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3【四魌界相關】清歌未央‧外章　11F：章二‧I Sw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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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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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11-19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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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3【四魌界相關】清歌未央‧外章　11F：章二‧I Swear

文前：
老想寫著一些跟清歌架構基本相同，依然是上天界五龍為主，下及一些清歌的小段子；
是莫名想寫著四魌界的那些事，包括慕容、包括西瓜王子（笑）
但可能不是太過歡樂，因為基本上沒意外的話是沒有大嫂的OTZ
坦白招供，會非常之隨性所至地寫，不過我盡量控制自己老是失控的禿筆，希望大家多包涵～～

　【四魌界相關】清歌未央‧外章　章一‧王子(上)

　　閉上雙眼，他彷彿就能感受到懷裡那蜷曲舒捲的小小形軀，輕似軟羽的鬃毛被自己一再地乖巧撫順在頂上，沿著那尚稱不上堅實且但蓄著微絨的溫瓷觸感的犄角，緩慢揉撫到頸後那片觸手稍顯冷寒的鱗甲，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讓自己手撐著頸頰眉眼含笑著看著他。

　　邪影白帝，他最小最小的弟弟。

　　此代最後一尾降生的四爪白龍，他來得太晚，甚至比紫芒星痕小了許多許多，兄弟幾個包括眾朝臣幾乎都要以為他胎死蛋中時，只有自己牽著星痕不時前來探看，但總會遇上比他們更加痴心守候的大哥－醉飲黃龍。

　　終於，終於的終於，盼到他出世了。

　　「昂──」的一聲龍吟，讓原本貼在蛋殼上低低喃喃自責不已的醉飲黃龍差點嚇著失手摔了它。

　　快手向前接住蛋的他看見了他，碧瑩瑩的雙眼對上那雙迷濛的微藍瞳眸。

　　從此，碧眼銀戎背後多了一條銀白色的小小身影，無論是盤在肩上的小龍，或是僅有大腿那般高的小孩，總是成天三哥長三哥短，黏人地緊，任醉飲黃龍如何不甘吃味，也改變不了白帝的習慣。

　　別人眼中，碧眼銀戎幾乎就像邪影白帝的爹一樣，撇開龍形不談，兩者憑依魂魄化身後的容貌更是驚人相似，只是前者髮色沉穩略帶褐金，後者則是更接近太陽般溫暖的澄金色，這般相似卻有所不同的美麗金色更猶如兩人個性般，一沉一躍。

　　「今日哥哥們有事要離開天城，你跟星痕記得別淘氣，別讓師傅跟女官姐姐們傷腦筋才好。」

　　紫芒星痕年紀雖小，但定然地朝自家兄長揚頭眨眼保證，換得後者輕力撫頭。反觀邪影白帝則是嘟高了唇，兩手環胸滿滿是被留下看家的不悅。

　　碧眼銀戎未有平日淡然含笑的溫柔，更沒有像平時一樣拂開衣擺蹲下身地呵哄著他，領到書房那等同於頂天立地的大藏書閣子前，忙碌的手中更是加速揀選著各項指派課業，只見後面跟著的一少年一孩童手中抱疊的書冊越來越高，幾乎要抵到鼻尖那般巍聳。

　　「好了啦三哥，太多了太多了！！」小白龍不禁高聲抗議，三哥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往兩人手中各疊上那最後一本稻草，表情一向很少的紫芒星痕終於皺了皺眉，縱使眼中千般不願，但依然保持著沉默，反觀小白龍朝小哥哥一望，心知無所依靠，乾脆放聲大哭，哭鬧著三哥整人三哥壞蛋，滿臉淚水冀求少點折磨多點玩樂時間。

　　孩子心性。碧眼銀戎苦笑著彎腰戳了戳白帝的額頭，從他手中挑走一本最薄最薄聊勝於無的集子。

　　「三哥！！！！」沒有誠意。

　　碧眼銀戎反手拿起一本厚達手腕粗的大部頭書，作勢朝他跨進一步，「討價還價嗎？」一向泛著溫暖猶如春末翠湖般的眸色，卻映著冬日璘光。

　　「不要不要，白帝不敢了。」他最怕三哥了，大哥每次只要自己一扁嘴就會任他予取予求，二哥非得到自己哭鬧了才肯臭著臉勉強答應，三哥是越是親切便越是難以溝通。

　　而且今天的銀戎三哥好奇怪。邪影白帝一手拉住身邊星痕的袖尾，悄悄地更靠近了一步。

　　「星痕，負擔重嗎？」

　　重，怎麼不重？廿來本書抱著沉，念起來更重，他只得咬牙，壯士斷腕般一點頭，「星痕會盡力。」那想必是與猛虎赤手搏鬥般的盡力。

　　轉身交代一直跟隨在後的女官，「今日是四魌界武術大會，弱冠以下的子民皆不得與會，王子亦然，因此，顧好星痕跟白帝是各位今日首要之務，還請各位多擔待了。」綴著羽飾的錦氅一擺，皇子氣勢豁然開展，令眾人不由自主地下跪稱是。

　　「星痕、白帝，聽好了，三日內，不得離開天城半步，更不能耍小聰明企圖瞞騙或引開眾人，開溜至下三界偷看，我話說的清楚，希望你們也能牢記在心。如有違背，就算是四爪皇嗣，大哥也討保不了你們，聽見了嗎？」

　　星痕猶豫地看了眼貼在自己身邊的白帝，他是可以忍住好奇心，但是白帝…他不能保證，基本上他現下可以確定依白帝的個性絕對會拉著自己開溜，而他年紀實在太小，拗起來又……。

　　「紫芒星痕！」

　　銀戎三哥只大了自己沒幾歲，但卻跨越了龍族成長期與少年期的界線，他的身高足足高了自己兩三個頭不止，背掩著耀眼陽光，只顯得他長睫底下濃影格外嚴冷。

　　「是。」他咬著牙，只得先承諾。

　　邪影白帝似乎給嚇著了，眾人呵寵的小小王子哪經得起一向溫柔疼愛自己的哥哥這般疾言厲色，連對自己最沒好臉色的二哥赤麟都不曾如此。

　　「好好照顧白帝，這是我交付給你的責任。」嘆了口氣，眼看出發在即，大哥想必快安撫不了不耐久等的二哥了，他只能再多叮囑個性較為沉穩的星痕，「刀龍家的兄弟必須以守護自家兄弟為首要，記得嗎－每每一代龍神都只有五個，絕無例外。而你只有一個弟弟，所以要格外為我們守護好白帝，好嗎？」殷殷懇切，娓娓交託，就是不希望出了半分岔子。

　　「我會的，三哥放心。」他重重點頭，並牽牢白帝的手。

　　「白帝我走了，別氣嘟嘟，」他拍拍那埋在星痕肩後賭氣不看他的金色小腦袋，「像隻胖金魚似的。」

　　「我才不是胖金魚！」探出頭，早已經是淚流串串。

　　還是哭了，依然這麼黏他。無奈蹲低身子張開手，將兩個年幼的弟弟攏進大袖裡。

　　「哇──」的一聲，邪影白帝扔了滿手的書，突然放聲大哭。

　　「三哥不要走啦～～」

　　「星痕會好好照顧你的。」拍撫著那在肩頭哭蹭的後腦，碧眼望向那眼色堅定的藍紫瞳眸，他滿意地笑笑。

　　「不要任性淘氣，女官姐姐們都在笑了。我三日後便回，你要很乖很乖。」

　　將白帝拉開，交握到星痕的手中，搭握著。

※

　　‧下回續　清歌未央‧外章　章一‧王子(中)

[ 此帖被燈琉璃在2011-01-14 12:05重新編輯 ]

頂端

羅莞

丹翡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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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11-19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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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好可愛=ˇ=
我好期待我的魔王子出場(呵呵呵)
清歌未央好好看!!
樓主好厲害

小花~~

盛人製作

安琪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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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11-1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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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提醒︰ (晏雪) 非關本文感想....請充實回覆內容並速修改~另請先詳閱版規 (2010-11-20 08:41)

不錯的文章阿繼續努力呀
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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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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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11-20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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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魌界相關】清歌未央‧外章　章一‧王子(中)

　
　　這一屆四魌界武術大會照例在殺戮碎島舉辦，面對散佈在藍光晴海之上的諸多島嶼，碧眼銀戎跟在陪臣與兩個哥哥後面經過漫長而廣闊的摩訶塹，與天城那一望無際的無垠碧空相比，便覺得越往下界行去，越覺得氣氛滯悶，身軀彷彿被莫名重量給牽制在地般，舉步得花上更多力氣。

　　「銀戎，覺得如何？」醉飲黃龍不知何時緩了腳步與自己併行一段。

　　他沉吟了一會兒，不知如何開口。

　　「與天城不同吧，你應當自書上知道－這是四魌樹的緣故，自天城而下環境益加惡劣，資源更遠不如天城富庶，但、你會因此覺得自己比他人更卓越嗎？」

　　「醉飲黃龍，你講這些根本是廢話。」赤麟領前一步側頭說話。

　　「不，我相信每界子民都該是平等的，而生在天城，是銀戎的幸運。」

　　話語被一陣爆烈狂風橫掃而過，夾帶著火燎之氣颯颯侵襲而來，震耳欲聾的是某種生物振翅拍擊出的沉沉低鳴，碧眼銀戎抬頭一看，竟對上一雙火紅帶紫色的眼，那眼的主人容貌極其妖美，低垂的視線不帶笑意，睥睨這世間萬物，輕賤且鄙夷，然後、他卻笑了。

　　非常溫文謙雅地，輕勾嘴角，禮身一揖，像是在為自己突兀的行為致歉。

　　這動作這表情，簡直像是看到了自己。

　　不過也僅止於此，銀戎自知自己不會有那般狂浪的眼神。

　　他在他們面前跳下騎獸，就乖順站在咒世主身邊，一樣是低垂的雙眸卻掩去了那血色的眼神，一身暗紫紅色軟鎧異常順伏地貼在他身上，領口飄揚著絳色長巾撓刮著他身旁隨之跟上的純白人影－火宅佛獄代表中少見的白－。

　　「父王，兒臣來遲了。」定順不違的溫軟口氣，不解釋不討饒，就是恭敬陳述。

　　碧眼銀戎看著，不發一語。卻在轉開視線當口，看見魔王子邪眸含著冷笑盯著自己，淺淺有著病態的唇色笑開之後露出一絲冷如刀光的白。

　　照例地主雅狄王先行宴請與會賓客，席間之上由於此番四界培育出的少年新血人才輩出，因此席位相對距離最近。

　　但，無人打破僵局開啟對話。

　　劍之初，慈光之塔代表，盛名以久，但理應鷹揚鵠志的年輕面孔卻不知為何憂愁滿面。

　　戢武，身為地主國，未予參賽而敬陪旁座，見他僅翻閱著手邊夾帶進席的書冊，不飲酒不賞樂，執著於文字，連眼神都不曾一抬。

　　魔王子，與他的副體並列而坐，玩弄著滿溢的酒杯，有一搭沒一搭地…自言自語－因為旁人無應答－，突然之間、吊起雙眸，側首托頰看著自己，無有表情，只有那對魔魅紅眼緊緊盯著自己，像是在逡尋什麼有趣事物似的。

　　觥籌交錯底下，笙歌樂舞飄掠眼前，不入眼，不入心，只剩那雙慢慢慢慢溢起冰冷笑意的眼，魔王子染著紫蔻的美麗手指驀然掂起了酒杯，朝自己舉起，那輕慢的態度映入碧眼銀戎的翡翠眼底。

　　「來，讓我們敬敬--日前打敗百來個高手榮登『驚嘆』之名的劍之初。」雙足站起，戰甲環珮叮噹，一身耀目的紫紅銀飾卻是足之光彩奪目，顯眼至極。

　　一雙白皙驚人的手，持著杯盞，端的是標準雅正的禮數。

　　碧眼銀戎擱在腿邊的指掌倏地蜷起，這人、尋釁來著，偏生態度的確毫無瑕疵，那笑那眼似乎只在自己對上他時，故意擺出來的。

　　君子，不過是自以為虛偽謙卑的包藏禍心。

　　他看到魔王子舉杯就口時，低啟的脣齒這麼沿著杯緣無聲地低喃給他看。

※

　　每次四魌武術大會召開前，都會有一段賓筵期，讓各自為政的四界彼此交流往來，利者得利。

　　「太無趣了。」據著最高處的魔王子姿態不雅地踏著三七步，其中一腳更踏在象徵王城的水晶椎頂上。

　　「是你的人生過得太有趣。」

　　「嘿，赤睛你這話深得我心。」迎風撥弄著那紫紅捲髮，一雙晶瑩紅角便從那原本收束端整的冠裡滑露出來。

　　這樣舒服多了。

　　「不繼續扮演你那乖巧的魔王子了？」

　　撐手在膝，魔王子瞇著眼睛捲弄披略頰側的半長髮，鬆開瞬間同時張開那雙惡意的眼。

　　「赤睛，你看這片天空如何？」

　　「彩霞滿天。」

　　「讓它染上血色如何？」輕舔薄冷唇角，笑了。

※

　　殺戮碎島的夜晚總是能夠聽得一聲拍擊過一聲，那似遠還近的海濤聲，碧眼銀戎睡不安枕，總是莫名地心悸著，亂著拍，也亂了思緒。

　　不知道白帝跟星痕是否真有遵照自己的安排好好學習課業？

　　當他起身推門時，那從小便隨侍著自己的侍從早已等候自己多時。

　　「殿下睡不著嗎？」說著，便也取出一直掛在自己臂上的輕裘，將之反轉披上主子的肩。

　　「大哥跟二哥回來了嗎？」

　　「這，小的不知。」

　　「我擔心白帝那小鬼靈精，可以請你跑趟幫我跟大哥借樣東西嗎？」他還是得想辦法了解一下那令人掛心不已的小傢伙。

　　望著領命離去的三爪侍官，碧眼銀戎仍是止不住內心不知因何而起的雜亂心緒。明朝，向來只是代表出席致意的詩意天城依舊不與參賽，唯有自己破例因雅狄王之邀下場與其他三界代表之一比劃示範，純屬交流，點到為止，無關勝負。

　　而自己又是在擔心什麼？

　　臨著綿長走廊遠眺，可以望見海面上月色粼粼，近處樹影憑風婆娑，與上天界平和寧靜的夜，有所不同。

　　有著…隱隱的血腥味。

　　他張開雙眼，卻只看到頭頂血犄的魔王子，背後高高楊起的深紅披帛遮斷了原本清澄的月色，餘映了滿地，讓他有足踏地獄的錯覺。

　　「我一直聽說名滿四魌的詩意天城生活富庶猶如天上，無忝天中神城之名，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瞧你一身金玉嬌養的公子派頭，更令吾等嚮往不已啊，是吧，赤睛。」

　　魔王子步履踏出，不無優雅，舉手投足間更是行止如儀，一如出身高貴門第的碧眼銀戎。

　　他正學仿著自己的言行，可惜口氣並未企圖掩飾那故意尋釁的尖銳。碧眼銀戎不動聲色。

　　只見魔王子的右手隨意抓拎著個銀製酒器，開口略寬，手指握處異常輕佻，幾乎是將銀器玩轉於指間。

　　「喂，碧眼銀戎，你知道嗎？我一直想著，像你們這樣居於天上的龍族，要什麼有什麼，區區山珍海味哪難得倒你們，為什麼偏偏有著這麼粗蠻的規矩？」魔王子微開的唇色很冷，絕對真誠的討教口氣，卻又是那對只存譏誚的無溫笑眼。

　　月色下，野紅色的身影十分囂張卻又謹守禮教地離著他不遠不近的距離，恰好讓他看清楚除了酒器外，魔王子到底還拿著什麼東西。

　　「我這人非常有求知跟實驗的精神，你是我第一個遇見的龍神，是否能親自為我解答──那麼明光璀璨的詩意天城竟容許吞食同類這麼殘忍的事實存在？」

　　魔王子舉高手中物，血肉破裂的聲音讓碧眼銀戎微微縮了一下眼瞳，隨之衝上鼻腔的是濃烈到令他幾乎作嘔的血腥味。

　　龍血，帶有一種特殊的香氣。

　　他非常清楚。

　　「噢，這香氣真特別，特別到讓我肚子又餓了呢──但我想應該還是溫熱的吧。」緊握住手中那團軟紅，榨出每分甜美。

　　穿過魔王子那纖細到近乎神經質的指縫，液體稠滑如絲線滴落在那銀器中，讓他聽得見那生命殞落的聲音，卻知道再也聽不見那一聲聲『三殿下』，那般輕飄地散在殺戮碎島的海風中，無蹤無影。

　　得花盡多少力氣才能遏止自己的悲鳴？碧眼銀戎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十指緊握時掌心傳來的每分痛楚，自己喉頭嚥下牙關中多少血腥。

　　他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其餘──辦不到。

　　「君子，還想維持你那翩翩有禮的風度嗎？坦白說我學得挺過癮的，不過初學者，難免有些生硬，但我想今後大概會更得心應手吧。」

　　「魔王子，你……。」

　　「想知道為什麼？因為我高興哪。」佛獄中哪有這麼有趣的事物，對不？歪著頭好奇盯視著手中那杯殷紅龍血，魔王子恍惚的表情像是狐疑著自己為什麼突然做了這種事，下一刻他扔掉了那團乾癟的肉塊，舔了舔自己尖細的食指，抽皺不馴叛逆的眉，低咒了聲，隨即連杯帶血往身後一扔，赤睛的方向。

　　「你真是暴殄天物。」往旁邊跨了一步，躲開潑灑範圍。

　　轉頭瞬間，便看見一柄亮晃晃的長刀閃瞬間破空橫斬而來，刀光過處，是一對凜然螢綠的冰冷雙眼。

　　「另外我也在想，讓一個本性冷靜的人發起狂來，一定很有趣。」吸吮了下帶著血指節，濕潤地發出了嘖嘖響聲。

　　碧眼銀戎咬著牙，圈握著刀柄的手，幾乎要捏碎了那雕飾華麗的長刀。
　　「啊，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情──龍血，味道真是不錯。」他舔了舔唇，復而張揚的睫漆黑如夜，尾端卻沾著極其野性的紅，刺眼卻奪目，「哈哈，人格的高低，取決品味的高低啊──三爪低等生物尚且如此，那我，更是期待四爪龍神的你了。」他最喜歡稀有的事物了，那代表著絕無僅有。

　　「天快亮了。」一旁的赤晴這才引起銀戎的注意。

　　一身潔白勝雪，眉眼氣宇淺淡溫馴，始終離著魔王子兩步開外的距離，更如同一枚輕羽落在血紅煉獄之上。說起話來輕言軟語，卻總是在話語中朝魔王子補上冷刀，但不知是力道輕微或是態度太漫不經心，魔王子還是一付不關痛癢的模樣。

　　兩側廊下，幾乎同時亮起燭火，一則靠案翻閱書章，但仍可感覺到那映在門扉上的剪影遞來冷漠高傲視線，另一側則推開了門，那人從碧眼銀戎身後不遠悄然走過，那憂傷落寞的氣息更耐人尋味。

　　「赤睛，我開始覺得這趟來得有趣了。」指尖劃過沾在嘴角的那抹紅，下刻卻厭惡地甩開了手，無常善變且滿懷惡劣的微笑始終隱藏不住。

　　晚安，祝你好夢，碧眼銀戎。

　　魔王子欠身，灑然揮動披風，領著赤睛離去。

　　而東天魚白，只剩下碧眼銀戎拄刀面對那一地淒然血跡。

※

　　對於銀戎貼身侍從慘死一事，火宅佛獄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有魔王子淡淡地聳了聳肩，沒有給個解釋。

　　席間引起討論的卻是另一件事情──劍之初無故失蹤。

　　「我見過他，在今晨，」魔王子搭起十指抵在那薄美下唇，「當時碧眼銀戎也在場。」好誠實好誠懇的口氣。

　　如波濤洶湧而來的詢問，卻在咒世主將支頤的那手改換姿勢放到扶手上時，悄然無聲，魔王子則以拳抵唇遮去了明顯的呵欠。

　　「好無聊，怎麼不快點開始打呢？一群人在這邊爾虞我詐地鞠躬哈腰的戲碼我看膩了──你說是吧，碧眼銀戎。」

　　轉頭一點名，馬上讓知情的熾焰赤麟在桌案底下按住了碧眼銀戎的手，緊緊抓握住他憤然蜷扭的修長指掌。

　　「銀戎年紀尚輕，見識仍淺，待會兒也還得請魔王子指教了。」醉飲黃龍的皇者威儀通常也只會在對外時拿出來擺用，且成效向來頗得彰顯。

　　「『指教』是一定的，因為這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自謙之詞呢，嘻。」

　　赤睛冷瞟了魔王子一眼，逕自沉默著；魔王子不喊他的名，他便不會有所反應，長久以來的習慣與默契。

　　「這麼說來，劍之初退戰真可惜，我還想見識看看『慈光之塔的驚嘆』是如何地會令我無地自容呢。」魔王子撓了撓鬢際，笑看另方沉默轉弄戒環的戢武。

　　「魔王子謙虛了。」雅狄王撫弄白髯，刻意在環顧碧眼銀戎、魔王子後，於慈光之塔那張空位上稍稍停留。

　　「看來雅狄王也對劍之初的缺席同感遺憾。」

　　「你太多話了。」

　　「是，兒臣受教。」立即乖順下來的利刺，野豹變乖貓，靜靜蟄伏。

　　但那雙眼，仍是與其熱烈色彩孑然相反的冰冷。
※

　　文後：
　　西瓜王子是個講話完全中二的小屁孩（撐頭）
　　寫得很辛苦，而且幾乎駕馭不來他那麼通篇反覆不正的言論。
　　…算了，他只是一個過場，一個全部都給他講給他演的過場QQ

[ 此帖被燈琉璃在2010-11-21 23: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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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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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11-20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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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子這過場戲份也太多了...
　
　雅少惜惜QAQ魔王子好討厭、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品行不良的小孩看見一個平實都乖巧有禮的小孩、
　然後因為覺得好玩所以刻意學乖巧小孩動作去鬧他這樣，
　魔王子你好幼稚赤睛快把他趕走大哥快來顧你家弟弟啊QAQQQQ

　純粹因為魔王子好煩所以來聲援雅少一下，
　鮮花奉上..(掩面逃)

　世事斯須變化，轉眼浮雲蒼狗。
　這淡淡一杯茶，就當罰你忘了故友的糊塗。

　噗浪、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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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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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0-11-20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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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只是过场
可是这个中二小疯子很有意思
花了这么多笔墨
他还是个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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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戀〃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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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0-11-20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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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大嫂，讓我有些小失望(喂!)
可是小白帝不管怎麼看都好可愛˙ˇ˙
大哥果然十足弟控，小星痕抱著書的沉重神情怎麼想都很可愛。(笑)
魔王子在這篇，竟然讓我感到有點小憤怒=口=
他竟然欺負銀戎><
不過樓主把魔王子的反覆語氣刻畫得很像啊!!!

期待下篇呦XDD

曾經白壁染為瑕，此去經年卻不察。

我的噗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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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莞

丹翡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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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0-11-20 17: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魔王子真的超帥氣、邪魅的~
樓主把他個性描寫的很像呢!!
如果我是銀戎的話一定會馬上發飆
看來接下來有武戲可看了
呵呵
非常期待~~
小花送~~

盛人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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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0-11-21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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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魌界相關】清歌未央‧外章　章一‧王子(下)

　　「讓我猜猜，其實你想為那三爪龍神報仇對吧？」

　　碧眼銀戎搖了搖頭。

　　「不生氣？」

　　後者只是拿著一對翠綠透冷的眼看著他，並不作聲。

　　魔王子環胸撐手搓了搓下巴，富饒興味地觀察著他，「你、真是有趣。」一夜之間轉變如此之大。

　　「復仇，說起來大義凜然，聽起來天地動容，實際上不過是厭惡習慣的事物超脫己身的權威控制，而將多餘的憤怒轉嫁他人罷了──很高興在此點上，碧眼銀戎你與我有了共識。」魔王子態度輕蔑地隨意拍了拍手。

　　碧眼銀戎蜷握起斂在羽袖裡的手，緊緊握住落在他掌心裡那塊－今晨以前並不屬於他的－玉墜子。

　　嚥下脣齒間那依然腥澀的氣味，碧眼銀戎在烈陽當空下露出完美有禮的爾雅笑容。

　　「魔王子，來吧。」那雙習於彈琴寫字的手自袖底探出，扶上腰間勾拉出一柄比一般長刀略長幾分的細身銀刀，刀身上鐫著龍族圖騰，一種彷彿傳自古老時空而來的低鳴自刀上傳出，吟迴天地，久久不絕。

　　呵呵，魔王子鬆開懶散站姿，與之俐落抽出懸於雙腿外側的弧形雙刀，像生物被烈火焚燒般扭曲妖異的姿態是他選中它的關鍵，而無關乎兵器本身強弱與否。

　　三刀相抵的瞬間，魔王子當下便鬆開手中的刀，鏗然聲響當中身一傾，閃開碧眼銀戎飛快揮來的試探刀勢，下瞬間、就朝著碧眼銀戎的心窩一指，露出了遙念那舌尖甜美的笑容。

　　明明是修剪得合乎禮節的修潤甲形，卻狠如尖刀地劃穿他的重重衣裳，入肉極深，若不是碧眼銀戎快手格擋，現下便不是勾扯出艷紅血液飛灑，而是血淋淋的心臟當胸狠戾拖出。

　　這根本不是請招不請招的問題，魔王子是認真地想挖出他的心，一試滋味。

　　魔王子單手握住方才被自己拋落的刀，往後一甩，雙雙插入場邊觀戰的赤睛跟前，刀弧震動鳴鳴。

　　「為了表示對天之驕子的敬意，我、不用刀。」
　　
　　碧眼銀戎忍住到喉口的那抹腥味，手底蠕了下察覺血脈怒衝而起的洶湧激烈，從前聽族老說起龍族本性殘殺好鬥，是天城建立以來才逐漸平息於古老的血液傳承中，如今、他的確信了。

　　魔王子迎著晨風高高揚起了他那線條美麗到罪惡的下巴，雙手環胸，狀似發現有趣目標般的語氣、盯著遠處天邊說道：「聽說，詩意天城有尾四爪小白龍，眾人呵疼在掌心，寶貝不已…如果，挖了他的心……噢噢！碧眼銀戎，你真粗魯！」稍稍退了一步，避開那當頸劃來的寒芒，魔王子毫不放在眼底地噘嘴抱怨。

　　「我是不介意現在就殺上詩意天城啦，但我擔心我那父王會找不著我這親愛的獨子而發狂掉髮啊。」嘖嘖其聲。

　　一旁的赤睛則扔去一枚白眼，正好被魔王子接個正著。無聊，拿王的頂上問題開玩笑！

　　魔王子呵呵笑，偏頭又閃過碧眼銀戎急速揮來的一刀，迴身更忙著跟赤睛拌嘴。

　　「有疑問的話儘管開口，我對你一向寬容有加啊，我親愛的副體－赤睛。」遊戲般左右點跳，每一步都堪堪閃過碧眼銀戎飛快逼近的寒刀凜光。

　　赤睛那對平靜墨眼，只是盯著魔王子看著，並不打算作答。

　　魔王子只是一閃神，羽袖翩翩過處，碧眼銀戎的刀已經近在眼前，無法，只得認真一點了，但也僅止於平伸單掌隨意揮向對方咽喉下方，頓時火紅地令人滿眼生寒的氣勁自掌心暴漲而出，勾著唇喃喃著，「我可是對你手下留情了，碧眼銀戎，我也不想那麼快讓有趣的遊戲結束啊，畢竟這無聊的世間正是缺乏了趣味，才讓我提不起勁哪。」那對紅淵笑眼忒地無奈，而這番懇切低語更是後者被擊出十丈之外最後聽得的聲音。

　　碧眼銀戎跪地拄刀，刀尖嵌入地面如同劇力削割紙片般，一路後滑不見稍有止勢。

　　魔王子收手易位，越過眼前那道插刀裂地的刻痕，直到盡頭，轉身一腳，就要當著他脊心踹上，讓碧眼銀戎立刻反應過來，一手持刀朝後揮砍。

　　一刀過後，魔王子側開身，又是極其驚險地避開那當喉剖來的毫不留情。

　　──是啊，何必留情？玩遊戲的目的就是奪取勝利，只有苟延殘喘的人們才需要在勝與敗之間掙扎。

　　除非，遊戲讓他失去了原本就稀薄的耐性。

　　「沒想到你還有餘力反擊，」魔王子抽開胸前被劃成兩截的紅襟，他抹了抹略為刺痛的唇邊，嗯，很有趣，「…莫非是我下手太輕了嗎？」伸出腥紅色的舌舔著唇上的血痕，他垂眸看著自己方才腳下碧眼銀戎側過那對絲毫不顯退怯之意的翡色眼睛，魔王子心中驀然一喜。

　　在佛獄中，從來沒能看過這麼美麗的綠色，放眼望去不是死氣沉沉的黑便是吸足了血而髒汙的顏色；如此耀眼澄澈的綠，他第一次看見。

　　碧眼銀戎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呢？
　　噢！還有那通透潔白的小白龍呢…聽說詩意天城今個兒只來了三尾，有黃的、紅的、綠的，聽說還有兩條崽龍，一紫一白…他著實起了興頭，對於新鮮的事物，他向來好奇心強烈，特別是、之後親手摧毀它。

　　魔王子笑了，第一次他的眼底染上笑意。

　　越是喜歡，越要踩在腳底狠狠踐踏──噢，這是不是能解釋他對赤睛至今所有的包容跟退讓呢？

　　太有趣了！魔王子一向自詡好學不倦，發現新大陸讓他心情為之一朗。

　　碧眼銀戎撐身站起，調整紊亂的呼息，臉色乍然刷白，他抬頭看著前方環胸斜站的魔王子，這才發現對方正朝著場邊的副體眉眼依然片刻也不放鬆盯著他，神情平和空白，彷彿世上不存他物。

　　接下來的短兵相接，不利長刀過招，碧眼銀戎只知道捨了雙刀的魔王子則是認真地在與自己『遊戲』，戲弄著、挑釁著，胸腹中的一掌讓自己如火焚燒，勘勘喘不過氣來，在自己差點摔過身的瞬間，魔王子難得善良地拉住他，卻在下一刻折了自己握著刀的手腕。

　　碧眼銀戎知道自己必敗無疑，在場眾人也知道。

　　魔王子打一開始更是心知肚明。

　　「無趣，活像我在欺負你一樣！」傾近耳邊的溫柔低喃，吁過他的鬢邊，「你這雙眼睛太美，太倔強，為什麼不讓我更討厭你一點呢？這樣我或許可以讓你回去看看你那尾小弟弟是否安好！」右手高舉成爪，他笑得萬分遺憾。

　　「赤睛，去帶魔王子回來。」咒世主微睜雙眼，示意此戰到此為止。

　　雪白色的長髮倏忽落至場中央，他扶住魔王子的手，「無趣的遊戲就不需要再進行了。」手下只是輕放在他的手腕上，連力都沒用上。

　　魔王子淺淺撇唇便爽快鬆開碧眼銀戎，讓他落在赤睛伸來撐扶住傷軀的手。

　　「多事。」

　　「人家畢竟也是個王子，地位同等於你，這點禮節是必須的，建議你還得多學學。」赤睛緩緩地將碧眼銀戎輕放在地，與魔王子一同掠過寬廣場地，回到咒世主身邊，而抬頭一看，看得出來隱忍許久的醉飲黃龍也遵照大會儀節前來致意。

　　熾焰赤麟搶前一步，拉起碧眼銀戎，發現外傷不多，卻內傷深重，尤其魔王子當喉一擊，幾乎扼斷了銀戎的心脈，下手兇殘無倫，現下那人更一付著實抱歉的溫馴模樣對著醉飲黃龍說著那些客套話。

　　「二、二哥，不要讓白帝……。」從牙關洶湧溢出的鮮血，淹過他未竟的體貼軟語。血不止，染了他一身潔白羽氅紅得驚人，層層疊疊幾乎看不清楚那衣飾上精工繡製的白鶴雲紋。

　　熾焰赤麟不著痕跡地收回側瞥的目光，只能答應他。

　　那方列席之後，有對小小兄弟身影緊緊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痛哭的唇。

　　「三哥…三哥……嗚嗚嗚。」

　　一旁的紫芒星痕顯然也受到極大驚嚇，但他仍不住攬著自己最小的弟弟，即使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

　　一襟疏星朗月，任由清風拂開滿身清寥，碧眼銀戎駐足於能夠遠眺皇子寢殿的高閣上。

　　這段時間內他被醉飲黃龍安置在此養傷，他曾問起自己為何不願隨著自己回去，只是笑著說想要安靜養傷，其實他是不願意回去面對星痕與白帝擔憂的神情，因為這兩位兄長一則緊握自己的手自責到聲淚俱下，另一個則是咬牙忍著前去找人清算這條帳。

　　遠遠地，他也能知道那兩尾小龍每天皆乖乖地接受沉重課業安排，無有異議，而文塾師父也在日落時分將他們的作業承給自己自己批閱，而武術方面則更不需要擔心，赤麟二哥某種程度之上比自己更是要求他們，想必日也操夜也忙的緊湊學習，足以讓他們沒時間多想其他的了。

　　只是他不解、為什麼那日之後白帝卻再也不肯自己獨睡，說什麼都要跟星痕共擠一床？

　　看見遠處皇子殿熄去燈火，想必那兩個小傢伙也該按時梳洗就寢。這樣也好，又是過了一天，安安靜靜，無所雜事。

　　碧眼銀戎又看了會兒書，臨關上窗的前一刻，他望見樓閣底下傳來窸窣聲響，他嘆了口氣。

　　「上來吧，星痕。」

　　咿──推開門扉，先是探進半張掩在銀灰色長髮中的紫藍眼瞳，曾經星采熠熠地堅定望著自己給予保證。

　　「過來吧。」扶著桌案，掀衣落座。

　　從星痕背後滑落一枚人影，這才如泣如訴地奔到碧眼銀戎身前，想伸手又怕弄痛他般的手足無措，一雙手扭擺成結。

　　「好了好了，星痕也一起過來吧。」

　　他怎會不知道這兩尾小傢伙在擔心什麼，羽袖展敞牢牢一手一個，小的坐在膝上，大的貼在臂膀。

　　「三哥，我好想你。」依戀摩蹭，讓碧眼銀戎輕輕拍撫著脊樑。

　　他受傷的事情在四界之中本就不是秘密，只是不想讓自己憔悴的模樣讓年幼的弟弟們瞧見，這也算是他做兄長那一點點微薄的自尊作祟吧。

　　「抱歉，三哥，白帝今晚實在鬧到大哥都沒辦法了，所以我才私自做主背著白帝前來找你。」

　　「無妨，這兩天本該回去了。」拍了拍髮頂，「星痕，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唉，是他沒有考慮到星痕那重然諾的固執個性。

　　紫芒星痕看著另頭巴著銀戎衣襟不肯放鬆的白帝，他閉眼搖了搖頭。一點也不辛苦。

　　那些夜裡白帝緊緊閉著眼睛，苦咬袖管嚷著『三哥不要走』的惡夢細節，在這小傢伙醒來之後絕口不提，跟著自己晨起練武過午修課，一聲累都不肯喊，夜裡又持續做著糾纏不休的血紅惡夢。

　　他很難過，卻也束手無策，只能在夜裡緊緊攬著白帝，安撫著他，也說服自己──三哥平安。

　　直到今日近晚，白帝看見屬於碧眼銀戎的那把配刀自刀府修整歸還，他才忍不住向大哥哭嚷著想見銀戎。原本雜事纏身的醉飲黃龍只得擱手，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將他抱在膝上又是好聲相哄又是軟言拐騙，豈知拗起性子來的白帝皆不吃那套，他一律只說「我要三哥」，惹動一旁久候的熾焰赤麟不顧醉飲黃龍勸阻，當場大發雷霆，一把揪起白帝的後領，相當鐵血地將之丟到教場裡頭，不由分說讓他將前兩天剛習得的複雜刀法演練上百回才得以休息。

　　星夜底下，就見白帝邊抽噎邊抹淚，但卻在二哥眼皮底下也絲毫不敢放鬆地踏實完成每一招每一式。

　　『我、我做到了，可以見三哥嗎？』白帝拄著刀，氣喘吁吁地挺起胸膛繼續朝赤麟討價還價，搖搖晃晃的頭顱跟手腳顯示小小年紀的他早已疲累至極。

　　「銀戎沒說你可以去找他前，你還是別多想了。」

　　趕在星痕伸手扶人前，熾焰赤麟早前一步提過白帝的刀，一把將人荷肩背起。

　　「我想念三哥，我要三哥。」兩手揮舞，雙腳踢蹬。

　　「囉唆！夜已深了，你想害你四哥陪你一起不睡嗎？」托抱住背上小白龍的屁股，重重一拍。

　　「二哥最壞了！！」極度委屈的哭嚷。

　　熾焰赤麟睨著背後那枚哭嚷漸弱的小弟，轉頭看向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星痕，兩兄弟定定看了會對眼，前者忽地掉頭往遠處城樓一眺，隨即背著睡著的白帝回星痕的寢居。

　　三哥，就在那嗎？

　　紫芒星痕跟上赤麟的步子前又回頭望了眼。
※

　　「四哥，你知道三哥在哪對不對？」本來以為白帝應該已經睡熟，這才放下拍撫肩背的手，側過身當口，聽見衾被裡傳來小小聲的囓嚅。

　　…本想自己自個兒前去的。紫芒星痕小小嘆了口氣，只好轉頭替白帝裹上後襖，又體諒他腳心因為負載過重的練習而磨出大小水泡。

　　「上來吧。」星痕蹲低了身，讓白帝趴上肩牢牢背住。

　　探過肩來的小小笑臉，溫暖而燦爛，「我會噤聲，四哥要快一點，別被人發現喔。」整個人貼黏在背上，欣喜磨蹭。

　　──於是他倆就在這兒了。

　　碧眼銀戎躺在床上張開眼睛，左右望著，兩尾小龍睡得正酣，趴在右胸上的白帝眼角隱隱含淚，緊揪住左袖靠著自己的星痕也眉宇愁鎖，兩者不約而同地怯怯喊著自己的名字。

　　「……大哥，出來吧。」嘆了口氣，碧眼銀戎著實無奈。

　　身披白金交色長衫，滿頭銀髮鬆鬆綁在頸邊，沒了白日裡的高冠重衣，醉飲黃龍依然是個擔憂弟弟成了個偏執症頭的傻大哥。

　　「我想他們也應當是在這了。」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

　　碧眼銀戎拍了拍趴在心間小小抽泣的白帝，溫柔安適的手勁讓白帝嚶嚀了聲又沉沉睡去。

　　「從小白帝就偏黏你，至今不改。」醉飲黃龍將星痕露出被窩的腳擺正，挹好被角，這才靠坐在床沿，看著三個弟弟。

　　「大哥你吃醋囉。」

　　乾笑兩聲，「抱歉…銀戎，大哥無法在武術大會上為你出頭，是我無能。」那日連赤麟都氣到揪著自己領子罵都不成聲，只好摔了手負氣離去。

　　「沒關係，大哥無須自責。」碧眼銀戎忍住氣虛輕咳，這麼安慰著。

　　「…那麼…『他』的屍首……。」他實在不忍心告訴銀戎，即使藉助雅狄王的力量翻遍了碎島也找不著那朝夕伴著他成長的侍官。

　　「我找到他了，是魔王子的副體將他交給我的。」即便那早已殘缺至不復原初模樣，在那之後，更告知自己咒世主為表對魔王子失控表現的處置。

　　──不過、魔王子會如何，那都無所謂了。

　　醉飲黃龍看著碧眼銀戎閉上眼，長抒了口氣，便不忍再問。

　　「你好好休息，明早跟著星痕跟白帝一起回宮吧。」

　　像兒時般讓醉飲黃龍摸著自己的額頰，充滿疼愛地安撫。

　　碧眼銀戎看著自家大哥為自己攏好被衾，關好大敞的窗，走至門外，僅餘那幽微星光將他高大的身影剪在廊上，漸遠。

　　總是，有些事情他還是選擇不讓太多人傷心。

　　碧眼銀戎側眸眺著擱在案上錦盒裡的小小玉墜。

　　那些痛徹心扉的無法忘記的，就讓自己沉在記憶底，溶在骨血裡，一輩子不忘就好。

　　就自己，吞嚥下肚。
※

　　章一‧〈王子〉完

　‧下章續　〈星傾〉

　　文後註：

　　──過完場沒？？
　　──快點回家幫西瓜化妝啦！！
　　這是我寫〈王子〉篇後半段一直嚎叫的兩句話，特別是寫最不熟悉的武戲部分。讓他押著如此溫柔高雅的真正王子慘打，態度如此高傲欠扁，真是讓我寫到一把火都上來了OTZ
　　可是，無法。
　　〈王子〉篇就是在寫三界王子（初哥不能算，戢武要開別篇），抓兩個對比性最強的王子來寫一些東西…啊！別忙著抗議怎麼好像沒頭沒尾的，因為我想寫五龍，不是西瓜啊（喂！），所以咱下回〈星傾〉見。

　　另外，銀戎最痛的部分，我淡化處理了，有人發現最後侍官到底是怎麼了嗎？

[ 此帖被燈琉璃在2010-11-21 12:0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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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9樓發表於: 2011-01-02 18: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近才發現這個文@@~

樓主寫的滿精采的，在武打方面我還特別仔細看了一下，想像一下銀戎跟魔丸交手的整個經過，無疑當時的銀戎真的不是對手，不過到是沒打到開LED眼就是了。

至於那個恃官...從魔丸子出口上天界龍吃龍的這段就讓我有不好的預感了。是說樓主的淡化是指，沒有寫明白恃官怎樣被分屍抽血嗎囧"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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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13【四魌界相關】清歌未央‧外章　11F：章二‧I Sw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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