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9 是你的是我的　更新1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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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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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03-15 22:4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19 是你的是我的　更新16F

　　姥無艷猛地從他身後抱來，兩隻細細的手臂掛在他肩上，雙峰維持著渾圓的厚度貼到他沒什麼脂肪的背，「嘿，帥哥。」她說，甜甜地湊在他耳邊。

　　「別鬧。」他不著痕跡地掙開了。餘光瞥見對面燕歸人別有心情的沉色，突然手足無措起來。姥無艷身上有股濃稠的香，像是毒，卻更自然些，他不喜歡靠得太近，所以小小挪動一點，殊不知女人又貼了過來：

　　「怕什麼？他沒在看你。」

　　他看她一眼，又望向對座那人──的確沒在看著自己，而是側過身和上官尋命相談，不能說歡愉，但看著表情也不差了。雖然目光走向不對，但他仍深深覺得有雙眼睛盯著自己，直到渾身灼熱。

　　他不敢探究自己此時的心情，不敢給胸口的沉甸正名，於是酒杯提了飲下，不看她，逃避問題。「妳怎麼在這？」

　　頭很痛，越來越痛了，得在桌下抓緊左手拳頭才能抑制自己不要失控。不能再毀掉一場婚禮，補辦的也一樣，鬼梁家的是一回事，愁落的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絕對不能表現出異狀。

　　大家都好開心，連宵也懵懵懂懂地喝了幾杯，連愁落也和和氣氣地笑了幾次，連對面那人也……多看了他幾眼？

　　「宵帶我來的，他好像怎麼也無法弄明白，婚姻到底是什麼。」在他身邊優雅落坐，姥無艷拈著垂墜的髮絲，托腮看他，「他以為我什麼都能給出解答。」

　　拿這問題去問她，還真是挺傷人的。他想，但得出了另一個狀況：「妳別教他這麼複雜的事。」他皺著眉說。宵太純淨，值得呵護的純淨，他們幾個較親近的都下意識在保護著，尤其他，實在不願再見一個人受世間繁複所苦。

　　「不教他，他也會懂的，就算不懂，也免不了去感受。」女人笑笑，「你知道吞佛童子？那個異度魔界的紅髮劍者，他倆可親近呢。你真以為我在雪峰上陪著，他就不能有別人麼？」

　　如有一銳利真氣劈進他腦子。他用力摀住前額，拇指緊掐太陽穴。那痛楚太莫名了，莫名出現又莫名存在，姥無艷身上的香氣更是加深了這極刑。他很煩躁，想推開她，想怒吼叫對座的男人別再看著自己了，想立刻爆發，嘶吼，什麼都好。天氣太熱了，可這明明是秋冬之際；氣氛太美好了，可本來就該是美好的。

　　燕歸人好似又看了他一眼，這次停留得久了一些。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是不是應該要回個正眼，讓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有發覺這些眼神，從踏進唯一願舍就一直不時跟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為什麼要持續下去？到底為什麼要起頭──

　　「他為什麼一直在看你？」

　　「羽人？」

　　他倏地站了起來。姥無艷貼地近了，他的手臂幾乎擦過了她整個上身。女人似乎不太訝異他的反應──那句話就是衝著這個時刻問的，她想知道實情為何。而另一邊有椅子在土地上滑動的聲音，她冷下臉，在心中哼哼便幽靈般地走了。

　　那從來就不是她要的，不是那樣的──

　　所幸大家都有目標轉移注意。羽人仍緊按額頭，低頭的動作可以看見熟悉的鞋子，熟悉的步伐，正小心翼翼地靠過來。

　　「無恙吧？」

[ 此帖被君玥在2016-07-26 17: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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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5-03-1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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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他，頭痛還在，只因為香氣漸散稍減稍許。他不想承認的，卻只是想而已。

　　點頭，他莫名地眼眶充血，眼白紅了一圈。

　　燕歸人懂他意思。繞過桌子，那高大魁武的男人用指背自然地碰碰他前額。

　　「燒了。」他皺眉，「我去打聲招呼，等我。」

　　他怕他斷續的目光不過是發現他的異狀……不會地，他還是明白他一些，出自於那些無以名狀的默契，無以名狀的了解。雖然還是有界限的。界線之外，他不懂，亦不敢懂。

　　他沒有等那個人回來，拍拍又露出疑惑表情的宵，發揮從小就操作自如的無存在感本領，自己走了。他不想再惹麻煩。

　　──唯一願舍，寄放的又不是他的願。

　　＊

　　他是沿著河走的，附近比較涼，想著是不是可以冷靜一點。腦中混沌漸淡，卻還有暈眩，還有重量，還有若干無以名狀。

　　那人追來了。

　　「放開。」他掙開錮住臂膀的手，退後幾步，因忘了警覺而小小撞上後頭枝幹。

　　溪水的潺流聲很大，很響，足以蓋過對話。

　　他退無可退了，樹皮粗糙的部分隔著衣物摩擦背脊。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細節都變得如此重要。也許吧，他已無法反應更多了，只能順著現況，轉移害怕。

　　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再害怕什麼。

　　燕歸人欺近，沒什麼動作，卻十足將他困住不動，無論眼神心跳，都使之徹底專注在彼此憑空的交流。

　　我對你，你對我，無以名狀──

　　「做什麼？」他管不住戒備。合該是信任的，可為何此時會如此陌生？天泣的晚生寄放在唯一願舍，沒有兵器在身讓他十足空虛，想抓緊什麼，又無從──

　　我該害怕這些嗎？

　　突然一掌炙熱包覆住他的右手。

　　他嚇了一跳，切切實實地，隨即反手就是一抽一推。基本脫術，那已經是不須思考的習慣了，可他沒有脫出什麼，對方亦是習武長年，順著他的動作手掌翻開，在兩人一來一往之間扣住他一手，右臂橫阻，向前抵住他的胸口，將他固定在枝幹上，眼神無以名狀。

　　又是無以名狀……他覺得胃好像抽筋了。

　　「我沒有要做什麼。」燕歸人說，表情卻是完全不肯定自己，有些無措地皺著眉頭，目光偏移。見對方反應過來不再反抗後，他才小心翼翼地鬆手，卻不退開，也沒放掉羽人的胳臂，而是就著能嗅到彼此氣息的距離，力道適中地揉按被自己錮住的部分。「我看你……」他想了一下措詞，然後放棄，只是示意地舉了一下對方蒼白的手。

　　羽人知道，自己在腰邊抓空的動作被注意到了。他放鬆一些，任好友表示好意。

　　他希望無以名狀，也能有無以名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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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03-17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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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17 是你的是我的　更新1Ｆ　羽人中心腦昏的課迷茫的文

　　不屬於自己的手很溫柔。雖然因發燒而敏感了點，使得受觸之處些許痛楚，但基本上是舒服的，很溫暖。他可以聞到燕歸人自有的味道，令人安心，會不自覺平緩心跳的安心。

　　沒再去想為何這份和煦方才會使自己萬分焦慮──事實上，他根本沒思考什麼了，只是感受那柔和又不改剛毅的壓力，覺得信任，覺得踏實──對了，那亦是一種無以名狀，讓他感覺正面的無以名狀。

　　那是他熟悉的燕歸人，熟悉的相處。

　　「你很蒼白。」燕歸人毫不刻意地抬手，用指腹摸摸他近乎失去血色的嘴唇，感覺到一股不自然的熱。從方才便懷揣在心的擔憂頓時加劇，「回去休息吧？」他似乎理解地放棄去問為什麼不等就自己跑出來。

　　搖頭，可這一搖卻是撼動了某個糾纏的神經。羽人身形一晃，閉緊了眼低頭向後靠去，想要躲開突如其來的暈眩。陷進黑暗，又立時回歸光明。他試圖清醒地撥開瀏海──那真的很痛。

　　燕歸人突然抱了過來。剛硬的身體，柔軟的衣物，一樣的他們，一樣的害怕，一樣的喜歡，一樣的明白，自己是何等無措。一份無以名狀。

　　一個人在驚訝自己動作之餘又加強力道，另一個人錯愕之際沒有反抗。

　　「做什麼……」他沒意識到自己又問了一遍。

　　燕歸人搖頭，在充滿對方氣味的頸肩搖搖頭，「我不知道……看你這樣，我捨不得。兩日不見了，你卻變成這樣子，為什麼？」

　　這問題的答案他其實不太清楚了。在落日煙待了兩天，陪慕少艾喝酒什麼，然後就趕來赴愁落的婚宴。

　　這裡來說不該有什麼差錯，但昨晚他睡眠間聽見慕少艾推門進來，一股濃到令人腦昏的香氣像是湊在他鼻前發散一般，瞬間就凝住了他動作精神，甚至沒來得及睜眼。

　　慕少艾靠過來，坐在床沿，然後他嗅到藥香──那得是多麼靠近的距離？

　　「羽仔，」那聲音好清，在迷惑人的香味中清得仿如隔世，卻又沉澱在心上，變得厚重。「我不能再總是這樣看著你……有些東西不是你給得起，可是你能得到它們。這麼不公平，所以我不要了，你好好的，就足夠了。」

　　藥師好像有摸摸他的臉，他的觸覺卻因藥物而不明顯。他想問出了什麼事，但無從發力。

　　「不要逼自己想出答案，羽仔，現況已經是完美的了，順水推舟結局會更好。」

　　香氣淡了一些，是來人走了。留下淡卻的香，無解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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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03-18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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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人靜靜地躺著，心知藥師下手必是不輕，也沒必要反抗了。被醺得混沌的意識緊追慕少艾離去，聽見他闔了門後碰上朱痕。

　　怎麼在這？我看他醉了有無不適。什麼年紀了還照顧不了自己嗎……別老走得這麼近。哼，你沒自信？

　　聲音散了，他還兀自琢磨，有些擔心。不久藥效來了，只得被迫沉沉睡去。

　　隔日，慕少艾如往日般熱情地叫他起床，叫他用早膳，死纏爛打不讓他離開。彷彿昨日只是他自個兒夢見的，即使他十分肯定慕少艾說了那些話。他看得出來藥師不給機會追問，於是也不表張異議了，但一直看在眼裡的，卻令他無法安心。

　　慕少艾頸上有一個紅痕，他很熟悉的那種，在罪惡坑看多了，在那群被風流過的男人女人身上看多了。藥師身上出現這種痕跡讓他不太舒服。

　　臨走時，做大夫的塞了一小包到他手中，說他臉色不佳，體溫過熱，食慾看著也少了，若真是覺得暈眩作嘔痠痛，就趕緊把藥吃下。記得喔，每夜睡前吃下一粒，補陰，吃到好了再停止。

　　他心想著不知是誰害得他一大早起來就犯頭疼，走沒幾步回過頭，就見朱痕摟著慕少艾親吻。要不是慕少艾笑得挺愉悅，他真想衝回去拆散那兩人。可仔細想想，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對那番景象有意見，人家喜歡了就在一起，雙方也都不是什麼壞人──雖然他看了不爽，真的不爽。

　　一憶起慕少艾不惜下藥才說出的那些話，心便沉了，再想起細緻皮膚上的吻痕，頓時那兩人接吻的畫面就深刻了。他不知道慕少艾下了多大的勇氣對自己說出那些莫名的話，更不知道他為了什麼而決定找伴。

　　他已經不是我的慕少艾了。不知為何，他邊走邊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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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5-03-19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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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歸人抬起頭來，似是不太高興地蹙眉，又摸摸他發燙的額。

　　「會害你也染上的……」他作勢要推開那人，希望他會自發地後退幾步，卻被抱得更緊。他的呼吸有些窒礙了，「放開，難受。」

　　其實他挺喜歡聽見那人捨不得自己，但又自覺詭異。這是一種不被愛的習慣。

　　擁抱是鬆了些，卻沒有離開。他們對望著，一個倚著樹幹才有力氣仰望那高出半顆頭的男人，另一個目光莫名熾熱，眼神動，將對方仔仔細細看了個清楚。眉眼，頰邊，唇上，鎖骨。心痛了，他覺得，當本質是羽人非獍，胸口的疼痛就不會平息。

　　他想到珠遺，然後否認了，這不是那種感覺。這是上癮的昇華，又是需要，又是……無論羽人非獍用何種名義形式方法待在他身邊，都會是一種滿足。

　　他親吻他。不能多做描述的簡短一吻，因為自己手足無措。

　　小心地看了一下對方的眼睛──沒有反感，沒有接受，沒有立即性地掙扎。於是又將嘴唇貼上，輕輕加壓。他喜歡那種感覺，只是不知道羽人喜不喜歡，所以無從盡心享受，享受那種觸感，溫度，氣息，情緒。羽人的呼吸暫停了一下，然後淺淺地繼續，加了一點速度，身體好像也柔軟稍許。他抱得緊些，擔心他跌倒。

　　覺得不安，是因為懷裡的人在他更加逾矩之後仍沒有反應。

　　正想著是否該退開道歉，羽人一直沒有動作的手就小小推了他小腹一把。他依示退出距離。

　　羽人難受地皺著眉頭，「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不要努力想出答案，羽仔，現況已經是完美的了。

　　燕歸人沉默著，想了許久，「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你別說笑了。」順水推舟結局會更好。

　　他搖搖頭。不是說笑，他的確認為這份感覺可以說是喜歡。只是連自己都沒有想過會有這般情緒，所以遲疑。

　　從什麼時候感覺喜歡呢？從什麼時候感覺該是如此……

　　喜歡的事，能不能連自己都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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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5-03-21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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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腦袋裡亂糟糟地，各種思緒理念在腦葉間橫衝直撞，不知該理清什麼。他覺得自己不會拒絕，畢竟是這個人，可是該怎麼接受？更重要的，該接受嗎？

　　他想到慕少艾。什麼樣才是順水推舟？跟眼前這位難得好友更加親密？

　　燕歸人的表情十分認真，跟姥無艷過去賴在他身上時說的愛不太一樣，沒有那麼薄弱，沒有那麼想說就說的簡單。

　　「你怎麼猜的？」最終，他這麼問。

　　不要努力想出答案。

　　「因為我很……在意。」在意那些界線之外的更多的「過去不曾關心」。

　　「所以你，想怎樣？」他不是故意說得這麼強硬，只是無從思考遣詞用句。他覺得自己快死了，幾乎不能挪出思考空間，想這些意思考就腦袋發脹的事。

　　不要努力想出答案。

　　鼻間傳來一股異樣藥香，他摀住胃，不待燕歸人想出答案，轉身就往溪邊嘔吐。

＊

　　他沒在愁落家的小宴上吃什麼東西，偶爾傾君憐晃過時才夾些菜讓碗裡有些朝氣，免得身為主廚的她難過。

　　胃一直抽痛，沒有東西可以吐所以異常難過。他靠坐床上，有些彆扭地就著燕歸人的手喝了半碗粥。

　　是這位難得婆婆媽媽的男人帶著他回到希望願舍，直到了門口才將從手中放下──他吐得渾身無力，燕歸人捨不得他走；他胃痛，燕歸人捨不得用揹的讓他難受，於是就抱著了，還仔細調整成不會擠壓到胃的方向。

　　本來他是不想回去打擾，但燕歸人擔心他不待到旅社就半途崩潰。想想也是，亦是不願讓另一大男人抱著去市集丟人現眼，只好順從。

　　回去時那簡單的兩桌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散場的混亂掩去他們消失又復歸的存在感。愁落沒問什麼，甚至沒讓妻子知道細節，便帶著他們避過賓客來到客房，親自去燒了熱水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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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5-03-23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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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宵留下來了。」像是突然憶起這件事，燕歸人幫著按摩他因病而痠痛的肩膀關節，報告般地說。

　　羽人扒過頭髮攏在一邊，聽見這話，愣了愣，「他沒跟姥無艷走？」

　　「沒有，」抬眼，映眼的是因身體傾斜而滑開些許的褻衣，胸膛微露，肌肉間溝壑隨呼吸讓陰影也成了風景，而聚在一旁的黑髮襯著，弧度光澤都托出幾分色彩。燕歸人停頓半秒，隨後不自然地移開眼神，「說是要等人。」

　　認知中宵的交友範圍也就那樣了，如果說是等人單挑，那還能想到幾個角色。羽人下意識地擔心，絲毫沒發現好友的糾結，「他還好吧？」

　　燕歸人卻久久沒有答話，手停了，輕輕壓在他肩上，限制移動。羽人不明所以地仰首看他。

　　那種氣氛又來了，有點曖昧的僵持，要與不要之間的自我疑難。是不是呢？燕歸人還在想，思量自己的心意，怕任何決定都是魯莽，怕羽人會不喜歡，怕自己會後悔。不是對象不好，是事情沒到個頭，自己都無法肯定可不可以嘗試一回。

　　事情不太一樣，不像他和珠遺那樣大眾化，能夠輕易了解情勢，輕易知道該做些什麼。此時，是連心中所感都兩相不同。

　　如果喜歡，那是什麼樣子？他喜歡吻他的感覺，這是可以確定的，至少他是這麼覺得。如此，算是喜歡嗎？

　　羽人突然指向披掛在屏風上頭，自己換下的外衣，「兜裡有藥。」他想轉移對方的注意，至少隔些距離。

　　燕歸人疑惑地看他，但根深蒂固的那種信任讓他聞言便起，在白色衣褂裡翻出小包。裡頭放了近十顆藥丹，色澤無人可以恭維。

　　「你染上什麼病呢？藥都備了。」

　　中低的男音聽來有些遙遠恍悠。羽人揉揉脹痛的太陽穴，看一眼那小包，趕緊壓抑下差點一擁而上的，對香氣的回憶。

　　他沒有辦法解釋藥的來源，因為解釋的時候，心會揪緊，會想起慕少艾。

　　已經不是我的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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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5-03-24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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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一枚丹藥，羽人就著燕歸人遞來的杯水嚥下它。

　　貼近唇邊時，他嘗到一點香味──希望慕少艾積點陰德，給的藥真的有效。他又要了一杯水，把殘香沖去，這才在燕歸人的監督下翻身睡去。

　　說真的，他相信燕歸人是認真地擔心自己，很真心的。這種備受在乎的感覺他不常有，頂多來自慕少艾真誠的舉動話語，師父奚落中夾帶的彆扭慰問，朋友們偶遇時的……可從沒有這麼強勢，這麼沒有置喙的餘地。

　　陷入無意識的空間前，他又嚐到那股暗藏猛藥的香味。病似乎更嚴重了。

　　到底生了什麼病呢？

＊

　　有人在碰他。

　　非常非常燙，非常非常冷，不斷互補他時冷時熱的體溫。裹在被裡的身軀已經汗濕了，因為畏寒而好似覆上一層薄冰，只餘露出被外的額頭受到些許撫慰。

　　如果不是這般碰觸，他會就此燃燒殆盡吧。不明所以地，他在迷糊中這麼想。會在黑暗裡瞎了眼，會在身體的灼燒裡粉碎，會在一陣一陣的冰冷裡失去一切。

　　卻因為這點幾近溫柔的溫暖，保住全命。

　　不久，被觸摸感消失了，難受漸增。可他不能移動，儘管反胃噁心感已然消停，仍是不敢輕舉妄動。他很累很累，一睜眼就會頭眼昏花的累，所以他閉緊雙眸，在昏睡與覺醒間迂迂迴迴。

　　門邊有動靜，他甚至沒精神去瞄一眼。那聲音是刻意地放小了，可他有武者放不下的警覺，怎麼都還是聽得見。似乎有兩個人，照了面之後交談著走了，像是在迴避，又像是打算深談。

　　他又睡著了。像摔落一樣，猛地掉進意識深淵裡。

　　「羽人？」這聲叫喚是種拖拽，他被迫衝出黑暗。猛地睜眼，只見燕歸人貼在自己頰上的指頭和直勾勾地疑惑眼神，那溫度，觸感，氛圍，都讓他頓時了解，方才使自己稍減難過的人，就是眼前這位。

　　「你睡不好──」

　　他撲上去，把全身交出去的那樣撲上去，要不是燕歸人力量非人，便要栽倒在地了。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如果不抓緊，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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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5-03-25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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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死，可是真的會──你怕死嗎？怕嗎？會死？你是怎麼想的？

　　他的想法，還能算是一種想法嗎？被感動，被擁抱，被親吻，被體貼，被供奉。無界無限的情緒事物融合攪和思路。他想抓緊那個人，想要再被感動，擁抱，親吻，體貼，供奉。可他不應該這麼做，為什麼？

　　不可以，沒有為什麼──可以，更加沒有為什麼。

　　「怎麼？」燕歸人抱緊他的腰，有點痛。他大半的體重都掛在上面了，只能攀著對方寬厚的肩，雖然他就是不發力，燕歸人也絕對不會讓他掉下去。

　　空氣裡隱透一絲異香，黑夜襯底，僅微燭照映。燕歸人在那毫無瑕疵的純黑髮絲中嗅到靜謐的幽香──他只能解釋為一切滾動了，毀去武裝，毀去尚未武裝的武裝，毀去尚未意識到該武裝的武裝。

　　其實你一直都是如此的，是我沒有發現，又或許我早發現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會一直都是如此。

　　他披散在肩被上的頭髮被羽人的手臂壓著了，不好動作，也感覺到懷裡的人正微微顫抖，於是將對方輕輕放回床上。

　　他沒有退開，怎麼能呢，可是必須隔出距離，因為他想知道出了什麼事，而羽人不會給答案──那個人總是愛說不說的打啞謎。

　　站直身──那得半帶強制地扳開那人扣住自己頸後的手──胸裡躁動，如果在溪邊的情緒持緒沸騰演化，那麼就會如此了吧。他不知道該如何想像，此時的心，是憤怒也無可比擬的焰火。

　　他看他，散髮半遮，衣襟在翻身與擁抱中蹭開大敞，一手放在大腿上，另一手撐在兩膝之間的床板，不穩地想從跪坐的姿勢將自己支起。

　　空氣中有一股香味，和他從羽人髮間聞到的一樣。是藥草？是麻藥──

　　「你不是喜歡我嗎？」那略顯痛苦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責備他一樣。

　　那味道在燭燈燃燒中越發濃烈。可以清楚感覺到了，羽人渾身全都是那種令人疑惑的氣息。是麻藥？是藥草──

　　你不是喜歡我嗎？

　　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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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5-04-18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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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9 是你的是我的　更新16F

Re:03.17 是你的是我的　更新1Ｆ　羽人中心腦昏的課迷茫的文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9 是你的是我的 更新1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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