說大爺不管了？」
墨傾池道：「吾誆你幹什麼。」
玉離經茫然：「大爺沒提其他話麼？」
墨傾池黯然以笑：「沒，沒別的。」
玉離經垂睫，長長之睫毛把紅紅之眼兒擋住，他咬著唇，淡淡「嗤」聲，墨傾池便輕而易舉地將他撈入懷中。
強辯道：「吾便當你是應承矣。」

而另一頭。
君奉天用膳至一半，派去之管家回稟說：「簿子交予主事過目畢，主事僅吩咐依大爺心思辦，撥出之人手晚會兒還從別的苑子裡調補過來，似是沒瞧出其他端倪。」
君奉天擱筷曰：「這孩子平日心思敏銳，最近卻傻乎乎起來。」
管家垂手笑曰：「要吾看主事這非是傻，倒像犯上痴病。」
君奉天不解，問：「主事病了？」
管家只好回說：「不是、不是。」

這當口，一名小子至房門口報告：「大爺，二爺苑子裏的人說，二爺天未亮人就起了。」
君奉天於房內應：「嗯，下去罷。」
伺候吃飯的小廝替君奉天添碗湯，君奉天正待喫，心猛突突跳，遽喊住屋外小子道：「慢，墨傾池早起了，去哪？」
小子隔著門答：「拉匹馬，出宅子上街去了。」
君奉天攔置湯碗，不喫矣，只喚人來洗手穿衣裳，腳不沾地的也趧著出門去。

商舖門口，御鈞衡東張西望，一時見君奉天至，更是瞪大了雙眼！
君奉天問他：「玉主事可在行內。」
御鈞衡揖禮，十分因惑地答：「適才隨一名小么兒入胡同去矣。」
君奉天追詰：「走多久？」
御鈞衡侷促曰：「約末二盞茶時間，」終忍不住反問：「不是大爺派人來喊人的麼？」
君奉天道：「你先回舖裡頭罷。」提腳便要走。
御鈞衡趕著又說：「主事還沒用早膳！」
君奉天揹手曰：「替他留著。」隨即沒入胡同。

纔至胡同第一個叉口，留心到一個小影子在彎過的窄巷間遛達。
還賊頭賊腦地四處亂瞟亂看，撞上君奉天盯牢他的視線時，那小么兒嚇唬得趔趄一下，不刻竟急驚風般，調頭跋腿就跑！
一面跑，一面提高嗓門嚷讓：「君、君大爺來啦！！」
君奉天追上去，逮住小么兒，劈頭就說：「你是二爺屋子的人？」
小么兒仆地求饒，君奉天冷冷道：「帶路。」

直到底，正是捉見墨傾池幫著玉離經在腰間紮汗巾子的情景，君奉天仍維持一貫端肅之面孔，鎮嗓子問他們倆：「在做什麼？」
墨傾池就施施行禮，回覆：「與妻子說話。」
君奉天靠近，揹手定趾於玉離經前面，復遍：「做什麼？」
聽君奉天來問他，玉離經頭低低垂落，感到十分羞恥。
因而自悔，對待二爺他一向是容忍習慣的，可連帶把自己亦搞成不乾不淨矣。
要分辯什麼，一時卻喉嚨哽噎，話全堵在嘴裏面。

君奉天見他如此，忖測到他有丟臉之處，竟曰：「既不語，也不必說了。」
話入耳朵，玉離經更低首，知道他誤會自己三心二意，明白他生氣，但回思墨傾池稍才告訴的話，又想：誰方該計較。
此時，聞君奉天道：「回你舖中用飯。」
墨傾池則於邊上冒出一句：「離經你別介意，為夫晚上到你屋子裏去。」
兩人分別要離開。
墨傾池邁步走掉，君奉天提腳前忽看向玉離經，玉離經舉目恰逢上他這逗留的一眼，不禁口比心快的說：「和離及嫁娶之事…你要撂開手了？」

君奉天便遽喊：「站住。」叫住了墨傾池。
命令他道：「你隨吾來。」遂改自己領頭先行。
墨傾池故意也學著把玉離經望，誰料只瞧見玉離經顧盼君奉天之忘情目光。
墨傾池亦是過來人豈堪不懂？平素沒嚐過什麼錐心之痛，眼下倒一抽一抽痙攣起來。領悟到自己原來也會為他吃醋兒！
默默折回玉離經面前，抽出遺漏在他衣襟內的摺扇，拿來敲打玉離經額頭，連敲打兩記，玉離經猝然斂神，聽墨傾池抱怨句：「枉然。」

抓起玉離經手，把扇子塞入他掌中。
驀然衝他一笑，道：「你們不合適，原該義父義子做一輩子。」
待胡同裏只留下玉離經一人，王離經打開扇面一看。
扇面新提著一句詞，是寫道：鴛鴦自是多情甚，雨雨風風一處棲。
玉離經不由好笑，而自言自語：「你吾本非這般厚實情感，迄今還想怎麼樣？」
復獨處好一陣子。
等折返商舖。
御鈞衡出來迎接，見主事面色之差，故備添關懷詢問，欲替他解憂。
玉離經卻只笑笑應：「沒事兒，你快去忙罷。」
言已，照樣子吃飯去了。

***

直等到回大宅子，用過膳，淨了手又漱口、喝了茶，時候業晚。
玉離經方敢叫雲嬤嬤派人去打探消息。
聽小廝回報：「二爺他回宅子時顯得垂頭喪氣，臉頰東青一塊西紫一塊的，瘀他好幾處，而大爺那頭亦掛了彩，同樣揉藥酒敷著呢。」
玉離經聞言，早坐不紮實，立馬起身。
雲嬤嬤在邊上連哄帶勸，把他攔下來：「小祖宗敢情闖哪邊去？都惹他們嫌話。」
玉離經自是明白道理，依舊叼他：「吾豈不省心，倒你慣蠍蠍螫螫的。」

雲嬤嬤因而訕訕埋怨：「怪吾囉嗦，不知誰對你好。」
玉離經湫著眼笑：「得了，好，你去，去把院門下鑰，看吾往哪跑，你也別放誰進來。」
雲嬤嬤便持鎖鑰出去，閉鎖院門前，朝外邊溜一眼，卻見牆角花蔭底下君奉天正迎面走近。
雲嬤嬤隨頓住，福個身。
君奉天問雲嬤嬤：「主事憩下了？」
雲嬤嬤不敢扯謊，回道：「他哪睡得著。」就把身子讓開，君奉天入院，繞過紗櫥，沿抄手遊廊，行至玉離經房門外。

門扇虛掩。
玉離經察覺動靜，早一步注意他走來，此時親啟門戶，對他拱手曰：「大爺鈞安。」
偷覻君奉天，只在燈下見他面帶傷痕，嘴角浮瘀朣，忍不住唸：「蠻幹什麼？」
君奉天佇在廊上，彷彿充耳未聞，曰：「犯睏了？」
玉離經應：「也睡不著。」
君奉天便說：「主事隨吾出來。」這會子，一樣帶頭先走。

雲嬤嬤湊前來給主事搭件煖襖，邊叮嚀：「仔細冷著？」想想又問：「回不回來？」
玉離經告訴他：「你別睡，吾就去走走。」隨後拐出了門。
院牆邊，僅君奉天等候他，左右無一小廝伺候，天色漆黑，兩人四手皆無半盞燈，玉離經於是乎想：這倒難走遠了。
手摸牆，兩人一前一後順著牆走。
只聞君奉天在前面道：「這大宅子一磚一瓦，皆吾胼手胝足而建。」
玉離經回：「連吾亦亞父一手拉拔長大。」

接而壯膽子說：「二爺講，亞父與吾不合適，不如一輩子做義父子的好。」
君奉天步跋似乎變快，距離拉遠了點，忽問：「還講什麼？」
玉離經老實答：「都說與亞父談妥，只消說服吾，你即撒手不管，隨便了吾們。」
將至牆盡頭，再往前便愈發昏暗。
仗著黑，玉離經把話說開了：「你既未對二爺提起迎娶之事，料有顧忌，畢竟太倉促，吾無可惋惜的，二爺的話也頗符合道理，縱使和離罷，也不妨礙誰，你吾照舊過日子、照樣當義父子，心裏反倒踏實。」
說完，拉耷首耳，忽丟掉興緻，不願意說話了。

心中悵然若失，既自吾安慰，說這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可以出入隨意的？且詬誶謠諑不得不防，他焉可任凭私慾而來耽誤君奉天名聲？
又人與人之間本存緣法，就如他與墨傾池適合為友，卻無能相愛，即使拜堂成親，依然做不了真夫妻，而他與亞父再如何親厚，恐亦僅止於父子之緣法，講不惋惜是假話，但又沒什麼好埋怨的，別人不暸解亞父，他還不暸解他？自己痴情暗戀他多少年，亞父倘有心回應，還會將他許配予人？且迄今亦不聞他一句情話。
如今由他挑開來講，亞父反悔則有台階可下，那夜之言，便視作亞父關懷他至深至切也就足夠矣。

玉離經遂又勉強擠出一句：「旦凡能在亞父跟前盡孝，也無區別。」
安安靜靜的。
玉離經不禁抬頭看，卻是君奉天沒等他，兀兀地投吞黑夜之中，很快看不見踪影。
一番違心之論，如石沉大海，這要判他是死是活，竟不給他一句準信兒！
玉離經既惶悚又迷惑，忙對空喊：「亞父，等吾等兒—」
心裏怕得罪了亞父，甚或者，恰說中君奉天原先找他欲吐之言，故而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一時，不敢追。
究竟畏懼追上去，事實將令自己心碎腸斷，可任凭兩人就這麼散了，未來又剩何可期待的？
於是乎，玉離經還是追了過去。

猛迎頭撞進一個胸膛，因感厚實，料以為是栽到誰背上，直教給對方展臂攬住，纔知道是闖入了一個懷抱當中，突突顫抖了一下。
嗅到些許酒味兒。
腦袋忙飛快的想：適才可曾注意亞父是吃過酒的？
亦或者是藥酒揉開的味道？
想看清楚對方是誰，那人驟然環抱住他的頭，捂了他的眼。

默默無語地，惟把呼息臨他頸項吹。
玉離經思推，耳垂便給他含住，小小掙動，弄他耳垂之物便游移上他唇角，徐徐刷來刷去，待正正妥妥貼準他唇辮，輒小開小閤，耐心親吻起他。
活像怕嚇壞他似地。
並未出舌，單單以嘴兒品嚐。
玉離經卻當此吻吻得十分滾燙，酒味兒搶口，熏得他膝蓋發軟，一個哆嘍接一個哆嘍不停。
朦朧的想，果然是吃了酒、而非擦了藥酒的。
腦子愈發沒底是誰輕薄了他？

那人將他的唇、下巴、鼻樑、腮邦子通通吻個遍。
玉離經纔被鬆開，攤坐至地面，愈發覺得腿不像長在身上的，軟綿綿使不出力氣。
隨怪嗔道這夜間溫差變化之大，當下熱得緊，熱得思把煖襖給脫掉。
可竟連手指頭也不聽使喚，這是從沒有過之事。
後來能站起來了，扶牆折回院門口，烏漆抺黑的影子裏，旦見君奉天倚門而靠。
也不知對上眼沒。
玉離經趴到門上，砰砰叩扉，朝內喚：「雲嬤嬤，是吾。」

聲未殆，『喀嚓』一記響，雲嬤嬤啟戶，提燈應門。
見著面便驚詑道：「噯唷，回來得挺快！」
玉離經：「欸。」地胡應。
即藉燈亮一睨，旁側君奉天面紅耳赤，正眼沒瞧他，就不知神遊何方。
雲嬤嬤也順著眼看，訝道：「這是怎麼樣！大爺被灌酒不成？」
玉離經便踮起腳尖，湊去聞聞他，一抺酒氣味淡淡透出。
突然喜了，笑問：「亞父吃過酒？」
君奉天亦簡短應：「嗯。」
玉離經續詰：「還喫別的沒有？」
君奉天恢復鎮定道：「你管回屋睡下，莫胡思亂想。」
玉離經反駁：「不成，倒忘記還等著誰，估摸也該來了。」
君奉天撐牆站穩，玉離經不等他提問，故意說了：「吾等二爺。」
君奉天就伸手抓他胳膞，玉離經則反按他手腕，轉頭吩咐雲嬤嬤：「去煮碗茶給大爺醒醒酒。」

雲嬤嬤目光來回溜了兩圈，喏聲，留下燈走掉，獨留兩人在院門外。
君奉天隨拖過玉離經壓到院牆上，摸上他脖子，把著他頸脈，如此將他釘得牢牢的。
玉離經微喘氣，嚥了口口水，小聲笑笑。
君奉天道：「你還在想這事，墨傾池不會來。」
玉離經說：「其實…沒等他，唬唬你罷。」
君奉天道：「離經，別耍小聰明。」
聞他喚他名字，玉離經騰紅臉，嘴巴上奚落：「亞父，適才不知誰摸黑偷襲吾，嚐吾好多口，可利害著，吃得吾腿都軟了又逕自扔下吾溜掉。」

君奉天扳起面孔：「這話甚是輕浮，不許再說。」
他還控制著他，指腹押著他頸脈，料玉離經怎麼心跳加速法他都清楚明白。
他診了會兒，順手下來，拿掌心按至玉離經心窩。
玉離經明顯害臊了。
此刻，夜涼如水，花香襲人。
可他獨嗅到君奉天身上之味道，驀而情思如煙繚繞，更加忘情，說話反而漸漸不經腦袋，僅把所思所想絮絮的吐出來，說：「與二爺幹架什麼的，添堵人心還不打緊，怪道凭拳頭大小，竟把吾獎給誰家不成？亞父可糊塗死吾了，做事方法竟與二爺一般樣，又不是珍珠似的寶貝，從前不爭，今日竟成搶手貨，倒說句，誰贏家？吾該伏侍誰去？」

君奉天曰：「主事委屈了？」
玉離經遽醒云：「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臉，問：「吾方才說了什麼話？」
君奉天握住他拍打自個的那隻手，說：「吾在商行胡同裡購置之屋子，月底大可以清理妥當貼，屆時你打點一下貼身衣物，挑選合適奴才搬進去住，日後便打那處出嫁。」
聞話，玉離經腦袋又懵忪，深怕聽錯，故不搭腔。
君奉天則又告訴他：「吾跟墨傾池那非是爭勝，他這三年來怎麼虧待你，吾今日乃教訓他，好令他明白既辜負吾之託付，不懂珍惜，便失去資格再來求與你過日子，且和離之事、娶你之事，吾皆與墨傾池談過，但他去調唆你時，你卻信他，吾十分失望。」

玉離經眼圈紅了，趕緊垂首。
君奉天托起他下巴，教他直視著他，問：「如此，還糊不糊塗？」
玉離經較證道：「誰言吾信二爺那套，並沒有。」
君奉天說：「照舊父子的說法，非源自你口中？有本事說、沒膽量認，誰教你的？」
玉離經瞅著他，忽而促狹道：「當初跟二爺拜堂時，亞父耳提面命吾凡事順著墨傾池、與他恩愛，吾全記牢住，所以管是墨傾池把吾帶壞了。」
話甫丟出口去，君奉天掐他臉頰，口氣正經八百：「所以，他教會你頂嘴跟消遣吾了？」
不及防，猝然擒住玉離經肩膀，就將他面壁轉，又一下子反剪住他兩胳膞，二度把玉離經按緊到牆上，詢問：「嗯？」

玉離經燒透耳根，隨之感覺君奉天沉甸甸之重量熨貼上自個脊樑骨，君奉天復來含他耳垂，玉離經額頭硌著壁，人有些抖。
小聲說道：「吾、吾錯了。」
君奉天即對他耳朵喚他：「離經。」接而悄悄低語兩句。
玉離經乖乖照辦了，扭首仰顎，微閤住眼、略張開口。
君奉天傾而吻落，不似稍早避諱，逕直把溼軟溫厚之舌推送入玉離經口腔中，來挑撥他的，把他的小舌勾出他的嘴，反吸入自己口裏，導引玉離經回吻他。

玉離經不覺麻癢起來，此番被調戲得清楚明白，酥酥軟軟的竟遠比不知時還要難以消受，一開始不久，膝蓋便站不挺，到後來，若非君奉天抓緊他，他恐怕只剩跌倒去與地面親近的份。
而院裏頭。
雲嬤嬤捧著解酒茶，使一個小丫頭在旁打燈，兩人行至院門口前，雲嬤嬤側耳傾聽，覺著外頭沒什麼奇怪響動，這才命丫頭喊：「茶來吶！」
趿出院外，卻不見君大爺蹤影？
雲嬤嬤問主事：「茶吶，誰呀還吃不吃？」
玉離經伸手便討，應：「吾吃。」
雲嬤嬤撇撇嘴，粗聲粗氣說：「主事又沒醉酒，渾討個糊塗勁兒？」
玉離經兀端起茶碗，衝他哂云：「誰說吾沒醉？」一口氣灌下茶，歸畢碗，招呼雲嬤嬤向前來，請他摻扶自個兒回屋子裏去。

院外邊。
墨傾池併小廝站在樹底下，聽聞院門下鑰的聲響，小廝拈火，把提燈重點燃。
墨傾池便問：「方才都看清楚什麼？」
小廝識趣答：「黑燈瞎火的，全沒瞧見。」
墨傾池冷硬曰：「今晚之事，絕不准洩露半字。」繼而長嘆口氣，說：「走罷。」
小廝跟上腳步，問：「二爺不搶人了？您待主事這般有心，離了多可惜。」
墨傾池聞言則想：
奪回身邊即能好生疼愛、一生盡不辜負於他麼？
究竟，情愛之間有所區別，他跟離經實則有情乏愛。回溯歷歷，他雖清楚離經給過倆人機會，並付出心力嘗試與他相愛，卻他對待離經，當中摻雜幾分嫉妒、埋怨、幾分怕自損顏面，分析起來，情感早不純粹，之於適才入目之光景，墨傾池更發省悟到，原來他與離經之結縭緣份，便在他刻意蹉跎著、遟不識何謂『夫妻情』之前遂已行至盡頭。
後悔不後悔？
墨傾池一面走，一面滴下淚來。

隔日大清早。
雲嬤嬤打開院門，即有二爺苑子裏的心腹小廝來送信兒。
玉離經接過手看，旦見二爺短促寫之云云：一朝留不住，強挽復無顏，曾許別有意，寧妻重嫁娶，夫遂應此諾，放妻自飛去。
玉離經疊信問小廝：「二爺還待在苑子裏麼？」
小廝答：「正收拾衣裳，想往莊園去陪陪邃姨娘。」
玉離經道：「也好，你替帶話給二爺，便說吾等他回來，仍是朋友，仍請他喝酒。」
小廝垂手，尚留候，玉離經似乎又說：「仍…」
料有下文，可話頭戛然而斷，小廝舉目，卻牛大了眼，雲嬤嬤即登一步趕忙把玉主事給遮得嚴嚴實實了。

隨後小廝回去稟報墨傾池。
把玉離經前一句交待講訖，下來只管摸著腦袋，含含糊糊的說：「玉主事哭矣。」
且那溼痕與墨傾池紙間留下之舊泪跡重疊到一處。
可究竟哭個什麼意思？
小廝老實講：「搞不清楚呀！」

***

二爺過去莊園一陣子後，大爺也抽空走他一趟，待返回大宅子時，一併帶回了墨傾池之放妻書，後去縣衙辦理，和離抵定。
既七八日過去，君玉兩人經商量，互換了庚帖，壓於杜君神像前淨杯底下。
又三日，請來算命者排八字，方纔正式議親，一切皆按照規矩來辦。

此時，玉離經已搬進了商行之胡同屋裡。
君奉天這頭則動手準備綢緞衣料六匹、金戒指兩隻、金耳墜一對兒，和著聘禮乃小禮三十六、中禮六十四、大禮一百廿，食品各六十四對，有包頭的、油包的及麻餅又老酒8擔等，備訖，裝箱子扛至胡同屋去下聘。
玉離經則使雲嬤嬤回禮，送去了金團、油包、手繡品。
一樣也不馬虎。

後男方即送「紅綠書紙」來，回帖文定，擇吉迎娶。
好日子敲定於正月十六日。
雲嬤嬤見日子定下，紅了眼眶。
玉離經在旁邊，便說：「招笑兒呢，輪到你哭？」
雲嬤嬤憂心忡忡說：「君大爺雖忒好的君子，可年歲長你許多，吾不是替你惋惜來著。」
清楚雲嬤嬤豈掛慮這類小事？他忌諱者不外乎是外面壞人名聲之言。
玉離經裝笑道：「可不好了？他要肯疼吾，吾享受還不及呢！至於那些說混帳話的，思欺負人，別提大爺面子廣、胳膀也壯，所以甭操心。」
雲嬤嬤一聽，稍微安心，換來羞他，說：「呿，凭你說的，人還沒嫁就這模樣，好不害臊。」
這事便也揭過。

時至臘月初六，邃無端搬回大宅子待產。
隔日一抬軟轎抬進商行胡同子裏，玉離經聞訊返屋，雲嬤嬤門外迎接他說：「是邃姨娘來啦。」
玉離經糾正：「還喊姨娘，該喚夫人。」
雲嬤嬤弩弩嘴，只隨他後頭進屋裏。

邃無端大腹便便，見玉離經至，托肚而起。
玉離經緊說：「快坐。」
兩人搭手，講上點家常話，玉離經問：「身子可大好了？」
邃無端答：「孕吐之症也不曾犯，只身子笨重、孩子好動，常覺酸懒。」
期間，雲嬤嬤等人悄悄退出屋子，玉離經見左右沒人，纔道賀曰：「你與二爺總算修成正果，早該如此，卻委屈你等這幾年。」
無端聽他說話，竟悶悶垂頭不語。
玉離經又道：「吾物色了位老夫子，過日子便送去莊園教你兄長念書識字、修習強體之術，等你生下孩子、養好身子，可把人全接回宅子裡，你們兄弟一起學。」

邃無端道：「主事，吾沒臉消受，二爺在莊園一句實話也沒跟吾說，否則吾也要阻止。」
語落，兩手掩面，潸然而涕。
玉離經取帕子來給他拭面，邊道：「這不怪你，墨傾池對你是個痴心，過去他先娶了吾，又大爺壓著，他恐你人前難立足、人後遭詬誶，也忍耐很久，今可大好了，本是皆大歡喜，你如此倒吾成罪魁了！」
邃無端聽此，慌慌張張道：「主事別誤會，二爺他那是憐吾，實則眷戀你的，偏偏他不懂事。」
玉離經說：「他能曉事，便不該催驢趕馬似的把你扶正，討個竉妾滅妻惡名不說，連帶累揹你，毛毛躁躁、顧上失彼的，誰感激他？」

邃無端又替墨傾池解釋：「二爺告訴吾，他能替主事做的僅剩這樣，以咱們之罵名來換主事與大爺少受非議，若行，吾更願意一切吾一人承擔，本因吾而起，並不想二爺因吾也落得不乾淨。」復哽喉，又快傷切。
見他如此誠懇，句句惜人自棄之意，玉離經暗想：今纔發覺這孩子是個天生柔腸性格，素日因墨傾池而沒少看輕他，吾也錯了。
既而深念他：果是個顧人疼愛的。
便握他手說：「都是一家子，以後不提這些，彼此只管親厚相待。」
邃無端方漸收住淚，兩人續說上許多話。

時候要散了。
玉離經與邃無端相扶出門口，雲嬤嬤跟在邊上扶伺，即聞兩人一人一語。
玉離經道：「不曉得此胎是哥兒還姐兒？」
邃無端撫腹答：「皆好，像二爺就好。」
玉離經批評道：「嫌一個墨傾池不夠，再多一個養來慣著，不活活折騰你！」
邃無端羞赧回他：「等主事也生個大爺出來，才知道誰折騰。」
玉離經聞言，兀笑開來且不害臊，倒說出：「偏生給你看，還不一個，生好幾個。」

三人已行至軟轎旁，有閒雜人等也在旁側，玉離經說話竟不忌口舌，邃無端則臉紅不敢再造次，雲嬤嬤盡納眼底，怪忖度道：瞧那邃夫人原是稚氣人兒，即將為人父母，反倒顯端莊持重，卻是吾那小祖宗，人逢喜事，愈變得淘氣起來！
彼時軟轎抬走，門庭淨空。
玉離經轉身正踫上雲嬤嬤視線，瞎問他：「看什麼？」
雲嬤嬤吭吭哼哼：「問吾？不拿鏡子自個兒照照？」
玉離經笑著問他：「吾照自己做什麼？」
雲嬤嬤說：「哪裏知道？妙得是，照你卻情不自禁地照出個大爺來！」
畢竟無人像你這般，人前提跟夫婿生孩子都不害臊的！

玉離經一臉帶嗔道：「好大膽子，連吾你也敢取笑。」正想教訓人
雲嬤嬤忽咂嘴，向他背後說：「君大爺騎馬走胡同來啦。」
玉離經趕快奔大門外去迎接。
走出去不刻隨即折返，被戲弄到半氣半笑的直指雲嬤嬤喊：「壞腸子的老東西。」
可雲嬤嬤閃躲他，不一會又說：「大爺正在主事後頭吶。」
玉離經就笑罵：「討打。」
振高臂膀，恰恰揮打到一個臉上，不妨唬了一驚，滴了滴冷汗。

君奉天於背後道：「離經，這麼樂？」
雲嬤嬤腳底抺油溜了。
玉離經轉過臉道：「請亞父安。」
君奉天輒說：「與吾來。」
瞟君奉天神色，料他是要訓誡自己一頓，提步子跟上，旦到書房，門扇一關，君奉天忽道：「站穩。」
托住他後腦勺，猛得唇貼唇的吻上來。

半晌，玉離經滑坐至地上。
君奉天揹著手和氣問他：「膝蓋仍發軟？」
玉離經忝顏應：「是、是軟。」
君奉天於蹲至他面前，下來竟說道：「方纔聽你在外頭講想生好幾個，但凭這樣就倒，如何使得？」
玉離經面紅耳赤，這會子懂得臊了。
「起來，」君奉天已握住他臂膀，熟稔地拉他起來，面容嚴肅認真的同玉離經說：「再練。」

~待續

[ 此帖被玉宇鳳棲在2019-02-09 14:18重新編輯 ]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