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6.17 皋月情‧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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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煓

人不染紅塵，紅塵自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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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樓主發表於: 2008-06-18 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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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7 皋月情‧回一

天關將近，草木枯竭，朽柳下一影水淨，佳人一襲灰衣，在悲絕的枯澀世界中略顯光明，烏黑的青絲，她的眸淺淺紅澤，她的故事，使人感到愕然。 tE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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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女巫為神命之村，在天卿村中是一項傳統，不論女巫命格是好是壞，舉凡被姑婆算出此戶之女為女巫，就算被剋死也得把孩兒養大。

官封十年間，天卿村內的舊老會，為首的長老早已百齡之高。

他細瞇的眼，看著中央的姑婆擲石轉卦，口中喃喃不止，年事高的耐著性子等，較年輕的不耐的敲著地板，姑婆就在細微的雜聲中緩緩的卜算了一次又一次。

長老沉不住氣的開口：「這…」

才剛開口，姑婆舉起一手制止長老的發言，最後一石滾落而停止，姑婆仰起頭嘆了深長的一口氣，隨即看向長老，神色糾結。

「姑婆，這卦…」長老問道。

姑婆伸出指頭，指向最遠的那顆血石，搖了搖頭：「災。」

眾人驚呼，細細的碎語頓起。

「可有誤？」

長老不放過任何機會追問，只見姑婆雙眸清澈的回視：「火之眼，災之女，劫之始，死之止。」

強烈而震撼人的警語，些許的老翁搖頭。

長老思索了一會，接著問：「誰戶？」

姑婆站起身，這時站在門旁的女孩隨即上前攙扶，姑婆在她耳邊低喃後，獨自一人步離了草屋，留下的女孩隨即對長老服了身。

「長老，我是姑婆的下任接續，姑婆有話要帶給您。」女孩緩緩說道。

「請說。」

女孩看了一下旁人，眼中閃過一瞬的輕蔑：「這一位火之眼女巫，落下乃是姑婆的往後唯一孫女。」

眾人驚嘆！女孩續道：「曾經不曾發生過的，現在發生了！是要破除曾經的戒條殺死她，還是要賠上所有村民會被剋死的命運扶養她長大？！」

長老不語，只是看著門外的漆黑。

多少年來，總是認為將女巫養育到大，送入各國成為君王身旁的蓮命，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但人算不如天算，本預此次的女巫一產下後，要送入藏然國給予未來的君主，怎知…

女孩看著長老眼中的盤算與失望，她緩緩的退開，離開了草屋去找姑婆了！

滿天星斗之下，姑婆撕去了臉上的假皮，露出絕色的面容，她看著池子中的自己，低首看向微微隆起的腹部，孩子的爹…怎可如此的殘忍！

這時，女孩走到一旁，蹲坐下。

「妳會怪我嗎？」女孩好奇的問。

姑婆搖了搖頭，神色黯淡，早在數十日前，姑婆就因她肚中的孩子而慘死在家門，從肚子裡有她開始，先是亡夫，再來是姑婆，接下來還會有誰呢？！

女孩晃了晃頭：「想離開嗎？」

「離去，死的是異地人；留下，死的都是摯親。」

「妳取決不定，不如將孩子打掉！」

女孩提議，但姑婆馬上反駁：「行不得！姑婆就是想要將孩子打掉，才會慘死…我怎可又害更多人。」

兩人靜默。

這夜，靜的出奇，腹中的胎兒不知自己的命運，只知道努力的長大。

＊＊＊

天卿村一半成了墳場，長老看著滿地的墓牌，內心無法言語，是禍就真躲不過，還是堅持戒條才會害死這麼多人？！他無語問蒼天。

今日，正是產子之日，沒人靠近姑婆的房子，僅存的人活在懼怕之下，今日的大家，躲在屋中，豎著耳等待第一聲嬰孩的啼哭聲。

靜著，等著。

哇嗚！哇嗚！

突來的啼哭，村民慌了手腳，屋內如何了呢？！

咬著牙將胎兒擠出的她，一旁替她接生的女孩，兩名女子努力的讓新生命降臨，天色在孩子降臨時暗下，悶雷大響，她將女嬰抱還懷裡，哄著！

「不論命如何，不論結果如何，不論最後我是否仍在妳身旁，妳要記著，妳自己的名，我的乖女兒，我的好女兒！」

她感到體力漸漸消失，一旁的女孩冷冷的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妳會把我的女兒帶去哪？」

女孩偏了一下頭，回道：「讓她留下，剋死所有天卿村的人，這樣子就算是完成了十分之一的宿命。」

「好狠的宿命。」她緩緩闔上眼。

女孩垂首不語，之後隨即將女嬰抱起，緩緩步出門外，正好看到站於門外不遠處的長老，女孩冷冷的瞪視他，等待他所開口的第一句。

兩人互視。

他打破了沉默：「妳的下一步？」

女孩微微一愣：「由你們扶養她，直到她可以去藏然國時，我就會出現帶她去的。」

「妳到底是誰？」

長老的疑慮在她出現的第一天開始就存在著，他不懂為何她會突然出現在姑婆身旁，甚至於還知道了許多關於天卿村的秘密，每回對上她的眼，彷彿一切都被看穿了！

女孩撇了嘴，將女嬰遞給了他：「我…生來就是勞碌命！」

正當長老要開口時，她早已經不見了，他低頭看向女嬰，正好對上她那雙火燄般的眸，剎那間愣的不知言語，她的天命…這…。

＊＊＊

在女孩來接她時，她早已經是位十三歲的姑娘了！

一人在枯色的世界裡站著，沒有哀怨，沒有憎恨，她只是看著遠方，等待著五年後會看見的活人向她走來，並同她說完完整的一句話的人。

沒想到是位女子，還是為嬌嫩的女子。

事隔多年，女孩已經熟成為女子了，她再次重回此地，感到萬分欣慰，該死的都死了，唯一能改變她的人，就是一國之主，讓她苦個十來年也該忍著。

女子看著一身灰白的她，搖頭：「一群野夫果真把妳養的算好，但怎穿著死人色的衣服！」

「我…」

「音色不差，身段不錯，入宮尚可，走吧！」女子伸手拉住她。

她連忙要甩開女子的手，但怎麼也甩不掉，只聽女子道：「桂影下，柳畔旁，等首閨月盼奉月。」

「妳！」

女子轉過頭，笑道：「妳什麼妳，我什麼我！」

奉月呆呆的搖頭。

「我在這裡從來沒有告訴人家我的真名，就連妳母親我也一概未說，只因我在等妳長大，告訴妳天大的秘密！」女子拉她到很遙遠的一顆僅存老樹下坐，並掏出了水袋遞給她。

她接過水袋，仍是一臉震驚！

「這是一個故事，就從我在天庭時開始吧！對了…我叫華月！在天庭管，嗯…替老爺做事的，講難聽點就是跑腿的，而我這一次下凡就是要找天災女！唉呀，怎麼哭啦！」

奉月抿嘴的任憑淚流下，無語。

杓華白了眼，又道：「妳該知道妳要入藏然國當蓮命吧！」

「我知曉。」

「那…妳可知道要做些什麼事？！」

奉月搖了搖頭。

她嘆氣，又問：「如果妳把皇帝給剋死了，妳該怎麼辦？」

奉月臉色頓時慘白，水袋也被她給抖落掉落在地，雙唇無色的看著杓華，口中吐不出半個字，杓華無言的拍了拍她的肩。

「說笑的！」

「妳…妳怎麼可以說笑！」

杓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她說道：「該趕路了！」

「啊？」

「啊什麼啊！時間快趕不急啦！詳細的事情我路上再慢慢說清，快走吧！」她邊說邊拉起奉月，一路往遙遠的黃沙中步入。

人間若沒有災禍，人會忘了很多事，包括幸福；但若人家太多災禍，人會記起太多事，忘的也會更多，包括過往。一個失去過往的君主，一個太過於安居樂業的國家，原因就出在現在身旁的國師身上！

杓華沒忘記這項任務，也沒有忘記那國師在她心中的位子，是救別人，更是救自己。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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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山嵐風雨落亭，萬重霧繞清華蓮，千卷萬卷文掌夢，銳氣風采擋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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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17 皋月情‧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