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17 吞宵《葬情‧埋心‧無淚》～悲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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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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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11-17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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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 吞宵《葬情‧埋心‧無淚》～悲文慎入

吞宵《葬情‧埋心‧無淚》～悲文慎入

＊＊＊

把愛深埋在記憶中
　　說不出口一種難過
　給祝福太多
　　　不能覆蓋我的痛
你要轉身你要走
　　　　　不再多作停留

一片片紛飛落雪迴旋，迷濛的了視線，卻仍然直端端地凝視著，不遠處冷立於風雪之中的頎長背影。

赤紅的燄髮冷掠在臉畔，淨白的衣帶翻飛在雪中，緩緩揚起的眼簾下，冰銳的寒光逼視，恍若刺在膚上的冷溫。

握著夜刀的指尖用力地泛紅，可顫抖的心，卻不受控制。

那個持劍相向的才是真正的你嗎……

吞佛？

「……」並不說話，亦不行動，凝著的眼分明望見了那強抑的顫抖，他仍舊不為所動。

刻意掩埋了記憶，一如落土春泥；
遺忘拋棄了情絲，就似天末流雲；

命運下達的那一刻，他早已用熟悉不過的冷酷覆蓋了真心，疼痛，再無所覺。

「魔之焰──」劍揚掃落漫天飛雪，吞佛童子凝眸掠身，朱厭已狂掃而至！

「夜刀流！」冰流貫身化霜而現，宵緊握夜刀，看視著火焰後的冷影，忽然卻變得矇矓了。

他好想問啊，為什麼你越來越遙遠了？為什麼要給下許諾，為什麼要那麼好卻又變得如此冷漠……

可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呢？

朱厭無語，夜刀無聲，冰焰流火交擊錯落，捲動窒息殺機！

避開的眸光冷若冰霜，策動的心機，卻猶豫了。

最後一刻望住的人影眼中，只剩下無聲的絕望。『宵……汝可知曉，吾最不願動用心機之人，是汝……』

猛攻右身的劍鋒毫無預警的偏轉，宵急急回身欲擋，但卻在遲疑的剎那，掌心被穿刺而過的劇痛，已然宣告勝敗。

被狠狠撕裂的痛楚徹骨，濺在面上的赤紅鮮血溫熱地由臉頰滑落，但宵卻僅是怔然的望著近在咫尺的漠然臉龐。

『這就是痛的感覺嗎？』那時他問著卻不知怎麼形容，但現在他卻忽然有些懂了。

原來，流血是痛、受傷是痛，心被刺得鮮血淋漓也是痛……

但，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不需要一句話一個字只要那麼一個眼神及冷漠的表情，也能令人傷得那麼重──

「為…什麼……」薄弱的氣音不成聲地破碎支離，微弱地幾不可辨的唇型，卻已傳遞了無聲悽愴。

剎那間的殘酷映入眼，一瞬間，吞佛卻怔了。

他以為他真的已能無心無淚，然而霎那蝕心的痛，卻粉碎了他的自以為。

那張曾在記憶裡笑得那麼清靈的顏，瞬間被斑斑血跡分裂；
那雙曾於心坎上印得如此清晰的眸，剎那被瑩瑩水光模糊；

原來他從來就忘不去，只能用沉默作為哀葬，深埋了愛，假裝成遺忘……

該怎麼回答，說不出的絕望，他眼裡的哀傷……

「汝還是學不會心理戰……」

附在他耳畔淡漠的呢喃，像是輕輕劃在心坎上的薄刃，字句傷痕，再也捕捉不到自己的心跳聲，瞬間只殘留了無望的哀寂。

是嗎……原來這就是那時你給的答案嗎……吞佛？

他以為吞佛就會這麼溫柔的，吞佛的臉頰、吞佛的掌心、吞佛的懷抱都那麼溫暖，可為什麼，他只感覺得到耳畔不斷徘徊的冰涼冷言……

原來，他仍是被欺騙的那個人──

「喝！」吞佛低喝了聲，朱厭抽離血濺的剎那，已在瞬間翻掌擊出，竟一掌打出了藏在宵體內的造化之鑰，而宵咬住了下唇抑下了劇烈的痛楚，不甘示弱的刀氣發出，霎時襲向吞佛，被削落的衣襟下，瞬間血流如注。

吞佛漠然的低歛下眼簾，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手中的造化之鑰。

手臂上隱隱作痛的傷口流下了鮮血，然而吞佛卻毫不在乎已成殷紅的皓白衣袖，手中緊握的造化之鑰，卻似心一般狠狠扯痛。

達成了目標後，仍舊無法挽留什麼嗎？

「汝的體質雖會讓傷口慢慢復原，但重創之速恢復不快，若失了這項寶物，對上吾，汝與正常人無異。」揚起手中之物，濛濛飛雪卻暈糊了視線；冷風傳遞入耳的聲音，卻再也聽不見那被風掩蓋的傷。

深深望進那雙倔強的冰藍瞳眸，隱在語中的微弱期盼，卻碎了。

「何必多言呢？」掌心扯裂的痛逼出了朦朧的淚，苦澀刺痛在眼眶的感覺，卻像在諷刺著被欺騙的結局。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他不想就這麼認輸、永遠被欺騙──

「夜霜披月！」刀揚雪飛，夜刀已發出冰銳冷殺的刀氣！

「哈。」淒澀的低笑，絕望的魔瞳之中，卻像是看見了挽不回的那一幕血花……

「吾就是欣賞汝無感的知覺──」

是否，選擇不抱希望會比較不痛？支離的感覺，原來是絕望……

宵，汝能知曉嗎？

「風火雷擊！」疾風捲雪漫天，冷銳的劍影瞬間化出熊熊烈焰，巨大的燄印由吞佛四周乍現，極招相對，剎那天地俱震！

手心的痛楚一下一下掠心，分不清究竟是猶在耳邊的冷聲亦或刺痛的冰雪模糊了眼眶，宵強撐著眸不讓水意滑落。

驀然有些忘記了，那時他曾握著自己的手，那句話裡的溫柔……

而沉沉的絕望，輕訴起終結的哀曲。「朱厭‧赦心！」

赤紅的狂火貫身形成了熾熱的致命旋流，宵咬牙揚刀，夜刀穿月一式挾帶犀銳冰燄，宵身形隨動，迎面對上吞佛──

剎那的身形錯落，劍動，血飛。

冰冷的劍鋒隱沒在紫色的衣襟，溫熱的鮮血一點一滴，在一片皓白雪地點染出一色紅嫣……

像是，心碎的淚嗎？

「我只有一句話……想要問你……」

漸漸退去了溫度顏色的唇瓣微微扯動，低弱的輕問，蒙上了一層說不出的哀傷。

澄淨的冰藍色澤，幻動著水光；看不見怨、找不到恨，只是望入一片純粹無盡的淒絕。

迷離的眸光深深凝望，不看刺入體內的冷劍，亦不去看雪地上已然滿佈血流的斑駁，宵依然只是望著身前，背對著自己的那個人。

好想再看一眼，他深邃的眸；
很想再見一次，他微揚的笑；

可是最後，他卻選擇不給他一點期盼，連最後一眼也不願給他……

你能不能回頭？能不能，不要用這樣冷漠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摧毀了他最後一點想望……

吞佛？「吾願聽臨死的疑問。」沉著的淡聲，不願回頭的魔者，未曾改動的身形，隱歛著顫動的情緒。

早該習慣鮮血噴濺上身的感覺，可這麼一瞬間，他卻只感呼吸一窒。

這溫度太熟悉，怎麼忘得去呢？那是他的笑、他的手心、他的一言一語曾帶給自己的溫暖呀……

但親手抹煞的痛，該怎麼形容？

冰冷的雪凝凍了時間，手中逐漸失溫的血漬，陣陣苦痛。

怎能回首？該如何面對，如此令人眷戀卻已染上血淚的容顏──

最後一絲力氣，卻仍舊執著地不肯放棄。「魔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咫尺天涯的傷悲，恍似滴滴哽咽的淚，化成最後的聲，輕問。

他好想看清楚啊，那份冷漠能否有一點動搖；
他多想聽明白啊，那句寒聲可否有一些溫度；

他在等他回頭，只因他還是存著妄想，妄想魔的眼中，也會有一抹悲傷……？

努力的睜著雙眸望著，他還在等，等著那份不可能。

但為什麼呢？連自己的聲音，都越來越遠了，遠得連自己也聽不清呢……

「汝……」沙啞的聲剎那硬生生地哽斷在喉間，緊握成拳的手用力地滲出血絲，卻是試圖用痛楚拉回心中幾欲脫離的理智。

有一股彷彿將要蝕心的衝動，拉扯著早已撕裂的傷口。

『吞佛，魔的心中在想什麼？』

那雙迷惑的眸還在記憶中，那時他沒有開口，卻在這一刻，他卻遲疑了。

該怎麼去回答？連自己都找不到的答案……

在被賦予新生的那一刻，註定為魔的一生，只有弱肉強食、優存劣汰的殘忍競爭及為魔界出生入死、最終成為沙場上壯烈身死的犧牲……

但是自己，是為了什麼存在？

絕聲，只剩沉默的哀弔。「沒有──」

太快速的聲音聽不見剎那的殤，手一扯動於冷鋒再現的瞬間飛散一地紅雪，隨著吞佛旋身再贊一掌，身影飛離。

像是，再也留不住的盼望，灰飛煙滅。

已感覺不到狠狠摔跌在雪地的劇痛，唇邊流淌的溫暖，卻傳不到心間。

迷濛的眼淚，漾開了點點紅豔。

轉過身的那麼一瞬，他早知道此刻該來，可他不曾懼怕，只是想再看那麼一眼，但他卻快得不給一點機會──

沒有，是早將擁有的一切全數割捨嗎？還是……

連最後一點點真心也不願給他……

「你就這樣殺了他？看起來，你們似乎有交情。」隱約傳來的聲音，朦朦朧朧地，像是乘風而至般飄忽。

「這是任務。」冷漠的淡聲，陌生又熟悉地，是褪去了溫柔後的鋒刃，一字一字，卻是比刺入體內的寒劍還冰冷。

是他呀，那個傷了自己這麼重的人……

曾經他想成為人，因為他看見了情感的溫暖及珍貴；但當他歷經一回卻才發現人心險惡的一面，不敢再奢求的盼望，早已幻滅。

可是自從再次遇到吞佛，他卻找到了自己。

不再在乎自己是否為逆天的存在，他只記得吞佛給自己的特別；
不再在意自己究竟是為人亦為魔，他只曉得吞佛曾說過的自我；

就算被世人遺棄、就算被世界遺忘，他也能夠擁有，因為他在吞佛眼中，找到天空……

但他怎想得到呢？原來只要任務這麼兩字，他的天空就這樣崩毀了──

「所謂交情，在任務之前，只是可笑的故事。」

冷歛著修眸，紋風不動的頎影，看不到也聽不見絲毫知覺。

一行行熾血沿著倒映冷光的劍鋒，緩然流淌著月光般冰涼的氛圍。在潔淨的雪堆，鋪上一片淒碎紅瓣。

尋不著焦距的眼神，卻是害怕著，望見心碎的那一瞬間。

麻木的感覺，刻意掩蓋，空茫的聲，卻像要說服自己不以為意……

「是嗎？」揚眉挑眼，黃泉弔命僅是斜眸凝視著眼前之魔的異樣，這被賦予擁有戰神之能的魔。

冷絕無情的戰神，真能無淚？

「汝懷疑吾嗎？」沉冷地近乎壓抑了呼吸，只因瀕臨崩潰的窒息，已然無法承受冰涼空氣中的那抹血腥。

一次次剖開了心，那是他的血、他的淚、他的生命、他的傷悲……

再也找不到該用什麼面對，明明想珍惜到永遠卻只能親手摧毀滅絕的一切？

那個名字啊，卻成了再也喚不出口的哽咽。

「從來沒相信過。」直接坦率地，黃泉弔命開口。

而吞佛低下了眸，隨後，輕輕闔起了苦澀的一聲自嘲。「聽過高處不勝寒嗎？強者是孤獨的，哈。」

那是，他的聲音吧？

飄入耳中的聲響模糊輕渺的似是飛遠的雲跡，他好想聽清楚些，但卻太遙遠……

強撐起沉重地快無法負荷的眼睫，細長的羽睫上凝結了染紅的雪珠，一滴滴，成了流不出的血淚。

他看見了那熟悉的燄紅，但那影子卻不曾回首，只是漸漸在模糊飛雪中，暈成了破碎的朦朧。

他卻還是想出聲留住早已幻滅的眷戀啊，但怎麼用力卻仍喊不出那名字；流淚的力氣一點一滴地流盡，但卻還是捨不得，放棄……

忽然覺得，落在臉上的雪好冷。

就這樣轉身，不再停留的你，原來從未有過一點不捨傷悲……

你要走了嗎，吞佛？

凝晶花謝了，僅剩的世界只留下那低柔的聲音；
雪梟離去了，殘留的回憶只剩下那深長的身影；

說不出口的孤單，該怎麼留住漸漸遠走的那個人啊……

冰冷的絕望，化成了冰瑩輕雪，覆上了哀絕的眼簾。

輕輕悄悄的細雪掩埋了愴然哀慟，早已停止的呼吸，再也無法察覺風中捎來的哀息。

一行淚，被蝕心的風雪，吹落一地心碎。

＊＊＊

　　分開是誰說沒什麼
　　　　　最難的決定是放手
　眼中的落寞
　　　說的都是我的錯
當你笑著揮揮手
　　　　你的沉默我懂

踏雪而來的步聲，徐淺如點漪。

沒有多餘的聲息，落雪聲細細；氤氳般染上了霧的眼，只是靜靜地望著流雪的盡頭。

『吾心存意外，看得出你對他頗為欣賞，但你下手卻毫不留情。』

質疑的淡聲傳入耳際，渾沌的思緒迷眩，可是痛覺卻仍是如此清晰如割絞。

『公私分明，有害物毀之不留，這是吾在魔界樹立的作風。』

一字一句，漠然的一如過境冷鋒；
一聲一語，冷酷的猶如刺骨冰風；

但他以為早就被剝奪的感覺，卻在第一片雪沾上頰面的瞬間，竟一點一點回湧至心間……

原來痛不曾消失過，只是暫時麻木了，卻在覺醒之後傷得更深更重。

哀泣的步步雪聲，在剎那歇止了。

縷縷細雪化為冰瑩輕紗，密密地覆在雪中已模糊的紫影；被雪堆輕捧著的容顏上，已然凝固的血豔，殘忍的將生死分界。

再移的步伐，輕得似是恍惚；不再矯飾的眼中，流露著化水般的溫柔。

「宵。」曾哽在喉中喚不出的名，輕柔的在此刻幻化成聲。

毫不在乎地直接坐落雪地，吞佛微微俯下了臉，輕輕伸出的手小心細膩地拂落綴在那冰冷身軀上的雪片，彷彿不曾感知那僵冷徹骨的無溫，吞佛輕輕將宵抱入懷，在漫天飛雪。

「冷嗎？」沒有答案的死寂，安安靜靜，但全然不在乎的魔，只是忽地扯下衣角，另一手則輕掬起一片雪。

分明早已習慣落雪終年的冰雪之渦，可汝知曉嗎，宵……

「吾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冷過……」

輕易的將手中冰雪化成溫熱水意，旋即手中衣片浸潤其中，吞佛揚手，輕輕拭上了那染血的清顏。

為什麼在記憶裡還那麼柔軟溫暖的臉，卻已變成如此僵硬冰冷？

他還記得，宵手心的溫度；
他還沒忘，宵笑裡的溫暖；

但一切的眷，卻只為一言，哀葬成泣雪。

他不想要，被血雨中的燒灼熾熱所取代的暖意；
他不想要，被冷雪中的冰涼寒酷所替換的溫度；

可是最後一秒他伸手，卻還是什麼也留不住，只殘下，希望被燃燒毀盡的悲涼……

明明將你緊緊抱在懷中，為何卻還是覺得好遠好遠？

原本在他的世界裡，沒有生死的界線、亦無陰陽的分隔，更不存在天地之間的遙遠，但卻在這麼一瞬──

想珍惜的一切都飛得好遠，他的笑、他的淚就這樣消失在絕望的天邊，找不到也看不見……

原來，黃泉人間分隔的傷悲，如此遙遠？

是他親手畫下了這條分離的線，他跨不過卻也拉不回；真以為，能不在乎失去、能不在意放手，可直到最後，才明白全盤皆錯……

最難決定，終究只能放手，可後悔莫及的痛，怎麼再偽裝冷漠？

「吾知道汝的痛，但汝明白嗎？吾的不捨……」

淨白的臉寧靜地彷彿只是睡去了，可沉沉垂落的眼睫，卻再也掀不起一色冰藍……

玩弄心機的欺騙早該習以為常，但此刻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自欺、怎麼裝作他還會睜開眼，笑著對他說啊……

『吞佛，你看過星星嗎？』

淒澀的痛撕心成聲，他還記得那一刻反身剎那，他最後一的落寞悲傷──

透明的酸澀，輕輕地滑落了沉碎的淚水。

還以為他此生無淚，但一行行灼熱的痕跡，卻穿刺過所有感覺。

再握不住的手心，像無法守住的承諾；
再留不了的心跳，若不能許下的恆久；

不能言語的苦，只能用一滴滴眼淚，卻洗不淨他的戚然……

輕柔抹去仍然直掉的淚水，卻再也看不清他的顏。「宵……這就是眼淚？」

停下的雪不曾察覺，但心中的雪卻不停傾瀉，覆蓋了知覺，只有徹心的冷，不斷不斷襲身……

那是，天地皆無的哀傷絕望。

「吾知曉，汝再不會對吾說話……再不能…不能……」

從未想過沉默也能如此令人心揪，可吞佛卻似癡怔了般，仍舊落著傷悲的眸，在他這麼眷戀的睡顏，凝結視線。

輕柔訴語，是最後僅能擁有的奢求。

「這樣陪著吾，就好。」

迷迷濛濛，如夢似幻的霧影中，他卻看見了那弧埋葬在幽冥裡的微笑，輕輕扯動的唇型，卻是令他心口顫碎的音。

──『再見，吞佛。』

輕輕悄悄

落下的眼淚

卻分不清　　是誰的傷悲

出不了口的哀慟　　殘存寂寞

在眼中殘破支離的世界

徒留雪聲嗚咽

血的弔唁

寄送著一曲哀憐

再也留不住

親手抹煞的眷戀

還能擁有的，是否只有被血淋淋挖掘而出的回憶？

任著痛楚點滴蝕心，伸出的手顫抖著，溫柔卻不捨地，輕輕撫上再感覺不到暖意的容顏。

汝能聽到嗎，宵？吾遲來的誓言……

──「宵，若能重來，吾絕對不會再放開汝的手……」

回溯的眷戀，徒留不及出口的情癡。

天，又下雪。

＊＊＊

　　　　　　請別說愛我
　　　推我向晴天
最溫暖的天空
　　　　　卻換了季節
　在絕望的面前
灑落一地心碎
　　　就算是傷悲
　　　　　　　我不想太狼狽

洞外飄雪不時被風吹入，卻像飛蛾似的，點點消失在洞口燃燒著暖意的火燄中。

望著洞外飛雪紛紛，再看向床上仍睡著的人，宵卻不由自主憶起不久前，彷彿好像還在耳邊的那一句話。

『是朋友，就借靠一下吧。』

幾近心慌地接住了那驀然昏倒的影子，懷中沉沉的重量，卻像壓在心上般，令人無法呼吸。

這樣毫無防備的睡顏，是不是你的真心？

他不了解何謂問心，更不明白什麼是欺騙，可他卻曉得心裡面，好在乎他的一切……

探向躺在床上的吞佛，偷偷地，宵伸出了手輕摸上了吞佛臉頰。

「嗯？！」倏地反手扣住觸上頰面的指尖，吞佛憑著防備性的本能睜開了眼，才看清倚坐在床畔探向他的人兒。

不由自主的一笑。「怎麼了？」吞佛慢慢放開宵的手，柔聲低問。

微微搖頭，宵擔憂地俯下臉蛋盯著吞佛。「你的傷……」

「無礙。」吞佛霎時屏息坐起身拉開過近的距離，可隨之牽動的傷口卻帶出一聲低低痛吟。

「不要動！」宵急忙凝氣於掌覆住吞佛腹部傷處，輸入了純粹冷冽的真氣；而吞佛眉間刻痕雖已漸舒，但面上卻隱隱泛著紅光。

確定手心下的傷口已不再出血，宵抬頭朝吞佛一笑。「可以了。」

「嗯……吾餓了……」嚥下喉中燒熱，吞佛不自在的轉移了話題，可面上微揚的唇角，卻在剛冷的面容上綴了一抹溫柔。

從未想過，只是幾個小小的動作、幾句簡單的話語，便能暖入心間？

孤傲的魔從不屑擁有人類的情感，可他在宵身上，他卻如此輕易的感受到屬於人才會有的感覺……

如此陌生的字詞呀，是叫作……幸福嗎？

兀自出神之際，一股香味已至鼻間。「吞佛，你要吃嗎？」拿著一串甫烤好的肉串，宵湊近吞佛直勾勾地看著他問。

乍由那雙澄澈如鏡的冰藍眸中望見自己的訝異，吞佛不禁淡淡浮笑。「當然好。」

伴著天色已暮，兩人亦已用完晚膳。而洞外落雪亦漸趨微弱，零零飄飛，恰似柳絮一般。

「吾還以為冰雪之渦終年大雪不斷。」見宵竟望雪望得出神，吞佛亦隨之凝目向外，開口輕語。

「呵。」宵回眸便是一弧淺笑，影隨身動，宵瞬間已至吞佛身前，笑著拉住吞佛衣袖。

「吞佛，吾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剎時因眼下那抹動人的甜甜笑靨亂了呼吸，吞佛急忙閉上眼，臉上卻已浮動躁意。「去……去哪裡？」

一笑，旋身，宵握住吞佛掌心便往洞外走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碎羽般的細雪在冰冷的月芒中旋飛，點點落身；雖已至夜，可一地與清輝相映的雪光及漫天微星卻仍在夜色中鋪上光幕。

交握的手心輕遞暖意，吞佛凝視著眼前紫色的身影，略微拂面的細柔髮緞，悄悄模糊了深邃的眸光。

這樣的溫度，既不似熾焰的燒灼，亦不像鮮血的滾燙，但這般陌生而不曾接觸過的暖意──

沒有名字，卻令人如此眷戀……

冰晶瑩瑩，落雪紛紛。似是極為熟棯地穿越層層冰原雪徑，轉瞬眼前竟現一處玄冰絕壁。

「吞佛，你現在能否動用真氣？」宵回頭問道。

「可以。」點首答道，吞佛揚眸凝眼看向上方被雲幕籠罩的頂峰，修眉一挑。「要上峰頂嗎？」

偏著臉蛋想了想。「嗯……應該算是吧。」話聲一落，輕靈的影子已如點水般飛縱上峰。

而吞佛不禁笑出了聲，衣帶掠動，已追影而去。

宵身形靈動地飛移於懸壁，可竟在倏忽之間卻消失於一塊巨岩之後，吞佛心一驚匆忙提氣躍升，定睛一看，才發覺其後竟還藏有一處山洞。

「宵？！」落身於洞內，吞佛急喚出聲，驀地一雙手卻牽住了他。

霎時對上的瑩藍雙瞳，竟是一瞬心安。

「怎麼了？」不解地望著隱約中顯得柔和不清的臉龐，宵迷惑地輕聲啟唇。

反手握緊那手心，吞佛輕輕搖頭，一雙眼卻深柔若水。

居然就在不知不覺，已然習慣握著那手心；
竟然已在無形之中，不覺地去在乎那身影；

原來他已放不開了，但他卻還不願去想，不得不放手的那一天……

幽暗的洞穴盡頭已隱現微光，穿越了黑暗的一剎那──

淡淡的瑩亮透射出晶澈的琉光，一大片冰清雪色映著月牙延伸到天末盡處，而靛藍的夜幕上，一顆顆皓明瑩星輕綻柔光。

吞佛目不轉睛地望著天際星雲，竟是不禁怔了。

記憶裡的天空總是灰濛濛地，找不到一點明亮，可是一眼望見這片星空的剎那……

忽地渴望著，能伸手輕輕摘下那如此遙不可及卻又似近在咫尺的極美……

但，那是他能擁有的嗎？

乍感衣袖輕輕被扯動，吞佛低眸，卻是望入一片無垠之中。

那是，天上誤墜人間的絕美。「吞佛，你看過星星嗎？」

透瑩的流波粼粼，純淨的恍似湖光般剔澈的眼睛，不是星星嗎？

原來他想要的並不遙遠，就在觸手可及的身邊……

「不曾。」伸手輕捧住那容顏，溫軟柔嫩的膚觸，卻教他放不開手。

「真的嗎？」臉上的暖意很舒服，輕輕蹭著那厚實的掌心，宵眼簾眨動，隨即拉著吞佛坐在雪地之中。「這個地方，是雪梟帶吾來的。」

四周雖有融冰未消，可卻感覺不甚冷；眼上一片星星多得像是覆住了天空的銀帶，又大又亮地，卻美得好像輕觸即碎。

「雪梟？」轉頭面向宵，卻見宵只是凝眼看著天空，目光沾著些許氤氳。

「嗯，雖然牠飛走了，可是吾想牠時，就會來這邊。」

看著雙眸氤氳不清的宵，吞佛不著痕跡的微動身挪近了宵，邃然沉著的眸光卸下了心機與偽裝，只留下魔不曾顯露的真實率真。

在他睜眼的瞬間，便是註定此生為魔。但縱然存活了千百年，他所面對的每一雙眼中卻永遠只有深沉冷銳，但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原來在另一對瞳眸裡，他也能找到自己由心的笑容……

原來在他的世界中也能有這麼一個人，能讓他如此輕鬆、讓他有了笑容──

「宵，汝怕孤單嗎？」逼近鎖視般的凝看著宵，吞佛問。

「孤單……？」微偏了懵懂的眸色，宵似懂非懂的低吟了聲。

孤單，是一個人嗎？但是現在……「現在，吾有吞佛，所以吾不孤單。」

純摯的眼神竟似望入了心中，吞佛不由得熱意泛頰，卻是怦然心動。

不曾嚐過寂寞的滋味，只因他是戰神；
從未想過孤單的感覺，只因他是戰神；

但自從擁有過與宵的回憶，他卻才在此刻驀然驚覺，原來在他都記不起何時開始的殺戮後，孤寂早已在不知不覺進駐心中。

然而眼前出乎意料的答案卻令吞佛笑了，笑得極其溫柔。

至少從今以後會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在心中……

「吞佛……那，吾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宵側首望向吞佛問著，那總是不輕易彎動的唇角，不知是被星光暈得模糊了，或是被月牙兒撩了起，微揚的弧度卻是異常輕柔。

「嗯。」習慣性地對他的要求不曾拒絕，吞佛開口答道。

而宵一笑，一雙眸子睜地大大的，透徹如晶。

──「吞佛，什麼是幸福？」

驀地像是有什麼哽在喉間，吞佛卻是答不出一語。

這名詞，離他太遙遠；這感覺，於他太陌生；對他還說這是他不曾亦不能擁有的部份……

應該，怎麼對他說？

移眸望向宵，吞佛目光一深。

他從不曾真正明白什麼是幸福，更說不出定義，但也許就是那一份感覺──

快得不及反應的擁抱，像是要鎖住永恆般，緊緊將他納入懷中。

相互交替的心跳，一聲一聲地，響徹動心；毫無空隙流遞的暖意，沒有距離的擁有，溫柔的覆住了心。

輕輕附上宵已隱約泛紅的耳，吞佛一笑，微微淡淡的。「這樣，就是了。」

吹拂在耳間的氣息溫熱地很舒服，嫣紅的臉頰上綻開了一朵甜甜笑花，宵伸手回抱著吞佛，軟軟的頰面貼著那堅實的胸懷，依戀地汲取著這樣珍貴的幸福……

笑了，笑得很快樂。因為他知道，吞佛給的溫柔、吞佛給的幸福，只有他能擁有……

「睡了嗎……」感覺到懷中人規律而平穩的呼吸，吞佛貪戀地只肯稍稍鬆開手，低眸凝視著宵的睡顏。

濃密的長睫低掩，如扇般覆住了透藍的明眸；皓白的臉蛋被暖意薰上一色淺紅，而微勾的菱唇上，若有似無地帶著微笑。

深深地像要望入心中，沒有聲音的世界，卻彷彿凝止了時間。

這般容顏，怎看得倦？只是……

「吾有資格能擁有幸福嗎……？」

一句問語，他不知道該問誰；等一句答案，卻遲遲無聲。

魔的世界裡，情感只不過是累贅，不需要了解更無須擁有；所謂猶豫踟躕於魔亦只是多餘，不該存在更不許有一絲一毫。

然而，果斷的魔卻在此刻猶豫了，在魔不該跨越的界線前猶豫了。

能不能，逾越了魔不該有的一切去追自己真正想要的珍貴；
是不是，放棄了魔一輩子的信念就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

首次，吞佛感到迷惘；任誰都好，他只想要一個肯切的答案……

複雜飄離的眸光終仍落於那張寧靜的睡顏，他卻忽然好希望，那雙輕闔的眼幕能夠上揚，能夠笑著對他說──

『吞佛，永遠留在吾身邊，好不好？』

深深的凝望著那容顏，吞佛將那溫暖緊貼入懷，就這樣靜靜看著、默默盼著……

一夜，無眠。

一束曦光輕落在修長的眼睫，微微眨動，吞佛緩然揚起眼眸。

天上一片星子已然沉眠在清晨微涼的薄霧，而晨光逐漸穿越稀疏淡雲，灑落明亮光曦。

已是清晨了嗎……「宵？」低頭向懷中猶然熟睡的人兒柔聲輕喚，而紫色的長睫只是微微一顫，嚶嚀了聲又往吞佛懷裡蹭去。

寵溺的淺笑浮現魔者的臉頰，縱然徹夜未眠，但寵他，他從不覺得倦……

只是，他曉得該回去了。

抱著仍沉睡著的宵，吞佛依循著腦海殘存的記憶往回走，不一會兒已然回到原處。

踏過已成灰燼的火堆，吞佛走至昨天還曾是自己躺過的床榻，慢卻不失輕柔地緩緩放下懷中人，隨即旋身拉起了被子，輕覆在宵身上。

此次離去，下一回他還能用這樣毫無偽裝的眼眸看著他嗎？

對每一個人他皆用各種心機征服控制，但對那顆琉璃般清澈的心，他卻無法殘忍，只因為對他而言，那份純淨如此珍貴……

但他怎麼敢去想，再也留不住的那一天。

「宵，吾該走了……」伸手愛憐地撫上那透紅的嫩頰，吞佛微微啟口，卻說不出心中的不安。

終究僅是輕輕俯身，淡若點水卻柔似雲絮的輕吻，輕道貪戀著溫暖的無聲道別。

不再回首的離去，卻是最後一次的溫柔。

狂燃的赤火焚燒著炙人高溫，可冷酷漠然的臉龐卻似毫無感知，冷傲穩闊的步履，只是一步一步通往熟悉的大殿。

殿中背對的黑影微動。「徹夜未歸，何時吞佛童子也如此令人擔心了？」

似笑非笑的諷聲一字字皆是令人感到冷入心間的質問，而吞佛卻似早已習慣般，淡漠眸光依舊未曾改動。

「吾重傷復發在外療復，不勞魔者費心。」

冷漠的答案分明毫不在意，可襲滅天來卻只是不以為忤的置之一笑。

不說出口，便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嗎？魔的內心縱是錯縱複雜而難以捉摸，可那刻意的冷言、輕易轉移的漠語，卻已洩漏心思。

吞佛童子，身為戰神的你，能否再締造傳說？

「既然你之傷勢已經痊癒，那自是甚好。」不疾不徐的回身，襲滅天來徐然走向吞佛，兩雙深沉如淵的邪眸相互逼視。

「因為你將接下下一個任務──毀滅造化之鑰，而宵，不降則殺。」

一句話，卻像雷殛一般，沉沉撼動了心。

緩緩由心口漫開的感覺，沉重地彷彿吞噬了心；猶然淡漠如冰的金瞳，卻是陷入一片空茫。

是不是，結局仍然只能走到這裡？

付出真心的最後，卻終究只能親手撕毀破碎；
擁有幸福的代價，卻竟是只能親眼目送成灰；

眼前一片無止盡的漆黑幽邃，卻是絕望……

「吾明白了。」不肯在人前示弱，冰傲的魔瞳未動分毫，可負在身後微顫的手，卻拾不起一地淒碎。

驀地分不清是誰太傻，是宵太單純真摯的夢想，或是早知結果如此卻仍奢求幸福的自己？

身為魔中戰神，已然注定無情、無心、無淚、無覺的自己……

已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空間，吞佛只是毫無意識的脫離了魔城，驀然抬首望天，只餘留無望的眼中只跌入一片殘忍無情的灰色。

為什麼只一瞬間，他已冷得想不出昨夜懷裡的溫度？

他以為那片星空是宵帶來的希望，可卻是淚水閃爍的迷濛；
他錯覺懷中人兒是天賜與的幸福，但竟是悲劇偽裝的假象；

望著那片換了顏色改了季節的天，吞佛不語，卻是再也說不出。

若能夠，他可否不要這一語成讖的痛？那成為戰神的一刻，他曾說過的話聲──

『戰神，此生便註定孤寂。』

＊＊＊

　請別說愛我
　　別許下心願
下一秒就出現
　　　　　　你給的紀念
　　　風吹過的思念
　曾有過的眷戀
和那一夜一模一樣，但懷中的殘溫，卻冷得令他憶不起那份暖意。

驀地想起那一刻，那雙澈然乾淨的透藍眼睛仰望著，有些傻傻地，卻是最純粹的眷戀。

『吞佛，吾可以愛你嗎……？』

那一霎那的心跳聲，一下下敲響動心。眼下那對湛藍中如此輕易攫取到的眷，望入一片深深依戀；面對那句純真的問語，他卻沒有回答，只是猝不及防的狠狠印上那柔嫩唇瓣，不再讓他說話。

不敢出口的承諾，卻是害怕心碎的結果。

可否別說出口，如此簡單卻不可觸碰的夢；
能否不要承認，這般真切卻不能實現的眷；

請你，別說愛我。

只因他從來就沒有權利作下承諾，守不住挽不回的痛，只能是不能奢望卻想擁有的最終……

「如果汝不說，結局，是否會有不同……」指尖顫然地觸上那已成灰白的唇瓣，這樣絕望的顏色啊，原來是生死間跨越不過的地帶？

『吞佛，如果你永遠都住在冰雪之渦，那我們就天天去看星星……』

那時他一笑。『就這個心願而已？』

他從不曾相信人間真有知足兩字，不論人性或魔類，皆會不停追求更多慾望、尋覓更高能力，可當宵毫不猶豫地笑著對他點點頭，他明白了滿足──

但只是這樣小小的心願，卻還是化成灰，一地心碎。

承諾，他不能給；心願，他無法替他實現；甚至最後一刻，是他手中一劍，親手毀滅。

哀切的哽咽，化為殘缺的顫聲，抹去了凝結成雪珠的淚。「宵……若我們不曾相遇，汝會不會過得比較好……」

輕執起他的手緊緊交扣，但冷涼的掌溫，卻是幻化成形的絕望。

抬眸望天，漫天迴落紛飛雪，是眼淚還是思念？

緩緩抱著他起身，忘卻了膚上凍欲裂心的疼痛，吞佛只是細膩地為他擋去了漫天刺骨冰寒，輕步入洞。

那一天，他也是那樣靜靜看著他的睡臉，可是那曾輕輕吻過的唇瓣，卻已成冷涼。

「有吾，所以汝不孤單嗎……」抱著他躺入床被之中，凝視著他呢喃的細語，卻是最哀傷的溫柔。

怕他孤單，卻無法將他留下來；
怕他會冷，卻不能把暖傳入懷；

宵，但汝明白嗎？失去所有的世界，只有寂寞無望……

但這樣，就夠了吧。

「吾不會再放開，因為吾不想再孤單一人……」

緊緊貼在胸懷的身軀，卻不再擁有清晰的心跳，在剎那，卻安靜地彷彿聽見了心碎；吞佛只是閉上了眼嚥下痛覺，溫柔的抱著宵入睡。

而魔的傷悲，化成了一點晶碎，輕落在那不再眨動的眼睫，掉下了哀傷的眷戀。

和幸福被掩埋成灰，捨不得，煙消雲散的眷戀。

再讓我心痛
　　　　一天
＊＊＊

獲知宵未死真的令人感動雀躍，但本人一向不寫斷頭文所以還是出了。（毆飛ＸＤ）

破萬的怨念啊……（茶）一字字都是我的血淚哪Ｑ口Ｑ希望能有感動到大家～＞＜＂

我確實嚴重扭曲了吞佛的個性，但在我心中那就是我所希望的，私心也好自私也罷，我不覺得吞佛真能無情，他對宵在我眼裡也是絕無僅有的特別，所以我寧可對劇中的情景做這樣的曲解，希望各位包容～ˇ

另外，也許有些人會覺得吞佛矯情了，但我的思考中那痛悔是真正明白自己後的結果，所以我不認為那是矯情的表現～

說了這麼多，我還是盼望著吞佛真有那麼溫柔的一面，更加期待劇情的發展ˇ（希望吞吞也能沒事ＱＱ）

感謝賞文，希望能看到各位的感想Ｕ＼＼＼Ｕ

♥洛白《所謂相戀》出書調查中ˇ♥

湘江輕雨←堆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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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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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1樓發表於: 2006-11-18 01: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吞宵就不怕死的跳进来
虽然希望宵在那个家伙眼睛里面是绝无仅有的特别
。。总的来说，平平淡淡的幸福就好

[ 此貼被Kiba在2006-11-21 16: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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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描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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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2樓發表於: 2006-11-18 05: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宵寶寶沒死真是太好了Q_Q
(阿吞下手可真狠吶!!!!!!)
是說欺騙宵寶寶已經變成這位中年大叔的休閒娛樂了!
阿宵沒死也寧願躲起來比較好吧QQ
看到大人寫吞宵文真令人高興^___^大大加油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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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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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6-11-18 07: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喜欢的人物配对就跳进来了~~
个人觉得吞佛确实对宵有些特别,所以^^才萌的很啊~~
但因为自己一直在催眠自己宵宝宝没死,宵宝宝还会出现,所以对悲文还是有些怨念的吧~
楼主大大写的文看的出来是下过工夫用过心的~~
迁词用句都十分温柔~~
即使绝情也带着柔怀~~

是说~~一不小心就把字母缩写打上来了~~汗,结果被扣分~~
默……看来以后得注意~~

[ 此貼被宵的寵物在2006-11-21 22: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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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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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4樓發表於: 2006-11-18 09: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吞佛決定狠下心一劍殺了宵時，當下的確很氣憤，
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無奈，無奈宵的命運，無奈吞佛的不得已，
然後漸漸體會吞佛的心境。
身為魔界戰神，早就註定了往後的一切，無情、無愛、無所覺，
一切只為魔界而生、為魔界而死，在魔界裡，這一定是很光榮的一件事。
在戲中，我們看到的編劇為吞佛建立的就這樣的形象，但是，卻從沒見過他除了任務之外，
其他該有的情緒反應，
但是文中的描述，讓我覺得如果吞佛真能表達自我情緒，釋放真實的自我，
或許真是這樣呈現出不同的色彩。
我覺得很感動，大大真的描述的很細膩，充分將吞佛塑造成另一種表現，我深信，就算是魔，
也該是有七情六慾的！
如果吞佛從沒在這之中表現出任何不捨與掙扎無奈，那我肯定很生氣，
很高興他終於動了情，這樣才會明白，什麼是心如刀割的痛苦絕望，
更讓他明白，宵一直都不能體會的淚水.....
一句高處不勝寒，道盡了在魔界生活的種種，種種的殘酷，才是造就他今天的無情，
只是，騙的了別人，騙不了自己的！
我想，那鮮明的淚水，會永遠刻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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