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5 【凤纪凤】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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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2-15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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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5 【凤纪凤】远游

我流捏造，ooc
可以看做cp也能看做cb，总之就是想看这两人在一块

1.
元妙归淳小时不似日后纪忘忧那般懒散不爱动弹，日日总窝在一处坐看风起云涌。小时候的元妙归淳甚至于是过于活泼，虽说无论是哪一个种族，大多总会在孩提时期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好奇和探求心思，但元妙归淳却是对这个世界热情得过了头。
元妙归淳刚会爬的时候，凤麟游就听族人说，元妙归淳又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元妙归淳刚会跌跌撞撞走路跑步的时候，凤麟游又听族人说，在院子里怎么样都找不着元妙归淳了；待到元妙归淳也到了该启蒙学习的年纪，凤麟游亲自上阵，抽出空去把古灵族的奥秘教给这个让族人分外头疼的孩子，元妙归淳是他的至亲，族中或许惟有凤麟游才压得住他跳脱的性子。饶是如此，元妙归淳也有几次因跑出去玩而全忘了和凤麟游约定的事。
每每他回来的时候，怀中总是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到凤麟游端坐在屋里等他的样子，元妙归淳就跑过去，献宝一样一件件将怀里的东西摆在凤麟游面前，说圣泽圣泽，你看，这些都是我在山上找到的东西，分明我已经去过好多次，怎么总还能瞧见新的。
凤麟游从不会打断元妙归淳喋喋不休的话，只在孩子说完的时候才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对方脑袋上敲一下，等人哎呀呀一句完，才缓缓教训说，归淳，你可知你让人担心了？
元妙归淳便说，反正总是在结界里，在圣泽的庇佑之下，圣泽会保护我，哪有什么不安全的？
他说着，还偏要将脑袋凑到凤麟游面前，眨着那双好看的、似要流出蜜一样的眼睛盯着凤麟游，笃定了一副对方不会太怪罪自己的样子。凤麟游瞧着元妙归淳，偶尔的时候也会反思，想是这个孩子天性如此，还是自己这些年对他的管教着实不够严厉，才养出这样娇纵不听话的样子来。但最终，凤麟游也只会在心中很轻地叹上一口气，而后捏一下元妙归淳的脸以示惩戒。

2.
元妙归淳第一次从古灵族的结界里出去，去看这个广阔苦境，和苦境上的生灵，是凤麟游亲自带他出去的。
彼时元妙归淳身量就像青翠竹节一样一节一节往上长，新裁的衣裳换的速度也飞快，挺直腰板的时候能够到凤麟游的肩膀，往他身边一杵，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小圣泽——自然，脾性神态什么的也要更柔和几分。
古灵族中人大多生长缓慢，又或许是因为长久留在世外仙乡之中的缘故，往往对时间流逝并无什么具体实感，但对当时正在噌噌长身体的元妙归淳，却是不止一个族人玩笑一样对凤麟游说，圣泽，归淳长得也太快了些，说不准再过一些时候，也应该长出麒麟角来了。
凤麟游对此不在意，他自己去瞧，只觉元妙归淳还是小时候的样子，随心所欲恣意畅快，顶多还在自己这些年的教导之下多养出来一些温润雍容的气质，但大体上还是没变多少，依旧是那个会经常抱着满怀事物来找自己絮语的孩子。
直到某一日，元妙归淳什么都没拿，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嘟起的嘴上还架着一支笔，天青的发也散了下来，看起来一副无甚兴致的模样，凤麟游少见他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便关怀道，归淳今日是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佳。
元妙归淳将笔取了下来，一边用它在空中虚写着什么，一边同凤麟游说，圣泽，古灵族里所有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圣泽放心，我绝对没有不听你的话跑到禁地里去玩，现在我再出去，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凤麟游在这个时候才终于发现，元妙归淳是长大了。
古灵族的世代居住的地域辽阔，外还施加了一层结界保护族人，凤麟游从不介意元妙归淳到处乱跑的理由也在此，他总想着，只要元妙归淳还在结界里，自己就能护着他，在划好的一方天地里，元妙归淳可以自在遨游。只是他从没想过，元妙归淳有一日会和自己说，古灵族里的地方他都去过了。
元妙归淳过去会同凤麟游说很多，说林中流水叮当，鸟语絮絮，蝉鸣声声；说某处幽谷奇花几年一开，每次绽放形态各有不同；说哪处高山覆雪，雪中青松，松上碧空，仰起头的时候好像能望见整片星空。他说的这些凤麟游都知道，可他喜爱元妙归淳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总好像对方正在因此发光。
可如今元妙归淳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霜打过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凤麟游回去之后想了好几天，最终下定决心，他唤来元妙归淳，同少年说，过几日等我得了空，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我带你到外边去看看吧。
元妙归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他看着凤麟游，最后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还试图摸一下凤麟游的额头，凤麟游觉得好笑，一偏头躲了过去，只说我没生病。
于是元妙归淳收回了手，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问道，那圣泽是不是之中了什么邪术，还是其他什么人装作圣泽的样子来骗我的，圣泽应该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才是。
凤麟游笑道，归淳，你摸摸自己的心，从小到大，我有哪一次不依着你的么？
元妙归淳摇摇头，沉默半晌后又问，圣泽说带我一块去，难道不用保护其他族人了吗？
凤麟游伸抽手，在元妙归淳脑袋上又敲了一下，许是这次事情太过震惊，让元妙归淳连刻意做作的哎呀呀都忘了喊出口，就捂着额头望凤麟游。
凤麟游道，只偶尔一次。
元妙归淳又问，那我只能出去这一次吗？
凤麟游道，或许等日后我有空的时候，我们俩还能一块。
元妙归淳脸上那点子莫名其妙的惊恐不安终于消了下去，摆回了凤麟游最爱看的那张笑脸，他去牵凤麟游的手，笑嘻嘻地勾着至亲覆着一层茧子的小指，说道，圣泽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了。

凤麟游在很久很久之后，在元妙归淳看起来快要同他一般高的那会儿，又会在族人同他告状说元妙归淳又不守族规溜出去时，还是会很微妙地将思绪跳到多年前自己给元妙归淳开头的那一次，那日元妙归淳说过的话，露出的表情，至今凤麟游还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来。至于元妙归淳和他约法三章什么时候后可以出去出去多久的条例，凤麟游都还留有元妙归淳签过大名的发黄的纸页。
但他却没有一次真正的后悔过让元妙归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3.
元妙归淳在某一日成功去外边荡了一圈且没被族人发现回来的时候，凤麟游是清楚的，他本还好心情地待元妙归淳先来他这边同他说上半日闲话。可凤麟游等了一日，又等了一日，在第三日的时候他问侍从，归淳这几日是不在族中吗，怎么不见他过来。
侍从想了想，才笑说，他呀，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大好，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呢。
凤麟游心想，这真是奇了。元妙归淳在他心中似乎永远都不会闷闷不乐，还是闷闷不乐好几天。他处理完手上的事务便去找元妙归淳——对方一如侍从所言板着张脸，笔墨画就般的眉凝着些烦躁和愁意。凤麟游在屋内打量几眼，瞧见床榻上堆着好几件衣裳，仔细看去倒像是自己的旧衣，他再看，瞧见元妙归淳今日没穿着他往日里最喜爱的那件疏淡荷粉还滚着素白毛边的衣裳，穿的依旧是自己的旧衣，袖口那处还长了一些，元妙归淳却连卷起来的的心思都没了。
凤麟游在他身边坐下，摸了摸元妙归淳的脑袋，说道，归淳又如何了，难得见你这样不痛快的样子，难不成这次出去没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元妙归淳沉默半晌，才赌气一般说，圣泽，难道粉色便不好吗？
凤麟游摇了摇头，又听元妙归淳继续说，这次我出去外边，旁人同我说，粉色娇气，总是女孩爱穿的。
后边的话元妙归淳没有继续说下去，凤麟游自也了然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一边同元妙归淳说我瞧你穿那件衣裳好得很，一边又想起元妙归淳幼时那会儿，穿着那件淡粉的衣衫，还有些肉的脸颊被领上一圈毛边裹着的样子，活脱脱粉雕玉琢的一个娃娃。
凤麟游不过往上勾了一下嘴角，被元妙归淳瞧见了，他气呼呼地直接站起来，很没规矩地拽着凤麟游的手腕，只道，圣泽说的不作数，走，我们去问问其他人。
就算元妙归淳拽着凤麟游去一个个问古灵族中的淳朴善良的族人，问粉色是不是不该给男孩穿，那些形似小动物一般的族人也只会笑着同元妙归淳说出和凤麟游相差无几的话，说粉色瞧着可好看了，归淳比起身上这件，还是以前穿的那件合适。
后来元妙归淳问得累了，心想自己或许也得不出第二个结果了，一时之间又觉自己生的这气着实好笑，干脆杵在一边不动弹，凤麟游在这个时候抓了元妙归淳的手来，替他把衣袖长的那一截挽上去，说道，归淳做自己变好了，在意他人看法这样的事可不像你的风格。
元妙归淳想了想，问道，因为我在古灵族中就是特立独行的原因吗？
凤麟游替他挽好袖口，笑道，归淳明知我的意思，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做你自己就最好。
元妙归淳听了这话，便抱怨道，圣泽，你太纵容我了。
说罢便转身就走，凤麟游跟在他身后，问，归淳，你现在要去哪？
元妙归淳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只说，现在我要去把衣服换回来了，圣泽的衣服套在我身上不合适。

4.
凤麟游同元妙归淳外貌相似，但比起元妙归淳交游广阔，凤麟游却是个性冷酷，但他对元妙归淳这个至亲的偏爱却是众人都看在眼中的。
元妙归淳幼时刚启蒙学习没多久，就开始为了凤麟游学剑。凤麟游平日里对他态度温和，甚至到了有些纵容的地步，但在教导学习的时候就好像又变成族人眼中那个冷酷严厉的圣泽，有时见元妙归淳被欺负狠了，拿着小木剑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摆好架势的时候，凤麟游也难免会心疼，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话他一次都没同元妙归淳说过，想着与其让归淳压抑自身情感，不如尽数表达出来才更好，可元妙归淳一次都没哭过。
反倒是凤麟游不知何由地生出了愧疚的心思，一次一次积累下类，终于在元妙归淳又摔倒的时候爆发了。那次课业结束之后凤麟游抱着元妙归淳，叹了一口气，说归淳有什么想要的，说来同我听听罢。
元妙归淳歪着脑袋问，圣泽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表现有好到圣泽要给我奖励吗？
他自小聪慧，凤麟游也不想随口拿个理由诌一个小孩，便只是说，族人不是都说我偏爱归淳，今日再偏爱一回，归淳要是不要？
要！元妙归淳答道，而后又开始思索该向在他眼里近乎无所不能的凤麟游讨要一个什么条件才好。他的脑袋瓜考虑了好半天也没考虑出一个结果来，于是最后元妙归淳抬起头冲着凤麟游笑，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那圣泽便答应我的每一个条件吧！
凤麟游听了这话，弹了一下元妙归淳的额心，笑道，你呀。
这样取巧的话自然是算不得数的，但好像是开启了元妙归淳什么奇怪的开关，让他拿着这样的话去诓其他人去了，不过这便是后话了。

后来，在许多许多年后的某一日深夜，凤麟游刚搁下手中的笔，那厢元妙归淳便来了，该是已经和他一般高的少年怀中抱着一沓纸，他兴高采烈地唤着圣泽，在凤麟游笑着招手让他过去的时候，才讨赏一样将怀中的那些纸张摊在凤麟游的面前，笑嘻嘻地说，圣泽，你看，我总算是破了这个谜了。
元妙归淳破的是凤麟游和一众族中长老头疼了一段时间的事。凤麟游听着元妙归淳条理清晰地一道道解释给自己听，听完元妙归淳的话之后亦是豁然开朗，想着此事明日可召人过来再议。这般想着，心情又轻松几分，便唤了元妙归淳陪他一同到院子里坐一坐，赏赏月色。待得侍者端上来温热的酒，凤麟游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看向坐在自己一旁的元妙归淳，问道，归淳这次可是立了打工了，想要什么做奖励，我都允你。
凤麟游的话一诺千金，从不轻易同其他人许些承诺，可允了元妙归淳的话却是对方听到耳朵都要起茧，甚至有时候凤麟游还会想，自己的许诺在元妙归淳那是不是都已经泛滥得不作数，才让对方这般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下来同他要的不过寥寥几件事。
之间元妙归淳抿了一口古灵族独有的清冽美酒，眯着眼睛去瞧天上那轮柔和的月，才侧过头对凤麟游说，圣泽都这么说了，那自然，自然是想圣泽答应我的每一个条件。
凤麟游叹了一口气，想元妙归淳哪里都好，怎么偏偏就还记得幼时不好的这一句话呢。他作势要去敲一下元妙归淳的脑袋，元妙归淳一边躲还一边哎呀呀的叫，说圣泽别打，我实在是想不出，就不能留待日后吗？
最后凤麟游的手还是没有敲上元妙归淳的脑袋，他只是摸了摸元妙归淳的脑袋，就像他小时候自己经常做的那样，凤麟游也笑了，说道，归淳，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元妙归淳又歪了歪脑袋，这回是像某种温顺的小动物般，在凤麟游的掌心里蹭，他也笑，笑得十分开怀，说，自然是圣泽想如何便如何，圣泽纵容我这么久，难道我便纵容不得圣泽吗？
凤麟游道，你呀，就只会让我头疼罢了。
两人又谈了些旁的事，谈元妙归淳外出的见闻，谈他新认识的外边的好友，谈凤麟游的过去，谈他在担任族长之前的那些元妙归淳无法参与的事。温热的酒似要重新凉了，两个人也或多或少沾上了一些醉意，元妙归淳似乎总是在笑，现在也不例外。
他说，圣泽，我想好我想同你要什么了。
凤麟游嗯了一声。
元妙归淳继续说，我想同你在一块一辈子……以后圣泽也陪我一块去外边，圣泽不要做圣泽，只做凤麟游，像你的名字一样，和我一块遨游天地去。
元妙归淳又开始絮絮叨叨，凤麟游听着他的声音，心中慢慢热了起来，想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听旁人叫过自己的名字，如今听元妙归淳提起，才恍然大悟一般想原来自己的名字不是圣泽。他的至亲还在一旁高谈阔论这两人日后一道出游的计划，尽管那是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会等来的景象。
待得元妙归淳念叨完，又转过头来问凤麟游的意思的时候，凤麟游伸出手，勾住元妙归淳的小指，只说，好。

【完】

[ 此帖被雅有風采在2023-03-10 15: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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