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29 雲從龍‧端午+元宵，3F [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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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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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樓主發表於: 2005-09-30 22: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29 雲從龍‧端午+元宵，3F [龍劍]

本文初發表於奇摩家族[東方學舍]、論壇[The Union of Purple and White (紫白同盟)]，性質為龍劍(神兵利器)、端午應景文，為參加紫白同盟之端午活動「PAW慶端午」投稿文章。

雲從龍‧端午

2005.6.17.by吾蓁

分布各地的儒門天下門生，正進行小小的、每年一度的活動。
為追念楚大夫屈原，民間廣泛有食粽子、競龍船的習俗，這些倒不用儒生們插手，老百姓自個兒已張羅地有聲有色。
喏！下頭嘿喲嘿喲的可不是龍舟賽的選手與觀眾嘛！
那名儒服少年遠遠坐在緩丘頂上，睨著夾岸攢動的人影，男人們對著江面吶喊，婦女們一手挽著盛裝粽子的提籃、一手捉住自家穿得紅紅綠綠的娃娃，把娃娃遞給長者點雄黃。
不久前，少年亦在人群裡，手持藍釉描金繪雲龍的小碗，調勻著雄黃酒。

少年取了懷中帕子輕拭頸間的汗液。
儒生豈可袒胸露腹？於是乎汗出如漿，也必須嚴嚴密密穿戴齊整。勉強圖得幾分乾爽，指尖殘餘的雄黃氣味，令少年把視線從河邊收回，放下帕子，將兩手擱在膝頭端詳起來。
分贈雄黃酒的任務推給前輩，而雄黃的味道仍在指掌間盤桓。先前與年齡相若的同窗們挨家挨戶送上艾草束，不慎被劃傷了幾道淺痕，也尚未消褪。避開嘈嚷喧鬧，就要忍受身旁這棵小樹苗遮不住的毒日當頭。

忽地，炎日照得發白的草坪暗了暗，恢復欲滴的青翠。
一抹浮雲悠閒地漫步天穹。
拖曳著逐漸透明的長尾，滑過太陽眼前時輕輕沾染些光芒，燦亮。
日燄又射在草地上。
少年仰首，瞇眼直直望著正午的日輪，驕陽烈焰便吐露七彩微暈的虹環，映在即將遠去的流雲，則見五色紛縕，益加奐美崇高。
呀。
發出騷人式的嘆息，少年不禁吟詠徘徊世間千年的辭句。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靈皇皇兮既降。

子不語怪力亂神，是暑氣蒸騰成幻象，使得雲中仙人翩然駕臨。
少年雖生得一張檀口愛與同僚傷春悲秋，談談和尚道士聊一笑耳。心忖天若有情天亦老，雲母丹砂爐中仙夢不過南柯，擺擺手知瀛洲蓬壺沉海，紅眸璀金凝睇，哪裡是什麼仙人──
來者捧著儒生們準備的藍釉描金繪雲龍小碗哩！
淡淡的天藍色，在伊手裡彷彿自雲朵舒捲的縫隙探出一隅穹蒼。

方要問道何許人也，那人指頭已蘸著雄黃酒，點往少年額心。
點雄黃還則罷了，三橫一豎總共四筆，「王」字。那人偏不識相地哄著：「毛蟲之長，虎袪百毒。」
哼哼地撥開那人手腕，那人不笑不怒，唯有少年驀地惋惜，為伊曾經親近的潔白衣袂，從頰邊退開了……
那人像是無意自報姓名，卻先問了少年的名字。
少年一心注視那人白衫依舊飄飄，沒多計較。
龍宿。
「龍宿？」
那人輕鬆地複誦一回。「怪道你不樂意，竟是吾小覷你了。」

倏而那人消失了。
「……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雲中。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
龍宿並不意外，只是幾分悵惘。
額上雄黃酒漿的氣味，以及受那人撫觸的舒適沁涼，刺激著龍宿使他能夠確認那人曾經存在，曾經停駐，興許曾經流連過。
後來，龍宿漫步踱下矮丘，返回人群。
後來──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靈皇皇兮既降，將騰駕兮偕逝。芷葺兮荷屋，繚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實庭，建芳馨兮廡門。九嶷繽兮並迎，靈之來兮如雲。
龍宿，吾質疑你所吟之句。
劍子汝有所不知呀！
哦？

宮燈幃，角亭內。
歇坐石椅、渾身雪白的男子袖衫飄逸似仙似幻，一臉鄭肅地將手伸向海青葡萄葉油滴寬口盤，挑了顆稜長只一吋、四個角、裹著甜餡兒的水晶果子。那果子形如粽、玲瓏剔透，裹著漬紅的梅子肉，酸甜冰涼，滋味正好。
所以另一名紫衣白裳飾以珠玉銀縷的華服男子，趁機挪至好友身畔。
雄黃味兒讓白衣人的注意力，從水晶果子轉向友人笑得張狂的薄唇。
嗯？
禮尚往來。
躲開呢，已來不及。任龍宿用不曉得幾時備好的狼毫在額頭上塗寫……藉由觸感與涼意，不難察覺龍宿搗的什麼鬼，拂塵立刻一甩。

「龍」。
劍子汝揮拂塵的功力退步了。
千鈞一髮避開的龍宿，得意道。
聽說，劍子作勢抬手便朝額頭抹去，龍宿連忙攢住。
唉呀呀，好無情的劍子，留下吧！
挑了挑眉，佯不知這條紫龍的一語雙關，再揀一顆水晶果子，讓儒門龍首雙手奉上一盞芳香煙裊的黃山雲霧茶。

‧終‧

遲來的端節賀文～因為是我的第一篇兵器文，另贈好友檀因ˇ (就當作數月前不小心把某篇四格丟給你的賠禮XD)

印象中《湘君》、《湘夫人》二首有許多種解釋，我採用的是《湘夫人》。然後擅自把《雲中君》和它混在一起。
雖然知道「雲從龍」是別的意思。不過要是把「從」字去掉，順序就不對了，只好曲解它囉ˇ

2007.2.15悄悄改了題目(雖然沒改多少)。因為～發現可能成系列orz啊啊我不擅年下攻啊|||b

[ 此帖被吾蓁在2013-08-26 11: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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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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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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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5-09-3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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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趴
剑子是湘君吗？
还真是‘仙人’啊……
不过幸好不是洛神……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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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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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2樓發表於: 2005-10-0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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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這裡應該是湘夫人吧...是我沒寫清楚^^|||b
湘君和湘夫人這兩篇，有說是一為娥皇一為女英的，所以兩位都是女神。
另外也有說男神(舜)和女神(娥皇+女英)...湘君是寫女神等待男神...湘夫人是寫男神等待女神...(搗亂嘛=.=|||)

所以這邊用到湘夫人(好、好煩吶><我的意思是歹林是湘君)和雲中君...

──而這裡沒有「女」神，所以駕臨的是雲中君也就是劍子XD
是說男神跟女神在那邊拖拖拉拉猜半天~一邊終於興沖沖地去了、一邊卻開始怨起對方...還是踢掉一個換成雲中君比較妥當。

[ 此貼被吾蓁在2007-02-15 13: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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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04-29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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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從龍‧元宵

2007.3.5.by吾蓁

今日上元，鄉里市集自二天前鬧騰熱絡，盼著燈節的璀璨繽紛。開春第一個明月夜，萬家競同月爭輝。

一幅紫地雲龍的繭綢，平整光鮮，龍飛鳳舞的泥金墨韻，熟悉的筆致，便構成雙岔路那頭，華麗無雙、式樣新穎的請帖。
堂皇華美的請帖，端端正正擱在案頭兩日，劍子仙跡也出門忙和了兩日。
數數這兩日，幫著街上的孩童紮燈籠、糊紙頭，歷經竹篾尖和小刺扎東扎西扎著指甲的疼，與棉紙濕了爛了黏糊一處的混亂，皆已結束，即將苦盡甘來。今兒個，該給燈籠添上幾筆花樣子了。
噯？遠方早起的月，怎是一抹薄薄的紅？
劍子輕蹙了蹙雪樣白眉，娃兒們期待數日，別有什麼壞預兆。

小鄉小鎮的童兒平常連個銅板都攢不起，倒是拜託得先生塾裡的阿哥阿姐同雜貨販子，馬馬虎虎湊出墨丸、硃砂、藤黃和幾桿禿筆，等來白衣的仙人哥哥，可以畫畫兒了。
女娃娃跟著仙人哥哥畫，畫一個圈圈是太陽，再一個圈圈是月亮，這邊一點朱紅，那邊一點黃。中間彎彎是山丘，下方彎彎是小河，黑黑魚兒河裡游，黃黃小雞河邊走。一、二、三、四成介字，一個介字一座屋，屋簷下一個紅衣女娃娃。
男娃娃不跟著仙人哥哥畫，畫了一個大圈，圈裡一個小圈。左邊一個圈，右邊也一個圈。大圈裡有幾棵樹，幾棵樹圍著一個小竹簍，竹簍裡有什麼？有果子、有蛇、有生了兩只大牙的山豬。右邊圈起大片畫糖，左邊圈上串串糖葫蘆。
仙人哥哥點點頭。
他說，「還有燈籠沒顏色，想想什麼忘了畫？」
「燈籠──！」
仙人哥哥一愣，娃兒們已開始畫「燈籠」。有的燈籠圓，有的燈籠方，有的隨風搖，有的手裡拿。畫了大人兒牽著小人兒手，長頭髮、圓眼睛，小人兒手裡提個黃燈籠。畫了兩道線長長，一條線一排紅燈籠，大街上熱熱鬧鬧兩排紅燈籠。
他們一人拎倆燈籠，先到這家、再到那家，掛在家門上，掛在門外老樹梢。老樹梢，搆不著，仙人哥哥招招手，老樹老樹多彎腰，娃兒把燈籠掛上老樹梢。

自午後至黃昏，劍子一一送孩子們回家。甫入夜，這家大娘剛捧出一大湯鍋圓子羹，招呼著，「二寶！不請你仙人哥哥吃一碗？」
二寶仰著小腦袋，「仙人哥哥，圓子好吃，一起吃。」
簡簡單單的滾水白糖，烹煮糯米糰子同蜜棗，甜滋滋，暖呼呼，純樸的人情更是盛意難卻，劍子嚐了一碗圓子羹，又被二寶拉著逛花燈。
燈會上可喧嘩了。
讓二寶獨佔仙人哥哥，其餘娃娃們見了全不依，這會兒，劍子要陪的小蘿蔔頭數不清，圓子羹、湯團子、乳糖圓子齊下肚。
「葉長開花似小麥，腰裡長出紅鬚來，翻開紅鬚看一看，粒粒珍珠出娘胎──打一莊稼？」
「玉米！」「玉米！」
「是我先！」「我先的！」「胡說！」「你才胡說，是我先！」
「耶、別吵架啊！」

珠簾如捲雨，畫樑如飛雲，疏樓西風尋常顏色，新添了，絳紗宮燈琉璃火，奇楠沉香夜明珠，光奪日月，薰馨幽蕩。
惜乎瓊樓寂寞，椒堂失色。那人又要姍姍來遲了麼？
「枉費貼心的鳳兒為吾凡夫推辭樁樁俗事，劍子大仙或早渡南天門赴神仙佳筵也未可知。」
「主人……」
「鳳兒，吾等先用餐吧！汝和言歆今日與吾同席。」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
聞佳人兮召予，將騰駕兮偕逝。
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雲中。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
思公子兮未敢言，極勞心兮忡忡。
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
思劍子兮太息，仙跡何處？或今夜等不到劍子大仙駕臨，晨觀天狗噬紅月，異兆原來應驗在此。待吾尋他去。

三更後，人潮漸散，劍子塞了滿腹湯水糰子仍想多走幾步，依舊燈海中隨意東西晃晃悠悠。
神遊太虛半晌，猛地回魂。
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真是一座沉甸甸珠玉藍晶的寶塔眼前挪。寶塔底下還伴有爽利清冽的人聲：「聖尊者，這下總玩夠了，再四處遊蕩……」「這就回去了，不是沒發生什麼事麼？別擔心。」
那一前一後、一白一藍的身影忽焉而逝。
彷彿見，巨龍緩緩扭轉長軀，滑移在之於祂太過狹窄侷促的街巷，巴掌大的龍鱗熠熠閃爍著紫電般光芒，輕柔地，冰涼地，拂過自己受風壓鼓盪的白色長衫，慢慢地、慢慢地遠離。

「龍宿，」無話可說。
凝視著桌面正中不減華貴奪目的請帖，良久、良久，最後，劍子嘆了口氣。四更天了，現在去疏樓西風已來不及，若打擾那尾紫龍的好眠……
若他還沒睡呢？

「汝是說，所以汝煩惱地在這種地方睡著？」
「這種地方可是我屋……」
望著顯然沒醒的劍子，兩道茸茸白眉兀自遮了平日明澄澄的黑眸，龍宿果斷地放棄此刻和睡仙溝通桌子底下與床鋪上頭的差別，兩臂稍一使勁兒，打橫抱劍子上床、蓋好被褥。
「嗐！吾說劍子──」
不甚明顯，龍宿卻是一眼瞧見，劍子露在被單外的手背，無名指的指甲沾了一滴黃顏色。
是陪街上娃兒們折騰一天，或不祇一天吧！
纔會出現恁般光景：自己親筆的貼子放置桌案中央，正下方仙風道骨的白色仙人蹲踞在地，雙手環抱兩膝，左頰擱在左肘，鼻息沉沉，喚了數聲尚不能清醒……

甫踏入劍子家大門令人失笑的一幕，似乎給予等不到仙人的紫龍適當的安撫。
摩挲劍子指尖濺著的黃，「真不小心，藤黃可有微毒。」
桌上提籃裡，是碾冰細磁碗，盛著熱騰騰、桂花芝麻制餡的甜元宵。但整整一晚，肯定教劍子吃怕了吧？
等會兒，找找食櫃的現成材料，煮點兒鹹粥，給他調整調整胃口。
龍宿悠閑地盤算著。

‧終‧

不知不覺讓龍宿大人枯等了整整一天＝□＝｜｜｜這是因為我拖文拖了一天的緣故。
（向龍大請罪……ＯＴＺ）

詩詞摘自《雲中君》、《湘夫人》（混在一起用～上一則的端午篇也是＂囧）；謎語摘自中央日報兒童叢書《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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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29 雲從龍‧端午+元宵，3F [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