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1 【金銀】【倦收天x原無鄉】天燈--退隱一週年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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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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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樓主發表於: 2017-10-2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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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 【金銀】【倦收天x原無鄉】天燈--退隱一週年賀文

倦收天近日有些奇怪。

本來呆萌坦率的粗神經不知為何突然開始躲閃他的目光了，問話也答得有一搭沒一搭，這是其一；一貫能吃下四五盤燒餅的飯量也急速縮小，每頓只吃兩口就匆匆出門了，深夜才帶著一身倦意歸來，這是其二。

原無鄉眼神有些呆滯地望著桌上才被吃了兩口就放在一旁的燒餅，心中有些鬱卒。

若是平日，他或許不會如此憋屈，可今日，卻是二人攜手退隱一周年之日。縱然兩個大男人不至於像凡世夫妻一般自晨起就黏黏糊糊一整日，可在原無鄉看來，這第一個周年紀念日還是值得慶祝一番的。

非是他小女兒心性，只是二人共同經過了太多風風雨雨，如今難得平靜下來，他其實總覺如在夢中，只怕何日身不由己要再度入世，再度面對無數的坎坷與生離死別。

原無鄉並不懼怕，只是想尋個由頭，來讓自己將這段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恬淡日子刻在骨血之中，好時刻提醒自己，一切非夢，倦收天真的與他平安歸隱，一切無恙。

只是看這情況……

他悶悶地為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下。

“喲，這是在喝悶酒？”

才將酒杯置於案上，一道熟悉的男聲便從門外響起，帶著清幽笑意。

聞著縈繞而來的淡淡蓮香，原無鄉理了理心情，換上一副和潤笑容起了身。

“素賢人怎麼有空來看望我二人了？”

素還真笑著搖了搖扇，眸中卻染著莫測笑意：“劣者怕銀驃當家太過鬱悶，特來陪你聊天的。”

原無鄉愣了愣，突然搖頭失笑：“我能有什麼鬱悶的，賢人見笑了。”說罷，他身一側，將素還真迎進了院內，“阿倦出去了，請隨便坐吧。”

“哦？出去了？”

素還真落座于石案前，笑道：“當家可知他去了何處？”

原無鄉誠實搖頭：“不知。”

“哈，”素還真眸光一轉，“時光飛快，你與北方秀已然退隱中陰界一年。今日他既不在，不如劣者陪你去苦境轉轉吧？”

“苦境？”原無鄉愣了愣，“可我怕阿倦回來，尋不到我……”

“無妨啦，”素還真突然起身，難得有些強硬地拉著原無鄉朝門外走去，“劣者會傳書於他的。”

“哎？等……”

原無鄉還是覺得不妥，誰知剛要再度開口，素還真卻突然加速，拉著他化光朝苦境而去。

被強行拉出來，原無鄉其實心裡是抗拒的。

直到二人落腳于一個江邊小鎮，素還真也沒有再發一言，這讓他本能地覺得事情好像不大對勁。

前者從來都是以言語動人，何至於將他生拉硬拽只為來一個凡世小鎮呢？

二人出發之時已是午後，此時天邊卻已然染上霞光。或金或橙或紫的光輝層層疊疊鋪灑在河水的粼粼波光之中，將岸邊的葳蕤花葉與往來人影都染上了溫暖顏色，一如二人退隱那日煙雨斜陽的燦燦晚霞。

“素……”

原無鄉剛要開口詢問，卻被素還真一個眼神打斷。

“莫急，看你身後。”

身後？

原無鄉下意識向身後望去，卻剛好見到最後一線夕陽消失在地平線之上。而就在這一瞬，突然一點星光從不遠處升起，在絳紫色的天幕中，仿若鑲嵌於厚緞之上的明珠。

而就在這一點光輝升至中天的一刻，越來越多的“星光”陸續從同一個地方湧出，將越來越濃重的夜色染得斑斕起來。

不，不是星光……

澄藍色的水眸突然一凝，而後漾起了溫柔的波光。

“呀，這是誰放的天燈？”

“真美！！！”

身後傳來路人讚歎的聲音，而夜空之中的天燈則愈發地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哪位公子為心上人放的……”

“這位心上人真幸福啊……希望我以後也能找到這樣的伴侶！”

原無鄉靜靜聽著，身後的素還真不知何時離去了，他站在熙攘的人群之中，鼻尖卻有些泛酸。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倦收天這幾日都在忙些什麼了。

上個月他曾做了個夢，夢到和倦收天放天燈，醒來頗為可惜地念叨了幾句，想不到這個一向粗神經的道者竟記在了心裡。真是……

原無鄉吸了吸鼻子，腳下卻動了起來，穿過緊緊簇擁的人群朝天燈升起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想見倦收天，立刻，馬上。

愈靠近渡口，街上的行人愈少，原無鄉的步伐卻愈發地快。

周遭的人事物他已然不可見，滿眼只餘眼前仍在不停出現上升的天燈，以及越來越近的渡口。頭上發冠後墜著的珠玉叮噹作響，襯著他的心跳，成為此刻原無鄉耳中唯一的聲音。直到遠遠望見一個挺拔頎長的背影，他才發覺自己方才竟是跑過來的，忘了化光，也忘了禦劍。

似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金衣人影手中捧著燈轉過身，遙遙望了過來。

這一望，仿佛照亮了整個世間。

原無鄉屏住了呼吸。

倦收天腳邊的天燈甚至比空中還要多，被他以真元操控著，懸浮於四周，幾乎要將他淹沒可原無鄉還是一眼就望進了那雙狹長的鳳眼。那雙本應沉靜銳利的金眸，卻會在與他相望的每時每刻盈滿溫柔笑意，一如此時，一如往昔。

“還有許多未放，無鄉既來了，可否勞煩你與我一同放燈？”

倦收天望著他，終於開了口。

“……是你，不勞。”

原無鄉滿心滿眼都是眼前人，聽到邀約，那股酸澀之意再度用上了鼻尖。腳下卻終於邁開了步子，一層一層下了石階，朝倦收天走去。

此時到了面前，原無鄉卻不急了。他的步伐緩慢而堅定，而倦收天就那樣溫柔地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喜歡嗎？”倦收天握住了原無鄉伸來的手，唇邊笑意更盛。

“喜歡……”原無鄉緊緊握住那只略有些粗糙的大手，穿過燈海站到了前者身側，“我沒想到……你竟記得。”

倦收天將那只有些冰涼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了吻：“你說的話，我都記得。”

“這些天燈……”原無鄉有些猶豫地開口。

“是前幾日我和素賢人學的。”倦收天和他一同鬆手，將抓在手中許久的天燈放飛。

這麼多天燈，難怪他這段時間日日早出晚歸。向來握劍的手，也不知學會紮天燈究竟花費了幾許時日。想到這裡，原無鄉積累了幾日的委屈突然一掃而光了。

儘管他的手早已被玄解代替，可每每與倦收天交握之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暖流。他望著那雙流光溢彩的金眸，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錯了。

腳邊的天燈突然全部升了起來，將整片天幕映得如同白晝。遠遠望去，美輪美奐，竟如一場大夢。可原無鄉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非夢亦非幻。

只要倦收天在他身邊，這種溫暖的感覺就永遠不會消失。無論二人是永遠就此歸隱，還是被迫複出，也無論前途是風是雨，是福是禍，是吉是凶，原無鄉都知曉一件事，那就是倦收天會永遠在自己身側。

這股溫暖的力量，會一直支撐著自己，走過漫漫長路，直至時間盡頭。

原無鄉踮起腳，輕柔地觸了觸倦收天的唇瓣。

二人交握的手緊緊的，誰都不願鬆開，因為他們心中明白，只要一直攜手走下去，便已是人世間最大歡愉。

管他是天上仙，紅塵客，亦或是枕邊人。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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