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2 【2023枫樱似是故人来0:00】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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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魚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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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2-13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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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 【2023枫樱似是故人来0:00】迷梦

拂樱近来总是做梦。
梦里总是播放着他的过往，就像一部连续剧，逼着他回顾自己的一切。拂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自己的童年，然后在少年时期开始焦虑，最后在临近自己的青年之时开始抗拒做梦，抗拒休眠。
他为这个即将到来的梦感到烦躁，在无人知晓的夜里砸碎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又强装镇定地独自打扫，最后抱着密密麻麻的报表守到天亮。如此恐惧不似他之作风，可他的确在梦的边缘彷徨。
可是他最不愿看到的那张脸到底还是明目张胆地摆放在那里。拂樱看着那副欠揍的嘴脸贴着自己的耳畔，行为极尽暧昧，可悄声说的却是:“好友，午饭想去吃什么？”而又在另一位好友尚风悦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动作极大地分开，惹得尚风悦一脸古怪地盯着他们。拂樱看到自己的耳根微微泛红，而某人还是那一脸的神秘欠扁。
他不懂，过了那么多年，这人怎么还能那么真实地在梦境中招惹自己，一如当年。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锅给了那个只会在梦中出现的男人，好似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用为这些藕断丝连担责。
拂樱乌青着眼下在这场与睡眠的博弈中败下阵来，毕竟哪怕是当年的凯旋侯耶经不住不眠不休。
“枫岫，你到底是不肯放过我的。”他只能认命地在每晚回顾起自己的一切。
拂樱的大学时代充斥着枫岫和他逾越的玩笑，每次他都能好整以暇地看着拂樱炸毛慌乱，拂樱自己也说不清其中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拂樱不愿承认自己刹那的心慌意乱，一味地向自己强调他只是在演出会让枫岫喜欢的反应。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个该死的家伙慌乱，甚至他在表白之时也是这般从容，胸有成竹。也许当时他也同自己一样在演绎爱上对方，只是未免演得蹩脚，拂樱对这段梦如是评价。
只有站在了旁观者的位置，拂樱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种种有多么的怪诞。人的底线是会一降再降的。自己与枫岫的温情戏码，越到后面越发得敷衍，越发得漏洞百出，可是枫岫却好似对此浑然不觉，拂樱也乐得继续那么敷衍下去，失了底线。拂樱看着自己在背后嘲讽枫岫的看不破，可是枫岫真的是一丝都察觉不出来吗？看着枫岫那虚假浮夸的演技，当真的自己又算什么？
这样细细地看下来，他们两人最最真实的一场戏居然是那场割席断交的戏码。拂樱断定自己当时肯定是假戏真做了，自己在为以后那一场真正的决裂而准备着，想必枫岫也是。他斥责枫岫凭什么做佛业双身的走狗，凭什么帮他们打压苦境集团，实则一字一句都是在责难慈光之塔凭什么侵占佛狱应有的发展空间。两人的争执到最后演变成了打架，拳拳到肉，拂樱刹那间也分不清他们是不是真的决裂了。
那时的他已经和枫岫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他们之间还有小免作为情感上的连结。拂樱顺理成章地甩出了离婚协议，小免归自己。他们总约着事情告一段落就去复婚，不过当时应该不止拂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竭尽心思伪装自己，两个人一面装成文艺青年，一个装画家一个装作家，实则书房一关画室一进传消息的传消息，忽悠老板的忽悠老板。不过到底还是自己略胜一筹，拂樱想，他枫岫慈光之塔元老之子的身份早在大学时期就被醉饮黄龙传开了，而自己这个咒世主臂膀的身份却是藏得好好的，枫岫哪怕知晓了自己不简单，但这层身份还是难挖的。
拂樱并非绝情之人，偶尔这些捏造出来的假象也会让人动容，拂樱是假的，枫岫是假的，可单纯的小免又怎能作假。他偶尔会想自己和枫岫走向末路时小免又该如何，他是想要给小免一个快乐的童年的，他年幼时并不好过，他对小免好也是在补偿那个已经回不去的自己。可是他现在能有这份补偿遗憾的能力全是咒世主给的，他明白咒世主当年把自己从那片贫瘠的土地带到摩登大厦的用意，他所能付出的就是绝对的忠于佛狱。
凯旋侯要贯彻战无不胜那必然要抛却一些东西，比如抛却一个拂樱所经营的一切幸福假象。这个代价对凯旋侯来说是廉价的，他举报枫岫时毫不手软，给苦境给慈光之塔使绊子时干净利落，那段荒唐的岁月用这种方式告一段落或许才是最优解。
可是凯旋侯的动作枫岫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其实打苦境和慈光之塔的几次不如意刚开始时，枫岫就在排查任何一个可疑的对象。一切的一切早已在枫岫的抽丝剥茧后全盘托出，聪明如他不可能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枫岫却在这一刻宕了机，选择做一个将自己刺瞎的愚人，甚至最后真的被拂樱设计瞎了一段时间的眼。也许当初二人播下的都仅仅只是百分之一的真情，可是那芝麻粒般的情却是半分不差地落在心中的隙罅里，正在恣意地生长着，使得心有了片刻的松动。
拂樱，又或者现在该称他为凯旋侯，做事实在狠绝。大大小小的罪责都压到了枫岫头上，从商业罪到非法出版，无所不有，此番怕是要给自己那个师兄添上不少麻烦了。可他要怎么报复回去，佛狱早已变了天，咒世主早已被害死，而这一切全是佛狱现任领导者凝渊的手笔，有那个疯子在佛狱很难不倒闭。最后枫岫决定攻心，在凯旋侯唯一次前来探视的时候，他想要对方抹杀拂樱的存在，但在这之前他要拂樱一笔一划记住自己。拂樱不禁埋怨，也许当初没有画下那幅肖像，自己的梦就不会如此得真实。
可是枫岫远远不止那一招。在数次劝阻无果后，凝渊到底还是把佛狱原地解散了，小免也拒绝了和自己一起走，恍惚间凯旋侯又回到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童年。凯旋侯收拾自己的物件时，两本书间意外夹落了一张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背面写着“我不恨你，我原谅你”，to的是拂樱，是他枫岫说已经不再有的拂樱。白底红字格外醒目，他受不了这刺眼的红，他说，逃吧，逃到一个看不见红枫的地方。逃到南方去吧，那里没有童年的遍地荒芜，没有青年的万山点染，只有成片的不分四季的绿意盎然。
于是露了怯的凯旋侯逃到了一座南方的城，做起来拂樱。到这里梦结束了，拂樱的愤怒使他挣开梦境赋予的噤声枷锁喊出了声，可是周围漆黑一片，甚至连窗外的汽车都无法鸣笛回应他。

这周末公司组织爬山团建。拂樱本是不想参加的，这种舍弃自己休息时间给自己添累添堵的活动就不应该存在，至少不该出现在自己的行程里。但是头家却先发制人说这几日见拂樱心情不佳，请他务必出来散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抵抗的余地了，拂樱恨恨地再给这场梦记上一笔，再给枫岫记上一笔。
好在南地的山都不算很高，也没有太陡，一行人赶在中午日头正盛之前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水库岸边的草甸，对岸是一片树林。出来走走也好。拂樱是这样想的。于是他拒绝了想要和他凑一起野餐的同事，打算绕到对岸去看看。
拂樱踩着细软的白沙，慢慢地向树林的方向行进。拂樱的视力不算太好，一个曾经整夜看文件查邮件的人，视力还能好到哪里去？可是现在那些树木明明只在视野里显现出轮廓，拂樱便觉得很熟悉，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哪款绿化宠儿。他的眼睛只顾着前面的树林，却忽略了脚下。他感觉脚下一绊，有什么活物哀叫一声，低头，却是一只兔子被自己不小心踢翻。拂樱刚要把它抱起检查，兔子却用力一蹬挣脱出去。
就在接触兔子的一刹那，拂樱看见了兔子的项圈，以及项圈上反着光的樱花吊坠。拂樱承认自己是被那个小吊坠吸引，他同时也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看路而害一只有主的兔子在山林水边走丢，于是他向着兔子跑走的方向跑去。
他追逐着白兔走入了树林深处，脚下被日光晒得干脆的落叶嘎吱作响。猛然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地上的落叶分明是被他戏称状如鸡爪的枫叶，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被一棵棵青枫包围。拂樱不禁眉头一皱，怎么又是枫树。
这时从拂樱的斜后方传来了脚步声，他刚想转身查看，就听到一声少女清脆的喊声：“请问一下！前面那位阿叔，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只兔子，脖子戴了一条项圈的。”拂樱的身子却不由得一僵，这语调未免太像了，拂樱甚至不敢转身，他害怕扭头就看见小免那张久违的脸庞。身后的少女却是在一步步逼近，近到拂樱可以感知到身后堆积的落叶在下陷，拂樱不住轻轻颤抖。他说过凯旋侯无怨无悔，可是拂樱有愧。他的记忆已经和枫岫和小免粘连，他无数次地想要剥离，无数次地败下阵来，他忘不了枫岫，所以他仍是拂樱，是那个有愧的拂樱。
身后的少女却停下了脚步，但是拂樱却知道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
少女的接下来的话却无疑是宣判了拂樱最后一道心防的溃败，她说：“斋主，是你吧。”
拂樱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曾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女孩，他觉得自己一时间像一枚哑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兔子往那边跑了，我跟你去追吧。”拂樱适才如梦初醒般地带着小免朝刚刚兔子逃窜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两人只是一味地跑着，没有人再出声挑起任何话题，哪怕心里都充满了对彼此经年冷暖的忧患。
拂樱早该知道的，这几日连连的梦境，脚下的枫叶，身旁的小免，种种因素无不把一个人的春出现铺垫得恰到好处。在他和小免沉默走找的尽头，那个熟悉的人影直直地立着，怀里抱着的是那只兔子。小免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出去找兔子，兔子没找到找到了斋主。
“好友，好久不见了。”那个人说。
“好久不见。”拂樱最后还是开口了，他有些僵硬，可是枫岫还是一如既往地从容，“小免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一直是风悦阿叔在照顾我，后来枫岫阿叔治好了眼睛就把我接过来这里住了。”突然被点到的小免说得有些着急忙慌。
“小免，对不起，这些年你辛苦了。”真奇怪，自己明明在跟小免道歉，可是眼睛却从枫岫身上移不开。
“好友，何必多言，我讲过，我不恨你，我原谅你。”也许站在青枫之下，他们能够有一个不同于红枫喋血的结局。

lof：小里头秃秃辽
wb：靖靖是只咕咕精
小帅哥，小美女，快来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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