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5 【赤隼/鬼方赤命x赑风隼】悬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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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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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2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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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 【赤隼/鬼方赤命x赑风隼】悬案（完结）

现pa
鬼故事罢了（）
文名取自歌曲：悬案-小时姑娘

“死亡是梦的倒影，海风是别离者的吐息；一枚子弹可以穿过梦境，一只手就可以扼住呼吸。我们在梦中交错身影，我们听见许多声音，在嘈杂的人海中分不清彼此，看不见躯壳中有两副表情。”

原本是平常地参加一次合作会议，鬼方赤命只带上了赨梦与千玉屑出场，没想到到场后却遭人暗算。
枪声猝然响起，转眼间鬼方赤命就趴在一片血泊中。赨梦当场就寻着射击的方向追了过去，千玉屑则是蹲着他身边为他做应急处理，赤命难道在那张沉稳的脸见到明显慌乱的表情。
被及时送入抢救室的鬼方赤命堪堪捡回一条命。得益于他本身身手了得，被人从背后射了一枪，也硬生生使得子弹偏移，但还是极其凶险地擦过心脏。
手术结束的一个星期之后，鬼方赤命正式苏醒，这期间他的生命体征正常却没有一丝要清醒的痕迹，如果不是医生说没有成为植物人的倾向，红冕众人都险些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在他昏迷一个星期里，千玉屑调查出了幕后黑手，并且当即将人控制住，就等着赤命新来秋后算账。

——————
琴箕的住处离医院最远，所以比其他人来医院看望赤命的次数要少一些。今天听说赤命已经醒了过来，于是特地来看望他。
到医院时，鬼方赤命在病床上对着窗外看得出神。远处居民楼林立，甚至看不到大片的天空，是很普通很寻常的景色。她推开门只看到鬼方赤命的背影，坐卧着的身形依旧健壮，套上病号服身影在这空旷的病房里，却无端有几分萧索。
“赤命，我来看你了。”
鬼方赤命闻言没有回头，等琴箕走到床边，他才幽幽地出声：“恨我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多?”
敞开的窗口传来室外的噪音，琴箕险些没有听见他喟叹般的疑问。
“我想，对于这种事情，你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心里有数。”
放下提在手中的慰问品水果，她走过去将窗户推上一半，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说的也是。”自觉问了个傻问题，鬼方赤命低笑了一声。
琴箕转回身去，面对赤命时，她顿了一下。
外形完完全全两种风格的人，本应该很难让人觉得相似，但有一瞬间，琴箕差点要以为面前的不是鬼方赤命，而是死去赑风隼。除了赤命之外，琴箕是工作上与赑风隼对接次数最多的人，比起了解，她对这个人更多的是一种直觉般的认知。赤命现在这种仇怨的眼神，跟他那个前任一模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飞快地皱了一下眉。
鬼方赤命与赑风隼两人不和了许多年，他们的争执结束于三年前。三年前，鬼方赤命亲手将人扔进海里，崖边与海面那么高的距离，就算不淹死，也会被摔死。哪怕没见到尸体，也没人在意赑风隼是否有生还的可能，死亡证明办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他的死已成为事实。
琴箕只当自己想得太多，毕竟哪怕赑风隼死了，也能一直从赤命的口中听见关于他和这个人的往事。
见赤命没什么大碍，估计不到一个月又能生龙活虎了。琴箕与他随意聊了几句，就放心地离开了。

之后其他人也陆续来医院看望他，赨梦来得尤其频繁，频繁到让他有些厌烦了。这股厌烦十分莫名，按理说赨梦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
鬼方赤命眼神移动，看向坐在床边削苹果的赨梦。青年的面容还有几分稚嫩，但是已经有了刚毅的味道。对着这张脸，他又无来由地有些不喜。
“你不用每天都来。”刚发出声音赨梦便看了过来，像是一种习惯一样，好像在等待指令并且会无条件听从，鬼方赤命意识到这点微微皱眉。
“自己去找点事做，不要总是待在这里。”
赨梦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上有几分不安，低低地喊了一声，“老大……”
青年显示很擅长向他示弱，第一时间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次是赨梦失职，所以才让老大受伤了。“
赤命根本没将中弹的事情放在心上，赨梦主动承认错误又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哼了一声，索性直接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赨梦见他没说什么，于是又放下心了。心想，起码老大没有再将他赶走了。

——————
如琴箕所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鬼方赤命就接近痊愈，收拾收拾出院回家了。
出院这天，赨梦被千玉屑叫去帮忙干活，难得没有出现。因此赤命打开门时见到的不是赨梦，而是赯子。
赯子没有在意为什么赤命见到是自己时会感觉意外，他只是安分地当一个司机，把人从医院送到别墅门口。赤命诡异地沉默了一路，赯子也没有主动交流。
关上车门，赤命看着车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流畅地掉头开走，毫无一丝留恋。

这栋别墅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但平时有安排人来打扫，所以还是一尘不染。
鬼方赤命在别墅中走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过，他渐渐地变换了步调，变得更加轻快。仍是同样的外表，却是犹如另一人的姿态。
他最终站定在主卧门口，推开门，大片红色的房间装饰，颇有个人风格。他慢慢走过去，双眼打量整个卧室。
将衣柜拉开，就看见里面挂着一件明显不属于鬼方赤命的白衬衫。男人一贯的肆意张扬，公共场合走深色沉稳风，闲暇时打扮偏花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曾穿过白衬衫。
估计是哪个床伴的衣服，被清洁人员一并收拾进去的。他眼中闪过厌恶，连带着衣架一同甩到地上。从衣柜里拿出浴衣，转身走进浴室。
医院的病房里没有镜子，明明才住院一个月，但是他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张脸了。镜面映照出最熟悉的面孔，温和的表情却让他觉得极其违和。他眉峰一收，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水流声淅淅沥沥，浴室氤氲起来。镜面染上水雾，模糊之中好像映射出另一张同样令他熟悉的面容。他猛地用手擦过镜面，看到的仍然是一张属于鬼方赤命的脸。刚刚的不过是错觉罢了。

赤命出来时，赨梦已经坐在沙发上削水果了。
“你怎么来了？”他站在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皱着眉头问道。
赨梦发觉最近鬼方赤命总是对自己看不顺眼，问对他的疑问还是老实回答，“老大刚出院需要人照顾，所以我就来了。”
赤命闻言还是皱眉，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厨房。
他应该让赨梦离开他的家，但是又隐隐感觉对方出现在这里也很合理，想法一时有些矛盾，让赤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赨梦看着离开的背影，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头发一段时间没搭理已经有点长了，一时半会擦不干，鬼方赤命干脆把毛巾围在脖子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站在飘窗下等着头发自动风干。
别墅建在山顶，足以俯望整座城市的景色。眼里能看见属于繁华的灯光，声音却离得很远。他看得出神，脑子里难得有片刻宁静。
“老大，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赨梦是练家子，平时走路都没有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后的。
下意识地皱眉，赤命拒绝了。赨梦却还没走，他表情复杂，语气带着深深的疑惑，“老大，你醒来之后变了好多，甚至都没有再提那个人了。如果不是你就站在面前，赨梦几乎要以为你是假扮的了。”
“我没变，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却说不来，他有好几次产生自我矛盾，尤其是面对身边的人，明明应该是合理的日常的事情，他却觉得思想背离了。不自觉对琴箕表露出一丝怨恨，无来由对赨梦产生不喜，对红冕的人都有一种熟悉却陌生的感觉。
额头凝满冷汗，他看着飘窗玻璃上倒映的鬼方赤命的面容，又艰难地转头看向赨梦。面对赨梦陌生的表情，他突然觉得他好像不是自己，他好像不属于这具身体。
他应该察觉到的，他应该想起来的。他不是鬼方赤命，而是死去多年的赑风隼！
一时之间天地倒悬，解封的记忆冲击着脑海，眼前黑星不断冒出，头一阵一阵的钝痛。他深深的记得，这张脸，他死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是属于鬼方赤命的脸！

（未完……）

[ 此帖被天河一水在2022-11-29 09:25重新編輯 ]

从此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何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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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11-29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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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死去，世界上就多了一个痛苦的人活着。”

    明明是繁华的十字路口，这里却异常的安静，认真用耳朵去听，也完全没有声音。所见也没有丰富的颜色，除了黑白之外只剩下刺目的红色。
    路上的行人都看不清面容，相似的人影从他身边走过，一个又一个走过斑马线，只有他茫然地站在安全岛上。交通灯亮起的灯光是灰色的，上面的数字在倒数，直到“1”的时候才变成红色。
    一切都在进行着，只有他是停在原地的。
    一滴两滴的雨水落在头顶，渐渐变得有点密集，下起了小雨。天空变得暗淡，整个场景也变得灰暗。身旁走过的人影变成撑着伞的人影，每个人都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像要前往一场肃穆的葬礼。
    突然余光瞥见了刺眼的红色——一个熟悉的人影撑着一把红伞与他擦肩而过，走在前方。
    “……赤命，赤命！”
    他大喊，下颚张开了，声带颤动了，却徒有呐喊的口型，始终没有声音。
    此刻他才注意到行人停到了斑马线两端，正在等待红色的数字倒数，而鬼方赤命笔直地向前走着，无视了红灯。一辆车飞速驶来，他忍不住向前一步，但是还没当他靠近，车子就无事发生般地驶过了。
    黑色西装的身影扭过头来，以一种空洞又陌生的眼神望着他，他放缓了脚步，又忍不住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赤命！”

    衣袖被拉扯，红色的伞微微倾斜，雨水顺着珠尾滑落。
    瞬间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云里的雨水在不遗余力地打湿所有。
    薄唇开合，耳边突然有了细微的雨声。
    “嗒哒。”
    交通灯倒数结束，转换了颜色。两旁的人按照指示开始行走，有序地左右分开，将他们包围在来去的人流里。
    “三贝。”
    耳边突然传来了低哑的声音，赑风隼诧异地猛然抬头。
    红伞跌落在地，顺势滚远了。
    鬼方赤命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揽进怀里，此刻的赑风隼莫名顺从。
    双手环绕到背后，赤命的后背湿漉漉的，赑风隼以为只是雨水，但当手被染红时，他才反应过来是赤命流血了。
    鬼方赤命也看见了他双手的鲜红，而后露出遗憾地表情，向他说道：“再见了。”
    天上的乌云下一刻就散开了，雨水下落着蒸发，赑风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怀中却变得空空荡荡的。

    “再见了……”
    赑风隼茫然地惊醒，他急促地喘息着，牵动了受伤的肺腑。诡异的梦境与两人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翻涌，让他快要分辨不清自己是谁。
    “老大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赨梦带着关切走近，手臂突然被用力地握住。
    “他是不是死了……他死了吗？！”
    听到这质问声，赨梦愣了一下，只觉得面前的人脸上的惶恐、恨意和种种复杂的情绪太过清晰。虽然是鬼方赤命的脸，但是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了。
    “老大，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真不像你自己。”
    一股寒意爬上背脊，赑风隼瞬间产生一种危机感，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氐首赨梦是赤命身边关系最亲近的人，如果被这个人发现皮囊之下的人已经不是赤命，那后果不堪设想。
    缓缓地呼了口气，他松开赨梦的手臂，上面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指痕，赨梦却仿佛没感觉到一样。
    他捂住头，表情流露出些许痛苦，冷硬地对赨梦说道：“对不起赨梦，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赨梦没有回应，但他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过了一阵，才沉默地将水杯递给他。
    之后赑风隼借口想独自冷静一下，让赨梦离开了房间。

    赑风隼不觉得赨梦会一时间就打消怀疑，但他自信对方不能发现自己是赑风隼。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一致的生活方式，连许许多多习惯都不由自主地同步了。或许，如果不是因为记忆上的差异，可能他也会觉得自己就是鬼方赤命。

——————
    宽阔的办公室里，极具风格的装潢奢华又贵气，唯有离办公桌不远处的朴素盆栽格格不入。那里种了一株鹤望兰。
    虽然生活方式相差无几，但对一些工作的处理与态度上，两人还是存在着许多差异。鬼方赤命总是能自信地去碾压一切，他本身就是最大的道理，赑风隼则不同。他们一样地下手狠绝，但赑风隼总会留几分余地。
    赑风隼明白这一点，处理事物时也不着痕迹地模仿着。不得不说，他竟能在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为中得到快意。
    这就是赤命会感受到的吗？每当这个时候，赑风隼会忍不住摸着心口，这么想。

    千玉屑其实很少在意鬼方赤命与他前任的事情，但是当赤命喃喃自语地缅怀过去时，不想听见也听了不少。奇怪的是，最近几乎没有撞见赤命自言自语的时刻，只是他转而开始发呆，盯着办公室里唯一的那盆盆栽看得出神。
    赑风隼的名字出自鬼方赤命口中，也止于他的口中。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就好像这三个字已经埋没在过去了。
    赤命的话变少了，慢慢的，身形也愈发消瘦。
    不是没有人发现，只是试图去找出原由却毫无线索。最终只能归咎于那次中弹，使得赤命久久未能完全康复。

——————
    赑风隼开始努力劝服自己去享受，享受属于赤命的身份，享受赤命拥有的一切，甚至是他这副身躯。
    他总是不由地想到，如果赤命发现自己占据了他的所有东西会是怎么样的情形。会愤怒吗？憎恶吗？光是想着这有多让对方难堪，他的欲望便更加炽烈。
    浴室里传出沉闷的喘息声，赑风隼贴着镜子，沉金色的瞳孔仿佛倒映出他原本的面容，但只是欢愉之下的错觉，眨眼之后又是对方的模样。
    他亲吻冰冷的镜面，唇瓣相互触碰，就像两个人在贴面亲吻，实际却只是一个人自娱。

    他在夜里借着鬼方赤命的身体抚慰灵魂，却也在每个早晨面对镜子中的面容陷入不可自拔的痛苦。
    他日夜以对的是鬼方赤命的脸，自己原本的面目都快要消失在记忆里了。
    直到一次应酬之后，他醉沉沉地回到别墅，对着镜中深爱深恨的面孔，不自禁地问道。
    “我是谁？”
    他迷失了，在一具不属于自己，却有跟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身体里，渐渐迷茫了。

————
    “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还有一个人等着你。”
    这是鹤望兰象征的意义之一。
    他死去之后由鬼方赤命亲手栽种的鹤望兰，最后被自己摘下。赑风隼带着那株久久盛开着的鹤望兰，搭车去了他的终地。

    魔婆之泪的海风常年泛着咸腥腐臭，仿佛埋藏了数不尽的尸骸。海风吹拂着消瘦的人影，黑色衬衫下的轮廓显得有些病态的孱弱。不到半年时间，健壮的身躯形销骨立。
    赑风隼在鬼方赤命的身体里，承受着两个人的痛苦。
    一开始他选择好好活着，却渐渐发觉这副躯壳的主人已经回不来了。
    他靠着一块岩石缓缓坐下，看着太阳逐渐沉没。
    “原来你说的再见，是真的再也不见。”他回忆着，忍不住笑起来，消瘦到凹陷的脸上出现了属于赑风隼的艳丽笑容，“你到最后也没忘记报复我……”
    余晖都被海浪吞噬，眼前逐渐不复光明。
    “鬼方赤命……”
    他的低声细语都被海风卷入浪里，身体的温度也被慢慢带走了，直至魂魄都一片冰凉。
    “我好恨你……”
    紧握的花茎终被折断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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