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6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番外節錄 63F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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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耕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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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10樓發表於: 2017-04-05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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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九

之九

原無鄉繫上圍裙，熟練地將蔥花切丁。在離開孤兒院後，一事無成又無依無靠，原無鄉和南派的一群弟兄們幾乎什麼雜事都幹過，也待過中華餐廳的廚房，從簡單的洗碗盤、削蘿蔔皮，到真正上陣大火甩炒菜鍋都做過，小小一份燒餅根本小菜一碟。

在原無鄉答應和倦收天暫時合作之後，倦收天除了限制他的自由之外，房內的陳設也因應地寬鬆了許多。也許是倦收天真的信任他？或是倦收天壓根不覺得拿到刀具的他能夠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原無鄉想到種種可能的理由，心裡雖然仍略感不爽，但也許是因為默默贊助孤兒院高級伙食這點，原無鄉對倦收天的觀感已經比以前還要好多了。

畢竟，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讓倦收天身為整個北派首領，為了搏取他的信任，紆尊降貴幫一群沒爹媽的小毛頭抬吃食。

從烤箱裡取出熱烘烘的燒餅，屋內立刻香氣四溢。原無鄉將燒餅呈在白瓷盤裡端上桌，放在一直坐在餐桌旁看著他料理的倦收天，臉色有些得意。

「吃吧！一般燒餅沒料挺沒味的，我加了點蔥花做內餡，味道可香了。」

倦收天看了身穿粉色圍裙的原無鄉一眼，拾起桌上的刀叉，用切牛排似的刀法優雅地切了小塊，放到嘴裡。

「如何？還不錯吧。」原無鄉對自己的手藝頗具信心。

倦收天細嚼慢嚥了一會兒，慢慢地把燒餅嚥下去。原無鄉盯著他的動作都有些忍不住了，吃個燒餅也能這麼假掰，真不愧是土豪！

「不錯。」倦收天半晌才說道。

「哈，這東西我以前挺常做，拿餐廳剩下的帶回去給院裡那群小鬼，他們可是愛得很，這點口味我還是可以保證的。」原無鄉心情大好，從倦收天的盤子裡拿了多準備的份額，就往嘴裡塞。

「唔，我的手藝果然不錯。」原無鄉邊吃邊含糊地自滿著，想了一想剛剛講的似乎有哪裡不對，不禁又補充道：「不過，我的意思不是你的口味和小鬼一個等級啦，只是燒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小吃啊，平民美食大家都懂的。」

「口味真的不錯。」倦收天難得開金口連續讚美了兩句，原無鄉也不知怎地就覺得特別受用。他驕傲地看著倦收天，後者還是以那種慢郎中的速度進食，最後把盤子清得一點不剩，足見他似乎真的挺滿意。

「你剛說你以前常做？」倦收天問。

「對啊，以前幹過得可多了，還幫人擦過皮鞋──大概就是你們這種有錢人，一天到晚都要把鞋尖蹭得亮亮的。」原無鄉說著，視線一直看著倦收天的臉，一邊下意識地伸出手去。

倦收天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你這裡沾到了。」原無鄉順手把倦收天嘴邊的白芝麻粒抹掉，講完後看到倦收天的表情自己也是一愣。

兩人相對無語，幾秒鐘彷彿一個世紀，原無鄉的腦內嗡地一聲。

……他在幹嘛啊？

-待續-

========作者碎念分隔線========

燒餅終於登場啦!!
恭喜倦倦正式激活原小兔攻略進度條
預告下篇是倦收天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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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11樓發表於: 2017-04-10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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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0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

之十

倦收天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先是故作冷靜地走到窗邊，然而一想到剛剛原無鄉手指輕撚過他嘴角的觸感，他又顯得有些不平靜地走回床畔，仍覺得全身無法安份下來，不斷在室內無意義地來回走動著。

冷靜，要冷靜。倦收天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剛剛那完全是原無鄉的無心之舉，看到他同樣愣在當場的表情就知道了。

但是──

倦收天脫下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裡，將冷水轉開──主臥室裡空間很寬敞，直接就有獨立衛浴。冰冷刺骨的水珠自花灑降下，凍得他的肌膚起了一層疙瘩，才稍稍讓他心頭的熱度降下來。

不行，他要好好冷靜。

對現在的原無鄉而言，他仍然只是敵對幫派的首領，一個完全無法信任的對象。若不是南派裡頭出了內鬼，原無鄉才不可能會和他合作，更不可能如此和平地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想到那些雜碎拿槍追著原無鄉，倦收天眼神一暗，瞬間變得比淋在自己身上的水還要冰冷。

「叮──」訊息提示音響起，倦收天關了冷水，用乾淨的毛巾稍微擦乾了頭髮與身體，一邊拿起放在洗手台邊的手機，瞥了眼上頭的訊息顯示，滑開手機螢幕鎖撥了一串號碼，響了一聲後立刻被對方接起。

「芳爺。」對方恭敬道。

「人怎麼樣了？」倦收天問。

「按您吩咐，抓到的三個原本都不肯鬆口，老方法崩了一個底氣最硬的，另兩個就慫了。」

「該吐的都說了？」倦收天邊擦頭髮，邊走出浴室，慢慢步到床邊。

「是，弟兄們驗了真偽，他們確實沒說謊。大抵都符合芳爺之前所猜測的。」
倦收天聞言，雙目微微瞇起。他沉吟了一會兒，電話那頭也不作聲，靜靜等候倦收天繼續下一步指令。

「先別要他們的命。」倦收天語氣一冷，眼裡泛著狠戾的光：「但也別讓他們覺得太無聊。」

「是，芳爺。」電話那頭應道。

倦收天掛了電話，眼角餘光瞥到一旁的木櫃。他心裡一動，走上前，拉開第一層抽屜，裡頭斜斜地放著一個躺倒的相框，照片那一面朝下，像是刻意被人蓋上。他盯著那個相框，似乎內心一陣掙扎，好一會兒輕嘆了口氣，原封不動地又把抽屜關上。

時候未到。他還沒有克服自己的心魔。

他需要的那個人，還無法接受他的擁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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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7-04-1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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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一

之十一

雖然那天被自己下意識的舉動雷了一下，然而隔天看到神色依舊如常的倦收天後，原無鄉就沒太往心裡去了。他從早餐偷偷觀察倦收天的臉色一直到了晚上，本來還想著不知倦收天這下要怎麼整他──對原無鄉而言，倦收天總是有些陰晴不定，誰知道戳了一下尊貴下巴的後果是什麼──，結果對方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他也就安下心來。

原無鄉戴著鴨舌帽，從駕駛座上起身，主動上前幫倦收天拎了公事包，盡責地扮演著他忠實的手下，並且盡可能減低自己暴露在外的存在感。他後來想了想，其實也不難了解倦收天這一切安排的用意。把他帶在身邊方便看管，既不會讓他過度深入北派組織內部，同時又不會讓外人查覺到他矛盾身分的方法──傳出去說銀鏢當家在給北芳秀當司機？這大概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畢竟當初就是南派內鬼害他落得現在的下場，在還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的情況下，維持現狀是最為安全的。

然而就在原無鄉拉開車門，要讓倦收天坐進去時，異變陡生。

「快趴下！」後方突然傳來不知是誰的大叫，原無鄉和倦收天第一時間立刻壓低身體，而幾乎與之同時發生在瞬間，嗖地一聲，敞開的車門邊上擦過一道灼燒的彈痕！

是狙擊手！

倦收天敏捷地往車內一鑽，一邊拉上原無鄉，後者在第二波突襲中堪堪避過，驚險地把車門用力帶上。倦收天跨進駕駛席坐了上去，方向盤猛力一轉，腳踩油門車體飛也似地衝了出去。身後狙擊聲不停，防彈玻璃中了好幾發，似乎有超過一個位置以上的狙擊手在瞄準他們。賓士車很快地將速度飆升起來，無視交通規則在路上驚險地飛奔。這裡是商業區，下班時間早過，路上幾乎無車一路暢通，周圍景色在車窗外變成高速飛過的殘影。倦收天雙手緊握方向盤，臉色早已恢復冷靜，雙眼銳利地直視前方，一邊對原無鄉說道：「後座有大把的，你到後頭去拿著。」

原無鄉立刻從駕駛與副駕駛的中間爬到後座去，照著倦收天的指示拉開腳下的暗箱，一摸發現竟然是一把火箭筒。原無鄉壓下心中的詫異與千頭萬緒，扛著火箭筒矮著身子透過後車窗向外瞄了眼。狙擊聲已經停止，取而代之的卻是三輛緊追不放的黑車，以及更後面已和襲擊者交戰成一團，卻仍落於劣勢的隨扈車。

一路瘋狂飆速，倦收天屢次差點甩掉追擊者，卻又很快被其中一台包抄上來，完全緊黏不放，陰魂不散地如影隨形。原無鄉緊緊抓著筒身，掌心有些出汗。他悄悄靠在車窗邊，慢慢轉下車窗，將裝載完畢的火箭筒探出窗外。他在等一個時機，讓這一發能夠完全命中，發揮超過百分之兩百的作用。追逐之間周圍景色迅速變化，轉眼已經到了K市的港口邊，身後緊追不捨的黑車僅剩一台，其他隨扈與另外兩台車消失無蹤。倦收天猛一個過彎，車體擦過港口邊緣，原無鄉眼角掠過一個黑色物體，他眼神一凜，架上火箭筒瞄準後方猛按下扳機。

「轟！」

後方追車閃避不及，前方被直接擊中，高速追逐的車體向前翻起，垂直被轟飛離地面。炸開的火舌撲到一旁的油箱，迅速引燃連環爆炸，一片火光與衝擊的氣流撲向尚未停下的賓士車，將它掃開連續回旋數圈，最後被拋離原地數百公尺，拖出凌亂的剎車痕才終於狼狽停止。

原無鄉抱著火箭筒，因為後座力向後翻倒，緊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在後座被迫磕了好幾圈。幸好他全身縮成一團，除了瘀青和稍微撞傷流血外，並無傷到要害。等到車體終於停下，他甩了甩有些暈眩的腦袋，忍著全身疼痛往前座攀，看見鼓脹的安全氣囊與滿頭大汗、同樣全身瘀青的倦收天，雙手還死纂著方向盤與手煞沒放開。

原無鄉又往外瞟了眼，確定後方只剩熊熊燃燒的火焰，他踹開有些變形的車門，又從暗箱裡拽了把黑色手槍，拖著疼痛的雙腿，拉開駕駛座的門。

他舉起手中的槍，上膛，槍口對準了扭頭看著他的倦收天。

原無鄉露齒一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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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7-04-15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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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二

之十二

泛著冷光的槍口對準了倦收天的眉心。

倦收天凝視著原無鄉，平息了躁動的呼吸後，臉上平靜得彷彿毫不意外。

「你以為我會乖乖一直當你的司機，幫你打下手？你對我太沒有防備了，倦收天。」原無鄉手指扣著扳機，雙眼放著晶亮的光。

倦收天抬眼看著原無鄉，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緩緩啟唇。

「你不會開槍。」倦收天淡淡地說。

「喔？現在槍在我手上，你是想試試？」原無鄉抬起一邊眉毛。

「我們作過協議。都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偷襲我，一但我死了，失去庇護的你難道會比較安全？」倦收天語氣依舊。

「他們敢對你放槍還飛車追逐，早就已經說明北派也被滲透了。比起繼續屈辱地跟在你身旁，還不如趁現在把你幹掉，我也好回去和老大交代。」原無鄉冷冷地說。

「你這樣只會害死我們兩個。」倦收天雖然依舊維持冷靜，卻從略顯急促的辯駁裡卻聽出了一絲不淡定：「在抓到內鬼之前，我們應該繼續合作。你要回去找人，但在那之前你又能夠相信誰？你唯一擁有的資源就是我，你應該認清現在真正的敵人是誰。」

「倦收天，你不懂。」原無鄉搖了搖頭：「對我來說，老大和南派的弟兄比親人更甚，比我的命還重。我絕對不會背叛他們，我會用盡一切機會剷除南派的敵人。就算我的命保不住，至少我還能殺了你，剷除老大的心頭大患，這樣就算我曾經落到你手上，哪日下了黃泉也有臉面對弟兄。」

倦收天深吸了一口氣，鼻息有些粗重。

「不可理喻。這是最差的時間點，原無鄉！」倦收天聲音裡帶上了怒意：「我以為你不會愚蠢到看不清時局、看不清南北派分立的平衡此時最不該被破壞。」

「是你們先打破了平衡。」原無鄉冷笑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戾色：「K市會館命案，是你們先動的手。」

「……是我看錯了你，原無鄉。」倦收天閉上眼，復又睜開：「我以為是你的話，肯定不會被那些虛假的表面消息蒙蔽雙眼。原無鄉，你還不明白嗎？那一切都是──」

「你說得夠多了。」原無鄉冷冷地打斷他：「還有意見跟閻王說去吧，他老人家肯定多的是時間聽。」

下一瞬，近距離的槍響劃破被火光映照得通紅的天空，鮮紅的血液噴飛似箭。破碎的腦漿在被烤得乾澀的地上，塗成一幅銳利猙獰的圖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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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14樓發表於: 2017-04-1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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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8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三

之十三

襲擊者眉心之間多了一個仍冒著煙的灼黑圓形，整個後腦勺炸出拳頭大的空洞，血液緩緩在身下的地面擴散開來。他睜著雙眼瞪著前方，死前的不解凝結在尚未露出半分驚恐的臉上。

原無鄉手上槍口仍冒著硝煙，後座力讓他早已滿是傷痕的手指略略抽痛，他的胸口不住大力起伏。

還好敵人真的中計了！

回想起剛剛自己都快被逼得辭窮，臉上的表情僵得發疼，好不容易隱身在不遠處的襲擊者才大意露出了馬腳，被一槍準確斃命。他是混道上的又不是念表演戲劇學院，倦收天根本是為了坑他才要他演戲！天知道他心裡覺得有多憋屈，他才不是那種為幫派弟兄無腦拋頭顱灑熱血的蠢蛋！講出那些話他覺得超彆扭好嗎！

原無鄉低頭，將彈匣打開。

空的。

這槍裡面只有一發子彈！要是他剛沒射準，這下不就坑爹了嗎！

「倦收天！你逗老子嗎，只放一顆子彈準備玩俄羅斯輪盤啊！」原無鄉氣得跳腳，把彈匣打開來湊在倦收天面前要他看。倦收天早已回復成平常那副高大上的冰山跩樣，悠閒地從駕駛座上站了起來，看了原無鄉一眼，輕輕把他手上的槍抽走。

「放心，要玩也不會在這裡跟你玩。」倦收天打開副駕駛座的抽屜，撿了六枚子彈填了進去，重新將彈匣裝好，發出清脆的喀擦聲。

「老子是在嘲諷你懂不！誰真的要跟你玩！」原無鄉炸毛了。剛才倦收天在裝有子彈的槍口下那副神情，現在想來竟然都是用演的。媽的！原無鄉心裡痛罵，那不就是根本不怕他會開槍嗎？在倦收天心裡難不成真當他沒膽開槍！

正當原無鄉仍暗自不斷腹誹時，倦收天的下屬們終於趕來會合，並且確認了襲擊者的身分。這次偷襲他們的總共有十二人，六人乘車，兩人狙擊，還有四人埋伏在三條不同的路線上。這些人不屬於北派或南派，身分不明，但行事以這次偷襲來看，相當有組織規劃。算上被原無鄉擊斃的那名埋伏者，混亂之中大部分人都已被擊殺，留著兩人趁他們企圖自殺前制服，決定壓回去刑訊。

如此有規模的襲擊，讓原無鄉也感到頗為不妙。這群人竟然默默在北派和南派頭目的眼皮子下集結成幫，自此之前無人知曉；且如此大動作，簡直就像是志在必得──不是認為這次一定能殺死倦收天，就是這麼多人全是敢死隊，刻意用極端激烈的方法帶來他們組織的某種口信。

雖不知道南派裡的內鬼是否與此有關，原無鄉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來得要從倖存的人身上獲得進一步的情報後，才能找到更多線索。然而此時的K市極道圈，儼然已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第三方勢力。

方思及此，原無鄉眼角一瞥，突然看到一陣紅光閃過。他剛想躲開，一旁的倦收天比他動作更快，猛然就伸手將他推開。

「咻噗──」

倦收天的右肩被子彈慣性砸到賓士的門框上，同時槍聲四起，曝露了位置的狙擊手沒幾秒就被當場擊斃。原無鄉瞠目，看著倦收天的身體軟軟順著著車體滑下，鮮血漸漸把上衣浸濕，緩慢卻又矛盾地快速。

幾個人衝上來，擋在他和倦收天之間。

世界突然被巨大嘈雜的嗡嗡聲給占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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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7-04-19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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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四

之十四

這一條醫院的長廊近日顯得特別寂靜。一名護理師剛交待完今晚的事務，從走廊最底端的病房退出來，身後跟著一名黑衣人。直到護理師拐彎搭乘電梯離開，黑衣人才停下腳步，重新坐在入口處的椅子旁，掏出手機看似隨意地點擊手遊屏幕，實則隨時監視著電梯口的來者。

這是隸屬於K市北派的醫院之一，董事會全是北派高層幹部或血親，對外隱蔽性非常高，幫內有高層幹部受傷通常都是送來這裡休養。此時醫院五樓整層只有一間病房正在使用中，其他全部都為了身份特殊的人士而淨空。儘管已經在自家管轄範圍內，遇襲事件之後倦收天還是提高了戒備等級，整層樓只留下少數可信任的下屬留守。

在倦收天中槍之後，過了兩天。

當下作完緊急的止血措施後，倦收天勉強支撐著一點清明的意識，吩咐周圍的隨扈幾句後就昏了過去。

他在閉上眼睛前，對原無鄉說了三次：

「絕對不要離開我。」

原無鄉愣愣地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點頭。

之後原無鄉一直跟著他，從被載著一路狂飆到醫院、衝進急診室。原無鄉站在手術室外看著手術進行燈號亮起又暗下，而後倦收天慘白著的臉色終於稍見緩和。當護士在幫他處理身上的傷時，刺痛感才將他拉回現實。

當原無鄉回過神來，病房內只剩下沉睡的倦收天，和纏著紗布繃帶的自己。這時他才想到，他的外套口袋裡還有那把倦收天填了六發子彈的手槍，他從倦收天的手上接過來的。

看著倦收天穿著病號服毫無防備的身體，他意識到在他面前，床上的這人是北派的首領，是鼎鼎大名，一招手一口令就呼風喚雨的北芳秀。

但是，倦收天為什麼要這麼信任他？在把手槍交給他之前，倦收天到底在想什麼？他是失血過多腦子迷糊了嗎？他有六發子彈的餘裕，可以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輕易殺了他。

想到倦收天推開他那一下，原無鄉突然覺得有些鬱悶。他本能地感覺到，事情開始往一些他沒想過的方向發展下去了。他不想欠倦收天太多人情，因為他知道他們終究是敵對幫派，總有一天──如果可以的話──他會回到南派，除掉內鬼，然後也許繼續當他的銀鏢當家，也許脫離，說不準老大還願不願意信任一個在北派首領身邊渡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人。

但是，唯一確定的是，他絕不會加入北派，更不會真的聽命於倦收天。

那是他現在僅存不多、在內心裡還能對老大最懷抱道義的方式。

-待續-

[ 此帖被耕耕kita在2017-04-20 01: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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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7-04-21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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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五

之十五

原無鄉拉開了病房的窗簾，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以白色為主的室內頓時添了分生機。躺在病床上的倦收天看著他的動作。手術後他的臉色已經幾乎恢復如常，然而看上去仍有幾分不同於平時的慵懶，也許是因為體力和傷口仍處在療養階段。

窗外的景色是一片郊外田野。狙擊事件之後，視野遼闊也是他們選擇這間位於K市近郊的醫院暫時下榻的原因之一，此刻這個選擇讓原無鄉有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奇妙感覺。

原無鄉當初身上掛彩的地方，現在只剩一點結痂的傷痕和瘀青的痕跡。他從倦收天住進病房後開始，就承擔了大部分護理師交代的工作，包括協助倦收天用餐如廁等等。倦收天傷在右肩上方，因此慣用手等於暫時報廢，連拿個筷子都無法，只好全部交給原無鄉代勞。原無鄉很認命地乖乖動手幫忙夾菜餵飯，畢竟這傷本來是要開在他腦門上的，說什麼都得負一半責任。

原無鄉一邊挖飯餵到倦收天嘴裡，一邊壓下自己心中某個覺得這是不是有哪裡不對的聲音。他偷瞥了一眼倦收天的臉，對方神色泰然，完全沒有哪裡糾結的模樣，原無鄉開始深切檢討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幸好倦收天只是傷到一隻手，上廁所時他只需要把人攙扶到廁所去，剩下的關門上他自己解決就夠了，原無鄉在心裡嘆息。否則，一想到還要替倦收天把尿，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然而又過了兩天，當倦收天說想要擦澡的時候，原無鄉還是懵了。

握著手上的毛巾，原無鄉瞪著倦收天，後者很自然地躺在床上解自己的病號服綁繩。雖然男人彼此之間互看裸體不是什麼大事，但擦澡不就是、呃、隔著布全部摸一遍的意思？

用力甩了甩腦袋，原無鄉逼迫自己不要再耗費腦容量胡思亂想。他硬著頭皮弄好了一盆溫水，抬到病床邊將毛巾浸濕，再用雙手擰到八分乾。他一抬眼，正好對到了倦收天袒露出的緊實腹部和蜜色胸膛，漂亮的肌肉線條從腰部一直往上下兩方延伸，沒入尚未完全解開的布料之下。倦收天的身材很好，修長的手腳加上素有鍛鍊的身體曲線，平時著裝完全就是個衣架子。

原無鄉在腦子裡對自己翻了一百個白眼，這時候想起這些作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抓著毛巾抹了上去。原無鄉暗暗咬牙努力催眠自己，這是一個再純潔不過的行為。

由於實在過於專注，以至於他完全沒有看到，倦收天在他頭頂上方勾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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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7-04-2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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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5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六

之十六

抓著毛巾抹過倦收天身上的每一處，原無鄉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不過就像幫魚去鱗罷了。然而，蜜色的肌膚在毛巾底下發出均勻誘人的光澤，像是在努力彰顯倦收天肉體的存在感。當原無鄉將溫水換新時，才發現自己掌心都出了一層薄汗。他越想越彆扭，暗罵自己心思亂七八糟真是沒用。在洗手台放水入盆的時候，原無鄉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表面無異，他卻知道自己臉上升了溫，忿忿地低頭搓毛巾。

不論異性或是同性，看到有魅力的身體都會是這樣的反應吧。原無鄉想著，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這似乎也是他現在腦子裡亂成一團的解釋。

又想到倦收天肩膀上厚重紗布底下的傷口，原無鄉的動作不自覺地就慢了下來。他沒受過槍傷，但不是沒見過。無論是被貫穿軀體，或不幸被子彈給留在體內，不論受傷當下或是治療都是難熬的巨痛。

倦收天完全沒有理由要捨肉身救他一命。如果當初從內鬼手下救他是為了利用他獲取南派訊息，就算後來變成合作模式，他的命也沒有真的重要到非留著不可。他只是南派的小頭目，甚至只是可能的繼承人選之一，他的價值跟倦收天自己比誰高誰低應該是很明顯的。

原無鄉抬著水盆回到床邊，倦收天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半裸著瞧他。

「換個水也要去這麼久？」倦收天問，原無鄉不答，這次擦身的動作變得平穩了許多。

原無鄉將倦收天的手臂抬起，另一手用溫毛巾仔細擦拭。倦收天沒得到答覆，也不繼續問，就這樣默默地任他動作。直到整個過程結束時，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入夜。

醫院走廊早早就熄了燈，為了休養身體，倦收天便也跟著提早入睡，原無鄉則在獨立衛浴間簡單沐浴過後睡在病床旁的家屬床上，一套枕頭棉被都是醫院提供的。

倦收天躺在病床上，尚無睡意，輕閉上眼休息。過了一陣，就聽見一旁傳來原無鄉的聲音。

「……倦收天，我們以前見過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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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17-04-27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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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七

之十七

倦收天聞言，沉默了半晌。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倦收天問。

「我只是覺得，你做的事情很沒道理。」原無鄉躺在家屬床上，看著昏暗的天花板：「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幫我擋槍。你應該也知道，就算欠你一命，我也不會真的成為你的部下。如果我回到南派，大概也已經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了……所以，我不明白，你為我做這麼多的價值到底在哪裡？」

倦收天偏頭，看向原無鄉的方向。後者也把視線投向他，那雙眼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晶亮，彷彿想要將倦收天看透。

兩人彼此在黑暗中凝視著對方。倦收天面上不動聲色，雙唇緊抿著似乎在猶豫著該如何開口。病房裡的光線昏黑，原無鄉無法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只能靜靜等他開口。

「──這樣不好嗎？」倦收天突然反問。

等了回應許久的原無鄉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即使是北派的首領，偶爾也會有不想管那麼多的時候。」倦收天平靜地說，語調就和往常發話無異。原無鄉聽得滿臉錯愕，在他的印象中，倦收天一向都是謹慎行事，所有的決定和作為必定有深刻的考量。但現在，倦收天卻給了他這樣的答覆，突然就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在想清楚之前，身體就先動作了。」倦收天慢慢地補了一句。原無鄉躺在床上，看著他，在黑暗中試圖描繪出對方的輪廓。

「為什麼？」原無鄉只能這樣問。

「……也許是因為，我不想要你死吧。」倦收天回答，說完後自己便沉默了下來。

安靜的病房裡，原無鄉聽著自己的心跳怦怦地在胸口擊打著，規律而沉。他想知道倦收天此時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是因為不希望他死去，所以要他別離開嗎？為什麼不希望他死去？這些事情並沒有特別的理由？除卻敵對幫派的身分之外，他們根本就沒有剩下別的交集。可是……

「在這之前我只見過你一次，對嗎？」原無鄉追著一開始的問題問。他第一次感覺到，這一切矛盾的癥結點，也許更久之前就已經存在。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沒來由的內心感到一陣空虛的惶恐。

他是不是忘了什麼？

倦收天聽著，心裡一陣苦笑。這個問題如果可以，他也想要回答不。

但是，他不能。

忍著心裡湧現的酸澀感，倦收天回答：

「是的，我們只見過一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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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耕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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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17-04-29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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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9 【金銀雙秀】極道現代之十八

之十八

午後溫暖的陽光正好照在被子上。床上的少年剛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雙手剛好摸到被曬暖的部分。少年雙眼直視著前方，手在被子上摸索著，臉上似乎有些猶豫。

「……媽……？」他弱弱地叫了一聲，語氣微微顫抖，雙眼不知道看向何處沒有焦距。

在身週觸了好一陣，少年慢慢地把身體往右轉，右手碰到了床頭的金屬支架。他小心地掀開被子，將雙腳移出來，非常緩慢地跨到床邊。少年身高不夠，坐在床上腳底仍距離地面有些遠，懸空和距離的不確定性令他有些害怕。

「媽……」少年又喊了一次，這次聲音稍微大了點。他還不習慣起床後身邊沒人照顧。他很努力地傾聽四周的聲音，然而依舊安安靜靜的，彷彿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少年坐在床邊，遲疑著。他摸著床墊邊緣，一手握住床頭的金屬支架，另一手摸到了床邊矮櫃的邊緣。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要這樣踏出第一步，這些東西的位置對他來說都還很陌生。少年緩緩地移動自己的雙腿，將左腳伸出，想夠到地板測試看看高度究竟到哪。稚氣未脫的臉上比起普通孩子雖有些木然，依舊能看出心中的緊張。

「！」腳尖好不容易觸到地板，少年心中一喜。然而，下一秒他以之為支撐的矮櫃猛然向旁一滑，少年立刻從床上跌到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嗚哇……啊……」少年疼得流出淚來，摔倒的痛楚和驚嚇立刻使他哭出聲。他覺得委屈極了，同時又害怕自己已經被所有人遺棄。母親早就不在了，但他不願相信。沒有人比母親更願意無微不至地看護先天殘缺的他，沒有了母親，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喂！」

突然，陌生的童聲從他上方傳來。他驚得又忘了眼淚，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喂！你在幹什麼呀？」那聲音又問，這次近了一些。

「……」少年一時間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聲音彷彿卡在喉嚨出不來。

「你是誰呀，怎麼沒看過你？幹嘛趴在地上哭呢？」那聲音又問。

「……我……」少年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個字。

「啊，你是從床上摔下來的嗎？受傷了嗎？」那聲音突然像是理解了一樣。少年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一手被另一隻小手握住。少年一愣，隨即感受到一股小小的力量試圖將他拉起，然而那力量太小，只能使他的上身微微離開地面。

「可以起來嗎？我拉不動你啦。」那小手的主人終於說道，手上的力量卻沒有減去。少年聽話地施了點力，終於重新站了起來。

「有沒有哪裡痛？有受傷要和院長說喔。」那聲音說著，少年握著小手，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不覺得有哪裡疼了。

「……你是誰？」少年問。他小心地感受著手中的溫度和形狀，是一隻比自己還要嬌小的手掌。

「我叫原無鄉！院長說這名字意思不好，可是我喜歡。」稚嫩的聲音說著，似乎有些驕傲。

少年抬起一雙沒有焦距的金眸，卻彷彿第一次透過它們映照出了某個年幼的身影。

原無鄉。

這個名字，他想要好好記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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