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06 〔空俏〕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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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

樓主發表於: 2020-09-07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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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6 〔空俏〕窥火

本质还是我流史俏空

戮世摩罗早就过了心血来潮的年纪，只是也真没想到会在俏如来家遇见什么人，他用钥匙，把那扇上锁的门拧开，齿轮转动的声音有些尖锐，表示很久没有人用过铁片贴合的方式将这扇门打开。
门边的鞋柜里，他心爱的黑猫毛毛拖鞋放在最底下，仿佛他上次过来只是昨天，目前为止，他仍是满意的。
换好了鞋，走过玄关，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个人，那个人显然不认识他，起了身，礼貌客气的同他打招呼，
你好，我是俏如来的朋友。
他讶异了一瞬，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好，我是俏如来的小弟。
他今天穿了件有猫耳朵的黑色连帽衫，帽子压住了他那一头海藻，两只耳朵无精打采的垂着，很像个乖孩子。
那个人情绪掩饰的很好，没有莽撞的出口叫他。
俏如来终于从厨房出来，托盘里端着一杯水，一杯牛奶。
俏如来把牛奶递给他，他也没有抗议，小孩子才喝这个，乖乖接过去，说了句谢谢姐姐。
好在牛奶里加了冰块，不算太难忍受，他拿勺子拌了两下，捞了块冰含在嘴里，也没有刷手机。
那个人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些，同俏如来简短的交流了几句，就要起身告辞。
末了还留了句，你好好陪你弟弟吧，不用送了。

他的乖巧维持到同俏如来一起站在门口，把人送走。
关了门，俏如来转过身来，就被他抵在门上，他想回就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嘴里含着那块冰，数着点，说了十五六句，百来个字，都不是什么要紧事，那块冰入嘴的时候还有点奶味，现在化了快三分之二，只有小小一点冰碴子，这会子在唇齿间碰撞，倒不太冰，还有点他口腔里的温度，撞了没两下，被舌头裹住，三两下就化了水，他吻的又急又凶，刚才忍着没把这冰咬碎的劲头全倒腾在俏如来身上，猫似的在她下颚磨，俏如来嘴里有点薄荷糖的味道，凉的很，他嘴里倒有一股奶味，甜的。
俏如来同人说话是两三分钟，百来秒，他就把人压在门背吻了快五分钟，分开的时候，俏如来气都顺不过来，开始低低咳嗽。
他还不肯把人放开，圈在怀里，帮她顺顺气，倒挺体贴的样子。
俏如来去推他，他就闹，你没听见你朋友让你好好陪陪我嘛。
干嘛呀，关了门就不作数了么。
那也不能在门背后陪啊，进去吧。
他这才把人松开点，也还没从俏如来身上下来，挂件似的粘到沙发上，倒在一起。
指着那杯牛奶，开始控诉。
咖啡，可乐，随便端上来什么都行，怎么又是牛奶。
你小时候，睡觉前，一直都得喝一杯热牛奶，你又不是讨厌这个。
那谁长大了口味还不带换的......
你就说你偏心，没准备我喜欢喝的，那也没关系。
酒柜里有酒。
喔。
俏如来从茶几底下摸了烟灰缸上来。点了支烟。
想问什么就问吧。
喂，你不好好关心一下你可爱弟弟的近况，倒让我千里迢迢的回来问你，不太合适吧。
好吧好吧，我先问，那个人谁啊。
朋友。
送份资料，要得急。
喔，我还以为你趁我不在给我找个姐夫呢。
还好是你朋友啦，如果是你徒弟，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啦。
你没背着我偷偷收徒弟吧，姐姐。
不过我看那个人也不太机灵的样子，还以为是你下属呢。
今天来得早，还赶得上晚饭吗。
可以，我来做。
除了青菜，你还会做别的吗？
豆腐。
......
算啦姐姐，你看你这冰箱，现在还早，跟我出门买菜去吧。
去商场还是菜场。
去江边那个菜场吧，这个点他们应该刚打了鱼上来。
别说不吃，史艳文吃了都停不下来。
干嘛呀，提到史艳文你就开始笑，很开心吗。
没有，走吧。

傍晚江边很是热闹，新捞上来的鱼一网网的往筐子里倒，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来我这边买鱼哇，新捞的，最鲜。
来我这边哩，送您两块姜，回头去腥。
俏如来没来过菜场，更没买过活物，戮世摩罗倒是熟门熟路，挑了鱼，又买了一篼新鲜蔬菜，回来的时候鱼还在网里扑腾。
走啦，干嘛，看傻了？
晚霞映在江面上，烧起来一样艳。

回去戮世摩罗也没让人下厨房，看不得，杀不得，闭眼吃总行了吧。
把鱼刨开，内脏剐掉，鱼鳞背刀刮净，腹里塞上两片姜，料酒腌好，烧热了水，同豆腐一起煮，等到香味出来，转小火，再闷一刻钟，放盐，麻油，香菜，起锅。
再炒一盘藕带，一盘青菜，晚饭就成了。

俏如来拿手机拍照的时候戮世摩罗倒有点讶异。
你不是总觉得我藏着你吗，发条动态夸夸你。
别，别，放过林北吧，当个田螺挺好的。
他把俏如来的手机拿过来，俏如来就随他去了。
删了啊，别乱发东西好吗。

他给俏如来盛了一碗鱼汤。
看他吹散热气，再抿一口下去。
好喝吗。
嗯。
跟你那个很会做饭的朋友比怎么样。
俏如来似乎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会这个问题，口味不一样。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你做的好吃。
只是他要说的话，堵是堵不回去的。
那你过年都不回，你不知道史艳文多伤心，小弟多失望。
可是那一年，爹亲在你那里很好，不是吗。

俏如来的手机调了静音，此刻屏幕亮个不停。
戮世摩罗说的义正词严，确是删了那条动态，只不过又重新发了一条，把文案从仗义做的，换成了，弟弟做的。一点分组都没设。
俏如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都是夸银燕的。
那挺好的啊，谁不知道我们家是小弟做饭。
可是爹亲问，是不是你回来了。
你跟他说已经走了，不用想来堵林北，也不用想跟林北一起住，一年了，林北对他可是仁至义尽啊。天下再没有这样的好事。
多吃两口菜吧，别浪费。
你自己也说了，爹亲很喜欢吃你做的鱼。
不是，好姐姐，你觉得你这张桌子能挤得下三个人吃饭吗，还是晚上你准备大被同眠啊。
千万别告诉我史艳文已经来了啊，那我立刻就走。
嗯，好。
不是吧。我真的后悔给你做饭了。
爹亲不来。
俏如来给他碗里夹了片青菜，吃饭吧。
这算示好，闹了这一遭，戮世摩罗也失去了再跟他争这些无意义之事的性质。一顿饭吃到最后只剩沉默。
他洗碗的时候，俏如来从背后抱住他，只有沥沥水流声冲在碗碟上。
一片静默里，那些戒备试探反倒沉下去了，像夜里的海，潮涨又潮落，海岛分明的界限在夜里变得模糊不堪，喧嚣闹动都消失，同溶在一片寂静幽暗里。
俏如来的酒柜里有不少酒，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储物柜里塞满安眠药和EVE。
她洗好了澡，又换回那条白色睡裙。
在沙发上抽一支烟。今天的第六支。
她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疲惫，疼痛，欲望，什么都没有。像从极高的峰顶望向深渊，穿过云雾，坠入一片空无后又落回原点。
可戮世摩罗知道她在等他。
他早过了和长姐针锋相对的年纪，说起来他们的相处还算不错，她不在的这一年，他替她照顾史艳文，同居生活还算和谐。他远比俏如来擅长家务。
有时候他会想起小时候，她牵着他的手带她去集市上买一串糖葫芦，晚上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
现在，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像两只猫。
他理了理她的长发，手指触到太阳穴的时候也没有躲开。
为什么要吃止痛药。
偏头痛啊。
母亲遗传的病，幸好你和银燕应该都没有。
他想说，他不也是日日夜夜在疼痛里度过。有没有这一点病，有什么区别。
开口却变成了，很痛吗。
还好。习惯了。
俏如来的手指伶仃纤细，可就是这双手，开枪的时候，杀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一点犹豫。
下午他也是坐在这张沙发上，俏如来却在和另一个人交谈，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子里的人。俏如来同旁人说了一句话，就要拿两句话的时间来还他。
他去吻她的手指，那个时候他没说话，想的都是要怎么操她，要用什么姿势进入，要做多久，可是把她压在门上的时候，忽然就不忍心了，她实在太瘦了，像片羽毛似的。
她的裙子实在太露骨了，吊带在肩头几乎挂不住，大片的脊骨曝露在空气里，他摸一摸，总能激起那具身体的战栗。
她也是爱他的。
她从来都是爱他的。
小时候他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现在也是。
只是在他还需要仰视她的年纪里，以为爱是纯粹无暇的美好。
可惜那些模糊的，残忍的，灰暗的，才是爱的真相。
被封冻在寒冰里的火，远远望去，总觉得是温暖的。
靠的近了，才发觉，这一身都是彻骨的寒。
只是，他爱她，比爱更早。
他永远记得那个奔逃的狂流雨夜。
进入的时候，他凑近俏如来的耳边，亲昵的说了一句，姐姐，你知不知道，最先背叛史艳文的人，是你。
他将人磨出眼泪，再舔去，咸的苦的，欢愉的。
她教他伦常，又亲手纵容他推翻。
她占了他的爱，他的恨，还想拘他神魂。
姐姐，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贪得无厌的人。
非要弟弟围着你转才行。
你看，你表面放银燕自由，实际上，他有离开你半步吗，他是不是事无巨细都要跟你汇报。
你看，你可以随便往家里领人，我却提都不能提一句。
他又往里重重顶了一下，恶意的，亲昵的，眷恋的。
我还知道，那天晚上，我睡了，史艳文就回来了，你就上了他的床，对不对。
我全都知道。
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保密。
你抱着他的时候，和抱着我的时候，想的是一样的东西吗。
他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他们接吻，吞咽所有未尽的话语。
只有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这具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液，对旁人讳莫如深的过去，不过是数年的朝夕相对。
他们做爱，且毫不以为耻。
身体契合的时候，快感像海潮一样将人吞没。
他们沉在同一片海里，他们只能互相救赎。
他们所有的风雨暴乱都来自史艳文，可他们同样深爱他而不可自拔。
姐姐，他背叛了我们，我们也背叛了他。
只是这笔帐，可以这么样算吗。
我和你的，你和他的，我们和他的。
俏如来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的抱住了他。
不要怪他。
他听见了。
早就不怪了。
早就不恨了。
你知道的，不是吗。
我们之间，哪能谈恩谢爱恨呢。
只是姐姐，你千万记得，如果有一天，你收徒了，我一定会杀了他。
你收一个，我就杀一个。
他不需要俏如来的回答。
他只要她记得。
他没有问她是否心有所属，如若至亲相爱是禁忌，那他们都将在这片深渊继续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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