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9【日月】菩提鏡 01～真完結，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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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on12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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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2)

樓主發表於: 2018-08-21 02:3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9【日月】菩提鏡 01～真完結，10F

又是不知哪來的腦洞，總之想寫一寫日月，大概是個中篇。
跟之前的《轉瞬千年》沒有關係，完全獨立的，所以設定上不一樣。

內有私設。懶得考究所以跟正劇有出入的請全都視為私設。

這篇時間軸更不考究了，只會引用到原劇的一些台詞或設定，但時間軸…目前沒有想歸咎在哪個段落…

認真黨就別進了，請抱著看個日月故事再進吧...!

〈一〉

最開始，是一個人，在廣大的苦境中悄然消失。

隔幾天，又一個。
再過幾天，少了兩個，接著是三個。
如此默然的循序漸進，苦境寬闊人多，少了幾個人，尚不足以興起波瀾。

然而，一次少了一整個村子，這就挺醒目了。

數天後，苦境福星秦假仙蹦蹦跳跳的上了琉璃仙境，大老遠便聽見他那中氣十足的呼喊聲。

日才子素還真端著一杯清茶在玉波池旁伴著滿塘的荷端坐，聽著遠遠的聲音悠悠的想，普天之下會這樣喚著他『素還真吶～』的，恐怕除了身邊這幾名好友之外也無他人了。

如今秦假仙匆匆而來，又所為何事？
暗自嘆了口氣，從語調可判斷，此番秦假仙不是來閒話家常的，恐怕難得清閒的日子又要結束。

等到秦假仙邁著那雙短腿來到玉波池旁時，素還真已經起身等候多時，仍是一派風流的問道：『好友，何事讓你如此倉皇而來？』

『大事不好啦～素還真啊！』秦假仙一貫的口沫橫飛，搭配比手畫腳道：『苦境發生了大規模神隱、啊不對，鬼隱、啊呸，不提那名字！反正有很多人莫名其妙消失啦！』

『嗯？此話何意？』

『詳細情形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接連好幾個村子的村人全數消失，連屍骨都找不到，且發生的時間、地點都不固定！』秦假仙言之鑿鑿：『我和我家老小來琉璃仙境的路上順道探查過，那些村子看起來普通到不行，連廚房的柴米油鹽都一樣不少，看起來就像仍有人居住一樣，唯獨少了全村的人民，卻也沒有留下屍體哪！』

『是啦是啦！簡直就像全村的村民都被憑空蒸發了一樣，真是好怕怕！』業途靈躲在秦假仙身後探頭探腦的說。

素還真蹙眉，最近武林相當平靜，也不曾聽聞有大規模的屠殺事件，如今既然是秦假仙捎信而來，想必有相當的真實性。但這麼嚴重的事件，不僅事前一點跡象也沒有，他還是等到秦假仙今日前來才首度聽聞，這就很不對勁。

於是素還真向秦假仙請教了事件發生的幾個地點後，便即刻化光前往。果然連番探查數處之後，心裡更是疑問重重。

每個村落甚至還是顯現出生活化的，有些連飯菜碗筷都還擺在桌上、爐上的茶壺有著燒乾的痕跡、孩童的玩具散落滿地、連衣服也都還晾在外。
連番探查後素還真確信了，這些村民是真的無預警的，憑空消失了。

當天晚上，素還真來到了無慾天。
彼時月才子談無慾正在內室修煉內功，陰性功體燃燒的天火一層一層的焠煉，素還真在室外便感應到如今他的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不禁感佩談無慾修行的勤勉，卻也隱約聞到至今仍在較勁的意味。

他心底泛起一點苦澀，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嘆出來，他不願打擾，只是靜靜的在門外等候。

半晌，談無慾結束調息，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朗聲道：『進來吧。』

素還真推門而入，臉上帶著招牌的溫雅笑容，無視於談無慾那不甚和善的面色，穩聲喚了一句『談兄。』權當是招呼了，拂塵一甩負著手來到談無慾面前。

談無慾仍是雙跏趺坐，靜閉雙眼。
素還真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等著，看著。

望著談無慾那打理的熠熠生光的銀髮、如月光般皎潔的肌膚、跋扈的飛眉、高挺的鼻樑與削瘦的頰骨…從年少時期素還真便覺得談無慾彷彿是天生要與自己不對盤，連相貌性格功體都要跟他作了對來生，處處與他南北兩極的相反，卻唯獨才學愣是與自己不相上下，因此才並稱日月才子。

以互補面來說，他倆還真是絕配。
素還真望著談無慾，每每總覺得自己望著的是透過鏡子照出的倒影，那完全相反的倒影自然也是自己。

鏡中倒影驀然睜眼，鳳眸中無甚情緒，聲音清冷冷的問道：『素還真，直說來意吧。』

『苦境有難。』素還真開門見山，給了談無慾一個不能趕客的理由。

忽而，素還真苦澀一笑。
不是不能趕客，是不能趕他素還真。
素還真對無慾天來說從來都不是客，只代表一道孽緣、一樁麻煩、一名難纏的對手。這是談無慾親口說的。

連師兄都不是嗎，素還真記得自己當初是這麼苦笑著回應的，卻只換來談無慾冷哼了一聲。

然而談無慾見素還真莫名其妙笑了，臉色更沉三分道：『苦境有難，你竟還能嘻皮笑臉，若不打算道出來意那就請回吧。』

『欸，談兄別急。』素還真將苦笑硬生生轉為平常的笑容，道：『素某來此之前已稍作探查，然當前局面著實詭異，一時半刻間恐難有所作為，需從長計議。』

談無慾瞇了眼，似是在打量他的話中有幾分真實性。然而素還真與談無慾相對數百年的臉皮也不是白練的，此刻他臉上再看不出臨危不亂，好整以暇之外的情緒，談無慾也只能虛應了一聲，示意同意對話繼續進行。

於是素還真便將探查結果據實以告了，語末補上了一句『實在是毫無頭緒，還請談兄發表高見。』

此話不是假，對於苦境人民陸續大規模失蹤一事，素還真是真的沒有線索。

沒有規律、沒有模式、看不出動機。
連嫌疑犯都不知道往誰頭上掛名。

只見談無慾斂目不語，翻手化出一道苦境地圖與染了硃砂的筆，扶了紗袖抬手揮毫，按照素還真方才所言標注了幾個人口消失村落的位置。

素還真信步走到談無慾肩後一看，只隱約看出紅圈於東北方位的分佈較為密集，但也只其他方位多了一點點。

素還真與談無慾相視一眼，知道雙方都認同這是唯一的線索，如今之計唯有往此方向一探究竟。

素還真和煦一笑道：『談兄，現在就啟程嗎？』

談無慾卻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道：『早前你已經查過一回，此次吾一人前去即可。』

『耶，結伴同行有個照應，也可事半功倍，不是嗎？』

談無慾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只淡淡道：『不必。』
語畢，旋即化光離去。

光芒離開的那一瞬，素還真朝著談無慾離開的方向猛然抬手，又施施然放下。

他閉上雙眼，想著果然是鏡中的倒影，偶而伸手一觸，碰到的不是溫熱的軀體，而是金屬無情的溫度。

然而那也還是自己，他拼命隱藏卻又深愛著的。

【後記】

最一開始要鋪梗果然是最難的…
我寫得心虛虛的…唉總之先這樣開個篇兒，接下來看怎麼補回去。
超級實驗性質了哈哈哈哈哈（心虛）

[ 此帖被sinon121821在2018-10-09 00: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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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on12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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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2)

1樓發表於: 2018-09-0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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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D`Gt

素還真回到琉璃仙境後，先是安然等了兩天，接著焦躁的渡過了數天。

談無慾都沒有回傳消息。
素還真心裡默默想著，萬一談無慾也這樣消失無蹤了，那他該怎麼辦？

揉揉額角，他不知第幾次懊悔著當初應該厚著臉皮硬跟上去。

但他不敢。

自從那日之後，他再也不敢輕易違逆談無慾的意思。
至今想到他當時的眼神，素還真還是覺得喉頭一緊、心裡發寒。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他只知道回過神來，眼裡心裡滿滿都是他的身影，再容不下別人。

素還真小心翼翼的把談無慾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盡收心底。然而談無慾的個性他自然是清楚的，終歸這份情意也只能藏抑著、小心的不露痕跡。

他自然是不在乎與談無慾之間的勝負，但素還真就只能配合談無慾的明爭暗鬥，這樣一路鬥了過來。
心是累的，卻又忍不住期盼哪天對方會轉了性，也許兩人就不用再這樣爭下去。

直到那日，素還真假扮師弟無忌天子救出被圍困的談無慾。
談無慾氣極，也惱怒素還真的援手；素還真面上無波，心裡更是怒火翻騰。

素還真淡淡的說若不是無忌所託，素某斷不會救你。

談無慾咬牙叱道，那你最好現在就把我送回白雲驕霜手中。

素還真看出了談無慾的不甘不願，看出了他不死心的魔障。
他自覺救不了他，應該說他尤其救不了他。

很大一部分談無慾會走上這條路，就是因為他素還真，這是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的事。
然而素還真卻不能屈服、也不能認輸，只能在最小限度下不動聲色的配合著，以免談無慾為了勝過自己而做出更極端的事情。

素還真離開以後，談無慾再度聯合他們從前的宿敵歐陽上智意圖要殺他，依然用盡心計，到後來甚至謀劃圍殺傲笑紅塵。
這一次，是真正的無忌天子出面救了他，卻也將談無慾全身的功力抽出，使他功體盡廢，再危害不了別人。

素還真想在談無慾這件事上，自己的小師弟果然是更果決而明智的。

那天夜裡，素還真悄悄的來到了他房裡。
甫失功體的談無慾身子衰弱，精神渙散，見素還真出現時眼神也毫無波動，只是散髮和衣默默坐在床榻上。

『我早警告過你。』

『…警告我？誰要你警告了？』

『唉…師弟…』

『別那樣叫我！』似是被觸動了什麼，談無慾的鳳眸中又有了一絲情緒，卻是怨怒的火光微燃著：『是不是你要無忌天子廢我功體！？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看我如此，你是不是很快意！？』

素還真心頭一緊，覺得五臟六腑攪成一團，就要生生擰出血來。
原來談無慾是這樣想他的，自始至終只有越來越極端。
聰明如談無慾，卻從來沒有看懂素還真的心情，但轉念一想，或許只是談無慾不願承認而已。

想到這裡，素還真怒火上頭，一個箭步走近將談無慾從床榻上撈起，雙手緊緊箍著他雙臂後低頭便吻上他的唇。

雖然動作是激烈的，但吻卻是輕柔而顫抖的，素還真仍不敢造次，那寒涼而柔軟的唇，彷彿烙得他生疼。

下一秒，素還真感覺到自己背上的佩劍被抽出，接著便是鋒芒貫體而過。
寶劍就這麼插入自己的左胸肋骨之間，卻是堪堪避過了心臟與動脈。

一瞬間素還真想著，幸虧談無慾還是沒有殺他的。

素還真艱難的退開，低頭望著談無慾那雙飛揚的鳳眼，那眸中有著極冷極冷的嘲弄、和連綿的怒火。

談無慾緊緊握著沈重的寶劍，側頭用袖子擦了擦嘴，嫌惡萬分的開了口。

『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心，這一點我倒是看錯了你。』

所以你知道。
素還真想開口，但嘴一張鮮血便湧了上來。
他艱難的把口中的鮮血嚥了下去，又想開口卻馬上被血淹沒了話頭。

你一直都知道。

『你早該知道如此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談無慾語氣冰冷，反手抽出劍時沒有猶豫，劍鋒再度磨過素還真的骨肉時痛得他骨髓發疼。

劍抽出後談無慾順手一甩，便將劍身上沾附的鮮血甩了一地。
素還真摀著胸前的傷口，看著滿地斑駁的鮮血，彷彿那是被談無慾切碎了扔了滿地踐踏的，他的一顆真心。

談無慾將寶劍扔在地上，匡啷一聲金屬刺耳。素還真順勢閉上了眼，雖止不了沿著嘴角向下流淌的鮮血，卻極盡全力的去壓制自己身心上的疼。
他不願再看談無慾，只聽見他離開時還有些飄忽的腳步聲。

他想真不愧是月才子，連腳步聲都如此傷人。
素還真在最後一刻睜開眼，看見談無慾那如月光的長髮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側。只與他相處了不到一刻，卻是被他極寒的溫度燙得內焦外爛、體無完膚。

而後再見到談無慾，已經是他經過恆河之途、再造重生之時。
兩人聯手對戰地理司時，談無慾的雙眼晶亮、神采飛揚，讓素還真回想起他們初出半斗坪時，風華正盛、最好的年代。

但素還真很快就體悟到，那雙眸中終究還是沒有他的立足之處。

談無慾的心性已經大不相同，但或許是礙著素還真的情意，談無慾自始至終對他都是冷淡的、疏遠的，從不表現親暱。競爭心也還在，只是不再夾帶著惡意。

素還真知道對談無慾來說，此刻的他只是名故人、拯救武林的同夥、更是一個隱藏的競爭對手。他也知道談無慾不想跟他有太多關聯。

然而談無慾現在過得很好，也不再成為他需要討伐的對像。
為了拯救武林，偶而兩人還有互動、還能聯手。
素還真覺得這樣他也可以接受。

他只能不踰矩的，小心翼翼的守著那黑紗紛飛、銀絲湧動，好不容易失而復返的清麗身影。

如今，卻因為自己一個疏忽，談無慾又消失了蹤影。
素還真心急如焚，背著人瘋狂四處打探數天後，才接到一封密信。

急拆來看，果然是談無慾的字跡。

寥寥數字，只道要他當夜子時到東北方的一處天然泉洞外等候。

素還真緊繃的心情終於得到了紓解。
他還在，那就好了。

真不愧是中篇，字數都掐不多…（這是什麼理由）
有點意識流的交待著過去，為了顧及氛圍也寫不長寫不多，心情上真不錯（。

下一篇開始應該能認真發展主線了！

雖然這篇寫得很隨心，但其實主軸是確定的了…
不過大家還是可以猜一猜，到底會怎麼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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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on12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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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2)

2樓發表於: 2018-09-01 20: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

是夜，素還真在子時前一刻便找到了談無慾信中所指的天然泉洞。

洞口很隱密，被雜亂樹叢藤蔓所掩蓋，探頭一望才知竟是別有洞天。
是一座石林洞，因著黑暗看不出範圍，只知透過聲音的傳播還有回音的反響，恐怕有數十丈遠才碰得到邊際。山泉水源頭在上，水流順著石柱涓涓滴滴流個不停，匯聚到底下形成深不見底的深潭。

洞內一片黑暗，只有點點螢光飄動著。
一時之間素還真分不清那是螢火蟲還是熒火。

雖想入內一探，但談無慾信中要他在洞外等候，他便忍住了好奇心，耐心的在洞外守候。

他可不想再錯過談無慾。

子時一到，洞內卻是傳來一點點微光。素還真轉過身去，看見談無慾從洞口走了出來，長髮長袍都帶著溼潤水氣，睫毛上還有微霜。素還真急忙迎上前去，沒多想便伸手拉住談無慾藏在袖袍內的一隻手，果然如寒冰般溼而冷。

然而兩人雙手一觸的那一瞬間，談無慾卻是極快的把素還真的手甩開，微微歛眉抿著唇，似乎對素還真的舉動頗為不滿。

素還真悻悻的將手縮回，斟酌了一下仍是溫聲問：『談兄，怎麼回事？你先前去了哪裡，這又是何處？』

『莫急。』談無慾終於抬眼望著素還真，眼神裡卻是有著疲憊與無奈：『隨我入內，路上再跟你說明。』

素還真點點頭，跟著談無慾進入了那座詭異的石林洞。
當雙眼稍微適應黑暗後，隱隱約約才看出洞內的樣貌，卻是與他方才的判斷相差不遠的。此外，還沒有一絲活氣，底下的泉水也散發著寒氣。

談無慾遙遙指著泉中心道：『那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另一個世界？』素還真皺眉。

『是。那就是此次事件的元兇。』談無慾拂塵一甩，微微嘆了口氣道：『隨我來。』說完，便化光遁入深不見底的泉水中。

素還真心一驚，連忙化光跟了上去。
甫入泉水便被凍地腦袋一片空白，接著四肢百骸像要撕裂了一般的疼，每前進一點靈魂卻又被酷寒凍在後面一吋，讓人有了靈肉似乎要生生分離的錯覺。

然而眼前的談無慾行進的極快，素還真絲毫不敢怠慢的追趕著，下意識再不願讓那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

兩人已經來到極深極暗的地方。素還真覺得四周的空間似乎有些扭曲，在霎那間已經越過了界，前方開始出現幽幽微光，通過一道若有似無的光膜，竟是來到了另一方天地。

素還真追隨著談無慾的腳步落在地上，舉頭一看天上飄落著灰雪，雪霜滿地堆積在石砌的城牆上。城牆中有一座宮城，黑壓壓的綴著銀邊，氣氛是靜肅的、壓抑的、死氣沉沉。

『這裡是…？』

『幽無城。』談無慾淡淡地道：『是幽無界的中心，這個世界的主人就在其中。』

『他就是幕後元兇？』

『是。』談無慾道：『勸你先收起你的敵意，幽無王奈何生不好對付。』

幽無王…奈何生？素還真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
自負如談無慾都認為此人不好對付，肯定是個令人頭疼的人物。
想必談無慾是束手無策了才會傳信於自己吧，想到這裡，素還真竟有些暗喜。

僅只是這樣，像是被依賴了一般。

談無慾領著素還真在宮院裡穿梭著，不時有著宮人與侍衛在旁走過。素還真發現他們都蒙著面，不禁有些在意這個世界的人是否長的和苦境有所不同。

來到正殿外，談無慾朗聲道：『幽無王，我將素還真領來了。』

沈重的殿門緩緩的打開了，素還真遠遠便看見大殿深處龍椅上坐著一名男人。除了面容蒼白外，外貌上倒是和一般人沒有什麼不同的。

於是素還真與談無慾恭敬的來到了殿前，素還真施了禮，謙和道：『劣者見過幽無王。』

『久仰大名。』幽無王的聲音低沉卻清冷，不夾帶一絲溫度：『想必素賢人有許多疑問，直說吧。』

『敢問大王，為何要擄走苦境的百姓？』

幽無王牽起一點微笑，道：『雖是強擄，但孤不曾怠慢他們。』

此時，談無慾在一旁道：『吾來解釋比較快。』
幽無王點點頭，支手撐著下巴，略為疲憊的樣子。

『幽無王是在尋人。』
『尋人？』
『是。』談無慾頷首：『幽無王在找他的君后轉世。他們認為此人應是投生於苦境，因此便大批的把人帶來幽無界。』

『如何判別輪迴轉生以後的人是不是君后？』
『幽無王只一眼必能認出他。』談無慾極快的眇了正殿上的人一眼。

『也就是說，將人帶來以後只須帶給幽無王看看，就能判別那人是不是君后。』素還真有些失笑，卻仍努力不失風度問道：『然而至今苦境的百姓還是在消失，就代表還沒找到吧？敢問不是君后的百姓們又到了何處？』

『全都安置在幽無界內了。』殿上傳來幽無王疲憊的聲音：『孤可不曾怠慢他們…比起苦境，他們在這裡過得更好。』

素還真與談無慾對視一眼，只見談無慾微微點頭，是肯定之意。

『素某冒昧，但百姓們本就是被強擄而來，若他們不願留在幽無界呢？』
『孤有能力將他們帶來，就有能力讓他們回去…只是如今他們有了幽無界的記憶，要回去必將洗去意識以保孤國土的安全。』

『況且，移居此地的百姓都有幽無王直接照應，生活安樂富足。』談無慾自嘲般的笑道：『我也不認為他們還會想回苦境。』

素還真嘆了口氣。當真是不好對付。

『那麼，可否與素某說明，這件事情的原委呢？』

幽無王眼神一動，似是回想起久遠而迷濛的往事。
他眸中有著痛苦、有著哀傷，更多的是迷惘。

奈何生與君后輪迴雪，是在兩人十七歲時首次相見。祭司稱幽無王與君后乃是天定姻緣，奈何生想此話確實不假。打從奈何生見到年輕的輪迴雪時，用一見傾心來形容都太過輕薄。他確信自己願意連靈魂都交付給對方，然而對方卻一直是不領情的，相敬如賓的，只肯遠遠的稱呼他一聲君上。

一直到兩人成了親，甚至相對百年，奈何生見到的始終是輪迴雪冰冷的一面。雖然輪迴雪從來不違逆他的意思，卻也只是最低限度作到一位君后的職責。

幾百年來，奈何生爭過、求過，用盡了一切手段，但輪迴雪還是如幽無界中年不斷的大雪般，飄渺而清冷。

奈何生想用手去接，便隨風飄躲；發了力的去握，便在炙熱的掌心中化作泥水。相對千年後，奈何生終於認清，無論他再怎麼想要擁有，輪迴雪終究不會真正成為他的人。

『那時我才終於認清，輪迴雪是個無愛無慾的人…』幽無王在王位上淡淡的笑了：『那時孤覺得也好，至少別人也沒有機會。』

素還真內心一陣悶疼，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一旁的談無慾，一邊冷靜的問：『那後來呢？』

『後來，幽無界異常暴雪，席捲了數年之久。』幽無王像是在陳述一則事不關己的事件道：『祭司說是因輪迴雪的命格不好，在位太久引發天怒，須將君后祭天來平定災禍。』停了半晌，又低聲道：『是啊，人如其名嘛…那雪從沒有停歇的一天…』說完才又道：『君后沒有反對，於是便用自己的生命祭了天，百姓才得以倖免。』

『既然如此，想必幽無王當年已經認了君后無慾無愛的事實，那麼如今輪迴投生又是怎回事？』

談無慾飛快的望了素還真一眼，似是覺得他的問題太過唐突而無禮，卻是見到素還真眸中燃燒著一道異常炙熱的火，他楞了楞，終是沒有出聲。

那天，漫天的飛雪淹沒了宮城，宮人們只能勉強在城牆上搭出火刑的祭壇。

祭壇的遠處，奈何生抓住輪迴雪的袖袍，不肯放手。

『孤是個沒用的王，沒有能力拯救自己的國家，竟還連自己的君后都救不了…』他的聲音充滿痛苦，像是忍著極疼望著輪迴雪依然清冷的美麗臉龐：『讓我和你一起死。』

輪迴雪微微歪頭，似是不能理解，思忖數秒才道：『但是君上祭天也不會使大雪停歇，沒有意義。』

奈何生騰地怒火攻心，將輪迴雪壓制在城牆上，厲聲道：『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千年了…這一千年來…你當真連讓孤和你死同穴的機會都不給？！』

輪迴雪的眼中有著微訝。
兩人相對靜默，正當奈何生再度想要放棄時，輪迴雪說話了。

『君上今生的情意，輪迴雪沒有機會還了…』他微微斂目，低聲道：『焚魂祭天，若有來生也要等到數千萬年後…那時我若投生了，必當將這份情意雙手奉還。』

奈何生震驚的望著他，輪迴雪卻是抬頭對上奈何生的目光，唇畔竟還有一抹笑：『屆時君上若還想，請來尋我。』

於是奈何生讓輪迴雪獨自前往祭壇，用生命祭了天。
暴雪也真的停了，人民百姓感念輪迴雪的犧牲，也讚揚奈何生明智不徇私的奉獻。

此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幽無界的人與凡人不同君王帝后更是有著無盡的生命與威能，這也是為什麼一次輪迴會需要如此漫長的時間。

然而雖然奈何生能等，記憶卻仍隨著時間而消逝。
如今他已經不記得輪迴雪的面容，也不記得他清冷的聲音。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等著、執著的守候著，那一份執著已經刻在骨上烙在心上般抹滅不去。

素還真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沉思著。
這樣累積了千萬年的執念，多過一分、行錯一步，便是入魔。

他望了談無慾一眼，談無慾也望著他，眼神交換間已經確認兩人想法相同。幽無王威能身不見底，確實不可硬碰；但若是一個差池讓他走上魔道，必會為苦境帶來更大的災禍。

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幽無王的痴情、抑或是幽無王求而不得的執念。千萬年的執著守候，只為一個沒有幾分真切的承諾。素還真確信輪迴雪當時的話語只是假意安撫，那樣的一個人，不會在最後關頭突然動心轉性，突然又愛上相對千年都沒有感覺的人。

只有幽無王看不清、抑或是不願信。
這樣一個空洞的承諾支撐他活了千萬年這麼久。

素還真不自覺得嘆出聲，後半又接了話來掩飾自己的真意道：『前因後果素某已經瞭解了，然而強擄苦境百姓終究是不妥，不如讓素某與談兄共同為幽無王處理此事吧？』

『孤邀你來此便是正有此意。』幽無王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沈默不語的談無慾：『這也是孤與他的協議。』

『哦？不知是何協議？』素還真詫異的看了談無慾一眼，心中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若是你們在一個月內找不到輪迴雪的轉生，那脫俗仙子‧談無慾就必須永遠留在幽無界。』

素還真覺得彷彿溺水般的窒息、也發不出一語。
他艱難的轉過頭看著談無慾，卻見到他面上無波，只是淡淡的望著地面。

素還真知道談無慾與幽無王已經達成協議。
而這個協議再沒有他置喙與轉圜的餘地。

【後記】

有關奈何生與輪迴雪，這邊其實預想兩邊都是男的，但既然也沒寫明乾脆大家就自由帶入吧！把他們想成是類似是日月的形象應該也是可以的（。

好像是第一次在日月文裡面寫了別的角色寫這麼多篇幅…希望大家還能接受哈哈哈

然後寫到這裡，應該有人看得出…
其實與其說這篇是日月，其實更接近日→月…
但是最後會怎麼樣我也不好說…（艸）

[ 此帖被sinon121821在2018-09-01 20: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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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2)

3樓發表於: 2018-09-02 21: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幽無王舉辦了一個歡迎素還真的晚宴。
宴會空有形式，沒有該有的氣氛。

素還真與談無慾各坐在幽無王的兩側，酒肆間不時客氣的談笑著。
幽無王問著苦境的人文風情，素還真便恭敬的笑著介紹著。

其實誰也知道幽無王不是真的對苦境有興趣，是因為輪迴雪在苦境才對苦境有興趣。素還真心裡苦澀，臉上卻是強撐著不願顯露出來。

談無慾陪喝了兩巡，恭敬的起身給幽無王見了個禮，便離了席。

素還真目光灼灼的望著談無慾離去的背影，卻不知幽無王在旁若有所思的望著他許久，才突然開口道：『素賢人可知，孤留月才子在此的理由？』

素還真回過神，淡淡地道：『素某不知，還請幽無王解惑。』

『孤可以確定談先生不是輪迴雪，卻在他身上看到了相似的特質。』幽無王手裡摩挲著酒杯，雙眼只是望著虛空的一點：『不過就是想睹物思人罷了。』

聽見睹物思人四個字，素還真怒火上湧，沉著聲道：『即便如此，便要強留苦境之人於此，幽無王未免太蠻橫。』

『孤應該也說過，這是孤與他的協議。』幽無王淡淡的掃了素還真一眼：『這道協議與你無關。』

素還真閉上雙眼，他確實沒有立場干涉談無慾的決定。

望著素還真的反應，幽無王換了隻手撐著腮，卻是笑了：『孤看得出，你和孤是一樣的。』

素還真聞言皺著眉，神色甚不善的回望了幽無王一眼。

『哈！就是要有這種脾氣！』幽無王似是被逗樂，那張尊貴美麗的臉帶著挑釁盯著素還真：『不甘心嗎？那何不想辦法爭爭看？』

『不。』素還真神色一轉，又是溫雅如春風拂面：『若是只談無慾一人便能讓此事圓滿解決，那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況且素某相信幽無王定不會怠慢吾師弟。』

幽無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沈的笑，道：『素還真，在孤面前逞強是要付出代價的。』

『耶～幽無王多慮了。』素還真笑道：『素某與師弟入世就是為了使天下安和、平亂止戰，如今若能用和平的手段解決此事，那是素某與師弟最樂見的事。』

語畢，素還真施然起身，向幽無王頷首一禮後轉身離開了殿堂。

回到幽無王安排給素還真的居室，才發現原來他與談無慾是比鄰而居的。
從微掩的窗子可看見，談無慾在架上掛了大幅的苦境地圖，負著手認真端詳著，神情極為專注、不時還提筆在圖上點畫。

素還真在窗外看著，也沒有特意收斂氣息。
過了一會兒談無慾終於受不了似地朗聲道：『素還真，有什麼事進房裡說話。』

素還真苦笑，這才推開門板進了屋說：『談兄果然好酒量，酒宴過後竟還能辦正事。』

談無慾給了素還真一道眼風，抬手指著地圖道：『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你還保持幾分清醒，就過來看一看。』

素還真從善如流的走到旁邊一看，偌大的苦境地圖上已經被標注出許多幽無王清查過的地區，也註記了一些特別可疑的地點。

過了一會兒，談無慾才問：『你有何看法？』

『這嘛…關於這位輪迴雪，談兄可有什麼情報或線索？』素還真思忖一陣後苦笑：『畢竟我倆又不是幽無王，無法一眼識出他的話，又該如何尋人？』

『吾在幽無界時已經翻閱過了所有的藏書，然而有關輪迴雪的情報卻是少之又少，不僅沒有畫像、連文字記載都只有寥寥幾行。』談無慾歛眉，看起來頗為苦惱：『然而經過多方探查後我懷疑，當年焚魂祭天，輪迴雪根本連魂魄也不剩了，卻要如何轉生？』

素還真皺眉不語，半晌後才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向幽無王直言你的看法？』

談無慾又橫了素還真一眼，語帶疲憊地道：『你也看到了他的執念有多深，這數日來我已是好壞話都說盡了，然而他只信祭司的話，一昧的相信輪迴雪確實有來生。』說完，卻是輕嘆了一口氣：『他一心一意等了千萬年，現在才告訴他輪迴雪沒有來生，他不入魔才怪呢。』

聽談無慾這樣的語氣，素還真也忍不住苦笑了。

於是兩人針對現有的線索劃分出各自搜索的區域，當夜便結束了討論。
而素還真始終問不出的，是談無慾為什麼會答應那樣的條件。

隔天清晨，素還真與談無慾兩人又穿過那道寒泉，回到了苦境。
分別之前，談無慾交給素還真一張手巾，手巾上用血紅色繡著一道圖騰，似彼岸花開、又似紅蓮業火。

談無慾道此圖騰天生便在輪迴雪的額間，卻終生被額髮所遮擋，因此除了偶而同床共枕的奈何生以外，恐怕無人知曉。

『若輪迴雪真的投生了，興許額上也會有這個印記的。』

素還真點點頭，兩人抬手道請後，便化光各分東西。

苦境很大，素還真也不是沒有尋過人。
以往的話，肯定是將此任務交給秦假仙去辦，但此時卻是不可。

幽無界的事情不能外傳，素還真心知此事只能靠他與談無慾兩人。

昨夜聽過談無慾的結論後，素還真也認為投生與否這件事確實有待商榷，但其實他心裡是暗自希望輪迴雪投生了，最好還轉了性格，讓他倆能將人安然的奉還回去，了結了這樁事。

然而一晃眼，半個月便過去了。
素還真來到無慾天，只見談無慾在涼亭內打坐著。

半個月不見，他倒是有著幾分憔悴。
素還真心裡暗想著興許談無慾也是不願留在幽無界，才拼了命的尋找輪迴雪的下落。也是，談無慾那驕傲的個性，怎麼可能會願意做那樣的交易，或許還得如籠中鳥般的被囚禁。

談無慾睜開眼，望著素還真木然地道：『你來了。』
素還真稱是，卻是歉然的說自己毫無進展，不知談兄這邊收穫如何。

談無慾起身，嘆了口氣道：『毫無進展，也代表你的區域內沒有輪迴雪的蹤跡。縮小了範圍，也不算沒有進度。』

素還真苦笑，道：『談兄竟然會安慰素某，素某受寵若驚啊。』

談無慾瞪了素還真一眼，才接著說：『時間不多，接下來得換個法子了。』

『談兄請說。』

『輪迴雪的功體極陰，寒到極致卻又醞著火象，我打算擺個陣，驅動魑魅魍魎去尋。』

素還真皺眉道：『此乃逆天命之邪法，如此一來你的修為會大大折損。』

『非常時期，哪還能計較這麼多？』談無慾揚了揚眉，道：『況且若是這樣還找不到，去到幽無王那兒也算是提早退隱，多半也沒有需要我功體修為的一天了。』

素還真笑：『耶～如此一來不就便宜了談兄嗎？』

談無慾也噙著一絲笑：『既然如此，你就加緊把輪迴雪找出來吧。』語畢，談無慾拂塵一甩，轉身便要去擺陣。

素還真望著那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卻是生生嘔出一口血來，趕緊抬手以袖將血痕擦了去。然而擦得去血痕，卻是止不了內心千刀萬剮的疼。

但是素還真動不了也開不了口，只能望著那清瘦的背影一點一點的遠去。

過了數天，素還真接到談無慾的傳信，信中只有一道路觀圖。
素還真即刻化了光前往該處，只見那是一座萬年冰山裡的隱密雪泉，泉水一湧出接觸空氣便凍成冰、又被下方的泉水推擠碎成了屑，如同晶瑩的雪花不停的向上湧出。

而穿著一件黑色大氅立在泉畔的，是數日不見的談無慾。

素還真落在談無慾身邊，斂著眉一時激動便將手搭上他的面頰，果然如他所想般寒冷如冰。此時談無慾的內力已經不足以維持他的體溫，更遑論化出氣罩來防著寒氣入體。

尚未發難，談無慾卻是側了側頭，躲開了素還真那炙熱的掌心，隨即轉過身去指了指泉眼。

『輪迴雪就在那裡面。』

素還真艱難的將目光從談無慾蒼白的臉上轉移到泉眼中，果真見到泉心底下有一塊寒冰鑲著人影，陰柔美豔的外貌與墨黑的長髮，額間有著如花如火的紅印。

『所以輪迴雪果真沒有轉世。』素還真飛快地道：『事不宜遲，我們將人撈出來，馬上奉還給幽無王。』

『事情沒有這麼容易。』談無慾搖搖頭：『查探回報的小鬼說，那只是個虛像，裡面沒有魂魄也沒有實體。』

『這…怎會如此？』

『我猜…』談無慾低垂著眼望著冰中的輪迴雪道：『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沒有來世、抑或是不打算有來世…這是他留給幽無王的一道訊息。』

『總之下去一探便知。』素還真正要入泉，卻被談無慾攔住：『不可。』

素還真拋給談無慾一個疑惑的眼神，談無慾才無奈道：『素還真，你的功體至陽，如何受不了這千萬年的寒泉？』

『如今你功體不全，又如何能入？』

『莫急，待我回無慾天修整幾天便可。』談無慾淡然說完，轉頭便欲離去：『這件事交給我，你回琉璃仙境等我消息。』

素還真站在風雪中望著談無慾的身影，風雪吹拂使他黑色的大氅在白雪中翻飛著，他仍是昂首驕傲的離去。

素還真的拳握得很緊很緊，緊到指甲掐入皮肉流下了熱血，在白雪上開出朵朵妖豔的紅梅。直到再也看不見談無慾的身影後，素還真回頭瞪著泉眼裡的輪迴雪，努力克制著一掌將他連人帶泉毀滅殆盡的衝動。

【後記】

怎麼覺得大家一開始看虐素挺歡快的，後來卻又開始捨不得他了！？
那下一回給素發個福利吧！（犯罪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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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8-09-02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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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加油！又有日月文文可以吃啦！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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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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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8-09-25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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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预告已经好久啦~某素有没有心态崩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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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iu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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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8-09-27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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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轮回雪和谈哥有什么牵连，而且谈哥现在也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嗯……该不会是一体双魂吧（喂！）

无风无尘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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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on12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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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8-09-29 0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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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4樓白公子于2018-09-02 22:02發表的 : 7/L7L5h<
太太加油！又有日月文文可以吃啦！期待！ =@o}

謝謝！！我會努力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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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5樓金樽于2018-09-25 16:02發表的 : s=4.Ovd\
犯罪预告已经好久啦~某素有没有心态崩掉哈哈哈~ #C^m>o~R

哈哈！來了來了！
只是素素會不會滿意我就說不準哈哈哈！
但管他的，希望讀者們滿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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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樓chujiu__于2018-09-27 09:24發表的 : *bEsWeP
总觉得轮回雪和谈哥有什么牵连，而且谈哥现在也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嗯……该不会是一体双魂吧（喂！） nmr>Aj8[

如果是一體雙魂的話，那素肯定要跟幽無王也要有什麼關聯的吧…！！！
不過其實結局我一開始就想好了，請待下回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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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on12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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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8-09-29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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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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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on12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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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8-10-0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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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約定的一個月的最後一天下午，素還真手持紫華劍，輕而易舉地闖入主殿。幽無王奈何生就坐在他那黑銀相間的王座上，支著下巴望著素還真，眼中還帶了一點微訝。

不給幽無王開口的機會，素還真反手一劍就朝奈何生襲去；然而奈何生不偏不躲，神色坦然地望著那朝自己刺來的劍尖，唇畔卻是浮現了一絲笑意。素還真眉頭一皺，硬生生的調轉了劍尖，紫華就這麼鏗鏘一聲釘在奈何生耳畔不到五公分處的王座椅背上，還削斷了奈何生的幾縷頭髮。

『為何不躲？』素還真語氣僵硬的問。

『為何要？』奈何生側了側頭，笑意不減：『談無慾早警告過我你會來。

『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他也說了你絕對不會殺我。』奈何生的眼中有著一絲譏諷與憐憫：『無論如何，素賢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私慾放在蒼生前面。』

素還真心口一疼，緊緊地皺著眉頭，胸口的內傷也翻湧起來。他放開手，獨留紫華仍嵌在王座上，輕顫、發出金屬尖銳的高鳴，熠熠生光。
奈何生看也不看一旁的兵器，只是抬手化出一柄兵器，淡然的遞給素還真。

素還真一楞。奈何生手上的正是鳳流。素還真沒有伸手接過，只是納悶為何談無慾的配劍會在奈何生手上。但奈何生只是強硬地將寶劍塞到素還真手裡，道：『拿去吧，橫豎他往後也用不到。』

素還真抱著沉重的鳳流劍，堅硬的劍身緊緊地抵著心口，半晌他才低聲問：『敢問幽無王，今後會如何處置我師弟？』

『孤自然會好好厚待他，也會讓他諫言什麼的。』奈何生的語調輕巧，彷彿這不是什麼多重要的事：『為了保全他的人身安全，也不會讓他有動武的機會，因此他是主動把配劍交給我的。』

因為談無慾知道，只有見了談無慾的鳳流劍，素還真才會真的死心。素還真把鳳流抱得很緊很緊，最後只能努力不顫著聲音說：『煩請幽無王，將素某的配劍交給師弟。』

說完，素還真抱著鳳流劍，巍顫顫的走出了幽無王的殿堂。

當晚，宴是盛宴，往常死氣沉沉的幽無宮燈火通明、絲竹繞樑，輕紗舞姬在殿上獻舞、羅列百官面前都有滿載的玉盤金杯之外，身後還備了厚重的謝禮。整個殿上伴隨著樂音笑語不絕、氣氛很是歡騰。

素還真聽見有人悄悄的說，即便是幽無王當年迎娶輪迴雪，都沒有這等排場。素還真抽了抽嘴角，他微微轉頭看了身旁主位上的幽無王奈何生，一身隆重的玄袍披掛，平常總面無表情的冰霜面孔，今日倒是帶著幾分笑意。

素還真的背脊爬起一股涼意。來到幽無界之後，他還沒看見談無慾。

一曲又畢，舞姬們彎著柔軟的腰肢行禮，全場掌聲雷動。幽無王在掌聲中起了身，眾人便齊刷刷的安靜下來，起身垂頭向他們這幾千萬年來陰晴不定的王行禮。

然而幽無王的唇畔卻是帶著笑意。他悠悠的抬起手免了禮，開口道：『感謝眾愛卿們不辭辛勞的前來赴宴，也該是時候歡迎今日的主角登場。』

在眾人的昂首期盼下，月才子談無慾從殿門走了進來，穿越偌大的廳堂，來到素還真與幽無王面前。不同於眾人的議論紛紛，素還真是屏息、甚至是窒息的看著談無慾一身與往常全然不同的裝束朝自己走來。

談無慾的頭上沒有金冠與髮釵、更沒有綴著蓮花水晶的流蘇；身上沒有玄金輕紗，也沒有靛白道袍。他只是把一頭流麗的銀髮編了辮子在腦後挽了用釵繫住，便隨意的讓長髮在他背後流洩而下；身上穿著華麗而後重、玄底金線繡出苦境不曾有的靈鳥與雲紋，長長的下擺在腰後拖曳成一條闇夜裡的河流、綴著點點流光般的水晶水面中倒映的星子。

唯有背上的紫華劍還是素還真熟悉的，平常總是在自己身上的，現在卻是談無慾背上，陪著他一起踏入幽無王的殿堂，明明是一步步走近，看在素還真眼裡卻像是越來越遠去。

今夜的談無慾，似乎已經脫胎換骨為幽無界的外貌。素還真的渦眉歛著，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談無慾看。

那樣逸散的長髮要如何才能不在無情的風中不凌亂糾纏？
那樣累贅的長掛下擺要如何才能在泥濘的世間來去如風？
素還真只覺得，幽無王彷彿要用名為奈何生的牢籠去拖困住眼前的脫俗仙子、要用名為談無慾這束帶著倒刺的繩來束縛住他素還真。

然而他就像被繩索吊掛於無底深淵一般，那鉤的他鮮血淋漓的救命繩一點一點的被抽離，每抽開一吋，素還真的身上又多出幾道血肉糢糊的傷口。
素還真想抓，卻又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談無慾從自己手中溜走，徒留下難以癒合的傷兀自疼痛著。

談無慾微微欠身，金色的眸子無風無浪。『月才子談無慾，歡迎你成為孤幽無界的一員。』幽無王笑著點點頭：『你將會是孤奈何生得力的左右手。』

『謝幽無王。』談無慾淡淡的謝過，接著舉足便往幽無王另一側的位置上去，好整以暇地落了座。

素還真面色不變，一雙拳卻是袖子裡掐的死緊，緊到指甲嵌入掌肉，鮮血也漸漸滲出。被幽無王和他的王座擋住，從他的位置即便轉頭也看不見談無慾，素還真強忍著離席的衝動，只是一杯一杯的把桌上的茶水喝空。他不敢喝酒，哪怕失了一分清醒，恐怕就再也看不見談無慾。
素還真很清楚自己今晚必然是得從頭到尾都保持清醒，才有可能抓住一絲轉圜的餘地。

他只能側耳傾聽著幽無王與談無慾不時交換的話語，作為苦境的代表，素還真更是費盡心力去維持一身的風度。

酒過三巡，素還真想也終於是可以離席的時候。他巍顫顫的起了身，連看也不看談無慾一眼，只是低著頭向幽無王行了個禮便告退。
端著滿身風骨在眾目睽睽下走出大殿後，連下了幾步階梯素還真便差點堅持不住的摔倒在地，幸而一手抓住了旁邊的欄杆才沒有跌落樓梯。
此時他傷重未癒、內息紊亂，強忍已久的情緒終於導致心脈爆裂上湧，血便沿著嘴角流了下來。

於是他急忙離開殿前來到了偌大的花園，也不管方向便急步而行。此刻的素還真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靜一靜。

園林佔地寬廣，因幽無界氣候較冷，園內鮮少花卉，只有灌木假山伴隨著流水蜿蜒。多走幾步，迎面而來一塘空池子，池畔修了一座涼亭。涼亭倒是生的逸趣，垂掛滿了水晶珠簾與黑紗，披披掛掛的隨夜風叮噹作響，置身其中便被珠簾掩面而看不見其他風景，有種與世界隔離的孤寂。

素還真在亭子裡的黑檀木椅上坐著，心也平靜下來。他閉著眼，穩穩的運著氣，讓氣順著經脈運轉三周天，紊亂的氣血也漸漸平復。

珠簾敲擊的細微聲響中，他聽見有人信步而來，伴隨著是厚重下擺磨擦過打磨光亮的地面的聲響。素還真未曾睜眼，卻已聞到淡淡的萬年果香，撥開層層水晶珠簾來到自己面前。

似是躊躇了一下，談無慾涼涼的手指撫上素還真的臉，僅僅是碰了一下，待他的手離開後素還真才知道，方才他是為自己拭去了臉上的淚。

『傷好些了嗎？』

『無妨。』

『嗯。』

『師弟。』

『……何事？』

『務必保重。』

『那是自然。』

素還真微微低下頭，便不再言語。一時靜默，只聞珠簾聲響。
素還真本以為談無慾離開了，卻在半晌之後才聽對方輕聲開口。

『為什麼不睜眼看我？』

素還真眉頭蹙了一下，才覺得胸口又悶痛了起來：『素某怕…怕睜開眼，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樣子…』

『素還真，睜開眼看看。』

素還真是極不願的，然而事到如今他也還是拒絕不了談無慾。他只能戰戰兢兢的睜開雙眼，卻看見談無慾身上只著黑色單衣、散了髮站在自己面前。原先妝點在他身上的飾品衣袍都已經被他沿路解下扔在地上，只有紫華還被他握在手裡。

素還真眼神小心而細緻的將談無慾從下往上望，在月光下卻也望不清搖曳的珠簾後那雙鳳眸隱含的是什麼樣的顏色。
談無慾只是淡淡地道：『無論身處何地，談無慾永遠是談無慾。』

『吾知道…』素還真沉聲道：『你永遠是我的…』

談無慾搖搖頭，阻斷了素還真的話語。
然而素還真也不知道，他本來是打算說什麼。
同修？同梯？道友？好友？師弟？

他多麼想說出，你永遠是我的無慾。
但素還真知道至今他仍沒有資格，也不再有資格這樣說。

『回去吧，把傷養好。從此我們兩人的苦境得由你獨自撐起一片天了。』

『這…』素還真苦笑：『未免太沈重。』

『素賢人就不用自謙了，這責任除了你我之外又有誰能擔？』

『是呀，除了你我之外…』素還真低聲喟嘆。

他聽到談無慾似乎也無聲的嘆了口氣，但素還真聽不出情緒、也聽不清真義。他只是有些麻木的任由金玉叮鈴聲在腦海中迴盪，將那聲意味不明的嘆息沖刷淡去。

於是素還真起身準備離去。當他走過談無慾身邊時，卻聽到談無慾突然開了口。

『素還真…你不想知道，輪迴雪留了什麼東西給奈何生嗎？』

素還真回頭望著談無慾，那張白皙的臉龐上依舊看不出情緒。
『有意義嗎？終究不是奈何生想要的答案。』

這回換談無慾斂下眸來，停頓一陣後他才說：『五百年後…』

『嗯？』

『我和奈何生約定好，五百年後的今天，我將能回苦境一趟…』談無慾淡淡苦笑，那有些戲謔的表情在素還真眼中麗得驚人：『若你那時還想，便來無慾天尋我吧。』

素還真望著月光下銀髮流散、星眸流轉的談無慾，良久沒有開口似是要將眼前的人與景烙印在心底一般，最後才苦笑著說出：『一定。』

果然，素還真回到苦境後，便再也沒有聽說有百姓大規模失蹤的消息。他想奈何生果然守信，如此一來他與談無慾的辛苦也沒有白費。

起初，其他人會好奇的向素還真探問談無慾的下落；也有些人會認出素還真背上的鳳流、有些人則沒有。素還真總是苦笑著說，自己的師弟總是自在妄為的，便是他也不知所蹤。只有屈世途每每都會在這個時候，一臉悲苦的把他望。
久而久之便沒人問了，彷彿從來都沒有日月才子，只有清香白蓮一人。

沒有了談無慾，紛亂的武林也照常運作著，素還真也仍是中原的中流砥柱。有時候素還真會覺得自己已經漸漸的把談無慾忘了，但每每看見天上那輪明月，胸口又會不自覺悶痛起來。

他自嘲的想，那被奈何生與談無慾兩人攜手撕扯的鮮血淋漓的傷口，果然沒有那麼容易痊癒。所幸時光流逝的很快，轉眼間已是五百年。

約定好的那一日，素還真來到了久無人煙的無風無塵無慾天。自從那日以後，素還真來到此地，用陣法將其團團封印，自己卻未曾踏入一步。
或許是害怕看到空無一人的無慾天，或許是不想戳破那層夢幻泡影，抑或是其他連他也不明瞭的原因。

素還真知道若是他師弟，定是會嗤笑一聲，接著流利的破陣而入吧。
然而陣法卻沒有被觸動的跡象。
素還真反手把陣法給撤了，斂著眉朝無慾天信步而進。確實沒有任何人闖入的跡象，素還真一顆心惶惶然的，卻未曾停下腳步。

沒有人。
得到結果，素還真反而鬆了一口氣。

在無慾天內兜兜轉轉，最後來到談無慾慣常修煉的內室，他想當初他就是來到這裡，把他師弟捲入這一連串的事件中。

一入內他便見到一個錦匣子端正的放在桌案上。
雖然當日只看到一眼，素還真知道那就是輪迴雪留給奈何生的訊息。

如今，談無慾將它留給了自己。

他小心的拿起那錦匣，上面的封印早已被談無慾破除，也沒有費心的封回去。揭開一看，竟是一枚刻篆了菩提葉紛飛的護心銅鏡。

素還真用手指觸摸冰涼而溫潤的鏡身，就像碰到他那冰冷中藏著溫情、與自己分屬陰陽、共稱日月，宛如他素還真的鏡像的師弟談無慾。
奇怪的是，他的心情很平靜。

素還真將那枚銅鏡捧在手上，用自己純白繡了蓮紋的衣袖去擦拭著鏡面，接著將它小心的藏在自己衣襟裡，正處於心臟的位置。銅鏡與肌膚緊貼著，起先很冰涼，後來竟也沒有被素還真的體溫摀得很燙，只是微微的溫熱著。

接著他走出無慾天，便沒有再把它用陣法封上。
素還真知道無慾天對談無慾來說再無意義。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鏡正文完》

-----------------------------------------------------------------------------
【後記】

終於，還是先把這篇寫完了。
其實主軸一開始就定好，卻因為自己的文筆不夠好，所以困於表達。

本來是真的想就此結束的，但思考一晚上，覺得還是得補個無慾視角的番外篇，之後再一起說說感想吧。

不過這篇寫得比前篇更留白，就是希望大家能有自己想像的空間了！
謝謝大家一路的觀看！有什麼想法也歡迎留言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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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09【日月】菩提鏡 01～真完結，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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