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6 【梁莫】信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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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9-26 23:1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26 【梁莫】信手集

回忆录，短篇集形式，全集的大视角是梁皇无忌（非这个视角的乃后世弟子的脑补（我的脑补。

主梁莫，可能会有一些灵界其他人相关的内容。

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所以时间上是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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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9-26 2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遇
　　
　　一日，梁皇无忌与莫前尘误入一山林，行走半日，竟不得出。已至黄昏，漫天红霞，映得山林泛红，景色奇特。
　　
　　既而，两人信步，忽闻水声。循声而去，突然豁然开朗。
　　
　　眼前瀑布高悬，丈宽流水轰然，其下一深潭，幽深不见底。水边生杂草野花，有野蜂蛱蝶飞舞，若“别有天地非人间”。
　　
　　山外已冬，山内似春，而潭边一银杏，树高五丈余，枝叶层沓，若黄金宝塔。二人站定观树，落叶纷然，一叶恰及梁皇掌中。
　　
　　莫凑而观之，忽而叹道：“一时好景，后来萧瑟。”
　　
　　梁皇对曰：“待到明年此时，又是游人在侧。”
　　
　　莫奇也：“此地偏僻，往来无人。”
　　
　　梁皇笑曰：“你我皆客，今可来，明亦可至。”
　　
　　莫闻之，俄顷，会心一笑。
　　
　　-END-（我编不下去了）
　　
　　于20200904
　　
　　---
　　
　　2、余生
　　
　　梁皇无忌初入灵界时，闭关皆有护法，起初是灵尊，后来是莫前尘。久而久之，梁、莫二人养成了结伴修行的习惯。
　　
　　一日，梁皇无忌与莫前尘一起打坐。地点在梁皇无忌闭关的山洞里，山洞中光线不佳，唯壁上的长明灯如往日一般亮着。一灯如豆，大片的阴影投在莫前尘身上，人影巧妙地潜藏其下，仿佛其中本就该有他的存在。
　　
　　梁皇无忌不知道为何睁开了眼，他无声地看着身侧的莫前尘许久，突然道：“二师弟。”
　　
　　“嗯？”莫前尘闻言应了一声，并没有睁眼。
　　
　　“莫前尘。”
　　
　　莫前尘一阵莫名其妙，不耐烦地睁眼看向了梁皇无忌。
　　
　　“余生，我能依靠你吗？”
　　
　　莫前尘未答，而是坐正，又闭上了眼。梁皇无忌见状也不催促，依旧是侧头看着莫前尘。
　　
　　过了许久，莫前尘道：“是我的余生，还是你的余生？”
　　
　　“我的余生。”
　　
　　莫前尘又睁开眼，与看着自己的人对视：“那我尽量活得长久一些。”
　　
　　梁皇无忌起身，坐到莫前尘的对面，轻轻牵住了莫前尘的手：“我们一起修仙。”
　　
　　莫前尘未动，没有回握，但也没有拒绝，只是道：“我天资有限，大师兄要做好准备。”
　　
　　“修仙这条路上，没有人有资格说一句‘绝顶天资’。得道或有先后，但到底会走多远，能不能踏上仙途，在没有走过之前，谁也不知道。二师弟勿生顾虑。”
　　
　　莫前尘忍不住轻叹一声：“不知你是想太多，还是想太少。”
　　
　　梁皇无忌莞尔：“同进退，共生死。”
　　
　　莫前尘也轻轻握住了梁皇无忌的手，却没有说话。这时，长明灯突然爆出一个灯花来，火光一阵摇曳。藏在阴影中的那张脸，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又瞬间消逝在阴影之中。
　　
　　后来。
　　
　　后来参加过那场大战的人都知道，他们其中，一个死了，一个也差点“死”去。
　　
　　活着的那个人后来才想起，当日的“同进退，共生死”之后是一阵沉默，那时爆出来的灯花、罩在莫前尘周身的阴影，成了他们的谶言。
　　
　　原以为人魔之间，寿命天堑，但只要努力修行，终有一线天机。那六个字说来容易，最终，却是败得彻底。谁也没窥得仙道，一个身死，一个……成魔。
　　
　　余生……余生啊……
　　
　　-END-
　　
　　于20200912
　　
　　---
　　
　　3、魔
　　
　　重建的灵界当中，有一座藏书阁。藏书阁中的书，皆是梁皇无忌外出时带回来的。
　　
　　一日，梁皇无忌带着一摞书籍从外归来，在他踏入藏书阁时，撞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童正坐在他平日里看书的桌案上。小童手中捧着一本书，双脚垂在桌边，一来一回地晃荡，见有陌生人进来也不认生，自顾自地接着看书。
　　
　　梁皇无忌也不打扰这来历不明的孩子，转身将带回来的书籍整理好，归至到书架上。
　　
　　小童看完了手中的书，托着下巴看着梁皇无忌忙碌，在梁皇无忌忙完时，他才开口说话：
　　
　　“大怒大恨，狂喜狂悲——”
　　
　　梁皇无忌闻声转过身来，继续听小童说：“这便是魔的特征吗？”
　　
　　“是。”
　　
　　小童见这个陌生人回答他的问题，眼前顿时一亮：“爱恨相对，为什么不是大爱大恨呢？”
　　
　　梁皇无忌顿了会，道：“大约，写书的人忘记写了。”
　　
　　小童撇了撇嘴角，若有所思，嘴里嘀嘀咕咕一阵，又问：“你怎么知道？你见过魔吗？”
　　
　　梁皇无忌拖过桌前的椅子，坐下：“我就是。”
　　
　　小童“咦”了一声，眼睛比先前更亮了几分，随即又疑惑上头：“杀戮成魔，狂心成魔。你看起来也没有发狂嘛。”
　　
　　“魔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在发狂。”
　　
　　“如果不是一直在发狂，那可以称得上魔吗？”
　　
　　“只要有这个心在，就是魔。”
　　
　　小童瞪眼：“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成魔。”
　　
　　“是。”
　　
　　小童顿时兴致缺缺，觉得面前这个“魔”不过在骗人，也懒得再和他讲话。他又翻起了先前那本书，嘟嘟囔囔地念着“大怒大恨，狂悲狂喜”，他念着念着瞥了梁皇无忌一眼，将“大怒大恨”改成“大爱大恨”来念，好奇心一时又泛起，左右只有个“骗子”在，于是他别无选择地又开始和梁皇无忌搭话。
　　
　　“你说你是魔，你有大爱大恨吗？”
　　
　　“有过。”
　　
　　“有过？那你现在就不是魔嘛。”
　　
　　“我现在是魔身，非魔心。”
　　
　　“哦。”小童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能说给我听听吗？”。
　　
　　梁皇无忌靠在椅背上，沉默了许久，在小童耐心快要用尽时，他反问道：“想听吗？”
　　
　　“想！”
　　
　　“等你长大了再说。”梁皇无忌顺手抽走了小童手中的书册。
　　
　　就在这时，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把提住小童的后领，训斥道：“叫你不要乱跑，叫你不要乱跑，我一转脸你人就不见了。”等他把小童从桌子上提下来，这才注意到梁皇无忌的存在，尴尬地咳了一声，上前行礼道：“师尊。”然后将小童提到身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师尊，这是徒儿刚给您捡的小徒孙，还不懂规矩，还望师尊恕罪。”
　　
　　“无妨。”风风火火的弟子难得听到梁皇无忌的声音里有了点笑意，“好学总是好的。”
　　
　　听到“好学”两个字，弟子不禁注意到师尊手中正拿着一本手记，他心下顿感不妙，目光瞟到小童身上，难道这小子偷看被逮了个正着？想到此处，顿时冷汗直冒，说话都开始磕绊：“……师……师尊……”
　　
　　“无妨。”
　　
　　“那徒儿先带他告退！”
　　
　　梁皇无忌还未及回应，那师徒两个就倏然一下出了藏书阁，远远的，两人的谈话飘进了梁皇无忌的耳朵——
　　
　　“师祖哪里像魔？”
　　
　　“……配色像。”
　　
　　“师祖为什么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想你二师叔祖了。有不开心吗？刚刚说话还有笑意呢。”
　　
　　“哦。那是心里不开心，心病，师尊你真不懂察言观色。二师叔祖就是让师祖大爱大恨、大悲大喜的人吗？”
　　
　　“你怎么这么八卦？”
　　
　　“好学，师祖夸我好学。”
　　
　　“等下，不是大怒大恨吗？你记错了。”
　　
　　“大爱大恨，师祖亲口承认的，说忘记写了。”
　　
　　…………
　　
　　…………
　　
　　藏书阁里的魔，听着不禁笑了一声。
　　
　　-END-
　　
　　于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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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9-26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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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凤求凰

　　梁皇无忌是会弹琴的。

　　一日，梁皇无忌得到一本琴谱，名曰《西麓堂琴统》——这是当下正流行的琴谱。琴谱全套很厚，又细分了几册，梁皇无忌大致翻阅了一遍之后，抽出了其中一本。

　　时秋，天气正好，风轻云淡，温度适宜，十分舒适。灵界之中种了些许槭树，叶子已经变红，在傍晚的阳光照耀下，十分艳丽。清风不断，红色的枫叶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惬意悠然。

　　梁皇无忌将琴案、琴谱、琴搬到槭树下，并在琴案上点燃了一炷香，因为有风，香很快就燃了一截，就在梁皇无忌离开时，那一截香灰掉进了香炉。

　　半炷香之后，梁皇无忌带着莫前尘返回到这里，梁皇无忌走在莫前尘斜前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而莫前尘则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莫前尘甫一靠近琴案，一股清幽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瞥了香炉一眼，轻轻哼了一声，面色稍霁。梁皇无忌在案前坐下，莫前尘拾起了琴案上的琴谱，立在一旁信手翻阅。

　　琴响。琴声婉转清丽，一声一声，如冬雪寒冰化开之后的溪水，在阳光下淌过，混合着丝丝香味，缓缓淌进了人心。莫前尘听着，心口一跳，脸色突然一黑，翻书的手也停了下来。

　　莫前尘恰好翻到了琴谱。

　　此曲共十节，现下已经弹到第二节尾，第三节配词，眼见着梁皇无忌就要开口的模样，莫前尘咬牙切齿：“谁是凤？谁是凰？梁皇无忌，你要是敢唱出来，我跟你没完！”

　　“哦？”梁皇无忌一笑，手下仅一顿，便又接着弹奏起来。他见莫前尘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笑意更盛。

　　存心戏弄。莫前尘牙齿咬得更响，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弹琴之人。

　　梁皇无忌收敛了神色，越发认真，莫前尘竟也未离去，在一旁听着。弹琴之人广袖博带，恣意风流，其中还透着一线平日里的庄重自持，莫前尘忍不住心叹一声。曲将终了，听曲的人突然挑了下眉。

　　“大师兄，”莫前尘面带笑容，将琴谱放回原处，梁皇无忌见了直觉有什么不妙，只听他道，“大师兄赠我一曲，二师弟也理应还赠一曲。”莫前尘不等梁皇无忌反应，就将后者拉起，自己坐在了琴案前。

　　莫前尘双手抚琴，神色尽敛，梁皇无忌为其感染，也不言语，在琴案另一面坐下。

　　琴响。第一声极为悠长旷远，琴声将尽之时，莫前尘抬眼看了梁皇无忌一眼，手指一划一拨，调式陡然一变，琴声低沉短促，一声接着一声，忽而转向高昂，声声肃杀，声声心惊，琴案上燃着的香，香头的灰烬还未来得及积攒，就被震下。梁皇无忌闻之一怔，转而理解了莫前尘刚刚那个笑容的含义，这是在回报他的“赠”曲呢。

　　莫前尘又是抬眼看了梁皇无忌一眼，见了他的反应，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接着音律又一变，却依旧是短促之音，莫前尘唱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

　　梁皇无忌听到此处脸色一变，出手如电，按住了琴弦：“这琴不弹也罢。”此时一炷香尽了，燃尽之后的最后一节香灰被梁皇无忌这一掌拍散。

　　“哦？”莫前尘罢手，笑意更浓，眼睛微微弯了起来，莹莹发亮，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这一句我还没唱完。”

　　“不唱也罢。”

　　“我不是有始无终之人。”

　　“我亦不是。”梁皇无忌叹气，“莫前尘，不会有这一天。”

　　莫前尘伸手在琴弦上一拨，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一天？”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梁皇无忌收回手，想了一阵，道，“是我思虑不周。”

　　“司马相如爱慕卓文君，一曲《凤求凰》剖白，曾为一段佳话，后来，他们也确实成了一家人。大师兄有何思虑不周？”

　　“司马相如前程如意，生出二心，虽然他们最终和好，破镜重圆，但终究还是会有裂痕。”

　　莫前尘轻哼了一声：“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自然是无关。”梁皇无忌忍不住一笑，思忖了片刻，道，“初见二师弟时，二师弟十岁余。”

　　“三。”莫前尘补充。

　　“竟不知二师弟会弹琴。”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梁皇无忌的身体朝着莫前尘微微一探，轻声道：“人生漫漫，可愿诉之与我？”

　　莫前尘慌忙朝后让了让：“你是魔。大师兄，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奇？”

　　梁皇无忌坐直，笑道：“也许是魔的本性。”

　　莫前尘眉头微蹙，神情有些恍惚，过了许久，他答道：“我以前，也是有家人的。”

　　梁皇无忌看着莫前尘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这琴，不弹也罢，不谈也罢。”

　　莫前尘一脸怒容：“想听的是你，不想听的也是你！”

　　“难过的过往，不用勉强自己回忆。”

　　“你还没听，怎么知道我难过？”

　　“眉。”

　　梁皇无忌伸出两根手指按住莫前尘微蹙的眉心，莫前尘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眉眼放松下来。梁皇无忌的手却未离开，而是缓缓抚过左眉，那眉斜飞入鬓，如莫前尘本人一般，神采飞扬，特别有神。

　　眉，不足三寸，手指从眉头抚到眉尾，不过几息时间，两人却似乎是与外界隔离许久，什么虫鸣鸟叫，什么风轻云淡，都与他们无关，哪怕是一片艳丽的枫叶晃悠悠落在琴案上，也无人发觉。

　　莫前尘屏息着，只觉那手指轻轻地，有些温热，行至眉尾一顿，却没有离开。这一顿又是几息，莫前尘直觉喘不过气来，突然伸手，“啪”一声，抓住了梁皇无忌的手腕。

　　梁皇无忌下意识缩回手指，却在同时，莫前尘握紧了他的手腕。梁皇无忌一愕，轻声唤道：“莫前尘？”

　　“以后，我的故事可以讲给大师兄听吗？”

　　“荣幸之至。”

　　“以后，大师兄的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吗？”

　　“同样是荣幸之至。”

　　隔着琴案，梁皇无忌轻轻揽过莫前尘的肩膀。

　　之后三天，梁皇无忌被莫前尘追着问学琴的过往，终于在第三天的半夜，莫前尘听腻了，支着下巴，睡着在灯下。

　　-END-

　　于2020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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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6 【梁莫】信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