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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 【俏伶】莊周夢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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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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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6-10-26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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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 【俏伶】莊周夢蝶
1
※然而標題跟內容沒啥關係(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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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白髮的僧人與黑衣黑髮的公主相對而坐，全然相反的對方，卻有著隱隱相似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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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看著面前的魔伶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的笑，笑得讓魔伶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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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有那麼愛笑嗎？他不是總是面無表情，活像讓他笑一下會死了爹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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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忍不住一嘆：「難得見一次我，你就對著我笑，笑得我心裡發寒。敢問這是墨家鉅子的最新打招呼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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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沒說話，只是笑得更深了，濃厚的笑意彷彿要從瞇起的眼角溢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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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忍不住有些看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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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本就長得好看，一笑起來更添魅力。雖然這個形容詞用在男人身上有些奇怪，但除了「傾城傾國」之外，魔伶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形容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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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魔伶會喜歡上俏如來，從來就不是因為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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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還是笑，就對著魔伶一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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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有些恍然，印象中，俏如來從沒對她這樣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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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從她認識他以來，俏如來就沒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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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臉頰總是繃得死緊的，眉間緊鎖著，眺望遠方的眼神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擔心，但那些擔心，都不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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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為他揉去他眉間的哀愁，告訴他在她的保護之下，他能夠不用擔憂那些事，但他總是在她伸出手時退開，在她釋出愛意時告訴她他不是她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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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一退，他們之間永遠都存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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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就算是想接近，也無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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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俏如來放鬆的近乎沒有防備的笑容，魔伶心想這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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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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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啊，你到底在笑什麼啊？有什麼開心的事，說出來給本公主聽聽，我也好久沒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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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見到妳了。」俏如來笑咪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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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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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我總是想再見妳一面，如今終於見到了，所以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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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一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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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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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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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當年為何不肯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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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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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魔伶的質問，俏如來的笑意里滲入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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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真的對我有情，為何當初你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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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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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俏如來必須離開，人間還有我必須處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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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不准走！本公主允你離開了嗎？我告訴你，只要你臉上血紋魔瘟還存在的一天，你就無法從我手中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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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真的，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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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觸碰俏如來，但手卻在半空中被擋下，彷彿有個看不見的屏障擋在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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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將手貼在那透明的屏障上，流著淚，看著再也碰觸不到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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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會離開，是因為我的職責未了……那是史家人的天命，也是我選擇的道路，我必須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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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完成了你的職責，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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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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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一窒。過了許久，才勾起一抹悵然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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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到那個也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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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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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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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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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這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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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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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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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語帶苦澀的說：「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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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靜靜的看著她，然後，緩緩地伸手，將手貼在她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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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有在夢裡，我才能向妳坦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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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夢醒之後就什麼也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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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為在夢之中，那些恆亙在我們之間的阻礙都會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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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看著俏如來的手確實的貼在了她的手上，那個隔在他們之間的屏障之間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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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魔伶的語調輕顫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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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這是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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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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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終都得醒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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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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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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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忽然抱住了魔伶，用力的、緊緊的，像是失去已久的珍寶又重回到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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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夢，但為什麼它又不能是真的呢？」枕在魔伶的頸間，俏如來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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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伶輕輕回擁了俏如來，溫暖的懷抱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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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精忠，再怎麼真實的夢，你終究得醒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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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睜開眼，清晨的陽光讓他忍不住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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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一些時間才清醒過來，才明白剛剛那些真實到宛若現實的情景都是虛幻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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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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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忍不住感到有些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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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被準備下床，卻在空中聞到一絲淡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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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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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獨產於帝女精國，且只有皇室才能用的薰香，他怎麼樣都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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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的聞了聞自己的袖間，上頭的確還殘留著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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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夢，但為什麼它又不能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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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精忠，再怎麼真實的夢，你終究得醒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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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去追究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呢？他終究還是見到魔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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