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3 【厉佛/果佛/焱裳】来世之恨（黑化/重生/穿越/暗黑/黑昙花）慎（26F，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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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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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10-23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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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3 【厉佛/果佛/焱裳】来世之恨（黑化/重生/穿越/暗黑/黑昙花）慎（26F，八

架空，佛乡和厉族是不同的国家
黑化穿越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替自己和佛乡的人报仇，有后宫，有生子，慎看
因为是穿越，所以这个世界中有两个天佛，一个是还未死去的前世的自己，一个是穿越过后的黑化天佛
所以作为分别天之佛=重生之前的天之佛，楼至韦驮=重生黑化的天之佛

一

秋色渐尽，枯黄的草叶到了尽头显出霜色的色调，空气像是一张紧绷的网，干燥的挤压着人的生活。皇极七行宫里头的树木干燥的脱了皮，阴霾遍布，天空似乎永远不会晴起来一般，是被灰色污染了的蓝色。
然而就在这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寡薄的日子里，楼至韦驮的镶着金边的白色锦缎僧鞋踏上了皇极七行宫堂皇的石阶。

他是佛乡的罪奴，本来是没有资格用这样的珍品的。
可他也是进贡的贡品。
你看人们总喜欢用金银珠宝修饰那些贡品，是因为贡品本身有多尊贵吗。
不是，只不过是获取的人够尊贵罢了。

谁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圣王天之厉发了什么疯，为什么会突然临幸一个身份至为低贱的罪奴，甚至让他身怀六甲，堂而皇之的挺着圆滚的肚腹走进皇极七行宫。
而此时，甚至圣后也在孕中。
旁人的细碎言语楼至韦驮听在耳朵里，他却不动声色的笑了，干净清澈不染铅华的脸上笑容甚至温柔的如同昙花的盛开，却没人知道他笑容背后恶毒的意义。
他想起当初相见的时候，那人隐没在旒冕之后惊诧的神情，十二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着，遮住了他的眼神，却遮不住他脱口而出的一声：
“天之佛。”

天之佛，天之佛。
楼至韦驮恶意的笑了。
多么高洁的名字，多么污秽的名字。
作为佛乡之主，与敌人天之厉苟合，在佛乡全数被俘之后，居然又踩着自己子民的鲜血恬不知耻的做了天之厉的圣后，甚至育有一子。
圣王圣后，天之厉天之佛，多么鹣鲽情深并肩而立的帝后啊，可是在世人的眼里，那所谓的圣后正是天之佛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永远的定在了佛乡的耻辱柱上。

可是现在，现在不同了。
我回来了。

上一世被折磨到死的人，只怕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地狱的厉鬼，踩着复仇的火焰，重生至另一个自己所在的世界。
重新堂而皇之的，站在皇极七行宫的地面上，直面着过去的自己和敌人。
楼至韦驮看着静默的在深秋阴沉的天空下冷肃的宫阙，带着洁白美好，静谧一如白莲的微笑。
心底却又纯黑浓稠的液体翻覆出来，发出恶臭。

我回来了，天之厉。

按理，楼氏的册封礼之后，应该拜过圣后才能回转自己的宫殿。
而楼至韦驮站在圣后的宫殿门前许久，圣后依然闭门不出。
一旁的侍从看着楼至韦驮突出的肚腹，冷汗涔涔，生怕这位圣王的新宠在圣后的宫里出了什么问题，再一次搬出圣后身体不好，请他暂回的理由，都被他淡淡微笑着，温柔却坚定的挡了回去。
“礼不可废。”

“哐当！！！！！！！！！！！！”
就在这么个时候，里外肃静，谁都听见了硬物砸在门框上的声音，随后更是一片碎响，碎片落了满地。
侍从吓的脸都白了，急忙忙匍匐到地上。
圣后的脾气向来不好，生育后更是雪上加霜，圣王带回来新宠肯定不高兴，却没想到当着大家的面就撂了脸子。
楼至韦驮却是微微挑眉：看来还有些活气和血性，还不错。

他不会忘记最后的那些日子，痛苦，煎熬，疯狂，像是一捧燃烧的毒火被一下子撂进冰里，冷浸浸的濡湿火焰，从里到外的灭掉，只剩下一片冷寂的，潮湿丑陋的灰烬。
不过现在这火还在烧，那就还不错。

殿里面空空寂寂的传出男人清朗的声响：
“要是想进来，就踩着进来吧。”

听得圣后严苛的语气，宫人们将身体俯的更低，瑟瑟发抖着。
楼至韦驮却仍然笑着，一步一步的，上前打开了宫门。
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宫殿里，灰尘扬起，弥漫在在阳光里灰暗了人的视野，宫殿里散发出腐坏和陈旧的气息，地上和桌上的灰尘，空无一物的摆饰，还有破败的帐幔让人恍惚觉得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而非圣后的居处。
这里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也是，劣迹斑斑的所谓“圣后”，不见容于厉族和佛乡的圣后，脾气暴躁带人严苛的天之佛，谁会来在意他的处境呢，谁有知道这散发着败坏气息的宫殿里，还住着一个不甘愿熄灭的灵魂呢。
不过，这灵魂迟早是要熄灭的。
想来天之厉，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楼至韦驮勾起嘴角，依然带着温柔和顺，完美的笑意，看了看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色泽陈旧，只怕就是顺手把喝水的杯子扔了出来吧。
真是愚蠢啊，把杯子扔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再用，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却又不能带给别人伤害，直愣愣硬邦邦的脾性，又怎能不让人想要攀折呢。

他抬起脚，踩在尖锐的瓷片上，瓷片立马刺破了白色绣金的僧鞋，渗出血色来。
楼至韦驮没有停，一步一步向帐幔里行去。
他要记住这疼痛，记住这血色，记住这愚蠢。
让他清醒，让他坚定。

[ 此帖被岳陵秋在2015-11-12 22: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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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5-10-23 21: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0.23 【厉佛/果佛/焱裳】来世之恨（黑化/重生/穿越/暗黑/后宫/生子/楼氏& ..

二

帐幔的深处坐着一个人，说是一个人，倒像是一堆破败的锦缎，毫无生气的堆在那里，他身上的金线华服的僧衣已经暗淡的失去了光泽，丝毫不见当年居高临下的天佛的华贵尊严，甚至有几块碎裂，失去血色的腕子从锦缎下露出，瘦弱的似乎一指就可以捏碎，再也看不出当年手执奥义吠陀的凌冽风姿，手腕上还有深刻的褪不去的青紫痕迹。
天之佛低着头，一头凌乱的白发遮住了他的面容，昔日柔顺的白发干枯纠结，甚至染了灰色，散了满身，狼狈已极，只有肚腹诡异的突起，病态的好似怪物。
对比他面前高冠宝髻，锦衣华服，七宝灿然的楼至韦驮，竟看不出谁是尊贵的圣后，谁才是低贱的罪奴。

楼至韦驮踩着一地的碎瓷而来，地上遗留下一串血色的印记，他却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分毫变化，而宫殿的大门，在他的背后轰然关上。
他当着厉族仅次于天之厉尊贵的人拜下，向着佛乡最耻辱的人行礼。
而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他看到了天之佛惊讶的神色。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自己过去的另一个自己的。
尤其是当一切都失去以后，在看到昔日庄严圣洁的自己。
楼至韦驮感觉到天之佛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肚腹上，然后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看到昔日庄严圣洁的自己却自甘堕落是什么滋味，可能会感到不耻吧。

可是，楼至韦驮仍然在笑着，当失去了一切却仍然改变不了自己的悲惨命运，同样怀着孩子却依然什么都做不了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蔑视我呢？
就如同如今站在这里的我，看着那所谓高高在上的圣后，也觉得如此的荒谬和无知。

新晋的楼氏和圣后到底在殿里谈了些什么，门外的宫人没人知道，只能听见不断的有桌椅倾倒，瓷器碎裂的声响，不想也知道圣后在里面发了雷霆之怒，让人不禁暗暗的替好脾气的楼氏担心。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楼氏才从殿内走出，原本雪白的僧鞋沾染了血色，都已经结痂成暗红，他却似乎毫无所觉，待得宫人们起身，才发现楼氏的带上了一顶纱笠，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他的面容，却隐隐绰绰的透出楼氏脸颊上的一丝血色。
宫人上前询问，楼至韦驮却歉声道：“……也许圣后只是不喜欢我这张脸吧……无事，随我回殿吧。”

宫人在一边私底下埋怨着圣后的无情，楼至韦驮劝慰两句便也随他去了，横竖天之佛的名声已经臭到底，也不差这一两句。
倒是……
他想起他擒住天之佛瘦弱的手腕时，他难以察觉的恐惧和紧张，以及下意识抚摸到自己肚腹上的手和闪烁的目光。
天之佛在瞒着他什么。
是什么呢？

此时皇长子质辛早已和圣王圣后背离，圣后肚子里的，应该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日后继承王位的剑布衣。
作为天之厉的孩子，不管是魔气充盈如质辛，还是佛光圣洁如剑布衣，他不会看其中任何一个多一眼。
又是什么能够让圣后下意识护住腹中的孩儿呢？

漫长的甬道，只有楼至韦驮金线雪白的僧衣脱垂在石板上的声音，他出身至为低贱，就算有了位份也只能一步一步走过长长的甬道，走回他的居处。
而正在楼至韦驮低头沉吟的时候，他感觉有一个人，隔着薄薄的纱幔，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倏忽而过的身影带起了淡淡的檀香味。

那样熟悉的，仿佛呼吸一样存在在他生命里的气息。
楼至韦驮猛的转头，犹如溺水的人找到了最后的浮木，却只看见一袭白衣的背影。
那样温柔的，坚实的背影，在夕阳下染上了温暖的含义。
那是佛乡的大地。

一瞬间的暖意袭上心头，但如同在寒夜里独自行走的人突然进了温暖的屋子，却是让人眼角泛酸，几乎落泪。

“那是何人？”楼至韦驮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如往常一样，竟然连一点颤抖都没有。
“那是地藏王，听说是圣后的哥哥，圣后孕后脾气不好，他常来探望的，”宫人说着，压低了声音，“听说他失忆了，是在圣后的册封典上从阙河里流下来的，寒冬腊月，阙河甚至冰都未消，救上来的时候呼吸心跳都没了，却迟迟不肯下沉……最后是圣后央求圣王，说这是他的哥哥，结果居然救了回来，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楼至韦驮点点头，转过身来，继续前行，连呼吸脚步都不曾乱，可是却用手在纱笠之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遏制了几乎出喉的哽咽。
眼泪顺着姣好的脸庞留下，沿着脖颈流到衣服里去，冰凉的如同滑落衣衫里的雪。

蕴果谛魂，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上一世的蕴果谛魂死在楼至韦驮的面前。
是虐杀。
天之厉甚至拽过他的头发，让他紧盯着蕴果谛魂的尸体，尽管血腥气熏的他快要晕过去，却不能转头，逼迫着他让他深深的记得蕴果谛魂死去的惨状，像雕刻一般，一笔一笔划在心里。
最后甚至当着蕴果谛魂的尸身，再一次将他侮辱了。
在接受身后一下又一下的冲击时，楼至韦驮抬头，一抬头，就能看见蕴果谛魂凄惨无比的尸身，那曾经温和的牵过他的手，只剩下森森白骨，只有零星肉丝还挂在上面，可是他的唇角，温柔的和煦的唇角，还是微微翘着的，像是以前千百次一样温柔。
楼至韦驮生出手去，颤巍巍的想要将触碰他，却被天之厉拉着腰，一下一下撞击着，像是要劈开他整个身体。
而那些血与泪，那些痛恨和疯狂，也随着那一下下的撞击，深深的，深深的，埋进他的心里，变成生根的毒草，永远也去除不掉。

蕴果谛魂，你活着，这多好。
可是楼至韦驮已经死了。
所以即使熟稔如呼吸，如掌纹。
都注定是前世今生，永远不会被发现的，不能开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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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10-23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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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23 【厉佛/果佛/焱裳】来世之恨（黑化/重生/穿越/暗黑/后宫/生子/楼氏& ..

三

楼氏虽然受封，但是位份不高，是以他的寝殿仍然与另一位共居一院，而这位裳氏，听说也是佛乡人，因着身体不好，几次将死，早已失了圣宠。
楼至韦驮抬脚埋进院落，他已近六月的身孕让他行动不便，分外疲惫，走了这许多路，脚底已经开始发软，然而在迈进院落的时候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拒绝了宫人的搀扶，并道：“回来的路上，我见风郡主处桂花开的尚好，闻着让人心胸舒畅，这几日来我心中烦闷，你去替我采一些回来，放在房里，我心中也能舒服些。”
宫人很有几分疑虑，却拗不过圣王的新宠，便起身去了。
支开了宫人，楼至韦驮便不做声的蹒跚走到另一侧的宫殿旁，殿内切切的私语和锦缎摩擦的声音便传到他的耳边。

一者年少锐气，似乎满是不满：“你看你，这便又病了，病了也不叫本爷知道，若不是这次告知，你还得瞒本爷到什么时候？”
一者却是温润和煦，还伴随着轻咳：“咳咳，你我身份特别，你三不五时的往我这里走，终究是不合适。”
另一方仿佛更是不满了：“你这荒僻，十天半月的都不见有人来，你还怕什么？本爷的身手你还信不过吗？到底把药喝了，把病养好才是，当年你欠本爷的还没还呢，等你病养好了，看本爷怎么讨回！”
对方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却能听见瓷碗碰击的清脆声响。
然后便是一阵锦缎摩挲之声，在静谧中，升温成温情脉脉，那少年的声音迷蒙道：“……裳璎珞……”
另一方没有答话，可随之而来的唇齿交叠的濡湿声响，却明明白白的彰显了殿内的人是什么关系。

楼至韦驮静静的站在窗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漠的如同白纸，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是在殿内暖意渐起的时候，曲起手指，向那窗棂之上“叩、叩、叩”就是三下，不急不缓，不慌不忙，表示着窗外人已经听了一阵。
殿内便突然传来重物跌倒在地上的声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锦缎摩挲和璎珞撞击之声，好一阵慌乱之后，才从殿内掀帘走出一个火一样颜色的少年来。

少年瞧了楼至韦驮两眼，脸上颇有些不满之色：“原来是你。”
楼至韦驮却是不懂声色，将自己如瓷釉般美丽却没有光泽的眼睛对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冷淡如冬日的风：“焱无上，作为妖族的太子，擅闯厉族的后闱，行迹还是注意些罢，一切尚未谋定之前，若搅出什么别的风浪，便是你受得住，裳璎珞也受不住。”
焱无上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纵身一跃便没了人影。

楼至韦驮这才掀开帘子，走向殿内。入眼的是一座朴素到有些冷寂的屋子，但比之圣后的宫殿好歹有些人气，裳璎珞拥着锦被坐卧在榻上，苍白的脸上泛出些病中的潮红，而他身上和整个宫殿格格不入颜色花哨的锦被，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楼至韦驮掀开遮掩容貌的纱笠：“终于见面了，佛乡深阙主事，裳璎珞。”

不出所料的，床榻上那个面色苍白的人，看见他的面容时，一瞬间的也有猝不及防的惊诧。
“你……”裳璎珞一时脱口而出，“你就是楼至韦驮？”
“是，”楼至韦驮走进，坐在他的床榻边，“我就是，那个痴心妄想的，想要回复佛乡的人。”
“但是我想深阙主事，应该不会觉得这是个妄想吧，尽管他需要很长的时间。”

裳璎珞沉默。
他是在一年前意外接到焱无上转交给他的楼至韦驮的信件的，里头所说的计划疯狂而难以置信，但他必须去赌一赌。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对手入局而来。
只是，楼至韦驮曾经说他自有办法进得宫来，却没想到……是这个办法。
裳璎珞看看楼至韦驮那张同圣后如出一辙的脸，又看着他突起的肚腹，就好似看见的备受折磨的天之佛，还有被践踏的佛乡土地。
“你觉得耻辱吗？”冷淡的声音传来，裳璎珞抬起头，对上的是楼至韦驮瓷蓝色的眼睛，“就如同被禁锢的至佛一般，被污染被玷污，屈辱和痛苦的象征。”
“不，”裳璎珞摇头，“这只是应付的代价，”
“没错，”楼至韦驮转身看向窗外，“你也做的很好。”
裳璎珞闭上眼睛，他知道楼至韦驮说的是焱无上。
汹涌的愧疚，是苦海的怒潮，翻越过青灯古佛，檀香经卷，将他淹没。
身后无岸。

裳璎珞低头：“你见到至佛了？”
天之佛作为佛乡最高象征，即使在所有厉族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圣后，在所有佛乡人眼中，是罪行累累的叛徒，但他还是执意要喊他一声至佛。
楼至韦驮闻言有片刻的沉默，而后掀开纱笠，脸上血痕殷然：“见过了。”
“这是……”裳璎珞微微抚上楼至韦驮的脸庞，“他……”
楼至韦驮却满不在意的用自己修长的指尖点过血色的伤口，放在眼前瞧了一瞧，冷笑一声，将其抹在苍白的唇色上，似乎在品尝鲜血的味道。
“还好，还有些血性，只是，”楼至韦驮挑眉，“难道找不到出路，就要将自己愁城自困？将自己困锁在这悲哀痛苦之中，难道得到什么快意吗？”

“不过我给他说了一句话。”
“想要报仇，首先你要活得比你的仇人更长久。”

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旅程，就看谁能熬到最后。

“不过，我还要去救一个人。”楼至韦驮迎着裳璎珞疑惑的眼神，轻笑，“在这皇极七行宫里，还有多少……可以燃烧的火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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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10-23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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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0.23 【厉佛/果佛/焱裳】来世之恨（黑化/重生/穿越/暗黑/后宫/生子/楼氏& ..

四

天还没黑，楼氏领走了洗罪司的一个佛乡罪奴的消息就被密探传到了圣王的耳侧，连同今日圣后殿中的争执。
彼时圣王正在批改奏章，那朱批的笔停在空中片刻，连空气都静默了下来，便听见圣王啪一声合起了奏章，将朱笔不轻不重的搁在笔架上，格哒一声。
分不清喜怒。

“阕声云舵？这名字很熟……”裳璎珞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佛珠，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他是……？”
“对，是他。”
裳璎珞下意识的将佛珠一把握紧，他想起那个人是谁了。

当初深阙一役，厉族曾将俘去的佛乡战士埋于土中，勒令深阙举城来降，不然全数坑杀，他当时身为深阙主事，既不忍心那些为佛乡牺牲的战士，又绝不能投降，相处为难。
然而就在一夜过后，那些将士，竟然全部死去了。
也是那血淋淋的惨状，激起深阙将士们最后的血性，对战着十倍于己的战力，一个个都血战而亡，拖垮了厉族大半的兵力。
而正因为如此，厉族破城之后，屠城三日，遍地血色，哀嚎不绝。
深阙从此变为一片废墟。

城破那一日，裳璎珞就在城头督战，血色侵衣。
他眼见着将士们洒尽最后的热血，却还是不能抵抗敌军的冰冷的马蹄。
他的怀里还怀着那封书信，每一个字都滚烫的要烙进皮肤。

我锢罪浴血，私心为佛乡辟道，此后千夫所指，万劫临身，皆我一人之罪。

留下这封信的人，就叫做阕声云舵。

可是，裳璎珞握紧了手中佛珠，可是即使如此，也无能回天。
敌我悬殊太过强大，能抵抗到这一步，已经是一个奇迹。
是天要亡，非战之罪。
更不是无辜将士们的错罪过。
若说有错，便是他这个深阙主事之罪。
若是城破，便以身殉城。

最后的知觉，是心口的剧痛，眼前黑暗，耳中隆隆。
他感知到风穿过他的身体，闻到死亡的味道。

他以为他会殉城，可是并没有。
从死人堆里被刨出来，他成了一个普通的佛乡俘虏，因为听不见，也看不见，没有人在意他到底是谁。
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是深阙最后的活人，也是深阙曾经的主事。
而三个月后，当裳璎珞重新能见到光明，听到声音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佛乡已经亡了。

在佛乡遗民的口中，他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深阙之战。
他们说，阕声云舵做了厉族的内应，杀死了深阙的将领，让厉族兵不血刃拿下了深阙，而后屠城。
深阙主事也死在这一战之中。
他们咒骂着抛弃国家的阕声云舵，就如同他们咒骂着与厉族之主苟合的圣后，将他们钉在佛乡的耻辱柱上，似乎如果没有他们，佛乡就不可能亡，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怨恨如同蔓延的毒草，侵蚀着人们的心智。

裳璎珞没有替他们辩解，这是无用的。
厉族是善于玩弄人心的种族，他们深知，仇恨能让人坚强，累积成强大的力量。
亡国的人心中需要一个仇恨的对象，于是他们给了一个。
当最仇恨的目标不再是敌人，而是曾经的队友，那么对比起来，曾经的敌人也会变的可敬可亲。
然后仇恨会慢慢淡漠，聚沙成塔也会变成一盘散沙。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如果是从里面烂出来，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他……”裳璎珞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还好吗？”
“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楼至韦驮语气沉静，“他是佛乡的罪奴，我也是，都是不能见容于佛乡，也不能见容于厉族的罪人。”

可是佛乡那么多洁白纯澈的人都死了，偏偏是我们这种满身罪恶的人能够活的长久。
这莫不就是天地的法则。

然而，楼至韦驮看着裳璎珞如玉似烟的侧脸，然而是黑透了的罪者，也有想要守护纯白透彻的心。
这种力量，是在仇恨深海中，唯一可以指引他们前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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