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3 【龙宿佛剑】殊途同归（友情向/联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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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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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11-0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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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3 【龙宿佛剑】殊途同归（友情向/联谊文）

为龙会和佛会联谊活动写的文，友情向。时间线在他们刚刚出来走跳江湖的时候

【引子】

佛碟斩罪的瞬间，本来在半山腰看戏抽烟的龙宿也被周遭扬起的尘土呛到连连咳嗽。事后龙宿记起当初自己的模样，不免脸色极差。

灰头土脸什么的，一点都不华丽无双。

佛剑却说，当日你我同在尘中，正是缘分。

已经是儒教顶峰的龙首大人华扇遮面，接连哎呀了几声：“佛剑，汝之言辞实在直白得令吾讶异。”坐在石桌对面的佛剑分说正喝着龙宿珍藏的醉里红，闻言搁下瓷盏，说道：“龙宿，吾一向不打诳语。”

佛剑，汝其实可以不用这般严肃。

“汝吾两人，何曾有过诳语。”龙宿打了个哈哈，提起茶壶给人续上茶。

（一）传闻和错过

疏楼龙宿声名鹊起的时候，佛剑分说正拿着刚到手的佛碟四处修行。少年龙宿困于学海无涯繁冗的礼节和人事中，隔三差五就要接受太史侯的哔哔。虽然当时他老师是太学主，对龙宿抽烟喝酒都不管。

毕竟此子天赋异禀堪称儒门未来之光。

龙宿放眼望去，除了教统弦知音是个腹黑妙人外，其他人实在不值得浪费口舌。可惜学海无涯和合修会一个德行，一个‘唯吾儒者尊’一个‘三教原本道为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思考如何保证儒门风骨清高自持。

这种情况下就算闭着眼都能把师生们的迂腐言论倒背如流好吧。龙宿捧着书半卧在某个书阁的屋顶上，底下三三两两走过的学弟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近来佛门中渐有名气的杀生斩业僧。对，当时佛剑尚未有圣行者的尊称，也未有顶峰之态，只身背着天佛尊赠予的佛碟开始他的斩罪之旅。

大抵学弟们也不太清楚佛剑分说这个还没成名的法号，又惊异于有僧人杀生罪可以被赦免，各种因素综合下直接给人取了个非常彪悍的称呼。

当然，这个称呼曾经在初遇时险些被龙宿脱口而出。只是险些。

学弟们的讨论声逐渐远去，龙宿在屋顶上听了一耳朵那位‘杀生斩业僧’如何一边口诵佛号一边拿着剑到处砍瓜切菜，即使被人叱骂犯杀戒依然独行无悔，誓断众生罪。此人在百姓中的形象也从不好惹的破戒和尚，到为苍生可奉献所有的慈悲圣僧，博得不少百姓的尊崇。又诸如他行至某某寺，与极有名望的高僧大德辩经三日，引来信徒围观，渡化一干为非作歹的恶徒。搞到后来儒门子弟前往招生时发现孔夫子的塑像旁多了尊金光闪闪的佛像，供品还比隔壁的孔圣人多了个大西瓜！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惜在龙宿这特别能海纳百川。

三教各有真义，义理兼备能教化世人者则受万民供养，理所应当。苦境百姓能从佛理中求得一丝安宁，给佛塑个金身也没什么好指摘的。龙宿对佛门不感兴趣，可对这位‘杀生斩业僧’却十分感兴趣。

为何他便可杀生无罪？
若以斩断罪业为借口，岂非世间人人可以斩业非斩人？
那他杀人时是会愧疚自己的破戒，还是一心坚定继续这条万人非议的孤独之旅？

疏楼龙宿从来没有如此时这般好奇。明哲保身的儒生某一日惊闻世上当真有誓空地狱的僧者，不是不信，只是未亲眼所见不可信。

龙宿把书的最后一页看完，纵身几个踏云步掠向弦知音的住处。他打算去请个假，出门游学顺便认识一下新朋友。然后弦知音拿着一张告示笑眯眯地对他说：“龙宿，十年后三教盛会，太学主指名汝与他出席。”

“十年之约尚早。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海无涯，自当上下求索。教统何必阻拦。”

“然也。”弦知音递过去一个令牌，用一种神棍坑蒙拐骗的语气忽悠龙宿：“太学主命吾将此物交汝，前往修习。汝毕业之期，恰好见识三教诸位先天风采。”

龙宿保持着绝佳风度接过令牌，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告退。儒门龙首在少年时期想要结交未来佛门顶峰的愿望在不可抗拒的恩师命令中化为乌有，哪怕是距离三教盛会后的数十年。他们依然没有见面的机会。

佛剑分说与疏楼龙宿的初次见面，被不可抗力的世事推迟到了百年后。

这真是一个令人扼腕的故事——by 《疏楼龙宿记事簿》

（二）第一印象很重要

某日会面喝茶前，佛剑来到三分春色发现龙宿拿着他不知道哪个年月的扇子站在满庭芳华间吟诗，看得出兴致极高，什么“秋霜切玉剑，按鼓戏沧流”之类的词句都出来了。

紫色背影相识数百甲子就算化成灰，佛剑闻个味道都晓得这厮大名疏楼龙宿。佛剑大师记忆力绝佳，见此情景难免勾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回忆。比如他其实早一步见过龙宿这个事实。

没错，还是那个让龙宿咬牙切齿的三教盛会。

三教盛会当时出席的都是顶峰们的老师，一个比一个爱打嘴炮，实在话不投机就抄家伙直接干。拂尘佛珠扇子那是满场飞，底下的徒子徒孙们跟看戏的爷似的还能鼓掌欢呼，在心里大喊一声“再来一次”。

而瑞气千条的师尊们切磋完毕就喊小辈的上去接着干。

佛剑在外修行，赶至三教盛会时只来得及看到切磋的末尾。紧接着入眼就是一道华丽无双的紫影，摇着扇子悠悠然上台。紫衣珠冠光彩照人，腰间环佩在不徐不缓的步伐间摇动出最合适最悦耳的声音。身形挺拔如松竹，而容貌，更可称绝艳。所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佛剑只觉眼前一亮，待听到此人操着一口正统流畅的儒音，辩论时引经据典语调抑扬顿挫更是好感度直升。

虽然对面那个被怼下台的好巧不巧同出佛门。

儒门盛产嘴皮子利索的才俊，师尊果然说得对。佛剑因修行推辞了此次参赛的名额，所以只在外观战，不时在心里点评几下哪里说的做的不对。直到黄昏将近，一直在位子上装聋作哑当睁眼瞎的太学主才开口把意犹未尽的龙宿招回去，“龙宿，汝已连胜十二场，须知君子中庸。”

看得津津有味的佛剑在底下给他翻译：这位叫龙宿的我的得意门生，你赢太多了让个面子给其他人吧。

这句话出来顿时把其他两教弟子气死。不知哪个阴阳怪气地立马开口嘲讽：“胜负未定，儒门便如此目下无尘，真真孤芳自赏酸腐难闻。”

“哈，吾门说理，佛门谈禅，道门论藏，何来胜负？君子执剑，非退也，实为容也。”龙宿掩扇轻笑，文绉绉一句话把人堵回去。

佛剑继续翻译：我觉得这个胜负不太重要毕竟大家是在各抒己见，当然主要是因为目前我赢了。儒门能把你们怼没话只是我们比较有容乃大不计较。

假如多年后有人问佛剑分说当初到底为什么会和儒门龙首交朋友，大师只会拈花一笑，头顶圣光曰：当年小僧一眼看破龙宿人模狗样下一颗腹黑的心。

“你……小子！浪费口舌，看招来！”一个火爆脾气的道长挥起拂尘就往龙宿脸上抽。佛剑见状不由咋舌：道长打人不打脸啊，这么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你怎舍得下手？！

那边青玉拂尘甩出了翻江倒海的气势，一卷一收间龙宿宝扇化剑连挽剑花抵挡太极罡风。紫龙影与黄道袍就这么在台上打了个旗鼓相当。

一旁佛剑目光紧锁疏楼龙宿，一边在心中不停拆解那利落干脆的招数。乍然间剑光灼目，身姿腾跃，紫龙一剑御风，凛凛生威。佛剑顿时心生警惕，面色肃然，反手握住佛碟几乎下一秒便要出剑挡招！

好修为！

佛剑暗赞一声。再将注意力放到台上时，还在缠斗的两人已经被分开，一者掩扇不语，一者不甘怒视。佛剑这才松开握剑的手，心说此人招式能引动旁观者的战意，果真不差。等听到主持者宣布明日要点便知今日进程接近结束。他正思考是否要继续围观，半空忽来飞书一封，让佛剑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三教盛会是无缘得见结局。佛剑收好信，回头望了下儒门已经空了的位置，转身离去。

黄昏下背着佛碟独行的银白僧者步伐沉稳踏过温热的土地，却不知另一条小道上摇扇的书生正好穿过树林，与之擦肩而过。

佛剑分说与疏楼龙宿这擦身而过无相见的有缘无分，终于在兜兜转转的又一个百年后，完成了当初缺少的那个分。

疏楼龙宿，或可为友——by《佛剑分说第二百年修行日志》

（三）被佛碟感化的反派

江湖人人皆知圣行者佛剑分说和儒门龙首是生死之交。但没有一个人猜到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家伙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延续这数百甲子友情岁月。当然，这段初见对龙宿来说是不太想回忆，毕竟不华丽。至于佛剑，既然龙宿不想提那他也不会没事拿出来回味。

论起来，这个初见也不是那么美好。

苦境的反派很多，死了一个又来一个，三光尽掩血雨腥风年年有，不然怎么好开口叫苦境。随着修行日深，佛碟下的亡魂就越多，哪怕佛剑物理超度后还会给他们念一段往生咒。这样的情况十分考验修行人。

魔有杀僧取业修为大增的说法，人却不能有杀恶成佛的行径。这是造业。面对剑下幽魂，沾血的手在合十的瞬间是心依然如琉璃，还是闭目仍为之困扰？

一念对，一念错。心志不坚，则再也拿不起诛魔圣器。

这是劫。

佛剑的弘誓大愿在他蹒跚的脚步中缓慢成长。以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的信念，一往无前地，冲破荆棘藩篱，去做该做的事。直至佛碟即将划过某位反派的头颅却被半山腰看戏的龙宿拦下。

素来爱洁的龙宿被佛碟开合扬起的尘土扑面，被呛出一种十分不美观的姿态。佛剑不由停手看去，半山腰上那个有些眼熟的人影此时出现有什么用意？龙宿拍去灰尘，御风而下，依然是潇潇洒洒一个疏楼龙宿。尽管画面很美，但佛剑绝不会忽视这位程咬金手上的剑正与佛碟相抗。

“阁下出手阻拦，有何指教？”

“观战许久，吾有问题请教。”

佛剑看着这张非常面熟的脸，听着一口儒音，瞬间把记忆拉回百年前的三教盛会。如果他没记错，这位华丽的珍珠客应该名叫——疏楼龙宿。

“听阁下口音，当是出自儒门。出手阻止，莫非与此人有瓜葛？”

龙宿说：“吾不爱管闲事，只对好奇之事好奇。”他问：“佛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何以佛者以杀止杀，不留赎罪的机会？”

“此人恶贯满盈，曾屠遍东武林数百村庄，千条人命。昔日亦有僧者欲渡化，奈何为他所杀。”佛剑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杀一人可救无数生灵，吾纵沾血腥，亦不能纵容贼子。”

原来他就是当初学弟们口中那个‘杀生斩业僧’。果然非凡人也。

龙宿把那个绰号咽回喉咙，眼角余光打量起一身正气和目有杀意的佛者。在得出这人确实不好惹的结论后，一秒叛变立场。

“受教了。”龙宿温文尔雅地收剑化扇，顺手一掌将反派头子拍吐血以示友好。佛剑见状，略微点头致意，对作恶者就是及其干脆利落的一剑断首。可怜这位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出来想称霸天下的反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game over。

真是可悲可叹。

龙宿有些嫌弃地挪了一下脚步，不让血污溅到自己才拍干净的衣摆上。他心说，这位大师真是暴力，杀生前也不预告一下。直到相熟之后，龙宿才恍然大悟，原来佛剑念诗号就是要干架的前兆。

拦路者忽然变换立场，连行事作风都如此有个性。佛剑收起佛碟，朝龙宿再次致意，正式地自我介绍道：“贫僧法号，佛剑分说。”

“疏楼龙宿。”龙宿侧身颔首。

（四）同行论道

倘若后来有人穿越到这一天有幸得见儒佛两大顶峰初次会面居然是在危机四伏的小树林，大概率会认为这天可以是苦境流传千年的黄道吉日。

佛剑找了个坑把尸体埋好，转头见龙宿还站在一旁旁观。不清楚这位儒门出身的辩才是否还想堵路滋事，他问：“不知先生欲往何方？”

“证道后便有归处。”龙宿如是回答。

佛剑再次对龙宿高看一眼。他背起佛碟，目视前方，“若是同路，佛剑可以同行。”

此刻夕阳西下，一如百年前佛剑从三教盛会离去之时。龙宿蓦然记起他离开学海无涯的那天，满目残阳如血。他说，朝阳生于晦暗，吾之大道自有证明。

向来爱宅家的龙宿在佛碟的感召下莫名其妙地点头答应：“既是缘起，当有后话，请。”

于是，他们便如此一路穿过小树林，经过无数江湖人钉孤枝的不归路，登峰涉水，听潮赏月，偶然路过公开亭便评论几句并不多做停留。一儒一僧，或看僧者度化奸恶，或观儒生点评有缘客。最后，面对海上明月，他们一人立于松柏之上临风奏箫，一人端坐崖巅巨石弹剑相和，万仞之下巨海无际，惊涛汹涌浪翻云。

龙宿收了紫金箫，俯瞰半晌瑰奇景观后，倏尔记起不久之前他们刚经历过的一桩分歧。他问道：“佛剑，世上谁人圣洁？”

佛剑正闭目冥想，闻声回答：“心有善，肯回头，岸就在眼前。”

“哦？汝的意思是，若吾现在杀千百人，仅存一丝善念的念头，便可放过。”

“不能。”佛剑答得十分不留情，“善念虽存，罪业已生。不赎罪，亡魂尚不宽恕，何况活人。”

龙宿负手而立，转头看向佛剑，“杀一人，救万人是对。但若这个‘一人’，可以活千千万万人，汝要怎样选择？”

佛剑睁开眼，一脸谦和地说：“佛剑愿先听先生高见。”

龙宿拿扇子遮住了自己微僵的嘴角，与佛剑四目相对。对面坦荡的神情，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是个会念着往生咒把人超度西方极乐的正直大师。呵呵。

“死半以活千万。”佛剑听后不解，谦虚的表情显得得更真诚了许多。“以万人之半活此人一半性命，以此救更多生灵。”

这是个非常新奇的回答。佛剑再次询问：“如何保证这万人之半愿意赴死？”

“信者求生，不信者自求其命。”

哈，这倒是疏楼龙宿的行事作风了。佛剑抬手，接住半空中恰好飞不过层巅的幼鸟，垂眸注目于小小生灵。

片刻后，他说：“失去万人，何来千千万万人。吾杀生斩罪、逆天而为，愿与众生担起共业。”

龙宿哑然不语，许久发出一声叹息，叹道：“佛剑，世间千百恶，地狱何时不空？汝的道，难于上青天哪。”

佛剑将幼鸟包扎完毕，置于怀中，侧头与龙宿目光交汇。两人相视片刻，竟不由各露笑意。

“儒风大行，乃在靖平之日。龙宿，你又当如何？”

此时已入拂晓，紫龙身影旋身落在崖巅，举目眺望一轮红日自海中缓缓生出。那万缕霞光映红了晦暗天际，寂静尘世褪去夜色，迎来新的一日。面对朝阳万里，疏楼龙宿发出他一直以来的希望之声：“吾自今日，创儒门天下，往圣继绝学，秉君子王道。儒教自吾以后，重获新生。”

“佛剑之路，不由分说。”红日灼灼，佛剑起身背起佛碟，与龙宿并立巅峰。“你我之道，非今日始，亦非今日终。”

“那吾，便拭目以待明王驾临，彻照十方愿。”

“佛剑愿与儒门龙首再续山河之曲。”

尚是年轻的两位先天顶峰就这样在层巅立下自己的誓言，分别朝着自己的大道无所畏惧地一路向前。无论南北西东，佛剑分说与疏楼龙宿之路，是殊途，也是同归。

这真是一件苦境人人乐见的大好事。——by《苦境第三百六十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心琴际会闲随鹤，匣剑时磨待断鲸
LOFTER/冲呀 ID：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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