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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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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談無欲 殺無生 劍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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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 多得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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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右銘: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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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9
鮮花(
78
)
樓主
發表於: 2019-07-05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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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5 【任赤】時間旅行，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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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給菌絲的生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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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先生生病了，他的時間在不停地跳躍，直到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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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背景，隱性劍蝶，虛構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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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幼稚的北宮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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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很驚訝有人敲門，聽節奏矜持有禮，便反應出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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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屋主人在嗎？我在她那裡做的暑期實踐，今天來拿單據。”他的穿著不沾學生氣，衣料價值不菲，態度卻恭敬，“赤羽信之介，今年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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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姓任，請進。”任飄渺把住木門，赤羽將紗網的防盜門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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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樓道短暫分得一縷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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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看這棟老樓斑斑駁駁，赤羽沒想到內裡採光會這麼好。屋內幾乎被陽光充滿，家居也顯得活潑。他走進來，呼吸著明亮的空氣，嗅出回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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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是來看房子的？”赤羽隱約記得老師在出租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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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來做諮詢。”任飄渺微笑著說話，好像是看他又好像是在看他背後的窗格，“我的愛人生病了，病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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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赤羽迅速道歉，他對於這個出現在老師家中的陌生男人很有好感，不願觸及他的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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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聊聊嗎？你說你是她的學生，我平時也沒什麼人說話。”任飄渺的西裝是休閒款，說話時心情愉悅，臉上帶笑，赤羽看著卻覺得他是假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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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介意的話，或許我能是合格的聽眾。”赤羽點頭，鄭重而習以為常，坐在椅子上，手邊擺一支半滿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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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拘束感在消失，有什麼在他的意識深處活動，但他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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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注視著赤羽，將玻璃杯拿走，始終面對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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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的病毫無知覺，因為那種病對他其實沒有具體傷害。他的認知能力偶爾會減弱，但我確認過，只是偶爾，某些方面他比之前更加敏銳。”任飄渺說，“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跟我鬧著玩，很可惜不是。這種病讓他看起來好像是在旅行——在他的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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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明白了，眼前這位任先生的愛人，得了一種罕見的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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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對於自己所處的時刻無法準確認知，錄入記憶的功能暫停，一直活在過去的時空中，不停地進行記憶重演，不能感知準確的時間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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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的，病人的記憶會錯亂，因為生理年齡與認知年齡不符，還會產生嚴重的邏輯混亂和認知障礙，並誘發一系列精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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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的患者一般會選擇自殺，還有一部分走失就此下落成謎。小部分患者活在家人製造的熟悉環境中，但基本因為抑鬱症活不過四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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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醫學史上，這種病尚無治癒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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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這位先生的愛人，只能一步步邁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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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感到沒來由的難過，好像自己認識他一般，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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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多陪陪他。現有資料顯示，愛人的陪伴可以降低患者的焦慮感。”赤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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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得自己生病了，和原來一樣要強，總想著工作，好在他的時間跳轉很快，很少真的去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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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天我們準備去參加女兒的婚禮，當時有點晚了，他擔心遲到，走得很急，就在我前面一點點。過馬路沒留神，貨車司機疲勞駕駛，我沒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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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人看上去沒多大事，救護車把他接走的時候他還能說話，讓我先跟鳳蝶請假，不要告訴她車禍的事。但我們最終沒去成，在醫院裡吃的飯。夜裡鳳蝶開車帶著那小子一起來的，還把我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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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將往事一一道來，語調低沉溫柔，像在還原一張古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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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聽著聽著就覺得煩躁，手邊玻璃杯沒了，他隨意在冰箱上取了一次性紙杯，走到飲水機邊倒水，動作嫺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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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們認識得很晚，大部分時候，他見到我都沒有反應。我是他看來存在于未來的人。赤羽先生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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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水的赤羽一頓，停了好久，才斷斷續續地說：“我……今年大二，來這裡拿暑假工的單據，開學就大三，准備考研……今年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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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感覺不到自己話語中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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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還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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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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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不出他如何變成一個思維混亂的老人。”任飄渺緩緩移開視線，凝視牆上的一枚突兀的長釘，那裡原來有一本掛曆，“我想挽回，可是時光只在一個人身上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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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難過，生老病死不可操控，不是他不愛你，只是……我還沒‘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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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的眼神變了，他凝視赤羽，妄圖在說話者眼中尋找一絲掙扎，想握住一隻手，帶手的主人離開混亂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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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話者顯然不自知，他仿佛大夢初醒，開始抗拒這位任先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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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屋主……如果老師今天不在的話，恕我先行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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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向大門行走，未及擦肩而被任飄渺拉住。他順勢轉身，疑惑而惱怒，克制地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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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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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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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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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他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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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必也不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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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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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任飄渺背對窗戶，後午的陽光不再濃烈，“我上一次見你，你說要去取正裝，準備給鳳蝶的孩子辦滿月酒。而現在距離你第一次見到我，還有四年，那個時候你研一，我就是你的導師，剛剛買下這裡，再過一年，我們才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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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荒唐，再見！”赤羽激動地沖到門邊，轉動金屬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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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靜靜地站著，沒有阻攔，赤羽很快就會忘掉的，這段奇怪的對話，這不是他的過去，只是他錯亂記憶的一次失敗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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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看出他的認知技能在進一步退化，邏輯出現混亂前兆，赤羽的機體拼命阻止他進行深層次的思考，因為那裡全是漏洞，一旦開始自我質疑，精神便會逐步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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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不想走到那一步，他想等，等一個二十四歲以後的赤羽，最好是二十七歲以後，這樣他便能再次親吻他的愛人，毫無顧忌地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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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上一次見面，赤羽跟他說定制的正裝完工，可以穿去參加鳳蝶孩子的滿月酒，他擁抱了他，然後說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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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飄渺清晰地明白一切都是無用，注視愛人背影的眼神不自覺帶點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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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卻未如意料中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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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而惱怒得轉身，克制地表達自己的怒氣。“我們就要遲到了，鳳蝶的婚禮你還想遲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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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幾乎是一瞬間收拾好情緒，任飄渺笑著上前握住赤羽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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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別鬆開。過馬路的時候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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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緊緊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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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地轉頭，赤羽信之介打開那扇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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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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