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0 【鰲硯】藥石美疢——魆妖21后的療傷梗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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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8-10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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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0 【鰲硯】藥石美疢——魆妖21后的療傷梗一發完

-接《魆妖記》21，努力的發糖~鰲鰲挺過來！

“讀！讀一百遍！”

“……硯大夫豈非強人所難？寡人現在如何能‘讀’？”虛弱地躺在病榻上的北冥皇淵笑得依舊輕佻自負，但硯寒清卻覺得那笑容裏有些自嘲悲愴。他別過頭，收斂了一些內心的激憤，深吸一口氣才能找回往日波瀾不驚的柔和聲線繼續說道，“我扶你坐起來，吃藥。”

北冥皇淵豎起耳朵，仔細辨認硯寒清要從何處扶他，從而接住他伸過來的手，借力撐起，順便討個便宜，“寡人乖乖吃過藥的話，有玉粉翠可以壓壓苦嗎？”

“沒有！”硯寒清狠厲地拒絕他的討價還價。

“欸！”北冥皇淵作勢歎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硯寒清盯著他，知曉這是他慣常的示弱方法博人同情——一向管用，但是這次不行。

硯寒清將藥碗放在北冥皇淵嘴邊，北冥皇淵抵死不喝。

硯寒清瞪他。

北冥皇淵梗著脖子不理會，反正他也看不見硯寒清的怒視。

“你！”硯寒清生氣，真想捏住這王八的鼻子強迫他張嘴。但這王八多半練過龜息功，捏了也沒用，況且他一只手端著碗，一只手托著這王八，也沒多長出幾雙手來可以用來捏他。

多幾雙手……靠北……硯寒清想起某個確實多長了手的混蛋，不禁想要罵出聲。

“硯……”多半是對峙太久，看不到硯寒清的臉色，北冥皇淵疑惑開口，趁著這個瞬間，硯寒清洩憤似的一股腦將藥湯給北冥皇淵盡數灌進嘴去。

“咳咳……咳咳……”北冥皇淵趕緊咽了幾口，卻還是有些嗆進氣管，咳嗽牽動胸口的劍傷，又讓他不敢咳得太用力，一時間忍不住的咳嗽和受不了的疼將原本就養尊處優的他折磨得萬分難受，五官都皺在一起。

“皇淵……”硯寒清大慌，急忙雙手扶著他，沒管那碗是不是摔在地上，那藥汁是不是灑在身上，將他摟進懷中緊緊按住防止再牽動傷口，一只手壓著他的後腦勺，一只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兒。

北冥皇淵逐漸不咳了，趴在硯寒清的懷裏嗅著他好聞的氣味，硯寒清依舊輕輕拍撫著他，就像上次他被龍子打傷昏迷時，在那充滿了對過去令他人一次次失望、令自己一次次失望的愧疚惡夢中，有人突然伸出雙手，撕開那些纏繞著他的詛咒低語，將他溫柔地摟入懷中輕輕拍撫著時一樣。

“對不起……”硯寒清見北冥皇淵不再咳嗽，便一歪頭將臉頰靠在北冥皇淵的頭頂上，小心翼翼地蹭著，似乎想要通過這種小動作傳達他對於方才粗暴的喂藥——還有些別的、莫名的、類似於遷怒的行為的愧意。

聽見他細小又心虛的道歉，北冥皇淵胸口又疼了起來，不是劍傷而是心傷。他知曉硯寒清自他此次受傷以來，情緒就不對勁，也知曉他生悶氣的緣由，該說對不起的是自己。

他更知曉硯寒清方才扔過來的書冊是哪一部的哪一本，甚至於是哪一句他都清楚地知道，“季孫之愛我，疾疢世。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

其毒滋多。

聽到北冥皇淵喃出這句，硯寒清就知曉自己的心思又被北冥皇淵看透了，但聽他並沒有將最後那句重點背出來，他也知曉北冥皇淵還是在執迷不悟，他不禁攥起拳頭。

“他不是流君……”硯寒清的聲音很悶，他的心頭更悶。這五個字他曾經說過兩次，按照他的性格，所有的勸告他都不會說第三次，他曾經勸過他的父親不要重蹈覆轍，他曾經勸過欲星移不要現墨於世，他曾經勸過夢虯孫趕緊回來，卻都從沒過三。於是覆秋霜陰謀造反了，欲星移重傷倒下了，夢虯孫越走越遠了。

所以他怕，他怕他依舊不說依舊不管，眼前這人也會因為他沒有盡全力而消失不見。

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你總將所有的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北冥皇淵曾經這樣勸慰過他，現在也是說出一樣的話。

“但事實就是這樣……”因為他的不爭，令他的父親失望之餘只能自己綢繆，因為他的不願，令欲星移無人可靠只能一意孤行，因為他的不作為，令龍子遭人暗算、挑撥只能痛下抉擇……“他不是流君！”

他不能再看著懷中這人真的消失不見。

他再一次重申。接著一次又一次地重申：“他不是流君……”

那已經不是一句規勸一句提點，而是一種執念，他想讓北冥皇淵看清楚、想明白，同時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在說服他自己：說吧，再不說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每說一次都是對他做人準則的挑戰，每一次都是對北冥皇淵的愛戰勝了他的底線，令他一次又一次地將原本多餘的廢話講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北冥皇淵第一次聽他執著地重複著一句話，一時有些慌了手腳，他將雙手從硯寒清懷中舒展出來，繞到他身後環著他——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對於胸口被人捅了個大洞的他來說也是萬分困難。他皺著眉頭忍住沒有悶哼出來平添他擔心。

硯寒清原本想要安撫北冥皇淵的溫柔懷抱現在又變成了北冥皇淵懷抱著他，他逐漸冷靜下來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失態了，但是北冥皇淵的胸膛太過溫暖，那穩健的心跳太讓他心安，他不動聲色地將頭埋進他的肩窩。

“什麼聲音？”蒙了眼睛的北冥皇淵耳力變得格外好，他聽見有什麼細小的東西砸在身下的席子上又滾遠了。

“什麼也沒有。”硯寒清悶悶的聲音從北冥皇淵下巴旁傳來。

“他不是流君，該哭的是我吧，我的硯大夫。”北冥皇淵試圖以輕鬆的語氣安慰哭鼻子落淚成珠結果被抓現行的鮫人。

“那你哭吧，我抱著你。”硯寒清沒有動，慵懶地蹭著北冥皇淵的肩頭，小小地破涕為笑。

八紘穌浥說得沒錯，是自己太過沉迷，沉迷於往日回憶，沉迷於縹緲未來，沉迷於對他是流君的虛妄幻想，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想通了，便也沒什麼好哭的。北冥皇淵苦笑了一下，“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誰安慰你了，王八蛋，敢打我表妹。”懷中的哭包不僅不安慰，還翻起舊賬。

“嗯……那個什麼……不是大皇兄帳下就只有你和淩衣兩個鮫人嗎……”

“淩衣只有我能叫。”硯寒清冷哼了一聲。

“好好好。你叫，你叫。”越想越不服氣，北冥皇淵退讓了一下便刹住車，“她收了我的珍瓏髓，憑什麼不能取她點血？”

“你小心眼！”硯寒清拿禁地冷宮之中北冥皇淵特有的珍瓏髓去發誓保護誤芭蕉的事，被他的父親以“盜取”為名壓了下來，卻一直被北冥皇淵記得清楚。

聽聽，這傢伙被自己慣壞了，到底是誰先翻的舊賬，誰先小心眼到生了好幾天的悶氣喂他吃藥不給糖的？

“吃太甜對心不好。”

“可吃太苦對腎——嗯——身體不好……”

“縱欲過度才對腎——嗯——身體不好。”差點被北冥皇淵帶溝裏去的小太醫令氣鼓鼓地說道。

北冥皇淵嘿嘿笑了兩聲，又牽動傷口乾咳了一下。

“嗯……我打你那下疼不疼？”硯寒清著急救他的表妹，又惱怒於北冥皇淵不顧安危只為了救那白眼狼的八紘穌浥，所以一時情急下了狠手打傷了北冥皇淵。北冥皇淵卻收斂著勁道沒用內力拍開了硯寒清取了血就走。

“疼，當然疼。不過沒有心疼。”北冥皇淵安然自得地享受著硯寒清輕柔的按撫他胸口的動作。

硯寒清頓了手。

心想著胸口那傷可不是他捅的，誰捅的找誰揉去。

“寡人是說，害你擔心了，見你吃不下睡不著日夜照顧寡人，還偷偷掉眼淚，心疼。”

“哼哼。”硯寒清嘴上不說，心裏卻很受用，心想著晚上那頓藥喝過之後，倒是可以賞他一些小甜點作為獎勵。

“寡人不要小甜點，寡人要玉粉翠，玉粉翠！”北冥皇淵從不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就這麼說定了。”

“等等，你說見我如何如何，你又能看見了？”

“額……這……”北冥皇淵還沒想好說辭，便被硯寒清一把扯下蒙著眼睛的藥巾，一時間的光亮令北冥皇淵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但怕露餡急忙又睜開。

這小動作又怎能逃過明察秋毫震驚皇城的硯大夫的雙眼？

看著硯寒清被氣到泛紅的雙頰，北冥皇淵訕笑著討好，“我，我又能看見了！這是愛情的力量！”心中想的卻是眼前薄怒微紅的面容果然如玉粉如翠清，那道玉粉翠的名字起得好起得妙。

“我還是去幫你把鉛老救出來吧。讓你的大統領照顧你好了。”硯寒清說得義正言辭不容拒絕，手上動作更是艱難地扒開賴在他身上諂媚的北冥皇淵，“一點也不生氣”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北冥皇淵失笑，不過隨即又釋然地躺下，這麼一鬧，他心中積累的陰翳確實被驅散了不少。所謂落魄時節還有君，所謂峰迴路轉花自明，所謂美疢終不如藥石。

“誒喲！什麼東西！”北冥皇淵躺下後被身下不知什麼東西硌到，摸索著拿到眼前，“嘖嘖，鮫人涕淚如割肉刮骨，若是沒到深深的傷心之處，又豈會不在乎這皮肉之痛？還說沒有，還說不在乎。真是渾身上下只有嘴硬呐……”

北冥皇淵嘴上抱怨著，手上卻小心翼翼地將那泣珠好好地收好，微笑著藏在胸口最隱秘的位置然後輕輕拍了拍，就像是在安慰受驚的戀人般輕柔繾綣。

-注：
出自《左傳·襄公二十三年》。

[ 此帖被閉目聽花開在2017-08-10 21: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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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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