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07 淨流．狐憐-楔子~24 (完)+番外x2，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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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芙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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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5-07-12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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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 淨流．狐憐-楔子~24 (完)+番外x2，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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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子芙在2005-08-07 09:45 A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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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芙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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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8)

1樓發表於: 2005-07-12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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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臥仙

鐘聲如高山擂鼓，渾厚雄偉。在這一片竹林深處，竟有一神秘幽思的古寺。

古寺看起來似是荒廢許久，但卻沒有任何灰塵的跡象，像是有人每天整理清掃似的。

抬頭一看，斗大的匾額寫著闡悠寺，而字體旁的顏色卻已斑駁許多…

鋪著小石子的小徑，遍布著竹子的綠地，高聳的樓台，引人思愁。

今日，寺裡來了個白淨的身影。她緩緩的朝樓台走去，直到了台下，蓮足一蹬，如飛雁般的輕盈升空，幾個漂亮的旋轉，飄然落於樓台之上。

就在她落定之際，一道青色的人影也同時登上樓台。

「你來了。」

臥江子微笑，跨步上前，「吾從不失約。」

「哈！近來可好？」女子拿起了蒙於臉前的紗罩，露出了姣好的面容。

「就如妳所聽到的，傲刀城的軍師。」臥江子仍是微笑著，「妳呢？如果我沒猜錯，四無君應該來找過妳了吧？淨塵。」

「前些天。而且…針對你的好友。」淨塵淡淡的說。

「哦？他請得動妳？看來妳與他的交情遠比我想像中的好。」臥江子輕搖羽扇，笑意不達眼底。

「怎麼了？似乎對我有所不滿啊！」淨塵微笑。

臥江子白了她一眼，「妳明知我的意思。即使妳對上了銀狐，我也不會不高興。相反的，我還得替妳擔心呢。」

「這句話還真是嘲諷啊，言下之意是…我贏不了銀狐？」淨塵勾起危險的笑容，漂亮純真的臉蛋與充滿詭譎的眼神絲毫不相稱。

「沒這意思。說不定妳去一趟中原，會有意想不到的改變。」

淨塵突然斂起笑容，「是啊，中原的第一人易名，的確不錯。」

「妳喔，講話都不經過考慮。這麼自滿？」臥江子緩緩的開口。

「哼，難得見面，就別提這些掃興的話題。」

「哈哈哈！」臥江子突然大笑。「掃興？」

淨塵微閉眼，「我不介意你笑大聲一點。」

「好啦，不跟妳玩了。」臥江子忍住笑意，「妳會幫四無君的忙，真的是因朋友之情嗎？」

「你懷疑？」挑眉，淡然無聲。

「是很懷疑。妳通常都不管江湖事的。」臥江子撇撇嘴。

「清聖如沐流塵，不也栽進去了？」淨塵睜眼，俐落的攀上壁壘。

「哈，妳這個舉例我可沒親眼證實，不準。」臥江子輕笑一聲，與之帶過。

淨塵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你又親眼瞧見了？」

臥江子笑而不語，令淨塵感到疑惑。

「對了…在妳離開前，去跟城主辭行吧！」

「沒這個必要吧，現在的我已經不適合再踏入傲刀城了。」淨塵緩緩的說。

「看樣子妳對當年的事還耿耿於懷。」臥江子凝視著她，輕嘆。

「哼。」淨塵不語，轉頭望著遠處。「或許，這一去…淨塵就不再是淨塵了…」

這些年來，自己盡可能的不去接觸有關中原的事情。也可能是自己的逃避心態…但又能躲的了多久？只是很矛盾的想要欺騙自己…

「淨塵……」臥江子忍不住嘆口氣，著實無奈。

＊　＊　＊

秋紅落葉，老圃黃花。沾染秋之氣息的湖畔，佇立了兩個人影。一黑，一白。一傲，一斂。

「你存在的刀呢？」輕柔，似微風吹拂。澹然，亦閒適。

銀狐緊閉著雙眼，不發一語。湖面飄落的楓葉，因金風吹起的陣陣漣漪，而盈盈旋轉。風，永不停歇。葉，依然是天地間之一粟。僅而，是靜中的動。

「躊躇？或是自信？」王隱昂首，別有深意的看了他。

只見銀狐緩緩睜開雙眼，絨毛尖耳微微動了幾下。

「只有，零！」自負，是零的唯一。

「哈哈！」王隱哈哈輕笑，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

銀狐垂下眼簾，尖耳仍微微的動，他皺眉，但卻勾起難以費解的微笑。

『怎樣？在釣魚？』臥江子戲謔的說道。

『有事？』銀狐簡潔有力的回道，蹙起的雙眉逐漸舒緩。

『給你報告刺激的源頭。』臥江子笑道，『人，就快到中原了。』

『天外南海的？夠格？』銀狐不以為意的問，雙眼帶著驕傲的神態。

臥江子了然一笑，『我的至交，四無君的好友。』

『哦？兩邊踏？果然不簡單。』銀狐挑眉，『希望你的消息不會讓我失望。』

『當然，你一定十分滿意…』臥江子緩緩的說，但尾音卻變小。

銀狐昂首，換上一副興致高昂的表情。

『但願你說的，不會與事實有所出入。』

高手，還不夠！

王隱挑眉，一撥落於臉前的褐髮，「密談完了？」

銀狐斂起笑意，微微頷首。

遠度重洋，挑戰中原的刺激。銀狐渾身激起鬥志，或許，天嶽會是很好的目標…

＊　＊　＊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小販的吆喝聲，混雜著湯湯水水。不遠的河畔，圓拱的小橋，隨風搖曳的纖纖楊柳，與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相得益彰。細聞，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粉脂味，還有不若花草的濃郁。遠觀，人群熙攘中，一抹抹嬌柔身影，更增添了江南好風光。

今日，依舊十分熱鬧。一幢建材華麗的樓閣，門庭若市，各種三教九流皆聚集於此。一會兒張三，後一會兒李四。吵雜的聲音充斥著這間客棧。

「醉．仙．樓。」淨塵望著匾額上的題字，眼底浮起滿意的笑意，而後走進客棧。

她從容入座，出水芙蓉般的容顏，不似江南女子的嬌豔柔弱。眉間還散發出一股英氣，使得周遭的人無不被她脫俗的氣質給吸引住。

「小二，來壺上好的碧螺春。」

椅子尚未坐熱，淨塵就聽到鄰桌的聲音。

「聽說風之痕闖東無陣失敗了。」

「是啊！四鑒台的這麼厲害，我看沒人破得了。」

「就是啊！擺陣的東無君術法非常厲害，才能困住風之痕。」

術法？！

「後來又跑出一個荒獅闖西無陣，結果死在裡面了。」

「四無陣確實棘手！」

荒獅？獸族的人！

「而且公開亭還貼出告示，若一個月後沒人闖陣成功，天忌、素續緣、長河南星、葉小釵，就會被處死。」

淨塵挑眉，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放了一錠銀錠子在桌上，大步跨出客棧。

「姑娘！找您的錢啊！」店小二追出客棧，叫住正欲施展輕功離去的淨塵。

「不用找了。」淨塵回頭，淡淡的說。

「但本店的規矩是不賒欠，也不收小費。姑娘您還是拿回吧！」

哦？不收小費？中原人還真是奇怪啊！

「那算我跟你買消息好了。」淨塵微笑道，「你知道四無之陣怎麼走嗎？」

「直直往西，再轉北，就是河北了。到了那，您再問當地的人。」

淨塵再度回以微笑，「多謝。」她輕盈躍起，消失在人群之中。

四無之陣，聽名字就知道與四無君有關。或許…喜歡追求刺激的銀狐會前去破陣。與其像無頭蒼蠅的亂找人，不如到那守株待兔。

確定目標後，足下的塵泥絲毫不沾的往河北而去，絕頂的輕功令人望塵莫及。

＊　＊　＊

一路上遊山玩水，將中原之景盡收眼底。淨塵十分愜意的漫步著。

「唉…走了這麼久了，還沒到河北？！中原怎麼這麼大啊？」

一邊抱怨，頭還不忘的抬起，看看炎熱的太陽。

「真熱…比天外南海還熱。」

忽然，一片綠色的平地出現了城鎮，淨塵露出數日來第一次的微笑。加快了腳步，心裡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找到了客棧，就在她要踏入之時，一個緩慢低沉的聲音叫住了她。

「姑娘…」老者自書中抬起頭，臉上盡是歲月滄桑留下的智慧。

淨塵好奇的打量著他，不明這位老先生叫她何事。

「蛟龍出於海，麟鳳出於天，若要四無全，只得青與蓮。」

這是什麼啊？打油詩嗎？淨塵皺起柳眉，有些困惑。

老者突然哈哈大笑，「姑娘，老朽行走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像妳這般面相。百年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鳳。在朝必為后，在野則為俠。」

「俠？哈！我從不行俠仗義，也不濟弱扶貧，說不上大善人，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至於后嘛…我想我對皇宮沒什麼興趣。」說到后…這個惡夢還著實困擾了她好久…沒想到還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來。思及此，淨塵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副江湖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呵呵，先別否認。我知道在我之前，已有人說過妳有此命格，對吧？」

淨塵渾身一震，但掩飾的很清楚。

「雖然妳一再的去漠視，但命運，不是妳所能掌控的。」老者微笑的臉龐逐漸消失，「想要與命運對抗，只有拿命來賭…」

拿命來賭…

若要賭，她的運氣，在傲刀城就早已用盡了…性命，不值錢。

「姑娘，或許妳很排斥這樣的命運。但老朽從妳的面相可看出，妳的人生變數…才正要展開…」

淨塵緊抿著唇，不發一語的丟下一個碎銀，便轉身離去了。

老者望著手中的碎銀，低低的笑了出聲。

「周八伯好友啊！我的飛黃騰達，就得靠你啦…」

＊　＊　＊

山林，盡是花香。但偶爾…也有不符。

高聳的樹木，集合成天然的森林。原本應是褐色的樹幹，卻染上斑斑血跡。

一個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子，左手緊捂右手臂上的血口子，臉色蒼白的望著眼前的攔路惡煞。

「素續緣！乖乖跟我們回邪能境，否則性命難保！」

一群邪能境的人馬團團為住素續緣。將他的生路包得滴水不透，素續緣皺眉，心裡正盤算該怎麼突圍時，卻被邪能境的人給拿下了。

「帶回！」

這廂人馬正欲穿越森林，卻看見了另一頭有一名女子正不悅的快步而來。

真是！倒楣事也太多了吧！住個客棧也會遇上店家被尋仇放火，差點成了個無名焦屍。不過這還不夠慘，熟知今年黃河大氾濫，所有船家全都停駛，害她得多花十天繞山路到達中原！這下可好！四無之陣的一個月期限已過，那隻狐狸大概也走人了，這下上哪找人啊！

淨塵太過認真於心中的吶喊不平，迎頭撞上了正欲帶著素續緣回邪能境交差的滅輪迴。

「哎喲！」哪個冒失鬼？

抬頭一瞧，幾個大男人正押著一名纖纖弱女子？兇神惡煞的模樣令人作噁。

雖然自己沒有正義感，不過身為女性同胞，不伸出援手實在對不起自己的女人天職…

「你們真大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壓良家婦女！」

當場，邪能境的人全部愣住了……良家婦女？

素續緣仔細打量著這位視力頗有問題的姑娘，婦女？他有這麼像女人嗎？

「欸！你們還不放了這位姑娘？」淨塵冷言說道，與方才的嬉鬧完全搭不上邊。

滅輪迴輕嗤一笑，「放？憑本事！」

話一落，邪能境的囉嘍一擁而上，只見淨塵左右閃躲，雙手交叉於身後，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雙腿俐落的橫掃敵軍。不消片刻，只剩下滅輪迴一人了。

「紅衣服的，還不投降？」淨塵輕聲說道，將被綁於樹上的素續緣解套放下。

滅輪迴一瞇眼，用力一揮手中權杖。「想走？」

就在那剎那間，周遭的森林變成汪洋大海，而淨塵與素續緣正站在搖晃利害的木筏之上。

「邪能術法？」淨塵臉上的鄙夷越見明顯。轉頭看著素續緣，「欸！你自己收納真氣，天塌下來了也別管啊！」

見淨塵要破陣，素續緣忍不住出言提醒，「姑娘，邪能境之術法不容輕視，尤其滅輪迴的功力可不輸給鬼隱。」

「這我還不放在眼裡。」淨塵話一說完，陣局馬上起了變化，平靜無浪的大海頓時波濤洶湧，而浮於海面的木筏更是顯得岌岌可危。而空氣也開始扭曲變形，水氣逐漸凝成冰，而冰則化為無數的冰刃冰劍，朝他們直撲而來！

只見她雙眼微閉，右手迅速抽出一把透明琉璃的細長薄刀。左手翻掌，化出一支通紅的權杖，頓時血光沖天，湛藍的大海被蒙上一股殷紅。

「弒月．合陰．滅陽，破！」薄刀擋住了由波浪所化的冰鋒利劍，另一隻手握著的權杖發出陣陣低鳴，霎時血光凌霄，直射陣局之核心。

陣外的滅輪迴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隨即陣法消失，而人也逃逸無蹤。

「哼。」朝著那人逃去的背影冷哼，淨塵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多謝姑娘相救。不過在下不是女兒身…」素續緣拱手為禮，卻被淨塵打斷。

「我早知道你不是女人了。只是我從不救男人，所以只好說你是女人。」

聽完她無厘頭的論言，素續緣匪夷所思，但仍不忘基本禮貌。

「敢問姑娘姓名？」

「我複姓端木，單名一字，淨。」她原本晶亮的雙眸頓時冷了下來，換上冷漠的表情。

「在下看端木姑娘並非是中原之人，不知來自何方？」

「天外南海。」脫口而出的實話，令淨塵訝異於自己的異常反應。或許是自己無法對這個人說謊吧！他看起來就令人無法做壞事…

「姑娘來自天外南海？」素續緣有點吃驚。那她和臥江子前輩們算朋友嗎？

「嗯。你應該沒受傷吧？那容我先行一步。」目光閃過一絲怪異，端木淨轉身欲走，卻被素續緣叫住。

為何說到天外南海…她卻有意躲避話題？素續緣皺眉，心中閃過無數的想法。

「姑娘救我了一命，不如到天地門作客，讓續緣招待姑娘如何？」

端木淨睨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不了，我尚有要事在身。」

這個素續緣…看來試探意味頗濃……端木淨突然微笑，將薄刀收回腰際。

「那這樣吧，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續緣應當傾力相助。」

「銀狐的下落。」端木淨冷言道。

「銀狐？他救出我後，好像再去破了北無陣，目前應是和葉小釵在一起。」

葉小釵？端木淨思索，「在哪？」

「水月兩忘軒。」

端木淨聞言，立即朝水月兩忘軒而去。素續緣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無數的問題…這位神祕女子刀法精湛，而由方才她輕鬆破解滅輪迴的術法看來，必也是精通此道。但天外南海之人，除了臥江子外，很少有人會通曉術法……

罷了，先回天地門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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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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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07-12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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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咧．．我看不出來這個配對是什麼耶！！
淨塵？？是自創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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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8)

3樓發表於: 2005-07-12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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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紫狐狸於2005-07-11 02:11 PM發表的: \HMuVg'Q
．．．．．．．．＠＠阿咧．．我看不出來這個配對是什麼耶！！ yqJ>Z%)hf
淨塵？？是自創人物嗎？？＠＿＠

是啊，第一篇就說明了，此非主流文
意思就是正常向兼半自創的
我已經有石沉大海的準備了（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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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07-12 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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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子芙於2005-07-11 02:20 PM發表的: ;%AY#b4m
U d+6=Us{
是啊，第一篇就說明了，此非主流文 uE#"wm'J
意思就是正常向兼半自創的 h?QGJ^#8
我已經有石沉大海的準備了（毆）

喔喔！原來如此＠＿＠拍謝沒看清楚
哈哈！不會啦︿︿寫的很棒阿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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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07-12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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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紫狐狸於2005-07-11 02:27 PM發表的: G'iE`4`2
.A7ON1lc^C
69Q#UJ
_y9NDLRs8
喔喔！原來如此＠＿＠拍謝沒看清楚 )9{!=k
哈哈！不會啦︿︿寫的很棒阿 DPWnvd
.......

客氣了，只是用心去寫
不過現實總是很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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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5-07-12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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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復生

荒野，端木淨緩緩而行。朦朧的月色，灑在沉寂的萬物之上。片片的銀白反光，眩惑人心。她甫抬頭，一封飛書安穩的落在她的手中。

端木淨展信閱讀，隨著信的內容，眉頭微微的蹙起。

四無君啊！你真會給我找麻煩！

她一施力，書信立即掉落燃燒。嬌俏的臉蛋毫無不悅之色。

「銀狐，看來咱們的相遇之期不遠了！」

＊　＊　＊

邪能境

鬼隱雙手負於後，神色凝重的與瑤琴巧韻交談。

滅輪迴狼狽的走進大殿，正欲開口，一股腥甜湧上咽喉…

「啊！」

鬼隱見他負傷而回，便明白是任務失敗了。

「誰傷了你？」看他身上的傷勢不似掌氣，也非刀法劍式。排除了青陽子那班人，還有誰能傷的了他？

「一名陌生女子，而且她僅用一根權杖，便破了我的術法。」

權杖？！瑤琴巧韻大吃一驚，急問，「那杖子的外觀如何？」

「紅中帶黑，運氣時會整枝通紅，就像染上鮮血一樣。」

這…這不是……

瑤琴巧韻怔愣著，表情有些驚喜，但又疑惑。

「長老，那根權杖有什麼玄機嗎？」鬼隱可沒忽略她的表情，意欲問出個端倪。

「沒……」瑤琴巧韻恢復冷靜道，「陰陽師即將在明日復生，所有的事都暫且放一邊，先行處理復活一事。」

「嗯…派人先將廣邪清法殿整理一番。」瑤琴巧韻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想確認一下，究竟那名女子是不是……

鬼隱看著瑤琴巧韻的背影，陰沉沉的笑出聲。

如果說，陰陽師復活，那麼最大的功臣肯定是自己。再者，復活後的他，功體必定大不如從前。最後受益的還是自己，而且，自己還有個最後王牌啊…

＊　＊　＊

熱鬧的市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有著兩個不俗氣勢的人緩步於人潮當中。

兩人都是一頭銀髮，白色的裝扮。但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人的頭上有著一對絨毛耳朵。

望著吵雜的市集，銀狐緊皺的雙眉從未舒展。

「去哪？」

『水月兩忘軒。』葉小釵以唇語回答。

「希望你的心劍不會讓我無聊。」銀狐冷笑道。

在市集的另一頭，端木淨看著琳瑯滿目的攤子，全然忘記自己要找銀狐的事。自顧自的逛起街來。

正當她拿起一卷山水畫時，右眉上揚，左手立即反手擒拿住竊賊的毛手。

「扒手？」端木淨欺近竊賊的臉，近距離的注視，讓竊賊看得癡呆了。

好…好美的姑娘啊！雖然沒有青樓女子的嬌豔，但清靈飄逸的氣質也令人心蕩神馳啊！過於看著眼前的美人，竊賊手中緊握的錢袋也應聲落地。

端木淨看著這位『仁兄』的注目禮，左手一使力，竊賊便痛呼出聲。

「哎喲……死丫頭！膽敢對赤狼幫的人出手，妳不要命了？！」忘了自己的手還在人家的掌控之中，竊賊大言不慚的謾罵出聲。

「赤狼幫？你還有大本營啊？」端木淨左手使以巧勁，柔聲問道。

「哼！看招！」竊賊抽出利劍，往她的面門刺去。

端木淨迴身避過，順勢拔出薄刀揮出氣勢萬鈞的刀氣。竊賊閃避不及，命喪當場。

「不自量力。」話方落，一群黑衣人團團包圍住端木淨。

「哦？你們是他的餘黨？」她興致高昂的舞動薄刀，「一起上吧！」

她這輩子，最痛恨搶劫這等事！！

黑衣人綿綿不絕的攻勢將端木淨困於中央，而一旁的攤販看開打了，趕緊收拾逃難去。

空蕩蕩的市集，只剩下金屬撞擊的聲音。

端木淨左右開弓，應付著眼前的攻擊，遊刃有餘的回擊。

遠處，聽見打鬥聲的銀狐兩人，也慢慢的朝前邁進。

停步，銀狐看著眼前的戰局，不禁入神了……好精妙的刀法！！看這女子揮灑自如，手中的薄刀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這是傳說中的弒月刀！！絕對錯不了！

不像是一般的刀沉重，輕薄且銳利的刀鋒，使得刀者能夠更加隨心所欲的揮舞。而這把刀在月色的映照之下，會顯露出淡淡的銀暈，若是在戰鬥中，則會蒙上一層淡紅。看似血腥，但只要是用刀者，無不想要得到這把刀！

「啊！！」黑衣人一個個倒地，端木淨不屑的收起弒月刀，正欲離去時，視線正好瞄到在一旁觀看的葉小釵、銀狐。

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錯，人自動送上門了。

端木淨突然一笑，似清風般消失現場。銀狐則是立即追過去，留下一臉不解的葉小釵。

迎著清涼的風，端木淨輕鬆的施展輕功奔馳於山野間。她並沒有回頭看那隻狐狸跟上了沒。若是連這都追不上，那就不用替好友幫忙了。

感覺到身後的壓力，端木淨了然一笑，突然放慢速度。而後者也很快的停了下來。

「閣下緊追著我不放，敢情我是欠了您多少錢？」

銀狐冷眸一瞇，「我不是討債人。」

「哦？那找我有事？」

「討教妳的刀法！」銀狐冷然說道，已處於備戰狀態。

「咱們素不相識，一見面就打打殺殺，這不太好吧？！」端木淨微笑道。還未褪去的笑意再度湧上，「何況…你還有貴客呢！」

話才說完，兩道光芒急駛而來。

「銀狐！」北無君偕同東無君、南無君雙雙來到。

殺氣騰騰，端木淨自動退去一旁，準備看好戲。銀狐啊！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

手按紅狐刀，被打斷的戰事，使得銀狐不悅的瞇起眼，露出危險的氣息。

「吾要你為西無君之死付出代價！！」

北無君率先出招，他輕盈躍起，抽出了寶劍，陰陽劍法脫手而出。

銀狐勾起一抹冷笑，紅狐刀在空中完美的畫出一個弧，零式刀法揮灑如虹。

劍，忽快忽慢，變幻莫測。流暢的劍法，凌厲的攻勢，綿綿不絕而來。

刀，剛中帶柔，千變萬化。孤傲的刀法，冷絕的氣勢，由零而生！

端木淨好整以暇的觀看，其悠哉的神情引起了東、南無君的注意。

東無君心升警戒，回頭，對南無君施了個眼色，遂往端木淨走去。孰料……

「停，站在那就好。」端木淨嫣紅的小嘴吐出冰冷的話語，雖是說給東無君聽，但大大的雙眼則是盯著眼前的戰鬥。

「姑娘，在下東無君。」

「嗯。」端木淨沒有絲毫與他攀談之意，眼神仍是緊盯著戰況。

「姑娘與銀狐是朋友？」東無君語帶試探的問。

「不是。」

「哦？那是敵人了？」

「也不是。」

東無君皺眉…那是什麼？！

端木淨突然一笑，「快要是了。」她說完，慢慢的踱步離開。

東無君摸不著頭緒，直為著她那句話而想不透。快要是了？！是朋友，抑或是敵人？！

她從容的越過戰局，恍如走在世外桃源般，無視於眼前的刀氣劍氣。

身在戰鬥之中的銀狐，仍是眼觀四方，見端木淨要離去，手中的紅狐刀舞動的更快了！

嗤的一聲，北無君右手衣擺被劃開一個大洞，身上也有多處擦傷。雖不嚴重，但看起來卻很狼狽。

「可惡！」北無君舞動陰陽劍法，一個誘敵之招，讓銀狐要收住攻勢，卻已來不及了！

端木淨倏地回頭，停下了腳步。直望著北無君那招…心中突然冒起一股無名火。

但銀狐很快的調整回步伐，再度逼得北無君連連後退。

見情勢不利，東無君縱身跳入戰局，右手一揮，宏大的掌氣直往銀狐而去。

「東無君！」南無君欲阻止卻已來不及，只能袖手旁觀的著急。

端木淨右眉一挑，語氣充滿鄙夷，「卑鄙。」

銀狐不以為意，反而笑意盈盈，紅狐刀越見凌厲，輕鬆的擋下北無君的劍招，化攻勢為助力，身子拔空一躍，身形優美的挑起刀刃，以右腳為重心，刀氣以上之優勢直逼地面上的東、北無君！

東無君見狀，雙手合十，河洛之術頓時籠罩住三人。

突如其來的壓力，迫使銀狐降落至地面，陣中驟降的溫度與逐漸稀薄的空氣，使得原本平穩的氣流倏地產生變化。

「啊！」銀狐被這情況弄得措手不及，呼吸一時調不過來，刀法也因此停了下來，就在那一瞬間，北無君的劍法直撲而來，銀狐絲毫未察……

「看來，無法袖手旁觀了！」端木淨暗斥，右手化出一把通紅的權杖，頓時天地為之一動，日月無光！

只見她輕手一揮，數道光芒直往陣法而去。

在陣中的東無君亦有所感，雙手一推，陣局變得更加複雜難測。

「河洛之術！領教弒月之輪吧！」端木淨嬌斥一聲，陣法頓時起了變化。

「不妙！」東無君急忙催氣運生，但卻晚了一步。

術法應聲破解，端木淨遂抽出薄刀，一個優美的迴身，兩道刀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傷了東無君、北無君。兩人狼狽落地，表情盡是陰狠。

「哼。」端木淨收起了弒月刀，冷笑一聲，「原來，四無君的同修是這樣的人格！」

「妳！」北無君氣極，但卻無力反駁。

東無君卻聽出了端倪，神情一歛，「什麼意思？妳認識四無君？」

「這應與閣下無關。見兩位修為不凡，卻做這以多欺少之事，為免有失顏面。」

端木淨冷然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銀狐無言的擋住她，眼神盡是挑釁。「妳我之間，還沒有結束。」

「沒有開始，何來結束？」端木淨隔開他的刀，冷冷的撇過頭。

銀狐冷冷的看著她，勾起難以費解的微笑。

「那麼，要一起同行嗎？」

「哦？」端木淨迸出異樣的光彩，微笑。「那…這兩位怎麼辦？」

瞥向被『冷落』的東無君、北無君，銀狐彷彿沒有見過他們似的，與他們擦身而過。

「走。」

端木淨笑得更開心了，「兩位保重。」

南無君在一旁默默看著，突然笑出聲，而且有越笑越開心之勢。

太有趣了！他暗忖…但，許久…歛去了笑容。笑歸笑，他仍有危機意識。這名女子很顯然與四無君有關，既然如此，為何四無君要她來幫銀狐？這豈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蹙眉，對這撲朔迷離的計謀，南無君第一次感到迷惘。

究竟，是他們設計別人？還是……皆是那人暗自掌控？若是這樣，那就太可笑了…

＊　＊　＊

詭譎邪魅的氣氛，陰邪之氣籠罩著一處佈滿濃霧的地方。

瑤琴巧韻急撥琴弦，激昂飄零之音繚繞如雲。

置於濃霧間，一具冰冷的屍體橫躺於上。屍體絲毫未損，且未見腐敗之跡象。

隨著月色明亮，樂音急催，包圍住屍體的濃霧逐漸起了變化…

音樂越見激揚，瑤琴巧韻更注入真氣，只見屍體由蒼白轉為紅潤，青絲變白髮。

幾下指起指落，她以內力托起那平躺的男子，將真氣源源不絕的灌入。

只見光芒萬丈，男子倏地睜開眼，昂然立於前。

「陰陽師，恭禧你成功復生。」鬼隱上前一揖，淡淡的說。

「太好了。」滅輪迴望著許久未見的邪主，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陰陽師冷冷的看了鬼隱一眼，「三日後，到廣邪清法殿。」說完，偕同瑤琴巧韻離去…

鬼隱陰側側的一笑，冷哼不止。我就赴約…看你有何作為！

廣邪清法殿內──

「陰陽師，恭喜復生。」瑤琴巧韻衷心祝賀，眼神盡是恭敬。

他冷睨她一眼，淡然開口，「別重複那人的話。」

「是。」瑤琴巧韻驚恐的行禮。邪主還是這麼的難以捉摸…喜怒無常。

陰陽師入座，心裡湧現的人影…盡是當年那純淨天真的嬌顏─

吾徒，為師好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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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8)

7樓發表於: 2005-07-12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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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殤絕

傲刀城內，臥江子與傲刀青麟正密談中。

「你說…淨塵她連跟我道別都不願意？」傲刀青麟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嗯，我想，是當年的事令她對傲刀城所有的人都心存芥蒂吧！」

臥江子嘆了口氣。這事，說來也得怪上一代的傲刀城主…

「是我不好…沒有向大哥提及她的事…」傲刀青麟面帶愁容，心中猶對淨塵感到不捨。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雲夫人也早已往生，或許對淨塵來說，當年傲刀城主的見死不救，才是令自己最絕望的。」臥江子說著，腦海不禁浮現當年的情景……

多年前，傲刀城仍是天外南海最具勢力的皇族。當時，由於在位者治理得有條不紊，使得城裡人民豐衣足食，風調雨順。

然而，城門口卻站了一位相貌平庸的中年婦人，右手緊握著一名嬌小可人的女孩。

「求求你，大爺…麻煩，通報一下城主……」婦人的話說得斷斷續續，說完還劇烈的咳起嗽來。

「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城主忙的很，沒時間見妳這種市井小民！」侍衛不耐煩的回道，眼神充滿鄙夷。

「我…我真的有事要求見城主…大爺，麻煩你……」

侍衛再也受不了婦人的糾纏，再加上站了一天的班了，心中的怒火竄升到最高點。

「閃！」使勁一推，使得婦人重心不穩的倒在地上，她的身子原本就很虛弱，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娘！」女孩連忙扶起娘親，眼眶不禁紅了……為什麼！為什麼娘堅持要去找爹？她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了，即使沒有爹，她一樣能過的很好！不需要娘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

婦人捂著胸口，咳個不停。城主…你就真的這麼狠心，不見見你的親生女兒嗎？越想越傷心，婦人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娘！」見娘親昏厥，女孩連忙向周身的人求救。

「誰來救救我娘！快啊……」她努力的對著眼前人來人往的市集喊著，但大家好像都沒聽見似的，快速自他們身邊經過。

女孩喊得嘶聲力竭，無奈人們都無意管閒事，而圍觀的人也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

「救救我娘…求求你們…幫我找大夫……」

只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人願意出手幫忙。

「去去去！城門口不許逗留！」侍衛們趨趕人潮，回頭，惡狠狠地將婦人拖起，丟下台階！

「快走！這裡可不是醫館！」

「娘！」女孩跑下階梯，看著娘親的頭顱緩緩流出血，哭得更傷心了。

「難道沒有人能幫幫我們？！」她卑躬屈膝的乞求所有的人，但眾人都避之不及，深怕惹上麻煩。看著大家袖手旁觀，女孩終於體悟到人世間的悲哀……最後，她放棄了求救，吃力的背起母親，雙眼充滿了絕望…

她不要爹！這種拋妻棄子的人，也不願認！這種狠心的爹，令她心寒……即使他是傲刀城主…

熱鬧的市集，人們的笑語連連，和女孩孤獨絕望的背影，成了最諷刺的對比…

當初，要不是自己在樹林裡發現淨塵還有瀕臨死亡的雲夫人…會有什麼遺憾發生。

臥江子再度嘆氣…抬頭，傲刀青麟也同樣眉頭深鎖，充滿懊悔、罪過。

「吾妹……傲刀皇族對不起妳啊！」

「主公…」臥江子看著沮喪的傲刀青麟，無言了……

＊　＊　＊

茶店

銀狐看著眼前大快朵頤的端木淨，很難把她與前沒多久痛宰一群地痞流氓的樣子想像在一起。

「嗯，真好吃！中原的糕點蠻不錯的。」端木淨抬起頭，露出甜美的笑容。

被這純真無邪的笑容給震懾住，銀狐的腦袋幾乎處於停擺狀態。

究竟…哪個才是她？銀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有些出神了…

「欸！我臉上有什麼嗎？」端木淨在他的面前揮揮手道。

回神，銀狐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沒……」

「那，我們走吧！」端木淨一笑，率先起身。「聽說中原高手如雲，我們就一一拜訪如何？」

「可以。」銀狐簡潔的回答，冷漠的表情令端木淨有些不解。

走出茶店，兩人走在綠意盎然的田野間，端木淨似乎心情很好，直纏著銀狐說話。

「我們也算同鄉吧？你是獸族的人，應該聽說荒獅已死的事了。」

「知道。」

「不打算為他報仇？」端木淨試探問。

「沒必要。」銀狐冷冷的回答。

「是嗎？那你還留在中原有事囉？」端木淨微笑問道。

冷睨她一眼，銀狐不語，足下腳程越來越快…

什麼嘛！自己邀我跟他同行，卻一句話也不說…真是有夠冷的。

端木淨在心裡咕噥著，一張嫣紅的小嘴噘得高高的。她沒想到，她這可愛的模樣全都落入銀狐眼裡。

緊忍住笑意，維持一直線的淡漠表情，銀狐努力不去想她的樣子。

突然，一封飛書飛至，端木淨穩穩的接住。

走在前頭的銀狐也停下腳步…緊盯著她瞧…

展信閱讀，端木淨皺眉的看著信，到最後，不悅的撕碎了信。

「怎麼了？」銀狐走上前，問道。

她還是皺著眉，並沒有理會銀狐。怎麼這樣？四無君竟……一股不安湧上心頭，端木淨轉頭，看著銀狐，「抱歉，我有要事必須處理，擇日再見。」

說完，她立即施展輕功離去。

銀狐蹙眉，不明白她為何走得如此匆忙，難道…和方才那封信有關？

＊　＊　＊

不染凡塵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令屋內的人皺起眉，但來者卻已推扉而入。

「沐流塵！四無君呢？」

雲濤夢筆看來者是她，笑彎了眼。「妳還是這麼有活力。」

「少說廢話了，四無君呢？飛書不是你發的嗎？」端木淨不耐的揮揮手，明眸大眼在屋內四處張望。

「沒有大礙，只是需要休養，過幾天就好了。」

聞言，端木淨鬆了口氣，「哼，我就說嘛，那傢伙沒這麼容易被做掉。」

沐流塵啼笑皆非，搖搖頭，「那你方才怎麼那麼緊張？」

「嗟！要是今天是你受傷，我也會緊張。」端木淨眨眨眼，「哎！剛才跑得好累喔，難道主人都沒有準備一點像樣的茶嗎？」

「有有！」沐流塵端了一杯香茗給她，「碧螺春，妳最愛喝的。」

「謝了。」端木淨接過來，慢慢啜飲著。

「四無君拜託妳的事，辦得如何了？」沐流塵悠然入座，問道。

「都還沒開始，就被你的信給嚇來了！」端木淨沒好氣的說，「他怎麼會受傷啊？」

「不清楚，對方實力難測…」沐流塵緩緩的說。

端木淨低頭沉思，安靜的令人有些不安。

「沐流塵……」

「嗯？」

「我，可能暫時沒辦法完成四無君拜託的事了…何況，現在的銀狐，應該是不會去妨礙到四無君的計畫了…」端木淨冷然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妳有事？」

「對，可能會耽誤一陣子…」會不會是她多心了，前陣子感受到的氣息…和師尊好像…

「那妳去吧，四無君那我會幫妳說的。」沐流塵說。

「多謝，一切小心。」端木淨微笑道。

當年的小橋，朦朧迷霧的景色，如夢幻般的相遇，是一生的知己。然，如今卻有可能要反目成仇了……怪乎？呵，應怪這無情的江湖吧！

＊　＊　＊

蒼翠的山林，松柏環繞，呈現一片生機的綠意。如仙境般的景緻，連綿迭起的山巒，遠看如霧，近看如畫，這是大自然的潑墨傑作。

陰陽師獨自一人漫步在山林間，腦海是一片寧靜。

「我不懂，你為何要將邪主之位交給鬼隱？」極道天權訝異於好友的做法。老實說，鬼隱根本不配作邪之主。

「如同我剛復生時所說的，功體受損，我已力不從心。」陰陽師緩緩的說，深邃的眼眸迸出異樣的眼神。

「功體受損？你說這什麼話！要是這麼容易就受制於鬼隱的束縛，你當初是怎麼統御邪能境的？」極道天權很顯然的對鬼隱有很大的成見。他對鬼隱是很感冒，因為這人城府極深，曾經力挫中原正道，且野心十足。

「呵呵……」陰陽師抿直的唇線，勾起微揚的弧度，令人看不透。

「每次你這麼笑，就直讓人毛骨悚然…要不是與你相知多年，還真會被你給算計去了。」

「好友，失了味的酒，你喝嗎？」無里頭的一句話，讓極道天權有些納悶。

「當然不喝！」

「這就對了…鬼隱，只不過是讓我肅清邪能境的一顆棋子罷了，計畫才正開始，若是獵物走了，那豈不無聊乏味？」陰陽師詭譎的笑著，溫合無害的笑容，起了些許殘忍。

復生的感覺，令人熱血沸騰。潛藏在血液深處的野性…渴望著如火紅的美麗影像…

從方才與極道天權的談話中回到現實，陰陽師步行至一處瀑布，他緩緩的將最外面的衣袍脫下，僅剩一件純白的棉質衣衫。他慢慢走向瀑布，讓疲憊的身子浸泡在沁涼的水中。

好久…沒有這樣子卸下心防了吧？距離上次的休息後，自己又是何時才能安穩休憩？由遠而近的鳥鳴，不時傳來的花香，嘩啦的流水聲充斥於耳，心知此地人煙稀少，陰陽師放心的閉上雙眼，任由沖激的流水滑過身體的某一處。

放任自己的心神，結果纏繞於腦海，仍是那抹令人難以忘懷的容顏。

輕吁了口氣，時而仰頭，一頭銀白的長髮隨著動作起伏而擺動。不顧臉上的水珠，他輕鬆自若的倚靠在身後的草地。

伸手撥開服貼於臉上的髮絲，陰陽師甩甩頭，由水中一躍而起，在空中迴身的同時，甩去一身的水氣。

落地後，他拿起拋於地上的衣袍。

就在他穿回衣袍的同時，一道強勁的刀氣直往陰陽師的方向而來。只見他不閃不躲，刀氣竟只從他頰邊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擦身而過。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緩緩開口，「淨兒，這是妳歡迎為師的方式嗎？」

「師尊依舊臨危不亂，淨兒佩服。」端木淨自一旁的樹木翩然落地，淡淡一哂。

陰陽師冷峻的臉龐露出些許欣然之色，冰冷的眼眸則有些了溫度。

「過得還好嗎？」

端木淨低著頭，輕聲開口，「嗯……」她是很打從心底敬佩這位師尊的。雖然有時他的眼神令自己有些無所適從，但不可否認，陰陽師教給了她許多東西。

「妳怕我嗎？淨兒…」陰陽師突然欺近她，有力的手托起她精巧的下顎。

「沒……」被迫凝視著他深邃如海的眸子，端木淨柔白的臉蛋染上一層赧紅。

「呵…，這麼久沒見，一點都不想念為師？」陰陽師放開了手，微微一笑。這微笑，是因為他看到了一樣『好東西』。

「淨兒當然想…」端木淨心不在焉的回答。這樣子，看在陰陽師眼裡，甚是不悅。

驀然，他又欺近至她的面前，兩手狀似親暱的環繞住端木淨的細肩。

「師尊…」她輕呼出聲，卻被陰陽師捂住唇。

「別出聲，讓我看看那人能忍多久…」陰陽師說完，在她的粉頰落下一吻，動作之輕柔，在旁人看來，儼然是一對情侶。

端木淨也察覺到了暗處的怒氣，雖沒有殺意，但為何是充滿憤怒呢？

突然，樹上傳來窸窣的聲音，一道黑影迅速離去。

「呵。」陰陽師再度放開了她，「看來，我的徒弟…很有魅力…」

端木淨不解他的話意，仍為他方才的一吻，怔怔出神了…

＊　＊　＊

寧靜無波的湖泊，岸邊坐著一條人影。靜極的空間，隱隱帶著怒意…

『你的心不靜了，為何？』熟悉的聲音響起，令銀狐心神一歛。

銀狐不語，只是負於身後雙手，緊緊的握著…

『是碰上了什麼事嗎？』臥江子緩緩的問道。嘴角勾著極淡的笑意。他這樣子，就跟當年的傲刀青麟一模一樣嘛！難道說…他也陷進去了？

『沒有。』銀狐固執的回答，刻意壓下心裡的悸動。

『是嗎？』臥江子意味深長的問道，『對了，我給你的線索，夠刺激吧？』

『很有挑戰性。』一想到端木淨，銀狐的臉立即黯淡了下來。

雖遠在他方，但臥江子仍然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你……動情了？』這隻冷血狐狸動情固然是好，但…對象千萬別是淨塵啊！

銀狐沒有回話，只默默的看著湖心的漣漪，心，亦然隨之起伏…

『唉…但願，你心中的人，不是她…』臥江子嘆道。

『什麼意思？』銀狐回過神，冷硬的問。她？是指誰？

『你說呢？』臥江子說完，便留下了這麼耐人尋味的話。

聽完臥江子的話，銀狐反而更加煩躁起來，一向剛毅的臉型，頓時多了分憂愁…望著湖中的倒影，銀狐不禁自嘲……這，是自己嗎？

同一時間的天外南海，突然起了重大的轉變。

安葬上一代傲刀城主的陵寢，如今，一條纖細的人影緩緩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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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5-07-12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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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詭弔之初

陰暗的內室，一條人影輕手輕腳的潛入，來到一排書櫃前。

望著眼前的櫃子，開始進行搜索。他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音，仔細的看著每本書冊的名稱。

隨著一本本的書冊被丟至於地面，他逐漸失去耐性，翻找時碰撞到書櫃的聲音環繞在漆黑一片的房間。

「可惡！到底在哪裡！」咒罵聲略顯沙啞，令藏於暗處的削瘦人影莞爾一笑。

看來，應該讓好戲上場了。

＊　＊　＊

戒備森嚴的天嶽，侍衛井然有序的排好隊，以維護接班時的安全。

「快快！慢吞吞的！」百朝臣頤指氣使的指揮侍衛的工作。那狐假虎威的模樣令所有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你！快點跟上！」

看著眼前滴水不漏的守備，百朝臣不禁在心中佩服自己的偉大。但這得意的笑容，並沒有在他的臉上掛太久……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百朝臣心中無疑，絲毫未覺。

正殿，煙花客正與其他武將商討事情。由於四無君突然宣布閉關休養，天嶽上下無一不人心惶惶。

「軍師離去前可有交代什麼？」

「沒有啊！什麼都沒有！」煙花客掩飾不住心中的焦急，想找四無君，卻又無從找起。

吁了口氣，煙花客望著四周的武將，心裡是亂糟糟的。這時候，是要有個領導能力的人來指揮坐鎮的。

無力的抬起頭，煙花客四處張望著。天嶽，自從軍師還有天之翼、絕燁走了之後，感覺……好冷清…

不經意的瞥過應是空蕩的王座時，卻多了個挺拔的身軀。但與軍師一身藍的打扮不同，那人有一頭的白髮。不…不對啊！王座怎麼會有人？！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後，怒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坐在王座之上？」

所有人即朝王座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男子好整以暇的坐著，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狂徒？誰啊？」男子右手微抬，談吐中透露出些許輕佻。

「除了你還有誰？」煙花客全面戒備著，冷冷的說。

「哈，或許你們還搞不清楚現況吧……」說完，他拿出了一根藍色羽毛。「這個，你們應該很熟悉才對…」

「是軍師的信物！」眾人看著眼前的羽毛，驚呼出聲。

「哈哈！」男子朗笑出聲，「容我自我介紹。吾乃命世風流，受四無君之命，暫代天嶽軍師一職。」

一旁的百朝臣不服氣，但也只是小聲的的抗議，「你夠資格嗎？」

命世風流莞爾一笑，「目前，天嶽正元氣大傷，此時應鋒芒暫斂，好好養精蓄銳。另外，調查一頁書的生死之謎。」他轉過頭，看著百朝臣。

「相信這對百朝兄而言，是輕而易舉之事。」

「哈哈！當然。」百朝臣哈哈大笑，隨即離去。

命世風流繼續說道，「一路人馬嚴密監控邪能境的動態，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回報！」

「領令。」煙花客點了一對人馬，朝邪能境出發。

「其餘之人鎮守天嶽，隨時待命！」

「是！」

他滿意的笑了笑，軍師啊！屬下定會盡力而為。希望您的好友也能及時給予援手啊！

＊　＊　＊

燈火通明的內室，四無君正調息打坐，療養傷勢。一旁的天之翼、絕燁嚴密守護。

忽然，兩人警戒的起來。正欲拔劍備戰……

「貴客蒞臨，不得無禮。」說完，兩人消失現場。

一陣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四無君原本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

「好友，別來無恙？」沐流塵跨步而來，伴隨著一身的疲憊…

「無恙。」四無君笑意漸濃，「淨塵，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沐流塵身後？」

被看到的端木淨，緩緩走出，「我何必躲？只是走得慢罷了。」

「呵呵。」

「還能笑，代表傷勢不嚴重。」端木淨冷冷的說。還有閒餘取笑別人的人，是沒啥重傷可拿來裝可憐。

「別這麼說，四無君的傷，只痊癒了一半。」沐流塵皺眉說道。他也太不小心了吧？

四無君苦笑，但不否認好友的明察秋毫。

「和一頁書對掌的你，已經受了不小的傷了，而後又出掌打碎終年不融的冰河天川，這使你的傷勢雪上加霜，還不好好安養？」端木淨緩緩的說。

四無君有些訝異，淨塵怎麼知道這些？

端木淨似乎聽見了他的疑問，好心的解答，「別忘了，我可是你口中的『間諜』之友。」

「好友，妳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四無君喊冤道。他再怎麼利害，也不敢向淨塵挑釁啊！

「呵，開玩笑的。」端木淨嬌笑著，白了他一眼。

沐流塵隨即接口，「你的傷……」

「已無大礙，只需多加調養。」四無君淡笑說道。

「那就好。」沐流塵微笑，「對了，最近邪能境不再有動作，安靜的令人疑心。」

四無君微瞇眼，「哦？」邪能境？陰陽師甫復活，便將邪主之位傳予鬼隱，隨即宣佈退隱。這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望著四無君若有所思的神情，端木淨微攏眉心…邪能境，又是個令她難以抉擇的選擇啊！

沉默了會兒，四無君抬起頭，有些冷漠的看著端木淨。

「聽說…妳……傷了東、北無君？」

「嗯。」端沐淨挑起右眉，輕蔑的笑了笑。「這是『牽制』的第一步。」

「是嗎？」四無君雖然有些不悅，但也被友情給蓋了過去。

「四無君……」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沐流塵擔心的喊。

端木淨依然冷笑，「不過我很慶幸，我不是王隱。」

氣氛頓時僵硬了起來，沐流塵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說這些有什麼用？目前最重要的是邪能境和青陽子的動態，銀狐應該已不構成威脅了。」

「嗯，明月心自天外南海傳回消息，任務完成，青陽子仍需另尋他法。」

沐流塵擰眉，緩緩的說，「他法？除了七月笙，還有其他的解毒方法嗎？」

「天下沒有不解之毒，其實只要明月心願意，她有這本領解毒，這才是我所忌憚的。」四無君冷冷說道，眼神迸出殺意。若明月心敢背叛，天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但即使明月心有本事解毒，有需要一段時間研究吧？吾不信素還真能撐到那個時候。」沐流塵不以為然的說。

「所以，這才是重點所在。」端木淨淡然開口，「我認為，能知道解毒之法的，只有那一人。」

「何人？」

「淨琉璃菩薩。」

「她都自身難保了，如何告知青陽子那一班人？」

端木淨思索，開口道，「這，他們自有管道。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封鎖所有能到天外南海的路徑。」

「嗯。天之翼，傳吾之令予命世風流，派人嚴守冰河天川，不許任何人出入！」

暗處的黑影驀然一動，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無君回頭，以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始終沉默的端木淨，後者則微微一笑，充滿了冷然。

「你們到底是怎麼啦？」沐流塵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率先打破沉默。

「要問某人的心。」端木淨冷笑道，「如果說這是職業病，那我勉強接受。」

四無君嘆了口氣，「吾不是有意的。」

「而是不得不懷疑是吧？」她依然冷眼相待，眼神沒有絲毫溫度。

沐流塵一旁靜靜地聽著，不時對四無君投以責備的目光。

「臥江子…算是天嶽的間接敵人，光是他與銀狐的關係，就是已被列入黑名單了。而妳……和他是朋友，即使我想信任妳，也無法完全放下戒心。」四無君皺眉說道。

端木淨凝視了他一會，冷冷的說，「我想，這是你找到最好的理由了。」

沐流塵察覺不妙，「聖主知道了？」

「嗯，而且要求淨不得再介入天嶽的計畫。」

端木淨挑眉，突然笑道，「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四無君聞言，以乞憐的眼神看著她，看得令端木淨有些招架不住…

「好、好！我幫可以了吧？」她舉雙手投降，但又補上一句，「可是…我還能幫什麼？」

「最後一件。」四無君自袖口拿出一封錦囊。

端木淨接過，不放心的問，「最後？」

「是。」他莞爾一笑。

「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只是……」

四無君揚手，諒解的說，「吾明白妳在三者間的取捨，只希望妳以自身為重。」

端木淨望著他們，孤寂的心緩緩注入一股暖意，充滿了溫暖。

「放心，若真有那一天，就是回歸淨塵之時。」

「可別忘了我！」沐流塵出言提醒。他也是她的至友啊！

她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望著端沐淨的背影，兩人無言了一陣子。

「四無君，陰陽師之事……」沐流塵欲言又止，有些遲疑的問。總不能不顧淨的感受啊！

「靜觀其變，採被動防守。」四無君氣定神閒的說道。若能藉由淨，而試探其實力，也未嘗不可，但……

「對了，關於當初淨作出的預言，你認為如何？」

四無君輕搖羽扇道，「你是說玄空血劫？」

「不全然是。」沐流塵嘆了口氣，「還有當初邪帝之死。」

「邪帝、武痴……如此複雜的淵源，但看諸君如何看待了。」四無君悠悠說道。

「諸君？」沐流塵挑眉，顯然被他挑起興趣。

四無君淡淡瞥他一眼，「不必裝傻。」

「哈！」輕笑一聲與之帶過，他也不知自己是否逃避，在和儒怪打過照面後，自己也無法說得如此絕對。

四無君看著好友的愁容，似乎也映照著自己矛盾。或許在接下天嶽軍師一職之時，自己就已踏上一條不歸路了。

＊　＊　＊

荒野，一條人影以電光石火之速急奔，身手之快令人目不暇給。

越過山嶺，那人影的目的地竟是───

目的達成後，那人不慌不忙的脫下了夜行衣，露出清麗的容顏。

「四無君，你可別後悔啊！」

＊　＊　＊

天外南海，秋山居

蟬鳴伴隨著夏天的氣息，悄悄褪去了秋山居的熱意。金風徐徐，嫩綠被淒涼的楓紅所取代。

秋，令人心靜卻也容易浮躁。一道綠影悠閒自在的提筆作丹青。栩栩如生的鳳凰昂然地睥睨萬物，集天地間的精氣於一身。

「鳳凰意欲展翅高飛，遺世獨立，又能如願乎？」

臥江子放下毛筆，看著眼前的鳳凰，內心是千言萬語欲訴傾，卻又無可奈何。

千古情仇，奈何二字愛與恨。自身的緘默，是否成為殘酷的傷害？還是放其自然？

不願去想令他傷神的問題，他收起了畫作，自木櫃中拿出一面如掌心般大的鏡子，外表似乎年代久遠，但所映照出的影像卻是清晰可見。

「淨塵。」就在他輕喚的同時，身在苦境的端木淨亦有所感。不消片刻，鏡中出現了熟悉的面貌。

臥江子笑了笑，望著鏡中略帶慌張的人兒。「怎麼了？」

端木淨迅速的將凌亂的衣裝整理好，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該死！這傢伙怎麼在這時候找她？！

「看來，我是『冒昧』打擾了。」語氣盡是揶揄的成分，臥江子笑得更開懷了。

「有什麼事？」這個臥閒人！

「跟好友聯絡一下感情啊！」臥江子仍是那弔兒郎當樣。

端木淨冷哼一聲，隨即拿起手中的鏡子，「再廢話，我就摔爛這破鏡。」

「好、好…急什麼？」臥江子連忙安撫她，心中不免一陣咕噥。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啊！要真被她給摔了，自己怎麼向主公交代？「這脾氣和銀狐還真像……」

「你說什麼！」端木淨美目一瞪，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耳疾。

「沒什麼。不過今日真有要事與妳商量。」臥江子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哦？」

「令堂的墓……」

端木淨細聽著，眉頭越鎖越緊…

「什麼？！」最後她忍不住心中的激憤，雙手握得死緊。

「冷靜。」臥江子柔聲說道，「這事暫時只有我知情，其餘之人並沒有發現。」

「暫時？這麼說最後還是會曝光了？」端木淨冷冷說道。

「吾也不敢向妳保證，畢竟茲事體大…」

「是啊！事情可關係著傲刀皇族的秘密。」端木淨冷笑嘲諷，眼神沒有絲毫溫度。

「誰會知道那受人愛戴、事必躬親的偉大城主，曾經做過那種事呢？若是傳了出去，傲刀皇族還能執天外南海之牛耳嗎？」

「夠了，淨塵！」臥江子神色嚴肅的輕喝，「我明白妳的痛苦，但這並不關主公的事……」

「哈，這麼快就在替他說話了？看來這傲刀青麟確實不簡單。」端木淨依舊冷笑。

「妳…」

「擔心了？」

臥江子嘆了口氣，「四無君那，妳應付的如何？」

「不是應付，是援助。」端木淨冷然拂去髮梢的落葉，雙眼並沒有注視著鏡面。

「不必逃避話題。你終究得作出個選擇。」

「妳這是在報復嗎？」臥江子苦笑道。

「報復，也會挑對象，還輪不到你。」端木淨冷睨他一眼。

原以為時間能夠沖淡仇深似海的屈辱，沒想到卻加深了…

「罷了，談談妳跟銀狐吧！你們交過手了？」

端木淨冷沉的開口，「嗯，不算是交手。」

「哦？」

「中原阻力甚多。不過我是沒什麼興趣與他過招，這是還不是你們在一頭熱而已？」

臥江子悶笑在心裡，差點笑出聲。哈！那隻狐狸該不會是捨不得出手吧？要是他真想比，照他那脾性，任何阻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那妳怎麼向四無君交代？」沒有交過手，那不就沒有發生衝突？她該不會當起親善大使來了吧？

「四無之陣早已被破，天嶽對銀狐已失去了吸引力，自然無須牽制。」端木淨冷凝目光瞟向遠方的山巒。

「原來如此。」臥江子正欲說下去時，門外傳來城內傳令兵的聲音。

「軍師，主公召見。」

臥江子皺眉，面帶歉意的說，「抱歉，吾有事不能多談了。」

「無妨，去忙吧！」端木淨淡淡的說道，切斷了聯繫。

臥江子收起了鏡子，無奈的嘆口氣。

＊　＊　＊

在中原的端木淨輕吁口氣，將鏡子收好，腦子盡是千頭萬緒。照這情形看來，勢必會牽引出天外南海的鳳族……這下就變得更複雜了。

無奈的邁出步伐，走沒幾步路，就被大批人馬團團包圍住。

「端木淨，束手就擒！」

她皺眉，隱去臉上的愁容，換上淡然的微笑。

見她笑而不語，眾人惱怒的掄刀上陣。

端木淨左閃右避，嘖嘖有聲的批評起來。

「手的力道不夠，這兒應該略施巧勁……哎！你握刀的方式不對！」

大家被她說的臉上無光，更加惱羞成怒。

雖說這幫人馬並非端木淨的對手，但她卻左右戲弄，使得戰局陷入了膠著。

須臾，半個時辰過去了，原本氣焰猖狂的打手，卻因為『砍』得太努力，不是被夥伴砍死，就是累死。

「唉……真不好玩，默契不夠也就算了，連最基本的體力都這麼差啊？」端木淨失望的說，眼神卻瞟向右後方的大樹，「滅輪迴大叔，該帶你的手下回去休息了！」

一陣竄動，樹後走出一個人影，他悻悻然的開口。「眾人退！」

「慢走。」端木淨笑吟吟的恭送他們。下一秒，笑如燦花的小臉板起，冷冷的說道：「出來。」

瑤琴巧韻乾笑，必恭必敬的走上前。

「淨，陰陽師要見妳。」

「見我？方才邪能境送了個別開生面的儀式給我，現在又玩什麼把戲？」不是她不尊師重道。堂堂邪主居然也會開玩笑？！

「現在局勢不同了…老實說，陰陽師的功體十分虛弱，而且他也不是邪能境之主了。」雙手合十，瑤琴巧韻暗自祈禱。這話可是陰陽師要她說的，不關她的事。

「嗯哼……虛弱？！」端木境冷嗤。見鬼！有人會虛弱到甫復活就戲弄自己的徒弟？

「是…是啊…」瑤琴巧韻心虛的說。陰陽師！我真的會折壽……

端木淨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心音，很善解人意地說道，「既然如此，作徒弟的若沒有去好好探視一下，好像說不過去……」

丟下呆愣的瑤琴巧韻，端木淨以輕快的步伐往廣邪清法殿走去。

但願你是真病啊！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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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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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8)

9樓發表於: 2005-07-12 23: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五》此情．彼情

邪能境

「瑤琴巧韻呢？」鬼隱冷冷的看著滅輪迴，語氣隱含著一絲絲的怒意。

「這……」滅輪迴支吾其詞，不知該如何回答。

「在我這。」一個清冷的嗓音介入。　

兩個人影緩緩走入，為首者更是令鬼隱大吃一驚。

「妳…怎麼還……」

端木淨冷笑。「我還活著？」

當年與陰陽師同修，就曾經看過這名女子。當時，她還只是個少女，完全不會武功，也因此，自己便對這個充滿資質的娃兒產生了興趣。不料，她卻是陰陽師的徒弟…看陰陽師對她呵護備至，一反平時冷淡的模樣，就連極道天權也很寵溺這個非冥界之人的娃兒……原本陰陽師將繼承之人屬意於她，但卻傳出了她身亡了消息……

鬼隱頓時起了防備之意，當初的假死，莫非是陰陽師的暗樁？

「瑤琴長老在幼時十分照顧我，而她來找我敘敘舊，難道邪主不允？」端木淨冰冷的話語，令在場眾人如履冰薄。

「哪的話，當然可以。」鬼隱表面上笑臉以對，心中卻已存了芥蒂…

「那就好…現在，我要探望我的師尊，邪主…可以別再派人跟蹤了嗎？」

鬼隱渾身一凜，怒然瞪向滅輪迴。被發現了？！

端木淨依舊冷然，「既然家師已交出邪主之位給予你，就代表已無爭奪之意。若邪主仍是苦苦相逼，那就別怪家師不顧同修之誼了。」

「當然、當然。」鬼隱迭聲回道。

「很好。長老，我們走吧。」端木淨轉身離去。臨行前，沒有忘記鬼隱臉上那奸詐的笑容…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鬼隱笑意漸斂，露出詭異的笑容。

陰陽師啊！你真以為還能權傾邪能境嗎？哈哈……

＊　＊　＊

夜裡，一輪明月高掛。柔和的月光灑在茂密的樹林裡。在某一處，反射出了不一樣的光芒。

銀狐微瞇著眼，泰然的躺在樹幹上，享受著晚風的輕拂。

『銀狐大俠。』

右手不經意一動，銀狐露出了微笑。

『何事？』

『我說…你也太悠哉了吧？』臥江子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下。

『這種生活過久了也會乏味，你知道我不喜歡。』銀狐冷冷說道。

『如果可以，還真想跟你交換…』

銀狐聞言，笑意更濃，『大軍師，好好做吧。』

『謝謝你的忠告。』臥江子忍不住逗他的欲望，輕咳了聲。

『唷？大軍師著涼了？』

『是有關淨塵的事。』臥江子一派正經的說道。

銀狐倏地睜開眼，冷眸混入了不一樣的情緒…『說。』

『先前我有跟你提過…最好不要是她的原因是…』

銀狐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他說下去。

『她是鳳族的人。』丟下這顆威力十足的炸彈，臥江子淡笑。

他一愣，接著俊美的臉旁寫滿了不可置信，『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臥江子反問。

銀狐答不出話。因為他知道……

『你想說的是，鳳族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滅亡了吧？』臥江子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銀狐緊握著手，不發一語。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當年的事與我無關。』銀狐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但…你是獸族的人，這點是不可否認的。』臥江子說。

『她…知道了？』

臥江子微笑，故意掉他胃口。『應該吧…不知道有沒有說溜嘴…』

『麻煩你記清楚一點。』銀狐咬牙說。

突然，他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嘆口氣。

『若真有那天，我會盡量化解的。』這也是當年，雲夫人的遺願！

銀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埃，將手上的芒草丟在地上。

『多謝。』

『何須言謝呢……這一點都不像銀狐大俠的作風。』

銀狐莞爾一笑，又緩緩閉上了眼。

『哈哈……』

＊　＊　＊

廣邪清法殿

「師尊。」她輕輕一揖，神色自若。

陰陽師右手支頤，雙眸有些無力的睜開，但火紅的眼瞳卻是熠熠如光。

端木淨見狀擰起柳眉，「您的傷……」

「無礙。」陰陽師柔笑道。目光移轉，卻是冷冽無比。「瑤琴，妳先下去。」

「是。」她看著兩人詭異的氣氛，識相的退下。

端木淨凝視著陰陽師略顯蒼白的臉，思考他到底哪裡受傷。但是…好像沒有外傷，會不會跟瑤琴巧韻說的一樣？可是前些日子自己還目睹他運功過…

陰陽師興味十足地欣賞自己徒弟臉上的『五顏六色』，可想而知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看來，親愛的徒弟對自己的『虛弱』深感懷疑，他不介意下帖重藥。

「淨兒，為師想……」話還沒說完，陰陽師一個暈眩，踉蹌了下，眼看就要從梯上摔下來…

她蓮足一蹬，以極快的輕功奔上前，及時扶住陰陽師搖搖欲墜的身軀。

「師尊…你沒事吧？！」她急欲探察他的情形，沒有注意到陰陽師眼底一閃即逝的算計。

「沒…沒事…只是頭有點暈。」陰陽師很大方地將手勾住端木淨細長的脖子，柔順的白髮披瀉而下，遮住了他的表情。為顯逼真，他將頭枕在她的肩上，氣若游絲的低語。

「那先坐著吧。」端木淨過於擔心他的狀況，絲毫沒察覺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纖手一揮，一個白色的瓷杯出現在她的掌心上，端木淨倒了些水。「先喝點。」

陰陽師接過杯子，刻意在她鬆手之前，手指若有似無的輕拂過她的手背。

一陣顫慄擴散到全身，端木淨迅速抽回手。雪白的雙頰染上一層薄薄的赧紅。

陰陽師以杯就口，眼神卻緊緊盯著旁邊的人兒，一抹笑意浮現在他冷漠的臉。

他將杯子放置一旁，身子微微向前傾，直至兩人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聽瑤琴說，妳曾出手打傷了滅輪迴？」

端木淨聞言，斂下一向淡然的笑容。沉默不語，但眼神盡是輕蔑之意。

「適當的教訓是必然的，但若因此而打草驚蛇，那就不好了…」陰陽師眼底閃著異樣的火光。

「聽師尊之意，要對鬼隱採取行動了？」端木淨有些興奮的問，「那極道天權前輩的意思……唔！」

她睜大了眼，不敢相信此時吻著她的人就是她的師尊──陰陽師。

陰陽師狂肆大膽的舉動，讓端木淨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有一股清洌的液體自他的唇形緩緩注入她的口中。

兩唇喘息之際，她迷濛的眼眸染上層層氤氳，全身虛軟的靠在陰陽師身上。

他溫柔地輕撫她細嫩的臉頰，輕輕落下數個細吻。望著她陷入迷離狀態，右手不經意的按住她的手腕，滿意的笑了。

緊緊擁著她，但目光餘角卻瞄向門口地板上的影子，笑意漸深。

門外的人絲毫未覺被發現，見兩人舉止親暱，匆匆離開現場。

待端木淨恢復意識，吶吶的問，「我…喝了什麼……」

陰陽師微微一笑，扶住她恍神的身子，手探向她的腰際，取下了一面光滑冰涼的物體。他低頭欺近她的頸窩，低低地輕笑出聲。

「聰明如妳，是什麼呢？」

端木淨傻傻地看著陰陽師，看似天真的瞳眸，卻參雜著令人費解的異樣光芒…

「師尊…徒兒想跟您告假幾天……」

＊　＊　＊

天外南海．傲刀城

「主公。」臥江子望著一輪明月，靜靜的看著傲刀青麟的疲態。

「唉…多事之秋，儘管傲刀天下已歸平靜，但總有股不尋常的氣氛存在著…」

妹妹，妳可安好？

臥江子盯著他，試探的問，「主公在煩心什麼？」

「你說呢？能讓我掛懷的…就只有他們了。」傲刀青麟苦笑。

「他們？」臥江子興味的問。就不知主公所指的是誰了…

「有吾妹的消息了嗎？」

「主公指的是哪個妹妹？」臥江子再度試探。

傲刀青麟一怔，隨即笑道，「都有。」

「繯鶯公主依舊毫無訊息，至於…『她』，行蹤盡在掌握。」

「我相信你的能力。」他微微一笑。

臥江子見他憂愁滿面，也不由得擔心起銀狐了…

不知那我行我素的大俠傷好點了沒？

＊　＊　＊

是夜，月兒無光，隱隱透著危機的到來。

銀狐漫步於田間小徑，難得的清靜，卻有預感要被打亂了。

突然，兩道不同的掌氣、劍氣，直往銀狐身上招呼去。

他本能的避開，冷眼看著眼前的人。

「是你們……」銀狐冷冷的一掃，鄙夷之色盡寫在臉上。

「北無君，妳還是……」南無君力圖做最後的勸說，不料被北無君所打斷。

「住口！破陣之恥，西無君之仇，今日一併了結！」北無君說完，先發制人持劍猛攻。

銀狐冷哼，抽出紅狐刀應戰。雙方你來我往，絲毫不退讓。

一旁的南無君迫於無奈，翻掌推出氣吞山河之勁。

「哈，夠刺激！一起上吧！」銀狐抹去手背上的血痕，零式刀法應運而生。

新仇舊恨，北無君殺得眼紅，手中之劍旋轉不已。銀狐對於他們的百般糾纏，早已失去耐性，出手越加兇殘。

就在兩人趨於下風之際，一陣天搖地動，現場被陣法所籠罩。

「好好享受吧，銀狐！」北無君大笑，偕同南無君自生門遁去。

銀狐全神貫注眼前的陣法，身行不動。

忽然，地面出現一大片的水灘，黏膩的土壤泥淖，制住了銀狐的下盤。

「骯髒污穢的爛泥，四無的品味！」銀狐擦掉身上的污泥，不屑說道。

「逞口舌無用，想辦法破陣吧，銀狐！」

在五感皆失的空間中，銀狐憑著直覺應戰，刀氣左右而出，無奈於雙足被制，無法反擊。

靈機一動，銀狐揮刀一砍，借力使力躍至半空中，猛烈的刀氣直直往地面劈去！

頓時，陣法運轉出現紊亂，東無君欲再催，卻被破空而至的刀氣劃傷了手臂。

「你們也該適可而止了。」端木淨緩緩自空中而降，俏臉盡是慍然之色。

北無君持劍而擋，「憑什麼？」

「哈！由前幾次的戰鬥可知，銀狐的實力在你們之上，而妳不但就此罷手，還牽連同伴下水，多次挑釁，難道不怕先座動怒？」端木淨冷冷看著北無君，眼神充滿殺氣。

「妳與先座是什麼關係？」東無君防備的問。

「是什麼關係你們無須過問。先座對你們已經很不滿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走吧！」端木淨走至銀狐面前，欲先替他止血。

「小傷無礙。」銀狐望著眼前的端木淨，內心激動不已。

兩人並未多談，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東無君若有所思地望著端木淨的背影，久久未語……

＊　＊　＊

溪邊，銀狐坐著石上，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兒，不解她為何多次出手相救，以及……自己內心的那股未知的悸動。

「清洗一下傷口吧！」端木淨不等回答，逕自拉起他的手，輕柔、仔細地擦拭著。

銀狐不發一語的緊盯著她。為何…她對他這麼好？而且自己並不討厭她的碰觸。一向，他只讓臥江子有此特權，唯獨她……

「好了，我順便替你上好了藥。」端木淨微笑，收起了瓶子。

銀狐望著她的笑容，內心的那股悸動越來越明顯……

端木淨輕吁口氣，纖手一揮，一個別緻的杯子出現在她的掌心。她舀了杯溪水，慢慢啜飲起來。

總算是解決了一件事了…只是，答應師尊之事……她想著想著出了神，銀狐看著她有些發怔的眼神，走至她面前坐下。

「我渴了。」

端木淨霎時回神，「什麼？」

「我渴了。」

「喔……你等一下…」她欲再化出個杯子，孰料，銀狐很自然地接過她的杯子，將未喝完的水一飲而盡。

「你……」端木淨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不是省事多了？」銀狐淡笑，又舀了杯水。

「可是…那我喝過了…」端木淨吶吶的說，「你不怕吃到我的口水？」

銀狐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毫無拘束……

端木淨不解的看著他大笑。什麼是這麼好笑啊？不就是個杯子嗎？

銀狐看她一副疑惑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

『淨塵各個領域無所不精，堪稱文武雙全，只是……在感情上比別人遲鈍。』

看樣子，臥江子所言不假，她果真後知後覺。

她狐疑的看著手中的杯子，又看看銀狐…突然明白了。自己從未和別人共用過一個杯子啊！那…眼前的杯子讓給他好了。

「給你。」

見狀，銀狐笑得更開懷了。

這應該與杯子無關吧！真不知她腦袋裡的感情思維是什麼構造……不過，她總是帶給她不一樣的面貌…有冷然的、有天真的、有可愛的、有精明的……

端木淨見他笑個不停，心下一急，正欲尋問，卻踩到一顆滑溜的鵝卵石，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往水裡頭栽去！

「哎喲！」

同時，兩個噗通聲激起不小的水花，原本悠閒的魚兒紛紛繞道而行。

「沒事吧？」

端木淨探出頭。呼！幸好溪水不深，否則以她那半調子的泅水功夫，不淹死才怪！

正欲起身，雙手意外碰觸到一塊平坦的『河床』。怪了，怎麼河床是溫熱的？

凝眸一看，銀狐好整以暇地躺在溪裡。而自己則是以極為曖昧的姿勢趴在他身上。

「你…你、你怎麼躺在這！」端木淨紅著臉，七手八腳地想要離開這『有溫度的河床』不！是人家的胸口。

但是心越急，手腳越是不聽使喚。

銀狐挑眉看著眼前替他洗胸膛的人，眼下決定先扶她起身，以免溫度飆到破表。

抓住她的手欲拉她起來，沒想到端木淨過於掙扎，腳下一踉蹌，兩人再度重回溪水的懷抱。

銀狐低咒一聲，晃晃撞到石頭的後腦勺，欲傾身看她是否受傷，卻剛好與正想起身的她頭撞著頭……

「啊…好痛！」端木淨疼得飆淚，手摀著已經紅腫的額頭。

銀狐也按住額頭，「看來，我們兩個似乎犯沖。」嘖，還真痛。

端木淨壓根都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隻到自己的額頭像火燒似的灼痛。

真有那麼痛？銀狐走近她，蹲下身與她平視。

「給我看看。」冰冷的語氣參雜了難以查覺的憂心。

端木淨放開了手，露出火紅一片的額頭，眼睛水汪汪的盯著銀狐。

他不假思索，俯身吻住她的額頭，細細的舔吮著。

端木淨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舉動。

「好多了嗎？」銀狐難得地柔聲問道。

她怔怔地眨動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殘留著細小的淚珠。

銀狐被她我見猶憐的可愛模樣所震懾，情不自禁地抬起她的下顎，貼上了她的唇瓣。

輕描淡寫的細吻，令端木淨忘了掙扎，放鬆了緊繃的身子，手不知不覺地勾住銀狐厚實的背。

這舉動令銀狐有些意外，長眸不禁柔和地彎了起來，由細吻變為火熱的吮吻。

兩人倒臥在溪裡，任由溪水沖刷，仍澆不熄火熱的氣氛。衣衫被沁涼的溪水所浸濕。正值初秋的山林，飄下了片片的楓葉，沾黏在兩人的身上。

耳邊傳來蟲鳴、流水之自然響音，午後的涼風快意地吹拂，令衣襟濕濡的兩人頓時清醒。端木淨推拒著銀狐，手使勁的推著他的臂膀，但銀狐卻聞風不動。

「銀……銀狐，我快不能呼吸了…」脣齒廝磨間，端木淨喘息的說道。

銀狐意猶未盡地放開她，但手還是緊緊地摟住她的纖腰。

端木淨睜大眼拼命地呼吸，彷彿甫被救上岸地溺水者，貪婪地汲取空氣。

見她如此率真的模樣，銀狐不禁微笑起來。

等腦袋稍微清醒後，端木淨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她剛才是怎麼了？居然很投入地跟他在荒郊野外親了起來？！若不是方才的風，真不曉得事情會怎麼發展下去！

「淨塵…」銀狐溫柔地喊，緩緩向她走來。誰知……

「不要過來！」端木淨一聽到那個名字，板起了臉孔，「我叫端木淨，不叫淨塵！」

他這不說倒好，這一喊，讓端木淨頓時清醒。

銀狐皺眉，不悅的說，「難道臥江子就可以？！」

端木淨冷然的整整頭髮，運功將溼透的衣衫烘乾。一臉不在乎的表情令銀狐火氣逐漸上揚…

「回答我！」

她突然綻出燦爛的笑容，「你喜歡我？」

銀狐一怔，並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這有什麼關連？」

「看來，你還搞不清楚狀況。」端木淨冷冷的瞥他一眼，將披瀉而下的長髮隨意束起。

銀狐看她冷漠的模樣，不免心中一急，「我是喜歡妳！」說完，他不禁臉紅起來。

端木淨收起了冷漠，淡淡的說道：「很可惜，我們不適合。」

「為什麼？」銀狐急問，與先前的冷靜相差甚矣。

「沒有為什麼。要怪，就怪宿命吧。」端木淨拋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去。

幸好自己及時懸崖勒馬，沒讓自己陷得太深…感情，對她來說，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況且，自己心動的…是他……及早的切斷，總比日後為情所苦的好。

那一聲淨塵，令她從愛情的漩渦中清醒，這名，代表著過去的恩怨，也警惕著自己…在她換上端木淨這個原姓後，就已無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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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07 淨流．狐憐-楔子~24 (完)+番外x2，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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