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7 【螣伏】动物凶猛之猛犸【更新至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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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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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2-12-27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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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 【螣伏】动物凶猛之猛犸【更新至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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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螣邪郎从四枪组合离开后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定在圣诞节，算是出道作，来捧场的粉丝占满场馆坐席，九祸本来以为这是吃情侣场好卖双份的票，任沉浮当时眉头跳了跳，当着直属上级的面不好扯谎，还是点破了当妈的一点幻想：“从数据上看，螣邪的消费群体里，GAY的数量比狂热女粉更多。”
九祸沉默了一下，挥手把人遣出去，又招回来问：“那吞佛的受众呢？”

乐手本人比他亲爱的妈了解自己的狂热群体，开场热身就上了一段霹雳舞，把红头发甩得要飞起，大冷天也惯例裸穿背心，小得跟抹胸差不多，绑带挂脖款，胸跟小腹都抹了高光闪粉，在出汗时闪闪发亮。皮裤是低腰宽胯，大腿挖了一半布料，挪动一对胯骨轴时绷出腿上的线条，露腹肌二头肌的男明星不少，但腰侧跟大腿这种难练出块的地方他也保持得出色，灵活掌控掌控着舞台上的灯光，由摄像机主动捕捉他的影像，赫然一副老生派头，自信与不分出眼神也抓住所有注意力的傲气，是他一直以来的基调，谁都无法来通融更改。台下的歌迷从八点狂欢到十二点，音乐不结束双腿不休息，跟着跳到十二点后，从出道打歌一直唱了二十三首红榜，压轴终场，舞台上的男明星一甩红发，当场发布新歌，还是熟悉的摇滚乐，踏着十厘米的钉子马丁靴跑遍整个舞台，嗨到极点之后扔了话筒，砸到地上的声响把全场震得无声了片刻，而立在舞台当中，也是此时全场唯一中心的男星停下一夜未歇的脚步，他光着上身，红刘海一部分沾在脸上，而后背的长发全湿透了，同样贴在汗津津的光裸脊背，汗湿之后的麦色皮肤闪着漂亮水光，炽热肌肉暴起般随着呼吸起伏颤动。锁骨上一行纹成蝴蝶样的纹身几乎要飞起来，螣邪郎审视着全场，拾起话筒，在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几乎是从胸膛里迸发出最后一句高昂到破音的清唱，再狠狠把手里的吉他砸向地板，以乐器的粉身碎骨来给压轴高潮划下了最狠厉的终结。
现场鸦雀无声了片刻，只有螣邪郎仍立在那里，手里是吉他的一把残骸，他喘息着，长发散开，黑色口红融化，眼线倒依然坚挺，屏幕上怼脸定格在这个完美特写上，不用修图也能直出写真。台下的人们沉浸在这一幕极端飒气里，然后才是齐齐震撼的尖叫声。

墨尘音从第二场开始就把音量打到最低，用他无所谓的态度糟蹋这场会员付费直播，民宿在大雪中断了电，整栋房子都哑火，唯有伏婴师霸占了自用发电机来给电脑供电，强迫他这个路人看完了全场，但恶霸本人却只是借着光去雕刻手里的木头，墨尘音对此意见很大：“你侄子唱了四小时了你来验收成果？好歹是你教出来的人。虽然我听不懂，但这次唱得还行。”
伏婴师闻言抬起头，凑近音响听了听，然后才说：“好就见鬼了，除了最后一场全是预录的，他那唱跳功底才开不起全麦。”
“你都不听，拉我过来贡献点击率，我图你侄子什么，图他的肱二头肌吗。”墨尘音骂骂咧咧，还是把手上握了一页的抽奖券给他了。
“以德报怨，恭喜你拿到了在我们年会活动里垂涎几年的c等奖，可惜今年拿的是大c。”
伏婴师说：“墨小四，你欠操是不是。”
对方呵呵冷笑：“不信你硬得起来。”
“你俩怎么整得跟老相好一样，真让人受不了。”
破门声咣一下响起，打破了雪夜的沉默气氛，用力之大让整个民宿都瑟瑟发抖了一瞬，伴随高长宽厚的奇怪影子投在墙面步步逼近，好似杀人魔揭开了雪夜惨案的引线。恐怖而荒诞。
墨尘音看着被撞开的门，一颗君子爱财的心在滴血：“那是古董门，你最好答应赔双倍。”
不速之客对他的威胁并不在意，把行李箱往门口一甩，冲着窝在沙发上面的两人就是冲刺，三步并一步飞到面前，一手挪开墨尘音，一手牵住伏婴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把三十岁的老年人扑得无法呼吸，满身风雪冰气跟拥抱一起洒在伏婴师的身上，伏婴师呛了一下，往后一仰，但以他的力道支撑不起二十几壮年男孩的飞扑，被他压得往后一躺，螣邪郎挤上去，微微撑起来，眉眼之间不掩难耐的兴奋，伏婴师勾着他脖子，在后脑上一下下抚摸着安抚，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你怎么找来的？不参加演唱会庆功宴了？”
“找到这里地址我就来了，来接表叔还管那劳什子庆功宴。”螣邪郎头发还湿着，分不清是汗还是一路积累又融化的雪水，他呼吸间吐气还是热的，随着说话一下下吹在对方下巴上，伏婴师闭上一只眼，没光的关系，看不清面上表情，语气倒是带着笑的：“晚上停电了也没豪华房开给你，走吧，下午烧了热水，带你去我那间洗洗。”
“等会等会，先说正事。”螣邪郎难得拒绝这种进屋的邀请，他急着从口袋里找出些什么，动作太急，干脆把羽绒服挣开，内袋豁得老长，一份报告连带鹅绒被抽出来，轻而细的羽毛瞬间飞了满屋，落在人头上面上，像一场温暖的雪，螣邪郎把医学报告往沙发上的人手里一塞，兴奋道：“病理结果出来了，我就说是搞错了报告，表叔，回去再当我的经纪人嘛，你的病不是乳腺癌。”
在旁边喝水的墨尘音立刻呛了出来。

苍带着大部队团建旅游，留下被指名预定的墨尘音跟老客户伏婴师一起看门，伏婴师占了楼上的一间房，摸黑把人带上去，螣邪郎不老实，转到二楼就急着把人按在墙上，摸到下巴就低头去吻，实在太黑，额对额撞了结实，疼得眼前星子乱飞，冒失鬼头晕目眩，差点往后摔下去，伏婴师一边吸气一边把人往上拉，数落他不懂轻重，螣邪郎不好反驳，打着哈哈专心跟上去，在开门的一瞬重拾旧法，抱着伏婴师的腰往房间里扑，手上唯一用力，就能箍着他长辈的腰举没过头，快乐而自豪仰视他，屋里没开灯也能看见他眼睛里熠熠生辉，如果能长尾巴，此刻一定已经能甩飞身边所有东西。
伏婴师看着有点好笑，翘起腿踢了踢他膝盖：“没个正经时候，把衣服脱了，我去给你放水。”
螣邪郎哦了一声，这次倒是照做，不多时听见浴室方向里哗哗声音，按捺不住摸索着往里面闯，伏婴师抓着水龙头在盆里桶里试水温，水压太浅，放了一阵还是不够高度，他弯腰试着深浅，及膝的长发迤逦拖到地上，沾了点水，一条条贴在脚踝处，像蔓延上来的黑蛇。螣邪郎看得专注，等蛇群增殖爬到膝盖上时，才把背心一扔，上去从后背靠近了，挽起对方纯黑的长发，挂在手臂上，去摸伏婴师露出来的一段脖子。
伏婴师问：“怎么了。”
螣邪郎又凑近了些，往头发上嗅了嗅，除了一点带尘土气息的冰雪味，什么都没得到，他有点失望，趴在长辈的背上，按习惯里去蹭着脸。
“不想跟我回去吗。还是分开半年，表叔不想管我了。”
伏婴师反抬起手，往后勾着他脖子，把本就杂乱的毛揉成一团，但还是没回头，继续摆弄手上的事，嘴上慢慢说道：“你叔要退休辞职养病了，空出来这半年任沉浮不是给你配合挺好的吗，也算做出来成绩了，哪有我回去就抢人位置的道理。”
“让他回吞佛身边不也刚好，你抢位置不合理，当时把人截胡过来就合理了？”
螣邪郎在黑暗里觑他，嘴要顶，但还是按照示意坐在凳子上，浴室不小，但容不下两个人搞大动作，伏婴师把他按住了，水从头顶浇下来，这容易让螣邪郎想起不堪回首的小时候，他会被当时比他大得多的叔叔绑在儿童椅上，扣住手脚，从头顶浇下一瓢水，他尝试着甩头反抗，跟什么长毛动物一样甩出一地的水，而伏婴师泰然自若，扣着他脑袋往下，温馨提示待会再动，不然水会流到耳朵里。隔了十年，给他搓头发的还是同一双手，但他现在光脚站起来已经比身后的人高，甚至毫不费力就可以把他叔叔抱起来往床上放，伏婴师敲他的头，挣扎着起来，把毛巾被盖在他身上，抱住在低温下开始打哆嗦的身躯，安抚性在背上拍拍：“这个天少胡闹，明天受凉了还是我照顾你，不要折腾老年人。”
“三十多岁哪里老了，表叔才少说这话。”
螣邪郎一阵窸窸窣窣，从被子下钻出来，他半跪在床上，手撑在两边，手掌贴在床上，谨慎而灵活爬到伏婴师面前把他压下去，前行轨迹呈优雅的直线，好像捕猎的大猫，抵着额要饲主蹭他下巴。伏婴师想了一会，分出手给他擦头发，又去摘耳钉唇钉，一边摸一边狐疑：“你不是真去打舌钉了吧。”
提到这个螣邪郎当即兴奋起来，用力往他身上去贴，少年人体温灼热，隔着衣服也能传递到身上，目的不言而喻，他两手并用解伏婴师的纽扣，边凑在耳边解释：“对，打了个小的，表叔陪我试试嘛。”
“螣邪郎我警告你，你敢把带钉的舌头往我身上放，我就让你永远失去它。”
伏婴师硬邦邦拒绝了，连名带姓的称呼是他拒绝的预示，叛逆如螣邪郎也不得不顿了一下，放弃了那个心心念念的想法，乖乖张嘴让他取了，伏婴师摸了摸他的牙齿，食指抵着他舌根，有点意有所图的味道，螣邪郎忍住反呕的感觉，嘴唇微合，含住他的指头，牙关合起轻轻咬住，留下极浅的牙印，螣邪郎发出一些不上不下的喘息声，握着他的手腕到一种发痛的地步，伏婴师轻轻吐出一口气，撩了撩头发，拍他的手背：“再忍会，你把我弄疼了。”
“有多疼。”螣邪郎赖在他身上问，他眼睛放着光，蓄势待发，精力充沛，存储许久的精力在历经四小时的舞台活动中还没被消耗完，依旧有胡闹的精神，不容许对方开溜，好在他表叔一直对他保持耐心，包容了他想要的一切。
螣邪郎算疯了通宵，第二天伏婴师起得反而更早，体力消耗之后的空虚感让他起床先点上一支烟，给大侄子盖上被子自己往楼下去，墨尘音趁天亮还在修电路，灰头土脸从配电室出来，就看见伏婴师卧在沙发上躺尸，他一脸见鬼：“大早上就不陪你侄子了？”
“年轻人体温太高了，受不住。”伏婴师吐了口烟，他看着天花板，脖子仰成天鹅颈，嘴里吹出一道细长的白雾，在蒙蒙雪天的阴光里氤氲一阵才散开，那点蒙昧盘旋的雾好似被冷冻起来，带着冰粒子困在半空，正绕在他脸旁，本来就阴郁的脸看起来更显得模糊，在不动的时候更接近一座雕塑，而不是活人。
烟气过肺，伏婴师猛然咳嗽起来。
墨尘音无奈为他拍了拍背。
“养生就少抽烟，你嫌死的不够快我还等着收房租呢。”
“你都等多久了，还差这一会吗。”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识流对话，相对无言了片刻，墨尘音打开早间娱乐新闻的回播，里面播报螣邪郎在昨晚演唱会之前的惊心插叙，赶往场馆的高铁上列车里出现意外，大明星与现场医生乘客一起为病人进行急救，且做好事不留名，墨尘音看了看现场录像，夸道：“你那大爷CPR手法不错啊~和谁学的。”
“那是，也不看看他什么专业出来的。”
墨尘音：“什么专业？”
伏婴师：“临床医学啊~”
墨尘音：“？”

[ 此帖被凉烟在2023-03-23 01: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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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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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樓發表於: 2023-03-23 01: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
螣邪郎准时在八点过半睁眼，生物钟只给他一个准点起床的优点，平常在家，接下来半小时刚够他洗漱穿衣在九点前跟其他家庭成员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早饭。这规矩还是他爷爷弃天帝在的时候定下来的，虽然人已经消失很多年，但这个传统却被保留并继承到他们身上，父与子爷与孙，代代无穷尽。
但现在他不在家，去那见鬼的规矩——这样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浮动，且很好实践，螣邪郎枕着墨尘音最真爱的乳胶枕又眯起了眼睛，迷迷瞪瞪睡了回去，他现在还感觉小腿肚发酸，从昨天下午奔往会场开始就是连续五小时连轴转和马不停蹄的赶路，一夜荒唐，即使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也察觉出腰上的硬麻。
伏婴师被他缠的时候，也会同样勾着他。他表叔总自诩为中年人经不得折腾，但从未真的拒绝过他，只是在床上时也极少表达情绪，只会在他用力时一同勾紧，两个人气喘吁吁相连着，眉上滴落汗水。伏婴师握着他的肩，双腿交叠在他腰侧，螣邪郎嫌散力，抬起来挂在臂弯往上压，伏婴师微微邹起眉，握痛他的手腕，轻声说慢一点。他指引着那个最麻的位置，附耳让他何时顶进去，磨多久，窗棂窸窸窣窣浇着雨雪，像谁哭花泪眼。
螣邪郎听了整个后半夜的雨，现在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辗转一会还是跳了起来，匆匆套上衣服就往楼下去，刚到拐弯处先听见吉他声，这才放下一颗心，缓了脚步往下走。
伏婴师正坐在大堂里，他裹着毛毯把自己蜷缩成一枚饭团，只伸出两只手拨一拨吉他，墨尘音点了一炉香，袅袅白雾从案几上飞起，很快变成一线痕变成氤氲云团，绕着在他身侧徘徊，过不久便被拨弦声给震得往外散去，像骤然抖起一身光晕，零零散散往外如弓箭四射。螣邪郎悄然临近，拂开惊尘，往他身侧一坐。
伏婴师停下手，握笔往纸上记了几行谱，螣邪郎跟着去看，一上午写下的谱刚满一页纸，中间尚有间隔，等待被连成串完整奏出，伏婴师边写边问墨尘音：“早饭好了没？带他去吃点。别拿你的咸鸭蛋凑数，他吃不了太咸。”
“没福气的人。”墨尘音摇了摇头，从另一张毛毯上起来，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比出个“请”的手势：“跟我去饭堂吧，太子爷。”
螣邪郎哦了一声起来，眼神还是落在伏婴师身上，问道：“表叔你呢，不一起去吗。”
“我之前吃过了。”伏婴师低下头，又继续拨弄着弦，感觉到旁边的人顿了顿，收住脚步又转了回来，立在他身前不动了。
他抬头看过去，螣邪郎的表情像外面冰雪飘飘的温度，都开始凝固，伏婴师笑了笑：“怎么了。”
“不止从昨天开始，半年之前你就用这态度，”螣邪郎看着他，慢慢把话倒出来，他生得有他老父亲七八分真传，内峻外和，笑起来龙威燕颔，挡不住的英气逼人，而收敛神情时犹显眉目深邃，神态冷峻。
螣邪郎极少有这样的表现——当他开始不轻佻时，表明这事非常大，他非常认真。
伏婴师合上笔，重新把自己裹到毯子里，坦然跟他对视。听自己的大侄子慢慢说：“你谈任沉浮，提污点，跟墨小四打招呼，但你一直在回避我的诉求。”
墨尘音扬了扬眉毛，自觉往后挪出战场，却在转身瞬间听见伏婴师在身后喊他：“墨小四，早饭帮我继续温着，我带他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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