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18 【千戚】山有木兮木有枝（雷，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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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崎凝

是個社恐還脾氣不好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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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6-1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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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8 【千戚】山有木兮木有枝（雷，慎）

*************天雷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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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單人性轉，千♂戚♀*****

s$h] G[x

*****ooc有，各種天雷不喜勿點*****

　　「徒弟囡，剛剛那刀力度不對。「
　　千金少有些納悶上前，從戚寒雨身後握住她握刀的手，重新將方才斜挑的一刀演練了一遍。
　　他這徒弟天分極高，方才那一刀分明半個月前就掌握了精髓，這次突然力道有誤，讓他不禁有些疑惑。
　　等鬆了手，發覺掌心有一片冰涼的濕痕，這才後知後覺把人扶著面對自己仔細看了看。
　　「徒弟囡生病了？」
　　半的大孩子臉上毫無血色，之前本以為這是天氣太冷，路上走來受了寒，讓人活動活動就可以恢復。沒想到不過片刻，戚寒雨臉色不僅更難看，甚至渾身都在冒冷汗。
　　「師尊，我……」
　　逞強的小姑娘還想說自己沒事，就被心急的師父抱著回房放到了床上。
　　千金少扯著被子給人蓋上剛想再多問兩句，眼尖看到了被他剛剛蓋住的褲腿上似有異樣，急忙掀開被子仔細一看。
　　他剛剛將人放得急，衣擺亂作一團擋不住膝蓋一下的褲腳，此刻正有一抹殷紅透在了戚寒雨的白色的褲料上，一點點順著往下漫延。
　　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千金少猛地把被子一壓，對上戚寒雨有些茫然無措的眼神，嘆息著伸手揉了揉對方額頭上的碎發。
　　「徒弟囡安心，你沒事。我現在出去找人幫你，這會兒躺著別動就是了。」
　　暗嘆自己的大意，千金少也不方便多呆，轉身出去把門掩好，頓時就沒了剛剛自信又冷靜的樣子。小碎刀步被他用到極致，直接衝出神刀宇到了附近村落找到一位稍稍熟識的阿嬸，剛想拉著人回去又想起戚寒雨弄髒了的衣褲，不得不再拜託人家幫忙去尋一套合適的新衣衫。
　　最後將一切準備好，看著阿嬸推門進了房間，這才頹然蹲在院子外撓撓頭。
　　神刀宇裡面一堆大男人，戚寒雨一個小女孩出了這種事真是太不方便了，而且就算她回了家，家裡那個臉上常年能擠出苦瓜汁的老父親也沒辦法多幫她什麼……
　　想到這，千金少又是一聲感嘆，拽下腰間酒葫蘆喝了口酒，卻也壓不住心疼和擔憂。
　　「刀宗宗主，你徒弟沒事了。」
　　阿嬸人很好，被一路拉著過來也沒一句抱怨，此刻幫完忙還是一臉笑意。只是她走到千金少面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幾件注意的事情——路上時，她已經聽到千金少所說，房裡的小姑娘從小沒了娘，在男人堆里長大身邊也沒一個懂的人。即使方才對孩子本人囑咐了一遍，此刻還是忍不住擔心小孩兒魯莽，雖然有所顧忌，還是忍不住多念叨了幾句。
　　「潘嬸辛苦了，你看徒弟囡這樣我也沒辦法安心，這就不便送你回去……」
　　千金少一邊說，一邊摸出錢袋就要遞過去，卻被潘嬸笑著推拒。
　　「當年要不是你路過救了我家小秋，我這條命都要隨他去了。如今不過是幫了個小忙，怎麼還好收你的錢。」
　　千金少固執不過，只能先記下這份心意，打算日後再幫忙去砍砍柴什麼的。
　　說是不好送，千金少還是將人送出了神刀宇，這才快步趕回住處。
　　剛走到院外便聽到有些水聲，好奇走進去一看，只見換了身衣服的戚寒雨正拿著水桶，旁邊的大木盆里是已經被浸濕透了的被套床單。
　　「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想起剛剛潘嬸說過，女孩子這幾天不能碰冷水，千金少看著那雙沾了井水已經冰到通紅的手，直接上前去把水桶搶走，拉著戚寒雨回到屋裡，讓人再度躺下。
　　潘嬸剛剛不僅幫戚寒雨弄好了，也幫著一起把千金少的床褥換過一遍，此刻房內還有淡淡血腥氣，只是房間主人卻並不在意。
　　「這幾天你不能碰冷水，難道不知道嗎？你剛剛會那麼疼，也是一路受寒又不吭聲。」
　　說到這裡千金少就是氣，自家這個乖徒弟哪裡都好，就是受了什麼氣生了什麼病都會忍著不說，萬事堆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扛著。
　　氣得一時沒有收住力道，手指在戚寒雨額頭重重戳了下，原本白皙的皮膚上頓時紅了一片。孩子怕疼本能躲開擋住被戳的地方，濕漉漉的眼睛裡滿是不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師尊，好痛呢……」
　　細軟的嗓音還有些無力，想起方才情景，千金少雖然生氣又心疼，卻也明白對方的好意。
　　「不就是洗個床單被套嗎，你師尊又不是老得動不了了，要你去！」
　　先前還理直氣壯的人這會兒看著戚寒雨手掌沒擋住的地方，紅紅一片好不可憐的樣子，又心虛伸手過去幫忙揉了揉。
　　「可是潘嬸說……」
　　男女有別，更何況這種事一直被認為污穢。她起身時看到床褥上大片血漬，羞愧地都想要找地縫鑽進去。當時在門縫裡看到千金少和潘嬸離開，就匆匆忙忙把弄髒的東西拿去泡水打算先洗乾淨再說。
　　沒想到……
　　千金少回來的這麼快。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又半養了好幾年的孩子，戚寒雨一個眼神千金少就能猜到那小腦袋瓜里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千金少想著小女孩兒現在心思細，自己嘴上沒個把門，一會兒說得深了淺了反而會讓人難受。
　　「好了好了，這幾天就好好休息。我看你剛來時穿得單薄，是不是今年還沒做新衣？」
　　刀宗多是男子，千金少小時候缺衣少食被凍一凍沒什麼大事也只覺得自己皮實。然而女孩兒還是要富養才好，不說別的，只說如今不能受寒，這每年四季的衣衫便不能短缺。想著師兄家裡那個情況，千金少猜的幾分只是問得還算委婉。
　　戚寒雨聽他這麼一說，神色露出幾分尷尬，眼神漂移到房屋一角，才輕輕點頭。
　　「沒事，等一會兒舒服了，師尊帶你去做衣服。我們家徒弟囡這麼可愛，衣服自然也要多做一些換著穿，才不負小姑娘的美好時光。」
　　男人嗓音低沉，說話間帶著不自覺的溫柔和自豪，是發自內心認同自己的言語。戚寒雨被這樣的溫情感染，烏溜溜的眼珠上頓時蒙了一層水霧。只是她知道師尊不喜歡看人哭，有用力深吸了口氣，壓住心頭的感動忍住快要滑落的眼淚點點頭。
　　「嗯，我聽師尊的……」
　　千金少不知道這月事到底有多難受，只是聽著戚寒雨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還是又擔心又難受。想著潘嬸剛剛說這時候給孩子熬點魚湯或是沖一碗紅糖水，都能緩解
　　，他就想起來戚寒雨早上拎來的那兩條魚。
　　「乖乖睡一覺，等你醒過來師尊給你魚湯喝，知道了嗎？」
　　哄睡了孩子，千金少利落處理好魚腌制上，一邊想著一會兒怎麼跟師兄說這件事，一邊把腌好的魚下鍋煎到兩面金黃，加了水慢慢熬煮。
　　合上鍋蓋時，千金少不禁感嘆，像他這樣的好男人真是難找。至於如今還單身，那唯一原因只能是他自己沒想過。
　　安撫拍拍心口，千金少回到房間，確認了戚寒雨已經睡著，才衝去師兄家裡。
　　後來的事情，戚寒雨記不清了。初潮來臨，她自己毫無經驗不提，身邊也是一樣沒經驗的男子，身上有什麼不舒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迷迷糊糊睡了好幾天。
　　如今回想起來，那是對身體性別懵懵懂懂的小女孩，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和父親師尊的不同。
　　「小雨，你在笑什麼？」
　　一聲呼喚將戚寒雨喚回神，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霽雲。
　　「只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了。」
　　收斂了面上的表情，戚寒雨這才看向霽雲對著人笑了笑：「今天是你的仙舞劍儀，恭喜你。」
　　即使醉夢無花早有佩劍，這一場儀式還是還是等到霽雲年滿十八才進行。聽說霽寒霄也到場了，只是明面上沒有人看得到他。
　　「啊，也沒什麼大事。還讓你們跑這一趟。」
　　當年因天元掄魁而結識的幾人，如今都有了成長，士心接任陰陽學宗宗主；劍宗宗主暫時空缺，只等霽雲成長之後便可繼任；蒼蒼這幾年跟著顥天玄宿學了不少，也沉穩許多，是以承接師責為目標而努力。
　　「他們都在前面，你怎麼跑到這花園來了？」
　　戚寒雨仍是不善於應付這樣的場景，只是千金少的脾氣她也知道，這樣的場合通常都是由她出面，多年早已成了習慣。而此時放著前面的賓客不接待，霽雲一個主角反而跑到這偏僻的花園來，倒是有幾分不尋常。
　　「啊……就是……」
　　想起飛淵之前的鼓勵，霽雲帶著幾分尷尬和無語輕咳一聲，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飛淵姐姐真是的，明明看了那麼多話本，眼前就有一個明晃晃的有故事的人，還偏偏逼著他來插一腳……
　　霽雲這邊正在腹誹，戚寒雨看著眼前人的神情，莫名猜到了些許，不禁斟酌著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我還有事，就先……」
　　「哎哎，小雨你別誤會了！是飛淵姐姐逼我來的，我找不到借口脫身，只能來這裡找你了。」
　　就如同戚寒雨不希望跟其他三人的友誼變質一樣，霽雲他們三個也有自己的想法，更何況……
　　想到此處無人，霽雲對戚寒雨比了個動作，在人有些不解微微偏頭靠近後，小聲開了口：「我們都知道，你喜歡的是刀宗宗主。」
　　明明是輕言細語，落入戚寒雨耳中卻無異於驚雷，讓她驚慌失措間連連退了好幾步。霽雲看她這樣，擔心人不小心把自己摔了，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扶了一下戚寒雨手臂。
　　「你放心，我們都沒對人說……你知道，士心比我們都心細，其實最先是他先發現的，後來有一次我們喝醉了，他醉得迷糊才忍不住說出這份發現和擔心……啊！你放心，士心給我們都下咒了，連他自己也不能在除你之外的人面前提起。」
　　坦白這件事，是霽雲在接到飛淵的秘密任務後，和另外兩人商議之後的結果。
　　他們還決定，若是戚寒雨不打算放下感情，也不打算袒露，那其他幾個人隨時注意幫襯隱瞞，以免出什麼意外。
　　夥伴之間本該毫無芥蒂，只是戚寒雨到底是個女孩子，後面時日久了也不好跟三人一起混太久。以至於另外三個男生有了集體小秘密，也隔了這麼久才知道。
　　忍下血液上沖後，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感，戚寒雨合眼聽著霽雲的解釋，等到自己能站穩之後才禮貌地再退了一步。
　　「嗯，我信你們。」
　　不用再多問些什麼，幾個夥伴的態度已經表明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戚寒雨也不知此刻除了這一句相信，還能再說些什麼。畢竟，道謝已經太輕。
　　「那個……小雨，你真不打算讓你師尊知道這件事嗎？」
　　想起來之前，飛淵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還告訴霽雲戚寒雨那邊也有神秘嘉賓幫忙。雖說神秘，八九不離十就是千金少那個師尊，否則萬一刀宗派的人不是戚寒雨，那飛淵不是瞎準備了嗎？
　　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個推論告訴戚寒雨，霽雲一抬頭看著人有些恍惚的樣子，想著今天的刺激應該不小，便暫時熄了這樣的想法。
　　「我不說了不說了，小雨你自己看著辦吧。飛淵姐姐的脾氣你知道的，她就是好心而已，你別怪她。」
　　「嗯，我不會。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霽雲……」
　　謝字還是卡在了嘴邊，戚寒雨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霽雲卻是笑著對她擺擺手。
　　「我們風雨無阻四個人不需要那麼客套。」
　　「風雨無阻？」
　　新奇的稱謂讓戚寒雨不禁也分了心思，有些好奇問道。
　　「對啊，士心是凱『風』弼羽；你是夜『雨』凋楓；我是醉夢『無』花。蒼蒼沒起道號，到時候讓他隨便想個什麼帶阻字的，不就行了。」
　　這番話著實沒有拿自己當外人，只是戚寒雨不知道這話只對她講過，還是蒼蒼已經知道他被他的「霽雲哥哥」給賣了。
　　揮手告別，戚寒雨出了花園有些恍惚邁著步子。
　　即使霽雲已經想盡辦法讓她開心一些，但想到她那無法瞞住夥伴的心思，一時間又沉默了許多。
　　連現在不常接觸的士心都能看出來，天天陪在身邊的人到底懂不懂她眼中所含深情？戚寒雨不想去猜，更不敢去猜。
　　「徒弟囡，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剛剛走出劍宗屬地，戚寒雨還在為情擔憂，便聽到熟悉的叫嚷聲就在前方。她一時有些錯愕抬頭，就看到千金少正往她這裡走過來，而對方先前倚靠著的那棵樹下，是雜亂無章的腳印。
　　戚寒雨抿了抿唇，面對千金少的擔憂輕輕點頭：「師尊怎麼會這樣問？往常參加這些宴請，我不都是差不多的時間回來。」
　　千金少被她反問地一愣，有些心虛撓撓頭，拽著酒葫蘆又喝了好幾口。
　　「這不是，霽雲跟你是好朋友嗎，我還以為你們會多聊一會兒。」
　　人總有自己的小動作，這樣的小動作在熟悉的人面前，無疑是暴露內心真實想法的提現。千金少這樣，戚寒雨原本心中並不確定又覺得可笑的推論，頓時被證實了七八分。
　　「師尊以為我會跟霽雲多聊一會兒，卻忍不住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啊哈哈……是啊……」
　　被問得越發心虛，千金少打著哈哈想把事情揭過。卻發現往日里乖巧懂事的徒弟囡似乎很生氣，抿著唇紅著眼睛看著他。
　　被看得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千金少反射性問了一句：「霽雲趁著沒人欺負你？！」
　　「師尊，你怎麼知道……我跟霽雲一起的時候，身旁沒有其他人？」
　　真相揭破在眼前，戚寒雨強壓下心上湧出的酸澀，聲音有些發啞地看著身前的人。
　　這個男人曾為她遮風擋雨，曾為了她與神嘯刀宗的門人對立，曾為了她願意放棄天元掄魁為刀宗翻身的機會……
　　一樁樁一件件，千金少過往的好不斷閃現在戚寒雨腦海中，是讓她一步一步深陷這段感情的原因，也是此刻讓她心頭一寸寸碎裂的禍首。
　　千金少還想開口解釋，卻發現垂著頭的人肩頭輕顫，隱有水光從被髮絲遮擋的面容滴落，一時間更是失了分寸。伸著手想要靠近，卻又記得彼此有別又急急放下，口中一直不斷重複「徒弟囡」三個字，卻是任何別的話也說不出口。
　　「我……不怪師尊。」
　　艱難說出那幾個字，戚寒雨抬起袖子在眼前蹭過，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看向千金少。
　　多年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沉默爆發，她緩緩邁出的一步，甚至讓她想起曾經為了參加天元掄魁，違背西風橫笑的那一步。
　　「我只想問師尊一句話……」
　　那帶著幾分執拗的步伐在靠近千金少時，讓他慌亂之中莫名帶著些許的期待停在了原地。
　　「我只想問師尊，你可知我心裡有個人？」
　　千金少知道，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他無法將這樣的戚寒雨獨自留下。情感和理智在腦海中纏鬥，他看著那隻伸出的手就快拽到自己前襟，卻沒有力氣避開，只能強作鎮定搖搖頭。
　　「徒弟囡，別說了。」
　　這一次的「徒弟囡」比以往咬字都重，似三下沉重的鼓錘敲擊在心口。聽得戚寒雨只感覺身上一熱又一寒，卻是不依不饒將那觸手可及的衣衫緊緊攥在手中。
　　指尖觸碰到衣料上被太陽曬久了的餘溫，那一點點溫度讓戚寒雨原本似被凍僵的身體緩和了過來，讓她有力氣再靠近了一步，直讓兩個人相扶相貼，抬起頭踮起腳尖，在千金少微微顫抖的嘴角落下一吻。
　　「我心中有個人，那個人是……千金少。」
　　最後三個字落音極輕，而在場兩人卻都聽得極清。
　　戚寒雨鬆開手退了幾步，怔怔站定之後看向千金少。她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上，有驚慌失措有難以置信，再多的……她不敢再看了。
　　是該結束一切。
　　想要抽身而退的瞬間，一隻手緊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拉進自己懷中抱緊。
　　千金少知道這不應該。
　　戚寒雨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是他曾為她清洗過初潮臟污的孩子，更是他師兄留下的唯一血脈。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感情變味了？
　　是踏著晨光的少女提著香氣四溢的熱食擺在他眼前，笑著跟他說「師尊，該吃早飯了」；或是每次受了欺負都似乎並不在意，卻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加倍努力，問她原因僅僅是一句「我不能讓師尊丟臉」；還是其實在更早更不經意間，一點點淪陷在那細細品咂時，會感覺到幸福的溫柔之中？
　　千金少不知道，這會兒也不想再知道。
　　腦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能讓這個人這樣離開。就算以後有苦有難，一起面對也比此生遺憾更好。
　　「笨孩子，你不講我怎會知道……你不講我怎麼敢知道。」
　　伸出的手想要拭去戚寒雨面上的淚水，只是瞧見他那帶著繭皮的手指，轉而扯了裡衣的袖口，一點點沾去那些濕痕。在對方震驚又期待的目光中，安撫吻上眉心，將那一點蹙起的眉峰熨平。
　　「徒弟囡你知道嗎？有些事情，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喜歡……我卻沒想到，我活了這麼久，膽子還沒你大。」
　　這一番的變故，讓戚寒雨有些愕然。她本以為這是盡頭，此刻才突然發現滿壁藤蔓被斬斷之後，卻是別有洞天。
　　不過，仍舊難以置信。
　　「痛……」
　　千金少就看著懷中人木木地伸出手，在她自己臉上狠狠捏了一下，白皙的皮膚上立刻紅了一片，讓他既無奈好笑，又心疼發酸。
　　「不是夢。」
　　引著人十指緊扣，千金少的拇指不安分刮蹭過戚寒雨的掌心，微微的麻癢讓回過神來的人頓時紅了臉，直接低頭就要躲。
　　「誒，師尊？」
　　突然被人騰空抱起，戚寒雨上一次被千金少這樣抱在懷裡，還是天元掄魁重傷之時。她曾經無數次仔細回憶，師尊的懷抱有多可靠多溫暖，卻沒想到有一天又能這樣正大光明被人抱在懷裡。
　　「以後還要叫師尊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寒雨你會不會被自己臊到。」
　　相比較起戚寒雨的複雜心路，千金少倒如他以前一樣選擇便大方接受，就連稱呼也直接改了過來。
　　戚寒雨只感覺身周景物瞬變，不得不伸手抱緊千金少的肩頸，讓兩個人貼得更緊了些。
　　看著這熟悉的道路，她知這是回神刀宇的路，一時有些彆扭起來。
　　「師尊，你放我下來吧，被人看到不好……」
　　「有什麼不好，以後經常會看到的事情，他們就先習慣習慣。」
　　談話間，小碎刀步輕功如飛，直接回到了千金少住著的小院。
　　將人小心放上床鎖上了門窗，千金少俯身過去壓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戚寒雨，認真凝視著對方雙眼。
　　「為了不讓我後悔，也為了不讓你後悔。這是我的打算。但是現在，你可以推開我拒絕我。」
　　聽懂了千金少的意思，戚寒雨靜靜注視著那雙緋紅眼眸半晌，伸出手搭在了人的肩頭。
　　「為了不讓我後悔，更為了不讓你後悔。」
　　伴隨著一聲如釋重負的長嘆，千金少的吻落在戚寒雨的眼尾，細細安撫著那被哭紅的地方。
　　「你家院中樹下，有埋著師兄親手釀的女兒紅。明天……我們一起給他送去。」
　　女兒紅……戚寒雨從不知這件事，卻感覺眼鼻一陣酸澀。湧出眼角的濕潤被千金少吮去，那柔軟溫熱的觸碰讓戚寒雨頓感安心和依靠。
　　「好。」
　　屋外日頭正盛，刺目的陽光勾勒出夏日的酷暑；屋內水乳交融，低啞的喘息描摹著有情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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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8 【千戚】山有木兮木有枝（雷，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