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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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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6-12-14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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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4 【畫沙】(談無慾中心)
0
【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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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小小的遙遠國度裡，有著一種美麗的佛教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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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個白髮少顏的男子來到了這個小小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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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有著再脫俗不過的面孔，眉間卻有股化不開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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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太過於執著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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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穿著一身殘破的黃，依舊執著地耀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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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走著蹣跚的步伐，依然執著地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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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個小小的村落鮮少有外人來到，特別是像這樣特別的人，所以有不少村民都好奇地打量著，也擔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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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家都看到了，這個年輕人走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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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速度越來越慢，冷汗留了滿身，滴落塵土，卻依然堅持地仍提步向前，似乎要把虛弱不堪身子裡的最後一點力量都消磨殆盡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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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眼前一黑，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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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睜開眼只是一張張擔心的陌生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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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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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張臉孔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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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默然，只是皺著眉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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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都破了，還是換上這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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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嬸和善地遞過一件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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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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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把推開了眼前的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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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的衣服破了，別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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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沒有說話，拿起殘破的黄衣一抖，依然固執地穿上了他原本殘破的黃，依然固執地耀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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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方走到門口，雙腳一軟，膝蓋一屈，立時單膝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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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現在身子很虛，不好到處走啊。一個老丈忙道，並伸手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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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甫才接觸，男子便惡狠狠地拍掉了老丈的手。望著驚異的眾人，男子只是給了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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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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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一語，無神采的冰冷眼神阻隔了一切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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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只有望著他搖搖晃晃的單薄身影走向一棵大樹下，坐了下，望著夕陽，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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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個不友善的男子，便日日夜夜都坐在大樹下，時而打坐，時而臥睡，時而，便是看著夕陽落下，看著月亮升起，未曾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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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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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很大的劫難，身體才會這樣差，脾氣這樣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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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路途失意在所難免，大家可得好好地鼓勵他一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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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有默契地相互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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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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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老丈家這裡剛好有剛摘下的水果，拿一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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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農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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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仔，外頭天涼，你身子弱，進來烤烤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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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和善的婦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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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為什麼都不笑？你為什麼老是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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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女孩扯著他的衣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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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子，總是那千篇一率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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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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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討厭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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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男子不懂：為什麼這些素昧平生的人都要對他這麼好？為什麼，他們能夠那麼容易地對一個陌生人表現善意？為什麼，他們的臉上總是沒有怨、沒有悲，有的總是希望與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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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所有他不能理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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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討厭這個充滿他不了解之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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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為什麼卻仍然待在這個令他討厭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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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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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或說是從那天開始吧，村人們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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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到處準備各式各樣的器具，如鮮花素果、各式檀香、金盆銀碗、大達俓尺的繡畫等，就連平時過的儉樸的農人們，也開始高高興興地準備起五彩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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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有佛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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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想著，他知道這個國家一向崇信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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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曼陀羅拉沙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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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仰著頭、揚著稚嫩的嗓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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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也不看人家一眼，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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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對小孩子一向沒什麼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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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那沙畫可是很難得的啊，我看你一天到晚都坐在這裡，跟我們去瞧瞧熱鬧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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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個老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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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依舊閉著眼，但以皺了皺眉表示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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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許久，兩方依舊沉默著，久到老丈打算想放棄邀約了，男子冷冷地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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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拉…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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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閉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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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愣了愣－－這是男子自來到這村裡後，第一次開口說話，而他清冷的嗓音不自覺地透出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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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人家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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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輕輕推了老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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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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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有些尷尬的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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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已經是流傳已久的外來語了，村民多半不懂，也沒人問，真正的意思也許只有天宮裡的大師們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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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哼了一聲，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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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良久，老丈滿懷希望的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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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對曼陀羅拉沙畫有興趣啊？如果好奇，不如就跟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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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思索良久，突然起身，走向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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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拉沙畫』可是十年才有一次、極為難得的啊！年輕人我看你是外地來的，一定沒看過。這沙畫可是僧人們用彩色的沙，花費數天，甚至是好幾個月的光景去舖成的，若是中間遇到了下雨天，可就要功虧一簀啦！好在佛祖保佑，這些天都是好天氣，沒風沒雨的，才讓我們這些信徒們今年有緣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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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老丈不知是太過於興奮，還是盡力於讓男子不覺無聊，連珠砲似地說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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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一繞，不知怎麼的話題轉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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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啊，年輕人失意在所難免，人生嘛，起起伏伏也是常有的事，但一時的失敗可不代表永遠，尤其是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年紀又輕，就算是從頭開始也是大有可為啊！人要努力的活著，但可千萬不能執著，有努力過就好，什麼財權名利，到頭來不也是郊土一封？至於說到感情啊，就更不能勉強了，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不過好在世上好女孩還很多，而且真正有緣分的牽手也是值得等待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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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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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冷冷地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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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非親非故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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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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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民風，看見有難的人就想去扶他一把，就跟看見東西掉了就想把它撿起來是一樣的自然，倒也從來沒人問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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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即是有緣嘛…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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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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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哥哥你身上，有著和天宮點著的香一樣好聞的檀香味呢！所以，爺爺說你一定是佛的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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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興奮地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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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看起來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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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照例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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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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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多年後…直到他再也不是那個冷漠憤世的男子之後，他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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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當時把個月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的他，獨獨會為了詢問＂曼陀羅拉沙畫＂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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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當時明明不想搭理任何人的他，會僅僅因為好奇而同村民一起去看沙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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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當時明明就只想一個人坐到爛，卻還是起了身、莫名地走向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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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找出一個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他真的是佛的有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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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就此終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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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供奉著三尊如來，佛目半垂，拈花微笑，無盡慈悲的俯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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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香煙裊裊，千僧梵唱，捧著五彩的沙，慢慢地撲成一個巨大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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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迫不及待的、但又謹慎恭敬的把手上供品擺上。花花綠綠的各式鮮花素果，點綴了五彩的圓、細密的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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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與小女孩也擠到了前面，興奮的獻上花束，一時之間，竟忘了跟他們一道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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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男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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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背著手，靜靜地看著被砂畫的偉大與莊嚴所感動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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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他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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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們能如此盲目的衷心去瞻仰一個連名字意思都不知道的圖畫？對著一個不了解的表象寄託希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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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直認為，對於表像寄託希望是件愚蠢之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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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世上所求皆有所得，凡人又何苦汲汲營營於沈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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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力量，就不該有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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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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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興奮地向他跑來，一邊嚷著，一邊舉起了雙手，湊到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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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五彩的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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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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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孩子的堅持最為純粹與堅強，男子看著小女孩的眼睛一陣子，他伸出了手，接下了五彩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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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麻的觸感隨著沙的落下在他的掌中蔓延，還未細細感受，就已隨著清風，在掌心滑落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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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無數的曾經擁有，從他指縫中流逝，全然掌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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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曾經擁有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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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曾經擁有的東西這麼容易就消逝，那那些東西是否又真的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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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U"2mQ.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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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從未失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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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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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因為他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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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根基就這樣煙消雲散，失去了最堅強的依靠，他還剩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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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他的強項，同道、敵人、同道的敵人、敵人的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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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g4[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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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都變的什麼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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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什麼關係，都隨著他的根基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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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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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利用價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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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面目慈和的僧人向男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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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僧聽村民們說，施主似乎想知道『曼陀羅拉沙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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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無語，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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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說：『曼陀羅拉』代表著『息』、『增』、『懷』、『誅』，也包含著『本質』、『心髓』、『了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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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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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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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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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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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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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連心也一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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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曼陀羅拉沙畫是在十年一度中的祭祀中很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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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的本質，澄不了的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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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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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g3:]2A
－…然後，沙畫完成後不久就會被抹去，而彩沙將會被聚集在一起，一半交給參與儀式的信徒；另一半則灑入附近的河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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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nO\]
男子疑惑了，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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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抹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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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花了好大的功夫繪成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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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命的完整，包含了滅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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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輕輕的說道，看著男子的眼中多了些許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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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圓中一樣包含著其他不甚美麗的色彩一樣，就是因為有黯淡的顏色，其他美麗的色彩才得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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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ytk OMf
－可是那根本就是徒勞無功的事，不是嗎？難道少了滅的過程、少了黑色灰色，圓就不存在了嗎？如果到最後還是要把它抹去，那跟一開始就不曾畫出這幅畫一樣嗎？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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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突然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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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反駁，拚了命的想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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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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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舉起手來，打斷了他，用著一種慈悲的口吻慢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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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可曾見過…在春天時開放，然後在秋天時飄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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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jd2 p~W
KYy oN
－花朵不會因為它最終還是要飄落而不開放，因為不落的花，將只是一個假象，他無法讓人感受季節的更迭…
uP$ i2Cy
U\W$^r,
－施主以為他們死了，但其實卻不然，因為他們曾經活過，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8QMMKO ui\
x?]fHin_
－…就像這個圓一樣。施主會說最終會消散的東西沒必要去耕耘，那是因為施主把這圓的存在分為過程與結局兩種，但施主並不曉得，他的過程即是結局，它並不是為了它的結局而存在的，而是為了存在的每一刻而存在的…因為有了眾僧的努力與信徒們的信仰，使得它的每一刻都充滿了意義，就像這眾生一樣。
M?Fv'YE
me F.
僧人的手向人群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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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vEW0-B^l,
g6xQQ,q=l
幾個年輕人忙著維護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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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捧著鮮花興奮地跟著白髮蒼蒼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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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親幫在人群中不甚跌倒的男孩擦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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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妻子牽著丈夫的手微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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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KrirZ
這就是眾生。
7*%}=.
O'(D:D?
重複著遲早都會消散的種種色相、投入了感情與一生的時間去填滿、去行走、去感受－－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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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9Vyt9,$
－施主，只要曾經相信、曾經感動過，生命就都有意義，即使是在不圓滿的時候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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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在說完了這句話後，逕自離去，留下男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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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靜靜地看著繽紛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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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圓，有著火熱的紅、明亮的黃、憂愁的藍、沉默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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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圓，承載了熱情、夢想、痛苦、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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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少了哪一種顏色，生命的圓都不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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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痛苦，生命才得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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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突然想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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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畫中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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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交給了真心信仰『他』的人，另一半，則是載著上天給予的天命與降福，流向苦難的茫茫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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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消逝，才得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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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失敗，不過是一掬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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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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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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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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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無慾，你這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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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滄桑的白髮女子哭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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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 ///
o]G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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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你為何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O.8k [Ht
l?Ibq} [~
一個美麗的紫髮女子輕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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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莫怪師弟擅作主張，但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H6/ g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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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溫和的藍衣男子無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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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Q:6R|L
『師弟，我以為……我以為你應該能明白才對。』
E@AV?@<sc
bU/YU0ZIT
一個他從不能了解的黑衣男子、用他從不想了解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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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I0p\a
d"Zyc(Jk
QUh`kt(E
男子閉起眼，恍如前世的語句便這麼拂過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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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涓流般幽咽若杳，卻又似雷鳴般五雷轟頂，震得男子微微發顫，額上渗出了細細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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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M!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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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3 DkbB
為什麼總在他以為的故事落幕後，才聽見已經無法挽回的悲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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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dLn
或許…是因為幕仍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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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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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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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失去的，又何必死抓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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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擁有的，難道比不上失去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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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慾之人，又在躊躇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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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V_VM{w{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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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L3
沙畫完成了，信徒感動地紛紛獻上他們最真誠的祈願，但男子卻看了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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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圓所包圍的，是一朵烈火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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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知道紅蓮在佛教中的意涵，卻無法只想到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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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代表的是曾發下慈悲大願的地藏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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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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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地藏菩薩常化身在地獄行走，普渡眾生。煉獄道中烈火無間，燃燒著眾生的苦痛，但只要是菩薩赤足走過的地獄道，烈火均會在他腳邊化為一朵朵的紅蓮，於是，遍地蓮華便照亮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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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是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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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是來到這個塵世，一個活生生的地獄，走著、走著，直到烈火將他焚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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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一次地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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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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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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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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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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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數百年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偶爾不願意想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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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儀式終了時，男子向僧人們提出了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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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其中一瓶的沙，能由他倒進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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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項莊重而且重要非常的儀式，從沒有為任何人破例過，因為也從沒有人開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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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為難，但僧人依然好心地向他們清聖的佛轉達了這項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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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傾，僧人回轉對男子說，他們的佛說：施主乃是有緣人，而佛渡有緣人，就是為施主破例一次，也是無妨的。而且佛還說，這個動作由施主來作，或許更有意義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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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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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真的是佛緣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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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僧人來到河邊，素白的手捧著五彩的沙，在清澈的水中一搖，便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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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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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俗還真，這才是他應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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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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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缺不全，明暗有變。或許有時隱，有時現，但它的確一直都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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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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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後悔，不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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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換上了沉寂的黑，用沉默告別了這個小小的國度，再度踏上了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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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恆、河、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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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9|1msg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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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2 Q:w'
後記：從出生以來，我們成長、學習、受傷…然後再成長。我們遇到了病痛、無常、哀傷。特別是－－我們愛的人有些總是會比我們早走、有些東西注定不會被你所擁有、而有些人，註定是有緣無份。染上了那麼多悲傷的色彩，但我們並沒有因此倒下，因為我們同時也懂得了希望與愛。
ez ,.-@O
.Vbd-jr'M
人生便是如此，注定會染上不同的色彩，儘管你並不喜歡這些顏色。
|LZ;2 i
DM^0[3XuV5
人生沒有一件事情會是白費，就像我們在知道了落葉後，才會對新綠枝頭的美有了圓滿的感受。
R^l0B u]X
JU?;Kq9R
沒有心碎過的人，不會懂得愛。
6]brL.eGj
EZ)b E9
沒有恨過的人，不會擁有原諒的廣闊。
&n6{wtBP
1K#>^!?M
因為如此，生命才得以完整。
$ZM'dIk?
41X`.
願大家，都能完成自己的圓。
Nn LK!Q
LZV- E=`
p.s本篇靈感來自於寂地的＂MY WAY 2＂－－「畫．沙」。
4YfM.~ 6
z &EDW 5I
,a #>e
這篇於本是送給高寒親的獨家…不過還是手癢發了上來
n n7LL+h
高寒親原諒我…><
[ 此貼被guesting在2006-12-15 14: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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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ren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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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2-14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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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的地方看过这文，现在终于有机会给作者大人回帖了。
* yhA8fJ
其实没有什么话特别要说，只是想告诉大人写得真好，我就是因为看了大人这篇文才开始了解小谈，然后成为他的饭。
pP| @Z{7d`
送上小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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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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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2-15 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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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過，怨過，但到最後，仍是還回清靜無慾之身。
* :L"#20:R
人生的目的不只著重於開頭和結果，能夠體悟到這一點的談無慾，才能夠真正揮別過去。
eK7A8\ ;e
恭喜小談能徹底擺脫心魔，也感謝大大妳能寫出如此深刻意義的文。
c(Dp`f,
: @|Rj_S;
獻上小花一朵^^
hz:7 W8
Yi Zk|K_
Ps.因為我戲齡不是很長，想請問在無慾回憶中，那個白髮女子和紫法女子到底是誰啊？
/|v4]t-
-}6ew@GE
:E")Zw&sW3
感謝樓下趴趴貓的解惑。
'h$1 z$X5
我本來以為白髮的是被談談殺死的素雲柔(不過其實我根本沒看過素素和談談的妹妹，她們長啥樣？)，
rj=as>6B
而白文采就是傳說中偶很漂亮，卻被下藥讓男人污辱的很慘的那位嗎？
[ 此貼被蘭丸在2006-12-14 22:11重新編輯 ]
肖仔有什麼不好，快樂沒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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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趴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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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2-15 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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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之前看過的好文，茶君再發的好啊∼（能發去近水更好啊∼∼拜託啦∼∼）
a>v *
白髮女子是談笑眉，談談唯一的妹妹。
d|R-K7 ~~
紫髮女子是白文采，四鐘練功樓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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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不完整，構成了完整˙˙˙˙因為有缺，所以有圓˙˙˙
Z]B v
看著小談從意氣風發，到落魄潦倒，在到重領風騷˙˙˙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個過程，
}-fHS;/
他克服了自己的難關，再次的站了起來˙˙˙並且成為更加圓融成熟的人了˙˙˙˙真的，給予了我勇氣阿~
閑眠草堂(痞客邦)
春城無處不飛花(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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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中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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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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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2-15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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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別過去 需要勇氣
lG-B) F
看破過去 需要毅力
(m'-1wX.
^mL X}E]
但是 接納過去 卻需要更多不同的東西
wn@~80)$
,a&,R*r@&
像是"悟"
z]9 t 5I
E2 M<I;:EA
沙 是抓不住的 可是卻確實存在過
)(,O~w
m] V#fRC
那人的執著是為了什麼?
)jX KPLj
/wEl\Kx
明月可表 看完此文 不禁微笑
(eF[nfM
I8! .n
這是無慾真正無慾的一刻
金子陵後援會"小金茶坊"歡迎大家來哈茶吃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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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e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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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2-1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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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送我的花~!
~qZ6I)?
（抱歉不能一一點出來…兩篇文的花擠在一起，我都搞不清楚哪篇是哪篇的了＠＠）
:4AIYk=q
FdE ?uw
to lanrenwang
X'b3CS4
v@]SddP,?
lanrenwang這麼說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
x:0swZ5Z
如果有人在看了這篇文之後而想去更了解小談，那這篇文也算是略有小成了吧…
?#GTD? 3d
E G+/2o+W
]*P9=!x |M
to 蘭丸
mn03KF=n]
FS 5iUH+5
謝謝賞文跟小花~!
0 \ U*
\)5mO 8w
小談擺脫心魔的心路歷程一直是我所關切的一點，可能也是老戲迷的一點專利吧∼
CKH mJ]=
畢竟以前的談無慾，真的是狠心的、無情的、憤世的
i#4+l $ q
後來，是墮落的
C-A? mIC
只有太過執著的人才會墮落，只有執著到死心眼的人才會墮落到無間
g^H,EaPl
生命註定不圓滿，但要明白了這一點，生命才會有價值
Iu P~Vt{m
&[{sA ;
談無慾不該就此一生，所以他才會再出，還一個風清月朗
~ Rk.x +
Y!45Kio
白文采就是被人家下藥而被污辱的很慘的那位沒錯…orz
I'BHNZO5tf
關於這位白姑娘我一直是怨念非常非常之大∼！>''<所以不提到她我不甘心
;`^_9 K
至於談無慾跟白文采可以參閱拙作【故人】∼！（←趁機打廣告啊你？！）
^[.}DNR95(
E`.hM}h
. q -: 3b
to 趴趴貓
zWU]4;,"
VoYL}67c
發去近水阿…不如主席我授權給你 幫我發好不好∼∼？
9[JUJ,#X'0
我最近懶病發作了…
"f 89
im9 w|P 5
@:RoY vk$
to 沐閑
$b2~Wj*-nJ
7w2$?k',-
謝謝賞文~!
ECA<%'$?E
從意氣風發到落魄到再出…
B-_b.4ND)
說起來 談無慾總算是勇敢的完成了他的圓 也就是這樣 談無慾才會如此吸引我吧∼！^^
]QHp?Ii1
Q*I8RAfd
;<m*ASM.3
to 流浪中的蚊子
c*7|>7C$i
!AJkd.
人的執著是為了什麼?
O$r/ {{I.
或許文中的的老人說的好：
fQC{Lc S
＂人要努力的活著，但可千萬不能執著＂
E,tdn#_|
執著於表象的美好，終究是苦
L ,.~VNy-
唯有看破、接納，才能往前走
'WhJ}Uo\
$%cHplQz 5
無欲則剛，無慮則堅
C{m%]jKH
再出的談無慾 絕對是堅強的！
Lu6g`O:['
UL}wGWaoG
謝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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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趴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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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身上存在著多重矛盾而複雜的魅力。
3 e'6A ^#
其中一種就是「高傲而易受傷」的氣質。
R 39_!
8cOft ;|qB
謝謝茶君授權，【故人】那篇可以再發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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