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在某一日,鬼飘伶做了一个选择,他将为自己举办入土仪式。这是他们家族古老而盛大的仪式,几乎每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在生命旅途的特殊阶段时都会睿智的为自己举行这个仪式。仪式之后,他们将进入休眠,安静的,摒除一切烦恼杂念,不再痛苦和彷徨,慢慢的睡去,慢慢的遗忘。直到天定的契机,将他们唤醒,使他们重获生机。 D/,(xWaT
鬼飘伶是他的家族的骄傲,仪式隆重而盛大,他的家人穿着华丽的黑色丧服,围绕在他的棺木边,他的母亲隔着蕾丝雕花的焰红的嘴唇隔着黑色面纱轻轻亲吻他的脸颊,他怀抱着他的血色长剑,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家人的哀戚。他的心中是悲痛的,悲痛到了极致,连对外界的回应都麻木了起来。华贵厚重的棺盖逐渐闭合,光一寸寸的退出他的眼眸,他将在这狭窄又闭塞的所在度过一段漫长而又痛苦的时光,与世隔绝,被埋葬,遗忘,肉体会饥饿,乃至发狂。可即使肉体这般的痛苦,都比不上他早已因为悲伤而疯狂的内心。 K;>9K'n
鬼飘伶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棺木的顶端,他的心被烈焰所灼烧着,甚至滴落的血如果流淌出来可以汇成江河,可他又这般的茫然,甚至无法理解他为何会有这般的悲痛。鬼飘伶不明白,更无法理解他对一个人千般的思念,思之如狂。 kX)*:~*
鬼飘伶在思念一个早已忘却了的魔。便是连鬼飘伶自己都十分讶异,他已然放弃并遗忘的感情,在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依然折磨着他。对那个魔,他曾经倾慕,但并非执着到非伊不可,可许多年下来,他只有他一个。 iDltN]zS
这便是执,这便是孽。 ZzP&Zrm
鬼飘伶眼中血泪流淌,这许许多多如花般美好,如血般淳烈的年华里,他只有公子开明,只有公子开明留给他那含义模糊不起的信笺。哦,他想起来了,那魔的名字,叫公子开明。他低低的啜泣起来,脆弱的,悲痛的。他开始感到了饥渴,甚至想要痛饮鲜血,那如火焰般颜色的液体中弥漫着公子开明的气息。他忍不住战栗起来,死死抱着他血红的宝剑,锋利的剑锋划破他的双臂,血腥气息充斥在这狭窄的空间。他在这死气沉沉的血腥味中,又回到了那一日。 iI &z5Q2
那一日他将自己埋在公子开明的颈侧,轻轻饮着那人的血液。多么矛盾又奇怪的魔啊,苍白的肌肤,漆黑的长发,安静时冷硬至极的魔,身体是温热的,血液是滚烫的,和自己完全相反的存在。公子开明难得安静的略带好奇的瞧着他。公子开明从未见过这般优雅的又以血液维生的魔物。他的见识里,血肉维生者皆是低贱又肮脏不堪。可他瞧着鬼飘伶,那头卷曲的金发是魔世难见的耀眼。他将自己的血液喂给这只魔,这是新奇又有趣的体验,危险,致命,信任,救命,只在心念之间。即使已经无数次的做过,对于公子开明来说,仍是一项有趣的游戏。鬼飘伶啜饮够他的血,其实只是小小一点,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姑且算作解渴,他轻轻舔去那魔颈边的血迹,转而抬头,艳红沾血的唇吻上公子开明惨淡的唇,血腥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满,任鲜红点染公子开明少年般的面容。 `f<w+u
情欲总是从这样的一道小甜点开始。公子开明这时会分外安静,柔软,他们不需要任何交谈,只需要交缠,亲吻,他会舔舐过公子开明惨白身体的每一处,吸吮着他的锁骨,挑逗着他。公子开明从不会害羞,他会随着欢愉,啜泣着,呻吟着。白皙的双腿紧紧缠绕在他的腰上,将他环绕,拉近,任他更深的进入。这时的鬼飘伶可以将他摆弄成任何样子,只要欢愉,一个人的欢愉,两个人的放纵。一起暂时遗忘掉一切的不快与算计。鬼飘伶很少会去看公子开明的脸,他并不远看见公子开明在着欢愉时刻,一片空白,哪怕满面泪痕也毫无表情的满是疲惫的脸,让他选择,他更远看公子开明活泼时令人厌恶的夸张表情,至少那时他装的更像一个正常的魔。他想,公子开明也许也是不愿意他看见的。他们总是在黑暗的房间里,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看不见,也不说话,只靠着触觉摸索着彼此寻找心安,可一旦走出那里,仍是那个聒噪的令人心烦的公子开明。 KJs`[,;<
那样昏暗的房间,就和他的棺木一样的昏暗,可他收紧双臂,再也不会抱住那样一个冷硬而又滚烫的魔了。血泪自他眼中留下。他想起有年幼的弟弟,沉迷于他游历时的种种而前往魔世,可却再也没带回一个叫做公子开明的魔的信息。 b S'dXP
再也不会相见了。 NiRb:F-
他闭上血泪流淌的双眼,任血泪染红公子开明无比喜爱的那一头金发,放任自己慢慢沉浸在因饥饿而混沌的意识中。 Mh{;1$j#
回忆,死去,遗忘,重生。 ]!s@F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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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半架空了吧,设定阿飘是吸血鬼啦。那个入土用的是夜访吸血鬼里的设定,好像有这么一个设定,被我似是而非的用了,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