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 忽已晚（卻塵思×縹緲月）番外二 37樓|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1 忽已晚（卻塵思×縹緲月）番外二 37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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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song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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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10樓發表於: 2016-09-19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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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喵月的眼淚是為小卻而流嗎？我覺得比較是為了那中斷的「我們仨」......該不會小鶴已經......？

有些地方的轉折應該留些間隔比較好一點，例如喵月才打開冰箱門，回頭看到小卻，說了一句話，然後卻是關上浴室門。最後一個動作與前面既不完全連貫，最好就加上點打斷的動作，不然開這個卻關那個很奇怪。

頂端

心馨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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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6-09-19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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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眼淚了QQ
嗚嗚~不知道為何而哭呢～
卻塵思果然還是這麼溫柔

要是她倆可以一起睡就好了
好不容易再見面了
不要又是什麼也沒改變呢＞＜

頂端

賦雅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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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6-10-25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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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8樓幻覺于2016-09-18 20:32發表的 : ss'#sPX
這更文…感覺樓主文章裡…有顯些淡淡的苦澀。緲月真是吃定了阿卻 ……以後保証是妻管嚴啦 CrC1&F\dq

苦只是暫時的啦，放心，卻塵思需要妻管嗎，感覺他肯定是自動自發的被管的。

引用
引用第9樓1234567于2016-09-18 21:22發表的 : T8E=}!68w}
喔喔怎麼能讓小卻睡地上， XL>v$7`#
好心疼啊， ;Ut0tm
你看喵月都哭了…… H%NIdgo}
卻塵思煮的麵條不知味道如何啊， '&,$"QXwE
樓主把喵月的情感寫的很細膩， f$$l,wo
....... :&ir5xHS

他自己要睡的，哼，是我我就睡喵月……咳，那個睡床了。
卻塵思煮的麵條應該味道很不錯喲，家庭煮夫，拇指。
是的呀，兩個人都是很多話想說，又都不知道怎麼說。

引用
引用第10樓skysong72于2016-09-19 08:26發表的 : B}_*0D
唔？喵月的眼淚是為小卻而流嗎？我覺得比較是為了那中斷的「我們仨」......該不會小鶴已經......？ (#GOXz
XB*)d 9'8
有些地方的轉折應該留些間隔比較好一點，例如喵月才打開冰箱門，回頭看到小卻，說了一句話，然後卻是關上浴室門。最後一個動作與前面既不完全連貫，最好就加上點打斷的動作，不然開這個卻關那個很奇怪。 _MQ)

應該說是為過去而流吧，覺得回不到原來大家親密無間的時候了。
不會，小道好好的，蹦跶著呢。
謝謝道友建議~

引用
引用第11樓心馨于2016-09-19 23:30發表的 : 9}4P%>_
流眼淚了QQ zhtNL_
嗚嗚~不知道為何而哭呢～ mn;;wp
卻塵思果然還是這麼溫柔 cM%I5F+n
i"mN0%
要是她倆可以一起睡就好了 9x@( K|
....... -N;$L~`iAt

放心，後面會一起睡的，咳咳。

这一生，已沉浮，且不如葬于江湖。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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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6-10-25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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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身在此山中

第二日縹緲月醒來時，卻塵思正好將剛煮好的麵條端出，兩人饒有默契地擺出一副舊友姿態，在學術探討中吃完了早餐。
卻塵思用鑰匙反鎖大門的時候，月明缺戴著耳機從樓上下來，見了與卻塵思並肩而立的縹緲月，微微一愣，朝卻塵思磕磕巴巴地打招呼：“卻、卻哥早上好。”
“明缺早。”卻塵思轉身，向月明缺露出溫和的笑容。“今天我們也去研究院，搭我的車一起麼？”
“不、不了……”月明缺又一瞬不瞬地盯著縹緲月片刻，加快速度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只依稀聽他說道：“我騎自行車，正好鍛煉身體。”
縹緲月面無表情地轉向卻塵思：“我有這麼可怕？”
“額……”卻塵思抱歉地笑笑，“明缺這個孩子比較靦腆害羞，還請緲月多多包涵。”
“哼！”

“卻哥女朋友是不是來了？！”
月明缺踢開保護研究所辦公室大門的同時不住興奮地大聲嚷嚷，一時間辦公室內所有的人頭都齊刷刷地轉向了他。
智金剛：“啥，阿卻有女朋友？”
釋義陀：“啥，阿卻有女朋友？”
景深湛：“啥，老卻有女朋友？”
月明缺：“我卻哥怎麼就不能有女朋友了，而且我看他女朋友好看得不行，就是有點冷冷的，你們一邊兒嫉妒去！”
景深湛：“拉倒吧！他老人家平時就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除了修復佛像壁畫就是修復佛像造像，年節也不回去，之前院長說要給他介紹對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擋了，他這樣的怎麼可能有對象？！”
月明缺：“可是我看她大清早地從卻哥宿舍出來，肯定昨晚就睡那了，以卻哥這性格，不是女朋友能讓住一屋嗎？！”
智金剛：“說不定只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住一屋也挺正常吧。”
月明缺：“……那你們誰住過卻哥宿舍？”
智金剛：“……”
釋義陀：“……”
景深湛：“……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哎，老龍，昨天你不是和老卻一起去藏經洞了嘛，有沒有什麼可靠消息？”
龍象：“昨天倒是聽說要請他的好朋友縹緲月來研討，明缺描述的特徵也與縹緲月吻合。難道其實是女朋友，我多聽了半邊？”
大家正熱烈討論著，別離禪捧著一大摞資料照片走進來。
“來得正好，阿別阿別，你和阿卻是大學同學，縹緲月是不是他女朋友啊？”
面對在場諸位上至年過半百下至弱冠之年的大老爺們無一例外閃著求知光輝的亮晶晶的眼神，別離禪腦門上掛下一滴巨大的汗珠。
“大學期間卻塵思每天都幫縹緲月占座打飯買奶茶。”隱去卻塵思同時也幫鶴白丁占座打飯的事實，別離禪假意乾咳一聲，狡黠地不答反問道：“你們覺得呢？”
“哦~~~”
於是“縹緲月是卻塵思女朋友並且千里迢迢來看望他”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

一上午，卻塵思的訪客絡繹不絕，辦公室的仿古門檻幾乎要被踩塌了。而且來訪人員名目繁多，有請教問題的，有喝茶嘮嗑的，有遞送資料的，還有純屬路過進來轉悠的……最搞笑的是隔壁資料中心的，一組少之又少的材料竟由三人輪流送來。而且每個人走前，都會狀若不經意地朝正在看資料的縹緲月的方向看上一眼。
一連被幾十人圍觀過，縹緲月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你們這裡的人很閑嘛。”
卻塵思略帶歉意地笑笑，連忙給縹緲月的杯中添了茶。“好友可是業界名人，又如此氣韻不凡，他們想一睹好友風采，也是常情。”
正說著，又是一陣敲門聲，縹緲月正要發作，只見研究院的院長禪仙雪隱緩緩走了進來。
不待卻塵思介紹，禪仙雪隱見了縹緲月便上前幾步握住了她的手，笑眯眯道：“小月同志遠道而來一趟不容易，歡迎歡迎啊！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這段時間的一日三餐就在我們院吃吧，我已經和食堂打過招呼了，也不用刷小卻的飯卡，刷臉就行，自己人嘛，不用客氣！”
縹緲月露出大方得體的微笑：“有勞院長費心了。”
禪仙雪隱滿意地點點頭，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卻塵思肩膀，慢悠悠地出門，還不忘貼心地把辦公室半掩的門完全關上。

午飯時間，縹緲月毫無意外地在小小食堂內又收穫了百分之一千的焦點率。不知是否由於院長提前打了招呼的緣故，食堂打菜的師傅給縹緲月餐盤中盛的菜都比旁人多了許多。
皺眉對著堆得滿滿的餐盤發愁，縹緲月習慣性地便要將過多的菜夾給卻塵思，筷子舉起的一瞬間倏地意識到什麼，抬頭看了看周圍，又將滿筷子的菜扔回了餐盤裡，然後埋頭默默地吃起來。
將餐盤向前挪了一些正等著縹緲月撥菜給他的卻塵思愣住了。

飯後，縹緲月繼續翻看別離禪最新送來的經過紅外掃描後獲取的資料照片，經過認真來回對比，突然指著其中兩張竹簡照片道：“你們看，這兩張照片是同一支竹簡的正反面，正面寫有‘孔子智道之昜也昜昜雲者三日子曰此道之美也莫之禦也’，反面寫有‘智道’，正反兩面均書文字，則當為一卷竹書的篇首簡。”
別離禪摸著下巴：“漢代‘知’與‘智’互通，莫非……”
卻塵思也從一遝照片中找出一張，“是，在同一藏經洞的其他竹簡上，‘知者樂水’寫為了‘智者樂水’。”
“篇題‘智道’取自開頭‘孔子’之後的兩個字，這也與《論語》各篇的命名規則相符合，論語《鄉黨篇》的篇題便取自首章‘孔子於鄉黨’中的‘鄉黨’二字。”縹緲月將照片遞至眾人傳看，扔下一記重磅炸彈。“由此可斷定，這些竹簡所記乃是《齊論語》中的《知道篇》，如果你們提取技術還不錯的話，失傳已久的《齊論》要重見天日了。

[ 此帖被賦雅風流在2016-10-25 20: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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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6-10-2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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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似少年遊

接下來就是等他們將《齊論》的內容完全提取出來，以及確定藏經洞主人的身份，於是卻塵思召集專案眾人開會明確分工與進度，並就發掘藏經洞中間的墓室現存困難作了相應的技術探討，待散會時已是傍晚，卻塵思想起縹緲月入住的賓館還沒聯繫，看了鐘錶正是下班時間，便與縹緲月一起離開研究院。
景深湛：“加班狂人今天竟然准點下班，真是見色忘公，想不到他是這樣的卻塵思……”
月明缺：“卻哥女朋友難得來一次，卻哥陪陪怎麼了，景哥你這樣小心注孤生！”
另一邊，縹緲月的住處仍是沒有著落。兩人仔細瞭解後才知各大賓館滿房不光是因為旅遊旺季，且最近有某行業協會組織的大型培訓和商會交流，以致于連小賓館都一房難求。
聽完賓館服務員說明始末，兩人無奈相視一笑，悻悻而返，臨近賓館大門時只聽服務員用當地方言咕噥了一句：“男朋友這麼帥，還出來住賓館，真是腦子壞掉了。”
縹緲月面露迷茫地看向卻塵思，“她說什麼？”
“額……”卻塵思待走出賓館後才佯裝淡定回答道：“她說反正留了聯繫方式，等有空房了，一定立刻聯繫我們。”
縹緲月不疑有他，點點頭：“看不出還挺熱心的。”
卻塵思沒有接話，想了想開玩笑道：“現在這個情況，乾脆你就住我那，正好給你省點專案經費。”
聞言，縹緲月瞥卻塵思一眼，逕自前行：“沒有經費，我自費來的。”
卻塵思愣在了原地。
縹緲月走了一會兒，不見卻塵思跟上，轉身看去，卻塵思仍站在賓館門口一動不動地定定看她，不禁有些不耐：“我餓了，你不來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吃飯了。”
卻塵思連忙急急追上，拉住了縹緲月的手臂，陪著笑討好道：“緲月，我帶你去吃本地的特色好不好，晚一些還可以順便去夜市逛逛，這兒的夜市可有名了。”
縹緲月把手抽出來，冷冷道：“去就去唄，別拉拉扯扯的。”
卻塵思垂了眼眸：“抱歉。”

華燈初上，兩人在縹緲月挑三揀四的嫌棄下吃完了晚飯，緩緩步行至夜市，各色小攤擺放得整齊有致，頗有當地特色的小玩意琳琅滿目，看得人應接不暇。卻塵思帶縹緲月看小玩意中較受歡迎的版刻與紗巾，但縹緲月顯得興致缺缺，直到看見角落中一處不顯眼的攤販，縹緲月快步上前，拿起小攤上的東西細細看了起來。
卻塵思跟上來，看了縹緲月手中的東西，了然笑道：“這是胡楊木，當地喜歡用來雕刻小篆字體的印章，挺有意思的，要不要帶一個去玩？”
手中的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質，上半部分雕刻的龍鳳呈祥圖案也很是精緻。縹緲月看著小小的木料有點動心，遂問道：“這個多少錢？”
正在手工刻字的攤主抬頭看了一眼：“200。”
“這麼貴？”
“那可是胡楊木樹根最好的部分。”
“緲月喜歡就買。”
卻塵思正要拿錢包出來，誰知縹緲月卻將木料放回攤上，拉了卻塵思的袖子就走。“太貴了，算了。”
“沒關係呀，我送給緲月。”
“都說了太貴了，我也不是很想要，走啦走啦，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今晚我要早點睡。”

回到卻塵思宿舍，縹緲月洗漱完畢後倒是很不客氣地占了卻塵思的床，將多餘的枕頭和被子扔在鋪了席子的地上，也不再提一起睡床之事，許是累著了，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待卻塵思洗完澡回到房間，見了地上鋪好的涼席和枕被，暗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又湧起一股不可名狀的酸楚。
輕手輕腳地躺下蓋好薄被，卻塵思轉頭，在黑暗中凝視縹緲月因側睡而正好面向他的睡顏，唇角微微揚起。
這麼多年了，對他還是如此毫無防備麼。

研二暑假，縹緲月、卻塵思與鶴白丁一起出去旅遊，抵達賓館後因時間太晚便各自洗洗睡了。縹緲月外出住賓館有個習慣，晚上一定要開著洗手間的燈才能安心睡，結果當天晚上不知何原因，縹緲月房間總是跳電，洗手間的燈忽明忽暗，並且每次跳電都伴有奇怪的聲響。在叫來客服修理無果，且被告知所有房間都存在這個情況，賓館曾花大力氣處理該問題，但始終修不好後，縹緲月頓覺該賓館有故事，也不敢一個人睡了，立即拿了房卡便敲響了隔壁卻塵思與鶴白丁的房門。
聽完縹緲月的講述，睡眼朦朧的鶴白丁笑醒了：“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喵月女俠竟然怕鬼，哈哈哈哈哈笑死小爺了。”
縹緲月從鶴白丁身下扯過枕頭就往他頭上蒙：“小鶴我看你是活膩了！”
“臥槽我要被悶死了快放開！”鶴白丁好不容易掙扎出來，搶回枕頭墊在腦袋下，斜睨著縹緲月。“那咋辦，你和阿卻睡這裡，我去隔壁你房間睡？”
“睡你妹！這是雙人床！”縹緲月俏臉微紅，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鄙視卻塵思和鶴白丁。“你們兩個大男人居然睡雙人床，攪基呢！”
“額，當時訂賓館的時候除了單人間就只剩這種雙人床房了……”卻塵思看看床又看看縹緲月，弱氣地解釋。
“就攪基怎麼樣。”鶴白丁故意扯得卻塵思跌倒在床上，繼而抱上去。“羡慕嫉妒恨不？”
“呸！”
卻塵思掙脫鶴白丁，“小鶴別鬧。”
“切，阿卻都不配合，不好玩。”鶴白丁打了個哈欠，不滿地哼哼。“那你和我睡，讓阿卻去隔壁？”
“小道你能不能有點腦子，都說了是雙人床怎麼和你睡……”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男人就乾脆一點！”鶴白丁用被子把頭一蒙。“您老慢慢想，我先睡為敬。”
“我看你們床挺大，要不我們三個人擠擠吧，這樣也說得清。”
“老佛爺您最大，您說咋地就咋地。”鶴白丁一邊含糊地說著一邊自覺地往一旁挪位置。“看不出喵月你挺重口啊，竟然3P。”
“我去！小鶴你真污！”縹緲月爬上床後狠狠地擰了鶴白丁手臂，痛得他嗷嗷叫。
“臥槽！還讓不讓人睡了，欺負你家阿卻去！”鶴白丁憤憤地拿起枕頭爬向床尾，一鼓作氣地放枕頭躺倒蓋被子。“我睡這頭，哼。”
卻塵思將剩下的唯一一個枕頭默默地遞給縹緲月，縹緲月調整了枕頭的位置，貼著枕頭邊睡下。“枕頭一人一半。”
卻塵思沒有拒絕，依言躺下，順手給縹緲月掖了掖被角，縹緲月睜開眼，朝卻塵思嫣然一笑。
後來的發展就有點不受控制。
半夜，卻塵思突然被身邊的動靜驚醒，一時間只覺得芳馨盈鼻，柔軟在懷。側頭看去，縹緲月正抱著他的胳膊枕了他的肩膀睡得香甜，還好似蹭抱枕一般蹭了蹭他。
陷入兩難境地的卻塵思只好正襟危躺一動不動地瞪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縹緲月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近在咫尺的翠綠眼眸，湖光山色漾滿溫柔。見她睜眼，那片溫和之中又泛起一抹笑意，有低沉聲線在耳畔輕道：“緲月，早。”
縹緲月頓時僵化當場。她先微微起身，看了看自己抱住卻塵思胳膊的手，又轉頭看了看正踩在呼呼大睡的鶴白丁臉上的腳，不由立刻縮回四肢，以手覆面，冷靜片刻後貼著卻塵思翻身下地，想了想又一個翻身回來，壓著卻塵思惡狠狠道：“敢說出去就做了你！”
“……”
然後卻塵思目送縹緲月火急火燎地摸了床頭櫃上的房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了房門口。

無憂無慮的時光，一記眼神便懂的默契，以及那些心照不宣的小曖昧，怎麼就隨著畢業那年一去不復返了呢。
本約好三人一起留校任教，而縹緲月與鶴白丁在查詢考試成績發現卻塵思缺考時，才知道他早已報考某研究院並被錄取。
面對指責，卻塵思辯解：“那裡條件受限，實在不願好友跟著受苦。”
縹緲月冷笑：“你從未問過我二人，又怎麼知道我們不願？！”
卻塵思連番討好，鶴白丁幾次斡旋，三人再度重歸於好，只是嬉笑怒駡隔了距離，再也回不到從前。

卻塵思暗歎，縹緲月念舊情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只是他追逐理想不顧情義在前，又違背約定傷她心在後，如今兩人更是相隔千里，照顧、陪伴……她想要的他都給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給她希望。借著藏經洞的契機約她前來已是不智，前去機場接她也是一時衝動難抑，但至少其他的，他都要克制。
好在時隔這麼多年，縹緲月仍是懂他，從久別初見的試探，到如今的全然放棄，她終是以好友的姿態給了他最圓滿的成全。

[ 此帖被賦雅風流在2016-10-25 20: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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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6-10-25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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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白雲無盡時

又過了一些時日，被藏經洞包圍著的主墓終於可以進入。四五米見方的石洞內空蕩蕩的，唯有中央位置躺著一具樸素的木棺，而木棺的右側是一尊著色只完成了一半的泥胎塑像。
那是一尊女子的塑像，雖然因時間久遠，塑像臉部的色彩已然斑駁，但依然能看出女子朱唇皓齒、眉目如畫的姣好。她一手支頤，一手虛握書卷舉在身前，眼神卻越過書卷落在木棺所在的位置，唇畔是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就好像是女子讀書至一半，回眸看見了來人，歡喜得偷偷彎了唇角一般。
月明缺來來回回端詳了女子塑像好一會兒，又偷偷看了縹緲月好幾眼，湊到景深湛身邊咬耳朵：“景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雕像和卻哥女朋友有點像啊？”
景深湛聞言也轉過頭去研究塑像，看了半天皺眉對月明缺道：“只是都是柳葉眉、尖下巴和大眼睛而已嘛，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說像吧……”
月明缺猶豫道：“是、是嗎？這麼一說我又覺得不是很像了。”
縹緲月將視線從女子塑像移到木棺上，“莫非棺內是這尊塑像女子的遺骨？”
卻塵思搖搖頭。“從石像與木棺擺放的位置來看不太像，具體的恐怕只能開棺再做定論。”
龍象帶人就地釋放了棺內的積水，謹慎地打開了棺木。只見保存較為完好的白金色袈裟中裹著一具男性骸骨，還有一張風化得只剩一角的度牒，認真辨去，依稀可以看見一個“涉”字。
智金剛：“咦，原來是個和尚，怪不得這個石洞與周圍的藏經洞壁上都繪有佛像。”
縹緲月：“你們看，頭骨左側耳際的位置好像還有東西。”
眾人齊齊望去，那是一串被歲月腐蝕得已經看不出原本形貌的鏈子，只能從斷續的花紋中看出是女用儒家制式。
景深湛一臉黑人問號：“為什麼一個信奉佛道的和尚會佩戴儒鏈？”
卻塵思細細一想，感慨萬千：“原來這是涉足大師的墓。有僧法號涉足，衣簪桃花，耳飾儒鏈，遍行萬水千山普度世人，並弘揚三教共修的理念。他與儒家的皓足、道門的蹈足交情匪淺，在當時並稱為三足，名揚於世。這樣說來，這些藏經洞壁繪佛像，卻以道門八卦方位排列，以及藏經洞中發現的儒釋道三教經典文獻，便能解釋得通了。”
“如此說來，想必這尊石像就是他的好友皓足先生。”
龍象帶人探查泥胎塑像，果然在最下方的底座上看到一個若隱若現的“皓”字。
月明缺撓撓頭，糾結地問出心中的疑問：“那為什麼涉足大師的墓裡會有皓足先生的塑像啊？”
景深湛忍不住敲了月明缺一記暴栗。“這種問題還要問嗎，活該你沒有女朋友！”
“可是……”月明缺委屈極了，反擊道：“景哥你知道答案，還不是沒有女朋友！”
“臥槽，明缺你是不是欠削！”
“實話實說嘛！可……涉足不是和尚嘛，皓足可知涉足心意？”
“這我可不知道。”縹緲月惋惜地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我只知道，皓足嫁予儒家流書天闕文昭苑苑主為妻。”
“既然皓足嫁為他人，為何涉足還刻了她的塑像帶入墓中？”
“人生寂寂，總有人在你不經意的回首時，驚豔了時光，溫柔了歲月。”卻塵思撫著木棺，不知說給誰聽。“只是，杳不可得。”
“不可得啊……”縹緲月低喃著垂下了眼眸。

當天夜裡，卻塵思陷入了一個邈遠的夢境中。
一名身著白金色袈裟的僧人奔走在林間小道上，左耳髮際間的儒鏈正隨著匆忙的步伐微微晃動，他輕車熟路地來到某處華貴的院落，低聲揮退了向他作揖的小童，還未走至約定的所在，視線便已早早地落在四角亭內專心看書的女子身上。
分明看不清僧人的面目，但在那一瞬間，卻塵思卻無端覺得僧人遙望的眼神再添三分溫柔。
那女子一身金邊粉裳側坐在四角亭內，左手支頤，右手虛握了書卷正全神貫注地研讀，微風過處，粉白的桃花繽紛落下，髻間發帶纏著幾縷秀髮輕輕揚起，人景相映，美不勝收。
女子似忽有所感，偏頭看去，見僧人笑著朝她走來，亦彎了唇角，只是笑意曇花一現便冷了臉，不滿道：“你來得晚了。”
來人倒是不惱，言笑晏晏地：“路遇瑣事，故而有所耽擱，吾以茶代酒向好友賠罪可好。”
“你倒是想得美，遲到不說，還想白白品嘗吾之好茶。”
“這……任憑好友懲處如何？”
“唔。”女子故作煩惱之態，端出一副正經肅穆的模樣。“最近吾在研究燒瓷，一起參詳一二？”
分明就是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拐帶他一起燒瓷。僧人忍俊不禁，又不想拂了她的意惹她不快，只得作揖道：“卻之不恭。”
兩人挨著坐在新搭建的窯內，利用器具將瓷土打造出形狀。女子傾身看向僧人手中幾近成形的瓷胎，突然怒道：“吾一早便決定燒制茶杯，你不許學吾！”
“額……”僧人好脾氣的笑笑，“巧了，方才好友說燒瓷之時，吾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器物便是茶杯，也許這就是英雄所見略同？”
“……哼。”
兩人閒話間又給各自的瓷胎上好了釉，女子舉著瓷胎在日光下端詳片刻，不甚滿意道：“這樣燒出來是白色的，一點花紋都沒有，要不然在茶杯上寫幾個字吧？”
“甚好。”
兩人各自在杯壁上題好字詞，放入焙燒。
女子等得百無聊賴，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寫了什麼？”
僧人笑道：“好友你又寫了什麼？”
女子：“哈，四個字，你不妨猜猜。”
僧人又笑：“好巧，吾寫的也是四個字，說不定吾寫的與好友之意殊途同歸。”
瓷器方出爐，女子便充耳不聞僧人“小心燙手”的關切叮囑，迫不及待地伸手去翻看題字的一面，只見一隻寫著“願得自在”，一隻寫著“不負初心”。
兩人俱是一怔，隨即相視撫掌大笑。
女子取過寫有“願得自在”的瓷杯，輕輕摩挲著字跡，不講理道：“哼，方才你來晚了，理當用這杯子來賠罪。”
僧人訝道：“這本就是送給好友的，莫非好友那個不是給吾的麼？”
“你倒是想得好。”女子本還想端一端架子，然而在對方溫柔眸光的凝視下便無法再繼續了。“唔，是給你的。”
女子捧著新茶杯看了看天色，“時間尚早，不如喝杯茶再走，吾正好得了上好的君山銀針。”
“好茶葉還需好水相配，吾近日收集的雨後清泉水正好派上用場。”
“哈。”女子深深看向僧人，“茶逢知己千杯少。”
僧人亦回視女子，真心實意道：“能與好友相識相知，才是吾之幸運。”

向來早起的卻塵思第一次起晚了，想起夢中情景，真假難辨，只得作罷。他醒來時，縹緲月已收拾好了行李，在客廳中等他。
“藏經洞的事已告一段落，這段時間學校的課都是祿名封暫代，我也不能一直麻煩他。”縹緲月看著自己的腳尖。“卻塵思，我該回去了。”
“什麼時候？”
“三小時後的航班。”
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卻塵思神色不變。“一會兒我送你去機場。”

到了機場，縹緲月從卻塵思手中接過行李箱便直奔安檢口，連告別的話也沒說。卻塵思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在她快過安檢時，突然跑上前叫住了她。
“緲月！”
縹緲月轉頭看向卻塵思，後者從口袋中摸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你不是挺喜歡胡楊木的印章麼，之前無意中得了一塊上好的木料，我自己刻的小篆體，你拿去玩兒吧。不過刻得沒小攤上的好，你別嫌棄。”
縹緲月並不接，只緩緩問道：“刻了什麼字？”
卻塵思不答，就著印章上殘留的印泥呵了口氣，蓋在自己手上，只見一個“月”字赫然出現在他手心裡。
縹緲月這才接過印章，低頭認真描摹刻字的筆劃，好半晌仍是低著頭道：“你今年過年回去麼？”
“這邊工作繁忙，可能不回去了。”
縹緲月點點頭。“卻塵思，以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應該都不會再來了。”
千言萬語堵在卻塵思的喉頭，而他只是握緊了蓋了“月”字的掌心，面上一派雲淡風輕：“好，照顧好自己，保重。”
“你也保重。”
說完這一句，縹緲月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安檢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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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6-10-25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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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思了無益

縹緲月剛出機場抵達大廳，便有一雙孔武有力的手臂伸過來，不容分說地拉過她的行李箱。突來的變數讓縹緲月有些驚慌，下意識地就拽住了行李箱的拉杆不放手，側頭看見鶴白丁深邃的五官，懸宕的心才歸於原位。
縹緲月用力捶了鶴白丁一記。“蠢鶴，你想嚇死我啊！”
“越活越回去了啊喵月~”鶴白丁滿不在乎地拖著她的行李箱就往停車場走，“阿卻給我發了你的航班資訊，並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來接你的，他沒和你說？”
縹緲月的聲音低下去：“沒有。”
“哎，是不是我錯覺啊，好像喵月你胖了一圈啊。”鶴白丁上上下下打量了縹緲月好一會兒，“阿卻這段時間是在喂豬嗎？！”
縹緲月被鶴白丁的吐槽氣得要吐血，使勁擰了他胳膊肘上的肌肉，皮笑肉不笑道：“當然是錯覺，我怎麼會胖呢，呵呵呵呵呵。”
“鬆手鬆手！”鶴白丁拍開縹緲月施暴的纖手，揉了揉被擰紅的部位。“淑女要注意形象，請不要笑得那麼變態。”
“切！”
鶴白丁把行李箱放入後備箱中，瀟灑地坐上駕駛座，掛擋踩油門一氣呵成，關注路況的同時還狀若不經意地問道：“怎麼樣？”
“收穫挺大，估計最近會有媒體宣傳報導。”
“誰問這個了。”鶴白丁內心只想翻白眼。“我是問你和阿卻怎麼樣了？”
縹緲月聞言一愣，眼中卻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淡淡地回答：“大概是江湖不見了吧。”
鶴白丁一個急刹車停在了馬路中間。
“臥槽，發生了什麼我的姐，不要衝動啊！”
“蠢鶴，不要停在路中間！”待鶴白丁從善如流地重新發動車子繼續前行，縹緲月轉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畢業七年了，小鶴，你覺得我還有多少個七年？與其掛著好友的頭銜虛與委蛇，相見爭如不見。”
“阿卻心裡有你的，他只是……”
“我知道。”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鶴白丁皺著眉，用餘光偷偷看了縹緲月好幾次，欲言又止，眼見已駛入校園主幹道，斟酌著用詞問道：“一般你需要多久才能消化一個壞消息？”
“說吧。”
“之前定點帶學生去考察的地方近幾個月都不接待了，聯繫的別的地方，要不時間對不上，要不接待量太小，搞不好你還得去阿卻那一趟……”
“……”

目送縹緲月進了她宿舍單元門，鶴白丁火速給定點考察基地的朋友打電話：“喂，意方覺啊，實在不好意思啊，之前說好的帶學生去考察，可能去不了了……”
掛了電話，鶴白丁暗暗歎了口氣：“哎，小爺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縹緲月不甘心地聯繫了一下午的考察地點，皆是無果，誠如鶴白丁所言，不是時間不行就是接待人數有嚴格限制，偏偏她帶的是個大班。萬般無奈之下，她猶豫再三，還是給卻塵思發了個微信，詢問可否帶學生去他研究所下轄的石窟做暑期考察。
卻塵思當即回復說他去協調一下，三天后正式回復可以，並詳細詢問了考察的具體要求與安排。
一個月後縹緲月帶著學生前往大西北，卻塵思與別離禪帶著聯繫好的大巴在火車站門口接站。
卻塵思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煦，眉眼帶笑，只是眼下的一片黑青色透露出幾分疲憊：“緲月好友一路辛苦。”
縹緲月向著兩人略一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別離禪在招呼學生上車的間隙轉過頭對著縹緲月俏皮地眨眼，調笑道：“反正都是自己人。”
到了石窟，卻塵思與別離禪帶著學生們考察了其中八個比較典型的洞窟，並親自進行講解，對學生的好奇疑惑之處也是有問必答，臨結束時，突然有學生問道：“卻老師，聽說96號窟的大佛有30多米高呢，我們能不能去看看呀？”
“抱歉，96號窟正在做修復，不對外開放。”
又有一個古怪精靈的女學生開玩笑道：“卻老師，反正我們這次來考察都是月老師走的後門，你乾脆再給我們走一次後門帶我們去看看唄。”
不等卻塵思回答，縹緲月搶先訓斥，語帶嚴厲：“紫鷨別鬧。”
卻塵思想了想道：“96號窟確實不開放，要不再帶你們去看一下16號窟吧，那是這裡最大的洞窟。”
說完，卻塵思與縹緲月便往外走，故意走在後面的別離禪揪了紫鷨的馬尾，笑眯眯地教訓人：“小孩子就會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縹緲月老師走後門就一句話，卻塵思為了這個後門可是磨了我們院長整整三天才同意的，別不知足。”
紫鷨不服氣地做了個鬼臉。

因縹緲月他們回去的火車在夜間出發，卻塵思與別離禪打算利用晚上的時間趕一趕白天耽誤的工作進度，便安排了大巴送站。
並不十分明亮的檯燈下，卻塵思看著涉足墓室的照片資料，漸漸有些疲乏，最後竟保持坐姿靠著桌椅睡著了。
他再一次陷入了那個邈遠的夢境。
夢中全是僧人與女子相處的片段，日常點滴如同走馬燈一般閃現，直到女子含淚嫁給他人，他黯然地吟著“世界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醉倒在二人共同的已故好友的墳前，後又驚聞女子的死訊，只覺得刻骨銘心的疼痛鋪天蓋地地襲來，令他無處可逃，在這般幾近窒息的絕望中，卻塵思倏地驚醒，額角全是冷汗，薄薄的襯衣已然全部濕透。這時別離禪匆匆推門而入，一臉凝重：“縹緲月搭乘的大巴出車禍了。”

卻塵思搭了別離禪的車飛馳在事故發生地的小路上。
“阿別，再開快一些。”
“這邊的路本來就不好開，又沒有路燈，再快容易出事故。你關心則亂，不讓你開車也就是這個原因。”
卻塵思閉了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怎麼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大巴撞上山體了。”
卻塵思來不及做更多猜測，遠遠便見火光沖天，待車開到事故地點，未及停穩卻塵思便匆忙下車，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然火勢兇猛的大巴，愣了一秒就要往前沖，被別離禪死死攔下。
“你放開我，緲月還在裡面！”
“卻塵思你冷靜一點！”
“她生前我沒能照顧好她，如今她……”卻塵思竭力掙脫別離禪的攔阻，紅著眼急道：“我不能留她孤零零的在這裡，我要帶她回去！”
“卻塵思你聽我說……”
“你別攔我，讓開！”
“卻塵思？”
兩人爭執衝突間，突然有一道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如同一道清輝劃開了這漫漫長夜。
卻塵思慢慢轉身，驚疑地看向十數米開外的身影，再慢慢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走在鋼絲上，不知下一秒會是希望還是絕望。
走得近了，漸漸可以看清他心中曾勾勒了無數次的輪廓，再近一些，可以看見他腦中曾描摹了無數次的眉眼。卻塵思小心翼翼地抬手，想要觸碰內心的渴望，卻又堪堪停住，害怕是他一廂情願而又曇花一現的幻覺。
“卻塵思？”
身前的人又歪著頭喚了他名字，語帶三分疑惑，卻塵思這才將顫抖的手落至她肩上，手中傳來的溫軟訴說著並非曉夢迷蝶的真實，然後帶著飛蛾撲火般不管不顧的決然，用力將縹緲月擁入懷中。
“緲月，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躲在一旁的林子裡悄咪咪地圍觀了整個過程的紫鷨對著紫色餘分大手一伸，趾高氣昂道：“我就說了卻老師和我們月老師有一腿吧，願賭服輸，拿錢來~”
同樣圍觀了整個過程的紫色餘分並不買帳，不服氣道：“抱一下能說明什麼，說不定只是好朋友間的擁抱呢。”
“大哥，你是不是瞎啊。”紫鷨拉著紫色餘分指向卻塵思與縹緲月的方向：“卻老師這抱得多用力啊，簡直恨不得把月老師揉進他身體裡，而且你看這都幾分鐘了還沒放開呢。”
紫色餘分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一張紅色的毛爺爺給紫鷨，“你怎麼知道他倆有貓膩的？”
“當然是因為——”紫鷨笑嘻嘻地伸手攬住了身旁玄同的胳膊，“卻老師看月老師的眼神，和四哥看我一個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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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6-10-2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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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兩情久長時

縹緲月掙扎了幾下沒掙開，意外於卻塵思抱著她的力氣大得不可思議，只好在他耳邊小聲提醒：“卻塵思，你放開我，學生們都在看呢。”
卻塵思充耳不聞，只是擁緊了懷中的人，仿若懷抱珍寶，許久才緩緩說道：“緲月，剛才我很害怕。”
思及卻塵思方才明顯異於平常冷靜沉穩的樣子，縹緲月知道他是真的被嚇著了，內心也不由泛起柔軟的情緒，伸手回擁住卻塵思。“我沒事呢。大巴開到一半司機發現刹車失靈，就棄了大路，改走旁邊的沙石地，借助地表石塊的摩擦減速至最低，我們就跳車了。之後那段路正好是下坡，大巴才加速撞上山體的。”
“我聽說後的第一時間打你的手機，是關機狀態。”
“我手機沒電了，有個學生之前與別離禪聯繫的時候存了他的電話，我就打電話給他說了這邊發生的事情，還特別強調了沒有人員傷亡，他沒告訴你嗎？”
吃瓜群眾別離禪聽牆角到這裡，乾笑三聲，落荒而逃：“哎呀，怎麼這麼久有關部門還沒來處理事故，真是不靠譜啊！新聯繫的大巴也沒來，我去催一催。”
卻塵思靠著縹緲月憶起別離禪說的“縹緲月搭乘的大巴出車禍了”，仔細想想他並沒有說錯，是大巴出車禍而不是縹緲月出車禍，是自己甫聞噩耗，方寸大亂……
而幸好，她安然無虞。

事故處理部門很快來到現場，不一會兒新聯繫的大巴也來了，卻塵思堅持要送他們去火車站，縹緲月沒有辦法，知道他堅持的事情沒人能勸阻，只得讓他也上了大巴，坐在自己身邊。
快到火車站的時候，卻塵思突然站起來，走至大巴中部。“同學們，咱們快到了，大家準備下車。今晚的事故是由於卻老師這邊疏忽，事先沒檢查確認車輛情況，才給大家帶來這麼多麻煩，趁著還有一個多小時的候車時間，卻老師請同學們吃本地有名的燒烤，給大家壓壓驚。”
聞言，縹緲月也站了起來，正要勸說：“卻塵思，不用這麼……”
隨即她微弱的聲音立刻被淹沒在滿車學生們的喝彩鼓掌聲中，諸如“謝謝卻老師”與“噢耶”的回應此起彼伏，還夾雜著零星幾聲“在一起”，縮在最後一排打盹的別離禪聽了忍不住吐槽：“什麼鬼！”

酒足飯飽的一大夥人晃悠著進入候車大廳，別離禪摸摸吃得圓滾滾的肚子，打趣道：“哎老卻，剛剛你看了售票資訊大螢幕好幾眼，我差點以為你準備買票跟著縹緲月回去了。”
幫著縹緲月安頓好學生們，卻塵思取出錢包中的身份證，雲淡風輕道：“嗯，還有票，我確實打算送緲月他們回去。”
“回你妹！明天有個研討會，院長指名叫你去。”別離禪驚得跳起來，指著卻塵思向縹緲月告狀：“你家老卻病得不清，趕緊給治治！”
縹緲月瞥一眼卻塵思的錢包，抬了下巴頤指氣使道：“卻塵思，燒烤吃得有點渴，買幾箱礦泉水來。”
卻塵思點點頭，朝火車站的小賣部走去。
別離禪不解：“敢問您這是哪一出？”
縹緲月：“哦，我看他錢包裡沒帶銀行卡，吃完燒烤現金也沒剩多少，再買礦泉水，估計就不夠買車票了。”
“……”別離禪看著卻塵思的背影，在心裡默默為他點了根蠟，過了一會兒又用胳膊捅了捅縹緲月。“說起來，你還欠我一聲謝謝啊~”
縹緲月懶得理他，“你害他驚嚇成那樣，我沒找你算帳就不錯了，還敢邀功。”
“那還不是你倆這麼墨蹟，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偏偏都是悶葫蘆，我都替你們急！”別離禪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看見老卻的黑眼圈了沒？知道怎麼來的不？原來他就是個加班狂人，每天不到九十點不下班，你來的那段時間他為了陪你耽擱了進度，之後每天都加班到一點才回去。”
“老卻的書櫥你沒仔細翻過吧？所有發表了你論文的期刊，他一本不落的買齊了，這次你來他肯定藏起來了。”
“還有啊……”
縹緲月聽著別離禪如數家珍般抖出的那麼多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咬唇垂了眼眸。
卻塵思搬著幾箱礦泉水回來分發給在場眾人後，果然拉了別離禪到角落裡借錢買票，別離禪捂緊了錢包不肯借，同時偷偷向正密切關注他們動態的縹緲月使了個眼色。
縹緲月走上前，別離禪趁著卻塵思轉身的空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縹緲月對著卻塵思微微一笑：“明天研討會的主題我還挺感興趣的，卻老師去幫我搜集一些第一手資料唄？”
卻塵思明白縹緲月的意思，只低聲道：“我不放心。”
“火車不比汽車，安全係數很高的。”縹緲月努力勸慰，看著他不認同的神色又道：“上了火車我手機就能充電了，要不我每隔幾小時給你報個平安？”
卻塵思聽了卻是笑著搖頭：“那怎麼行，影響你休息。”
聽出卻塵思態度略有鬆動，縹緲月斬釘截鐵地下結論。“就這麼定了，你明天去參加研討會幫我收集資料，我除了晚上睡覺，其他時候定時彙報。”
“……好吧。”
卻塵思送縹緲月一行人檢票進站，臨上車前，卻塵思突然拉住縹緲月的手，凝視她好看的眼睛問道：“緲月，你期待的感情是怎樣的？”
縹緲月深深看他一眼，毫不猶疑地回答：“大概是‘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吧。”
“我知道了。”卻塵思用力握了她的手複又鬆開，揮手致意。“一路平安。”

縹緲月回去不久便是七夕，當日她一如既往地收到了各式各樣的花束，她如往年一樣在眾人羨豔的目光裡簽收後就扔掉。這時第N束花送來，她正要扔掉時，送花小哥戰戰兢兢開口：“那個，花束中還有東西……”
縹緲月扔花的動作一頓，仔細看去，果然在嬌豔欲滴的99朵紅玫瑰中間找到一張未署名的祝福卡片和一個長條形的木盒。
“誰送的？”
“額，客戶是匿名在網上下單的，還寄了這個木盒過來備註與花一起送……”
縹緲月拆開綁著粉色絲帶的木盒，只見一支做工精緻的紫檀發簪規規矩矩地躺在木盒正中，發簪頂端用小篆體刻了一個“月”字，那字跡眼熟得不得了。
“唔，有花養養眼也好，這個就不扔了。”
然後縹緲月便心情很好地哼著歌把花插進了花瓶中。
自此之後，縹緲月收的花和禮物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從教師節到中秋節到國慶日甚至重陽節，雷打不動的一束紅玫瑰和一個小禮盒，禮盒中出現過印有洞窟壁畫圖案的絲巾（絲巾本來就是沿海地區出產的吧）、玫瑰豆沙餡的月餅（喲開通淘寶帳號了）、李廣杏和陽關葡萄（挺好吃）、鳴沙山的沙（什麼鬼）……等等，直到光棍節從禮盒中拆出一條儒鏈，縹緲月就有點驚嚇了，急忙給卻塵思打電話過去。
“喂，緲月。”
“盜竊文物，而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卻塵思！”
“東西寄到了？”
“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這條鏈子是那天在涉足的棺材板裡發現的吧，你怎麼敢偷偷拿走，我給你寄過去，趁著大家還沒發現你放回原處。”
只聽電話那頭的卻塵思輕笑出聲：“放心，這只是我仿製的，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故意留了瑕疵。”
剛拆開時由於過於震驚沒有細看，現下按照卻塵思的指點仔細查看，果然在他說的兩處隱秘地方看到了人為的痕跡，縹緲月這才放下心來，又有些浪費感情的惱怒，冷哼一聲：“卻塵思，你這是幹嘛？”
“覺得挺好看的，你不是對儒家的東西特別喜歡嘛，就做了一條送你。”
“我是問你一直送禮物給我幹嘛？”
“額，有這麼不明顯嗎……”卻塵思似是噎了一噎，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一點笑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要是不答應呢？”
“唔，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嗯哼，你博士畢業橫了心扔下我去西北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唔，關於這一點，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任憑緲月懲罰。”
“那你先寫一篇1000字的檢討給我看了再說。”
“好的，我現在發過去，請領導審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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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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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18樓發表於: 2016-10-25 20: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的天呐＼(^o^)／一次更新这么多真是让人幸福的快晕了，小月怕鬼真是个好设定，不愧是傲娇萌啊(≧3≦)小却撩起来真是不容小觑，还有别离禪等一干红娘团，我只能说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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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5679672

舞秋月映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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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19樓發表於: 2016-10-25 21: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卻塵思嚇一個不輕，
差點就要見色忘公XD，
終於在眾推手的努力之下，
卻塵思開始追求渺月了，
而且做得不錯阿XD

人似秋鴻來有信，
事如春夢了無痕；
一曲離歌兩行淚，
不知何處再逢君。
-------------------------------佾雲絕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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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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