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5【罗黄】帝王州（章四隐都 1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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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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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02-21 18: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5【罗黄】帝王州（章四隐都 19F）

其实很犹豫要不要写罗黄，因为罗黄在剧里已经很完美了。亦敌亦仇，亦师亦友——这是我一直都追求的状态呀（爆）。
尽量做到严谨，但是难免有疏漏，希望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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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绢书

（上）
黄泉第一次见到罗喉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月王领着凯旋而归的大军进入皇城，皇城在号角鸣响的一刹那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齐声山呼万岁。
黄泉记得父亲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自己，又立刻移开，好像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似的。当时的他太渺小，渺小得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爬在山墙上，大概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人腿。而且他那天忘了戴面具，稚嫩的脸蛋暴露在深冬寒冷的空气里，冰得没了知觉。
大殿上已经有人等在那里。皇后穿着红色镶黑边的裙裾，里边是暗青的深衣，头上盘髻簪了一把玉钗——她不喜金饰，身上除了这雪白的皮肤之外别无亮色，因此整个人看起来端庄而厚重。她的身边跟着只有三岁的小皇子，眉眼与她一般乌黑，肌肤也是一样雪白，即便年幼，也能看出姿容不凡，将来必然是人中龙凤。
月王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缓缓走入皇城的城门，猩红大氅随着凛冽的风飞扬起来，火焰一样扫过后面的人群。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在这大氅的遮掩下看不到脸，但山呼万岁的人声中依稀能听见“将军威武”。长长的队伍后面跟着的是一架黑顶红辕的马车，月色的薄纱随着车轮的颠簸时不时地掀起一角，但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些什么。
黄泉迫不及待地从山墙上爬下来，追着这人马跑到平安殿前，不顾侍卫的阻拦硬是从车辕下面挤了过去。
他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看一眼素未谋面的母亲。
月王西征之前他拉着父亲的战袍怎么也不肯放手，是苍月夫人把他抱了起来，对他说月王一定会凯旋而归。苍月夫人是皇后的表姐，又为月王生了大皇子，为人温厚柔婉，几乎无可挑剔。她还说，月王会用华车载着他那身在塞外的母亲来到皇城，拿名贵的宝石和红色的纱裙装点她，给最她漂亮的殿所居住。然后从此，他便能跟他的兄弟们一样有个母妃了。苍月夫人笑起来的时候，面庞明媚的好像满月。
若非夫人身份尊贵，这句话谁来说都是对皇后的大不敬——天朝哪个孩子不是国母的孩子呢。但夫人所说的，就像一个深深的刻痕印在他的心理。
可惜，华车里并没有传说中那个雍容美貌的人，只有一封绢书。这封绢书放在精致的茶几上，并且被展开了一截。
黄泉还没来得及看到绢书上究竟写了什么就被人一把抓起。天旋地转之间他听见羽翎擦过耳际的声音以及外面侍卫紧张的抽气声。
一支箭直直地射中了绢书。
这时，黄泉的怀里掉出一件东西。是一把梳子，上面有西域人最喜欢的银色花纹，质地是上好的碧玉，还在梳脊上用金缕烫了“夜麟”两个字。
抓着他的那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二皇子？那也就是曼殊公主的……
黄泉奋力挣扎，但是因为力量差距的悬殊，他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月王示意侍卫的人带走黄泉，但是黄泉死死地抓着茶几的桌角，就像当初他抓着自己的父亲一样。桌上的金银器物因此都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一片狼藉。月王说：私闯仪仗，按律要庭杖的。你是皇子，该清楚这其中的轻重。
黄泉听了这话，慢慢地松了手，正要下车，忽然眼前一黑。好在武将反应敏捷将他一把拉住，否则掉下去还是小事，马蹄可不长眼。
其实这几天天寒地冻的，黄泉本来就染了风寒，但是听说月王凯旋，他趁宫女不注意便跑了出来。这样追了宫车一路，又受了惊吓，力气早该用完了。然而尽管身体动不了，他但还是挣扎着说：庭杖或者鞭笞，悉随尊便。
当然最后既没有庭杖也没有鞭笞，黄泉赌气似的那句话，也只有抱着他的罗喉听见了。
罗喉虽下令追查刺客，却不好随便放下皇子，周围也没有人敢从他的手中接过黄泉，僵持片刻，他请示月王是否可以让小皇子随行。月王点点头算是默许。他就用自己的披风罩着黄泉，一起上了战马。
而黄泉只觉得身上暖暖的，仿佛是新生的时候躺在母亲的怀中一样。他努力想看清那人的面貌，可惜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夜麟宫的床上了。

对于曼殊公主的死，月王什么也没说。宫中却早有传闻：那个女人战旗一样的身影在一片箭雨下消失，多么多么的美艳绝伦。到最后，曼殊公主还是选择了族人而不是爱人。月王听到这传闻只是笑了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是公主的爱人。他喝掉了杯中最后一滴酒，用绢书裹上，扔进了寝殿外的荷花池里。
战事之后，总有许多的安排。等月王终于有空去看黄泉，黄泉的病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苍月夫人一直从旁照顾，未曾离开夜麟宫，见到月王时隔多日终于亲临，温婉的眉宇间也免不了流露出些许责备。
月王说，他是来还梳子的。

那时在半梦半醒之间，黄泉听见苍月夫人与月王的对话。夫人说：若不是罗喉及时救下二皇子，二皇子可能已经死在箭下，将军也算是立了个大功，忠心可表。否则偌大的皇城连个皇子都保不住，该是多大的笑话。苍月夫人的口气仍然委婉谨慎，但言下之意却很明白：仪式之中戒备森严，那支箭摆着皇帝不射而射皇子，分明是有意的。
世上哪有用自己的儿子来试验臣子的父亲呢？
黄泉这才想起，罗喉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皇后曾说，最近月王亲征提拔了一个年轻的武将，并且把原本在司马大将军手里的一部分兵力赏给了他。皇后觉得那人的名字听起来太戾气，不知道人品怎么样。而苍月夫人却认为月王欣赏的武将必然有他的道理，况且那人家里是历朝重臣，又受爵位，代代为月王鞠躬尽瘁，总比外人可靠。苍月夫人笑道：苍月银血这名字不是更戾气？还不照样呆头呆脑的。
黄泉努力回忆，却记不起罗喉的样子到底是不是也呆头呆脑。
苍月夫人见黄泉醒来，便问他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什么，又说：月王来看你了。
月王站的离他很远，隔了许久才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黄泉的头发像他的母亲，带着金红的色泽，不像月王是黑发。黄泉一度讨厌这样的头发，甚至认为父亲是因为发色才更喜欢年纪最小的幽冥。月王把玉梳递给他，说：这是罗喉将军捡着的，你忘在车里了。那天是将军救了你，改天要向将军道谢。
黄泉答应下来，收好玉梳，对于曼殊公主只字未提，好像那只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而已。月王叫来御医为他诊脉，又给他喝了药。黄泉格外地听话，一一照办。他向夫人要糖，夫人笑了：到底是个孩子。
而黄泉却是觉悟到：或许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母妃了吧。
初五那天，月王下了诏令大宴群臣。黄泉的病才刚好，这种宴席也的确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而且不论年幼的皇子懂不懂，在母亲死去时无法守孝也就罢了，若还要大肆庆祝，未必也太缺心眼。因此黄泉说不去，月王不仅没有强求，甚至还松了口气。
苍月夫人觉得黄泉一个人挺可怜，要留下来陪他。但黄泉说：银血一个人去算怎么回事呢，好歹该有母妃陪着。苍月夫人笑他年纪小小的规矩倒是不少，还是赴宴去了。
黄泉独自一人留在宫里，闭着眼也睡不着。他想看那份绢书，可是根据月王和苍月夫人的只言片语来推断，华车应该早就清空了，绢书恐怕是被父王藏了起来。他又想起父王曾说玉梳是罗喉捡着的，或许罗喉那时看到了绢书里写了什么呢。黄泉原本也没那个意思登门拜谢，这样一来，倒是去得心甘情愿了。等申时过去，确认夫人不会回来，黄泉便叫宫女取来笔墨，认认真真地写了封信，差人送去将军府。
次日，他早早就起床梳洗。夫人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他说去将军府登门拜谢。夫人说不急在一时，何不等天气转暖一些再出去。但黄泉说：再等下去，将军恐怕连我要谢什么他都忘了，而且信都已经发出，还是不要食言的好。
宫女送来了几件衣物让他挑，他左看右看，选了一套蓝莹莹的直裾，又让宫女给他别上红色的腰带。宫女也不敢讲他这样穿着太花哨，只是闷笑着说：殿下是去谢人家，这样光鲜的，倒像是要人家来谢殿下了。黄泉皱了皱眉头，铁了心就是要做这打扮。想起那天自己居然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被人抓过来抱过去，头也没梳脸也没洗，面具也没有遮一遮，当真是烧坏了脑袋。

[ 此帖被空弦在2010-03-25 07: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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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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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02-21 18: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妃茗) 請在主樓標題內附上更新的樓層數1F (2010-02-21 21:24)

（下）

不巧的是，罗喉居然不在。将军府的家人说，将军凌晨回府，稍事休息又上朝去了。
书信的确发得急躁，罗喉恐怕根本来不及看。但话都已经说给了苍月夫人，又郑重其事地打扮过，就这样回去，未免太伤面子。黄泉打死也不干：我就在这儿等。又问家人：这将军府可有书房？家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他上了内院。
罗喉尚且没有妻室，所以将军府里的布置也极其简单。园中不造亭桥，回廊之间只有江石和一弯曲水，更不设高台。照理以罗喉的家世，应该会建个坞堡，所以这个将军府简直是谦逊到家了。
书房就在回廊的尽头，家人开门的时候，黄泉闻到了一股陈涩的味道，对方解释说，这个书房罗喉已经很久不曾来过了。
说实在的黄泉挺诧异，罗喉一介武夫居然有不少藏书。卷册按经史百家放了满满四个书架。黄泉一个人等着也是无聊，索性翻起了书房里的卷册。他从这个架子爬到那个架子，发现伸手可及的地方都是些古卷，实在是艰深难懂。而高处倒是有不少近代史册，可是以黄泉的个头，根本够不着。他摸来摸去，终于摸出来一卷淮南子，正准备翻看，却发现淮南子的下面，居然压着一封绢书。
这封绢书显然不是月王带回来的那一封，就算罗喉的胆子再大也不可能私藏皇帝的东西。黄泉拨了拨那卷轴，连个标题也没有，只在内侧的角落里写了三个字：君凤卿。
却听身后有个人道：少年人最好不要读老庄。
黄泉被吓了一跳，连忙掩好绢书，答言：这是淮南子。
那也是淮南王读了老庄以后写成的。天道伦常，本就不该给小孩子看。传世古书，读得懂也就罢了，最怕一知半解，从此碌碌无为，平庸丧志。
这话可是大不敬，罗喉将军。
罗喉说：不问自取是为盗，殿下虽年幼却能认得淮南子，也知道登门之前书信通报，可见天资聪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黄泉无话可说，赌气把淮南子塞回架子上，转头瞪着罗喉。
见对方下不来台，罗喉话锋一转，躬身施礼：臣公务缠身，不知二皇子驾临，未曾迎接，有所怠慢，望二皇子恕罪。不知殿下登门所为何事？
黄泉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道谢的：哦，嗯……是为了梳子的事。
这么说，二皇子是来向臣下道谢？
虽然很不想承认，黄泉还是点了点头。其实黄泉有准备“日前承蒙将军临危相救感激不尽”或者“夜麟年岁尚浅不知礼数如有冒犯还请将军海涵”之类的说辞，但是现在实在叫他说不出口。
沉默许久，罗喉又问：二皇子可有备谢礼？
谢礼？
罗喉笑了笑：没有谢言也没有谢礼，二皇子当真是为道谢而来？若皇子真有什么想问臣下的，直说无妨。只是最好换个地方，臣怕茶水的湿气染了这些经卷。
怕受潮是假，不想在这个地方逗留才是真。但客随主便，将军府之行已然唐突，再强求就是无理取闹了。
回廊上，黄泉跟在罗喉身后，心绪烦乱。一边懊恼自己竟然说不过对方，一边又觉得堂堂一代将军居然跟个小孩子过不去实在是很没气量。最要命的是，罗喉说的好像都没错。那也就是说，错在自己了。黄泉胡思乱想着，猛地回过神来：他们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之前将军府家人领路的时候，他还免不了要小跑几步才能跟上，但眼下罗喉仍在离他咫尺的地方，显然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否则以武将的步伐，恐怕早就到了。
此时黄泉才注意到罗喉还穿着玄色朝服，甚至连头冠都没来得及解，然而行走间脚下露出里衣却有精致的镶边，该是宴会上才穿的。真是乱七八糟的装束。
罗喉领着他来到一处朝南的厅堂，里边有备好的茶水点心，而且生了火盆，比别的屋子更暖和些。
对面坐着，黄泉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罗喉的样子。当日在车内光线不好，加上自己也烧得稀里糊涂，对于月华大将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如今看清楚了，更觉得以武将而言罗喉实在长得过于俊秀，若不是眉目间隐隐透出许锐气，倒更像是个文臣。
二皇子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那封绢书……
罗喉喝了口茶：二皇子所说的是指当日龙辇上的绢书么？
将军可有注意？
罗喉摇头：这是给月王的书信，做臣子的怎好随便翻看，那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黄泉失望地低下头去。
但是。罗喉又道：这信是曼殊公主——也就是二皇子的母亲亲手所写。既然如此，其中的内容要猜到也不难。
黄泉猛地抬头。即便带着面具也掩饰不了情绪：会是什么呢？
大约是关于皇子的事吧。罗喉说：否则也不会有那一箭。
黄泉疑惑，那一箭难道不是用自己当饵么？
罗喉继续道：当时月王、皇后、太子都在，死士独杀二皇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所以那一箭很有可能并非出自死士之手，而是月王侍卫便宜行事的结果，为的是不让二皇子看到信中所写，曼殊公主对月王所说的话。也就是说，绢书的内容并非二皇子所乐见，二皇子还想知道么？
黄泉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他思前想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罗喉说：大漠素来跟中原不合，八年前的和亲只是一时之计。曼殊公主性格刚烈，她嫁入皇室又回返大漠，不惜将尚且年幼的二皇子作为人质留在宫中，以寻求屯兵喘息的机会。两军交战，必有伤亡。公主明知二皇子身在汉营，还是起兵攻打中原，可见是早有觉悟。而这封信在发兵之前交到月王手中——二皇子这么聪明，不用臣下言说，也必然能猜到你母亲的意图吧？
火盆里的炭燃尽了。
但是二皇子……罗喉的嗓音很低，这种温和与之前的犀利简直判若两人：想必公主在决定之前也挣扎许久，否则不会给月王写这封绢书。所谓母子连心，分娩之苦也比不上弃子之痛。
外面有侍女询问是否要换火盆。罗喉让对方稍等，对黄泉道：这些只是臣下的推测而已，不能当做断言。另外二皇子，茶水要凉了。
黄泉怔了一会儿，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却发现那水竟然是咸的。他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拿袖子擦了擦脸。
换过火盆之后，房间里更加暖和了起来。
黄泉忽然想起罗喉也有一卷绢书：那个……
恩？
黄泉抬头正对上罗喉的双眼，不知怎的临时改了口：天色不早，夜麟必须回宫了，今日多有叨扰，多谢将军。

被送至将军府门口时，黄泉问他日后能否再来。罗喉施礼道：承蒙不弃。
直到黄泉上车，将军府的大门才缓缓掩上。
苍月夫人问他此行如何，他含糊应了几声便搪塞过去。夫人走后，他差人去了趟将做府，要了些陶泥，只说是有器物碰坏了，未免责罚，想悄悄地修补上。
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能差遣上夜麟。苍月银血咋舌。
哪有人差遣，我就是做来玩的罢了。黄泉说：你只管教我。
苍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是呆头呆脑，没深究下去。
可惜，东西做好的那一天，罗喉又出征了。将军府的家人问黄泉有什么话要带给将军，黄泉摸着袖管里的小兔子犹豫了很久，终究觉得谢礼还是当面给的好，反正罗喉总会回来，他不急。
而黄泉再想起那两封绢书，已经是许多年后的事情。打开尘封已久的大将军府书房时，淮南子的下面已经换成了别的卷轴。君凤卿的那封绢书早已被罗喉亲手烧掉了。但正如罗喉能够猜到曼殊公主对月王说了什么一样，黄泉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君凤卿卷轴里的内容。
将军府的茶水永远是咸涩的。
然后，月华古都难熬的严冬便这样过去了。

[ 此帖被空弦在2010-03-01 00: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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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魂·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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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02-21 20: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欢楼主的文笔，厚重，干净凝练，毫不拖泥带水
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文中那种加诸在人物身上的家国历史感依然跃然于纸上
总感觉行文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压抑感，也许这是千百年来不同的帝王家，同样的无奈吧
很棒的文，请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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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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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02-21 22: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写得太好了！！大人一定要坚持写下去，千万不要变成坑啊！！
“但正如罗睺能够猜到曼殊公主对月王说了什么一样，黄泉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君凤卿卷轴里的内容。
将军府的茶水永远是咸涩的。
然后，月华古都难熬的严冬便这样过去了。”
大人的叙事方式带着很强的散文味，感觉很美。

[ 此帖被且介亭在2010-02-22 15:00重新編輯 ]

求文——求大哥X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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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02-21 23: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其实历史完全不是我的强项（弱项吧？囧），但就是想写一次有历史感的东西。静态的镜头还好了，不知道后面的大战会被我写成啥样子= =。
总之我会尽力把想写的东西表达出来。

咳，第一次得到小花，很高兴XD。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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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篦

若有人兮山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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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0-02-23 02: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很棒呀~~（默默的把帖子拉上來）
故事和句子都很流暢
題材也很適合
雖然並不完全算是宮廷文，不過這樣的風格確實很吸引我
黃泉在劇中雖有身家設定，不過也是一筆帶過而已
所以大人筆下的黃泉和羅候甚至是正劇中根本未曾出現過的月王都躍然紙上
讓我看的很過癮，千萬別坑呀，加油

該該人生路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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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0-02-25 05: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谢谢回贴和小花。>3<
我写文挺慢的，但是努力保持一周一更，运气好的话可以多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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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薄礼（上）

二月廿二，皇城又下了一场雨。直到未时，书院的屋顶上还淅淅沥沥地滴着水珠。黄泉在练字，银血也在。太子幽冥年纪太小，月王尚没有指定太傅，所以无忧无虑的，跟丞相的孙女丹莹玩得正开心。
银血道：你说丞相和将军回来以后，会不会又有封赏？我看再这样下去，父王都不知道该赏些什么了……
嗯，大概吧。黄泉心不在焉地应道。他端着笔，无限庄重地写下了一个“安”字，又写下一个“泰”字。收笔之后他看了眼窗外，又听着那水声，想是不是要写个“霏”字。
西南十国这时正是湿季吧。
说起西南十国，年初的时候便派了使节带着贡品与诏书觐见，使节至今还留在皇城中。罗喉因此奉命护送丞相持节南下，接受归降，连立春大节都没来得及过。照理这次出使，本应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然而奇怪的是，约定了二月十五使臣回奏南国的消息，到了十八仍没有看到书信的影子。当初月王也并没有给两人指派多少兵力，因为大战刚过，将士疲乏，又考虑到西南诸国势单力弱，所属之地不过方寸之间，与月华天朝不可同日而语，但眼下的状况到底叫人担忧。尽管三天前月王已经派使者送兵符过去，若有战事也不知赶不赶得上。想到南国此时路途泥泞，天色或许比皇城更为晦暗，黄泉不知不觉说了一句：怕只怕不测风云呀。
夜麟，不是我说……苍月道：小小年纪这么多心，将来老气横秋，会被人讨厌的。
黄泉哼了一声：我不小了，已经八岁了。
月王下朝，路过书院，正巧来看看，因此黄泉的话他听见了。
黄泉并没有注意这许多，只是见父王来了便问他这两天可有什么奏报——若是只问将军的下落恐怕太厚此薄彼。
月王并不立刻回答他，而是让银血带着幽冥和丹莹先回寝殿，然后叫随行的侍者送上今天刚呈的奏章。依照天朝礼制，除月王与太子之外，无人有权观看奏章，因此父亲的这一举动令黄泉十分错愕。月王却说：你若真想看就看吧，朕赦你无罪。
黄泉犹豫着拿起了奏章。开头就是两个字：告捷。
那么说，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回来了。
月王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再过两三日，丞相和将军的马车就该到都城了。
黄泉抬眼。
事实上，他们父子甚少对坐。如今对坐着，便可轻易看出父王并无欣喜之色。黄泉发现，月王最近的神色总是凝重，之前是为了边疆之乱尚且说得过去，而如今大漠之战告捷，西南收复，至少五年之内的麻烦事儿都平定了，又为何眉心不展……黄泉试探道：这下父王便可以宽心了。
月王略微颔首，却半点没有宽心的样子。
于是黄泉只得展开奏章，接着往下看去。其实上面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东西，只是列了诸国归降的次序以及斩获的首级和兵器数量……斩获？黄泉心头一惊。此次不是归降吗？罗喉手中并无调兵符，不属于自己编制的部署他根本无法调度，若不曾操戈又何来斩获？
月王大约是察觉了他的颜色，淡然道：南方诸国虽受中原教化甚深，到底有蛮夷之辈，所以将丞相此行中途受阻，于疆界困战八日之久。幸亏罗喉及时调用寅川守军，虽没有大动干戈，却成功击退小国反民。至于寅川部署，无兵符不可调度，然先王有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今日是也……月王说着，从黄泉的手中收走了奏报，站起身来道：这是丞相书信中给朕的原话。罗喉将军年轻，比起朝中老臣自是机敏，此次南方一役，有他临机应变才能收复诸国，朕必然要重赏他。
王者之言，向来都是藏一半露一半。因此黄泉听了，不由自主地皱眉揣摩父王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却被月王摸了摸头。
今年已经是第二次被摸头了。
月王道：银血讲得没错，夜麟果真多心。你与银血、幽冥皆是朕的骨肉，却大不相同——银血温厚，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不曾有你这样细密的心思，至于幽冥，如今天真可爱，想必大了也还是单纯，而你……聪明是好事，到底年幼，切不可过度忧烦。月王示意侍者收好奏章：朕既然说了要赏将军，那必然是真赏。
黄泉仍不放心，问：那儿臣还能去见将军吗？儿臣上次唐突拜访未来得及准备谢礼，如今想补上，不知父王可否准许。
自然可以。月王点头。

罗喉是在三月初三这天回到月华古都的。黄泉得知这个消息奔到平安殿的时候，罗喉已经下朝回府去了。
黄泉逮着个宫人便问丞相一行可有提到什么见闻。宫人不敢乱说朝堂上的事，哄他去找皇后或者苍月夫人，黄泉觉着以他们的神色看来大概罗喉是真的得了赏赐，既是一切安好，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回夜麟宫的路上，黄泉捧着那兔子胡思乱想。这兔子已经在他的怀里呆了一个多月，有时候手不干净也这样乱摸，远看还好了，细细端详的话上面留了不少指印子，也不知道擦不擦得掉。皇族拿这样的东西出去，多少有些寒碜。本打算上马房要车追上罗喉把东西给了就好，但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好歹回去装个像样的盒子再给。既然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上次登门唐突失礼，这一回还是得好好把礼仪做足才行。
登门信是早就写好了的，就差属个期限。以黄泉的急性子，写个三天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这三天里，丞相告了假在家歇着，而罗喉则是照常上朝，到底年轻力壮。
将军府那边有了回信，约好了什么什么时辰。黄泉松了口气。至于那陶泥做的兔子，有刚做好的乌檀木盒子衬着总算显得白净了。而且前些天一直都阴雨连绵的，这天却出了点日头，晒得马车里也热了起来，可见是个适宜出行的好日子。
将军府的家人说，将军正在暖阁沏茶恭候。黄泉嗯了一声便要那人带路，惹得对方本想说什么的却也只好咽了下去。
罗喉的确在暖阁内坐着，正专心沏茶。满屋子的茶香溢出来，黄泉在走廊上就闻见了。只是才走进屋子，黄泉便发现这茶香里还掺杂了别的味道，因而问道：这屋子里熏了香？
罗喉略有诧异，仍然点头：这香是除湿驱虫的。
黄泉含糊地嘟哝了一句：奇怪……又说：好像也不是熏香。
罗喉不答言，只是让他坐下，然后说：二皇子信上说要给臣下谢礼，不知是什么？
黄泉闻言，便把盒子拿了出来，又将“感激不尽”之类的话背了一遍，郑重其事地讲东西交到罗喉的手上。末了还添一句：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罗喉看了却微微一笑道：依臣之见，这兔子并非出自将做府，但是做得挺不错的。礼物贵在有心，便是一只兔子，也可算得上价值连城了。
黄泉表面上不稀罕他的赞扬，心里却是有些小高兴。一月未见，他不由得仔细端详将军的样子，瞧了许久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只觉得唇色较为暗淡，大约是舟车劳顿，又在带火盆的屋子里待久了的缘故。
罗喉穿的常服，与上次那乱七八糟的装束不同，只在外面罩了一件简单厚实的袍子。罗喉的茶是好茶，连沏茶的壶具也很不错。白茶衬着薄冰一样的玉杯几乎看不到颜色，喝起来却能体会到一阵清苦，齿颊留香，叫人惊叹。即便喝干了，杯子里仍然留着白茶的香味，黄泉闻着，觉得这味道淡淡的，比新泡出来的茶还好。
罗喉说这杯子如果黄泉喜欢净可以拿去。
拿一只兔子换将军的玉杯，夜麟可没有这么贪小。黄泉捏着玉杯轻薄的外壁，虽然喜欢却不想就这样据为己有，只说：宫里什么没有啊。
气氛刚好，于是随口聊起南国之行。黄泉问西南是否气候恶劣，路途艰险，民风彪悍，罗喉满足他的好奇一一作答。也不知道是否罗喉不善言辞说得太轻描淡写，或者此行本身就挺没意思，月王口中千斤分量的“八日困战”，按罗喉的话倒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忽然想到那战报上所写调动寅川守军的事罗喉并未提及，便问他是否真有其事。罗喉反问他是如何知道的。黄泉不好说自己看过奏章，只得讲“是听见了父王跟丞相的话”。
黄泉掩饰不住疑惑：没有调兵符，寅川守军未曾质疑将军么？
怎么可能。罗喉喝了一口茶水：世上有几个人认识罗喉，认识罗喉的也未必相信罗喉。何况军令如山，没有调兵符，寅川当然不肯轻易出兵。
那将军是如何……
二皇子。罗喉的口气不知怎的凝重起来：信臣下一句，八岁时候知道八岁的事比什么都早早知道来得好，这跟年少不看老庄是一个道理。
黄泉没料到自己的话会被罗喉轻易堵死，而且竟然跟月王说的一样，于是怔了半天才气道：将军若不便言说就算了，何必扯上老庄，我不过是，不过是……
没有调兵符而擅自调兵，按律当斩。臣下仍活得好好的，可见事情并没有二皇子所想象的这么糟糕。罗喉说：承蒙皇子关心，臣下惶恐。
黄泉噌地一下站起来：既然谢礼已经送到，夜麟别无他事，这就回宫了。
他跑出去的时候罗喉没有阻拦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只是让家人赶紧跟上，送他出门。

[ 此帖被空弦在2010-03-01 00: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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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0-02-25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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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下）

耐着性子等待月余，却莫名其妙被教训了一顿，黄泉暂时都不想再见罗喉。可是回到夜麟宫，黄泉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的玉杯不小心就这样带回来了。
这东西还得还给人家，真是要命。
黄泉抱着被褥翻滚许久，终于爬起来叫了宫人。反正罗喉第二天总要上朝，派宫人在平安殿外等着，把杯子还回去就得了。
翌日殿塾下学之前，因总想着那事儿，黄泉背书写字也心不在焉。好不容易顶着殿塾先生那句“不想学的话就回寝宫去”熬到下学，宫人却回报说这天罗喉并没有上朝。黄泉不信，问他可有看清楚了，宫人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没弄错，罗喉确实没来，说是告病。原因不明确，但以罗喉的为人，不像是会故意称病不朝的样子。月王因而派了御医过去探视，尚未回归，也不知道究竟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宫人冷寒热汗都凝在脑门上，可见能打听到这些已是鞠躬尽瘁了。他问黄泉这杯子还要不要给将军送去：如果要送去，那得先跟月王通报一声才行。而黄泉思考了半晌，最终还是接下杯子道：算了。
罗喉的病来得突然，黄泉回想了昨日种种，发现的确有古怪。罗喉的身份虽是显贵，但家族并非皇亲国戚，还够不上坐在厅堂里等皇族来拜见的资格。何况罗喉个性倨傲，却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物，对于规矩礼仪也极为看重，没出门迎接应该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只是黄泉太心急，昨天并没有细想这些事。他又记起罗喉给自己讲的八日困战，故意把细节部分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都不值一提似的，可见以罗喉的性格，不到走投无路绝对不会称病不朝。
或许那八日困战比想象当中更为激烈也不一定。加之旅途劳顿，天气阴湿，这病便来得不奇怪了。
那也就是说，昨天罗喉其实已经病了，只是碍于面子或者别的什么缘故不好明说。
黄泉端着筷子，很久都没有把饭往嘴里送。宫女也不知道该劝他快吃还是该劝他放下碗筷。他的面具遮住了眉目，旁人也看不出他在发呆，只当是饭菜不合口味，便试探着问他要不要换掉。而就在这当口，黄泉忽然扒起饭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二皇子的耐心差，这是后来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眼下这个时候，有所觉悟的只是那些常年陪伴在身侧的宫人们而已。黄泉酉时忽然说要去将军府，又说不想惊动父王，着实叫下面的人惶恐了一番。要知道皇子频繁出宫已经不怎么好了，若是连个通报都没有，那可是可大可小的事。黄泉却说：那你们别跟着了，就当是我偷跑出去的。下面的人更加一片惶恐之声。
不过惶恐归惶恐，要让皇子偷跑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黄泉随着将做府的采买车出了宫，他个子小，正好躲在陶泥罐子里，有惊无险地混过了皇城侍卫的眼睛。赶车的是个老实人，尽管认不出二皇子却知道这皇城中的孩子莫不身份尊贵，因此诚惶诚恐地将他送到将军府门口，打算在那儿等他出来再将他送回去。他却说不用等着，该干什么干什么：你这空车再把我送回去，皇城侍卫不觉得奇怪才有鬼了。我自然会坐御医的车回宫。再说这是将军府，并不不比皇城更危险。你就当没这回事儿吧。

将军府里还有灯亮着。黄泉扣了门，应门的家人乍眼并没认出素装的他来，举着灯笼往上一照才瞧见他脸上的面具和金红色的头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二皇子！
黄泉说：上次走得仓促，有东西不小心带走了，本想在将军下朝的时候还他，却没碰上，所以来将军府看看。
黄泉身边并无侍者随从，也没有马车等候，家人就算想让他回去都不成，因此只得领他进门，找了个屋子呆着，然后忧心忡忡地前去禀报了。黄泉等人走后才流露出些许忐忑来。他将玉杯放在桌上的时候抖得厉害，也不知是早春寒冷还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双手冰凉冰凉的，连指甲都发青了。
而黄泉见到罗喉的时候，罗喉已经穿好了常服，在暖阁里坐着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脸上也戴着面具。其实月华男子凡贵族都有戴面具的习惯，比如黄泉比如苍月银血，女子则是戴面纱。一是出于自我保护，二是为了庄重仪容，只是经年累月的，年轻人常嫌繁琐，这样传统除了皇族也渐渐少有人保持了。而罗喉的面具一色的黑，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肃穆。御医就在罗喉的右手边，见着黄泉连忙躬身行礼。黄泉请他去别的屋子暂等。这御医的岁数不大却已跟随月王多年，懂得规矩，即使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待人走干净了，罗喉道：深夜出宫，既无通报也无护卫，二皇子真是越来越出人意料了。他的口气仍然是温和的，只是隐隐有股怒意。
夜麟就是如此——不知礼节，鲁莽唐突。他取出玉杯，稳稳地往矮桌上一扣：将军也说过，不问自取是为盗，夜麟不愿为盗，所以早早便前来将物品归还。
罗喉微微一怔：臣下也曾讲过，这杯子二皇子若喜欢可以拿走。
黄泉摇头：将军并未郑重赠我，我只是不小心拿了回去，若不还来，与为盗有什么差别？然而夜麟不愿为盗，罗喉将军却要逼夜麟为盗。
罗喉支着头，说：臣下何曾……
夜麟对将军坦诚相待，将军却不曾对夜麟坦诚。夜麟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要隐瞒，莫非将军口中的二皇子不值得将军信任？将军这样遮遮掩掩的，岂不是要让夜麟自己去一探究竟——
二皇子，请适可而止！罗喉打断他的话头：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即便是皇子，越权行事也是死罪。臣下一向认为二皇子聪颖过人，一般孩童的心智远及不上二皇子，但若这心智用错了地方，还不如没有。
黄泉突然解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稚嫩的童颜：将军的事情夜麟可以不问，你跟父王究竟在想什么，夜麟猜不到也不想猜，但是至少让夜麟看一眼将军现在的样子。昨日我并不知将军有病在身还强拉着将军说那些无聊的事，甚至为将军的教训而生气，若夜麟错了，也要让夜麟知道自己错至什么程度吧。
面具是看不到表情的。罗喉沉默了半晌，终于伸手去解面具的带子。不知是否因为面具的颜色太深的缘故，以至于在黄泉看来，他的脸色简直惨淡得跟火盆里的炭灰一样。黄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昨天明明还不是这样，怎么……
二皇子不必担心。罗喉说着，将蜡烛推远了些，不让自己的样子过于鲜明：只是点小伤，加上天气阴湿，一直压抑着，这两天才发出来。幸好这病不传人，否则二皇子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御医怎么说？
稍事休息便没事了。
黄泉讷讷地点头。
臣下要说一句不敬的话。罗喉坐直了身子，看着黄泉：若臣下是月王，绝不会留下二皇子。
黄泉迎着他的视线，丝毫也不闪躲：那么作为交换，夜麟也要说一句不敬的话。
是什么？
黄泉说：若我是太子，一定选将军做太傅。
罗喉闻言，笑了起来。

黄泉临走的时候问罗喉可否把那杯子送他。罗喉叫人找了一只盒子装起来，然后交给了黄泉。自此这只杯子便一直随着他，同母亲留下的梳子一起伴他度过了这一辈子无数个春秋。
乘着御医的马车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宫灯早就已经熄灭，只有焦急的侍者站在夜麟宫的门口翘首以盼，连个灯笼都不敢打，冷得直打颤。御医是个沉默的人，将皇子送到之后便离开了。黄泉与他也并没有什么约定，对于他是否能保守这个秘密无所谓似的。
事实上，黄泉的确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迎接月王的责罚。皇子私自出宫虽然免不了受点皮肉之痛，但到底不是死罪。再说他也不是太子，许多事就没那么禁忌，便是要罚，也罚不到哪儿去。不过五天、十天、半个月都过去了，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觉得要么是御医果真信得过，什么也没有说，要么就是父王日理万机，把这一件小事儿给忘了。
而他送给罗喉的那只兔子，他后来又在将军府见过一次。漫长的岁月里，罗喉都骗他说丢了，而实际上一直都在将军府的枕下好好地躺着。
黄泉那句犯上的话并不是戏言。虽然他不是太子，罗喉也断然成不了太子太傅，但当月王为皇子们选定骑射师父的时候，黄泉在呈给父亲的奏书当中认真地写下两个字。
这也或许是他这辈子练得最好的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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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罗喉的年纪真是个迷啊，很想让他跟黄泉一样属兔，可是这样一来他势必要比黄泉大两圈……黄泉同学8岁的时候罗喉32，20岁的时候罗喉也就44，嗯，也还好啦，只是再往下算就比较要命了。可如果大一圈的话又好像大的太少了点——二十岁的大将军，骗鬼呢。。。。还是三十二岁比较有说服力。话说三十二罗喉居然还没家事，真是守身如玉呀（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殴）~

[ 此帖被空弦在2010-03-01 00:4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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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8樓發表於: 2010-02-25 10: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文留名~~~大人的敘事能力好強，明明是平淡的語言卻讓人能深刻的感受到人物的性格
話說送杯子那裡，小的邪惡了，是不是說，羅將軍汝要送夜麟皇子“一輩子”啊【毆飛】
捧心蠕動，萌到了，請大人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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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0-02-25 23: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5樓雲篦于2010-02-23 02:26發表的 : |.5d^z
這篇很棒呀~~（默默的把帖子拉上來） VXp X#O
故事和句子都很流暢 uQCS%|8C
題材也很適合 3(kZfH~
雖然並不完全算是宮廷文，不過這樣的風格確實很吸引我 C4,W[L]4"
黃泉在劇中雖有身家設定，不過也是一筆帶過而已 A\>qoR!Y
....... gO%3~f!vY#

宫廷文写不好就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想起今年过年的时候跟同学一起看某港剧，我说这皇帝一家子怎么好像就三室一厅……
罗睺在剧中其实挺小孩子气的，黄泉反而更加透彻。至于月王，当初看到幽冥突然间冒出来俩哥哥，还都是不同的妈生的，我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首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当然，他是帝王么，不兴一夫一妻的。
总之，看到大人喜欢文中的人物我很高兴。

引用
引用第8樓金羽寶寶于2010-02-25 10:45發表的 : t"Rn#V\c."
好文留名~~~大人的敘事能力好強，明明是平淡的語言卻讓人能深刻的感受到人物的性格 utv.uwfat
話說送杯子那裡，小的邪惡了，是不是說，羅將軍汝要送夜麟皇子“一輩子”啊【毆飛】 uP:'e8
捧心蠕動，萌到了，請大人繼續 hI$an%Y(

噗……杯子是好物呀，不过照这个说法看来，送被子更合适XD。
谢谢喜欢，我会一如既往平铺直叙下去的（殴）。m(_ _)m

[ 此帖被空弦在2010-03-09 06: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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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25【罗黄】帝王州（章四隐都 19F）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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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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