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7 【風劍】逃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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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4-27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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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風劍】逃避行

倒在路邊的醉漢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尤其這時期正逢應酬的高峰期，只要到了深夜就能看見喝得爛醉的人用奇怪的姿勢睡在各種地方，而對於每天都有理由找朋友同事喝一杯的風逍遙來說更是見怪不怪。天賦異稟的體質讓他不曾醉過，也因此沒少收拾過酒友的爛攤子，然而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陌生人醉倒在自家門口的情況。

這天他領著一群假借慶祝喬遷為名，事實上卻是藉機過來續攤喝酒的朋友來到剛整頓好的新家，沒想到當眾人浩浩蕩蕩抵達時，卻發現一名渾身酒氣的人坐倒在門口。在場的人都有些醉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花了些時間才終於確定誰也不認識這個醉鬼。即使如此，依照風逍遙的個性也無法就這樣把人丟在門口不管，只好先拖進來扔在房裡，莫名達成了人生第一次撿屍的成就。

酒席直到大半夜才結束，送走了朋友後，風逍遙這才想起自己撿了人回來。他住的地方離最近的酒吧有一段距離，既然是倒在自家門口，說不定是同大樓的住戶。心中思索著該怎麼把人弄醒送回去，風逍遙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卻意外發現他已經醒了。那人呆坐在床上，似乎沒意識到這裡不是他的家，也沒注意到有人進來。風逍遙來到床邊，正想問他住在哪裡，卻在看清他的臉時愣住了。

他在哭。

不是發酒瘋似的哭鬧，就只是默默流著眼淚，在感覺到來人時抬起臉來望著他。風逍遙這才看清自己撿回來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浸在淚水中的金瞳水亮亮的，修剪整齊的劉海加上那俊秀的長相搞得有點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般可憐兮兮。風逍遙腦海中不合時宜地閃過一個念頭－－這該不會是被前住戶始亂終棄了？最後風逍遙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默默離開房間，在關上門前，他聽見那人喊了一個從沒聽過的名字。

而這便是風逍遙與劍無極的初遇。直到隔天早上對方清醒之後，風逍遙才知道看起來安靜的人其實非常外向，好像一刻也靜不下來般多話。根據劍無極所說，他根本不住在這棟大樓，但這間房原本是他朋友的住處，大概是因為醉過頭才不小心跑過來，最後又補上一句「沒給你添麻煩吧？」。劍無極眼中有些不安，似乎對於昨晚的事還有點自覺，風逍遙表面上不動聲色，笑著表示除了佔走床讓自己只能睡沙發外倒也沒什麼麻煩的。

劍無極似乎對此感到很過意不去，當天便請他吃了頓飯當作賠罪，他們都是自來熟的類型，聊著聊著發現彼此都是同間大學畢業，覺得有緣就交換了連絡方式。一開始只是偶爾約出來分攤酒錢，日子久了兩人竟也發展成能單獨喝酒的交情。

談得來是一回事，除此之外風逍遙在劍無極身上感受到一股親切感。他們同樣結識許多朋友，總是把兄弟放在第一位。劍無極給人的感覺是穩重而且有兄長風範，酒席聚會時他很少說自己的事，大多時候都在傾聽，但每次回應卻往往能直指核心，日子久了也收服了一些視他為大哥的小弟。若不是當時意外撞見的一幕，他可能要晚些時候才會發現劍無極對於自身的情緒有種病態的壓抑。而讓風逍遙察覺不對的契機是某一天，他的兄弟不知第幾次告白失敗時的怨嘆。

「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是哪裡做不好？難道我沒資格讓她快樂？」

風逍遙嘴上敷衍應了聲，但心裡還是挺佩服老友不屈不撓的毅力。他不自覺地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劍無極，先假設真的是因為感情問題，但即使在醉到神智不清時也不曾開口挽留，更沒有任何質問，這會是被甩時的正常反應？

於是風逍遙在劍無極難得來家裡喝酒時，問起了曾經住在這間房的人。向來快問快答的他少見地遲疑，只回答了句是朋友後便轉移了話題。接下來劍無極的話變多了，情緒比平常亢奮，如果跟他不熟可能就會被呼嚨過去，誤以為他心情很好，但實際上他這種反應倒確定了曾經的住戶對他有多重要。桌面逐漸堆滿了各式酒類的空瓶，風逍遙順手將垃圾塞進塑膠袋裡，突然意識到少了那滔滔不絕的說話聲。他抬頭一看，發現劍無極端著杯子，低垂著頭不發一語。

「你醉了。」

劍無極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手一鬆，玻璃杯落在桌上弄出了不小的聲響，裡頭所剩不多的酒液全灑了出來，但他卻只是呆呆地看著，似乎已經醉迷糊了。千杯不醉的下場註定是得永遠收拾善後。風逍遙暗自感嘆，抽了幾張面紙擦去桌面上的酒，然後搖了搖劍無極的肩，試圖讓他清醒點。

「撐不住就去睡吧，你擋在這我怎麼整理。」

劍無極用力眨了眨眼，眼中有著濃濃的醉意跟困惑，眼神迷離地直盯著風逍遙看了老半天也沒有要動的意思。正當風逍遙考慮要直接動手把人拉起來時，劍無極開口了。

「　　？」

又是那個名字。劍無極臉上是純粹的疑惑，好似真的把自己當作是他想見的那個人。風逍遙心頭閃過一個念頭，萬般掙扎後良心的譴責終究敗在好奇心之下。

「我在。」

大概以為眼前的身影只是幻覺，劍無極沒有想到會得到回應，他瞪大了眼，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預料之外的反應讓風逍遙慌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劍無極走上前來抱住了他。

「終於……找到你了……」

劍無極的聲音帶著哽咽，頭埋在風逍遙的肩窩裡，喃喃說著些他不該聽也不能聽的話。風逍遙開始後悔，這個人對劍無極來說重要到可以讓他卸下所有偽裝，自己卻只是因為一時興起而輕易觸碰到他深藏的脆弱。肩上的濕意讓風逍遙感到無措，猶豫了一會還是僵硬地伸手拍著他的背，聊勝於無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風逍遙突然感覺到對方將重心都靠向他，稍稍退開一看才發現劍無極睡著了。風逍遙頓時鬆了口氣，至少到目前為止劍無極都沒意識自己不是他口中說的那個人，只希望明天早上他能當作醉糊塗做了場夢，不要發現自己騙了他才好。想到這風逍遙又感到過意不去，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再懊悔也沒有。他打起精神，試圖將劍無極帶往房間，即使身高有些差距，但到底還是成年男子的體型，撐著睡著的人走路還是艱難，半扶半抱之下總算是將人弄到床上，安置好後離開去面對酒後的狼藉。

※

劍無極再也沒單獨去過風逍遙的家，也許對那天晚上的事還有印象，又或許是以為自己做了場噩夢，但他與從前無異的態度還是讓風逍遙放心不少。

這天是除夕，風逍遙也不免俗地被叫回老家，所幸地點距離他目前的住處不會太遠。等他整理好行李出發時已經是中午過後，時間還早，正盤算要不要先去別的地方繞繞再回去時，一旁公園的景象讓他停下腳步，劍無極跟一位他沒見過的男人不知在說著什麼。

風逍遙的角度看不到那男人的相貌，而劍無極則是側著身距離那人三步之遠。以為他們在討論事情，風逍遙本來想默默離開，但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與劍無極對上視線。那一瞬間，風逍遙不自主地將他的身影與那晚的樣子重疊，當意識到時，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走上前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風逍遙對著劍無極招手，那名陌生人聽到聲音後同樣回了頭，也因此正好錯過了劍無極臉上露出的一絲訝異。劍無極立刻收起情緒，一句話也沒向對方解釋便朝自己走來。令風逍遙感到意外的是，陌生人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地目送著他們離開。

風逍遙跟在劍無極身邊，直到離方才的公園有一段距離後兩人才停下。

「剛才多謝了。」

他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充滿疲憊，然後陷入沈默，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說明。風逍遙從沒見過這樣的劍無極，他在眾人面前總是充滿自信，不曾像現在這般有氣無力。劍無極支吾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麼也沒透露，只是又道了一次謝。

「小事而已不用在意，早點回去吧，以免又碰到那個人。」

「嗯⋯⋯我欠你一次。」

這次劍無極的笑容真誠多了，然而風逍遙心中還是有些不痛快，他說不清這焦躁感從何而來，也許是方才那陌生人嘲諷的表情，又或許是他還不足以讓劍無極坦承一切。隨即風逍遙便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為什麼他會覺得能讓劍無極說出過往？他們明明沒有這種交情才對。然而當那背影漸行漸遠之時，一股衝動使風逍遙出聲叫住了劍無極。

「陪我去個地方，就當作是還人情？」

劍無極答應了他。

※

劍無極不是第一次進到風逍遙的家，他對這間房子太過熟悉，甚至連牆上的污漬傷痕是因為什麼而留下的都記得很清楚。他看著現任屋主忙進忙出，沒多久客廳地板上就多出了幾個提包跟各個收納成圓柱體的小包。劍無極蹲在地上拿起來一一查看了標籤，才發現這些全都是露營用具。

「要去露營？」
「對，確定今晚沒事吧？」
「是沒有……不過怎麼突然要去？」
「這嘛－－」

風逍遙笑笑打發掉劍無極的問題沒有正面回應，他在房間裡找東西時已經偷偷打了通電話回去，理所當然地被念了一頓，但沒想到劍無極在除夕這天竟然剛好不需要回家。

將散落一地的用具分別收在背包跟重機用的馬鞍包後，風逍遙像是想起什麼般衝進房內，拿了件風衣出來給劍無極。

「換這件吧，要騎車去，你穿這樣擋不了風。」
「這天氣騎車？老賊頭你故意整我吧！」

冬天露營就算了還要冒著冷風過去，劍無極開始懷疑自己會在半路凍死。

※

重機上的空間不多，兩個馬鞍包跟後背包佔據了後座扶手，使得劍無極只能抱著風逍遙的腰。迎來的強風和著低溫，把他一雙眼刺得又乾又澀，勉強眨了幾下，因刺激不斷湧出的眼淚模糊了視線。風聲極大，呼嘯而過吹散所有的聲音，也因此風逍遙也沒耗費力氣多說一句話，一路往山裡騎去。劍無極不知道他們要去哪，看著一成不變的山景，原先煩雜的思緒倒也因此逐漸冷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寒意。

他們出發的時間已是午後，冬季天黑得極早，抵達目的地時太陽已經完全西下。風逍遙將車停在一棟兩層樓的木造建築前，進去辦了手續後便提起行李，領著劍無極從停車場旁的小路走下去。他們順著鋪設的柏油路向前，林間沒有設置路燈，得靠著手電筒才勉強看清楚腳下的路。劍無極小心翼翼地注意步伐，直到風逍遙停下，他才抬起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前方，隨即被眼前的景色震懾到屏住呼吸。

群山包圍著遼闊的湖景，月夜之下，皎潔的月光灑落，倒映在盈盈湖面，像是鏡子般反射出蕩漾光芒。銀河橫亙於天際，一路綿延至山頭的另一側，閃爍的繁星漫無邊際地鋪滿整片夜空。

「如何？這可是現在才能看到的。」風逍遙看著半張著嘴一臉驚訝的劍無極，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也跟著抬起頭仰望「……每次看著這片天空，總覺得自己很渺小，所有的煩惱都變得微不足道。」

「你……」

劍無極喃喃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的目光沒有從綴滿了星點的夜空移開，彷彿想把這一切通通烙印在心裡深處一般凝視著。

直到劍無極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風逍遙才回過神來，帶著歉意對正在抽鼻子的他開口。

「還是先來準備吧。」

他們在湖邊的碎石地上卸下裝備，風逍遙從行李中找出提燈，便將手電筒轉交給劍無極，讓他去一旁樹林中撿營火用的木柴。劍無極從來沒有露營的經驗，理所當然不知道生火所需的乾柴要有不同的粗細大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才把需要的量給收齊。這段時間風逍遙已經搭好帳篷，正在架摺疊桌椅。

「辛苦了。」

風逍遙接過柴火，將特別交代要收集的毬果鋪在底部，點火後再依序放上樹枝跟較大的枝幹，直到全數燃起後準備工作才總算全部告一段落。

冷風攜著低溫迎面撲來，劍無極拉著椅子坐到火堆旁，伸手靠近燃燒的火焰取暖，肢體末端暖和起來的感覺讓累積的寒意逐漸被驅散，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風逍遙在來這裡的途中有在便利超商停留採購，在他用汽化爐隔水加熱微波食品時，劍無極正翻找著其他袋子，然後雙眼發亮地在從袋中拿出一瓶燒酒。

「沒想到你還挺上道的！」
「當然。」

在鋼杯中倒入開水，再兌進燒酒，溫熱酒液在口中化開，驅散了體內最後一絲寒氣。吃飽喝足後，酒精揮發的熱度滲透到全身，兩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湖水跟泥土的味道圍繞著他們，不時刮過的風讓周遭的樹葉沙沙作響，伴隨木柴燃燒時發出的聲響，反而更加強調夜的寂靜。風逍遙拿起一旁的木柴，折半後丟進火堆，瞬間引起火星飛散。

劍無極整個人埋進折疊椅裡，垂眼看著營火不知道在想什麼，火光微微投射在他的臉上，呼出的氣息在深冬夜晚凝結成團白煙，消散於空氣中。風逍遙忽然驚覺，這好像是第一次在劍無極清醒時見到他如此消沉的樣子。沒了平常的笑容，搖曳光芒下不規則的陰影帶來不穩的氣氛，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般虛幻。風逍遙竟有些移不開目光。像是感覺到風逍遙的視線，劍無極抬起頭來與他對上眼，扯出個笑容。

「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麼。」
「話說回來，沒想到你有這種興趣。」劍無極環顧了一圈營地的裝備「東西都還滿專業的。」
「大學時常常跟朋友出來露營，陸陸續續就把裝備給買齊了。」風逍遙在杯中斟滿酒，遞給了劍無極「不過像這樣還是第一次⋯⋯」
「你是指只有兩個人還是在這種季節？」
「都是。」

劍無極一愣，突然間意識到這代表了什麼，抬起頭看向風逍遙的眼中有著不敢置信。

「你……難道是因為早上的事才帶我過來？」
「嗯。」
「這還真的是……太丟臉了。」
「有什麼好丟臉的，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總是有不順心跟過不去的坎。」風逍遙不再看他，撿起一條樹枝撥弄著火堆中已經燒盡的柴火「倒是你，別太逞強。」

風逍遙的話莫名觸動到劍無極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忽然鼻子有點發酸，他用力揉了揉發熱的眼睛，想開口卻遲遲無法組織好語言。遇到舊識帶來了最不願回想起的記憶，胸口堵得發緊幾乎無法呼吸，彷彿重新面對當時的懊悔愧疚。他早就習慣什麼事都往身上攬，獨自承受，曾幾何時有人這樣顧慮他的感受。過往的不甘與情感仍未曾平息，但現在卻覺得好像找到一個疏通口，沒這麼難以忍受。

劍無極依然在硬撐，但風逍遙卻覺得此刻的他順眼多了，至少終於不是死氣沉沉地壓抑自己的情緒。風逍遙往後靠在椅背上抬頭仰望天空，被他所影響，劍無極也跟著看向星空。雖然天氣很冷，但冬季清新的空氣令人感到十分舒適，清澈天空顯得星星特別明亮。

「偶爾這樣也不錯吧。」

即使被夜空吸引，劍無極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開口說話的風逍遙。他的笑容，跟看著星星因興奮而閃爍的眼睛，那一瞬間劍無極覺得他比天上的繁星更加令人目眩。

「……是啊……」

營火燃燒的白煙緩緩飄升至天際，被湖水浪潮及風吹拂的聲音包圍，彷彿世界就只剩兩人般寂靜，的確是不錯的體驗。他們靜靜地看著夜空與湖景，直到帶來的酒通通見底，才熄了營火來到帳篷內休息，幾分微醺下使得一窩進睡袋就有股濃濃的睡意襲來。風逍遙騎了整個下午的車，遲來的疲憊感讓他幾乎快立刻睡去，這時身旁的人突然開口。

「風逍遙。」
「……怎麼？」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劍無極的聲音像在自言自語般飄忽不定，風逍遙轉頭看去，跟他對上了眼。

「……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風逍遙笑了笑，也許總有一天劍無極會親口告訴他過去發生的事，但就算不知道也無妨，只要能像現在一般替他分擔點憂愁就足夠了。

「下次再一起露營，我還有很多私藏地點可以帶你去。」

※

喚醒他的是手機的振動。風逍遙睜開眼，已經是早上了。帳篷的布沒有遮光功能，一旁的劍無極側著身用睡袋上緣蓋住自己的眼睛，靜靜地熟睡著。風逍遙摸索到手機，看了眼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是誰啊大清早的……老大仔？」按下通話鍵，風逍遙順手抓了外套走出帳篷，壓低聲音開口「喂？一大早什麼事？」

『風逍遙，你在哪裡。』

鐵驌求衣聲音緊繃，一聽到他這種說話語調，風逍遙直覺自己大概又闖了什麼禍。

「什麼在哪？我不是說朋友心情不好，我帶他出來逛逛。」

『那為什麼東劍道現在找上門來要人？他們的少主從昨天就失聯，消息指出是你把他帶走。』

「東劍道少主……？」

風逍遙所待的企業，近期來積極向東瀛發展，自然也聽過東劍道的名號，但他們家少主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聽風逍遙的語氣，鐵驌求衣就明白風逍遙完全沒在狀況上，於是發了一個訊息給他，並叫他立刻回來便掛掉電話。

那是則新聞連結，上頭寫著東劍道之主與他兒子的矛盾已解，父子倆攜手對外積極擴張……滑到一半，風逍遙猛然拉開了帳篷門簾，不敢置信地比對照片上東劍道少主風間烈與眼前劍無極的長相。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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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風劍】逃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