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02 【豪藥】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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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01-03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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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豪藥】老不要臉

嶽靈休今天喝大了。

鴆罌粟將別小樓夫妻一路送到樓下，回來就看見嶽靈休四腳朝天地橫在布藝沙發上。
小小的沙發容不下這尊大佛，嶽靈休一手一腳都垂在沙發外，將本就不寬的過道占全了，一副攔路惡霸的勢頭，也不知准備跟哪個冤大頭收買路財。
客廳裏一片狼藉，鴆罌粟還沒來得及收拾，綠色長頸的啤酒瓶滾得滿地都是，雞骨頭瓜子殼在飯桌上堆得像座山，等著鴆罌粟來移它。
嶽靈休的性子，往好聽說叫豪邁，往難聽說叫粗糙，偏偏他自己沒這個自覺，放任自己野蠻生長，把身邊朋友都帶糙了不少，連別小樓這麼一個俊雅風流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都沒逃過被他勾著肩往油煙熏天的大排檔裏拐的命運。
那一天當別小樓頂著一身燒烤味兒從大排檔鑽出時，身上仿佛真沾了幾分人間煙火氣，而別小樓為這份人間煙火氣付出了堪稱慘痛的代價——那一整天裏他的同窗好友們都跟他保持了至少一臂距離。這人間的煙火氣，太熏人。
類似事件不計其數，嶽靈休的親朋老友無不中招，每每聚會談起，十有八九都要感慨一句，至今居然還沒跟這損友絕交真是中了他的邪。

鴆罌粟將鎖匙串往茶幾上拋，鎖匙嘩啦一聲貼著玻璃桌面滑出一截，他人跟著聲音一起來到茶幾和沙發的過道間，彎腰撿起滿地軲轆亂滾的啤酒瓶，挨個立到茶幾上。
走了沒兩步就被惡霸伸出的一手一腳攔了路，鴆罌粟自然不當這個冤大頭，趿著拖鞋的腳板底一腳踩上嶽靈休大腿連推兩下，半點不講客氣，沒直接上手捶他已算給足面子：“讓讓，別礙著我地方。”
醉鬼仰面躺著，頭頂白熾燈晃著眼睛，他睜不開眼卻被刺得眼皮發疼，便拿一只粗壯手臂蓋在眼睛上遮一遮光。迷迷瞪瞪間他感覺有人在揣他大腿，聲音遠遠近近地落在耳邊，做夢似的，也不知道是虛是實，他嘟嘟囔囔應了聲——總之先應著沒錯——然後翻了個身，面朝外，腿是收起來了，手臂仍舊耷拉在外頭。
鴆罌粟看他跟一大條毛毛蟲似地蠕來動去，老半天還擱著手臂在外頭，有點好笑，罵都不知道從哪兒罵起。於是他又抬起膝蓋碰了碰嶽靈休的肘彎，一聲令道：“手也收收。”
“哎小鴆你好麻煩，繞個道兒成嗎。”嶽靈休不樂意了，嫌鴆罌粟叨他。他現在是個喝高的醉鬼，自覺全家數他最大，鴆罌粟怎麼能這麼不給他面子啊，不成，這手不能收，得讓鴆罌粟知道他們家誰話事。
鴆罌粟斜他兩眼，又抬起膝蓋撥一撥他手，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嶽靈休，氣性大了啊，好樣的。”
……
嶽靈休在沙發上動了幾下，眼珠子在眼皮下轉了幾轉，眼睛悄摸摸眯成一條縫往外瞄上一眼。
呵，不看還覺得自個忒硬朗呢，一看心裏就犯怵了。也不多，就一點兒，一丁丁點兒。
鴆罌粟正垂著眼自上打下瞧著他呢，那臉板得老長了，他心裏估摸，一半是空間視覺效果，一半沒准是真置氣了。
他又挪了挪屁股，挪到貼上沙發背還不算，牛高馬大一個人起勁把自個往沙發縫裏塞，明顯沒了方才放話的底氣。
酒醒才想起誰是當家的，他這惡霸頂多算個二把手，沒得話語權。
“剛剛氣性不是很大嘛，怎麼不說話了？”鴆罌粟看他躲躲藏藏犯了怵的樣子覺得好笑，故意擠兌他。
“當家的您可別涮我了，您愛往哪條道走往哪條道走，這家裏頭您最大，我哪敢擋你呢。”
“別擱這兒廢話，手。”
“這就收，這不就收了嘛。哎打個商量，您別跟我置氣，成嗎？”嶽靈休把手臂抱回胸前，兩只手臂疊在一起，身形看著有點魁梧，樣子看著有點可憐。
鴆罌粟差點破功，抿著嘴角憋了好一會兒，硬是把笑收了回去，埋汰嶽靈休道，“裝什麼呢，也不看看這麼大個人裝出來有沒效果。”
嶽靈休……嶽靈休哪敢頂嘴啊，頂多篤篤篤點頭。
鴆罌粟真要給他逗笑了，深覺此處不可久留，當家的都特要面子，表情管理必須到位，一會兒拉下臉一會兒笑的，真有點難為情。
嶽靈休一騰地兒，鴆罌粟目不斜視就穿了過去，地上還躺著沒收拾完的啤酒瓶，被他腳尖踢到，滾進了茶幾底下，他也不管了，反正晚點兒收拾不礙事。
嶽靈休一雙醉眼看著三重影的鴆罌粟打自己旁邊過去，嘀嘀咕咕：“我看這不是很有效果……”
一件衣服從他頭頂飛來，呼啦一下蓋他腦袋上。
“話多。蓋上別著涼，我可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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