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7【意绮】比武招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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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5-27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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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意绮】比武招亲（完结）

提要：

天苍苍，野茫茫，意琦行要娶新娘。

新娘何处？

此事说来话长。

一个武侠架空，战云族二王子妃/驸马的诞生始末。

========
（1）

古人有言，所谓婚姻大事，羣祥既集，二族交欢。敬兹新姻，六礼不愆。

又《诗》有言，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简单说来，昏者，结两姓之好，非同儿戏，一双新人能成，背后就少不了跑断腿的冰人，帮着张罗的父母兄姐，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一系列繁杂而必不可少的礼节。一个环节的小瑕疵，被参礼宾客一时讪笑事小，让这对新人各自背后站着的家族亲友心生不满，给以后的婚姻生活埋下不合的种子，这事就大了。故此，纵然婚礼仪程复杂，写进《仪礼》够让人读得口角流涎头晕眼花好半晌，一代代的新郎新娘们还是乖乖照做了下去。

但是，这些规矩也仅仅限于深受儒礼教化的中原了。

战云族乃化外之国，以“战”为名，自然以武力为尊，很多在中原用嘴皮子磨出来，用纸笔写下来的事情，跑到这里往往会用更简单粗暴的法子解决。

举个例子，结婚选王妃。

这也是刚打完胜仗凯旋没几天，现在一身布衣，背着剑的战云族二殿下一脸严肃——或者该说是，一脸黑气，伴随着一丝拉的生无可恋——直直站在战云神宫大门前高台上的原因。

台下人声鼎沸。压腿踢脚的，擦剑磨刀的，活动手关节跃跃欲揍的……放眼望去，用正坐在全场最佳位置陪姐姐嗑瓜子围观的御宇天骄的话来说——“这是过年大集会吗？！”

朝天骄四处看了看，点点头算是同意弟弟的感叹，又道：“再过两年，就是你了。”

御宇天骄正在清点台下各色妙龄少女的数目，闻言不由露出了个又期待又恐惧的表情：“吾未必招架得住。”

“那不妨先看绝代怎么处理此事。”

离高台远一点的地方，战云最大的一家赌坊老板开了个赌局，专压二殿下今日能否成功拥有一位王妃，还是注定孤独终老。目前开局就押注孤生的不少，押几个热门人选的零零散散也有一些，大部分人似乎还是在等着看二殿下的态度，犹豫着不敢下注。

没错，在中原，比武招亲是女子在招婿，到了战云族，整个都翻了个个儿。

意琦行，他在比武招亲。

（2）

事情的起因，是在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战云的女王殿下，绝代天骄敬爱的姐姐冷不丁问出的一个问题。

“绝代，你今年多少岁了？”

虽然刚打了胜仗回来，但脸上并不见任何骄矜之色，正陪姐姐整理战争伤亡名单，计算抚恤津贴数目的意琦行一抬头，有些意外姐姐的问题，但仍立即报出了个数字。

“不小了……”朝天骄沉吟片刻，然后以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道：“那该提门亲事了。”

“……”意琦行的表情因为姐姐短短的一句话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纠结片刻后他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将手里的折子呈给朝天骄，深施一礼便往外走。

“站住。”

意琦行从不忤逆王姐兼上司的话，闻得这冷冷一句命令便乖乖停住了脚，心里却知该来的终究要来，朝天骄忍了三个月的火可终于能可劲儿往正主身上发了。

三个月前战云有危，他夜见朝天骄，坦率承认了自己和绮罗生的关系。也是在同一个地方，就是在这里，朝天骄语气温和地让绮罗生先去偏殿休息，转头单独对着自家弟弟便摔了一个折子，让他再重复一遍刚才讲的话。

意琦行那时跪在下首，一字一字清晰无比：

“绝代已有心爱之人，决意与他共度一生。”

长姐如母，他们姐弟间感情之深厚无需多言。朝天骄最后也没能对弟弟下得去手，白日间对绮罗生除了多加留意外，态度并无异样，甚至可以称作十分亲切。意琦行出征，朝天骄便留绮罗生住在宫中，似也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没想到绮罗生最近有事，留了个口信就急急回了中原。意琦行得胜回朝见不到心上人已经够郁闷了，自家姐姐还逼着他结亲！

战云族的老风俗，男女都习武，每个男子成年之时，无论高矮胖瘦，无论身份贵贱，只要四肢健全，身体健康，便会选一天时间站在战云神宫前的高台上接受姑娘们的轮流挑战。一日为限，谁能打赢这个男子，谁便是他的新娘。

听起来似乎非常简单粗暴和荒诞不经，仔细一想却很有道理。

首先，战云民风淳朴开放，女孩子们不忌讳抛头露面，上台与否是她们的自由选择，这就避免了中原常出现的强娶新娘的悲剧；其二，最终输给谁，却是小伙子们的选择。也只有在这个台上，才会屡屡出现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小伙子被娇滴滴姑娘的花拳绣腿打得满台乱飞不停求饶的喜剧——而对这样明显两情相悦的放水与被放水，围观群众只有起哄快成亲的，从来不会因此鄙视不好好用力气的小伙子。新婚以后，新郎曾被新娘打得当众认输的事也会成为亲戚朋友间的善意调侃，并借此提醒新郎要敬重新娘——毕竟他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

这个风俗，意琦行是很清楚的，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还没等他提出异议，朝天骄就率先发难了：

“绝代，你告诉我，你离家多久了？”

意琦行最怕姐姐问这个，声音不由低了下去：

“七年。”

“记得还算清楚。那吾再问你，七年不见，军中兵士待你如何？吾族子民待你又如何？”

如何？

期待，仰慕，爱戴……当战云之危得解，两位王子带着大军班师之时，出城相迎的民众欢呼冲上云霄，几能化成实质将军士们完全淹没。鲜花和果子如雨点一般砸在将士们的身上，触目所见尽是淳朴的喜悦之情满溢的面庞。

见意琦行若有所感，低头不语，朝天骄这才缓和了神色，叹道：“吾知你志不在这塞外方寸地。有御弟在，吾也无意阻你。然而你大胜回朝，转头便再度‘养病‘去了，你让殷殷看着你的族人做何感想？”

“你要去中原，可以，至少先按吾族风俗比武一日。随你挑中谁也好，一个都看不上也罢，让吾族安心为上。”

“我也算是给父王母后交了差事，接下来就随你了。”

……总之，不愧是长姐如母把两个弟弟养大的女王殿下，如此三下五除二，最后意琦行便这么晕乎乎地答应了。

直到站到这高台上，他才忽然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妙。

他原本的想法十分简单，不就是比武招亲么，他不放水，把所有的比武者都丢下台，不就成了？

然而他估错了人民群众的热情。

想嫁给意琦行的姑娘几乎没有，看脸的除外。

但是想嫁刚刚保家卫国大胜回朝的绝代天骄的，可能有半个族。

想嫁给战云的二王子当王妃，以后顺理成章当王后的……几乎是一整个族。

意琦行的脸终于彻底黑了。

与此同时，朝天骄正在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台下姑娘们红扑扑的苹果脸，耳边御宇天骄十分好奇地在问：

“听说兄长这次回族，带来了另一位兄弟？吾听他讲过，似乎叫绮罗生，兄长对他的刀法一直赞不绝口，说是举世无双……”

呵呵，兄弟。

朝天骄嘴角微微一抽，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弟弟真相，又想了下，觉得口说无凭，还是不要乱碎弟弟的世界观比较好，横竖总有见面的机会。

又一个。

意琦行黑着脸，把不知道是第十一个，还是第十二个姑娘扫下了台。

赌局赌他注孤生对能娶到王妃的比率，已经飙升到了四十赔一。

（3）

时已过午。

比武招亲台，在一个上午的单方面清扫后变得冷清起来。随后，现场在午后某个大小伙子上台求比试后骤然沸腾，热闹得举座骇然。

其实上午的情况也不算十分糟糕。

比武招亲的重点在后两字，意思意思点到为止的多，真下狠手往死里打的少——当然，对意琦行来说，两者区别也不算很大，反正都是还没近身就被他扫下台的命。

二殿下的实际战斗力如何，大家都有数。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是，除非他有意放水，不然全族上下就只有女王殿下，他的亲姐姐朝天骄亲自拎刀上去战，才有那么一丝打赢的可能性。但是，这毕竟是在招亲，更何况北疆的玄冥氏似是对女王有意，还是不用妄想了。

看看意琦行的严肃表情，还有他秋风扫落叶的动作……很多人摇了摇头，果断把银子铜板压在了注孤生上。

毫无悬念的赌局，不赢白不赢。

一赔七十五！

在第四十七个姑娘干脆利落被扫下台时，女孩子们上台的频率终于有了显著降低。大庭广众之下花式下台毕竟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一时消停，意琦行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有机会在日落西山之前下台。

御宇天骄嗑完了最后一粒瓜子，又去买了一大袋。回来得晚了些，朝天骄看了看他。御宇天骄自觉心虚，摸摸鼻子主动解释：

“吾也去下了一注……”

朝天骄吃了一惊：“连你都赌绝代注孤生？”

“看兄长这样，还有别的可能？方才吾看到师座都去押了钱。”

“……”

朝天骄扶住额头，心里默默希望弟弟少投点，亏得血本无归了可别对着她哭。

（4）

波澜不惊的比试，到了下午时陡然换了个味道。

“殿下威武！”

战云神宫前的高台上，人群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不单单是上午的姑娘们了，还有很多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一声声的喝彩，爆如雷霆震天响，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豪迈大笑声。

赌坊老板伸长了脖子，远远瞅着想瞄几眼，有几次甚至都站起身走过去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挤入人群了，可最后又无奈地坐了回去，正是连连唉声叹气的时候。眼看着比武招亲就要到尾声了，今天从他手上过的银钱可真是流水样哗啦哗啦响，可惜啊可惜，现在比起这些金银，比武招亲台可是更有吸引力！

他捻着胡子无精打采地清点着账目，忽的映在账册上的阳光便被一人挡住了。

“老伯，那台上发生何事了？”

声音清朗柔和，令人想起玉石相击时的美妙音节。老板抬头一看，来人白发白衣，虽因逆光而看不清五官具体模样，却无端就让人觉得是个美人。

他忍不住多盯了几眼，那人便掏出扇子不紧不慢扇了起来，遮住半张面孔，只留一双带笑含情的紫色双目。

“还不是为我们二殿下选王妃的事情，这比武招亲的……”

“是吗？可是吾看到，台上两位壮士可都是七尺男儿啊。”语气很是疑惑，尾音可疑地在抖。

“唉……”老板长长叹了口气。

“我们殿下对女人不感兴趣，把族里的姑娘都打跑了，后来，他手下的兵就上台求殿下揍，啊，不是，指点几招……”

——能和二殿下对面切磋的机会实在不多，反正也打不过，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怀着这种想法，到了下午时，一个小兵勇敢带头后，雪崩般的效应由此产生，上来求指点的也一个比一个坦率，一个比一个能打，一个比一个壮汉。意琦行本人倒是不甚在意，甚至还借此机会教起了招。这人山人海都是学武的，十分识货，看了几场之后，纷纷开始正儿八经叫起好喝起彩来，现场热闹如运动会加菜市场，谁还记得起比武招亲的初衷？

赌坊老板讲完，真情实感地又叹了口气。若非他要守着银钱，他也想去看啊！

不过一想到银钱，流淌在赌坊老板血液里的本能开始蠢蠢欲动。来人衣饰精致，气质清贵，必然肥羊一只，为何不宰一把？

“我说这位公子，你要么也来试试运气？我们这里开了个局，专赌二殿下今天能不能娶到王妃……”

“哦？”那人果然来了兴趣，问道：“现在赔率如何？”

“一赔两百！”

“那十两银子，吾赌他能娶到。”

“……啊？”

老板反应了半晌，震惊得舌头打了结：“公，公子，你这赌的……”

白衣人莞尔一笑，拿过了老板记账的笔，端端正正写下三个字。

“而且吾赌他的王妃，哈，”又是轻轻一笑：“叫这个名字。”

（5）

很久很久以后，在遥远的东瀛，曾流行着这样一句话。

“这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有必然。”

套到今日之场景，绮罗生能在夕阳西下时分，正正准准地赶回战云，其原因也远非一个缘字便可说清的。

“绝代的功夫长进不少。”

朝天骄围观了一下午的比武，如是对弟弟说道。虽然是在夸奖台上的意琦行，美艳眉宇间却不见一丝高兴的地方，反而有些淡淡的失望与恼怒。

御宇天骄见她神色，自然也是十分理解——意琦行比武态度十分诚恳，招亲态度却实在太糟。眼看着为期一日的比武招亲就这么被卖力糊弄过去了，自家姐姐心情能好才怪！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郁闷的姐姐，闷了半天才道：“王姐放心，以兄长条件，何患无妻？”

朝天骄瞥他一眼：“哦？那你方才赌了什么？”

“呃……”御宇天骄瞬间语塞。

正在此时，忽地场上好生古怪地安静了片刻，随后又滚开水一样闹腾了起来。

他不由望向台上。  战云神宫前的比武招亲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白衣白发，与本族人画风迥异的身影，正与手持春秋的自家兄长相对。

“咦？”

=====

白衣身形轻灵美妙，飘飘点在台上如风送柳絮，由不得围观群众一静。随后那人面目清晰起来，便有不少兵士认出了，这正是殿下的挚友，曾在军营中以手中刀说话，用了一个下午让他们收了小觑之心，望而生敬的异族贵客。

他与殿下究竟谁强谁弱？这在军中也是个热门话题。新兵说他的刀法如神，举世罕见敌手，老兵说那是因为你们不曾见过殿下的剑！而同时见证过的，却又只是一脸神往之色，却说不出半点孰优孰劣来。争到绝处，人人都在幻想，人人都想看，那样的艳刀与那样的春秋剑，交击起来会是怎样的盛况？

如今竟能见两人相对！

沸腾过后，人人紧盯高台之上，现场安静到一针落地亦可听闻。

绮罗生言笑晏晏，色如春花，手中艳刀出扇，寒光一闪：“殿下，请指教。”

起手横刀齐胸，微微一揖，却是个再标准庄重不过的战云特有的礼仪。

那是比武之前所行邀战之礼……然而，这是在招亲台上做出来的，那么便有了另一个更为清晰直白的寓意。

求婚。

意琦行看着对面人含笑的面容，终于也微微一笑，春秋还于剑鞘，亦是微微一揖，十分平静道：

“是吾输了。”

“……？？？”

“……！！！”

“……╭(°A°`)╮！！！”

史上最放水的放水就此诞生。

现场仍然针落可闻，连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全场静默之中，似乎酝酿着什么恐怖的风暴。

“噗——”最后是赌坊老板的吐血声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安静。老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巍巍抓起方才绮罗生写给他的字纸：  “你，你，你就是绮罗生？！！！”

顿时，天崩地裂，世界炸锅。

御宇天骄在意琦行从出生以来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收剑认输给世界观造成的核弹级杀伤力中勉勉强强挣扎出来，听赌坊老板这么一句吼，顿时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拼着残血看向姐姐希望同病相怜，没想到朝天骄神色温和释然混杂惆怅外带一分暗藏的喜悦，就是不见一丝意外，见弟弟脸色诡异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输了多少别赖账，等会儿吾带你认识下绮罗生。”

御宇天骄，扑街。

=====

为期一日的比武招亲终于落下帷幕，结果堪称十全十美，除了一些小小的副作用。

其一，“你就是绮罗生？！”成了战云族所有输了钱的族人们对新晋王子妃（驸马？）的特殊问候。鉴于输钱的范围太广，很多人还没见过绮罗生就先给他送了钱，这个仇恨值拉得有点大，为了防止OT，意琦行很快带着他暂时离开了族里。

其二，如此干脆利落的放水给当地人民群众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心理阴影，并严重影响了战云比武招亲这一古老婚俗的实际操作。站在台上当木桩由着心爱的姑娘打，以及不打就认输的比率猛然上升，大幅度降低了该风俗的观赏性，差评。

其三，御宇天骄吃了三个月的咸菜。女王殿下表示居然赌兄长注孤生，他完全就是个大写的活该。

与此同时。

“是女王殿下派人找吾回战云的，上不上台则由吾自由选择。”

绮罗生下赌，是一时心血来潮随手掏钱。也亏得他下注的数目不多，赌坊老板吐完了血还是照付，过后还把绮罗生的签名卖了回了个本。

不过纵然如此，赚到的钱也够他把画舫装修到能进海里游两圈的程度了。剩下的钱，够两个人毫无生计之忧地大江南北通通逛一圈。

此时他正颇为满意地坐在焕然一新的画舫里，如是这般向意琦行解释道。

朝天骄作为姐姐，自然是希望弟弟能幸福的。便是为了这个原因，她也不会贸然拆散意绮两人。

只是她还是要做最后一个考验。

若是绮罗生连站上这个高台坦诚公开的勇气都没有，朝天骄也不会承认他能有与自己的弟弟并肩的资格。

所幸结果令人十分满意。

绮罗生如何会是藏藏掖掖，拘泥世俗眼光的人？

意琦行想到姐姐的心意，面色柔和起来：

“以后随我叫阿姐，如何？”

“阿姐……？”绮罗生低低念了两下，不由莞尔：“剑宿，不知你何时去吾族一游？”

事情都是双方的，绮罗生也不是中原人。他去战云算是过了遍流程，娶/嫁了意琦行，那么反过来也是合情合理。

意琦行自然应允，又问了一句：“好友，你族内又是如何娶妻？”

“吾族逐水而居，极擅音律，新人要学会漂流着唱三天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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