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30 【千競】暮雪白頭（甜，首樓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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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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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

樓主發表於: 2016-12-31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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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 【千競】暮雪白頭（甜，首樓短完）

智者大約都是有點背運的。

競日孤鳴在那雪狼往自己身上撲過來的時候，那麼安然地想著。他的手背在身後，手裡握著一根斷矛的刃頭。

他已經被這隻狼追了很久了，樹林裡枝杈亂橫，本是難走的小道又覆著一層厚厚的積雪，現在他的喉嚨乾渴得冒火，肺部被滲進寒氣，隱隱作痛。靠著武學底子，旋身推掌避開了那隻狼幾次的襲擊，終於撐到他尋得這截斷矛。

那隻雪狼弓起了背脊，是要發動襲擊的架勢，呲牙咧嘴的模樣很是兇殘。競日孤鳴呵了口白氣，手上凍得有些失了知覺，他想著斷矛上頭是斑斑的血銹，又想著等狼撲過來，他就勢倒下，斷矛要直接插進雪狼的喉嚨，實在不行也得犧牲肩膀，不能讓臉被抓壞了，傷會好得慢。

雪狼撲過來的一瞬間，競日孤鳴有點擔心自己作為智者的背運，然後便聽到一聲低喊。

“破空——千狼影。”

雪狼在空中被劍氣擊飛出去，競日孤鳴想了一會兒，自己這算是走運還是背運？

千雪孤鳴在他背後不遠處，競日孤鳴沒有轉過身去，而是保持著握著斷矛的姿勢不動，靜靜地站著。

腳步壓實了積雪，大雪紛揚得人睜不開眼。

“餵，你沒事……吧？”

一隻手拍上了競日孤鳴的肩膀，那句關心的問話在最後幾個字音有些遲疑。

競日孤鳴很早就不扮作單誇的模樣了，畢竟十多年一晃而過，深居山野，形單影只，偶爾往河裡一看，還是自己的臉比較好看。

“多謝兄台相助，在下無事。”競日孤鳴依舊背著身，語氣平穩地那麼說著，卻在下一秒被那人強行地掰著肩膀轉過身去，肩頭被掐得生疼，還不如剛剛被雪狼刨一爪子。競日孤鳴嘆息，“何必呢。”

“……”千雪孤鳴像是被這風雪凍住了，長久地沒有言語，卻又不鬆開手。

競日孤鳴閒閒地想著，啊，肩膀肯定被捏出淤血了，回去得用藥酒揉一揉，不知道上次的還有沒有剩，等開春得去再採點藥草。

千雪孤鳴張了張唇，似乎想要說什麼，可能依舊是因為風雪太大，被吞沒了進去。

競日孤鳴安靜地等著，握著斷矛的手緊了緊，又鬆了松。

千雪孤鳴知道他活著的時候，當時就想把他抓回來，關進地牢裡，該咋咋地。等到第五年的時候，卻是想把他找回來，先揍一頓，再罵一通，氣就消了，或許還能……還能過過日子。等十年轉瞬即逝，千雪孤鳴又不敢去想了。

人言道，時間能消磨一切。千雪孤鳴有點憤然地想著，怎麼消磨了恨，消磨了仇，消磨了怨，就是沒消磨掉這個人。

競日孤鳴白玉似的臉上現出了歲月的痕跡，那頭墨染的黑髮也摻上了銀絲，雪片把他的眉毛糊得花白，千雪心裡有一點暗爽，他小時候還以為王叔是那種等所有人都七老八十，他還會一張二十歲花似的臉。

十五年啊，十五年。

千雪孤鳴伸出手，把他王叔圈進了懷裡。

競日孤鳴僵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抬臂回抱住了對方。

“王叔啊，十五年，十五年啊。”

“是啊，小千雪，十五年了。”

千雪把臉埋進他脖頸裡，競日孤鳴沒了以前那件毛絨絨的極品狐裘，埋起來的觸感差了點。

“先是三十年，再是十五年，競日孤鳴，你說你這輩子圖個啥呢。”千雪放開了人，又抓住他的手，丟開那根斷矛，把凍得指頭通紅的手掌捂在自己掌心，又是搓又是揉，再運氣內力活起氣血，慢慢暖著。

“小王也不知道啊，小千雪你知道麼。”太久沒用過的自稱，說起來倒是依舊的順口。

“分明是我問你，你又反過來問我。”千雪嘆了口氣，“你們智者真會玩兒。”

“智者快凍死歇菜了。”

“找個山洞避風？”

“去我那兒吧。”

競日孤鳴把柴火添上，銀吊子裡添了水，上爐煮著。千雪孤鳴坐下，上下左右一打量這山野陋居，跟富貴精良沒個沾邊，卻也避風精巧，擺設樸素，卻又樣樣俱全，繁多卻又不雜亂。

喝了熱茶，體溫回升，剛剛被凍壞了的腦子似乎也運轉了起來，於是乎，千雪有些尷尬地搓著鼻尖，不知扯什麼話題好。

“嗯……過得還不錯？”

“還行吧。”競日孤鳴捧著茶杯，有條不紊地應答。

“都乾什麼？”

“採草藥，換錢，看看風景，逗逗鳥。”

真是老年人啊……千雪腹誹道。 “不無聊？”

“心靜則安，萬事皆有妙趣，怎麼會無聊。”

千雪接不下茬，又扯著別的話頭打哈哈。有些事想說，又不敢說，放在匣子裡，匣子就放在那裡，他只得當自己是瞎子。

茶喝涼了，競日孤鳴也不再去熱，“且回吧，天色深了，山路就不好走了。”

“什麼？”沒想到對方會直截了當地送客，千雪一愣。

“該回了。”競日孤鳴平靜地重複，便起身。

千雪皺了眉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你還有話要說？”競日孤鳴低頭看他，笑不及眼。

千雪突然就火了，怎麼又是這種笑，有完沒完了還。 “我不走。”

“這就一張榻。”

“那就一起睡。”

競日孤鳴看著耍起賴的人，嘆了口氣，“小王可是殺你，殺顥穹，殺蒼狼，附贈一個藏鏡人，讓大半個苗疆流遍了鮮血啊。”

千雪孤鳴聽著就抖了起來，這人怎麼這樣呢？好得都結痂了的傷口，偏偏要撕開來，重重地揉搓一頓，跟你強調下。是有病還是咋的。 “王叔，你有病。”

競日孤鳴點了點頭，“還不輕。”

夜深，競日孤鳴熄了燭燈，讓千雪往裡頭睡點。他手冷腳冷地窩進被褥裡，床榻不寬，兩人挨著，千雪就轉過身來，腳貼著腳，給他暖著。

“外頭還在下雪麼？”千雪輕聲問道。

“你可是在跟大仇人同床共枕啊，小千雪。”競日小聲答道。

千雪往他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果然燈火一暗，人潛伏的獸性就會起來。競日在心底評判，並回咬了過去。

唇舌廝磨，擦槍走火，競日怕冷，死也不放開被子。

“你放開，做起來就不冷了。”千雪低聲地哄，試圖抽開礙事的被子，一個角剛掀開，卻又被競日牢牢抱死。

“不要，被子裡也能做，我相信你的能力，小千雪。”

千雪無語，又拿人沒辦法，把他的腰揉軟了，慢慢地開拓那處，又是舔又是吮，競日喘不過氣，背上染了層薄汗，千雪便趁機把被子挪開了。

“小千雪……”

先是脹痛，再是頭腦發熱的爽利，競日被弄得舒服狠了，蜷著腳趾，半壓抑地低吟著。

“小千雪……啊……哈……”

千雪伏在他肩頭咬了上去，競日吃痛地皺著眉間，眼裡有些霧氣，腰被人頂得起伏，又酸軟不著力，“慢點，慢點，老骨頭折騰不起啊… …”

他聽見耳旁的人輕輕地笑著，呼出的熱氣灑在自己耳廓，暖得心頭一顫，下頭的衝撞卻是愈加放縱。千雪吻著人眉，吻著人眼，又吮上他唇，有些冷，愣是含著舔熱了。

等做完，身子熱了，骨頭也酥了，千雪拿乾淨的布把兩人身上擦了擦，又蓋回被褥，在人身側躺下。

“睡了麼？”

競日孤鳴呼吸平緩，千雪知道他還沒睡著。

“很多年前，溫仔對我說啊，想要守著的東西太多，守不好，就全沒了。想來也是這個道理，人總不能太貪心的。”

“不過現在好了，藏仔和溫仔都整天為女婿的事情上躥下跳的，都沒精力折騰別的了，蒼狼很好，苗疆也很好。”

“王叔啊。”

“競日孤鳴啊。”

“我想你了，很想，想了十五年了，你倒是理理我唄。”

競日孤鳴轉過身，往千雪身上貼了貼取暖，“不理，困。”

“……真想抓了你再要一次。”

“……”競日孤鳴終於抬起眼看他，不過太黑了，看不分明。

“我亦想你。”他說道。

-Fin

千雪：你有病啊！

競日：你有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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